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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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146章 队列校阅

      春节没有过完,各新兵团就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而且,新兵新春开训,精神饱满,进步明显。

      基地首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别出心裁,决定在队列训练结束时搞一次分列式校阅,展示基地在新兵合训改革尝试上的成绩。

      四个新兵团,几十个新兵连队,站在训练场上,虽然不能说是浩浩荡荡,也是条块分明,规模庞大,气势不凡。

      计划报到上面的军务部门,有负责军官下来审查有否实施可能,看到基地训练的场景也说这个校阅可行,“本年度全军新兵训练,分布在全国各个地方,人家那是小门小户,顶多是团的规模,你们这里可是大作坊,四个团啊,是得彰显彰显。如果你们的经验推开了,也得留下些可借鉴的方法,对比通常的新兵训练有所提升的形式和做法。”“搞校阅是个不错的主意,适合当前军队工作的要求。”

      命令下达,新兵们都为参加校阅而兴奋!知道那就是检阅啊,阅兵在军队中可是个颇为神圣的大事。很多军人从军多年都没有机会参加一次,是连长、排长、班长们对我们说的,从这一点上激励新兵投入到队列校阅的训练中。

      上有好校阅者,下面新兵就得为实现这个目标折腾了。而在分列式上走出气势,走出精彩,无它,唯苦练耳。

      当然,接下来就是无以附加的苦练了!读者们应该知道,为了每次十年一度的国庆大庆,受阅官兵那是练了足有半年时间,而且苦练的程度远超我们这批新兵。但是,不管新兵老兵,新时代军人的荣誉感都是杠杠地,我们是新兵怎么了,是新兵也要把这个校阅队列走好!训练基地新兵的士气格外高啊!

      任务随之确定,在每天的训练计划外,全部新兵连得按照校阅程序走一遍,这就不止练通过校阅台的正步走和进入、走出校阅区的齐步走,还要练各连队到场后的“站”,一是到位,各连是一个一个地站到总的队列里,停下后不得有差错;二是横排、纵队、斜线都得直直的,不容弯曲。

      这可让训练难度陡然加大,本来新兵主要练的是个人的队列动作,连排级别的队列动作,这一下却达到了师的级别,而且是直接“冲”上去的。我真对基地首长的魄力惊叹!

      任务下达后,班长们却有些脸色难看,这对他们也是考验,比训练新兵还艰巨的考验。他们普遍军事素质出色,但厉害的地方不是在队列上,玩这套他们也是赶鸭子上架。老兵也遇到了新问题,不是么?

      面对分列式的高标准严要求,新兵们怎么才能做好呢?也包括老兵班长们。基地首长首先做的是政治工作,提出:在分列式的训练场上铸军魂、励斗志、强本领、育人才,圆满扎实地完成队列训练的考核——分列式校阅。

      基地政委在训练场的校阅台上,对着全体新兵慷慨激昂地动员:“新兵同志们,你们看这面军旗,是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染红的战旗,今天你们将擎起,不仅是荣耀更是担当!强军是你们的使命,那么强军的路就让你们从高标准、高质量的分列式校阅开始吧!我要求你们,永葆军魂,铭记宗旨,做一个坚强的战士!做一个千难万险摧毁不了的革命军人!”

      政委富于煽情的语言,把训练一天、疲劳至极的新兵打动了,激发得新兵振奋起来,让我们的身体里又生出了新的力量。天天多练一小时,或许远不止一小时,天都黑了,气温低了,我们新兵个个仍汗流浃背,却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坚毅,脚步坚定。在那样的目光里,我们看到的一定不只是自己即将接受检阅的昂扬神采,绝对是一支以新兵组成的队伍昂首阔步和坚毅挺拔的身影。

      政委说了,训练场也是育人才的地方。基地发出争当军旗手的运动,选拔那些在个人队列动作最出色的新兵担任军旗手和护旗手。

      这特么的又是一种激励,激励着一帮子新兵奔向了那个神圣的目标。有一幅照片还是油画,我记不清了,或许都是吧。在画面上反映的是边境作战时一个军旗手攻占山头后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仍在牺牲前将军旗插在阵地上,把自己垂死的身躯作为支撑,让军旗高高飘扬,昭示着我军的胜利!

      看过这个画面的军人都被深深地震撼并感动着,即使不是军人,深爱这个国家的和平百姓也是被深深感动,为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而骄傲。军旗手,是一个多么崇高的称谓,又是一个多么令新兵向往的岗位。

      连长、排长鼓励我去争作军旗手,他们发现我在队列训练中动作标准、步履稳定,脚步能够自然地落在每步75厘米,走正步,步率就在113-115步之间。

      这个成绩汇报上去,团长征求了基地的意见,然后大胆地让我站在了一班的基准兵的位置,也是全连基准兵的位置。

      这个位置通常是老兵班长的,让个新兵担任基准兵是很冒险的决定,似乎有争议。但为了让上级放心,让老兵认可,我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缩小误差上,要求踢正步每分钟114步,就不能走到113步或是115步。

      “刷、刷、刷……”正步铿锵有力,每步75厘米,每分钟114步。当前脚踏在正步停止线上时,计时结果显示:84米、60秒,米秒不差!走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让班长高兴地喊了起来:“小晨,你太棒了,走了四次都是60秒114步,太准了。”

      他诚恳地说:“晨旭,让你当这个基准兵比我合适,我个子有些矮,走到这份上太难,压力比你大多了。”

      嗯,经过精心训练,真的达到了这个标准,我挺激动的,但并没像向班长那样表现出来!到部队那么久了,沉得住气,才是正理。

      这个成绩向班长报告了排长、连长,第二天队列训练结束后他们都来测我的步率,这一天依然走出那个标准: 84米60秒114步,米秒步丝毫不差!四次……

      基地首长知道了,第三天带了宣传干事来测,妹的,有点紧张,四次,84米60秒114步,米秒步丝毫不差才有三次,一次走快了,踢到了115步,把个连长、排长遗憾得直搓手。即使这样也得到基地首长的高度认可,“不错,新兵走到这个程度上,没啥可求全的,这个基准兵就是你的了。”

      基地副主任走了,宣传干事留下对我采访。采访中我对他说:“作为基准兵,别人看着是羡慕和光鲜,可是在我心中则是责任和担当。”我苦笑了下,然后又说:“责任大,压力大啊!我这小肩膀,”我顺手摸了摸,“快压出茧子了。”

      我这话把干事说得笑了,他说:“你能如此说,我看那压力是被你压垮了吧!”他数着我走的记录,“12次正步,11次踢到84米60秒114步,国旗班也就这个水平吧。”

      “跟国旗班可不能比,人家代表了国家和军队的形象。不过他们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如果也按75厘米迈步,有些难为人家了。”我是这样接口的。

      过了两天,干事又来找我,把这两天的工作告诉了我:“国旗班踢正步是112步用时51秒,距离是96米。显然上级给了他们新的标准,他们每步是86厘米。大个子确实是不能按基本的标准走。”

      阳春二月,春雨纷纷。阅兵场上军乐铿锵,旌旗猎猎。

      两个大军区的首长都出席了这次队列校阅,一个大校担任了阅兵首长,听介绍是总参军训部的副部长。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受阅新兵斗志昂扬,响亮的回答声震长空。在“八一”军旗指引下,一支支受阅方队踏着激昂的军乐节拍,迈着整齐、标准的步伐,铿锵有力地依次通过阅兵台,汇报数月来新训的丰硕成果。

      我是作为班的基准兵,也是全连第一排最靠校阅台的那个基准兵,带领全连9个班排面齐步走进走出阅兵场地,正步通过校阅台,接受总部、军区、基地、新兵团等各级首长的检阅。在这样的场面下亦难保持以往的平静,压力顿增。

      我把压力当成了动力,在轮到我们连踏出前进步伐那一刻,调整完呼吸,将刻苦练到的每一步都落在75厘米长度的步子镇静迈出,力保每一步的用时如一,走出最好的控制感、节奏感。只有这样,后面排面才容易跟好,形成横竖排面整齐,走形最小。

      作为三团第一个连队通过校阅台,那个整齐的正步踢出,同时落地的步点,上来就给了观礼的来宾一个震撼,都是一辈子搞这个的,门道、深浅一看便知,打头的基准兵是个没有佩戴领花、帽徽的新兵,却走的如此自信、如此规整,动作标准地、步履稳健地带着九个排面整齐地、雄赳赳地正步通过校阅首长的检阅。

      那一天,我们三团一连走出了超水平,排面横齐,队形保持得变形最小;脚步落地有力整齐,脚同时落在一点上,步声震人,声威夺人,立刻赢得阅兵台上一阵掌声。

      军区军训部的来员对基地主任赞了一句:“这个基准兵不错。你们也够大胆,竟把个新兵放在如此关键的位置。”

      基地主任微笑不语,却是获得了极大满足。

      但这次通过阅兵台,我心里的感觉是:并没有保持在84米60秒114步的米秒步丝毫不差的水平,或许是在115步上,而这个水平全基地有八个连队都达到了。我们三团一连只是他们中间的一个连队,而不是走到第一的连队,是被评为最出色的连队之一。

      我对自己、对自己的连队要求是不是高了?

      如果有这样一个高的自我要求,一旦实现,心里会很满足不是?!

    • 家园 第145章 春节联欢会上

      初一上午,我的女弟子拿来一把吉他,对我说:“听说你要吉他,在晚会上自弹自唱。”

      “没有,我只是说没人能演,我可以试试。”我对符海燕解释。

      “给你这把吉他,你给我弹弹、唱唱。”女弟子要考校师傅。

      “别把你吓着哈!”我学了一声她的尾音,弄得她脸红了。

      我调了调音,坐下边弹边唱了起来,唱的是那首“和平之音”。“和平之音”拍出的MTV已在全国播放过,听到的人很多。我一唱,小符就听出了,而且还认出了我就是在MTV中弹吉他的那位男歌手。

      我赶紧让她安静,也要求她不要再散布出去,一定别跟其他人捅出来。弟子见师傅认真了,自然向我保证只是自己知道,绝不再向他人吐露。

      唱了一首就不会只是一首,唱得兴趣大发,我又唱了几首四季之花组合常唱的歌曲,都是女生爱听的,当然也是男生爱听的,就连那首Unchained melody也唱给了她。

      我唱的时候,被过来检查排练情况的纪处长和政治处的干事听到,觉得很是不错,他们听完才进到房间里,看到我是为小符在唱,对她开起玩笑。小符正色道:“纪叔叔,你该感谢我,是我发现这位大歌星的,不然你们会为他准备吉他么?”

      她的反问,真把纪处长他们的嘴堵住了,其实他们知道我曾提出个人吉他独奏独唱,但被大提琴独奏的高大上给迷住,政委发话上,就忽略了吉他演唱。其实晚会上,吉他演唱可能会比大提琴更会被战士喜爱。

      经过纪处长与基地政委和晚会其他相关人员的紧急磋商,再加一个节目,安排在最后推出。符弟子这时说:“是你被上级看上的,可不关我透露的事。”“你这个丫头!”我能说啥,弟子是给师傅长脸嘛!

      多加一个节目,不等于只唱一首,还要准备战士起哄要求加唱的。所以,我把所有人都赶走,只是自己排练,熟悉完大提琴,又熟悉起吉他,和那些参军前常唱的歌曲。

      初一的傍晚,新兵训练基地的春节联欢会就开始了。前面是基地的干部和家属,后面才是各新兵团的人员。因为人多,会场是在大操场上,舞台就是检阅台。为了后面的部队能听清楚演出的声音,扩音设备搞得还行。

      上级还派人来出席联欢会,主持人请的是军区文工团的司仪。因为我带了两件乐器,就没让我回连,留在了台上演员候台间,并帮助各个节目的演员出台。我在台上可以看到操场上的观众和部队,乌压压地坐满全场。家属格外的多,后来才知道是想目睹几天来在家属区外拉响琴声的新兵演员。

      联欢会自然不只是新兵出演节目,还请了一些专业女演员前来助阵,由她们表演几个水平高的节目,提高和活跃晚会的气氛。那些女演员们可够傲气,根本不搭理我这个没有佩戴领章帽徽的新兵蛋子。而我呢,美女见过多了,能够对美貌的女演员们做到无视。

      开演的时候到了,男女主持人走上舞台,声情并茂地说起开场白,然后邀请了军区来的领导讲话,接着是基地政委讲话,演出才正式开始。

      先由专业的女演员表演了舞蹈,以欢乐、活跃开场。别说各地来的新兵里大有人才,小节目很是要得,说的、唱的、耍的,常引发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喝彩,在一旁看他们的表演,我蛮有压力的。大提琴曲应该不是新兵们喜欢的节目,他们对那些活泼的演出反响更大。

      轮到我上台了,我镇静了一下,一手拿着大提琴和弓子,另一只手臂按标准摆动,走上舞台。一个刚下场的新兵帮我拿着椅子,在他放好椅子转身离开舞台时,我左手持琴立正站好,大提琴在左手握持下犹如战士的武器,我端正地举起右手向台下敬礼。这个敬礼的动作有一种雕塑感的庄重,下面的基地、新兵团的领导都在心里赞了一声,一道闪光灯在侧前方闪了下,有宣传干事还为我照了相。

      此时,台下只有家属席位有人鼓掌,部队的人都睁大眼望着台上,很多新兵是第一次听说大提琴这个乐器。我坐了下来,摆开拉琴的架势,脸上是专注的神态,运起了气,一声响亮的、雄浑的、唤起人们心中久远的情感和深切感怀的琴声骤然在台上升起,这琴声灌注了我的全部情感和内力,随着极富感人的旋律,扑向了台下的军官、士兵、家属,给接受这个曲子的人们以神圣、崇高、激越的艺术冲击,激荡起他们心潮澎湃。

      接连的闪光灯的闪亮,把我深沉而专注的神情展现给了台下临近我的首长和他们的家属们,似把那些首长的妻子、孩子迷住,舒心地欣赏起我的外在形象。这是女弟子后来讲给我听的。

      随着最后音节的长长尾音的渐渐消失,台下为我鼓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远比我想象的来得猛烈。我神色欣然地站起身,再次敬礼,做了个标准的向右转的动作,身子挺直,大步走离舞台。

      ……

      晚会渐渐到了尾声,忽然主持人以十分欣喜的语气,向台下宣布:“最后一个节目,现在请‘四季之花’演唱组合的成员之一,为大家演唱‘和平之音’”。

      “四季之花”正在走红,颇受青年人的欢迎。一听是四季之花的成员,也引起不小的轰动。我在脖子上挂着吉他,走到台上,而台下的人一见是我,起哄的,感到受骗的,一下乱了起来。我走到话筒前,微笑地对台下的观众说:“十分感谢大家对‘四季之花’的厚爱,作为她们的一位最亲密的合作者,我一定把她们的歌唱好。”

      拨动吉他的琴弦,“和平之音”那熟悉的旋律奏响,这首歌的曲子我不知弹过多少遍了,然而在这偏僻的贵州山中的露天操场再次弹出,似有了灵性,辅以我的干净、清亮的嗓音,歌声唱出,像大地撒下一片清光,柔情似水,沁入人心。

      “是给那四个女歌手伴声和弹吉他那位!”看过MV的新兵中有醒悟过来的,“对,就是他!”又有人应和,我就是被刻意被晚会暴露在训练基地的官兵面前,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当我唱完,台下响起了远比我大提琴演完后的掌声更热烈的喝彩声。主持人走上台,对台下说:“多美的歌声啊!再让晨旭为我们大家演唱一首好不好,掌声有请。”战士们、孩子们使劲地鼓掌,邀我再唱一首。

      我向后台点了头,请为我播放伴奏带“青春放歌”,这是那次准备上春晚的欢乐节奏的那首歌。音乐声响起,我放下了吉他,在明快的节奏下舞蹈了起来,跳的是那时流行的美国明星迈克尔·杰克逊魔幻舞步——Lockin。当我充满刚力、大幅度扭摆的舞步踏起,会场上的情绪暴烈起来,随着我的舞姿越跳越狂,带动了会这首歌的新兵、男女学生一起为我伴唱,几个会弹吉他的新兵跑上舞台,在我身边伴奏,让舞台更有热度,没走的女专业舞蹈演员也上台与我对舞起来。

      歌曲唱完,观众不让我下台了,这时我拿起了吉他,和身边几个吉他手打个招呼,“小草”。这首歌算是军旅歌曲,很普通的军旅歌曲,把普通士兵比喻为小草,遍布在天涯,也就是遍布在全国的各个边防、海防、深山、平原的普通的军人们。

      我用倾注了一个新军人的饱满情感的嗓音唱出: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这首歌真是唱到了全体新兵的心里去了,不少新兵站立起来,眼中擒着泪花,然后是全体新兵跟随着站起,向着舞台,会唱的,不会唱的,齐声放歌。

      面对晚会出现的群情激动的场面,基地主任、政委、参谋长、政治处处长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纪处长大步上台,而此时我刚好打住了歌声。

      中校走到我和我的新兵战友面前,端正地向我们敬礼。一看此情景,我们四个新兵一起回礼。然后他转向台前,向全场人员再次敬礼,然后大声喊道:“新兵同志们,你们好!今天是祖国各族人民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大年初一,是普通老百姓阖家团圆的时刻,然而你们穿上了绿色的军装,到了部队上,你们不能和家人团聚,是你们家庭的遗憾,但你们身上的责任保证了国家的安宁,又是你们家庭的荣光!”

      “我代表基地首长,在此时此刻向全体新兵们提出训练的更高要求,刻苦训练,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首长的话,把新兵们激动的情绪转化为训练的力量,大家心中就是一个念头:早日成为合格的战士。我和身边新兵一嘀咕,随着纪主任的话说完,我们举起了手臂,高喊着:“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早日成为合格的军人!”

      联欢晚会在激动和高涨的情绪中结束……

      这次新兵训练基地搞的春节联欢会的盛况,由基地的宣传干事写了一篇报道,还登在解放军报上,基地出了名,成为新时期部队政治工作的典型。在报道中还有我的名字,姥爷、父亲读了这篇文章,为我在晚会上的表现高兴。

      总政宣传部的干部也下来收集了联欢会的筹备、演出和形成新兵情绪高涨的过程,写出了先进经验。我这个新兵也被叫去谈过话,谈谈自己的思想动机、思想进步。我确实有一些思想基础和要求自己早日成为合格军人的自我要求,说的内容不空洞、不乱拔高,体现出了新兵政治工作的某种成绩,总部、基地、新兵团各级干部对我在训练中、活动中的表现和进步都持有肯定的态度。

      为此,在上级领导部门来员的建议下,基地为我记三等功一次。当时并没有公布,也没告知我,基地、新兵团两级主官决定如果到新兵训练结束,我这样的表现一直坚持下去,就作为新兵典型进行表彰,大张旗鼓地宣传;如果有什么差错,就悄悄表彰,让我带着荣誉到所分配的单位。

      当时,由于我们几个新兵在台上积极配合纪处长的自发举动,对当晚新兵情绪从高涨转变到树立信心练好兵、争做合格军人的实际行动有很大的推动作用,表现出一个士兵时刻准备着的战斗精神,已经给了一个团嘉奖,这个嘉奖也是记入档案的。

      喔,现在又追加一个奖励!不过我是新兵训练结束时才知道的。

    • 家园 第144章 为春节而表现

      队列训练的最后阶段就到了春节。训练基地很重视这个节日,数千新兵不组织好过节,新兵一旦思念家人,患上了思乡病,传染起来可不得了。

      所以,除了大年三十看春晚外,基地领导决定在初一也要搞一场联欢晚会,减少新兵思家的机会。

      任务布置到各团,各团自然要落实到各新兵连。我是城市兵,又是文化程度高的大学生兵,自然是连队的重点人物了。指导员找到我,摸我的底,要我报名参加基地的联欢会。我了解连队的实际,自然知道该发挥我的作用了。

      故向指导员交底道:“我可以弹吉他给歌手伴奏,实在没有合适的歌手我就硬着头皮上,自弹自唱。我服从连队安排。”我觉得晚会节目该丰富些,又建议:“如果基地能借来大提琴,我还可以来个大提琴独奏。”

      指导员把我会弹吉他拉大提琴作为连队的节目报告给了团里,团又报告到基地。基地政委得知今年的新兵有会拉大提琴的,说什么也要上这个节目,并专门安排负责干部带我去重庆借大提琴,并由那的文艺团体的专业演员审查我的节目水平,确定可不可以上联欢会。

      到了重庆,由警备区派人陪着到重庆的乐团谈借大提琴事,倒也借到一把,我拉了几下,找准了音,拉了我在海城音乐厅演奏的那支曲子。基地带队的政治处处长觉得这曲子在部队演奏不合适,要我拉一首革命性、战斗性强的大提琴曲。这明摆着要我创作啊!我为难了。

      乐团的大提琴手戴老师看出我的难处,问我:“知道红旗颂这支曲子么?”我说:“知道,但没拉过,能教我么?”

      那位大提琴演员先为我们演奏了一遍红旗颂,基地政治处领导听后点头认可,批准我跟专业演员学习,像下命令似地要求我,“好好学习,以最佳的演奏完成这次任务”。他给我布置完任务,自己就和警备区的干部回去了。

      等带队干部一走,我就对我的新艺术指导说:“老师,你有坐骨神经的问题。”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戴老师惊奇地问。

      “家传的医术,老师你想治的话,给我借副针灸针来,我先给你扎几针。”

      戴老师当然愿意我先给他医治了,便带我回他家,在半路买了副针灸针。在他家,我先扎针,后做按摩,让他出了身汗,滋出不多的污渍,用热水洗干净后,腰臀部的疼痛果然止住了。戴老师大喜,还和妻子请我吃了顿重庆火锅,但我不让他当天吃辣,怕影响恢复。

      吃完回家,就在他家用他自己家里的大提琴教我学拉“红旗颂”,一直练到晚上,才初步学明白,但技术还差许多。我带了大提琴和乐谱回到警备区的招待所,向纪处长汇报,提出可不可以再和专业演员学一天。纪处长当即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又说:“领导,我还没吃晚饭呢。”

      纪中校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说:“啊小晨,这事让我忘了。”然后他给我买了方便面和一些熟肉,我吃完继续练,一直练到深夜,被制止后才洗洗澡休息。

      第二天早饭时,纪处长夸奖了我,说我勤奋刻苦,有前途。吃完早饭,中校就让我自己去找戴老师。我又跟戴老师练了一个白天,不仅学会了“红旗颂”,还多学了一首很美的日本大提琴曲“Rain”,不长却很动听,青年人比较熟悉。

      当晚,纪处长请了戴老师吃了顿饭,当然我也陪着,然后我们开夜车返回基地。一路上我抱着琴盒,生怕吉普车颠,把琴震坏了。用我的身体为琴减震。处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后向基地政委汇报了我学琴的刻苦,护琴的负责,夸我是难得的好兵,还说:“争取把他留在基地。”如果这样,会是怎样的当兵经历,是不是可以当个文艺兵了?

      反正我的队列训练表现不错,基地把我安置在远离新兵团的地方,尽量少让部队知道有大提琴的表演,希望来个一鸣惊人。可是,部队不知道,基地的家属知道的却多,我练琴的时候净有初高中的学生过来探看,旁听。这边的人很少见到谁能拉大提琴,所以对我很新鲜。基地一位领导的女儿更是让她父亲过来提出教自己女儿学拉大提琴。

      那位首长知道我是海城籍的大学生新兵,父亲是位军队干部,所以挺愿意自己女儿能和我学大提琴。这要求我拒绝不了啊!只得答应,有个基地首长的后台罩着我,有个挺漂亮的女弟子陪着,今后新兵生活岂不自在!

      我边练边给女弟子符海燕讲解大提琴各方面的知识,不仅让她知道大提琴的音色,还有拉琴前必知的大提琴的乐器特点。有和海城女学生们打交道的经历,忽悠这个小姑娘是容易的事,每每把她讲得腼腆地笑起来。符海燕是个好学生,是真喜欢大提琴,所以这样最好,最让我无顾忌。我也是完全放开了心怀倾囊传授。说倾囊传授不准,是尽量多地把自己会的教她。

      练习春晚节目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基地没有让我回连队,就在基地食堂跟基地首长和他们的家属一起吃年夜饭。这个年夜饭肯定比连队要丰盛,还有各种酒品和饮料。

      在吃饭途中,纪处长过来拉我为基地首长敬酒。我不想喝酒,当时灵机一动,提出为基地首长和纪处长调鸡尾酒。纪中校听完马上当着餐厅里的首长及家属的面吆喝起来,“大家欢迎来自海城的晨旭大调酒师为祝贺新春,特为大家调制鸡尾酒,正宗的鸡尾酒,海城酒吧的鸡尾酒。”

      这一下可热闹了,各桌上叫了起来,都拥到前面放酒的桌上,我对炊事班的师傅吩咐,让他们给我拿来盐、胡椒、花椒、鲜姜、桂皮、辣椒、藏红花、柠檬、香叶,还说了其它几样可伙房没有也就罢了。这些东西摆上来,餐厅中的人们都愣了,鸡尾酒是这些东西调的?大部分人有着困惑。

      我又把餐厅里的酒:茅台、五粮液、泸州大曲、干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饮料:可口可乐、雪碧、橘汁、西红柿汁等依次摆好。让炊事员拿来干净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待用。然后,我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扭着,一边耍上了花式调酒动作,边扭动边向主桌的基地主任和政委座位走去,在他们身旁做了个酒吧侍者的鞠躬动作,以标准的服务口气问:“二位首长,请问有何口味上的喜好,请给予指示!”

      政委是要个分层的,主任要辣的。我又扭回了吧台,姑且称之“吧”。用很细的玻璃量器,最底层放的是橙汁,比重最大,且较稳定;同时加热葡萄酒,让葡萄酒收敛下,用冰块降温固化。这时橙汁也放置稳定,轻轻地倒入葡萄酒,两种液体并不混合,再把茅台酒贴壁更轻地倒下,竟形成了黄、红、白三色分层。我不敢动,就请政委过来亲自端起入口。政委刚一端起酒就混合了,引起了满场大笑。我在旁高声解释,鸡尾酒先看后混,才是品尝的正途,谁笑谁是土包子。大家听后,便强忍笑意,不愿落个土包子的话瓣。

      这时,我要过政委手中的酒杯,加入一些佐料,拿起一根筷子,搅拌起来。边搅拌边高声地解释,酒看了,简单混合并不好喝,还要加入能生成各人喜欢口味的佐料与酒相混,充分混合后酒就会有独特的香气和味道。说完我把量器中的酒放入空矿泉水的瓶子中,拧上盖子,又耍了一套花式调酒的动作,但半途没接好,水瓶掉到地上,引来人们一阵大笑。我笑着拾起并说道:“手生了,看来以后不能靠此技术挣钱谋生啊!”逗得那些家属小孩大大地开心。

      我把水瓶中混合好的酒倒入酒杯,再让政委品尝。政委喝了一小口,这时餐厅里安静下来,都等政委说出喝的感觉。连政委都察觉到了,他不发话,仍旧独自再品一口。有人等不急了,问道:“政委怎么样啊,有啥说法?”

      政委故作皱眉,开口说:“第一口嘛,怪怪的,我不喜欢。”说到此政委顿住了,卖起关子,人群中发出“啊?这样……”的声音。可政委突然高声说道:“那第二口嘛,味道好极了!”众人再次爆发出“原来是这样”的笑声。

      政委把头转向我,说道:“小伙子,你不是骗我们开心,你是真会调酒。”听了政委的话,我啪地一个立正,帅气地向政委敬礼,“谢谢首长信任!”

      主任这时赶快催我,我说:“首长不急,马上就好。”换了新的空水瓶,知道他喜欢烈酒,于是灌入大曲,按照在伦敦格林教的方法,加入辣椒末、桂皮和姜片、盐,盖紧瓶盖。然后我让放个曲子,扭动着耍了起来,一曲完毕,倒出混合好的酒水,登时挥发出一阵浓烈的气味,是酒和桂皮混合生出的香气。主任拿起酒杯,未喝就夸奖了一句:“这酒味道好!”然后仰脖把酒全部灌入喉咙,真真地呛了主任一口。他一抹嘴唇,长长地舒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说出:“厉害,火一般。”

      主任举起酒杯,对着大家:“我宣布,这种鸡尾酒就叫‘战士的火’!”再命令炊事班长:“你给我学会,以后基地请客,你得给我拿出来。”

      主任说完,底下嗷嗷地欢呼起来。政委对主任轻打一拳,“你要把下来的首长吓死啊!”

      照顾完基地的两个一号,接下去就是不停地为餐厅的军官和家属调制酒和果汁,不停地耍矿泉水瓶表演,把我累得够呛,年夜饭才在欢乐中结束。嗯,我在家属和那些部队的孩子面前的得宠才刚开始,显然我的那一套把那些高初中生给震住了。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143章 特种兵教我攀爬

      基地给了我们参加山地跑的选手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所以第二天我可以自由活动,我又去操场攀绳,给个面黑手粗的军官碰上,过来看我抓着绳子攀爬。

      我双臂有力的攀绳而上,动作利索,上得快速,所以当我下来后,他问:“新兵,能徒手爬峭壁么?”

      我不知虚实,对他说:“我没练过。”

      “要不要我教你?”他主动地说。

      “那当然好,可我是新兵需要练这个么?我的上级允许我去跟你学么?”我反问他。

      那个军官嘿嘿笑了下,说:“今天你不是自由活动么?跟我走就是了,我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原来他知道我是昨天5000米跑山的选手。

      我和他并肩走,他看我一眼,嘿嘿一笑,然后说:“你是咋想的?跑个十三名,装B装习惯了吧?”这个军官也懂装13哟。

      我也嘿嘿一笑,说道:“我个大学生士兵在人家该擅长的领域出风头不是招恨?!”

      “也是啊,不是参加军区大比武的选拔是不需要太过表现自己,大学生就是聪明。”明显的嘲讽口吻。

      “五千米越野没什么竞争性,窃以为啊!”

      “你还掉书袋了诶。”人家军官表示不满。

      不过和这个军官说话有意思。

      我跟着他走,发现他对这里很熟悉,一会就走到一个很陡的山崖下。我看了看,上面有攀爬的痕迹,估计以前就是练这活的地方。

      他站在崖下,给我讲起徒手攀崖的技术要领:在攀岩过程中,最基本的技术是支点固定攀登法,结合岩壁上不同的支点情况,有诸如抓、拉、撑、推、靠、张、蹬、跨、挂、踏等动作和用劲的方法……

      以前我也爬过山崖,可哪里知道什么徒手攀岩的技术理论,就是自己瞎使劲罢了。

      黑粗壮汉依他自己说的“攀岩时候要四肢协调,保持有三点贴稳岩壁,使身体重心落在前脚掌,减轻手指和臂腕负担的技术要求”,爬了几下让我看看。

      此时我还看不出门道,但看他上崖的利落劲已然觉得这种方法不错。

      军官下来后认真交代,“攀岩前要活动关节,放松肌肉,调节心理,使自己处于灵活的状态;攀岩时手指并拢才能牢牢抓住岩点,手脚轮流用力可以节省体力。”尤其强调:“攀登前观察岩点,选好路线,别盲目攀爬,要不得的。”

      他做的讲解和示范,真是上课般的正式,让我不得不态度也端正了。

      我按照他说的和示范的动作,上崖壁试着徒手攀爬,那样的动作一下掌握不了,爬了几下自然而然便成了从小练就的动作和用力方法。爬得并不高就下来了,不愿在这个陌生的干部前瞎表现。

      落地后我对军官说:“你这个动作还得多练,我那个动作爬不高的。”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看你那套攀岩动作也蛮有特色,动作小而省力,有些小孩子的用力习惯,是不是从小练就的?”他的眼很毒!

      我点了点头,老实地对他说:“十四岁前在山里,因生活所迫很多时候上山崖采药不得不练的,后来回到草原就没山爬了。”

      “原来这样,那希望你有空就来练习,山地当兵服役,有爬山能力才能胜任你担负的责任。嗯,能攀岩也很重要,最好你能掌握。”他对我提出了要求。

      “是,我会按你教的技术要领多练习的。”

      “一言为定!”他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他的手,答道:“请首长放心,我会好好练的。”

      “不要食言,我会检查的。”他的手够粗且有力,被他用力一握生痛,但我没有和他相持,使个巧劲,挣脱出来。

      他随后说了句:“你小子手够滑的!”这叫什么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顺耳呢!

      但这个军官教的攀爬技术很棒,练会后发现很实用。而看过他所做的动作,结合他的讲解,让我基本明白和记住了专业徒手攀登的技术要领,他使出的攀登动作也印刻在心里,假以时日应该能够掌握。我有这样的优点:爱学那些真本事。

      后来我在训练场上还看到过他,嗯,这个军官盯训练水平高的新兵有不短时间,现在主要是看那些五公里越野跑得快的新兵……

      从攀岩场回去,我立刻向班长做了汇报,请求到那个山崖练徒手攀岩。向班长听后挺兴奋,拉了我去找连长,他兴冲冲地对连长报告:“晨旭刚才和特大的干部学了徒手攀岩的技巧,对方让他好好练,会检查的那种。”

      “是么?这么高档的技术特大肯教个新兵,看样小晨你让人家看上了。”连长高兴地对我说,又关切地问:“你能学会?”

      “学会该没问题,但学到什么程度,能不能通过人家的检查我没数。”

      “不管以后了,先练会再说。”连长干脆地答应道。

      “一个人练徒手攀岩有些危险吧?”指导员从旁提醒。

      “指导员,不危险!小时候我都独自一人攀爬的,现在只是学技术,重点是学和练,”我争取道。

      “那连队干部对你也该心中有数,一会我们看看你是怎么学练徒手攀岩。”指导员要眼见为实。

      我带了连长、指导员、排长、向班长一同去了攀岩处,让他们看我用特大军官教的攀岩技术徒手上崖,虽然是徒手,但我小心的样子给了连长、指导员定心丸。

      连长替我说话了,“指导员,看样小晨知深浅啊!”

      “那就让他练练。”指导员应道,他又叮嘱我:“小晨,徒手攀爬的危险我不多说了,你须好自为之。”

      “指导员、连长,我晓得,请放心吧。”

      我被特大军官要求练徒手攀岩,班中排中新兵知道后对我蛮羡慕的,常有相熟的战士要求我带着一同练。

      可排长看了他们徒手攀岩的架势,立刻禁止我带新兵玩这个,“晨旭,你小子练练就行了,别再带领其他新兵玩这个……”

      是啊,在部队战士干什么都是受到限制的,而徒手攀岩属于攀岩的一种形式,是利用岩石上的裂缝、洞穴、突起等天然把手,攀登陡峭山崖的一种运动,不借助任何辅助工具也不用任何保护措施攀岩危险性很大,被列为世界十大最危险运动之首。所以,新兵练这个是不恰当,指导员禁止也合理。

      以后,连里安排我在白天每天练一个小时,在初始阶段亦是禁止在天黑后攀岩。有那个军官的认真态度,我是自己执行的。

      要说那时我练的虽是特种兵的攀岩技术,但在国际攀岩界的划分为自由攀登和自我攀登,不借助保护器械(主绳、快挂、铁锁等),只靠自身力量攀爬,且不依赖第二人,自我保护进行攀登,此种攀登形式在特种兵山崖机动占主导地位,是作战中不得不选的,考验人体潜能。

      对于无保护措施攀登达到一定高度,至少10米以上,外国称为free solo;其操作复杂,费时费力,在攀岩爱好者中能够做到的人较少,却是要求攀爬者身体素质全面,具备勇敢、顽强和坚忍不拔的精神,能够在各种不同的高度及角度的岩壁上有力、舒展、准确地完成腾挪、转身、跳跃、引体等惊险动作。

      后来我知道特种兵的徒手攀岩技术科学地结合了外来的攀登理论与本土山民的攀登技巧,比传统的攀岩方式有所突破,是种高等级的战场用技能,让我在不期意间学到,应用于整个服役期间。

      后来我知道那个黑粗的军官姓姚,是个特种兵分队长出身的大队参谋,应该是文武双全的特种兵军官。他曾和另一个精瘦的士官看我徒手攀岩,我努力按照他教的攀爬技术在山崖上攀,往上攀登了十多米,就听姚参谋在下面喊:“行了,别显了,下来吧。”

      听了真特么令人生气,不是按你的要求去做的麽,这次我可没有一丝装13的想法,所以下来的较慢,怕他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个士官见我下来后喘的不厉害,也不是那么累,皱了眉头问:“一个月练出来的?”

      我不知他是说好是不好,点点头,没敢多说。

      “他小时候掌握过一种自创的攀岩技能,这次上崖好像印记不多了。”

      “自创?”精瘦的老班长疑惑道。

      我赶快解释:“有个七十多的老人教过我。”

      “你按小时候的所学爬个让我看看。”士官要求道。

      可是我还是用了很多姚参谋教的技巧,习惯了也不想改变,沿着一条新的路线向上爬了10米左右,然后快速下来。

      “我那套爬不高的,跟上尉说过。”

      “嗯~ 这次你下来的好快!”他不说我那套看得上看不上,却追究我下来的快。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红地解释:“刚才不是怕上尉挤兑麽!”

      “这小子惯会装13,以为这次改了,特么的照旧。”姚参谋不哂道。

      “小子,你挺好玩的麽!看看我这攀爬动作对你有什么启发。”说完老兵便上崖了,“蹭蹭”地几乎是直线上攀,与姚参谋教的有所不同,但士官用的劲特么地快得无法琢磨,我瞪大了眼睛看,心说他得多厉害吖!

      到了高处,士官慢了下来,让我能仔细看他在高处的动作,擦,这时他四肢基本伸开,像蜘蛛似地贴在石壁。

      老班长下来后,对我解释:“手抓住岩点时,胳膊应尽量伸直。胳膊伸直后,骨骼受力,肌肉可以放松,节省臂力。手臂尽量不要屈臂,屈臂的时候你的肌肉是收缩的,十分消耗体力,能直着就不要弯曲。当然有些时候没办法才必须锁。”

      我点头表示记住,还在思索呢,他又伸出脚,继续解释:“脚法,注意用脚尖而不是脚掌。踩在岩点上的时候,脚跟应保持高于脚尖以便发力。用脚内侧正蹬、脚外侧侧蹬,正蹬多用于直壁向上攀登,侧蹬多用于仰角向上攀登以及横移。”

      侧蹬绝对是仰角攀登有用的一招,能克服身体的坠落感,让我踏实地跟老兵好好学了会。他对我说:“你小子会抓重点!”

      “晨旭,你得好好谢谢老潘,他轻易不教攀岩的技巧,今天算你被潘班长看上了。”

      我向潘士官打个揖手,“谢谢师傅了!”

      “别客气,不是我不教,是怕不行的,教了他后会出危险。”

      ……

      通宝推:梓童,大眼,
    • 家园 第142章 我的第二个新兵班长

      在新兵三团的班里,班长姓向,是个湘南兵,要求我们同样严厉。但这个班长有个特点是爱学习,虽然考过军校没考上,却没让他降低对自己的要求,来到他的班,算是对我青眼有加。

      这是向班长的气质使然,而不是对我的身份特别在意。

      好吧,对我仍是好消息!所以,和这样的顶头上司好打交道,在训练中我不拖班里的后腿令他欣赏,在生活中我们还经常聊天能够互相理解。

      新的班长对大城市的生活很憧憬,我对他讲些在海城见到的外地人打工发展的机会,鼓励他退伍后去各地走走,边打工边寻找机会,能够稳定下来,还可以考个成人大学,毕业后会找到收入高的工作。

      随着我们相互交谈的深入,而他也把自己在广西边境上的见闻多说与我知,尤其是越南人的凶悍。从向班长的嘴里我听出一丝危险的味道,边境!对,就是边境。

      他是从边防来的骨干,说明我们新兵会有去边防部队的。虽然自1989年以后,中越边境不再有军队间的正面冲突,但动用武器的麻烦事不少。这是向班长不经意间说出的。

      边防兵对我是不陌生的,既艰苦又有危险,在守卫边境的执勤中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局面。我一下警觉起来,而且也更用心于这难得的训练期。我并不排斥到边防部队,但我不愿什么都不行地到边防连。于是我留心更多科目的训练,掌握实用的山地作战执勤的技能,使自己下连队后,能够应对各种困难的发生。

      基地操场上有这样的器械,高高的铁架上垂下一条四五米长的麻绳,有一手握住的粗细。我知道这是练攀登用的,需要臂力和技巧,练着爬上滑下,很要一份灵性的。我便向班长提出要求去练爬绳。以前在山区这样的攀爬是经常的,下山后好多年没做过了,见到这个设施勾起了我的兴趣。

      班长跑到连长那里说,我们班的学生兵要上爬绳。连长一听觉得新鲜,想看学生兵怎么握着绳子去爬,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带我到了爬绳架。

      我拉住麻绳晃了晃,感觉好长时间没有人用过了。这麻绳本来就是给特种兵练攀爬用的基础器材,改做新兵训练基地哪还会有人玩这个。我双手握住麻绳,双脚抱住麻绳,运了口气就一动一动地往上爬。四五米高也用不了多大力量,一会就上去了。然后我双腿盘住麻绳,顺这绳子滑了下来。到了底部连长还接了一把。我双脚落地后,连长给了我一拳,笑着说道:“学生兵,你有两下子嘛!还能上去吗?”

      还能上去吗?小看人了,得表现一下,这次我不手脚并用了,就用双手臂使力拔到顶端。仅用双手双臂的力量往上拨,特种兵也不是都行的。连长高兴极了,连里有人才啊!这时我在顶端想来个快速下滑,这就难些了,我不愿裸着双手磨着麻绳滑下,会磨得生疼,就用胶鞋扣住麻绳,双手虚扶绳索,顺着绳索溜下,在最后定住身时再用力握死。这样只痛一下。连长正高兴着呢,突然发现我从顶端掉了下来,赶忙去抱我,他还没使上劲,我就定住了身子,紧紧膘在了绳子上。

      连长夸了句:“行啊!你愿意练这玩意,你就随便练吧。”自此以后,晚上时间别人练力量,我就常到操场边玩攀爬带上练功,这样的新兵训练才有些意思。

      新兵们练到对队列训练习惯了,可越野关未过,三团的兵亦是;尤其是五公里跑,因为基地是在山里,一跑出营区就是在山路上跑,上坡时跑得累的吓人,下坡时累得刹不住脚,常有摔得很惨的新兵。即使五公里越野已经是正常练习的科目,但仍然吓人,连里有不少新兵跑了一段时间后仍在每次训练跑都气喘吁吁,大口喘气,像是要把肺给呼出去。

      我跑起来不觉如此累人,但我也是表现得大口喘气,而我一这样做,便被连长训斥:“你装什么蒜!”在四团的事他知道,想要我做表率呢!

      以后每当跑山跑五公里时我都躲着连长、排长什么的,随着班中新兵一起跑,或者帮帮身边的战友拖着他们跑,把自己弄得真累些。不过如此跑山跑出的效果不是体力,而是气力,内气又有了提高,如果再催动银针扎针怕不是十几分钟,而是会在半个小时以上。

      我和班里的战友熟悉后,好几个新兵和我关系很好,都是青年人,常有的义气感,一旦亲近后不妨碍城里、农村兵之间的交往。看到他们累得像死狗一样,我的恻隐心大发,先是给身有伤痛却也拼命带我们训练的向班长按摩,再后来也给班中累得不行的平原地区来的新兵按摩,让他们能克服疲劳和肌肉疼痛,有个好的训练结果。

      如此一来,我在班里的威信就上来了,获得了班长的赞许,新兵们的拥护,那些新兵也能按照我的指点参加训练,以较少的气力坚持着山地跑,或是不断提高他们山地跑的体能体力。

      新兵基地在训练间隙组织山地5000米越野跑比赛,一方面选拔苗子,一方面调剂新兵训练气氛。全基地40个连队,包括全是老兵的警卫调整连,每连出三个选手,有百二十人。全基地有五个种子选手,三团指定有我。其他的参赛人员由各连队公开选拔,选前三名晋级。

      这样5000米山地跑就搞成了群众性比赛,成为一个两级竞赛,一时影响很大,确实刺激了新兵们山地跑的斗志。每个连参赛选手都是团里派参谋到连队组织比赛,搞得很正规似的,更是激发了新兵们在跑步中争先恐后的意识,一轮初赛下来都比平常成绩要好,特别是一、二团的新兵更是嗷嗷叫,三、四团的新兵也拼了命。成绩出来让基地首长高兴地笑了,这刺激练兵的计策取得成功。

      有了初赛的好成绩,报到省军区、大军区后,当决赛时两个大军区训练部门的首长都到场观看,或许还有别的单位也来挑苗子吧。

      那一天,基地和跑道上遍插彩旗,终点还建起看台,选手们集合时军官们就坐满了看台,人人手里是望远镜。这个5000米跑没有翻山,而是在看台能够看到的一面山坡上跑一个倒“U”字的赛程,这样比赛全过程都能在观看者的视线内,就是上坡下坡有些陡,不大适合跑。

      全基地的新兵连排在山下的赛道两边观看,为选手加油。不知那个团的,竟找来大鼓,由老陕弟兄敲,那个有气势,还蛮有花活的。

      选手们集合了,我看到有穿短衣裤的战士,心里说:“他们真拼命啊!跑完还要赶紧地穿衣,不然会生病的。”我到也没有穿多了衣服,单衣单裤,扎了腰带,戴了单军帽,去参加比赛的。我这样的穿着也有些扎眼,还真没有像我戴军帽的战士。可我在意识中记住了老班长5000米越野的那些要求,都是该负重的。

      我主动排到了最后,那里的选手之间不拥挤,不会被绊倒、冲撞到。我不知道我主动站到出发队伍最后的举动,亦被上面来的军官暗暗盯着,是从我迈出起跑线时算的成绩。

      发令枪响了,百多名选手跑出了起跑线,一开始我跑在后面有些影响速度,可选手们跑散了,我就从容地超过一个又一个选手,以较匀速的步子跑到了第二梯队。当第二梯队进到山路的时候,速度往下降,我依然不降速度,坚持跑到了第一梯队的尾部。这时第一梯队已经快到最高点了,也是越跑越慢。这时我也跟着慢了下来,不是不能坚持,是没必要跑得太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累几天走不动,我还训练不训练了。

      第一梯队有30多人,大都跟得较紧,要超过他们,需要路宽的地方,在靠山顶的高坡处不太容易。但在接近最高点的时候,终于有人跟不住了,让我超过了四人。而我在最高点的时候,脱下帽子,向山下挥舞,我们连队的战友为我大声喊叫。我在山上听不到,是比赛结束后班长说的,还转述了当时指导员对我的批评,那意思是指责我在最高点不快跑,还挥舞帽子出风头。想想是有点哈。

      往下跑了后,我随着身体的惯性跑,不时地躲避着那些收不住脚,身体出现晃动和腿跟不上趟的选手,怕他们把我拌倒。我就看见一个选手的脚跟不上趟,一个趔趄挡住了后面那人,后面的选手收不脚扑在了前面战士的身上,两人都摔倒在山路上。随后我便超过了他们,颇有些占便宜的感觉,心里还说着:“对不住了,兄弟。”

      往山下跑的时候,我不主动超越前面的选手,也不让后面的选手轻易超我,以保险为原则。最后跑到山下,路宽的地方我才放开大步跑进了前20名,一直不减速跑到终点,跑了个13名。

      同班西京来的一个新兵笑骂我装13,嘿嘿,他不曾装过13焉知我装?他是军人子弟,平常走路那个标准,可在班的队列训练中表现平平,我鄙视地对他说:“平常怎么走,训练一样走不行?”

      “那得看我的心情!”他老小子屌什么!

      那个暗中盯着我的军官记下我的跑步时间,并不比前三名更长,但这一切都是秘而不宣的。公开的成绩,我是五个种子选手成绩最差的一个,把三团团长气坏了,骂我不识抬举。可大军区来的领导走时嘱咐他好好盯着我,说我的潜力很大。

      班里的战友对我说,他们看到下山后我越跑越快,越来越近地跟上了跑在前面的十几人,全连都为我喊“加油”,希望我能继续超过前面的选手。但我跑到人家后面,就不再加速冲过去,只是几个跑到最后跑不动的选手自己速度慢了才落后。看到这时,连里的弟兄遗憾得要命,恨不得上去拉我跑。

      听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羞成个大红脸,好不后悔,辜负了全连战友的期望啊!

      通宝推:大眼,
    • 家园 第141章 阶段性考核的后果

      新兵训练,举行阶段性考核。

      上级刚布置完任务,当晚就是一个紧急集合。够绝!

      原来以为会是新兵开训典礼前一晚搞紧急集合的,可是等一晚都没等来,以后新兵慢慢对紧急集合这事就淡了。

      就在新兵们沉浸于对阶段性考核会怎么做而瞎想兴奋时,急促的号声在半夜响起。凄厉、惊心,以为战争来临。

      大多数新兵懵然无措,新兵班长们急切地催促道:“这是紧急集合,快起床、快穿衣服,打背包。”

      对于这次紧急集合我早已准备好了,不,是时刻准备着,不来一次,我怎么也不能放松那根弦。

      号声响起那一刻,我腾地坐起,摸黑迅速穿衣,三下两下穿好,以熟练的动作打起背包,然后背了背包、挎了挎包和水壶,边往帐篷外跑边扎武装带,还躲过挡道的人影,是第一个跑出来的新兵。

      冷月如钩,星稀辉寒,刺骨的阴风股股,漆黑的夜色瘆人!

      连队集合场地上,远远看去站立着两三个人,估计是连长、指导员,另一个判断不出。我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在简易平房前的空地等候班排集合。显然我被发现了,指导员和一个上尉特意过来瞧瞧是哪一个,并当即被那位军官彻底检查了。在他们走远后,我还隐约听到指导员介绍说:“他是大学生新兵,各方面不错……”

      我就是不错嘛,当时挺自信地想,没有意识到什么。

      一会全排集合完毕,带到连长面前,再由连长带到新兵四团集合的队列中。我们每个新兵都由团里和基地的军官检查,查看每个人的着装、背包的状态,并记下了个人成绩。

      这次紧急集合,我在新兵四团受到表扬,动作快和背包捆扎符合规范。是太快了,出乎团营连首长的意料。

      也让我意外,没有想到第二天就与一个从三团调来的新兵互换了。

      “班长,这是咋回事?我可没想调班的。”我怕他不高兴,妄自解释。

      可班长对我说:“这是对你的鼓励和奖励,去吧!”停顿下,阴笑地说:“你可离危险进了一步。”

      “危险?”我可没那个觉悟!

      不过令我纳闷的是,基地新兵训练好古怪,全凭训练成绩晋级。新兵因训练中的表现和考核成绩,经常会有从一个团调到另一个团的情况发生,越是训练出色的新兵,越是调往住营帐的连队。我因是城市来的,先是住在简易平房,编在新兵第四团,随着在训练中愈发成绩出色,我从新兵四团,调到三团,补入了该团的一连一排一班,在一个兵员素质较强的班中继续新兵训练。

      在军队中,排在“一”的位置上大多是强的、精锐的单位/单元,在新兵基地同样是这样的,我为能分到这个一班而高兴。

      可是,我却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第一个新兵班,而且多半是因为班长,我佩服的班长。

      作为军旅生涯的第一位引路人,我至今很庆幸能遇到如此优秀的班长。上级认为带素质不大行的兵需要各方面强的老兵当这个班长,一般也是部队中实职班长,他们有经验有能力,能把所谓的孬兵调动起来。上级的考虑绝对正确!

      对于弃笔从戎的大学生,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就像一张白纸,而为你画上第一笔的就是新兵班长!他的性格、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他的三观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你很长时间,甚至一生。或许吧,但得看他是不是如此强,我的第一个班长应该很强。

      如果非要让我说班长是个怎样的人,想选的第一个词是“狠人”。

      班长对新兵要求实在是严,连动手都用上了。新兵的每一次违规违纪,都逃不过班长的眼睛,也逃不过来自班长包括排长、连长的惩罚。看到他们狰狞的面色,听了撕裂人心的怒吼,绝对让新兵们心惊肉跳,犹如当头棒喝!

      我曾哆嗦地问过班长:“你们咋这狠呢?我也见过不少军人,都没你们这样的。”他看了我一眼,冷冷地答道:“因为我们穿的这身军装,不愿你们因违反纪律而丧命!”他为什么这样说呢?

      第二个词是“兄长”。

      每晚最后一个睡的永远是班长,他会为新兵把踢掉的被子、掉落的大衣重新盖好;每次新兵生病,第一个嘘寒问暖的也是班长,他为新兵端来热气腾腾的病号饭,能让病号感动得落泪;每次武装跑不动时主动帮助新兵拿枪的永远是班长,最多时候他曾背有五支突击步枪(这个班长可不是我的第一位顶头上司)……可问他们为什么对新兵如此爱护,他们的回答高度一致,“因为我们穿的这身军装,那我们就是兄弟,生死相依的那种!”好真诚噢。

      第三个词是“正派”。

      新兵为讨好他去军人服务社买零食买烟,给他时可他不是拒收就是变成票子放在新兵的枕头下。他只是偶尔抽根新兵递的烟,该以兄弟情论吧。他对班中新兵,无论表现好坏,训练成绩如何,一视同仁,热情帮助,严格要求,不徇私情,深得我们新兵的爱戴(虽然不是每个人噢)。

      我也问过:“班长,现在你这样的可少!”

      他眉头一皱,不哂道:“因为我们穿的这身军装,要求必须做到,否则怎么带兵打仗?”又有所期望道:“你穿的时间还短啊……”

      新兵班长哦,面冷心热,又正又刚,绝对是铁血军人,士兵的兄长,是我忘不掉的老班长。

      临走时我给他敬个礼,口诵:“班长老哥再见!”

      他也端正回礼,认真地说:“老乡兄弟,看好你啊!”

      就这么走了,以后也没啥机会去探望,因为不能串团,四团的营区我个三团的新兵进不去。

      三团一连指导员把我带到一班的帐篷,向同班的战士介绍道:“安排一个表现出色的大学生战士到你们班,大家欢迎欢迎。”

      在鼓掌声中,我端正地敬个礼,用诚恳的语气说:“希望大家帮助我!”

      “互相帮助,肯定你有很多优点值得我们学习。”班长客气地表示。

      有新兵说道:“兄弟,只要你不怕苦,没啥的。”语言是不是挺朴实的?

      来到新的班,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还是新兵训练那一套,陌生的则是同班伙伴,性格有些刚。但不久我便发现新的兄弟个个要强,且训练态度认真,训练水平比较一致,当然在连队里算是突出的!

      我心说:“这样的班不错,值得调来。”

      我接受了他们,但他们能接受我么?

      与他们相比,无论队列训练和五公里跑,那都不错,业余时间的体能器械训练那他们也是难望项背的。所以班长又撺掇我给班中新兵当单杠示范,还大言不惭地对班中新兵说:“晨旭单杠做得不错,我不及他,你们可得跟他学一手,以后下连会让班里的老兵另眼相看,会让排长连长青眼有加。”他话中的成语多啊!

      可是班里的新兵态度端正,是要求上进的,而不是为了让排长连长青眼有加,这鼓励辞有些lower哟,我可不能顺着说。

      “弟兄们,上器械我觉得是队列训练和五公里跑的补充,四肢都得有力量嘛,所以上肢有力量,才好接下来的训练科目,我的理解,大家参考。”

      “大学生,你说的没错,可加科目的话,你不怕我们被累坏了?”一个川兵对我发牢骚,可话外之意对的是班长。

      我不能对其真实用意不理啊,只好曲解地说:“其实上杠子比单练俯卧撑啥的还能把上肢肌肉的发力点练得多一些,力量会更协调,反正是练,练啥都得费力,认了呗。要我说,单练一个动作才最痛苦呢。”

      对我的无可奈何,新兵没法直接怼,那不是对我不满,是对班长,是对连里的训练安排不满,哪有敢公开表示心意的!

      我也是嘴贱,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话啥用意,不是让自己与班中弟兄疏远么?本领就没近呢,这下更是把大家得罪了。

      应该说,这个班的新兵已经熟悉,而对于我的到来他们觉得新鲜,一个大学生士兵在他们中间,本来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再秀优越不是自绝于大家么?

      不过有了在海城的经历,我有办法与班里的新兵战友打交道。随和地来往,多帮点他们,吃点小亏无须计较,最主要的是不在训练场上与他们竞争,是我在班里处世的原则。再是多跟班长近乎些,依靠班长的庇护,日子就好过。

      所以,有了班长的庇护,最好的改变是恢复了有规律的练功,高考和上大学的那段时间,对修炼有所放松,现在可该改正过来了。况且深山里灵气远比城市旺盛,修炼起来让我欢畅,更是催我常练不辍了。到了夜里,我来到营地的僻静处修炼,每个月圆的日子都是我舍弃了睡觉,吸收天地间灵气的时候。心静、地偏,单纯、绿山,修炼的进境颇为明显,内气和“五识”渐长,我很是满意。

      星期天的时候还到山上辨识药材,摘些不常见的草药回来。咀嚼,体会其内在的味道;细嗅,品记其散发的气息,让自己别把从小学的草药学的知识淡忘了。

      这个阶段的新兵训练生活压力不大,对我是那个“好日子”。

    • 家园 第140章 计算机盲

      队列训练,五公里跑,让新兵开训进入正常,而我也发现自己的班长也有难得的一面,对班中战士温情的表现。

      睡冰冷的帐篷滋味不好受,班上一个战士病了,卧床不起。这不烧刚退,班长端来一碗面条,关切地说:“小鄂,烧退后饿了吧?我在炊事班专为你做了碗面条,赶快趁热吃,赶快把病养好。”

      我擦,班长你太暖心了!不过令我不敢相信,不会又是什么“别有用心”吧?唉,用心自然有,是让新兵赶快恢复训练,不要落下。这不是“别有”而是“必有”的要求!

      我看了眼那碗面条,白白的不带一点肉腥的清水煮面,挑起了毛病,对班长说:“没点肉,也没个鸡蛋,算啥病号饭,咋让他病快好呢?”

      “咦,也不是你小子吃,还挑肥拣瘦!”

      “班长,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嘛,我还不兴打个抱不平。”

      “告诉你,这肉汤清水面可是独家秘方,最适合生病的弟兄吃。”然后,他嘿嘿一笑,“告诉你,只有咱带的兵才有机会吃上,以后新兵团解散,想吃还吃不上哩!”

      说完,班长不再理我们转身走了,我赶紧问病号:“能吃么?或是吃得下么?”

      小鄂看了眼面条,有些不乐地说:“没啥食欲,可我还得吃啊,不然……”新兵知道班长惦记他早点去训练,咬牙端起了饭碗。

      可他端起碗吃了一口后,就呼噜呼噜吃个没完,帐篷里很快也充斥了淡淡的面香味道,把其他的新兵弄得肚子都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眼巴巴地看病号兄弟吃光。

      我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吃多了,瞎说!”

      一个邻铺的弟兄贱贱地说:“是不是俄也该生回病?”

      另一个家伙挤兑他,“你壮得如牛,想生病怕是没门,想吃班长的面条,我看自伤或许成。”

      “别那么缺德,也别那么没出息!”我对他俩说,然后狠狠地说:“想办法搞次聚餐,就让班长给我们做面条。”

      “那得我们都有好的训练成绩哟!”说完他叹息一声。

      他叹息也是有原因的,全班新兵不都能取得骄人的训练成绩,那可是难了,总有拖后腿的不是!所以我肯定是没吃上班长那独家秘方的好吃的面条,但被我软缠硬磨到是知道了香香的面是如何做的……

      开训后,我发现队列训练也好,五公里越野也好,不难也不累,所以新兵的基础性训练对我而言不是事,感觉很轻松。训练之余干什么呢,有好多时间可以读书,读带来的软件专业书籍,通读细读,弄通弄懂;也有两本第二学期的课本,算是预习吧,继续积累专业知识。

      看见我读书的干部战士,全对那些计算机学科的书感觉犹如天书,常对我说的就是“这是什么书?咋全是洋码字、数字和符号?”这算是有见识的;“什么大学要学这样的课程,也太难了吧,让俄再生一次怕是也难看懂。”没这么绝望吧?“有些英文单词我学过,但和那些数字、符号放一块就傻了,要不给我讲讲?”这是有求知欲的。

      按道理计算机已经算是常见的东西了,即使是当兵的也不该对计算机的书那么陌生吧?所以,侃大山时我会给伙伴们讲计算机及其应用,把中学时老师说的“快二十一世纪了,不会用计算机那就是新的文盲”转述他们。

      “不会吧?我可是镇上高中毕业的学生,在四乡都少有呢,按你说的是文盲,那还有多少不是文盲的?”一个合川的新兵不认可地说。

      “计算机在俄们县都没看见呐。”那意思是连计算机都没有说什么文盲!可没有计算机说明什么?太落后了嘛!那还不是彻头彻尾的计算机盲。

      “那我给大家普及普及计算机的事?扫扫盲?”我想让身边的伙伴有点计算机的知识,现在没啥用,可谁知以后呢,他们复员回家时计算机应该更多见了。

      并不好科技的我,不自觉间在黔省的深山中做起了科普工作,以后善于使用高新科技装备作战的我,是不是从此时有了运用搞科装备的意识?

      特么的,我在向同伴灌输科技知识,还有新兵亦给同伴介绍异类的互联网新鲜事:一个周日,我去同连的一座营帐找人,到里面听到有蜀省口音的说话声,其实是江城口音,我分辨不出来呢,在那里向别人讲着上网的事,“呦,有玩这个的呢!”看向那边,“吔,这才是个小白脸呢。”那人长得白白净净,有些胖胖乎乎,后来我发现川蜀兵们都有这样的本钱。

      他在那和别的新兵聊着上黄网呢,介绍那些网站有什么样的照片,照片上的女性有多美,光身女性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如何如何,说得吐沫星子飞溅,很得意的样子。听得身边新兵脸上都挤出十分渴望的表情,心里不知翻腾着什么样的邪火呢。

      “他小子行啊,会上黄网,比我强。”我不由得心里说。在沪上,在大学,我都没想过去搜此类网站,到部队到发现了个“先行者”!

      我好奇地向他打听是怎么发现这种网站的,他看了我一眼,“呦,大学生,你连这个都不会!”话音里带有挤兑我的意思。那时没有搜索网站,不到网上乱撞,不知道网址,真的是难以遇到。当然,以前我也没想过这事。

      “知道google么?”

      “嗯”,我点点头。

      “在google主页,找那些情感啊、生活啊、男女啊的那些小bar,点进去,多转转,就会弹出一些一些窗口,或是连接,看到是光屁股的画面,那都是流氓网站,点进去,你就能浏览里面过瘾的内容了。明白?”

      “这么简单。”我恍然大悟,接着说了句:“妹的,可现在也试不了啊!”

      “嘿嘿,你憋着吧。两年也不长,复员了,你上个网还不容易。”

      “你说得那么快活,就不觉习惯黄网后现在上不了憋着难受?”

      “你这人,你连大学都可不上,我有什么丢不了的,我又不靠上那网为生,这不是给众兄弟科普,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事。”

      “你这科普,连我也给科普了。你行!”那时有几个知道上网的,这小子超前超到到军营宣传互联网还有那带“色”的网站,算不算是提高士兵文化成分的“怪类”?

      我们都各自向同伴“科普”计算机及网络知识与见闻,各有各的“积极”意义吧,但我自认自己说的正经,却不如他那一套吸引人……

      不过我俩就这样认识了,他叫林沙,是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的子弟,因为酷爱计算机,高考失利,才来当兵的。我又发现军人子弟不当兵真不知有啥合适出路的另一例。

      我对他说:“特么的,我也是高考失利,医学院没考上,被调剂到西京电子科技大学的,之前根本不懂啥遥测遥控,觉得没意思才报名当兵的。”

      他苦笑地说:“我们俩到是同病相怜,如果我被调剂到西京电子科技大学,那可是如愿以偿了。你到重庆上第三军医大学,也是不错的结局。”

      因为同病相怜,彼此惺惺惜惺惺,自此接触多了起来。知道林沙的父亲是通信学院教计算机的副教授,个人计算机领域里搞得很前沿,而他耳濡目染,自小读了不少计算机的书,有了个人计算机后,父亲搞了台,他们父子共用,就是上网难,不知这小子走通什么渠道,临参军前上过十几次网,看到带色网站也是碰巧,但却让他一下掌握了数个黄网的网址,变成现在有经验的“先行者”,有才啊!

      他见我看有关软件编程的专业书,多次讨去读,看他不像此行小白,便和他交流起软件编程,他也是一套一套的,做过的东西不比我少,很多都是帮助他父亲。而他父亲在个人电脑上所开发的软件,自然都是比较高级和有具体实际应用的程序。经过实际工作的历练,林沙在同龄人当中做软件开发亦算得上是“先行者”。所以,林父对儿子没考上大学,极其的失望,也觉得自己负有责任。

      父母间的相互埋怨,让林沙长出志气,不想复读,决心当兵,走出自己成才的路。这时我对士兵考大学也多少知道了点,鼓励他:“在部队好好干,别把文化课的知识丢掉,以战士的资格考个军队大学,相对容易。”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考重庆通信学院了,让我爸看看咱也行,到时还给他当助手,我就不信搞不出名堂了,然后考个计算机通信专业的研究生,也不枉我懂那么多的计算机的知识。”

      “发于卒伍,你还可成为指挥军官,那样你在军队的发展会更好。学校的武装部老师说了,现在部队需要文化高的士兵,同样部队也需要懂先进科学技术的军官。你学点尖端的东西,以后在部队哪里用不上?”

      “是啊,以后研究做不成,我就当通信排长、连长,往上还有通信站长可当不是!”军人子弟,对军队职务那点事,知道得就是比地方来的士兵清楚。

      “有句话说,军校毕业,你就是部队生长型的军官,好在军队发展。你家里有人,不发愁哇。”我给他提醒了句。

      说得如此契合,我俩算不算在“私定终身”?

      不过,像林沙那样在普通陆军部队懂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士兵,凤毛麟角,虽然高中毕业,可是实力远高出于普通高中毕业生,算是提升了陆军步兵部队士兵的素质,部队如果不用可是军队的损失。

      可是,这个新兵训练基地显然是看不到林沙这样士兵的这个特长的,那时解放军野战部队又有几个知道互联网是干什么的呢?就那些科学素养极差的基层指挥员,重视林沙这样的兵,又能利用他做出什么有助于军队基层战斗力提高的事情呢?没有那样的技术装备,钱学森老爷子那样的大能来了又能咋样?我只能杞人忧天倾了。

    • 家园 第139章 五公里越野

      不过这次五公里跑,是最简单的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携带,空身跑哦,作为之后训练的一个预热。

      连长发出命令:“跟着我,沿着营区外的大路跑就是了。”

      在营区外跑,可是实打实的山路,高低起伏,比营区更甚,考验的是人体的爆发力和耐力。据班长说,往往在四公里左右大多数人会有个疲劳的临界点,会跑不动,甚至停下来。

      那怎么办?在跑之前,他对班中新兵提出要求:“我只希望我们班,没有一个人被落下。记住,跑不动也得跑,就算是爬都要给我爬过终点。有问题吗?”

      “爬过终点?”一群新兵耷拉着脑袋,谁也没接口。

      他又逼问一句:“能不能坚持到终点?”

      我得给老乡班长捧个场,当即低声喊道:“能!请班长看我的。”

      “你?”班长有些犯疑,“或许吧,记住坚持到底!”多勉强的交代,对老乡新兵有点信心好不好。

      然后他目光扫过了班中的新兵,挨个看了一圈,恨恨地说:“五公里越野,无论如何都是你们要过的一关,早过早好,明白?!”

      班长没时间再嘱咐了,连队已经列队要开跑。

      连长发出跑的口令,“欻”地带头跑起来,还是在前面领跑,妹的,20大好几的人,跑得那个快,如同离弦的箭,一点也没照顾新兵!

      大概很多新兵心里埋怨道:“连长,你闹啥闹,能慢点么?”

      “慢?”估计在跑步中连长没这个词!

      或许他习惯了这个速度,做的是没脑子事,很多新兵接受这个说法。

      我在队列中跟着跑,但队伍却是越跑拉得越长,跑到都跑散了,维持不了队伍。那我便不客气了,开始超越跑不动的新兵,两分钟的时间便越过新兵开始向跑在前面的连长追去。

      跑着跑着我感觉后面有人紧紧跟着,回头一看是指导员,兀自感叹:“哦,指导员也这么能跑?他也是狠人!”

      我想着指导员不容易,可指导员倒想我跑得如此快,“特么的,大学生新兵跑五公里山路没问题,不科学嘛,邪门!今天是不是见了鬼?”他跟在我后面是怕我出事!

      哎呀,我们连的第一次五公里跑太惨了,拉跨的不少,指导员竟关心地问我:“小晨,你没事吧?”

      “指导员,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我笑着回答,突然想起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指导员有事要我办,别客气,现在连队的新兵相当大部分跑得没体力了。”那意思是我成,冒起了好心眼。

      “好,好,有事叫你。”我的反应,指导员始料未及,回答得敷衍。

      不看指导员了,我把目光投射到连长,发现第一个五公里越野结束后,他脑门上鼓起的青筋一刻也没下去,是头疼加心烦,大失所望。连里新兵几乎没有几个在跑完后还站着的,基本都趴下了,怂得没法再怂了,让连队领导失望,是没法的事。

      要我说,连长你在山地上跑五公里,还跑得那么快,不是整新兵是啥?来自农村的新兵谁玩命跑过,城里的新兵在运动会上比速度玩命跑,那可是平地,与山地根本没法比!

      “那个大学生跑得不错!”指导员安慰连长说。

      “就他一个又能怎样?”连长不以为然。

      “把他树为标杆,带动其他新兵!”指导员不容置疑地说。

      “这个要得!”连长认可,并把任务布置给了排长、班长们。这样一来,以后再也没有新兵当我的面喊后悔了,我倒成了新兵的“公敌”。

      但以后再跑五公里,我都跟着班长们拉那些跑不动的战士,“不抛弃,不放弃”是班长们口头禅,也不由自主地影响到了我。

      跑五公里越野,我崭露头角,赢得小有名声。不过渐渐地有新兵和我争了,与我比谁跑得快。这些连里的新兵都是牲口,适应了山地跑,跑起来亦是不弱,但和我的姿势有一比,都比较寒碜。我说他们跑姿不省力,他们却回答:“能跑过你管什么姿势省不省力呢,要的是快!”

      “哈,再多跑段距离,比如万米呢?”我质疑他们。

      “总之,万米也好,五千米也好,你总不会一直强的,俄也是山里人,哪会跑不过你个大学生呢!”么的,这就是秦兵的血性!

      听他不服的话,我一乐,开心地说:“走着瞧!”

      “走着瞧,也不能让你小瞧了!”还是不服。

      指导员打过招呼,要的是新兵们的竞争!

      这是连长指导员乐于见到的,俩人悄悄地说:“那小子成功地激起了新兵的斗志。”“你的主意不错,形势需要新兵有血性。”“哎,上级这次可是搞了次有效的新兵训练改革,他们上战场时会经得住战火的考验。”

      这个新兵训练基地的设立,绝不是“大”如此简单,确实隐藏了一个秘密:挑选最好的新兵,补充到桂广、滇南的边防团,以优异的军事素质参加边防执勤,即使遇到边境交火和战斗也不会拖后腿!

      边防毕竟需要新兵接替老兵,而新兵的素质决定他们能否适应未来严酷的战场环境。所以,新兵班长、排长、连长都是各部队的军事尖子,让他们这些能人练好我们这批新兵,训练出经得起战斗考验的新兵。

      其实他们也被严格封锁了获悉这个目的,并不是每个带新兵的人都十分清楚上级要求他们如此这般的原因,但他们却是极其严格地带着新兵往打仗的标准上摔打!

      我却感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铁血的味道,那就是不仅排长、班长有,排长、班长还千方百计地向新兵身上传染。

      军营的火热,带兵人的铁血,训练中的种种不同寻常,就是一种暴烈的催化剂,将一部分新兵迅速催熟成一个个好斗好拼比的战士。

      这种令人奋进的环境,也让我受得冲击,有了感悟,心中默想着:作为一个军人的后代,似乎遇到了某种机遇,那就一定干出个名堂!

      我下定了决心!

      可是,新兵训练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有上进的要求,但训练对我来说则是不温不火,没啥压力。

      队列训练的疲劳是一种机械性的不适应的疲劳,尽管累,却对其它运动型体力训练影响不大。所以,白天进行日常的队列训练,一到晚上连队就搞起了体能锻炼,跑步、撑双杠、拉单杠,再有就是在班里做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跳起的力量练习。

      尽管以前器械练的少,单双杠的动作是在侦察连学的,好长时间不大做了,但这些对于我都不叫事,很快就恢复和掌握了,陪着班中的新兵去练,不多说不多做,不让上面的连长注意到我。

      所以,就连业余时间的加练的力量训练,也是那样easy!

      不过让我发现了训练基地器械区里的单双杠都是专业级别的,玩起来十分舒服。后来知道这些都是以前特种兵留下来的,能不专业么!

      这一天天黑了,我耐不住手痒,先悠了20个双杠,腿后扬都超过头了,悠得轻松平稳。下了双杠,我跳上单杠,双腿往上一打,双手顺势拉杠,腹肌一挺,整个上身就撑过横杠,做了一个卷身上杠的动作。下来再上去,试了五、六个后,我开始在单杠上悠荡起来,做大回环的动作。大回环是部队中第八练习的动作,是最高级的动作。整个动作做出后,就有人跑来观看。

      我一看是个佩戴一杠三星领章的军官,心想“是个上尉啊。”

      他把我喊住,说道:“小伙子,不错啊,大回环玩得顺溜啊。”

      “一般了。这杠子不错,专业的,让我手痒,就试了一把。”我跳到地上,无所谓地说了句。

      “城市兵?”上尉问道。

      “Yes,sir.”我用电影中的英语台词肯定,夸张地做了“立正”的姿势,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那你的力量如何?做几个引体向上吧。”上尉用挺温和的话语要求道。

      我想他知道我的协调能力、平衡能力还行,更想弄清我的力量大小。我并没有反感,于是我又跳起双手拉住单杠,一下一下用力把身体往上拉,让下巴高出横杠。20个引体向上没有迟滞就完成了,在我下杠后也没有怎么喘,呼吸还挺平稳的。我当然不愿把自己搞得太过用力,意思到了就行。20个引体向上应该交得了差了。

      “你还有潜力,新兵训练看你的表现了。”上尉见我没卖力,也没为难我,反而肯定一句,又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晨旭。”

      “好,我记住你了。训练中见。”他向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以后在操场上,我多次见到这个上尉挑选新兵苗子,虽然他也观察过我,但似乎对我重视程度不高。这是我所需要的,我不想太过显眼。是不是虚伪?刚还想好好干一回,咋又老毛病犯了?

      毕竟有基础,只要踏踏实实不怕苦累,队列训练就不会难,在新兵队列训练结束时,我被评为“标杆战士”,显然新兵团的各级干部对我是认可的。作为一个大学生士兵,没有城市人的娇气,让领导们认为“难得啊!”

    • 家园 第138章 新兵训练

      队列训练枯燥吗?或许,但绝没有超过自小修炼时的那种反反复复、还要专心一致、不可出错的行功过程。队列训练那一套,在大学军训刚练过不久,因为掌握得挺好,自我感觉是不错的,可我在表情上和行动上并没表现出烦躁和难忍,仍是忠实、踏实地完成一切教练,让班长、排长对我刮目相看。

      可对大多数新兵来说是考验,也是艰苦磨砺,尤其是一些农村的新兵叫苦不迭,像是要了他们的命。其实他们也不见得有表现出来的那般痛苦,怕是用叫苦喊累,逃脱一些惩罚吧,大概是农民的精明。

      面对新兵的惨状和难以形成正确的固定动作,每个新兵班长都是下死劲去教练新兵,还让那些动作要领掌握好的新兵陪绑训练,谁都不能轻松,这才是让人头疼的。有发牢骚的,班长、排长却说:“团队意识就是通过会练的、不会练的一同进步形成的,不要因为自己练得好,就有不该有的思想活动……”

      新兵退而求其次,在班长面前问:“这队列训练啥时候能够熬出头啊?”

      “早着呢,没听说过三十八军的新兵不练到爬不上床就不算达标!”班长不以为然地回答。

      我很佩服班长说的那句话:“当兵了,就不要和我讲什么文明,新兵训练就得女的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搞不死就往死里搞!以后你到了老部队才知道新兵训练是多么有用。”

      班长还有一句口头语:“当兵就是保家卫国,以后首长问起来,你们就得给我这样回答。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虚话。”

      这个“政治课”如此简单、明确,又有些强制。班里的新兵听班长如此要求都面面相觑,说老实话要让新兵发自内心说出来,还真不容易。

      班长让我们说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却去让首长相信,我当时感觉困惑,但以后的经历却让我认识到他的确有见识!

      第一位新兵班长给我的影响就是做事坚决、决绝,一往直前,死也死在冲锋的路上。这个影响对我如此深刻,一直体现在我的服役期。

      让我佩服的,他是从作战部队出来,各种军事技能都很强,让我们看到无论队列动作或是军人仪表都是抢眼;其作风之强硬我一到营地就感受到了。而这一切后来我到边防团才逐渐认识到,估计班长的厉害就是在前沿那种生与死的对敌较量中养成的。

      和其他新兵相比,我对条令掌握得比较好,反正上级检查,问我时那是问不倒的。新兵要想成为合格的军人,不懂军人的基本道理咋行?而条令、条例就是军人必须记住、遵守的基本道理、规则和准则。

      知道条令、纪律是一回事,与现实联系又是一回事。在新兵连,实际做的有很多违反、违背条令的现象,在我们班最典型的是班长打新兵!

      班里一个新兵偷偷到小卖部买零食吃,被班长发现,他惩罚了全班,让大家在营帐外蹲着,那些同班新战友算是第一次尝到当兵被罚的苦楚,蹲了才五分钟就有蹲不住的,在那里东倒西歪地让班长看了生气,尤其那个偷买零食的弟兄更是痛苦,受不了“砰”地一声坐到了地上。

      班长气得嘴里训斥道:“你干什么都不行,破坏纪律你行,你带头!”上去扇了他两个耳光!他那两个耳光让新兵很难吃得消,“呜呜”哭了起来。

      我过去拉班长,劝他不要发怒,冷静些。

      班长第一次对我发火了,狠狠地说:“谁让你站起来的,不知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命令’吗?”

      我灰溜溜地赶快蹲了回去。

      然后,他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该挨打?”

      我坚持说:“不该,班长你的做法违反了条令条例,你明明知道部队现在严禁打骂体罚新兵的。”

      这是明摆着的,军委对部队的要求能含糊?

      班长一听我的话,立刻火就冒出来了,“不要以为你背会了条令就可以教训我,你个狗屁书呆子,我问你是条令重要,还是打胜仗重要。你不要跟我说条令是打胜仗的保证。”

      条令为什么不是打胜仗的保证,我还真没考虑过。

      班长指着挨打的新兵,“他知不知道条令,他是不是在部队,你给我回答。”

      明摆着的,我哑口了。

      “如果是打仗,他一个人随意行动,把我们大家都害了,我是不是该由着他,让子弹洞穿你,或是他们?”他又手指了其他新兵。

      我只能老实地闭上嘴。

      “军队需要令行禁止,做不到就得接受惩罚,敌人的子弹是不会跟你讲文明的,书呆子给我记住了,对你只有好处。”

      那么是什么好处呢?我不解。

      这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我和班长的关系,而最后我的哑口无言,在班长眼里这个学生兵也不是那么食古不化、书呆子气可冒不可改的。我也思考了班长那通以打仗为标准的话语,还悄悄问过他是否打过仗。因为从他身上,从排长身上,都能看见一种铁血的气概,让我不得不佩服。

      我的新兵班长是个已经当兵三年的鲁东老兵,一口胶东话,听得蛮熟悉。可不是吗,姥爷就是胶东人,他们那个干休所有不少的老人讲的是胶东话,离家几十年了也改变不了。自然我也和他套起了老乡,双方一聊,班长和我姥爷还是一个县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就被拉近了。好像这就是军营文化吧?

      既然和班长有了那么一些关系了,我便问他:“班长,咱们这个新兵训练基地搞的太大了吧,有四个团啊!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训练新兵的新方式,叫做整体训练、分批分配,按照新兵的素质特点分到不同的部队,从事不同岗位的工作。”班长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你会发现,新兵训练一段时间后,会有去通信教导队、卫生教导队、炮兵教导队等专业训练基地的新兵了。怎么样,你是对当电台兵乐意呀,还是去干卫生员,可千万不要干炮兵,操练大炮可比操练步枪辛苦多了。”

      “谁知道干啥好啊,我也说不清楚。分配我当什么兵,就去呗。”我无可无不可地对班长说。但我心里清楚,能干侦察兵是最好的,侦察兵的事咱懂啊!

      新兵训练固然是又苦又累,但新兵们在苦练中相互有了真挚的“理解”,这里是每个来自社会的青年接受蜕变的地方,也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小伙子第一次相知相识的地方,那种一同练得要死要活的状态,使新兵们常说些吐露心思的话语。

      “你们来了后悔没?”一个细小的声音钻入新兵们的耳中,不禁所有人竖起了耳朵,“不怕你们笑话,我来时对军营充满了好奇,但是到这里这么久,可以拍着良心说,老子后悔了!”

      虽然是帐篷里新兵们避开班长说的,还是有人附和着说道:“俄肠子都悔青了。”

      “你才悔青了啊?我都快特么地悔没了,哎,年少无知,悲哀啊悲哀……”一个川兵也失去了川人吃苦耐劳的品性。

      后悔,哈哈,暂时的吧;吃苦,哼哼,他们会习惯的。

      不待新兵们沉浸在后悔中,“嘟……嘟……”一阵急促的哨声吹响,代表着新兵们无比期待的休息时间就这样被无情地终结,几乎所有的新兵都极不情愿起身,却仍然是快速站好队,等待接下来的训练。

      毕竟已经训练了数周时间,此时队列里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也没有人在队列里讲话。

      新兵连长看到队列整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心说一个多月的训导成果不错。

      “说一下!”连长上前站定,敬礼后简练地说道:“稍息!”

      新兵们已经能够自然、整齐地做出稍息的动作,“欻”地一声,右脚尖向侧前方擦出。

      连长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最近表现不错,有个当兵的样子,不过我想问一下,最近都走烦了吧?”

      新兵都懂规矩,齐声答道:“不烦!”可估计有不少家伙心里肯定说“烦”,只是在队列中也不能真说啊!

      “不烦?这个态度我欣赏,可不烦才有鬼呢!操练你们走队列本连长都烦了,所以……”连长脸上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神色,似是犹豫,似是加油,“我和指导员以及你们的班长商量了,准备今天下午给你们进行第一次加餐……”

      “加餐”新兵乐意,可连长接下去说:“先别乐,我说的加餐是对于你们体能上的加餐,还是份大餐,进行新兵训练中的第一次五公里越野。”

      新兵训练加量了!犹如晴天霹雳,轰得新兵好不难过。

      实际五公里越野,新兵班长吓唬我们几次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不过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个“加餐=惩罚”。

      连长交代各个班长,“行了,各班长带开做一下热身活动,十分钟后开始……”

      五公里越野,是步兵中的必修课,班长早就讲过,“下到连队动不动就弄一次,常会早中晚各跑一次,甚至军官发飙了,大半夜狂搞一次十几公里的长途拉练,把士兵搞得苦不堪言,那时才是你们吃苦头的时候。现在嘛,才刚开始,毛毛雨喽!”

      现在我们才刚刚开始,那也是不得了的训练,谁受得了?!可按班长说的,“你们要跑习惯,习惯成自然嘛,那要是不跑,你们还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呢,就是老兵说的‘跑步综合症’。”可有那么傻的兵么?

      班长在热身时,不知是安慰,还是吓唬,解释道:“跑轻装五公里,要求携带的装具就一个装满水的水壶,挎包放上洗漱用品、雨衣,四颗手榴弹、四个弹匣,再背支步枪。”

      我擦,这已经不少了哈!

      “以后你们下连队,跑武装越野挎包里得装两块砖头,背包夹双鞋,戴钢盔,不算武器,起码得二十斤负重。”

      班长的话让有的新兵脸都白了。

    • 家园 第137章 新兵训练基地

      1993年,那一年驻桂广、黔贵、滇南三省的陆军部队虽然分属两个大军区,但却统一征兵,新兵全部送到黔贵省军区的训练基地进行入伍训练。

      各地到来的新兵。组成了四个新兵团,编为一个庞大的训练基地,而新兵们都住在训练基地简单搭建的营帐里,四个新兵团划出了四大块营地,每个营地都有超过50顶营帐;只有新兵连部、营部才安排在简易平房,在帐篷间显得鹤立鸡群。

      刚到基地时,我曾遇到有个大概出自军人家庭的新兵,看着自己的新兵连部发起牢骚:“你说对咱们新兵咋就不能官兵一致了捏?”

      他旁边的新兵说:“没啥吧?当官的住个简易房有啥计较的!”瞧,丫的胸襟挺大。

      他们也是西京来的,那里军队忒多了,走关系当兵的大有人在。倒不是他们素质品行不够条件,只是军人后代比普通老百姓到军队的机会更大,这个该是全国性的情况吧?

      新兵刚来就被分散到四个不同的营区,而每个营区互不能串走,只能在本营区中活动。见到如此大的一大片营地,我也被惊住了。和我以前在内蒙父亲的营区比,这里是太大了;和我所住的沪上干休所的营区比,这里又太简陋了;相同的则是,营区里的营帐搭建整齐、环境干净,竖立的标语牌有同样的内容。

      很快营区里面充斥了说着南国北地各种方言的小伙子,是同乡的亲热些,说的话多些;但不久在老兵班长的带领下,不同地方的新兵也都熟悉起来,性格相投的像好弟兄般交好,成为不错的伙伴。

      我大多数时间是在关注身边的新兵,和他们说话不是太多,主要我是个大学生士兵,似乎与他们有着莫名的区别。管他呢!我只要好好训练,一心奔向特种兵。

      上世纪90年代初期,大学生士兵还是个新事物,在部队并不多,挺新鲜的。所以这个大学生的身份,虽然带不来和战友的那份亲近,班长、排长也对我看得挺紧,却在对我严格要求之下,比较公道,与那些农村出来的新兵有些区别。

      有了一个全新的心境,让我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军旅生活中。

      在新兵开训典礼后,各新兵团迎来正式训练的日子,“哒~哒~滴~哒,哒~滴~哒~哒……”起床号在天将明时吹响,随后传来新兵班长催促的声音:“起床了,动作快点!”

      同班的伙伴急匆匆地从地铺上爬起,都开训有些日子了有的还手忙脚乱的,影响身边的新兵穿衣、整理被子。

      随着哨子吹响,全连集合,新兵开训,第一项科目就是队列训练,开始了每天的出操跑步、队列训练那一套每个新兵都要经历的,从老百姓转变成军人的过渡,一种“苦修”。用班长的话说:“将新兵整出个军人的模样,才能有后面的军事训练。”

      队列训练比较枯燥,把新兵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按照军队的要求和规定改变为统一要求的动作,是个痛苦的过程。走路步子要求75公分,摆臂到上装的第二个扣子间,队列中的立正、稍息,还有用脚跟为轴的原地转动,让很多农村来的新兵费了大劲才能改变。这些虽然不能累到我,却也是无法使我兴奋起来和聚精会神地学练。我以前在军训中都做过,这些动作已经有所养成,所以训练中比较轻松,班长、排长、连长都不来纠正;同时我知道队列这一套会在军旅生涯中慢慢形成习惯,不必急于一时。

      你说我咋就如此心大呢?

      班里两个粤省中山籍的新兵,陈锦雄和刘荫溪,在家就熟悉,性格都很外向,和谁都能拉扯。没想到陈锦雄还是个大款,这是他和班长对话时听来的。陈锦雄总给班长撒烟,撒完还给班长点着,然后他们会抽着烟聊起来。

      他的同伴小刘有些显摆地和班长吹去港岛的经历,到那边看了什么,玩了什么,和买了什么,说买了一套西服,花了他一两千港币什么的。

      买套衣服花去超过千元,对于来自经济发达地区的新兵不算什么。像陈锦雄他家失去了土地,却分得巨款,他老爸用这笔钱开了几个买卖,服务于各地到他们那里的客商,包括港商、台商,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很快就发了,家里的资产短短几年时间就超过卖地得款的多少倍,从农民变成了有钱人。

      陈锦雄无心读书,其父拿出了一笔钱让他开个自己喜欢做的买卖,锻炼做生意的本事。这小子开了个台球厅,挣了些钱,可整天引来不少不安分的秃头小子,那些人不务正业,净干些出格的事,这也是粤广的特色,甚至把陈家儿子带着学坏。

      锦雄的老爸不干了,他是当过兵的人,就是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前一年复员了,没能赶上打仗,让这个具有战斗精神的老兵好个后悔。这是陈锦雄对我们说的,让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前辈有了几分景仰。在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陈父为了生意发展可以做些违法违背社会道德的经营,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犯罪分子,严厉地教训了锦雄,逼他当兵,在军队这个大熔炉改造改造。

      临行前,父亲对儿子说:“到部队,你就持一个信念:为国当兵!遇到打仗,绝不能给家里丢人。记住吃苦受累,不是吃亏,是磨练。以后你回来经商才不会迷失自己。”

      陈锦雄自己说,“我也不要学坏啦,就是空虚,对新鲜事都想试试。”可听了父亲说的,多少懂些事,懂得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用心,他说:“既然来到部队,就当个好兵啦,最好有个立功喜报寄回家,让老豆羡慕死自己喽。”

      可到部队陈锦雄没改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抽的烟都是不错的。他们那儿的兵都是这揍性,惹得上级也重视起来,别把新兵基地的朴素气氛给冲淡了。

      上级对新兵爱花钱的问题有了安排,这一天排长走进营帐,对班长说:“那个,把你们班的新兵名字报上来,连里统一给他们办存折,把带来的钱都存起来,让爱花钱的改掉不良习气。”

      我们排长走后,班长先问我了句:“晨旭,你带了多少钱?”

      “报告班长,我没带多少钱,身上就有十几块。”

      有同班的不信,“你从城市出来,不可能就十几块钱吧?”

      “我从学校出来,当兵学校也不发什么补助,哪来的钱嘛。再说都当兵去了,家里也就不用给我寄生活费不是!”

      班长没再理我,便说:“你们粤广兵有钱,带了多少啊?”

      “哎呀呀呀,粤广人哪里有钱,穷的要死,就带了一点点生活费滴啦。”刘荫溪在一边躲闪地说道。

      “谁信呀,你们这两个机灵鬼。没事儿,反正一会儿就要存钱了,你们可别掖掖藏藏的。”

      班长追问:“锦雄啊,你们带了多少钱来当兵的?”

      “没有多少啦,只有一千多块。”刘荫溪回答。

      一个新兵叫道:“哇!大款呀!”

      “什么大款,小小地哩,当兵才是大事,把自己锻炼成能风里来雨里去的铁汉子,回去才能当大款啦。”陈锦雄淡定地说。

      陈锦雄跑来当兵,图的就是自我锻炼,要有那么一段当兵卫国的经历,他说:“挣钱是早晚的事啦,而当兵服役就只有这个岁数喽,这短短两年啦。”刘荫溪是他拉来的伙伴,训练中二人挺舍得吃苦,和大家处得挺好。

      了解陈锦雄参军的境界挺高,让我喜欢和他多来往,学点粤语也有用啊,二人关系挺密切,双方还留了家里的地址。可惜他不是那种能发展到一团的兵,我去三团后,他不久就分配到驻桂西的部队去了,很多年以后才在偶然的场合下相见。

      虽说社会进步了,生活条件好了,新兵的质量却大大下降了,在队列训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体力不行,坚持的韧性不行,叫苦连天。说起来相当多的新兵,算是农村入伍的,在体能方面,跑,跑不动;跳,跳不起来;需要他们在部队熬上很长时间才有根本的改善。很多城市新兵下连后操控机械或仪器类装备还行,但论摸爬滚打,长时间演练,仍是大问题,让带兵的干部头痛。当这些体能不够好的士兵在部队训练得体能足够时,服役期又到了,士兵退伍后,却是给地方送去了合格的劳动力。

      所以,我那装模作样的队列动作到让连长、排长看上了,对那些做不好动作的新兵常常说上一句:“瞧,人家大学生走一天了,都在队列站得那么挺,你们苦出身的家伙,净给我装怂,加把劲,跟人家知识分子比比!”

      “妈的,你这个夯货,咋就那么笨呢!照着你身边的新兵做,别看人家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也比你禁操!”人家排长发的音是操练的“操”,三声。

      连长说的话,保持了文明带兵的风范;可我的排长是打过仗的,习惯了粗鲁,着急起来,文明带兵的要求就扔脑后,嚷几句骂人的话可算发泄了他的情绪。

      他的话虽然是对着别的新兵训出的,可我就在那个新兵旁边,听后脸那个红,“妹的,我怎么‘小白脸’了,别看你是打过仗的,老子可不尿你,下操后得找你比划比划,捞回场子!”我气得心里不住地嘀咕。

      但下课后,我还真尿了,清醒后我哪能把拳头往自己的长官身上砸呢!我只是手指着他,大吼一声:“排长,你别……”话没说完,我扭头就走。当时我想说:“你别狗血喷人!”可把排长的话,尽管是脏话称作“狗血”,也不好说出口……

      排长先是一愣,然后苦笑地说:“这小子也有发怒的时候,别去连长、指导员那告我的黑状。”说得手下三个班长“嘿嘿”地笑。“笑什么,还不是你们操兵操不出名堂,还不快让那些夯货加练。”

      我到没想告谁的状,走到无人的地方生闷气,呆在外面好长时间,都忘了去吃晚饭,是班长给我打回的。

    • 家园 第136章 新兵的列车

      “呜~”火车一声长长的嘶鸣,车头向着远方冲了出去。车头后面是一长溜俗称“闷罐车”的车厢,每节车厢里铺的是一层厚稻草,百多个身穿新的绿色军装的小伙子坐在上面,闻着稻草的气息聊着、笑着,有时甚至是大声地喧哗。

      我就在这列简陋的火车上,是一个刚入伍的新兵。

      透过没有闭紧的车门,望着飞驰而过的景物,我意识到已经和过往的生活告别,安逸和自由已离我而去,正在奔去的是一种壮怀激烈的部队生活,军人将是未来二年唯一的身份符号。

      看着周围的同伴,他们年轻的脸,本来就染红的面颊,都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热情;他们兴奋的交谈,满是陕省那已经熟悉的口音,透着一股关中好汉的豪情。身穿崭新的军装,虽然没有帽徽领章,也是一番朝气蓬勃的样子,并且质朴、诚恳。这些年,征召的新兵都是经过了相当严格的审查,身体素质、思想品行都要好,才能被应征入伍。有这样的新兵补充,才能保证军队是一支能打胜仗的纪律严明的战斗力量。

      置身在这样的同伴中,让我这个从学校入伍的大学生士兵,感到遇上了值得信赖的伙伴,我怀着欣赏他们的心情,注视着车厢里的新兵伙伴们。

      火车爬着宝成铁路,“吭哧、吭哧”吃力地前行,远远看上去是一列货车。按照这几年的实践,新兵到部队已经从坐闷罐车过度到乘坐普通列车,可是这次出乎意料地我们这批新兵又乘坐起闷罐车到部队,让我不禁有些不解。上千个新兵像是牲口一样挤在闷罐车厢里,坐在铺着稻草的车厢地板上前往部队,待遇直线下降啊!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前方会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呢?让我十分苦恼地思索。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这个“妖”会是什么?怎么让我赶上了这个“妖”机?会不会是机会呢?如果有,我该不该去抓住呢?种种疑问和不明前景让我思来想去……

      长长的军列越往前行,我则更是浮想联翩,思绪飘向了另一个方向,沪上!

      因为那里有不止四个姐姐在等我回去,我在心里默默念着她们的名字,脸上浮现出回味那时生活的微笑。

      旁边一个相熟些的新兵问:“你笑得暧昧喔,想婆姨啦?”

      哈,他的直觉太好,虽有不对,所去不远。

      我故作正经地说:“哪里,现在想谁不重要,是在想以往的事情,开心一下。”

      我不怀好意地说:“如果像你老想婆姨,当我们越往前走,不怕越染越绿么?那可咋办?”

      “你个文明人,思想咋那么龌龊!”嗯,人家的素质体现出了吧?

      我听完他的话不禁哈哈笑起来,可是笑什么呢?

      青春、迷茫、不定,却又被成长裹挟着前行!

      火车行驶了不短的时间,已是深夜,停在了一个山区小站。这里有个兵站,可以让我们这列军车上的新兵下车稍事休息。

      终于让我们这些新兵去方便了,新兵们那个欢呼跳跃,急匆匆地跳下车厢,但是在带兵人员严格组织下,每节车厢的新兵下到站台上都列队等候,轮流上厕所和洗手洗脸。

      这可把有些新兵憋坏了,吱哇乱叫,要就地解决,但立刻招来带兵的军人呵斥:“人家这是车站,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承包地!”“你让人家说,当兵的怎么这么不文明,走后戳我们的脊梁?”

      被训的新兵老实了,而我站在队列里眼睛却四处张望。

      车站两边俱是莽莽群山,无边无际,黑乎乎地遮住了我的视线。夜色里,寂静的大山以其无声的诉说,仿佛告诉我:“小伙子,不要小瞧我们噢!”

      我并不怕山,在陌生的群山间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仅仅是问了一下:“这是到了哪里?是南方的大山?”

      “不要乱打听!到部队就知道了。”那位军官没有耐心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这批兵并没有被告知是到哪个军区的部队,也没有介绍上车后的去向。只是见到那些带兵的干部战士都是凶凶的,个个精干显得不那么一般。有的新兵是“油子”,用话套那些老兵,可老兵嘴很严,十几个小时走过来,什么情况都没套出。

      吃着兵站提供的伙食,新兵们已经是饥不择食了,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喝着热汤,一点也没嫌弃伙食的简陋,觉得部队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是吃过部队伙食的,知道应该不是这样。带兵的军人不允许我们吃饭时聊天,我就憋住了没有向同伴们解释,大家吃饱了就好。反观那些带兵的军人,其实吃得很少,就是意思意思,想必他们是不习惯如此的“粗茶淡饭”。

      不知是否预感,在心里自说:“怕是这回兵饭不大好吃呢!”确实怕什么来什么,到了部队,渐渐明白我这次当的是什么兵了。

      军列终于跑到了头,还是在夜间停下来,看着货场的面积,大概是城郊的货运站。站外停满了军用卡车。新兵们列队后,被依次赶上了带车棚的军卡,坐在车厢地板上,放下后车帘,车队就出发了。

      很快,卡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进山的路上,很多新兵不那么有精神了,车子急急地摆来摆去,有经验的新兵知道这山路如此弯多弯急,“是多么险峻的山势啊!”大家心里不住地打鼓,唯恐卡车会冲出道路,掉下万丈山涧。最为让新兵们心惊的是:司机根本不考虑车厢里人们的感受,加大油门,在弯弯的山路上疾驰,哈,还是在夜间!

      我不由地心里一动,新兵训练开始了!

      我仿佛明白上级是给新兵一个下马威,利用复杂道路高速行车,去锻炼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这个念头,自己便不再那么紧张,我知道军队是个讲安全的单位,平白出事故伤人是不行的,负责干部会被处分。心放松了,肌肉也不再紧张,身体感到好受多了。

      我有意识地讲解卡车驾驶的情况,去宽解身边战友的心情,被我三说两说,几个一同来的同伴竟也像我一样放松下来。虽然心情好转,但我们这些新兵再也不敢像在火车上那样欢呼跳跃,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卡车车厢底板上,默默承受车子高速奔行时的颠簸。

      坐了近三个钟头的卡车,我们这批新兵被放在一个山谷口,带队的军官集合了队伍,告诉大家:带上自己的背包、提包,徒步行军,步行去基地。

      在上路前,我不管别人怎样看,原地做了些活动肌肉的动作、拉了拉筋,好让爬山时身体能适应突然爆发的用力。都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卡车,应该活动下身体。在活动关节时,我注意到旁边军官满意的目光。

      大多数新兵在乘卡车时紧张了一路,下了车都是浑身的筋骨肌肉僵硬,有力也使不上。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真是罪受大了,很多人累得气喘吁吁,抬不起腿、迈不动步,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很快队伍就散了,没有了队形。带兵的干部也不管,还鼓励能跟上的人,“紧跟前面带头的军官,早到基地早吃饭。”这是何种鼓励?

      听了带兵的军人如此说,我不再老实地跟在原有的队伍,大步朝前走去。别人如何累我不管,我是充满体力的,很快追上了第一梯队的新兵,跟在后面默默地前行。还好,步行40分钟,我们先头梯队就到了基地大门。

      大门是用树枝搭的彩门,上面用红绸拉个条幅,条幅上 “欢迎新战友”五个大字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让我们心中一振。我们高兴地通过彩门,不由地心里说道:“到部队了!”

      没有人问我们这些新兵的名字,好像不关心这些早到的新兵,但我却发现彩门上暗中装了摄像头,我们进入营区的新兵都被录影了。这又是考核的一种记录,无疑我们最早到达营地的这批新兵,会被基地首长注意到的。

      进了基地,很快有士官组织最早到达的新兵把背包、提包放到宿营的营帐里,然后要我们洗脸洗手,带到食堂就餐。不知何时流传下的传统,新兵到部队第一餐都是吃面条,我们也不例外,吃的是贵州特色风味的酸辣面。一碗下去,就出了一头的汗。不过我还挺喜欢吃的。

      这个基地虽然建在山里,但被前辈把山地弄平了,修出一个有400米标准跑道的大操场。操场虽不如学校的漂亮,可该有的设施和场地是完备的。

      吃罢饭,天开始蒙蒙亮了。我没在安排的营帐睡觉,去了基地的大操场,穿着冬季军装,在跑道上奔跑,跑得不快,但汗出了不少。衬衣里面湿湿的,感觉不好,我仍坚持着,一直跑了10圈。整个操场就我一人在运动,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大多是老兵,也有基地的军官。估计他们心里会说:“这小伙子体力真好。”

      我停下后,一位军官过来,看到我的呼吸并不喘,好似走了10圈似的,也没问我什么,却说了句:“小伙子,你成啊!”

      我不在意地回答说:“小意思啦。”坚持天天跑步,是我的生活习惯,无论春夏秋冬,也无论是在山上练功或是上大学。

      我是在跑步中迎来了入伍第一天朝阳的升起……

    • 家园 印控藏南问题(舍弃的一章)

      在这里还坐落着世界闻名的山峰——南珈巴瓦峰。据传,在藏传佛教中,南珈巴瓦峰是众神聚会的地方,终年烟雾缭绕,难得睹其真貌。

      在这座神秘的高山南面,是藏南美丽的一片葱郁,是中国版图上的一块瑰丽的绿色珠宝。从此经过使我更加深刻地认识了这块地方,使我更加想一探其究竟。

      从镇守藏南的南迦巴瓦峰向南,那片属于西藏山南地区9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自1914年以来,同样笼罩在迷雾之中,它就是臭名昭著的麦克马洪线留给中印的历史难题。

      我是在浩瀚的历史文献和各种历史记叙中窥探这个问题的,渐渐对藏南领土问题有了了解,以前没有涉猎,现在终于能够直观这个扑朔迷离的历史难题。按照有关记载,如果是真实的话,共和国的开国者曾为印度无故侵占中国领土想了10天,仍没想明白。同样,作为热衷于藏南问题的广大国人对此亦是迷茫,“为什么一个刚刚立国的新生民族独立的国家,在百废待举的时刻,抢先做的是侵犯友好的邻国?”

      1948年,趁中国忙于内战无暇顾及边疆,刚独立的印度开始派军队进入门隅地区,1951年2月2日,印度军队占领门隅的中心城市达旺,武力将西藏当局派到当地的行政人员驱逐。1954年,印度政府在该地区建立伪“东北边境特区”,并修改官方地图,将中国拒绝承认的“麦克马洪线”由原来的“未经标定边界”第一次改标为“已定界”。到1960年,印军完全控制了“麦线”以南属于中国西藏的门隅—珞渝—下察隅地区。

      在1962年10月—11月的中印边境战争中,中国军队取得速胜,收复包括达旺、邦迪拉、梅楚卡、瓦弄等重要城镇在内的藏南大部分区域,进逼至传统习惯线附近。后出于多种原因,中国军队又主动后撤至麦克马洪线以北。1964年,印军重新占领该地区,重新在“麦线”附近与中国军队形成对峙。

      1972年,印度将该“东北边境特区”改为“阿鲁纳恰尔中央直辖区”。1987年2月,印度宣称建立“阿鲁纳恰尔邦”。中方多次严正声明,不承认非法的“麦线”和所谓“阿邦”,并要求印度撤回所有越线设点的军事人员。

      但是,印占藏南地区已存在50多年,是存在于两国之间的巨大的和不可解决的问题!

      如何认识印占藏南整个事件牵涉到的中印历史背景和对中国藏南的认识,以及随着中印边界争议的尖锐问题,要使包括中国的印度专家和军事参谋们不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需要深入藏南地区查看那里发生的情况,为解决藏南土地问题提供依据,这也是我不经请示就深入印控区的初衷。

      印控“阿鲁纳瑟尔Arunachal”的邦名一般是翻译成“阿鲁纳恰尔”,但是当地的百姓纠正我说,应该是:印控的“阿鲁纳瑟尔”邦,是麦克马洪线以南的那片美丽土地——中国藏南。所以,我们不该跟着印度去说那块土地,而是应该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那才是应有的态度。

      大家讲起藏南,更多的是讲起形成藏南争议领土的麦克马洪线的历史背景,也围绕着印度媒体单方面的没有办法证实的报道,一会儿印度媒体报道印度增兵,一会儿报道印度政府大量移民到藏南,一会儿猜测印度政府正在大肆修建藏南区内的公路,等等。

      那么到底印度政府有没有大量移民到藏南呢?

      到底藏南是不是正在大肆修建开发呢?

      那片土地上居住着什么样的人民?

      那片土地上的人民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习俗?

      那片土地是不是驻扎着很多印度的军队?

      种种疑问,需要我们自己去得到印证和确定。

      “印控藏南地区”在1987年被印度成立为“阿鲁纳瑟尔邦”,外陆界限就是与西藏接壤的历史上有争议的麦克马洪线的东段,内陆界限就是与印度东北的阿萨姆邦接壤,从印度军事基地泰兹普尔开始进入通往藏南地区的边境公路,到处都是军队哨卡和检查站,所有进入印控藏南地区的车辆都必须停车接受哨卡卫兵的盘问。达旺,是藏南重镇,也是有大量印度驻军的军事基地。

      而印度敢于成立“阿鲁纳瑟尔邦”则是有其阴谋背景的,其真相至今未有透露。然而起因可以从1987年3月份,时中印两国边防部队曾在桑多洛河谷发生过小规模武装冲突,寻找端倪。双方一度剑拔弩张,印军则在藏南控制边界开展了大规模编号为“猎隼行动”的军演,增兵50000人进入藏南。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印度的态度却戏剧性地180度大转变,开始向中国释放善意,时印总理拉吉夫·甘地于1988年主动访华。这一切成就了印度借此次挑衅完成了一件“终生大事”——将属于我们的藏南正式升级为“阿鲁纳恰尔邦”,并划分了16个县。

      实际真相让我怀疑!

      对于印度的得寸进尺,我很以为是某方高层故意纵容,同时对从满清以来政府对国土的被占不在乎的态度和出让的大度感到费解。我是个军人,在骨子里是把责任看得高于一切的,保卫国家,不是挂在嘴边,而是沥尽心血、不怕流血牺牲的,但是我无法影响上层。

      最早的时候,领导人担心的是来自大国对中国的战争,这样的担心的出发点是什么?可事实是建国以来我们并没有因为敌对大国而失去领土,倒是天天喊“友谊”见面称“兄弟”的邻国,从南到北肆意地从我们的地图上掠走土地,十分矛盾的现实!

      我们可以为了满足美国,与越南在边境上打了10年仗,一朝停战就把用烈士鲜血保住的国土割让出去,为什么啊?可是我们周边的国家,哪个是如此对待国土呢?他们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土地,骗骗你,就可以讨回,凭什么啊!我痛苦于此。对于某些高层为了眼前利益的做法,我们的流血牺牲的价值何在呢?

      俄国总统有句话:“俄罗斯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但在我国,我们的渔民、我们的边民,就是在他们的当家人被骗后,丧失了祖辈生养于斯的资源,受到人家的任意欺凌!因为他们的当家人的扯蛋,自己子民的利益被拱手相让。印占藏南何尝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多少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无能,不如看其它比我们差百倍的国家都是怎样干的!

      根据印度方官方资料,伪阿鲁恰尔纳邦总面积合计83146平方公里,减除最南的四个县:洛西特、安峤、长朗、特拉普这四个不属于我方主张的藏南领土的面积,则可得出剩余的64722平方公里应为我们的藏南。

      经此一过藏南,与印属伪阿鲁恰尔纳邦相接山南四县错那、墨脱、隆子、察隅的土地面积,也让我清楚了解到我国实控领土的大小:1、错那,实控10094平方公里;2、墨脱,实控7349平方公里;3、隆子,实控10566平方公里;4、察隅,实控19278平方公里。以上总计:47287平方公里!

      若将伪阿鲁恰尔纳邦中的“印占藏南”的64722平方公里,加上这47287平方公里,则等于112009万平方公里。这就是中国藏南的全部领土!

      我国不是声称“9万平方公里”被占的吗?怎么凭空多了2万多?它们后来又是怎么样被我们实控了一部分的呢?

      按照藏南四镇位于麦克马洪线的位置,可推知如1962年我军在战斗结束后,从我们向全世界宣布了“全线撤回麦线以北”的声明来看,基本上可以肯定解放军不会再逗留在这山南四镇里,尤其是处于中印麦线两段的错那与察隅县。但实际上应该是并没有像声明中所说,而是保留了错那和察隅的部分土地,才从理论上的9万平方公里降低为64722平方公里。

      另一因素就是,除了我们声称的“被侵占了9万平方公里”外,中印边界争端还有印度炒作的所谓“12万多平方里的争议领土”的说法。

      这可是包含了西段3万多平方公里的阿克塞钦在内的呀!那现在怎么仅藏南就有11万多平方公里呢?如是此,则加上阿克塞钦岂不是得有近15万平方公里的所谓“争议领土”?

      领土问题,在我眼里不是小事,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理性分析,或许得出意外的结果

      根据新中国首个入藏的中央大员杨公素的回忆《沧桑九十年——一个外交特使的回忆》所叙述的,西藏噶厦政府在建国初交给他们的麦克马洪线地图上,完全没有纬度也没有经度。所以,不难推断出继承了英帝国的印度也不太可能做得那么精确,一个有力的现实证据就是:今天麦线的准确划界依然没人说得清楚。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如果麦线不包括隆子县与墨脱县的话,则传统的藏南总面积应等于94094平方公里,这个面积,完全符合我方的“控诉”。

      处于麦线中印段头尾两端的察隅县与错那县,肯定是怎么都跑不了的。因此,再用94094减去这两个县的面积的总和29372平方公里,则得出64772平方公里。查印方公布的伪阿鲁纳恰尔邦中的“印占藏南”的面积总和,竟然一模一样!

      理论上,印度不太可能在领土面积上做掩耳盗铃般的愚蠢之事,纸怎么包得住火了?好歹是30000平方公里,不是30平方!从实际出发进行计算,可以肯定“印占藏南”确实只有6.3万平方公里!也就是说,坊间传闻我们实际没有把藏南的9万多平方公里全数丢失是极有可能的事!而这恰恰为山南四镇的实控面积给予了佐证。

      就其根源,要么就是1962年打完后我军没有全数撤回麦线以北。隆子县与墨脱县肯定一直都在中国手上,因为没发现有这两县的对印战斗记录。1962年时,著名的“瓦弄大捷”丁盛率领的54军130师创造的瓦弄大捷,被史学家誉为对印自卫反击战最关键和最后的一战,地点就在察隅(上察隅)县内。至于西段靠近达旺的错那县,那就更不用说了,那里可是主战场,当年得知印度在蚕食藏南后,藏族老百姓的心里很难过。主要原因就是达旺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出生地,对于虔诚纯朴的藏民来讲,那片地方是十分神圣的,事实上我军当年也完全占领了达旺。因此,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的山南四镇,特别是错那与察隅的实控部分,就是在1962年那场大胜中收回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军全数撤回麦线以北后,没多久又回来占领了上述地方。

      这些历史缘由都取决了解放军占领部分藏南地区,即使再小,都必须要极低调处理,须知当时我们刚刚经历完三年困难时期,而且中苏交恶正是高潮期,又同时遭到美苏两超级大国的干预,所有的这些,都决定了我们的“秘而不宣”。

      阿克赛钦(Aksai Chin)——中国俯视整个克什米尔地区的碉堡,在印度人眼里中印国境线之间还存在有所谓的“阿克赛钦”问题的“约翰逊线”。中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印之间还有所谓的“阿克赛钦”问题,在这些问题上中国人不会过多留意的,因为那些线都是无稽之谈,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就可以忘却。

      阿克赛钦(Aksai Chin,源自突厥语“秦地乱石滩”),是位于和田南部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之间的一块盆地,属于新疆和田地区管制。阿克赛钦地区面积与台湾岛几乎一样大,那里自古以来就是从新疆进入西藏的重要通道,建国初期中国人民解放军也是从阿克赛钦地区进入阿里地区的。

      尽管根据史料反映,修建阿克塞钦的公路的时候,老人家还搞不清楚藏南在哪(史料记载,新中国是1959年才获悉麦克马洪线的,这并不奇怪,很多人并不知道,英国与西藏政府1914年签订西拉姆协定后一直秘而不宣,只有极少数民国政要知道)。

      然而,只要看一眼阿克塞钦的地图:不需要任何专业军事知识,都能看得出来,阿克塞钦是连接新疆与西藏的最重要的通道。如果当时不能尽快稳住疆藏,那你说什么收复失土都是假的,更别提藏南早就已在人家印度的控制之下,于交通方面我们完全无法跟人家比。

      无论如何,事实证明,今天印度最怕的不是解放军,而是新德里头顶上的阿克塞钦。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中国的险恶用心,在我们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可谓入木三分的形容!

      巴基斯坦是牵制印度的重要力量,也是中国控制中亚的桥头堡和稳定新疆的屏障。而且阿克塞钦紧邻印度和巴基斯坦争议地区。在印度和巴基斯坦战争爆发时中国可以有力地支持巴基斯坦,很大程度让印度战而不胜,陷入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因此阿克塞钦在印度来说是一块关键的地区,所以印度政府多次要求中国把阿克塞钦给它。

      阿克赛钦是由新疆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阿克赛钦在元朝后期准噶尔的大军及蒙古熬茶礼佛的行旅都是从此进的西藏,满清雍正时设立拓置局管辖,1951年西北军区部队就是从阿克赛钦到阿里的。阿克塞钦的重要意义在于它是从新疆通往西藏的必经之地。如果中国失去阿克赛钦,新疆和西藏的陆地联系就中断了。所以,中国绝对不可能让出阿克赛钦,无论中印双方有任何说法。

      根据历史资料记载,历代中国政府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并不知道此事。中国政府从未承认“约翰逊线”,英国和印度政府的势力从未进入该地区,也未在该地区行使权力或建立行政机构。关于阿克赛钦的主权问题,印度的依据是所谓“约翰逊线”。印度独立后,继承了英属时期宗主国英国的殖民思想,1956年印度军首次派巡逻队进入该地区,被解放军逮捕并驱逐。但关于阿克赛钦主权问题却没有得到解决,虽然世界公认阿克赛钦为中国领土,但印度和中国仍然在争论阿克赛钦主权的问题。中国政府一贯表示对位于中印边境西段的阿克赛钦地区不存在领土争端,因为阿克赛钦地区自古为中国领土。

      这里,我想说的是一个莫须有的说法,就成了中印边境长期未解的领土问题,而把印度惯成这样是多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在中、印领土争执地区,国人的目光主要集中在东段的九万平方公里区域,却没有更多的关注西段的阿克赛钦地区,甚至有人说用西段换东段。中、印西段的争执地区“阿克赛钦”,是中国传统交通通道,也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1962年中印边境反击战,中国军队打到离新德里300公里,就是从这里杀出来的。从地图上可以看出阿克赛钦地区就像一支长矛,直指印度首都新德里。

      和东段门隅—洛隅—下察隅地区自1954年被印军占领不同,印军从来没有进入过西段的阿克赛钦一步。中国人对阿克赛钦地区早已形成了实际控制,约翰逊线连一天也未曾派上用场。

      有人说,阿克塞钦海拔高资源贫乏非常荒凉,而东部的藏南和达旺地势低,气候宜人,各种资源异常丰富,是西藏最富饶的地区。从而许多人认为以前中国在中印战争获胜后放弃藏南和达旺是一个重大失误。

      我也持失误说!

      如果当时中国在取得边界战争胜利后留在东部的藏南和达旺不退的话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这是通常的说法!藏南和达旺紧邻印度的平原地区,印度会很容易集结大量的军队对藏南和达旺进行攻击;而藏南和达旺与西藏的中心地区间的交通极其不发达,更不说远离中国的内地了。这样的说法也是不符合逻辑的!

      如果说中国要及时调集大量军队到藏南和达旺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一时靠中国军人的勇敢和牺牲守住了藏南和达旺,那么中国要在藏南和达旺与印度进行长期的拉锯式的争夺战争也不符合中国的战略要求。诸如此类的说法,与现代国家领土争执的表现上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中国的战略是东防美日,西稳中亚,把西南作为中国的大后方。因此稳定西南大后方是中国的战略要求,而中国要在藏南和达旺与印度进行长期的拉锯式的争夺战争会使西藏和四川云南长期处于临战的最前沿。这样的说法更是荒唐!

      中国什么时候在中印边境地区不是严防死守呢?又如何使中国的大后方变成了前线呢?

      1962年胜利后放弃藏南和达旺从整个中国的国家利益出发是明智一说可以休矣。

      那么坚守阿克塞钦又怎么会是中国的高明之处呢?可人家既没有入侵,自己又没有放弃,自古至今都在管理中,和其它出未受到侵占的国土一样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高明何在?

      不能说它在中国手上,阿克塞钦的地势就非常重要,也不能从地图上看紧邻印度的首都和中心城市,就成了重要的理由。也不是在印巴战争爆发时因控制此地可以有力的支持巴方,就能遏制印度的地区霸权要求。中国的领土不在于它与邻国的意义,而是那土地是中国的,其它都是想出来的。

      因此在边界问题上,中国要有清楚的认识,在任何时候中国都不能在领土问题上做出政府层面的退让。

      所以,逻辑导出的是,藏南和阿克塞钦不可高看作是国际斗争的角斗场,仅看作是领土的被占和争执更为简单,减少被任何人利用为与中国讨价还价的筹码。

    • 家园 小说的上半部已经刊完

      啰啰嗦嗦写了八百多章,现在打算暂停更新,好好修改下半部,减少论文、回忆录的写作模式,然后能更有趣些再分享读者。

      希望能获得期待。

      • 家园 说的高科技远程作战,或曰高科技跨洲际作战呢?

        写人际交往多了!

        希望尽快出他回部队后到底怎样建设一支依托高科技装备、领先时代的信息作战装备的远程突击部队的。

      • 家园 小声提个建议哈

        或者说意见

        小说的优点是事情说的很扎实,细节满满。

        缺点呢人物好像没什么形象特色啊,高矮胖瘦,说话办事,都一个样,剧情也没有高低起伏,不抓人。我刚开始看以为是写自己回忆录呢。

        我看了几集,没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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