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发现潜藏文革余孽梁左之毒草小说《太平庄纪事》 -- flyingcat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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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发现潜藏文革余孽梁左之毒草小说《太平庄纪事》

    梁左,这个著名喜剧作家,他笔下什么《我爱我家》,《虎口遐想》,《特大新闻》之类人气作品写了那么多,当年文艺圈里那么有地位有声望的一个人,在读了他的自传体小说《太平庄纪事》后,我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本大毒草。

    当年梁左身为北京骄子下乡,明明去的是一个日工分也就四毛左右的穷乡僻壤,按照伤痕小说套路就该编出无数痛苦的回忆,就该像莫言那样,没有的事都得编出来糟蹋自己。可他倒好,不按套路来啊,净挑好的写啊,不是居心美化文革时期农村又是什么?

    一, 按套路明明应该写文革期间农村领导干部是怎么愚昧蛮横,只讲政治不顾人命不会生产瞎指挥种种悲剧,梁左可好,在他笔下大队支书对农民生命生产各种重视各种强责任心,整天为了防震救灾要“天天晚上亲自指挥打理巡逻,忙到后半夜才回到大队广播室里胡乱睡上一会”,生产队长指挥有力思虑周到人情丰富,就连公社党委书记也是“阶级斗争是先锋,生产斗争也内行”,生产队长那么精的人,趁下雨谎报损失搞瞒产私分,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被党委书记“啪啪啪一串问题,把万有(生产队长)问得张口结舌,吓得胆战心惊”。让人一看这农村领导个个又有能力又有品德,这是什么用心?

    二, 按套路明明 应该写农村干部如何“馋”女知青的身子,讹男知青的钱财,好么,梁左对此是一字不提,倒津津乐道地描写男知青是怎么被分配轻活加技术培训,女知青是怎么身体弱被安排宣传队工作,然后女知青因哥哥参加政治事件被牵连要被开除出宣传队,生产队长大队支书居然不动趁人之危的坏念头,还一起向上求情 。最大的“迫害”是知青干农活干不好,队长居然要求他们返工,还威胁“干活不积极就不推荐你上大学”,真是岂有此理。

    三, 这其实也都是小事,洗地狗可以解释梁左就是运气好,碰上了文革期间“少数的,个别”的好干部。可梁左居然描写人民公社体制下九十岁的老太太都可以被儿子“送上场院干活”(绝非下地),因为一,没人敢让她干重活,二,干最轻巧的轻活也能一年挣几十块把自己的口粮挣出来,三,在场院有人照顾有人陪聊。于是队长多少次想让老人家别来那儿子是死活不干啊,那是,这养老质量不比独自一人在家闷着强多了?就算是别的五保户没那么厚脸皮出来混工分,照样队里轮流派人照顾他们并趁机聊天。。。想想现在农村老人孤零零地自杀率日益高企,这是想让他们对当年的生产队养老体制流口水并产生复辟思想么?

    四,作为北京干部子弟的下乡知青,梁左居然不哭天嚎地描述农村生活的贫瘠,却大力渲染自己知青有六百块的安家费,还有一月四十五斤的口粮,吃的多拉的多,剩饭剩菜统统便宜房东大娘家的猪鸡鸭兔,让人家的猪鸡鸭兔长得飞快。对,他居然还敢描写农民自己养猪鸡鸭兔,敢不配合“文革极左割资本主义尾巴鸡鸭不留”的宣传,简直恶毒至极。房东大娘还要投桃报李多次做好吃的请六个知青大小伙子吃饭,虽然大娘暗地心疼那六个知青太能吃,也没见把人家吃垮啊。最可气的是梁左还暗搓搓地写了一笔当时的大娘家都已经给儿子盖了新房,气的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五,居然不写领导干部如何险恶自私欺压群众,他们做的最自私的事数来数去居然是生产队长分完活后偷着想回家睡回笼觉还没睡成——接到大队书记通知准备挨群众批斗。哎呀,我找到一件队长恶毒迫害老革命的事例了,集体收花生时队长安排一位老革命老党员老战士看场,图他老人家一来觉悟高二来人老没牙吃不了几个花生。不料老人家老奸巨猾持之以恒拿石头磨花生吃吃得那个美那个多吃掉平均每家半两油,队长心疼得直接两巴掌把老革命抽的管孙子喊太爷。。。。。。这是多么地残暴哟。

    六,还有残酷的阶级斗争,前面不是说了队长犯错误瞒产私分么,直接指示社员开批斗会批判队长,看看看看这是什么表率,敢让群众斗干部,真是反天了。于是群众琢磨这队长私分也是为大伙,该咋办呢?把残存唯一“铁杆地主”(其他地富早摘帽了)拉出来一起批斗吧。为啥这地主是“铁杆”的呢,答曰他是前任生产队长,因为干得太不像样民愤太大,大家把他弄下台并扣上地主帽子不得翻身。。。

    再看看批斗会上“残酷批判老地主“的具体细节,头一句:把反动地主贾老大带上来! 第二句:大爷,请您站出来听见没有,天太热您就甭摘草帽了。 。。。。。然后这地主自己编两句自己的反动言论,大伙集中火力臭他一顿顺便轻轻扫两句队长,最后委屈队长姑娘把她爹多说几句,好了,灭绝人性的批判会到此结束,大家早点回家还有时间包饺子。等等,包饺子?。。。。。。

    通宝推:江南愿,jhjdylj,桥上,阴霾信仰,
    • 家园 尾声:八年后的人物命运

      八年后,当年的一对知青旅行结婚旧地重游。得到乡亲们的热情接待。当年的老中青三代领导里老支书年老体衰,却仍然盛宴招待两位知青,谈话中还是对党忠心耿耿,尽管知青已经看出老支书的生活水平在村子里也就是中等偏下。中年队长的日子还不错,而年纪轻轻的大队二把手副书记,当年一腔热情认真负责大公无私的女青年在分田单干后因想不通而日益消沉,出嫁后久无音讯。老地主已经“彻底平反”还是耿耿于怀,虽然看原文他根本就无反可平。其他老人们有的去世有的健在,日子也都还行。

      然而,那是1985年,一个农民人均收入开始变得“增长缓慢”的分界点。这个穷地方的农民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会不会变得“真穷真苦真危险”,梁左再没有说过。

    • 家园 送花,并找到了电子版

      https://pan.baidu.com/share/link?uk=3188909439&shareid=230600324

      • 家园 为了看太平庄纪事,我今晚断更了

        我去,写的跟我奶奶讲的差不多嘛,我奶奶说那时候我们村(老家)几十年都没人锁门,从来没丢过东西。

        说那时候每天早上吃饭,大家都是端着碗蹲在自己家门口或者邻居家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边吃边聊,跟一家人一样,关系别提多和谐了。

        说一个村的小孩子们都是一起玩,打打闹闹的,家大人从来不当回事,不像现在,敢碰一下,小孩还没怎样,家长先打起来了。

        说一个村谁家有困难,在街上随便一招呼,全村都去帮忙,那时候虽然没那么多车啊机器啊,可盖房修渠打井,从来都不做难。

        就是俺们这个市的几个水库,都是六十年代,全市人在冬天轮番上阵,修好的,还是全市农田灌溉系统,市区自来水水源,一直用到现在呢。

        那个时候,人们心里的私心都很少。

        可惜,我奶奶在十年前就逝去了,那个年代,再也不会重现人间了。

        • 家园 您只写了农村生活的一面

          那时候村里比较穷,家里过日子的家伙事儿不是谁家都备齐了的。当然富裕一点的家里比较齐全,你知道富裕人家最怕别人借用什么吗?

          烙饼的鏊子,借走鏊子的人舍不得用油,还回来的时候把鏊子里那点油彻底熬干,又黑又糊。

          磨面的石磨,借用的人用完了以后,把磨缝里的面粉扫的很彻底,跟水洗过的一样,没有面粉润滑的石磨很伤寿命的。

          还有那时候农村一个宗族里穷家找富家借钱,大多数没有还钱的时候的。

          • 家园 鏊子是家家都有,

            连这个都借还怎么生活,鏊子和石磨家家都有,碾子太大个人家里没必要,一个村子里一般至少好几台。石磨缝里残存的必须清扫干净,否则会发霉,如同人刷牙一样,而且清洗后还要把两个磨盘之间塞上块小木头支起来透风。你说的情况解放前都不至于那么差,那几本上是乞丐家庭。

            • 家园 70年代的华北农村

              就是这么穷,这又不是我编的

              我不知道你们那怎么用石磨,至少在山西这里,石磨用完了是不能把面扫干净的,否则下次用的时候,在麦子还没有分布到整个研磨面上之前,石磨就是在干磨,很伤磨的

          • 家园 这一面很正常,梁左原文也有相关描写

            梁左写了,知青干活没轻没重不知爱惜,常弄坏工具不当回事,把房东大娘心疼得不得了。

            梁左也写了老革命偷花生吃为什么队长那么怒,因为社员一年就那么点油,不过年不过节不来客的情况下,孩子打滚哭闹也舍不得用的。

            但为什么那么穷,原文写得很明白,不是农民们偷懒不干活“没有积极性”,主要原因就是客观条件差。

            当年龙空有个ID叫牛得很,专门发个帖子攻击毛左,证据就是“你们看看六七十年代农村有多穷,多苦,你们怎么还支持那个年代”,结果我们左派还没反击呢,他的两个右派战友先跳出来“你不能这么说”,因为右派也有明白人,知道那个时代农村的辛苦贫困是时代生产力限制,而不是路线错误----拿那个来攻击毛时代纯粹自取其辱。

          • 家园 你跟我说的两码事,你说的时间已经是八十年代了

            你说借钱?还有穷有富,那是八十年代了

            我们说的,是太平庄旧事那个年代

            • 家园 那个年代穷富差距也是有的,借钱也很常见

              生产队之间由于生产条件不同,都是有穷有富,好的大队(比如有矿,有工厂)工分值能达到一天八九角甚至一元多。穷的大队一天工分就两三角。又比如同一个生产队里有的家庭壮劳力多,挣的工分多,就相对富裕,七十年代农村结婚也要彩礼的,标准是几百元,当时也是很大的数,也得到处借的。

              我父亲家当年号称复县最穷的公社里最穷的大队里最穷的生产队最穷一家,就是因为家里只有我三大爷一个壮劳力,那时我爷爷老了,奶奶小脚,二大爷有病,大大爷在鞍山收入也不高不怎么寄钱。只有我三大爷一个壮劳力干活挣工分养全家,还要供我父亲脱产读高中。

              所以我父亲日后考上大学进了城挣工资,每年过年回老家除了明面上捎的钱,还总要晚走几天,瞒着我妈偷偷再多留几个。后来我妈知道了那个气啊,不是气钱,是气干嘛要瞒着她。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我说的不是80年代

              我说的不是80年代,是我父母的青少年时代50-70年代

        • 家园 用我们西方的语境:这个叫做“主权在民”

          不论东方西方古代现在,人类理想世界的范式,都差不多。

          这个,可以就是普世价值。

          差别是有的,主要是源自生产力的限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民”的范围,越来越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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