主题：【原创】至今人唱百年歌－纪念程子华同志诞辰一百周年 -- 温相

东北解放战争中有两个阻击战是非常有名的，一个是塔山阻击战，一个是黑山阻击战。塔山阻击战不仅成功了协助民主联军主力攻克锦州、完成关门打狗的战略目标，同时也以其坚守和防御特色成为二十世纪的经典防守之一。作为塔山阻击战的指挥者程子华，也由于这一场战役的出色从而为他的军事生涯添写了又为浓重的一笔。

1948年10月，程子华以东北民主联军第二兵团司令员的身份指挥四纵、十一纵和热河独立四师、六师布防于塔山、高桥一带，阻击葫芦岛一线增援的敌军。塔山号称塔山，其实是既无塔也无山，一个狭长地带，几乎无险可守，而且，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倒是完全暴露在国民党军的炮火射程之内。程子华接受任务以后，亲冒危险到前线进行现场侦察，在如何构筑工事上，他决定采取抗战时期冀中宋庄战斗的宝贵经验，利用散兵一半在村子边墙内外的灵活特色，反击敌人或者躲避炮火。莫文骅回忆说这一经验的吸取对整体塔山阻击战起了不错的作用。江民风则回忆说程子华高屋建瓴的前线关于敌情的讲话“分析透彻、胸怀全局。”

当时，敌军先头部队是号称精锐的赵子龙师，这个师是广东部队，程子华针对以往同广东部队打交道的经验，给纵队的领导建议采取白刃战对付赵子龙师，因为这支部队不怕炮弹，就怕大刀片。

进攻塔山的国民党军最多时高达十一个整编师，蒋介石本人就坐镇重庆号军舰上亲自指挥，然而，国民党军环攻六天之久，仍不能进塔山一步，蒋介石不免怅然道“此乃天亡党国”。事实上不是天亡，而是因为我军的优秀指挥和顽强固守使得国民党军举步维艰。

这么多年来，当回忆塔山这次战役时，我们多数记得吴克华、莫文骅、胡奇才等人的名字，却没有听到更多的关于程子华的谈论，电影《大决战－辽沈战役》中只给程子华的出现安排了一句话，还是林彪说的在：“告诉程子华，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就要塔山。”而当我们重新检点历史时，就会发现没有程子华事前的精密组织与构想，想完成这么一个空前的防御战那是无法想象的，诚如塔山防守部队四纵政治委员莫文骅同志指出的那样：“子华同志作为前线指挥的兵团司令，战功是卓著的。”

当然，在我们纪念程子华同志的赫赫战功时也不能忘记那些默默战死在沙场上的无名烈士们，据说为了冲淡尸体带来的异味，林彪曾经让胡奇才撒一点香水到阵地上。于此可见战役的惨烈程度。

辽沈战役结束以后，程子华又挥师入关，和彭真、叶剑英共同组成北平的领导班子，担任北平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他所属的部队在北平期间获得北平人民的交口称赞，以“仁义之师”许之。

1949年10月以后，程子华奉命率领东野十三兵团在华中同国民党势力中最为顽固的一派广西军阀白崇禧展开决战。白崇禧人称小诸葛，广西兵在多年的军阀混战中又一直很少吃苦头，所以，比较骄横。程子华那时负责迂回包抄，他取道沅陵沿着湘西南下，一举突破芷江阵地，为聚歼衡宝敌军创造了先决条件。衡宝战役也为程子华转战一生的军事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聂荣臻离开晋察冀以后，萧克、刘澜涛也先后离开了，司令员、政治委员、分局书记等一系列重要的职务都落在程子华一人的肩膀上。然而，程子华仍旧出色的完成了中央交给他的任务。可能就是因为他这一独当一面的能力，在刘少奇向党中央提出拿下热察两省保有东北的建议后，中央把守卫冀察热辽的重任又交给了程子华。

1945年10月，中央决定成立冀热辽中央分局和冀热辽军区，程子华以东北局委员、东北人民自卫军副政委身份兼任分局书记和军区政委，李运昌、罗瑞卿作为他的副手。程子华在冀热辽地区的整军经武是卓有成效的，根据黄火青等人的回忆，日寇投降时，这个地区的人民武装力量不过三万人，到了1948年，已经发展壮大到30多万人，其中主力部队20万人，先后编成8、9、11三个纵队，4、5、6、7、8五个独立师，一个骑兵师、一个炮兵旅、50个团。

除此以外，程子华还完成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土改纠左，一个是配合乌兰夫结束内人党、保障了内蒙古自治运动的胜利果实的完整。1947年冬季，高岗来热河视察土改工作，认为当地的土改路线右倾，要冀热辽按照他在东北的经验办理，程子华不同意他的看法，高岗很不高兴，直到解放以后，高岗还找程子华在这件事上的麻烦。这里顺便提一句高岗其人，高岗因为高饶事件自杀，以后介绍他的资料很少，所以，时至今日有些人对于高岗的某些方面还缺乏了解。高岗早在创建陕北革命根据地的临真镇战役中就做了逃兵，曾经被刘志丹开除党籍并做了通缉，按照当时的军法，完全可以处死高岗，由于阎红彦在中间做了工作，所以，刘志丹把高岗下放连队当兵。延安整风期间，高岗逐渐走上党中央的领导岗位，1945年7月中央召开的“西北历史问题座谈会”上，一度把高岗的名字列在刘志丹、谢子长之前，康生亲自到会宣布“高岗是西北革命领袖，今后不准人和人反对他。”高岗是七届一中全会上选举出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也是东北局主要领导之一，是程子华不折不扣的顶头上司，所以，对抗高岗还真的需要一些勇气才行呢。从这件事上也反映了程子华实事求是的一面。

1946年，程子华协助乌兰夫化解东蒙自治运动中出现的问题和矛盾，通过协商的方式征得东蒙自治政府上层的同意，解散了自治政府和内人党，完成了内蒙古革命史上的一次重大转折。

程子华到了冀中根据地以后集中抓了两件大事。一个是训练民兵；一个是开展地道战。

关于训练人民自卫武装，毛泽东在《抗日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说的很清楚，而《论持久战》开宗明义的就是“兵民是胜利之本。”发动群众、武装群众展开深入持久的对敌斗争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的十分必要的手段。

程子华下车伊始就按照这一思路布置工作，冀中根据地在1939年秋就已经建立了人民武装委员会，程子华还在人武会的基础上组成青年抗日先锋队、游击小组、基干自卫队等武装组织，这些民兵组织的建立与完善，大大扩展了我军的实战能力，民兵的灵活机动的作战性质让敌人一时模不着头脑。为了进一步健全民兵武装，程子华还派出工作组进行广泛调查，以后，在程子华的主持下，还编成了《冀中平原民兵斗争》的小册子。这本书发行后，八路军总部给予高度评价，并且向各个革命根据地推荐，总部对这本书的评语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敌后各根据地都应该学习冀中组织人民武装的经验，把敌后每一个根据地都变成敌人的火阵，把这匹吃人的野牛活活的烧死。”日寇投降时，冀中民兵达到20万之众，自卫队员达到250万之多。就连日寇华北派遣军也不得不承认由于冀中平原的民兵组织的不断壮大，导致“军与民混成一片，将一望千里的冀中平原由农地变成阵地。”百团大战期间，冀中民兵配合主力部队开展破袭战，出动总数达到35万人。（民兵和自卫队员）

地道战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战争往事了，特别是冀中平原地道战不仅由于它的实用能战，也因为它的良好效果直到多年以后还被写到了新中国的学生教科书里面，令子孙后代都牢记先辈为反抗外来侵略所作出的杰出创举。地道是由地洞发展起来的，这在那时候是一个新生事物，有的人反对，谓之为畏敌情绪，有的人赞成，认为能攻善守。程子华自己亲自到了地道发展较早的蠡县去进行实地考察，肯定了地道战的可行，并且马上决定推广施行。以后的事实证明，地道战人自为战、村自为战、户户相连、村村相接的特殊形式使得冀中平原成为敌后抗战的一面大旗，始终屹立不倒。冀中军民所挖掘的地道也成了中国抗日史上的著名的“地下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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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有个影响他和林彪的关系不是太好

前面我们提及的李晓初同志，他曾经是691团的地下党负责人，也是吕正操的入党介绍人，正是他把吕正操带到了党的这一边，以后他担任冀中人民自卫军政治部主任。然而，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同志，因为抢救运动的扩大化和盲目化，居然被错划成为托派，遭到秘密处决。这个冤假错案直到1985年才改正，在李晓初被处死的同时，身为冀中军区负责人的吕正操本人竟然被蒙在鼓中。李晓初一案不仅仅是李晓初一人，还有不少同志也被诬陷、身陷绝地。

另一个是熊大正事件。熊大正是冀中军区供给部部长，他出身知识分子，是清华大学物理系助教，结果被定性为国民党特务和日本特务，遭到晋察冀军区锄奸部的逮捕与处决。此案是1986年才得以平反的。

程子华1939年1月到达冀中，他到了以后，这两件案子的余波尚在，人心不稳，况且牵连的无辜干部群众也不少，十分区和九分区还按照左的思路继续肃反肃托，把分区的总支部书记、政治主任都打成了托派。程子华了解到这一情况以后，马上指示锄奸部部长给予甄别调查，调查之后发现这起所谓的托派案的起因不过是因为连队的文书发牢骚引起的，程子华知道这个情况马上通知开会，对案件做了全部否定的决定，那时节，人们头脑中还有着根深蒂固的宁左勿右的思想，所以，有的干部心里有顾虑，程子华自己站出来主动承担领导责任，他在第三期的锄奸干部训练班上讲到：“打击敌人和保护好人是统一的。”他提倡“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敌人。”

此后，在彭真、聂荣臻先后离开晋察冀调去延安，程子华代理晋察冀党政军一元化领导，特别是主持整风运动时期，没有再发生一起大的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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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毛泽东对冀中平原武装斗争一直比较关注，这也是以后形成晋察冀抗日革命根据地的先声。中央决定加强这一地区的力量，派遣程子华前往领导八路军第三纵队和冀中军区，担任政治委员职务。在我党我军当中，从红军时代就开始担任师一级的领导职务的一些领导们中间，像程子华、吴焕先、李先念等人都是上马杀贼、下马露布的军政双才。以后，他们在开创或者完善根据地建设中所作的突出贡献也证实了这一结论。

程子华在冀中工作期间比较注意政策，比较注意政策的执行带来的效果。我们都知道程子华和吕正操的关系是党内军内有名的要好，文革期间，吕正操因为怀念程子华，专门仿照鲁迅给范爱农的诗写了这么一首《怀子华》，诗的第一句就是：“风雨飘摇日，我怀子华兄。”这首诗以后程子华见到，为二人深厚的革命友情流下了眼泪。吕正操原来是东北军军官，是张学良身边的亲信，他是李晓初同志介绍入党的，入党的时间是抗战前夕。吕正操带来的部队严格的讲就是旧军队，党对于旧军队的改造是有着一整套办法的，不过，在一些改造过程中，总有左的因素干扰，从江西苏区时代就是这样，结果给不少忠诚于党和人民事业的同志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而程子华不以老资格、上司自居，在工作中十分重视吕正操的意见、大量听取吕正操的意见，按照我党的政治工作条例，政治委员是党内下最后决心者，有最后决定权，但是，吕正操回忆时则说，程子华同志尊重他的意见，没有滥用过否定权。晋察冀的抗战史也表明，吕正操所部在抗日战争期间于冀中一带开疆拓土是成绩较大的，这和程子华的鼎力支持与维护是分不开的。

程子华在戎马倥偬之际，还不放松对部队和当地群众生活的关注，他一到任后就搞起了合作社，还做了深入广泛的调研工作，把一些带有左的思想的政策予以更正，吕正操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老西儿真会算帐。”（程子华是山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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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华到达陕北以后，经过钱信忠的精心治疗，手伤得到控制，他在养伤期间还参加了劳山战役和榆林桥战役，榆林桥战役后，俘获了东北军团长高福源，高福源出身东北讲武堂，以后还到高级军事研究班里面进修过，自视甚高，著有《步枪射击操典教范》一书。一开始对高福源的说教工作并不顺利，于是，中央就让程子华出面试一试，程子华是黄埔军校毕业，有着一定的军事素养，他从专业出发然后转移到抗战的大形势，令高福源不感觉是一般性的劝降或者感化，也就是这次谈话以后，高福源的思想发生了根本的改观，而高福源回到张学良身边以后又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对张学良的思想的改变起了进一步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程子华同志对我党联合东北军共同抗日的这项重大工作所作的努力是不可忽视的。

红一方面军恢复番号以后，仍旧保留红十五军团，程子华以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西北革命军委意即中央军委）的身份兼任军团政委。这里面还有一段插曲需要给予交待。我们都知道程子华是对鄂东南革命根据地的具有重大贡献者之一，是大冶兵暴的领导人，他的资历是和方志敏等人一度齐名的，在党内军内资格比较老，所以，鄂豫皖省委一开始就决定程子华担任红二十五军军长，可是，被程子华拒绝了，他说：“恩来同志让我来做参谋长，我就做参谋长，不当军长。”以后，省委经过做工作后，程子华就担任了军长，徐海东任副军长。吴焕先政委牺牲以后，程子华负伤，不能指挥军队，就把全权交给徐海东，程子华那时候有句名言叫做：“就是天塌了下来，也还有徐海东同志指挥。”程子华和徐海东的配合是比较密切的，徐海东本人原来是二十五军军长，省委让程子华担任军长，徐海东主动要求做程子华的副手，没有任何不满，他们二人的互让军长一事一直是党内军内的佳话，以后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徐海东大将》还再现了这一幕。然而，到了文革中，造反派给程子华加的一个罪名竟然是“夺取了徐海东的军长职务。”听来不免感觉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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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程子华的双手残疾我比较有印象的是，一个他以后担任了中国残联的名誉职务，另一个是早年看到的程子华同志的警卫员李克回忆的有关他和程子华在一起的片断，登在当时的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辑出版的《纵横》杂志上。李克回忆说：“程子华左手成了一个伸不开的拳头，右手四个手指不能弯曲。”程子华有一次曾经问李克怕不怕他，李克问为什么？程子华就告诉他，以前自己脾气很大，以后因为受伤总要人照顾，所以，就不好再发脾气，慢慢的变成了人人都夸的好脾气了。这段绘声绘色的描写对于了解一个人间程子华有一定的帮助。

我们都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一首著名的歌曲叫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原来只在中央苏区流传，其他地区并不知道这首歌，也更不了解红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正是在程子华领导小长征时期，由刘华清等人根据程子华的指示，把这首歌传唱于途经的西北各地，让这首歌在当地有了深远的影响。包括刘华清在内的许多红二十五军的老同志晚年曾经深情的回忆道：“这首歌，我们在长征中走一路、唱一路，对于部队遵守群众纪律确实管用。”

1935年9月18日，红二十五军胜利结束长征，先期到达陕北，和红26军、27军会师，合编成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五军团，程子华担任政治委员，他是以中共鄂豫皖省委书记身份兼任的。他的副手有两个，一个是军团长徐海东，一个是陕北革命根据地创始人之一的刘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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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以前读过《程子华传》都忘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