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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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611章 “穿文职喊打仗”

      转隶官兵的到来,基地参谋长最高兴,基地的警卫调整连得到充分壮大,辖五个排和一个纠察队,可以说是加强连了。

      依我说,大概有如此规模的警卫力量,才能有效管控基地所属的地域,不管是外围还是山林,“侵入者不管是从哪里过来,都叫他们有来无回。”是警卫官兵的勤务标准。

      按照这个标准,空军出身的场站警卫连长自认干不了,基地参谋长安野湖痛快地把他“挪了挪窝”,让警侦连指导员况国庆担任了基地警卫调整连的连长,侦察连指导员翟斌任扩大了的警卫调整连指导员。

      在他们的任职谈话时我也参加了,听到安参谋长给他们二人的指示:“基地警卫连是我最看中的连队。你们应该知道,我是特种兵出身,所以要求你们,警卫连的训练标准、战斗技能得向特种兵的标准和能力上靠!”

      参谋长的话像给二位新主官打鸡血,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军官,二人搭班,警卫调整连立刻就以“进攻”的姿态,投入到基地守护的勤务中。

      什么是警卫连的“进攻”姿态?那就是况连长、翟指导员带了主力四个排漫山遍野地“伏击”、“追击”侵入者。

      有了新的有力的精兵悍将,有了他们主动积极的对待任务,老安找到我,拍了我的肩膀说:“况连长、翟指导员,你推荐的不错,很得力。副主任,现在指挥他们满山转,比指挥我那四班还痛快,人多枪多,人多势众,嗯,我算知道了为什么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威风啊!”

      安中校这番“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的论调,立足点在哪?怎能如此理解?我的乖乖,他不是嫌大队力量太小吧?

      在“威风”说的引领下,警卫调整连成了基地最辛苦最繁忙的连队,除了正常的训练,就是警铃响起后,干部领着战士疯往山上跑,跑慢了还不行,生生地把他们逼成了“山中豹”,这是他们给自己起的绰号。

      怎么被逼的呢?

      上级有要求,对待入侵者如果不能判明身份,就不能用枪,是绝对的纪律。“山中豹”们枪用不上,那就最大限度地劳动腿脚,追上之后动手,且不能打人,得一招擒拿住。嘿嘿,一段时间下来,他们那帮野小子的腿脚、身手可大不一样喽。

      而且还有技术,监控设施既监视了闯入者,也记录了抓捕者的动作,如有完成任务不力的,回来立刻讲评,放放影像,把那些战士弄得无地自容,下回便不敢再丢人现眼了。

      侦察兵们岂能甘心如此被动,潜伏、埋伏,守株待兔,各种方法都用上了,让侵入者一进基地的警戒线就能被堵截住,跑也跑不掉;动手相抗,刚开始还有效,很快就挡不住几个当兵的上来抓胳膊摁肩头抱腿,一下被扑到,然后被荷枪实弹的“绿裤子”押解到收容所。绿裤子是老百姓对这帮“野兵”的形容。

      这番景象我是没有看见,后来听说的。

      警卫调整连变成“山中豹”也有伍磐固的功劳,是我把伍磐固弄去练他们的!

      伍磐固当个干部不成,当个士官教练老成了,当了基地警卫连的教头,变着招数操练那些警卫调整连的战士,希望把他们练得与自己一般厉害,切实担负起保卫基地的任务。

      我看了他主持的第一天的训练情况后劝他,“人家可不是你这样的牲口,别练趴下几个,耽误了警卫工作。”

      “你不信任我?”他有脾气地说。

      这上纲了,“提醒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掌握分寸。”

      “这还差不多!”

      狗东西,他倒得意了。

      ……

      作为基地主管作战、训练的副主任,尽管在基地没有工作多少时间了,我仍穿文职装到外围连队转,看那些配属的分队的训练情况,继续熟悉基地各业务连队的训练和勤务工作,得充分利用每一天的时间。

      一开始,那些连队的主官并不认识我,看我光在旁边看,也没在意,自己该怎么做继续按照自己的一定之规组织训练。

      其实光看不说,是我没的说,比如场务连、四站连,人家搞的训练和操作,我不懂啊!

      再比如,到机务小队,人家知道我是基地领导,也明白我是基地三号人物,对我很尊重,可我仍然只有旁边站着看的份。我当然有自知之明,人家的事属于技术领域,其重要性和严谨要求,我是清楚的,哪能说外行话,去干扰部属的工作。

      尽管我不懂,但我仍然兴趣盎然地每天都去转。

      再次到四站分队的训练场地时,该连指导员过来盘问我:“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我是来看看,嗯,是学习学习。”我笑着回答。

      他不认识我,场务连来基地报到时我在去接转隶连队的路上呢。

      “这是训练场地,外人不适合在场的,会影响战士们的操作。”上尉说道。

      “我是陆军的,你们空军地勤的事以前没接触过,所以要学习嘛!”

      “那么,你是?”他有些疑惑地问。

      “我是基地负责作战训练的军官,过来了解情况很正常。”

      “嘿嘿,我原是航材股的助理,到现在这个连队,只能当个指导员,和老兄你一样,都是外行!”他以为我是基地的作训参谋。

      他在四站分队训练时也是过来看看跟着见学,我们彼此彼此。

      “你们从空军到陆军,有什么想法,或是意见么?”

      “从勤务的角度,在空军干啥,到陆军还是干啥。虽然目前基地飞行队的机种还未到齐,但对我们来说,也有很多新的勤务科目要学习。固定翼飞机和旋翼飞机的保障也有很多不一致的内容,我们不仅要在技术上掌握,而且还要学习新的技术装备,一点不轻松,更不能马虎。”

      “指导员,你说的很对,以前我们就是个小队,有个保障中队负责后勤。瞧,现在发展了,是一个基地来保障大队,而且还配属了飞行队,步兵插上翅膀,不来基地都无法想象。”

      说完,我面向那位指导员,双眼盯着他,“来到这个基地,清楚我们的性质和任务么?你们虽然是保障单位,但保障的是战斗的胜利,绝非小可啊!”

      他在我盯视下,有些不自然了,也有些明悟,问道:“你,你是基地的首长吧?”

      “算是吧,我是基地第一副主任。认识一下,晨旭。”我向他伸出手。

      “首,首长好!”他先向我敬礼,然后才握住了我的手,“我是场务四站连指导员吴和善。”

      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人家向我敬礼了。我们用劲握了握,“希望老吴你在基地服役能够做出成绩,嗯,工作上多操心。我先代表一线的战友向你们表示感谢!”

      “副主任,和连里的同志说句话吧!”吴指导员请求道。

      “好,那就见见同志们吧。”我答应了。

      他把我引到训练场上,喊了声:“全体都有,暂停训练,迅速列队。”

      四站分队的干部战士已经看到自己的指导员向我敬过礼了,自然已经心中有数,于是动作迅速地集合一起,负责训练的连长小跑过来,先向我们敬礼,然后报告说:“我是连长杨冷丹,四站分队已经列队完毕,请上级指示。”

      吴指导员先是上前一步,高声向队列说:“同志们,基地首长已经观看我们两次训练了,向我们表达了他的重视,现在请基地第一副主任给我们训话。”然后,他闪开身,让出了位置,站到连长身边。

      我走上前一步,向着队列敬个礼,然后喊了声:“同志们!”

      四站分队的干部战士“啪”地一声,很整齐地立正,“请稍息!”“噗”,他们的左脚伸出。

      我先笑了笑,“作为一个步兵,空军可是老大哥,自从抗美援朝后就成了陆军共同的认识。所以,我来是为了向你们学习,当然也高兴见到你们,现在更要说谢谢你们!”

      我的话完全出乎该连弟兄的意外,眼睁睁地听我下文。“在飞行队配属大队之前,我们就是个几十人的小队,手上一支突击步枪,腰间是匕首,轻的再也不能轻的步兵。大家可以想想那是什么样的情况。当时我们连辆汽车都没有,只能住在边境山林里的帐篷,一出动靠的是脚丈量土地。土啊!我们比不上你们,山沟里的土包子。从内地来的军官,见到我们会问,是民兵啊,是民工啊!”我的话把四站分队的同志逗笑了。

      “大家不要笑,我要你们记住的是,就是凭借普通的步兵轻武器,凭借这支部队的勇敢和吃苦精神,我们取得了多次军委表扬的战绩,所以迎来了你们,而我们摇身一变,从土包子成为了我军联合作战部队的精锐。希望大家明白,这是我们的骄傲和光荣!这里我已经不称你们,我们是一个单位,所以就是我们!”

      我停下话语,看向了队列,身穿空军军装的干部战士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擞。“同志们这个精神状态好!所以,我作为基地尚在位的领导要求大家,也作为部队初建时的副队长命令大家,严格训练,多掌握打仗的本领。我们这支部队在有了翅膀能够快速出动后,会执行更为艰巨的任务,要打更加难打的仗,取得胜利将会不容易!要保持我们的荣誉,保持我们这支部队的不败战绩就要靠大家了,靠我们这支部队的每一个成员,”我声调突然高起来,喊道:“拜托大家了!”

      然后,我向四站分队的指战员严肃地敬礼。

      “回礼!”吴指导员高声命令,30几个干部战士整齐地向我行军礼。看得出他们被我的话煽呼得情绪高涨。

      ……

      现在我的部属不再是三五十人,而是有大几百人上规模的不同专业的数个连队,在队列前训话说得也溜索了不是!却让我赢得了一个标贴——“那个喊打仗的文职”。一个穿文职装的家伙,站在每个连队的队列前,张嘴就是打仗、打胜仗,好战、好胜,那是一种什么“嘴脸”啊!

      但那些来自不同军种和单位的干部战士没有厌烦的,听了我的好战宣言,都是热血奔涌,想要打胜仗多立功!

      沈政委打趣我,“你小子抢角啊,把我说的话说了,让我说什么?”

      “政委,你有事干的!”

      “什么事啊?”

      “我来打基础,你来发立功奖章和证书,不是么?”

      沈政委向我打来一拳,“嗯,你这话我爱听。”

    • 家园 第610章 新训二队

      “基地马上就到了。”我对车上的军官士兵说了声。

      而他们因车篷挡住视线是看不到营区大门的,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进了军营大门就是新单位的人了,都面带喜色。

      车开进了营区大门,又开了不短的时间,战士问:“营区有这么大?”

      “仅仅是大么?你们缺了份欣赏啊!”我笑呵呵地说。

      当然,进到基地,转隶官兵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印象,美!山青水秀,植被丰茂。第二个印象,大!营区去机场得乘车,训练场连着山场走不完。

      我问了那些士兵,“到这边服役美不美啊?”他们都笑而不语。

      况指导员对自己手下说:“这里可是天府之国,好地方,好风光,你们当兵值了。”

      坐在车尾的一个士官直言:“我看见这里的妹子真是不错,貌美肤白,蛮丰满的,是福气相。”话是不错,战士们都哈哈地笑了。

      况指导员脸上有些挂不住,训斥道:“说说得了,可别当真,不许惦记着!”

      自己严厉的主官发话了,那些战士安静下来,嗯,蛮有素质的。可在他们脸上表现出的分明是,你说你的,我惦记我的,追求美还有错?

      此时,我开了个玩笑,问:“你们猜猜基地有几个厕所?”

      这一问把他们问愣了,老实的战士说:“没数,怎么知道。”警卫战士都是钉是钉铆是铆,性格如此。有个补入的侦察兵机灵,反应较快,开口说了,“不是一个,就是两个。但从副主任的口气中让我感到应该是一个。”这小子,蛮有侦察兵爱推断的思维。

      另一个士兵说了句大白话,“那就是只有男厕所喽。”

      我说:“没错,我们的地方大,也不能瞎浪费地方盖个没用的厕所。”不过,不久后基地收容所倒是加盖了个女厕所。

      小小一个插曲。

      转隶的两个红军连来到了基地,在大礼堂举行了欢迎仪式。

      仪式有些特别,台上的大队和基地领导穿的是没有军衔标志的非制式的迷彩服,而台下的官兵则是陆军常服,佩戴了领章帽徽,显示了每个人的军衔。

      这景象,把会场上的气氛烘托起来!

      有转隶官兵想:“我们来到了秘密部队!”高兴!

      有转隶官兵想:“不是转隶到空军啊?”想学技术的心思完了。

      有转隶官兵想:“这个单位不正规!”可为什么这样,让他们费思量。

      欢迎仪式由我主持,嘿嘿,现在咱也是首长一枚了。

      转隶官兵全部带进会场,站在座位前;台下的值星军官向站在台上的我报告,然后我大步走到主席台前,向大队长和大队政委敬过礼后,报告说:“陆军第一六零师转隶官兵一百六十三人已到齐,听候指示!”

      “仪式开始。”

      我又一个向后转,向台下官兵敬礼,高声道:“总参直属远程突击大队接受补入单位欢迎仪式现在开始!全体坐下。”

      “乓”一个很齐很短很响的声音在礼堂发出,只见“唰”地一下,官兵们整齐地坐到座位上。大队和基地首长对转隶官兵首演所表现的作风素质满意!

      大队政委致欢迎词,之后大队长向转隶官兵传达了总部做出的决定:转隶连队根据部队建设需要并入远程突击大队,警侦连为大队1分队,侦察连为大队2分队;转隶人员根据考核和能力由大队确定去向。

      这个决定很明确,听到转隶官兵耳朵里,开始都很振奋,以为是进了远程突击大队。政委在欢迎词中说了,这是一支新型的境外作战力量,是总部首长手上的一把尖刀。他们心说:“从东跑到西,原来是这样!”“出国、出境作战,这个有搞头。”

      可会后再一打听,官兵们都感到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进入大队不容易,一个分队才10人,尤其在2分队全部是军官,侦察连有资格进去的不过5人。

      牢骚话,怪话,都来了。说什么“这不是明抢我们的荣誉麽!”“不兴这样玩心眼的,咱可是解放军啊!”

      或许也有窃喜的,或是其它的想法吧,不是所有的转隶人员愿意成为一个铁血军人,能够在服役期内当个好兵就行。

      大队政委专为转隶官兵做了一回思想工作,“红军连有光荣的历史不假,但在新军事变革时期,也有个发扬光大的任务。怎么光大?同志们想过么?如果把基地警卫连的官兵编入,是编入警侦连呢?是编入侦察连呢?总之红军连队得撤编一个。可是现在把两个红军连队编入了大队一二分队,就不一样喽,两个红军连队都可保留,大家说是不是好事呢?”

      两个连队的指导员也做工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总是会离开部队的,但我们的根留下了,我们连队的光荣历史延续下去了,大队一二分队就是我们的延续不好么?那可是打仗的单位!要我说,大家刻苦训练,力争进大队才是道理。”

      可不是么,得知两个连队转隶,160师把一些优秀的苗子补进了警侦连和侦察连,选兵考核时又没让两个连队的人员参加,这两个连队确实值得“影子”大队的期待。

      为了选出好苗子,转隶官兵一百六十几号人,兴奋劲还没退下,就被拉到了训练场,全都是超常标准的训练科目,我亲自跟训,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们这帮有脾气的兵,我不玩心眼,显示的是实力!对我不了解的警侦连、侦察连的战士真敢和我叫劲,武装竞跑比,射击格斗比,侦察能力比,比过以后服了。

      可我喜欢那些敢于较劲的干部战士,排长路明是其中一个,军校侦察专业毕业,毕业时是优秀学员,在军校就知道带侦察兵难,所以全面提升自己的军事技能,下部队后和连队的老兵比是一点不差,所以很自负的,对我说:“副主任,你很强,我也不弱!进大队我进定了。”

      我笑着对他说:“别急嘛,沉住气,练好了再进大队,对你对你所在的小队都好。”好钢要打,硬材要磨,成为“影子”队员,既要摔打又要磨练。

      一轮挑选,两个连队的士兵比出了层次,所以除了挑出的尖子,军事技术过硬的战士安排进内卫分队,其余大部分该去基地警卫调整连的得去,一些士兵还被分配去了其它保障连队和部门,完全改行了。不过去各勤务连队的士兵不再以枪为伴,有些别样的感觉,见识的是新行当哟。

      选拔后,我挑出的优秀军官士兵有侦察连排长梁为民、路明,班长郭庆广、余兴龙,副班长程庆武、张志兵,战士谷昌盛、牛三萩、胡振江;警侦连排长王东明、傅恭良,班长周亚杰、副班长赵铁强,战士韩克坚、赵鸿程共15人,比我在选兵考核时挑出的5人并不弱。

      大队将他们20人编为新训二队,重点培养了。

      当我向他们宣布时,有好奇者问:“大队还有一个新训一队,他们与我们比怎么样?”

      “军事机密,不可告之。能说的就是各有特点和不同之处。”

      “副主任,怎么你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我们服了。”

      “今后,你们考核通过,分配到各分队,也得这样,现在你们就得适应了。你们还会签保密协议,在大队和离开大队都不能说出自己做了什么,知道了吧?先给你们打打预防针。”

      我又说:“要进大队,你们得多看多练,从你们目前的单兵技能基础上更进一步,能够承担长途、远距、无依托的作战行动。告诉你们,这才是初步要求。”

      路明排长忽闪着大眼,说:“副主任,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家都有这样的要求么?”我巡看了20个队员。

      几声“有”说出了声,不那么齐,还在消化我话中的意思。

      当然大队是不会等他们“消化”掉我话中意思的,等待他们的就是练、练、练!不容他们喘息地练。

      可不久便不得不把梁为民、王东明两个排长调回扩大的基地警卫调整连,那边缺带兵的军官。此时大队又向上级请示,从160师再调三个干部过来,其中就有那个贺明副连长。

      他们来得好快,而且行李极简,制式的背包(被子、大衣)和挎包(内装雨衣),一个手提包,手提包看上去还略瘪,就他们自己说:“受陆参谋的启发,除了穿的那身军装,所有配发服装都寄回家了。”

      我对贺中尉说:“一六零师对你很负责,大队也向你敞开大门,但你还是先带兵完成好勤务吧。希望你在基地工作中多思考多观察,表现出你的创造力。”

      两个中尉排长巩志翔、钟锡延,都不是侦察兵了,来自精锐的步兵连,二人都是精射手,85式狙击步枪射击厉害,分队指挥不错,直接进了新训二队,气得梁为民、王东明跑来发牢骚,表示“场站警卫连的排长也很不错,让他们带转隶人员一样行”。可能由着他们?

      同样,新训二队也缺带兵的人,我也不行,只好安排陆忠国任队长、周德山任副队长。可他们不清楚该怎样带这个大队预备队员的训练队,关键是大队那个针对境外作战的训练科目他们不熟,只好把大队副参谋长邢健飞调去带训,两个非作战值班分队的班长副班长轮流过去帮助。

      补入基地警卫连的转隶官兵作为护卫好这个高度敏感的基地和作为大队士兵预备队员培养池,各方面工作亦没放松。我仍在他们的队列前高呼, “练为战,在我们这支部队是最典型的,最真实的,所以训练时不可马虎,一定保质保量,把自己练得棒棒的!”“你们想不想进大队啊?能进大队的可是最棒的步兵!”

      强调的依然是打仗、苦练!

      从红军连队出来的都是争强好胜最厉害的家伙,听我这么说哪受得了,争先猛练起来,晚上还按我的要求学先进的探测技术,防间谍也需要有这方面的认识。

      嘿嘿,红军连队有人才我不意外,可场站警卫分队还出了一位厉害的战士让我意外,他是潘明山,来自河北沧州的武术之乡。

      他才是第二年的上等兵,有小从军报国的志愿,在留守的场站警卫队是训练上的第一把好手,可是在空军,不过几年的服役期,绝无成为职业军人的希望。转隶到基地,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大队一进入,他就更为自觉地加练了,他的班长、排长、连长都给他方便,希望他能被新来的部队选中,用他们这些“长”的话说:“咱空军警卫战士也不是光吃干饭的!”

      好一个不是光吃干饭的,最后,各方面条件具备的魏明山被弄到了新训队二队,作为预备队员参训。这是对空军警卫战士的鼓励!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09章 “向前进”

      车队向西驶去,我坐在车厢里,感觉就像是六年前当新兵时乘车从贵州基地去边防团一样,不由得对身边的那几个被我挑出军官士兵和附赠的两位军官说:“当年我就是从新兵基地乘卡车下的部队,也是如此长途机动,一晃六七年过去了。”

      我在感慨,可陆忠国参谋问:“副主任,你干吗不到驾驶室坐,而是和我们这些新兵挤?”他的话不是煞风景麽!

      “我这个副主任就是个马前卒的命,和大家挤一挤心里才踏实。”我如此回答,是想看车厢里的官兵是个啥反应。

      “副主任,六年前你多大啊?”周德山参谋盯问了句,人家的反应是这个。

      “六年前你多大我就差不多多大。”我不能跟他们说个人的情况是秘密,只能说个大概。

      “这么快你就中校了!”周参谋惊讶地说。

      “我什么时候是中校了?也就和你的军衔大概一样。”

      “上尉?”

      “不然呢?你想六年前是列兵,五年前该上等兵,四年前能是学员就不错,然后是少尉,中尉,上尉,我是一级没落,已经够快的了。”

      陆少校插话:“不可思议!”“十八岁是列兵,副主任你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岁。少校是政治处副处长,即使少校是正处长,基地副主任也不该是上尉。”他还算了算,下个错误的结论。

      “所以嘛,你们看我不是穿的是文职装么?”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怎么说上我了?于是对始作俑者说:“周参谋,听你的话,我觉得你跟我走是个错误。”

      “为什么?”

      “基地没有侦察参谋,你的作用发挥不了。”

      我如此说,车厢中的军官士兵都竖起了耳朵,只有陆参谋似乎不在乎我的下文。

      “那为什么调的都是侦察兵?”

      “侦察兵是步兵精锐,好兵,厉害的兵,谁不要?”

      “你的话逻辑性不强。”周参谋忽悠不住。

      “我相信我们侦察军官也好,侦察兵也好,能够去基地,肯定不是你说的理由。我听说你总以打仗为标准,那么,副主任你怎么解释这个说法?”陆忠国要将我军,从中找出正确的结论。

      “忽悠嘛,为了把优秀的士兵调到基地,采取些措施也是必要的。”这个说法还是没有说服力。

      当两位参谋与我对话时,我要的5个军官士兵都没插话,他们知道自己在军事技能上有多强,我敢那么极端地选兵,军里也肯放他们过来,绝对不该是我反复对两位参谋说的那样。如果是一个基地只要好兵,那几个没被选上后悔没有以积极态度应对考试的军官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时陈康虎忍不住问道:“贺明副连长很棒的,副主任你为什么不要?”

      “贺副连长确实不错,敢在面试时反对我进行心里施压,说明他抓住了关键,从这点上就该要。虽然他在面试时意识正确,采取了反制措施,但他忘记自己是考试的对象,而不是考我,所以失误。如果我录取一个失误的兵,对其他参考人员是不公平的。”

      陈排长撇了下嘴,不再问了。当时他心里肯定有活动,对我说的并不那么信服,甚至认为我小心眼,故意排斥他。但我想问读者:“一个军人在关键时刻搞不清自己是干吗的,在战场也犯同样的错误,谁敢用?”

      他们7人,我对陆、周二位参谋尽管不甚了解,但和周参谋接触了差不多一个白天,想到贺明是侦察连副连长,他也担任过,便问他:“周参谋,你在军事技能和体力上与贺明副连长比,有什么说法?”

      “在单兵军事技能上我不如他,但在侦察能力上我不弱。”

      “看样这个不弱是没有和贺明比吧?”我问。

      “在军侦察业务考核和比武上我很有信心,曾经的成绩也是数得上的。”周上尉说的时候眼睛有点放光,大概想起过往的经历。

      “小周说的没错,去年夺得过全军大比武侦察项目的前三名,技侦有一套。”军里的侦察参谋对下面师里的同行了解得清楚。

      “那你过去新单位当个侦察兵吧!”

      “不是没有侦察参谋么,怎么会有侦察兵?”周德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基地没有,作战单位有。”我简单解释下。

      “他们五人是去作战单位的?”陆忠国急切地问。

      “少校,你有什么想法?”我没答他的问话,却反问一句。

      “我当然要去作战单位喽。”他很坚定地回答。

      “你个少校也想当侦察兵?”我不解地问。

      “我身体也强壮,单兵技能也不错,当然侦察业务能力和经验更不在话下。”他自信满满地说。

      “那是你说,过去后得统统参加专业训练,考核合格后才有机会。”我得堵住他,别想得美!

      可警侦连况指导员听到后眼睛一亮,接口问:“副主任,我能参加那个训练和考核么?我也是侦察兵出身。”他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你们两个连队带兵的军官,主要任务还是协助基地带两个连队的官兵踏实地做好转隶的工作。你们过去会发现任务很多很重,基地很需要你们顶上去的。”

      这时车厢里发出数声:“副主任,让我们参加去作战单位的训练和考核吧,我们也能成的。”

      “我苦练三年,军事技能绝不比考核通过的兵低。因为我们是转隶连队,上级没让我报名参考。”“副主任,我是有资格参加特种兵选拔集训的,按建制转隶,让我失去了当特种兵的机会,你再给我个机会吧。”

      况指导员听后眼睛一瞪,口气不善地喝道:“保持车厢安静!别瞎吵吵,有什么要求,连里会向基地提出的,怎么能够个人瞎掺和。”

      战士们果然不再对我提什么了,看样这个指导员能镇得住手下的兵。通过这些兵学我粗野的登车动作,我知道他们不善,可在自己的指导员面前却有些像绵羊了。我不禁心里说声:“这个指导员有意思。”

      此时夜色甚黑,天空中无数颗星星在闪烁,没有云,也没有风,车篷下靠着背囊相对而坐的官兵,耳边听到的只是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和自己那颗怦怦跳的心动声。或许这些兵以前有过很多次乘车行军的经历,在车上相当安稳,没有抱着武器,也尽显老兵的素质。

      许久,陆少校问了句:“车往哪开呢?”

      “你们说呢?”我的发问可不只问陆忠国一个人。

      “走到这,肯定是向西开,进入晋省的地界了。”陆少校说得准确。

      “趁夜行车,说明天明后的路会难行,或是避开天明后会拥堵的路段,那么有可能会进川,有可能会到陕甘宁。”周上尉到底是干侦察参谋的,脑子转得快,逻辑亦清楚。

      我身边的几人都点头认可周德山的判断。

      “是啊,天亮后你们看看沿途的路标就立刻明白了,也不在乎再等几个小时吧?”我有些满意地说。

      那5个被选出的军官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又是故作神秘!”不以为然地轻轻笑了。

      天蒙蒙亮,车队停下,我喊了声:“起床,出早操!”逗得车厢里的兵们哈哈笑了。放水,活动下,让我说得如此“正规”。

      士兵们在干部的指挥下,站到路边指定范围,统一一个动作,掏出家伙,“哗哗”放水,“劲头”十足,射出很远。都是壮小伙嘛!一百多人齐放水,也是道颇为壮观的风景,嗯,是不是也一种“实力”的体现?嘻嘻嘻。

      放过水,干部吆喝着集合队伍,绕了六辆卡车慢跑了两圈;再在号令声中,扭腰压腿伸臂,活血顺气抻筋;长途车载行军也得注意活动,是保持健康的需要。

      然后,转隶官兵们依次顺序登车,仍是如同第一次时那般粗野,连队干部也不制止。看得三个穿空军军装的干部直瞪眼,“向咱接兵的基地干部示威?”他们三个难得见识如此作风强悍的陆军精锐,看样他们得去习惯部队,而不是悍兵习惯他们。

      我已无心“欣赏”咯,伴着士兵“乓乓”登车的震响,向四周瞭望了几眼。好大一片山坡啊,此时正值晚夏,绿油油的山坡植被中繁星般点缀着一朵朵小花,红的、绿的、黄的、白的、紫的,生机正旺,把个山坡点缀得煞是好看;故我联想到,现在基地和大队,如同这片山坡上的斑驳色彩的花朵,是各种各类军人的集合体,不也是如此地生机勃勃。

      车开动了,我对车厢中的官兵说:“大家的精神不错,有股子气势,发扬下去哈。”我对着步话机说:“各车注意,各车注意,唱首歌,唱首歌,《三大纪律歌》。听到回答,听到回答!”

      给这些悍兵加上点约束吧!殊不知我才是那个造孽者。

      随后传出各车的应答声:“2号车收到,明白!”“3号车收到,明白”……

      我从况指导员手中接过电喇叭,对着车篷外高声起头,“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唱!”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各车的大兵们纷纷唱起这首充满战士质朴的歌,声震原野,曲荡河山,士气昂扬,让我满意。

      红军连官兵的情绪转向开朗,也像是向着迎面扑来的大地说:“我们来了……”

      想想70年前,他们的前辈,当然也是我的前辈,唱着这首歌走上杀敌战场,取得以小打大以弱敌强战斗的胜利,当时是多么的艰苦,仗打得有多难;现在我们又是多么豪迈,我军已屹立世界军队之林的前端。看着红军连的官兵,我从心里生出由衷的情感,继往开来,勇争辉煌,就在我们这代军人肩上。

      通宝推:林三,
    • 家园 第608章 光荣转隶

      转隶的命令下到那两个连,可把干部战士乐坏了,以前都是待命,现在真的已经成了人家的连队。看到士气别提多高昂的年轻士兵们,从他们的军衔上让我和老郑注意到上等兵和下士比别的连队都多,显然我们来前该师已经调来一批表现出色的老兵,也包括中士和上士、侦察兵和纠察队员。为了延续他们的服役期,两个连的士兵都超编了,这也是我乐于见到的。

      走向训练场,两个连队的官兵,都是挺胸昂头,神气十足。引得其他的连队好生羡慕,议论中有说的,“红军连队就是有人疼!”

      “那两个连也不好进,现在羡慕,以前干吗去了?”

      反正又有一大帮的军官士兵围观起警侦连和侦察连的考核训练,看见陈康虎在那张罗来张罗去的,有问的:“陈排长,你怎么跑人家两个连队来了?”

      “师军务科让我来帮忙,我能不来麽!”

      “别是你小子走了门路吧?”

      “我倒希望走门路进来啊!”陈排长说完,不再理那些说闲话的,已经看见那个穿空军服的少校注视着这边,赶紧忙去了。

      “他们去空军?”旁观的人有此猜测的。

      下午,接兵的车队到了,下来的二位干部仍是穿空军军装的,更是坐实了160师一些人的猜测。

      我呢,让他们去考核,自己单独到营区里巡看。把文职服上衣脱掉,里面是买的白衬衣,在营区里走走转转,也不那么显眼。

      突然走到师部建筑的侧面,看到有一片镶嵌上的石刻,上面一个有竖刻的六个大字,“苏门山 涌金亭”,楷书写就,柔中藏锋;左下角刻有小字,“眉山苏轼”。我端看了半晌,可惜没有照相机拍下,以后拿给师父看。当时的时间太短,没有机会问知道的人,所以至今都不清楚这个建筑的前身是做啥的,只是当时道:“蛮有风景的嘛。”

      都走到了家属院,看到一片破庙改成的院子,问了下是师的休养所,里面住的是伤残的老兵。走进去,想看看老兵,或是和他们说句话,这时是中午,他们都睡着,仍在遵守部队的作息时间。

      总得为他们做些什么吧,走到营区外的街上,看见有卖水果的大车,买了些苹果和桃子,让老乡帮忙送进休养院,我对管事的同志说:“我是来师里办事的总参干部,看见你们收养了伤残老兵,很感动,也帮不了他们,送些水果慰问吧,请收下。”

      那位老同志连说:“你这个年轻同志觉悟高啊!出差来还特意看望这些老兵,不简单,我替老兄弟们谢谢你了。他们都是当年自卫还击战战残级别高的老兵,部队怕他们回去受委屈留下的。”

      “别客气,咱来自小地方,以前根本不知道大部队还能照顾伤残老兵,以前我在贵阳看见一个伤残老兵,以前还是老红军,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没人管,沿街要饭,让我好伤心。我也发过精神病,是军队给我治好的,跟老兵一个心思。”

      说罢,我走了,那个老同志把我送出院子的破门,还扶着斑驳的门框看我走回师部大院。往回走的时候,我鼻子有些酸,想:“这个师挺特别的!让人留恋。”

      见到张天洛和凌德栋,想接兵的担子可以放下了,我到了师部找到师长要求给北京打电话,是由军通信站转到境外作战处的。

      “报告处长,我是晨旭,现在一六零师师部,接兵的手续都已办妥,明天出发回基地。”

      “那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左处长鼻子很灵,嗅出我话外的意思。

      “我想明天飞回处里,有个情况向您汇报。”

      “有那么急么?”

      “不是急不急的事,是个有意义的建议。”

      “越过基地了吧?”

      “是,但我相信基地和大队都会认可。”

      “能在电话里透露么?”

      “可以,就是请示能否把常胜师的番号及荣誉转给基地或是大队,现在不是师改旅么,师改团,多缩编下又有什么不可,就是把该部的光荣在解放军中延续下去。理由还有很多,都是总部该认真考虑的,该师可是自抗美援朝以来对外作战都上过的部队,一场没落,战绩很好。我们接过来加以发扬光大,正合适啊!”

      “就这事,你就别来了,小事情一件。”处长说小事情,那就是说好解决喽。

      我高高兴兴地从作战室出来,对师长、政委说:“把一六零师的光荣给我们基地,你们不反对吧?”

      “当然,当然!”师长笑着说;“我们师里的部队和干部呢?”政委要求得更多。

      “一切还是未知数,听上级的安排吧。”

      这个建议很快就被总部重视了,报告交上去,负责裁军的总部首长读了,放下后静思,“远程突击大队是专务境外作战的总部直属部队,而常胜师却是建国后历次对外反击作战都参加都取胜的部队,并取得了威震敌魄的声誉。事情确实如此。”“如果荣誉转隶,不正解决了裁撤部队士气的问题。”

      那么问题如何解决呢?首长认为:既然撤销,不如将“影子”转隶,以继承该师的番号、光荣和历史,激励该部在保卫国家安宁的战斗中取得新的战绩,理所当然嘛。我们讲唯物辩证主义,但不能搞虚无主义,赋予“影子”光荣,绝对是安抚被撤部队,提振新部队荣誉感的措施之一。这事做起来容易也简单。

      报告批回来了,就两字:“照准!”

      果不其然,正如处长说:小事!

      可惜,在总部将常胜师缩编后的番号授予“影子”时,我已在国防大学了,但把此事记载在此,以飨读者吧!

      当年10月份的一天,常胜师师党委成员,带了该师的所有战史文物和军旗,在总部首长的带领下,到了基地,在礼堂中向新授130大队番号的“影子”交接了该师的荣誉。该师师长和政委亲吻军旗挥泪告别,而大队长徐楠、政委沈景北在接过军旗后,一人举旗一人抻开旗帜,向着总部首长和160师的首长宣誓:“以聪明才智,以鲜血生命,勇敢战斗,取得胜利,延续部队的光荣,让军旗更加灿烂夺目!”

      同时,“影子”的所有分队都继承了482团、483团红军连队的衣钵,就连大队的内卫分队都有对应的红军连队的继承。台下的原常胜师来的官兵此时热泪盈眶,又像回到了老部队。

      可以说,那些红军连队有的原来属于红九军团,有着清晰的沿革和脉络,尤其是在长征中红九军团有誉为“战略奇兵”的美称,仔细想想,我们“影子”的使命,不就是新的历史时期另一支“战略奇兵”吗?曾经130师的光荣,包括曾经161师的光荣,就该为“影子”所继承,我觉得这个说法一点也不过分!

      某国不是在演习中总拿“54”说事吗?那么打痛他们的130/160师又移师中国西部——是为130大队/训练基地,或许能够起到新的震慑作用。不是么?请拭目以待!

      兵接到了,按照张天洛副参谋长的建议,当晚就走,平原走夜路,到了白天走蜀道。这个建议不错,我立刻接受了。报到军部,人家也同意了,这个车载行军计划好嘛。

      54军对调出的自己的士兵香火情很重的,军师团的首长都来欢送,那五位我挑中的军官士兵也随首长赶来了,站在转隶连队的队伍里,也有周参谋和他们一起向老部队告别。

      这时一位少校走到我的身前,向我敬个礼,口诵:“军侦察处参谋陆忠国奉令前来报到。”他是军长推荐给我的,我还得要啊。可两个推荐来的都是侦察参谋!难道这是大队在人家这边的印象?

      陆忠国虽然已经是少校军衔了,但看上去很年轻,个子显得较高,身材顺溜,应该体力不错;背了背包,挎包、水壶斜跨,手上是一个背囊,只携带了极少的行李,大概比转隶的其他官兵都少,让我暗赞一声。

      “请和带队的上尉们站在一起,与你们的首长和老部队告别吧。”我照顾他一下。

      宣传队员敲锣打鼓,载歌载舞,送上他们/她们衷心的离别情,后面是一排排常胜师和红军团送别的军官和士兵,在首长之前便是一位少校、五个上尉站立一排,与送他们出征的首长敬礼握别。

      军政治部主任握了陆少校的手,谆谆嘱咐:“路上你要照顾好转隶的同志们,起好作用。”还对其他军官说:“到了新单位,好好干,别给咱们军丢人!”

      常胜师师长严肃地交代:“到了那边会打仗的,轮到你们谁上,一定得打个漂亮的,咱们师外战还没失利过,这个先例可不能从你们身上开。”

      政委手指比划着说:“打胜了,可以牺牲;牺牲了,打不胜不可以。”真有种下死命令的指挥气势!

      “是!”转隶官兵齐声答应,陆少校正声保证:“请首长放心,请老部队放心,我们五十四军的官兵,不论在那里战斗,绝对不会给军抹黑的,全部战死,全部光荣,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对方首长该和我们握别了!

      然后,我和凌德栋站到54军首长面前,向他们敬礼,告一声:“首长,谢谢你们,我们组织部队登车,再见!”

      凌干事按照我的要求跑到尾车押车,而我小跑到首车边,一个利落的登踏就蹿上车厢,高声喊:“警侦连各排一、二、三号车,侦察连各排四、五、六号车,开始上车。”

      我已经给他们做出了样子,两个连劲头十足的小子纷纷学着我的样子干脆利落地翻上车厢,唉,就是动静大了些,震得人家军里的首长好不自在,“自己的老部下咋这野了?”

      转隶官兵登车后,陆少校喊出命令:“五十四军一百六十三个弟兄,全体立正,向自己的首长,向自己的部队,敬上最后一个军礼!”在卡车临启动前的那一刻,很多军人眼里流出了泪水,在黑暗中反射着光,不知是月光、星光,还是营房的灯光、营区路灯的灯光,都像是为他们远行而照明道路。

      月明,星稀,夜朗,风清,夏末时节,正是上路的好时候。转隶的官兵163人分乘6辆卡车,登上前往基地的路途。

      车开动了,转隶官兵的心情仍在震荡,久不平静。

      我提议:“转隶的弟兄们唱个歌吧!”在头车陪我的警侦连指导员立刻招呼起来,对着电喇叭低声喊道:“全体都有,军歌,预备唱!”

      英雄的部队,钢铁的力量,我们是共产党缔造的武装。井冈山哺育,长征路成长,抗日战场敌胆丧,从东北到海南,历经千百仗,历经千百仗。(嘿)我们是无敌的铁拳头,一往无前争顽强。

      英雄的部队,钢铁的力量,我们是共产党指挥的武装。抗美援朝,平叛甘青藏,反击印军凯歌唱,打蒋特,战越寇,平暴志如钢,平暴志如钢。(嘿)党的铁军忠于党,继往开来威名扬。

      这是军歌?明摆着是集团军军歌嘛!唱完,我下令唱解放军军歌,便和他们一同高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这个我会唱!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07章 撤编的灾难

      我最后确定带走的只有5人,中尉教员曾贤容、中尉排长陈康虎、少尉排长吕应超、一级士官徐金祥、一级士官周营理,可以这样形容他们:狙击手、突击手、多面手、飞刀手、炮手。关键是他们具有超人的体能和出色的技能,到了“影子”,经过短期培训就可上战场。

      名单交给人家的军务处长时,他还争取地说:“不能再多要两个?贺中尉真的不要?”

      我有些为难,但仍在名单上加入了三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贺明。然后对上校说:“这些参加考核的干部战士我想要的太多,可是单位的员额受到限制,这样吧,让这三个同志做好准备,我回去争取。”

      “也只好这样了!”处长该尽的责任尽到了。

      最后的工作,也是此次来的主要任务,到“常胜师”接兵。我和郑存昌去了该师的营区。

      师部大院大概坐北朝南,令人不解地是正大门却不是朝南的,而是面朝东的大门,从这里出来得拐个弯才能到大路上。人家这个安排是有用意的!

      进入师部机关营区,远远看见一座朱红色屋顶、白色墙壁的五层大楼迎着明媚的阳光矗立着那里,是师司政后装机关办公大楼。大院的绿化面积非常大且布置优美,在豫北很少见。通向机关大楼的路两旁是一颗颗高大的白杨树,大楼前面一花坛草坪,上面种植了各种花卉和绿草,在那时的军营少见。在大楼进口前的平地上,植有几棵挺直的雪松,仿佛哨兵一般护卫着这个军营要害建筑。

      这是个规模颇大的军营,在最主要的中心路段,靠南段的是师警卫连,由南向北,依次为师侦察连、训练场、师部办公大楼、师部礼堂、师部干部宿舍区、灯光水泥篮球场和一个标准的游泳池,这个泳池也算超配了。

      本来一个师部的营区该是威严的和富有朝气的所在,可是我却亲眼目睹了一个部队撤编时了无生气的景象,在我的内心掀起阵阵涟漪,或许是伤感和可惜更准确。

      这个曾被总部评为一级军事训练先进单位的师,看上去无疑是个庞然大物,犹如卧虎般。可给我的感受,亦如卧虎般的静悄悄,却是颓然的。

      营区的草长了老高,看样子至少有超过一个星期未除,被士兵酸溜溜地说:“快要离开了,要爱护好营区的一草一木,让草的绿色来代替我们军装的绿色,继续覆盖着难舍的军营。”是动情么?那秋后草黄了呢?

      营区中的大部分单位,人都慌慌的,不知自己撤编后的归处,相当大部分的军官会转业,有门路的军官应该找到新的接受单位,只有少部分军官会调到其它部队继续服现役。走进师部大楼时,看见一位少校,应该是年龄大的少校,可怜巴巴地想要见政委,争取留在部队。当时很想问问他:“转业有什么不好?”如果要问,肯定会招个白眼。

      已经见过的常胜师的师长、政委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晨副主任,在部队的最后时刻,让你见笑话了。”“多好的一个部队,有着多么光荣的历史,朝鲜打过老美,印度打过阿三,越南打过猴子,我们师出国作战可是仗仗不落,仗仗打胜了啊!”

      师长当然想让我看到一个响当当硬邦邦的部队,师政委更是给我传经送宝,想让我知道160师的辉煌战史,才能重视转隶过去的两个连队。

      师长政委面带不舍又无比期望地看着我,想要知道自己两个整编制的连队过去会受到什么待遇,我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对他们二位说:“师侦察连和483团警侦连调到基地,嘿嘿,会让他们新生的,会把红军连队的红色基因发扬光大的。咱们师不是外战的内行麽!那么警侦连会是总参远程突击大队的一分队,侦察连是二分队,所以请首长们相信一六零师的光荣会在远程突击大队的身上再现。”

      说出这句话,我不禁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以地说:“如果能把咱们师整师改制过去那我们可就威风了。”

      “那样也是把一六零师的根保留在军队了不是?”师长顺着这句话有了期望。

      “我们师里的干部,不管能不能留在军队,但通过努力把部队的根基留下,也是对师的负责啊!”政委的话中充满了渴望。

      “带我到师史馆学习学习?”我有了新的考虑。

      出了师史馆,我对二位首长说:“师和各团的荣誉室的收藏品都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要在撤编的过程中有遗失和损坏。我说,这些荣誉可都是我军的无价之宝啊!”

      说完了,师长政委似有领悟地看了我一眼……

      我请师首长调该师478团排长陈康虎作为我的助手,接收师侦察连和483团警卫连。我说:“今天接兵的车按计划就到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时间挺紧张。”

      政委说:“再给你个参谋吧,让他帮你,如果好你就留下。”

      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人家师首长也赶快塞人,能够理解。

      478团与师部在一个大院,很快陈康虎跑步过来向我报到。他在前一天的考核中已经听到我说的“我不喜欢拖拉”,接到通知后啥也没收拾,起身就要走。

      他的连长说:“急啥子嘛。”

      他边说“不急就没地方吃饭了”,边把腰带扎上,心想:“好不容易有欣赏自己的上级,去到别的单位指不定会怎样呢,我怎能不上心呢。”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是赶快出现在新上级的面前。

      陈排长,个头与我相当,面相英俊,大大的眼睛闪着聪慧的目光;身材匀称,军装穿在他身上,嗯,像是时装,体现了一个男人的帅气,也展示了军人的英姿。他的腿长,所以跑得很快;他的胸肌突出,显得孔武有力,后来发现他特别敢干,冲锋时每每都突在前面,所以我称他“突击手”。

      他是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分配到478团这样的主力步兵团理所当然,两年的带兵经历,让他脱去了学生气,领兵的同时也使自己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军官,如果不是部队撤编,大概年底就会升任副连长的职务,所以指挥步兵分队的能力大概比徐达隆要强。

      他见到我时,啪地一个立正,向我端正敬礼,我回过礼后问:“带笔了么?”

      他点头说:“有。”

      “好,跟我去师侦察连。”

      这时师侦察参谋周德山上尉也跑步过来,向我报到。昨天他出公差赶不回来,所以缺席选兵考核,晚上才紧赶慢赶回到师部,还在好生后悔呢。接到政委的召唤,不知为何,可从首长办公室出来,便赶快跑步找我,急匆匆地,担心错过这个宝贵机会。

      他的个头与我差不多,陆军学院指挥与侦察专业本科毕业,是从“猛虎师”侦察连副连长职务上升任师侦察参谋职务的,现在却把自己陷进了“失业潮”。

      “他聪明,文化水平高,善出点子。”是政委的评语。说明什么?是周参谋思维开阔,有思想嘛,自是可用之才,就看他的军事素质了。

      在师军务科长的引领下,我们五人走去侦察连的驻地,这时483团警卫连也已带到了该连驻地,在等我们呢。

      当我们快到侦察连的营房,那边一阵集合的动作,而当我们到了他们的队列前,两个连以八字排面已整队完毕,肃立在那。

      两个连长分别上来向师军务科长敬礼报告,“侦察连/警侦连,已集合完毕,请指示。”

      军务科长说得随便,“我已经没有资格给你们做指示了,是来见证你们两个红军连队的转隶,有些羡慕啊!”然后,他向那两个连长介绍,“这位是总参某基地的晨副主任,这位是基地政治处郑副处长,他们就是你们今后的领导了。现在请晨副主任宣布命令!”

      两个连队的官兵见一位身穿文职装的军官站在了队列前,眼前是一片恍惚,“闹啥呢?这个基地是搞科研的!”

      侦察连的官兵心里说:“警侦连的去不就行了,干吗让我们也去,改行当门岗?”可有多不情愿啊!

      看到他们的表情,我知道昨天考核的情形还没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可我没管他们怎样想,向他们敬礼后便背诵了总参军务部的命令:“第160师师侦察连、160师所辖483团警侦连,自接到此命令起,转隶总参第五训练基地……”

      我用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两个排面,然后继续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只有服从命令和积极按照要求行动,别有其它的想法。虽然是成建制转隶,但我不会带所有人走的,注意,主动提出离队的也不行。具体谁走谁留,从现在起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我扭过头,对郑存昌说:“郑处长,请你说两句,然后做具体布置。”

      这时对面的两个连的官兵看是个空军军官,都懵了,“文职、蓝裤子,啥单位啊?”但还是竖起了耳朵细听副处长的训话,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坎上被淘汰不是。

      郑副处长的话,核心意思是训练基地是个重要单位,进到基地的官兵首先政治上得可靠,其次才是军事过硬。怎样衡量政治可靠,就从纪律作风上考核了。从现在起两个连的官兵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考核的内容,特别是乘车行军的表现在内,如果发现不合格,到了新部队的门口也得退兵。

      他说的这些话蛮符合身份,使得官兵们更加相信了。

      不过从午饭后,午休都没睡,我和师军务科长、郑副处长、周参谋、陈排长与两个连队的连级干部开会,研究下午的考核计划。

      开会前,陈排长向师参谋和两个连的主官介绍了前一天选拔考核的过程了,把那五个上尉吓得紧张起来,“今天不会再来这一出吧?”

      “应该不会,那么多人呢。但你们别向下宣布,谁知这个新领导有啥出乎我们意料的招数呢,小心点好!副处长不是说了从我们的纪律作风上衡量是否政治合格。”陈排长做出自己的判断、提出个人的建议。

      我事先要求了,让他别提什么打仗和敌情的观念,所以陈康虎没敢透露什么更吓人的说法。可是脑筋灵活的周参谋很快依照前一天的科目,规划出考核计划,很有针对性。他对侦察业务熟悉,可对两个连队素质高的战士考核标准是偏向警卫业务的。

      中午的会上,我听了周参谋对考核计划的说明,思考了下,说:“就按你计划的实施,你来协助郑处长,把考核搞好。”又对军务科长提出:“这个计划,请你考虑能否安排,有些科目得师里支持。”

      老郑在旁边听了,心里也有个数,表态说:“有周参谋、陈排长协助,这个考核应该有干头。”

      这活他在空军可没干过,现在认为或许在基地会是常规业务,也是跃跃欲试。丢人丢在人家的地盘少校没心理负担。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606章 考核选兵二

      车把这30个参考人员拉到了射击场,进行第二个科目。

      科目很简单,81式立姿百米靶10发单射20发点射,手枪20米快速射,但模糊了射击用时,所以,有参考者冒出了这个念头:“这是白给我们的?”

      当然这个“模糊”并没有什么用,30个人都是拼命以最大的努力打好,结果就是这个科目用时短,成绩普遍好。

      我没上场,专看了9个跑得快的,其中4人成绩位列前10。那个头名,排在了射击成绩榜的第13名,是个中尉,嗯,他还有狙击项目,看他能脱颖而出麽。

      就在射击场,开始了单项展示,我亲自比试了三个格斗和一个飞刀的,他们实力确实不俗,豫省有武功的而且好的不可枚数嘛,而且他们是当年送特种兵选拔训练的预备人员,哈,让我截胡了!

      当然,还是那个飞刀手与我对射的场面最扣动心弦!

      当我对他说:“你准备飞几把刀?”

      “五把。”

      我一听,好喽陈国昊有对手了。

      “好,就以我为靶子,而且还要打我要害。”我无甚表情地说,显示了强大的自信。

      我话说出,“哗啦”看的人把我们围成一个通道,留下五米的宽度,刺激人的神经啊!“来的这人,不出场则已,一出场便让人接受不了,那个部队都这么怪物?”这时参考人员里有不少隐隐生出更大的期待。强者,谁不愿意跟更强的人一起混呢?

      打真人,又是这个场面,让飞刀者紧张了,脸都红了,迟迟不肯动手。他的团长心里发急,“干呐!人家亲自测试,就是给你机会,傻了嘛!”

      飞刀者也是有自信的,怕是伤到我,不忍动手。我对他说:“看样你很厉害,可我们总不能互不相让吧,还得是你退一步。”

      这话让他心里挺舒服,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我让他看好我的位置,我不动,却让人蒙住他的双眼,这样来打,他的心里压力会小。

      “射吧!”我对他喊了声,他动了,扬手就是一刀,直射我的胸膛,紧接着旁边的人看我手一挥,只听“叮当”一响,飞刀便被撞落;这给了他信心,接着两记飞刀接连射来,竟是对准我的喉咙要害射来,够狠!然而,急促间又是“叮当”两声,刀落!

      飞刀手拉下了蒙眼布,急切地问:“你用什么打掉我的飞刀?”我笑指刀落处,他走过去发现是细细的钉子。他弯身一一捡起,我吆喝了一声,“你还有两刀!”

      这次他不蒙眼了,看着我射出飞刀,一刀取头,一刀取下面要命的地方,都是又快又刁钻,但不好意思,依然是“叮当”声后,刀落!

      射出最后一刀后,他的师长骂道:“混蛋小子,哪有往那打的,丢人!”

      军政治部主任到说:“恶人就得恶人磨!”大校记恨我了。

      射刀高手走到我身前把五枚钢钉还我,然后双手相握举在胸前,“能做我的师傅么?”恳声相求。

      “还要迎接第三关呢。”我严肃地说。

      他一个立正,“不知第三关会是什么险阻,我会不惜代价争取通过。”

      在独立展示中,我欣赏一个炮手,单兵背了60迫击炮,单兵操作,发射准备那个利落,真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发射的全套动作,炮弹发射后准确地正中目标。要知道他刚跑了万米,又背着火炮跑了千多米,体力气力耗费了极大,应该达到他的极点,却依然单兵操炮如此完美。对,军人能够表现出的美!

      他是一个士官,不算高,很壮实,我心下就认了。

      嗯,那个中尉狙击手要求打的是800米的目标,他说:“今天天好,无风,该上点难度。不是场地不够大,我很想打千米目标。”说得如此的风轻云淡。

      妹的,他是铁了心想加入我的大队。“图什么呀?”会不会有读者这样问?

      图什么?我能给的答案是:“成为染红军旗的一滴血。”

      到了最后一关——面试,人家军师团各级首长都要看看我的面试闷了什么葫芦,有什么更出乎意料的。

      这个科目,测试的是参考者的心理,一个一个出场,其他人不许看,圈在射击场的房间里有人看守。

      第一个,我点名让飞刀手上,当他跑步过来,我对他说:“拿起桌上的水瓶,只能拿盖的位置,然后放到自己头顶。明白么?”“明白!”说罢他就依我说的去抓瓶盖,可刚拿离桌面,就听一声枪响,子弹把瓶打破,水流了出来,流在桌上。飞刀手在枪响时心里确实一惊,但他没忘我的要求“拿起水瓶”,手臂伸着紧攥瓶盖,又看我一眼后,将残破的水瓶放到了头顶,然后转向我,等我打第二枪。水瓶破了,在头上放不稳,他用两只手扶着,让水瓶立起。

      我恶狠狠地说:“你挑战我?”

      此刻,他心已平和,非常信任我的枪法,回答说:“我在接受考核,没有任何其它的心里活动。”

      “没劲,你下去吧。”

      “是!”他跑过来向我行个军礼。

      刚刚的那一枪,刚响时确实把观看的军官们吓一跳,疑是走火,可看到子弹打在了水瓶体上,心里也就释然了。他们看到刚才我钢钉截飞刀的一幕,见此一枪也就不那么惊奇了。刚才的下场出手,看来产生了负面影响,给飞刀手的压力没有效果,功亏一篑。

      下一个过来,看到桌上有滩水,尽管是在桌面的另一头放了瓶水,他拿了瓶盖处,却用手肘护着瓶体。“妹的,难道他是有意的?”

      这次他站在左边,右手取瓶,手肘正好遮住了瓶体,我只有等,等露出瓶体,就在他刚把水瓶举起,在脸一侧,我一枪过去,水撒了他一脸,把他惊得扔掉了破塑料瓶子。嗯,看样这个位置命中,给人的心理冲击大。

      我有些意外的发现时,场子里的人发出了叹息声,他们知道把瓶子扔掉,那是过不了这关的,把那个家伙的团长恨得牙痒痒,“第一个当众出丑的咋就轮到我的人呢?”他郁闷。

      其实他很聪明的,甚至反在心理上狙击我!

      接下去,让那些团长、师长郁闷的便是接二连三了,因为这样的打法怎么可能在讲究训练安全的部队出现呢。

      狙击手出来了,我逗他,他不为所动,然后我继续逗他,分散他的注意力,“狙击射击是我的弱项,你的技术比我好,怎么练的?”“苦练加精练。”他平淡地回答,蛮符合狙击手的气质。这时我突然动作了,发力向他手上的瓶子射出一钉,钉子打在瓶体上,力量大得瓶子牵了他的手臂向后拽去。可是这突然一击,破瓶楞没脱手,水也没洒在他身上。破口处有钉子挡着,仅是流下了不多的水。

      狙击手伸着手,看着瓶体上的钉子,似乎还在等我下一步的动作,我只得说:“好了,你下去吧。”口气中的无奈很明显。

      他拿着水瓶走过来,向我敬礼,然后抽出那个钉子还给我。临走前说了句:“狙击手的手很稳的。”打脸么?

      我发现了,观看的人家军师团的军官脸露微笑,不知是欣赏这个部下,还是觉得他为军赢得一分,可这有区别么?

      应该没有什么悬念,有扛过心里测试的,大多还是思想准备不足。

      考核结束时,出乎意外的是,军参谋长大喊一声,“在场人员都有~按单位集合!”

      一时间,参考人员,收拾场地的人员,军师团的军官,立刻按照平常全集团军集合的排序纷纷跑起来,很快一队队不长的队伍带到了军长、政委的前面。在集合时,我站着没动,谁知道我该站哪一队呢?

      这时副军长过来叫我过去,也站到了军长、政委旁边。

      “看见差别了么?看到差距了么?同志们,晨副主任,跟参考的军官士兵年纪相仿,可他的每次出场都是带了实战的意识,不是比赛,而是作战,教育深刻啊!”军长开始讲评了。

      “从参考人员方面看,有的同志仍带了固定的思维参加这次军党委高度重视的选拔,有的同志进步很快,很快就在完成科目的同时有了实战的意识。那两把飞刀,我看了对准的就是敌人的喉咙,蒙着眼也行,说明了他的本事,也表明他的意识明确了,对面就是敌人,绝不能有任何的手软,虽然没有打中,可精神可嘉。”军长说得好!

      “晨副主任考核的方式,我看都是实的,人家没有时间搞复杂的科目,就看你们的基本功和实力,可是在简单的后面就是不简单喽,这个给我的教育深刻。同志们,我们天天练兵是为了什么?大家都会说,为打仗,为打赢,可实际不就是为了在面对着敌人朝自己射出一枪时坚持下来?没有这个坚持,说什么打仗、打赢!”这时军长略为一顿,“老实说,前面有人给我一枪,我也没有思想准备,能不能镇定对待说不准了。和平的时间久了啊!”

      “晨副主任的枪法,我们能不能达到,我们的人有没有,肯定有啊!可是,你让他在训练、在考核中像晨副主任这样打,从军到师,甚至是团的主官大概都没想到过吧?”他突然大喝一声:“贺明,子弹从你耳边打过时,你有什么感受?”

      他是127师侦察连副连长,只听他说:“从来都是我想怎么打别人,现在我遇到迎面的一枪,就是觉得他是不是走火了,扔掉瓶子是自然的反应,不然我得卧倒躲避。”

      “你心无敌情,被淘汰合理。”

      “是!受到教育了。”

      “曾贤容!”

      “到!”那个狙击手中尉大声答应。

      “说一说,怎么没扔掉那个重力钢钉打来的瓶子。”

      “这,”他略一迟疑,“我也没有敌情意识,就是记住了科目要求,拿住瓶盖,拿住瓶盖就不能掉了。而且,晨副主任用话语干扰我,让我怀疑有阴谋,已经紧张起来了。”

      “嗯,这也算是没有意识到敌情的心中有敌情喽,是不是啊?”

      “军长,您分析的对!”

      “这小子鬼。”我在心里给他下个定义。

      “晨副主任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向军长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向台下的军人们敬礼,然后郑重发言:“这次考核,应该说也是对我的教育。让我看到咱们集团军很厉害,然而不管是厉害还是敌情,不是说的,是付诸行动,请那些军中精英和兵王在这个方向努力。最后,既然你们很厉害,我会带走几个军官士兵。”

      望向台下的军人们,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人家心里是什么感受,“请参考人员全部做好准备,一旦命令下来,说走就走,我不喜欢拖拉。我的话完了。”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整个队列默然!

      军政委打破了全场的沉默无声,“我想大家应该认识到了这次考核给我们军带来的启示,现在各单位带回,认真讨论,加深认识,争取突破原有的精神桎梏,开创集团军对军事训练的新认识。”

      哎呀,我可都是老套路,没啥新鲜的。

    • 家园 第605章 考核选兵

      次日,我在军部作训处长的陪伴下,南下,去127师。

      127师,大名鼎鼎,“铁军师”;379团,赫赫有名,“铁军团”,解放军的鼻祖啊!我怀着虔诚的心态去到那座军营,像朝拜圣地一样。

      一把手枪的“行贿”,让我又一次进到我军甲等装备的大部队了。铁军师首长陪着,铁军团首长跟着,让我这个小上尉诚恐诚惶。但是,这又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大部队运作的机会,人家说的我认真记下,我又反复提问,让人家说得更多了。

      没这么参观的!可是师长、师政委都接到了上级指示,敞开了给我看,问啥说啥,没有保留。54军的军首长都知道可能这些知识、见识会对我带兵打仗有帮助。

      在前一晚的餐桌上,我提出参观见学,“首长,我从军以来都是在小部队,先是班级哨所,后是边防团的机动连,那时就没看到过连以上规模的部队。100口径以上的火炮今年6月才头一次看到。”

      “坦克、装甲车也没见过?”

      “也是六月在三十八军接触的,摸炮管和装甲,比摸女人还让人激动。”

      “你这个小子,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总部你屡次和那些上将、中将一起吃饭,哪个年轻军官有你的际遇。”

      “那就是给首长倒个酒,当个服务员,哪能算是一起吃饭,我没哪个资格。”军长说的可不能当人家军首长的面认下来。

      “这个谨慎劲好!”政委说,可他忘了刚才我还直筒筒地提要求呢。

      “考核就在铁军师,明天你去,师属单位随你看。”军长好慷慨。

      来铁军师,乘的是陆航团的直升机。在直升机上军务处孙处长问:“直升机是头一次坐吧?”大概他听说我是山沟出来的土包子,故有一问。

      “新型直9我有四架。”

      “一个中队”直升机中队长问。

      “陆航五团的。”我答,“兵贵神速,对我至关重要。”

      说到这,处长和中队长都不再自我感觉好了。

      乘直升机保证了我于上午就到了铁军师,才有了充足的时间保证这次见学。

      我不好意思再耽误人家师长、政委和团长、政委,包括军里处长的时间,请他们回去工作,就由师里派个参谋带带我。

      我这个建议肯定行啊!人家有多少事,哪能哄我个年轻军官玩呢?

      在师副参谋长的带领下,直升机成了专机,看完师部的单位,就由铁军团的人领去了人家的营区。

      我先去了军史馆,团政委挺好奇地问:“你先看军史馆是跟谁学的?”

      “没有啊,到你们团,难道不该先了解部队的起源么?哪个部队有你们的资本,最早、最棒,说是天下第一团刚刚好。特别是对我有用,可以教育部队,提高指战员的战斗积极性,什么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要我说,敢不敢牺牲,就要看长征;舍不舍得流血,就该爬冰卧雪。”

      “晨副主任,你蛮有创意的嘛。”

      “政委,不是创意,是需要。在新军事变革时期,需要我们继续继承红军的精神,打好我们遇到的每一仗。”

      “啊~”政委一下反应不过来“打仗”。

      离开了军史馆,我又一次请团长、政委和师里的副参谋长回去工作和休息,就让团作训股股长带我,当然人家副参谋长没答应,团里便安排参谋长陪我了。

      这个团装备的是92步战车,是个轻机步团,就连团指挥所也是搭载在指挥型步战车上;还有同底盘的改型车,如侦察车、反坦克导弹车、防空导弹车、自行火炮、救护车等。

      92式步兵战车是机械化部队的重要装备,用于支持步兵和运载步兵作战,可遂行机动作战任务,也可协同主战坦克作战;主要用于消灭敌轻型装甲车辆、简易火力点和反坦克支撑点,杀伤敌有生力量,具有对低空目标的自卫能力。由于92式步兵战车有良好的战略机动性,因此也非常适合成为快速反应部队的主要装备,为其提供较强的火力支援和突击能力。

      团参谋长给我调了一个连到场地上表演步战车的战术动作,10辆车轰隆隆开过来,连长探出身,向观看该连演练的团领导和我敬礼,表现出极正规的态度。上尉知道就是为个年轻的军官演示一下步战车的基本作战队形,可他指挥着全连全力以赴,将纵队行军,横队突击,前后三角形接敌机动,都给我做到最好。

      团参谋长在旁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给我详细介绍,就像上课一般。我还上了连长车,在他的指导下驾驶了一会,一个复杂的驾驶动作让我很快学会,受步战车连长的称赞,让我好不得意。

      点滴时间也要学习!如果我要在军队中往下干,不了解些大部队的事,以后我能干下去么?来38军和54军见学,我已经有压力了!

      如同军政委向参加接待我的师团军官所说:“你们要好好安排晨副主任的见学,别看他很年轻,但他从军到现在都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或许你们练一辈子的兵都不会打上一仗,但你们教给他的一些装甲兵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尽管是皮毛,都可让他凭借打胜仗。记住,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要你们表演的那位年轻的军官郑重说的,明白你们为他所做的具有怎样的意义。”

      所以,人家各级领导都把对打胜仗有帮助来指导我的,让我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下午选兵的时间到了!

      在师部的大操场,从全集团军来的30人,排的规模;14名上中少尉、16名士官上等兵,排成两排,气势不凡地列队,目不斜视,挺胸收腹,身体直直地站着,没有人说话,犹如尊尊威武的士兵像。我心里暗赞了。

      军和各师的首长,司政部门的负责军官也都到来,坐在主席台上,观看全军最精锐的军人的表现;是对参加考核人员的鼓励也是给他们的压力。

      我在军作训处长的陪伴下走了过去。

      当我们走在队列前,一名上尉小跑步过来,立正,敬礼,口诵:“处长同志,参考人员集合完毕,已做好考核的一切准备,请指示。临时队长军侦察处参谋邱清源。”

      处长回礼,面向队列说:“同志们,这次突然考核,要求你们大胆、谨慎,充分发挥出你们的最好水平,这是军党委对你们的要求。”然后,他一个一个军官士兵看过去,似是鼓励似是嘱托,“下面由总参某部晨副主任主持此次考核。”

      上校看我一眼,退后一步。而我上前一步,向参考人员敬礼,动作很郑重,态度很端正,手臂放下后,说道:“同志们好!不要说考核,就是我和大家练练,科目三个:长跑、步手枪射击、面试;射击科目结束,有特长的同志还可单独比划一次,现在报名,请师里做好准备。”

      师的作训科长过来,一一接受了那些狙击、爆破、格斗、冷兵器、技侦、攀爬、轻火炮和单兵导弹发射手的报名。

      队伍再次集合,排在了操场上,还是两排军官在前面、士兵在后面,我站在最后面,既发令又跟跑。

      就在我要发令时,突然第一排出现了喊声:“报告!”寻声望去,是个上尉,三个上尉之一,但不是那个临时队长。

      “说!”我略一皱眉。

      “请问,可以让我们知道长跑的距离么?”

      “请问,敌人会告诉你这个距离么?”我的话说完,不仅那些军官士兵倒吸一口凉气,旁观的军师团三级军官都有些后背凉凉的。

      我不再等待,“预备~跑!”我喊了声。

      那些没有多想的立刻跑了出去,抢先跑在了前面,很快30人的队伍成为几个群,看得出中间那个群人数最多,大概有十四五个。而我跑在这三个群的一侧像是队列指挥员。

      前面带跑的人领跑速度挺快,是以万米跑的最高速度来的,我想就按这个速度让他们跑五圈。之后,我开始加速,一圈后我就跑到了前头。而在我加速时一个中士从第二梯队跑出,也跟着加速紧跟在我的后面。

      我扭头看了眼他,他个子近一米八,腿长,步子匀称,落地轻松,呼吸节奏均匀,像是个跑将。我心说:“你在跑完时,落不下30米,就算及格。”

      我以5000米跑的速度跑了10圈,三个梯队便成两个梯队,都是拉得较长距离但没散开的梯队;我又开始加速,给了他们一个错觉,有以为我要冲刺的,但我加的速并不太快,大概是每百米17秒。有跟着加速的,还加得很快,都超过我了,但跑了10圈后都落后了。

      我跑到27圈用时不到30分钟,后面跟着的,都在300米以外,有21人已经被超过一圈了。

      我慢慢停了下来,对跟着后面的9个跑得快的家伙伸出了大拇指,喘着气喊了声:“你们嗑药了吧!”气得他们向我伸中指。在这个过程中,我记下了他们的模样。

      走到帮助裁判工作的军师参谋那边,只听一个声音:“照这个速度,怕是破了中国万米跑的纪录。你说就跑个万米,有那个纪录多好!”

      军参谋长的声音:“跑完25圈的时间你们那么多的人掐表,就没一个看着的?”

      “首长,我们也兴奋啊!”师作训科长的声音。

      我走过去,问:“咱们国家万米纪录是多少?”

      “28分8秒67”搞训练的军官就是清楚这些数据。

      “以后我试试。”

      “小晨,你不地道!”参谋长有些不满。

      “首长,你事先没说嘛,不怪我吖。”

      ……

    • 家园 第604章 到“常胜师”接兵

      上级通知基地:调配兵力的命令已经下达,要基地派员前去接兵。同时批准“常胜师”483团警侦连调入大队为1分队,该师侦察连调入大队为2分队。

      接兵的任务我向大队长、大队政委讨下,带了基地政治处副主任郑存昌飞去郑州,先办接收手续,后由基地副参谋长张天洛少校和政治处干事凌德栋带车接兵。

      到了中州首府,“常胜师”安排车辆接我们去到师部所在地辉县,但在途经新乡时接我们的师军务科长凌中校接到一个电话,车立刻开向了54军军部大院。

      我没有想到集团军张军长和祁政委等首长设宴款待我,这个有些意外,我与两位军首长素不相识,搞不清楚其中原由。

      来到军部招待所的餐厅,在包间中看到军长、政委,我和郑存昌上去敬礼,口诵:“总参第五训练基地副主任晨旭和基地政治处副主任郑存昌前来晋见。”

      “哈哈,晨参谋,果不其然,真是年轻。”军长和我握手时爽朗的说。他不按我自报的职务称呼,直接喊“参谋”,想必他多少了解了我的真实身份。

      “小晨啊,这次来不能只把我们的人带走,也该给老部队留下些什么吧?听说过你走到哪耍到哪啊。”政委开起了我的玩笑。

      “对了,你在三十八军一枪镇了他们全军,我都听说了。这次你带走我的两个连以外,我答应你还可挑两个非撤编单位的你看中的军官士兵,怎么样,我们军大方吧。”

      “首长真是知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为大队建设,特别谢谢首长对我部的大力支持。唉,我们的战损大啊,现在各个分队兵员都不满。首长,我说的可是绝密,你们在座各位首长绝对不能泄露。”

      “你个小滑头,你不就是说你们面临的斗争压力大嘛,记住全军都在你们后面。”政委掷地有声地说。

      “咱们军不得了啊,解放军历史最老的团就在军里,果然你们有带新部队的传统,小子我仰望啊!”

      旁边的郑存昌看到一个年轻的干部和军级首长谈笑风生,心里翻腾啊,也为我紧张。他的表现让军参谋长看到,对他说:“空军干部?”

      “我是机场留守处的,都快转业了,上级把机场改为训练基地,我得以转军种到了陆军。不过,基地初建,据说换军装得到冬天换装的时候。”

      “哎呀,你们好幸运,能留在军队,我们可是一个师撤编,头疼死了,也心痛极了。”旁边的政治部主任面带苦色地说,而他的话也听到我耳朵里。

      这时菜上来了,酒也倒进杯中,军长张罗着开吃。

      我端起酒杯,站立起来,就等军长、政委的话了。当时这样做,是有些小激动,想表达对军首长的感谢。

      “怎么,小晨要发开吃令?”

      “那里,那里,我是等候首长的发令,好在第一时间表示对您们的敬重。”

      军长、政委听了我的话,都心里小有满意,“这小子乖巧嘛!”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于是军长端起酒杯,笑眯眯地说:“欢迎总参的同志来军里,也祝我们的兵到总参的直属部队有建树,大家干了这杯。”

      这时老郑也站起来,跟着我一一与军长、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碰杯,然后一口喝下。

      我仍没有坐下,54军的首长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各位首长,有个情况,我得解释,就是,就是~”

      “小晨,有什么话你痛快点说。”政委善解人意,给我开辟条路出来。

      “那,那,首长我说了,作战部部长,我上级的上级,给我立了个规矩,在宴席上,只有大首长的,能喝一小杯;师一下,包括师,我是不能沾酒的。”说完,我看了郑副处长一眼。

      老郑注意到我的眼色,想了下才说:“是,首长。晨副主任第一天到基地,基地主任、政委晚上宴请,却没说是接风宴,也没说让他喝酒,只说晚上有任务让晨副主任带队出动。”虽然他反应慢了,可做的说明还挺给力。

      军政委接过话头,说:“哈哈,小晨太会奉承人了,我们是‘大首长’……”似是意犹未尽,却把话打住,也惹得在座的将军、大校们笑起来。

      参谋长说了句:“小晨啊,看样你经常接触大首长喽。”

      “这个,也不是啦,但我仍不能说。首长对不起了。”我又对老郑说:“郑处长,你能代我向各位首长敬杯酒么?表示我的歉意。”头又转向四位首长,“我的处长对我要求很严,他是军情那边过来的,对自己周边的什么事都很谨慎。”

      “职责所在,理解理解嘛。”军长又张口了,他一直在研究我,大概他想:“这个小家伙凭什么那么跩?”

      “谢谢首长!”然后,我赶快给老郑使眼色。

      郑存昌这时赶快起来,端起酒杯,有些紧张地说:“虽说现在是总参的,但我可没总参的气派,只是想表达今晚对各位首长的感谢,也代我的上级敬在座首长一杯,我干了,请各位首长随意。”

      “不行,一杯酒,不能表达两个意思。你要谢我们,就自己喝一杯;你要代小晨,就得再喝一杯;你要表示歉意,你更得再喝一杯了。”政治部主任划出道来。

      “郑处长,主任够优待我们的了,赔不是,都是三杯的,咱们可得尽心,是不是?”我听人家主任的话里有话嘛,怎么着也得陪上一句,不能白不提黑不提地给忽略过去。

      “各位首长,我的上级把工作布置了,咱得有个积极的态度,我干三杯,首长随意。”听他说完,我赶快起身,端了酒瓶,给他倒酒,见他仰脖就喝,喝完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我心里有底了,今晚就让老郑挑起大梁。

      “郑少校不错,空军干部厉害,不愧是上过天的。”参谋长乐呵呵地说。

      祁政委话接得好快,说道:“瞧瞧,我们的宋主任这段时间被裁军搞得焦头烂额,小晨啊,你们是新建单位,能接受空军留守干部,能不能帮我们消化几个服役坚定又有前途的干部?”“你们那个大队怕是标准高,基地呢?”

      “政委,让我多挑两个去打仗的队员,我到能做主,可是基地的人事我一门不门啊!况且,我很快就会离开基地。”

      “这样啊!”“那也试试吧!”参谋长、主任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让127师、162师最棒的排长、连级军事干部报个名,让晨副主任考核下,多少带几个呗,空出位子多留几个干部。”

      参谋长补充了句:“把全军最出色的兵王挑几个一起参加考核,看看他们对小晨的单位有没有帮助。”

      原来如此,不是鸿门宴的吃饭,妹的,是吃了人家的嘴软!

      老郑没有配合,在旁边楞没个表示,我只好给人家军首长定规矩了,“我希望明天下午二点看到考核人员,过后不等。”

      话音刚落,郑存昌脸色变了,就连人家军的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的脸也变了,“一个小干部给军首长下命令,还有体统么?”老郑心里说:“你小子胆也忒肥了,跟你出来不是要人的命嘛!”

      可是军政委立刻给政治部主任使个脸色,让他赶快去布置。军长脸色不变,说道:“小晨,嗯,你心是诚的!”

      这回老郑反应快了,站起身端了酒杯,对首长们说:“对,对,我们心诚,我干了这一杯,表示表示。”

      “谢谢首长夸奖!实际我带他们是赴死,只有那些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的军人才好去大队,我不能害那些年轻的军官。”我的语气略有严肃,然后我苦笑了下,“在我身边牺牲的战友多了些。”

      “怎么多呢?可以透露点么?”政委问。

      “我在的第一个班,十个战友一次战斗后只剩下我一个,连带我们班的排长也牺牲了。后一次战斗,我跟副班长迂回敌退路,他战死,我活下来;一个月后,新的副班长带我和另一个战士在边境冲突中,他负了重伤,是我包扎的。”说到这,我咬了咬牙,眼睛有些发红。

      “你当兵时就赶上了打仗啊!现在你多大了?”

      “首长,我个人的情况是秘密,不能说的。我能说的是在新兵训练阶段就参加了第一次实战。那次带的是实弹,虽然没有开枪,没有遇到武装越境匪徒,但趟了回地雷阵,我挖了颗地雷。不是只挖了一颗地雷,我们六个新兵每人挖了一枚,最后发现了一个诡雷,是带我们行动的教官挖的,让我们围在旁边观看,听他讲处理诡雷的方法和技巧。”

      “你们的教官也太大胆了吧,这个时候不是让你们躲开,还得围观,有没有安全观念?”参谋长不安地说道。

      “这个,我们是新兵,谁懂什么处理诡雷的安全事项,教官让做什么,只有乖乖地服从。”我不觉当时这样做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晨这个新兵当的精彩,都上了战场!难怪啊。”军长突然说。

      “我们是边防部队,带我们新兵训练的班长、排长、连长都是在边境冲突的战斗中过来的,浑身散发着戾气,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时想起了为我刚才的唐突找辙。

      “嘿嘿,你这说一不二都带到了我们的桌子上了。”军长适时表示他的不满。

      “首长批评的对,嗯,对我个年轻人是教育。就是,就是,不知怎样表达这个深深的歉意。”

      “我们解放军有句话,叫作‘缴枪不杀’,把枪交出来,就算你道歉了。”军长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怎么谁都管我要枪啊!”我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有一个军火库也赔不起。”

      “有敌人这个运输大队长,你还怕赔不起?”政委敲着边鼓。

      我只好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下了弹夹,放到餐桌上,然后把子弹一粒一粒退出,对他们说:“这是一支美国产的M&P紧凑型手枪,M是military的缩写,P是police的缩写,这把枪是军警两用的手枪,可是在市场上也能买到,9毫米口径,装弹7发,也有8发弹夹。”又说:“天气热,枪小点,不容易暴露。”

      他们三人都上手试试,啧啧地说:“什么时候咱们也有这么小巧的手枪配给军官。”

      “把枪拿给报名的军官士兵,让他们感受到激励。”军长一锤定音。

    • 家园 第603章 接受配属单位

      据上级介绍,即将裁撤的这个师是一个很能打的部队,抗日战争起家,解放战争成长,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中成名!作战出色,打得漂亮,战绩辉煌,威震国外。号称“外战常胜师”!

      而这两个连队,要调来的是该师的侦察连和所属主力团的警侦连,更是老红军连队,原属红九军团和朱德警卫第二团,老161师482团2连和483团警侦连,是1985年大裁军时才编入裁撤师的。

      我们是新升级的部队,没点历史感,需要借用老部队的光荣战史,而这两个红军连队都是确凿无疑的。我向大队长和政委提出:“二位领导,能不能把警侦连编入一分队,师侦察连编入二分队,就是咱们最初的一、二班,继承和发扬红军连队的光荣和精神。”

      大队长有疑问地说:“调来是编入基地的,编入大队能行?”

      “让基地继承老红军的传承,似无必要,也体现不出,可编入大队意义就不一样了。”我坚持说。

      “小晨想的有道理,就这么办,侦察连和警侦连都编进大队,这个我们向上级打报告争取。”沈政委支持我。

      报告打上去,首长们看了,笑着说:“给他们调些人手吧,他们到好,把人家的历史给接收了,聪明!”

      “答应他们?”

      “当然了,对他们是光荣,也是压力,促进力。我认为说得过去。”部长一锤定音。

      大队长对我把警侦连列为1分队似有不解,觉得侦察连当作1分队才名正言顺。我解释了自己的看法,“让侦察连称作一分队是说得出去,但你想让警侦连算二分队,二分队的家伙还不得跟你急!而且,一分队不就是护卫部队的底子,顶个警侦连的名头易于接受;二分队来的军官都是有名的特种侦察兵,让他们冠个侦察连的光荣历史不正称心么?”

      “你说的有理,怎么你小子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大队长,你委屈我啊,我当个副手给你出谋划策,容易么?”

      “嘚,大哥我就不计较你替政委做决定的僭越了。”这个“坏”大队长!

      沈政委笑着说:“你别乱说,小晨想的和我想的可是一样!”

      “哈哈哈!我少数服从多数好不好?”

      “算你大队长还明白!”

      “常胜师”的两个精锐连队还没到,直升机兵力就来了。

      飞行队,是加入基地的最重要的作战单位,我到了基地后就向上级询问:飞行队什么时候可转隶我们?

      就在我向上级询问后的第三天,便迎来最先到达的一个直升机中队,我去外场迎接的他们。

      外场塔台打来电话,告知配属的直升机中队已经飞临机场,徐主任对我说:“晨副主任,你去接吧。你不是对飞行队很关心么?”

      “是,这是我的工作。”

      我开车去了外场,将车停在塔台外,进到塔台问飞行控制参谋直升机着陆还得多少时间,刚问出口就听见直升机飞行的嗡嗡声,便改口:“你在这里指挥,我去停机坪。”

      我大步流星走到划分给直升机的停机位置,站在停机坪上,望着缓缓飞到的四架直升机,是新型国产直九,我能分辨出。到基地的几天,我已读过相当多的国产直升机的资料,是我以后应该掌握的知识。

      机场塔台的指挥人员,已经下令让直升机向我站的停机坪降落。

      一会,首架直升机落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后面的三架依次降落在首架飞机的旁边,降落的技术不错,不用调整就很整齐,间距一致、水平成直线一排。看着它们稳稳停在停机坪上,我心里那个感觉十分满意,这将是自己手下的作战主力啊。

      直升机降落后,我用远距报话机通知了机场汽车队,让他们安排车辆到机场接直升机中队。我看见直升机舱门依次打开,从里面跳下机务人员,纷纷抬下装有维修器材和设备、工具的箱子。我没有干涉他们的工作,依旧等候。

      半天一个年轻的飞行员才过来问我是否是接他们的基地人员。我回答说是,让他把中队的同志们叫过来。

      很快一个少校带了七个飞行员走了过来,因为他有军衔,而我没有军衔,互不知职务,我向他敬个礼,然后高声说道:“少校同志,我是基地副主任,前来欢迎直升机中队的全体人员加入我部。”然后,我上去要与他握手。

      少校这时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位身穿没有任何军衔、军队标志迷彩服的青年人是他们这些人的上级,赶忙向我回礼,并自我介绍:“副主任同志,我是直升机飞行中队长中校陆图良,现奉命率本中队四架直升机机组飞行员和机务小队32人,前来报到。应到32人,实到32人,请指示。”

      他身边的飞行员们迅速排好队,立正站好。

      我上前与他们一一握手,这次那些飞行员先向我敬礼了。握完手后,我后退一步,正声对前面的飞行员们说道:“同志们。”

      八位飞行员再一次立正站好。

      “请稍息。我现在宣布你飞行中队和机务小队全体人员,已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直属远程突击大队的正式成员。”

      我刚一说完这句话,他们八人迅速立正,高声喊道:“为军队服务!”

      我话中提到的机务小队几字也传到那些忙碌的机务队员耳朵里,在小队长的带领下也快速列队,向我们这边跑来,在飞行员排列的一侧停下。

      领头的上尉跑到我的身前侧,向我敬礼,报告说:“副主任同志,机务小队队长上尉胡志胜带小队全体人员请求入列。请指示。”

      我回礼,并简短地发出指令:“入列!”

      胡志胜转身跑到小队队列排头停下,再转身立定。

      “全体都有,请稍息。”我用目光向两个排面巡视一圈,然后说道:“我的欢迎辞对你们说可能残酷了,尽管如此,还请你们记住:从这一刻起,你们全体必须树立时刻准备打仗的意识,并做好一切上战场的准备。

      我部是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时刻待命的作战部队,你们可以从此刻起就自豪地认为自己是作战人员了。我们这支部队将完成的是国家和军队赋予我们的最光荣艰巨的作战任务,除了任务的艰难,同时还有牺牲。我提醒大家:我们大队的每个成员在踏上这块营地时就要将这个使命和将要的付出深深地印刻在心中。

      同志们还要明白:我们大家的性命维系于我们每个成员身上,只有我们每个人忠于职守、勇敢奋战、技术高超,才有可能完成党、国家、军队、人民压在我们身上的重任。大家明白没有?”最后一句我是喝声而出。

      这番话说得在场干部战士有些热血沸腾,立刻高声答道:“明白!”

      我再次向他们敬礼,高声说道:“我谢谢大家!”“接你们的车到了。飞行员带行李回宿舍,机务小队搬运所携带的器材到机务场地,安排好后再回宿舍。放心,飞机由警卫战士保卫。”

      “陆中队长,请你乘坐我的车,跟我走;其他人员请接受大队接待军官的安排。”

      我把陆中队长带到了大队部,把他介绍给大队长和大队政委。

      嘿嘿,让我满意的是,直升机中队到达后,飞行队的队一级干部和飞行指挥控制人员也陆续到位了,他们是从湖北来的,是空军运输机师的干部和参谋们。

      飞行队长孔君仁中校,是运输航空兵的副团长,还是刚提的,少壮派啊!刚到30岁,可飞行技术非常出色。一开始让他来,他还不大情愿。到一个独立的飞行队做保障飞行,会影响他的前途,所以他的到任竟比下级要晚。

      直升机中队长陆图良中校,飞行技术没得说,当收到下发的命令,立刻带他的中队成建制飞来,连着机务小队都带来了,可谓雷厉风行,快得一点也不像他们驾驶的飞机速度。他们来自的陆航团,在东南军区常年担任作战飞行值班任务,有一股打仗的气势,正和我的胃口。

      飞行队,没设参谋长,但有一个飞行管控室,室主任温景范少校是空军成指调来的,和他一起来的也有几个空军军官,如通信、气象干部。他们到了基地,还要学习,掌握固定翼和旋翼两种类型的飞行器的指挥、管控,需要他们有较高的飞行指挥能力,即复合型的飞行指挥力。

      机务队长高仲强少校、机务工程师吉学锋少校不久也到位了,他们一个来自军区空军直属运输团、一个来自飞机制造厂的军代表室。他们到来后的主要工作是筹备机务修理车间和商讨订制的运输机需要做的修改。

      我对飞行队是很重视的,那些日子都是我带飞行队的干部战士熟悉基地的情况,和进行各种培训,比如革命信仰教育、保密教育、作战纪律教育等,从各个方面对和平时期转到战时的人员进行适应性的教育训练。

      借此机会,我常上直升机观看飞行员的训练,并向他们提出一些在他们看似“老外”的要求。但是,我向他们说:“我提的完全是从作战角度出发,以前你们练的那套的道理不知经过实战检验了没有,现在你们到了‘影子’就要把自己融合在作战人员一体上,绝非是分开地面人员和空中人员那样。以实战出发,创出新的飞行方法和地空协同战术。”

      与他们分析我提出的动作合不合理时,我学习了不少直升机作战可运用的技战术,可惜和他们老飞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对直升机配属步兵作战理解尚不够深就暂时离开了。

    • 家园 第602章 带老战友训练

      训练场杀声高,队员个个“赶帮超”。

      我在旁边来回巡视各分队的训练,看他们所进行的不同科目和训练程度。

      带队训练,我肯定不如各分队长,但他们做的科目,要我完成大概都是高水平的。所以,我不多评论,或是所谓的指导,只是需要时自己下场,劳动一番。

      在3小队,副小队长陈国昊正带王鹏飞练擒拿格斗呢。老陈一到大队就被任命副小队长,所以干得非常卖力。

      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拳拳互砸不让,脚脚踢出惊心。王鹏飞打成这样令我满意,寻思着,他可以上战场了。

      猎鹰特战大队把我传的捕俘拳也教给了王鹏飞,其特点被他学了七七八八,只是火候尚有不足,很难挡得住手上功夫高的副小队长。

      我在旁看着,琢磨着王鹏飞格斗中的缺陷,想着让他该改进的技巧。让我比划行,让我一眼找出队员的缺点就差了火候。

      在陈国昊、张进立、王鹏飞三人提前从新训队结业进入大队作战分队时,我曾向大队首长打了招呼,“陈国昊、王鹏飞一起合练较多,陈国昊教给王鹏飞不少手上的功夫,进到值班分队,是否把他们分到一起,让他们继续保持一帮一、一对红的状态。”

      沈政委肯定支持啊,老陈是老战友,能和技术人才学些电子科技的知识,对他在大队发展很有必要。在他们三人回到大队,陈国昊被任命为3小队副小队长,王鹏飞也分配在该小队担任技术员。3小队的兵员大部属普通侦察兵,正缺专业出身的技术员。

      这时,薄沙也上来了,二人斗一位,陈国昊仍不落下风,打得不急不许,章法宽严有度,引得小队的队员一片叫好。

      我过去叫停,对陈国昊发起个走一把的请求,这下让训练场上三个小队的队员都围拢过来观看。这下把老陈逼住,不想打也不成了。

      “一定动手?”虽然没有交过手,他也知我一般不动手的,动手则不轻。所以他的口气实则是不要动手。

      “我知道你飞刀快,你发飞刀,我来打落。”这个他乐意接受。

      他掏出了飞刀,我拿出了钢针;他“唰唰唰”三刀射来,只听“铛铛铛”三声撞击声响起;每一刀疾如风,每一挡毫发不差,刀针相撞同落地。

      二人打得干净利落!刀射要害,刀刀凶狠,不留余地;“针”锋相对,针打刀柄,不失毫厘。针实际是钉了,小小改个称呼,为了写作生动些。

      在场的队员看得呆住,鸦雀无声,一会才回过神,热烈鼓掌,高声叫好。

      “副主任,你们练过?”薄沙问。

      “看陈副小队长耍过。”我答。

      我们这边的阵势把徐大队长吸引过来,问清缘由,对我说:“你这是做告别表演?”

      “那到不是,是树个标杆,给队员布置任务。”

      “你还是教练一把吧,让队员们有所收获。”然后他转身对周围的官兵喊:“列队!让副主任带大家打一遍捕俘拳,再讲解讲解,大家开开眼。”队员排列好,徐大队长也站进了队列中。

      我捕俘拳的打法,他只是耳闻,当年在特战大队比划时他在军校受训,回来后看到弟兄们捕俘拳打得有所变化,才知此事。建队以来,我参加战斗多,参加训练少,所以一直以来不管是作战小队还是大队都没显露过,这回让老徐抓住当了教员。

      我在队列前,把捕俘拳的动作一一做出,做一动讲一动,把运力、发力、击打之独特的细妙之处,详细道出,没有保留。然后带着三个小队的队员练习,我在旁边纠正。王鹏飞有基础,领会得最快,把原来没有掌握的这次补上。

      王鹏飞是我招的第一个兵,自然受到我的重视,训练结束,尽管他很累了,我也没有放过他,与他对打一回,说不出他该如何做,通过挨打来提高吧。二人施展同一种拳法,在我夹有内力的打法下,他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让我拳拳吃“肉”,打得他动动心惊!

      停手后,我对他说:“不是要打掉你的信心,而是让你知道手上的厉害能到什么程度,当你面对真正的敌人后,才有短兵相接时对敌的信心,找出克敌制胜的途径。”

      “是,副主任。但还是请你多陪我练几次,让我感受多些。”

      “嗯,行,但你还得多和队里的高手交交手,见多才能识广。什么是打遍江湖,这就是!”

      “是,副主任。”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在训练场上,我还狠训了几个从军校毕业的第二拨调入的队员,像吴健衡、杜振德,他们都是队里的中坚了,可参加战斗的次数还是少,这一两年照顾不了他们了,可也不愿他们因为身体、军事素质不过硬,或完成不了任务,或在战斗中出现意外。遂在徒手搏斗中,我一改不下重手的习惯,对他们施展起大力击、踢、撞,虽然力道拿捏得不会伤了他们,但动作打出,内力发出,也让他们飞出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痛上几天。

      但这样有体验有感受的击打训练,对他们提高搏击技术和能力作用最大,速度也快!

      看到的老队员,尤其是特种兵来的,佩服地瞧着我,“副主任,你对他们来的这手抗打击训练厉害呀,这么强力度的击打都伤不了人,什么功夫啊?”

      听了老队员的话,吴建衡、夏洛、刘建辉、马骁他们才明白我的用意,不再那么忌恨了。他们见我回到基地后,一反常态,盯着对自己几人狠练,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拿他们泄愤。

      有了我的格斗展示,2小队的军官们也主动寻虐,争着缠上我,与我屡屡过招。

      他们的主动意识确实要得,对这手不会受大伤的狠练,最受他们的肯定,直嚷:“副主任,你不能偏心,也得对我们进行这种训练,让我们学会如何面对强大的搏击对手。”

      齐畅言上来,要我也给他来几下,既然找虐,我就上一课。我让他准备好,便施展开拳脚,用含有内力的八卦掌劈他,一个搬扣劈进,当胸直砍,根本不管齐畅言的拳脚进攻,全是硬抗下来,运着气把他打来踢来的力道反坐回去;而我千钧一劈,挟雷电一般,不可阻挡,吐出掌力,将他击得连退七八步,重重坐倒。齐畅言胸中气血翻涌,顺了半天气,方才呼出一口恶气,发出声来。

      “特么的,副主任,你还是人吗!”齐畅言失态都带出骂人的话了。

      “你小子就是讨打。”我笑着回了他一句。

      王涛也要和我交手,我说:“你练的硬气功和我功夫相克,别弄不好会破了你的气。我来点巧的吧。”

      我使起了清微功,滑着王涛的身体转,既不让他跑出去,也不让他打中我,转得他只好不转了,竟把后背露给我,这不是认输么?我不客气,使个巧劲,托住他的臀背,将他扔了出去,甩得老高,落下时我又使个平托的劲,推出三米外,让他跌落在地。

      “副主任,你这功力没的说,被你抓住,我无法抵抗,任由你摆布啊!你这功夫没见过,能告诉我是什么功么?”

      “说说无妨,上大学时终南山一个百几十岁的老道传的,叫清微功。你这岁数学不了了。”我用话止住他的念头。

      我一出手,2小队的七八个队员轮番上阵,与我打个遍,让我把他们打得吱哇乱叫,不过下来都嘿嘿地叫好。他们本身出色,难以遇到绝对的高手,在赤手搏斗上训练就不充分,与我打过,他们纷纷说:“以后对上人高马大的家伙就知如何对付喽。”

      “擦,我是假想敌了!”我假作不满地说。

      “你不是假想敌,你是真正的敌人,最凶恶的对手,能在你的手下讨到便宜,我们就有资本咯。”郑书瑗说。

      打完见我仍是神态自如,他们在副小队长老郑的带领下,抱拳对我说:“副主任,受教了!我们应该拜你为师,学上几手,上战场就更有把握。”

      “你以前不对我们如此施训,现在要走,不惭愧?”郑书瑗到不客气。以他的意思,我在,且一直冲在前面,对他们是最大的保护;我走了,再不把真东西传下,岂不是对战友不负责任!

      “老郑,我知你的心,想打胜仗是必须的。”我心里默默地说。

      他们都是有追求有抱负的军官,作为他们的领导就是要带领他们从胜利走向胜利,让他们为我军的建设和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基地组建后,陆续调到基地来的各方面人员和单位一批批到达。

      最先到来的自然是常泉、隋文波的保障中队了,比大队还早,就在我们举办升级仪式时,他们已在军区人员的安排下进驻基地了,并带来“影子”人员的个人物品。

      对于我们来说是安家,对他们来说是归建,原来他们属于代管,服务于“影子”;而这次保障中队过来后,就转隶到基地了。最开始还管大队的警卫、吃喝、物资、勤务,很快基地保障营组建后,他们各勤务分队就分开,与原场站留用单位和勤务分队合并,而涉及的大队内卫则单由警卫分队的那帮特种兵承担。

      按照设计安排,基地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卫队警卫的都是最重要的目标,如大队部、基站、大队宿舍、山洞入口、山庄出口等,这些区域基地无关人员是不允许进入的。

      但基地面积太大,警卫任务重,执勤点多哨位也多,原有的场站警卫分队远不够用的。有鉴于此,上级通知基地,要给我们调来即将裁撤部队的两个连队,都是成建制的调入,保留了干部和骨干。

    • 家园 第601章 去基地干几天

      次日,处长对我说:“小晨啊,基地副主任的职务你该卸下了,可任命你当这个副主任也有月余,你该去基地看看嘛,有个告别的谢幕也好。”

      我也很想去基地看看,认个门嘛,故未在京停留,当日去了锦城“影子”基地,把自己的工作收尾。

      当步出双流机场到达厅的门口,看到了詹凌睿少校,从塞尔维亚回来就没见到他,有些日子了,当时上级说是另有任用,以为他去了其它部门。

      我没有以为他是来接我的,因为他穿的是西装便衣,但我还是走过去,笑着张开双臂,要与他拥抱。从俄罗斯、乌克兰回来,我用拥抱礼习惯了。

      “你出来挺快嘛。”

      “没行李,下了飞机,不就走出来么。”我回应了他,四下看没有其他认识的,“嗯,难道是你来接我?”

      “你以为!”

      “我怎么敢劳动老哥大驾。”

      “有什么不敢的,现在老哥又为你们服务喽。走吧!”

      于是我跟着他走了,到了停车场,上的是一辆奔驰轿车。

      “不错吧?现在是本总经理的座驾。”

      原来,为了隐蔽我们这支日益扩大的部队,总部为“影子”搞了掩护身份,组建了一个物流公司——西部综合物流。上级这种周全的考虑和设置,是我们基层想象不到的,也是非常必要的。总部有能人啊!非我这个小军官的视野可比。

      该物流公司就在基地之外,并与“影子”共用机场,詹凌睿同志被调过去担任这个掩护公司的总经理,操持着保障和情报两方面的工作,他被提升了,相当于是处级干部。从国外回来就调他去筹建公司,早已知道了“影子”的升级。

      这个公司是一个真正经营物流的公司,具有自己的车队、船队、航空运输队,但这些能够快速机动的工具的核心都是为“影子”服务的。公司的雇员相当于不穿军装的运输兵,别说大部分一线的驾驶员、船员、飞行员及部分管理业务人员都是从部队调来的。他们应该是在原部队升不上去,各方面能力和表现又不错,特意保留下来的骨干,虽然履行了退伍退役手续,可他们都是预备役军人。

      有詹凌睿当这个隐蔽单位的头,我为他高兴,也很满意,“老哥,祝贺你了!你这个挣钱管运输的老总,以后‘影子’少不了打你的秋风。”

      “老人嘛,打我的秋风求之不得,新人嘛,得看我看得上么。”

      “这人当了主官脾气就变大了哟。”

      “那是!可再脾气变了,对你晨老弟是不会变的,你个破上尉我还不得当个爷供着。”

      “我有那么不堪?”

      “什么堪不堪的,一是职责,二是情分,难道老弟要和老哥疏远?”

      “老哥,你饶了我吧,你说什么是什么,行么?”

      “这还差不多。”说着他就把车停在了一个高档餐馆外面,“走,进去撮一顿,现在不当回事喽。”

      点好了菜,老詹说:“喝点什么?不会要白酒吧?”

      “嗯,不喝。”

      “喝瓶啤酒?”

      “行。”那么些好菜,喝点啤酒破回例。

      我们边吃边聊,对于他的任职和工作我特别支持,“老哥,你干这个可算是开拓型的工作,是个事业,有干头。”

      “有以往我们战斗的经历,这事算是没风险的工作了。”老詹有些意兴阑珊地说。

      “我不这样认为,物流公司,不能单纯地在国内搞,那样视野格局小了,要有到国外发展的抱负和规划,早日承担起为“影子”铺路的任务。”

      “老弟,我这还没盈利呢,你就让我去冒风险?”

      “必须的,你以为你那是为盈利而设立的公司?早作打算,还能彰显你的远见卓识不是!”

      “老弟还是为老哥的根本着想啊!有人就奔公司的利益而来,算啥?”

      “这个你还挡不住,你还得有艺术性手腕。喝一口。”

      我和詹老哥一直保持着紧密的关系,和他多次研究过去海外成立分公司的事,根据上级设立的总的战略布局,选择可做立足点的国家,确定先易后难、迂回进军的路线图和抓主要方向的发展策略。对于我们来说,搞战场建设,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当然,公司越办越大,实力愈来愈强,搞战场建设,物流公司真是对路!

      到了基地,自然徐主任、沈政委又在晚上设宴,基地、大队的首长全都到席,说是介绍认识一下。

      徐主任把我介绍给后勤副主任秦武师中校,副参谋长张天洛少校,政治处副主任郑存昌少校,基地保障营教导员简东少校;我看到保障营副营长常泉、副教导员隋文波也都晋升少校了。

      “这就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基地第一副主任晨旭,看看吧,人家穿军装都是上级规定的文职装,不一样啊!那就是让你们看到他,这个年轻的上级,不敬礼不好,敬礼又别扭的变通之法。”连穿个军装都被他歪曲了。

      “不过,你们别不服,晨副主任可是全军的‘能征善战’之‘尉’啊!”徐楠用手点了点衣服上的领章位置,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大家也知道这个“尉”指的是军衔。

      老徐说军装,我便注意到他们都穿的是大队款的非制式迷彩,不清楚基地的人为什么也穿,也猜他们穿的迷彩服和大队穿的是否是同一样的衣料。不是说我们服装的料子是新开发的功能布么,基地的人也穿,那得多花不少钱吧?

      “政委,咱们这顿饭,你说是不是,一不是对他到任的接风宴,我们在这里忙得顾头顾不上尾了,他却在昆仑山上捡玉发财,所以对他这么晚到任鄙视;”“鄙视”二字被大队长说得好花哨。然后他接着说:“这二不是对他离任的告别宴,他还得回来,得给我们办告别宴,对不对?”他貌似在问政委,可实际在贫。

      “今天这顿盛宴,其实是庆功宴,庆祝晨副主任荣获‘能征善战’的二级英模称号。大家呱唧呱唧。”不等他人捧哏,老徐就揭了谜底。

      我的战友们,林剑、叶飞、高超、陈天冈、安野湖、朱绍、常泉、隋文波都热烈鼓掌,新的同事秦武师、张天洛、郑存昌少校、简东也都高兴地鼓掌,表示他们的祝贺,却不知因为何等出色的事迹让眼前这个快卸任的副主任获得光荣称号。

      我赶快站起来向他们敬礼,口说:“谢谢大家,这是咱们基地和大队的荣誉,光荣是大家的,我不敢贪功。”

      “那你把二级英模章留在大队荣誉室吧!”有战友给我出个“题”。

      “没问题,到时挂到墙上,让我也显摆显摆。”我倒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确实,基地和大队组建升级不久,总部就把这个荣誉奖给了你,让你成为全大队的第一人,为基地和大队树立了榜样,开门红啊!我提议大家喝一杯!”徐楠举起了酒杯,大家也都站起举杯。

      他又对我说:“副主任,你可不能喝,今晚有任务就你带队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举起了水杯。

      “干杯!”徐楠带头喊道,“干杯!”“干杯!”……大家一阵呼应。

      干完杯后,沈政委开口了,“军委对你的奖励,属于个人,就不要拿到荣誉室了。如果什么时候,你不在了,让我们缅怀,你再把奖章献出,那时不晚。”

      这个,我怎么接也接不好啊!所以,尽管中午已经吃了一大顿,这时我只能闷头吃了起来,而且还是放开肚皮,大吃一顿,就跟没吃过饭似的。

      “晨副主任,你好胃口啊!”秦武师对我说,借此搭个话。

      “刚从昆仑山上下来,肚里没油水嘛。”我笑着说,“是不是大队的人吃起来都像我这样?”

      “确实!怎么你们这么能吃?”

      “生活艰苦呗,异常艰苦,所以能在大队干的,都不是一般人。”

      “那是什么人?”隔了两个座位的张天洛发问。

      “特别能吃苦能战斗的勇士。”相邻的叶飞替我回答了。

      “怎么晨副主任来了,你们都活跃了?”郑存昌疑惑了。

      “那个二级英模下来,都有荣焉。”隋文波解释说,“那次行动,政委、林参谋长、安参谋长都参加了。”

      ……

      当晚我在部队固定的营区,自己专属的寝室,以前老飞的藤床上,睡了第一觉,很踏实的一觉,不怕被偷袭,不怕被虫蛇惊着。

      我不仅有自己单独的寝室,还有自己的个人办公室,原来一个航空兵团的房舍被一个几十人的大队来用,那还不是极其宽松。

      今非昔比咯,是我们打出来的待遇啊!

      到了基地,看到基地初建,各种大小事让基地几个领导干部忙得不可开交,这不我也得上了。

      我先关心的是基地的“领地”,把那些飞机洞库逛了个遍,还有周围的山山野野,那么大的面积和地面山间内部的设施令我惊讶,“真是可以大有作为啊!”我不由地叹道。

      基地领导对营区的建设和改造有个指导思想,先进行事关作战训练的建设。

      什么是先作战呢?为了能够在执行任务时隐蔽进出营地,大队设计了利用山洞机库里的隧道,继续向山外挖,一直挖到山外边,从地下穿过远处的公路,一直将隧道修到公路对面的一个山凹,在这里按照山中宾馆的模式再建一处山庄为出口,遇到最保密的任务,行动人员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出口在宾馆里,人员从宾馆大厅出去乘车,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宾馆靠近一个镇子,人流量大,宾馆既不突兀,也不与居民离得很近,特别那时开始流行到郊外旅游开会,这个宾馆建的正是时候。而且宾馆打了合资企业的牌子,更加具有掩护作用。

      基地建设,林林总总,安好家可不容易,不停地建了好几年才有所完善,在我研究生毕业后,还按我的想法加以改进……

    • 家园 第600章 首长真能喝

      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被叫到主管副总长的办公室,原来是为我搞个授予荣誉称号的简单仪式,同去的有作战部长、副部长、处长、副处长,见证我的这份荣耀。

      中将亲自把二级英模章戴到我的胸上,激动之情下,我向在场的首长们一一敬礼。

      副总长讽刺一句:“有什么激动的,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敬那么多的礼,累不累?”

      “有机会感谢首长不累!”我快活地回答,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你得奖,还得我出血、出力。以后你少给我添麻烦!”

      “啊?”我惊得出了声,心里想:“难道说不让打胜仗?”

      “你少给我想有的没的。”中将恶狠狠地给了我一句。

      这就是上级和部属间的一次有趣对话。

      仪式结束后,副总长出面宴请,对在场的军官说:“为给小晨庆贺,走大家吃一顿。两次二级英模怎么得也该意思意思了。小晨没表示,咱们当首长的怎么着也得爱兵不是?”并张罗着:“小晨,那箱酒你来搬。”

      “乖乖,六个人喝一件茅台,不得了。”搬着纸箱跟在他们后面,我胡思乱想着。

      来到包间不久,政治部的大校、上校也来了,都是熟人,看到亦是提了几瓶茅台,听大校说:“部里难得的大喜事,政治机关也要赞助庆功酒,办得热闹些嘛!”这个“主管部门”很重视,我自然又是乐得给他们敬礼。

      吃席的总共八人刚好一桌。

      说是为我,可我一个小小的尉官就是个倒酒的兼服务员,因为席间的话语全都涉密,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听见,上个菜都是我去取。

      其实这顿饭是为上一次跨洲际的行动而办的。那次他们各位高级军官因大胆提出和决策了我军第一次跨洲际行动,得到军委的认可,也都有所斩获,可当时却无法搞什么名堂,用某位大人物的话说:“闷头喝酒有啥意思,啥都不能说!”

      这次就不一样了,借题发挥,正是他们常有的“杰作”。

      他们的议论和评述,事涉我军行动指向,都是我爱听的,且丰富着我的认知。绝对秘密,可他们就是当我的面说。读者,你们说我该有怎样的心态?“偷着乐!”有人这样说。当然不会偷着乐,对我而言,则是满满的责任,沉甸甸的责任。首长说的,不是让我听着过瘾,是让我受教育,启发我为军队战略规划思考。

      在席上,整个我就成了给他们倒酒的那个了,简直坐不下来,逼得我眼勤、体勤、手勤,给七人轮流倒酒,就听他们说:“小晨,来,倒酒。”“小晨不喝酒,但在军中怎么着也得熏陶下不是?”于是就有军官说:“小晨,这次你多喝几杯吧!”给我开绿灯!

      我回答的是,“首长,能不能让我带走一瓶,回去练练酒量,喝多时能赶快上床,不出洋相。”

      “你说这句话,就是出洋相!怎么还能让你带酒回去练酒量?不是说我军中后起之秀无能么。”谁这么狠?

      其实看他们这么糟蹋酒,我是有些不忍。

      他们可是真能喝啊!茅台酒喝了八瓶,喝完也没看众将军有什么酒喝多的反应。我低声对左处长说:“他们喝酒真厉害,不会耽误事吧?”

      “不会,他们都有数。”上校也是佩服地解释。

      “小子,你嘀咕什么呢?”主管副总长不容了。

      我赶紧站起来,结巴地说:“我在感叹首长们太厉害了。”

      “首长怎么能不厉害呢?难道只能你小子厉害?”作战部部长戏说。

      “什么厉害?你看我们的笑话?”作陪的政治部副部长笑着说。

      这话怎么敢接呢!“首长们用兵、用人厉害,喝酒也厉害。”我只好拍马屁了。

      首长们为自己功绩多喝几口酒,乐呵乐呵,其实也不为过。我到他们的年纪还能严格要求自己么?

      宴后,首长安排车把我送回家。

      我是带了浑身酒气进的家门,父亲看见,问:“你又和部里的首长喝酒去了?”

      点点头,“首长们很高兴的,两个副总长都来了。”可因为什么高兴,我不能对父亲说,心里也够憋屈的。

      我把新颁发的勋章和证书放好前,拿给爸爸妈妈显摆,让父亲看了证书上的评语。

      我悄悄对他说:“这是我第二个二级英模了,一年中的两次表彰。”

      “都是大事啊!”父亲看了我一眼,又说:“怎么都让你赶上了?”

      “我们的军队在进步,军委首长思维和视野都在超越形势。”

      “军队发展有了机会。”父亲有些感慨地说道。

      “国家发展快,应对的国际形势复杂,遇到的挑战在增多,军队的任务也有所转变,嗯,我想也是在更加积极地应对了。”

      “好啊!”

      “其实对您这样的军人不好。”

      “怎么说?”

      “联合军队的指挥或参谋业务,您这样的军官已经脱节;至于我所做的积极进攻性行动,您在经验和能力上都有缺陷。所以说,爸,您得另辟蹊径,才能保证自己在军队中能有所发展。”

      “有那样严重么?”

      “绝对不是虚言。”我看了父亲那表现出的难过神色,还是说了下去,“您知道我所在的位置,我所接触的都是鲜活的军事态势。”

      “嗯,儿子,我相信你的话,但我才不到五十岁,难道得被军队淘汰?”

      “近两三年到还不会,然后往后呢?”我微笑下,“您还能做什么?退休是好的,很可能得转业。”

      父亲楞在那半晌,我相信他曾经设想过自己的前途,但没能想清楚。

      “我最近一直在昆仑山上驻训,您觉得有什么指导性呢?”

      “联想到你这次获奖励也是因为去阿富汗解救人质来看,西部也是军事斗争的焦点?嗯,那就是反对境外恐怖势力分裂国家的斗争咯。”

      “您的认识是对的。作为一个长期在西北边陲服役的老兵,参与到这样的斗争中,不是理所当然么?您了解那边各方面的情况,这是优势,希望您在这方面用心,有一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且能够让上面了解,将您安排到这个领域中担任某种工作。”

      “那咱家又得分开来了。”父亲陷入沉思了,他的心里明白得很。

      是啊,妈妈企望很久的落户大城市的心愿刚落实,我就提出了不利家庭团聚的建议。可我就是愿意父亲能够发挥他的作用,凭着他对少数民族的了解,自己又出自少数民族,维护国家和各民族的团结,他责无旁贷。

      “爸,你没忘西域少数民族语吧?你会哪种语言呢?”我忽然想起什么,向父亲发问。

      “我也就是会哈萨克语,虽然这一两年说的少了,但多听听就能恢复。”

      “那您在家就多听听吧。”

      “没人说我咋听?”

      “听录音呗,我帮您找些录音带。”“对了,爸,您会讲哈萨克语,那维吾尔语听得懂么?西疆人都是说自己的语言,可没觉他们之间不能交流,怎么回事?”

      “这个嘛,哈萨克语跟维吾尔语的发音和词语都相似,不过哈萨克语说起来比较平淡,维吾尔语有种不同的音调感,就像内地不同地方的人说话一样,所以尽管两种语言有很多发音不一样,一般会哈萨克语的人差不多能理解维吾尔语,而会维吾尔语的人也能理解哈萨克语,包括其它的像克尔克孜语、塔塔尔语、乌兹别克语之间都能听懂。”

      “那您说蒙语,他们听得懂么?”

      “蒙语应该和哈萨克语同源,所以我学哈萨克语不难,有人说维吾尔族人听懂蒙语不难,我接触维吾尔族人少,不大清楚,但想必如此。”

      “那您到西疆工作挺有优势的,我是说内地的干部。那边很多内地干部,我看他们都不大会说当地少数民族语言。”

      “或许吧,但我一个当兵的,能做什么样的工作呢?”

      “爸,您当兵当久了,想象力可是不行了喔。很多工作都行,反恐,民族工作,像太爷爷那样。肯定你对他们的文化和习俗容易理解,再和他们说上几句蒙语或是哈萨克语,与他们的关系就近了,也就有了做民族工作的基础,您说是么?”

      “你爸我个当兵的,什么事不会绕个弯,跟那些少数民族的人打交道,不容易啊!你不懂,哪有你说的那般轻松。”

      “您能认识到这一点,就说明您有一定的工作基础了,不是吗?”

      “儿子,你真是把爸往火炉上烤。”父亲是经历过批林整风的,懂得这个典故,后来的流行语。

      “爸,兵贵神速,早做打算,就能争取主动,你是老兵了,不难理解吧?”

      “话是这样说嘛!”父亲的话里有未尽的意思。

      不过我个儿子给父亲做起思想工作,给他另谋出路出谋划策,算什么?

      但如果父亲能够下决心转岗,亦是对他能力的考量,所以有了了解才好替他下决心,做出关键的改变,毕竟去西域也有危险不是! 我也得为自己母亲打算。父亲不比我遇到过无数的生死考验,虽说不能让他涉险,应该是不能过于涉险,呵呵。

      在京城,不是再次获得二级英模让我高兴,最令我高兴的是把上研究生的事落实了,拿到了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因我岗位特殊,研究生考试分数过线后,在安排面试时,作战部以考生在执行任务为名,要求豁免,然后就确定我被录取了,好幸运。

      我喜滋滋地读着录取通知书上面的内容:统招研究生,学制二年半,军事战略学专业,境外作战研究方向,……

      难得有总参现职参谋军官报考国防大学研究生的,而那些来的顶多是一年制的参谋培训班的家伙。到我这,可好终于有了一个,不怕因上学影响到自己工作和升迁的“小傻子”。

      通宝推:林三,
    • 家园 第599章 拜访

      晚上,我穿了便装漫步街头,感到乌市与喀什有很大的不同,表面上城市挺繁荣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说着各种语言,说汉语的尤其多。

      我思忖像我这样的人在乌市应该容易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吧,如果父亲来这边工作,也不会有太多困难的。

      问了二道桥大巴扎怎么走,又乘车过去那边,逛了逛那个很有名的集市。那边也是当地少数民族集中聚集地区,看了路标,忽然想起玛居尔大毛拉的家就在附近。他是太爷爷的朋友,他老人家还嘱我:“孩子,你有机会去乌市可代我看看大毛拉,看样我是没机会再去了。”

      站在街头,我对是否该去,没有把握,但能从大毛拉他老人家口中了解西疆社情,替太爷爷问个好,我是热衷的。因此,没有犹豫多久,便找了过去,完全是自己摸去的,自然也得问问当地人。

      问的是个老大妈,听我要找玛居尔老人,她很负责的,用着当地人说汉语的口音,告诉我那个地址在哪,看我没有弄明白,干脆主动引我过去。

      她问:“看你这个娃娃,怎么会知道大毛拉的?”

      “玛居尔老人是我太爷爷的老朋友,他老人家现在年龄大了,不能再来西疆,嘱我来乌市便来探望大毛拉爷爷,两家的友好关系得延续下去。”我是这样回答的。

      我的说法让这个老大妈很愉快,她又问:“娃娃,你的爷爷现在在哪啊?”

      “在京城,以前是内蒙那边的人,我小时在达来乎布住过。”

      达来乎布在哪,老大妈不知道,我又解释:“是内蒙靠近西疆的小地方。”

      二人说着就到了大毛拉的居所。

      敲门进去,玛居尔老人见一个穿汉族服装的年轻人找他,很是困惑。我笑着介绍自己:“我父亲的爷爷是古X,他老人家现在年纪大了,来不了西疆看望您,听说我到乌市,便让我探望您老人家。”说完行个蒙族的礼。

      我按太爷爷教的礼节向他老人家问好、致意,作为一个老派人物,玛居尔对我的这样举止很满意。

      “你是古X的孙子?”大毛拉听太爷爷的名字就知道是谁。

      “我是他老人家孙子的儿子,小小辈。”

      他听明白了,捋着下巴和脸颊垂下的花白胡子,对我露出了亲切笑容,拉住我的手,进到客厅中。

      客厅里的陈设很有当地人的风格,当然是奢华一等的,那个铺在地上的波斯地毯很厚,走在上面毫无声息,感觉怪怪的,有些不敢在脚上用力。

      “娃娃,别担心,平常怎么走在家就怎么走。”老人发现后,让我随意些。

      老人让我坐在他的身边,蛮有精神地和我交谈。

      玛居尔大毛拉已经有80岁了,比太爷爷小两三岁,西疆的宗教上层人士,以前与太爷爷有过数次交往,到北京开会时还去过太爷爷家拜访,现在我代太爷爷回访,以全两家的礼节,让玛居尔老人很高兴。想必太爷爷能与大毛拉关系交好,也因太爷爷是少数民族,而且蒙族人在新疆者众,相互关系比较好。

      他老人家也问候了我的太爷爷,我说:“我太爷爷已经退休多年,身体还好,就是不大出来了。他老说‘大家虽然不是一个民族的人,但都是一家人,以前过来受到过很好的款待,很想念边疆和西域的老朋友们,不知还能不能在京城接待他们这些老友。’所以,太爷爷让我过来,看看您们还能走动否,如有可能去京城聚聚。”

      大毛拉有些怀念地说:“古X,你的老爷爷,是京城中对我们熟悉的人喽。”大概言外之意,也是他信任的党的干部。

      “玛居尔爷爷,我也在努力熟悉边疆,熟悉边疆的人民,虽然我不在西疆工作,来这边也是偶然。”我很认真地对他老人家说,然后我接着说道:“我常住滇南,在边境上,也和那边的少数民族当地人来往,关系很好的。”

      “你们蒙古人去那边的时间也很久了。”老人家如是说。

      听他说的话,我露出不解的神态,老人知道我不清楚那段历史,解释道:“成吉思汗时,蒙古大军就去过那边,还建立过政权,那边也是有穆斯林的。”

      唉,我知道的事还太少。

      我过去拜访时,实际他老的精神不太好,但还强打精神接见了我。见他身体这样,我为他号脉,指出了他身体的毛病,问他:“能让我为您治疗么?”因为在谈话中他为西疆出现的什么东突搞分裂是不满的,所以他能多活一天,便能利用他的影响,团结拥护各民族和睦的维吾尔群众。

      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扎针灸,我给他针灸治疗一次,输入内气,让他感到身体很舒服,精神也不是那么萎靡了。治疗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让他更信任我了。精神好了的大毛拉又与我聊了几句,我才和他老人家告别。

      我说:“我下次来看您,再为您治疗。如果您愿意喝些养生的汤药,效果会更好。”我不知维吾尔族人是否相信中药,先对他吹吹风。

      玛居尔大毛拉怕天晚了,我一人行走,会受到骚扰,让他的孙子陪我出来。

      他的孙子是个近30岁的政府干部,叫艾买尔。我们边走边聊,他对政府很多事情的处理有意见,所以我没有乘出租车回宾馆,一直走着聆听他的诉说。他告诉了我很多西疆的事情,有干部的,有外来分裂势力的,有汉族干部与西疆少数民族干部配合不好的,有西疆各地的民众情绪,他和基层接触多,知道的事情多,说这些是觉得我能在北京民族事务领域里说得上话。他说的这些事我都用心记住了,也准备回去对在统战部工作的奶奶说说。

      他强调了,“西疆的经济发展,当地人受益不大,这是个问题。”

      “嗯,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有些赞同地说,可是这个事我是搞不清楚的,还得回去跟家里人说,看姑奶奶的看法。

      分别时,我用维语称他大哥,也用维语和他道别,还邀请他去京城时来我太爷爷家做客,“如果我在,会陪你在首都玩;我不在,会有我的爷爷、叔叔们接待你。所以请别客气,老人们老了,走不动了,现在是该我们小辈继续两家友谊的时候了。”不过邀请他到北京做客的话,我是用汉语说的,我抱歉地说:“大哥啊,我的维语不好,请你原谅,以后再来西疆要好好跟维族朋友学习。”

      我和他的交谈,让他很愉快,我们互相拥抱后才分手的。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还把一些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主要过程记在了纸上,别到北京后介绍情况时弄错了,或是差池了。事关民族问题,不得马虎,我也怕影响到家中长辈。讲政治嘛。

      不过西疆日益严重和复杂的局面,让我在那一晚难以入眠,反复思考,内心也很沉重。解决来自域外的疆独渗透和恐怖威胁,光靠军事打击,不是最根本的方法,只有在政治层面上多加考虑,看通过什么样的办法,促进西疆的民族融合和经济发展,包括社会治理,才是可行的办法吧。

      这是我头一次思考西疆的政治问题,并企图通过政治安排解决民族问题和恐怖主义威胁,是我在政治上的成熟与进步。我想这些事情还应和太爷爷、父亲沟通沟通,听取他们的见解,再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和那些思考向外透露。

      次日,飞回北京,在机场我乘机场大巴进城,在西单下车。

      到了西单,自然我先到了太爷爷那里,先向他老人家汇报了玛居尔大毛拉和他孙子艾买尔的情况和与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听自己太爷爷的意见,如何把那边的情况反应到有关方面。

      太爷爷虽然离开工作环境很久了,现在的领导也与原来的在工作指导上有很大不同,所以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想了会,才点头让我与二姑奶奶说说,最后哪些内容从二姑奶奶单位汇报上去,则由她定下,我作为一个军人就不要介入了。

      我说:“我向艾买尔发出邀请,请他到北京做客,如果我不在能让三爷爷和其他叔叔接待么?”

      太爷爷说:“他能来北京到咱家是好事,老三,你三爷接待算不了什么,我会和他说的,你直接跟你三爷爷说也没问题。”

      离开太爷爷家,我去了西单的邮电局,把给凝的礼物邮去。在乌市买时我就算了,如果真的怀孕,现在已经生了。怎么着我也不能不管自己的骨肉啊!

      然后,我从西单直接打车去的厢红旗,先去宿舍,放下了背囊,换上了干净衣服才到处里报到。

      处长见到,问我:“怎么没有坐接你的车回来?”

      “不知道啊?怎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呢?”我郁闷回答。

      “噢,是这样?”处长没再提,一转口风,继续说下去:“叫你回来,”上校笑了,“是好事!”

      啥好事?又获喜讯!

      总部首长签发命令,授予我“能征善战”的荣誉称号,同时颁发二级英雄模范章,以表彰我带队迅疾出击救回地方重要干部一战的功绩。

      啊?刚得到一个二级英模的奖励,没几天呢,怎么又给了一个,没先例耶!

      真真的是刚一瓢冷水,现在又给了颗硕大的甜枣暖心!甜了心也说得过去。

      这个褒奖自然是早就操作了,按照军委指示,总参衡量了我带队完成该作战任务的影响和难度,特别为我申请批准授予荣誉称号。因为一层层报审,需要时间;批准下来因为是否公开,又权衡了时日。

      这个功绩有多出色,可在表彰文字中知晓。

      在授予二级英模称号的命令中指出:“该军官在多次境外作战中,指挥所部出色地完成了上级赋予的各项艰巨任务,保持了每一次的战斗取得胜利或获取重大战果的战绩,尤其是在1999年2月4日境外解救人质的战斗中,果断迅捷地指挥所部长途机动,并在高原难以行走的地貌上实施徒步急行军,抵达战场后立即投入战斗,在以少敌多的不利局面下,以最坚决快速的战斗一举解救出重要任务目标,并在作战中克服了巨大困难在30个小时内行走距离长达150公里回国,创造出这一卓越战绩。”

    • 家园 第598章 下山

      战狼结束了,天还黑着呢!

      不知好歹的些许野狼撞到受训杀星手上,不是让人玩麽!

      参战官兵,并没多少得意,那帮子狼看着凶恶,实际也没什么,不说了,大家重又歇息,天亮了才打扫战场。

      说是屠宰场也行,把死狼拖过来,剥皮,剔肉,除内脏,还好狼都带伤,血早流得差不多,夜间天寒,也没多少冻在身体里,无须多少清除积血的事。有教官带队员收拾狼肉,那些小伙子们蛮积极的,自己打的,自己尝新鲜,那份得意劲有没有?

      我找到被打落的那颗灰狼的獠牙,留作了纪念。好像有人说男戴獠牙可辟邪,故附庸这个野俗,虽不用去戴,留下也不错。

      一个教官把打死的狼剥了皮、剔了獠牙、取了狼髀石。看到那怪怪的狼髀石挺受教官重视的,好奇地问:“啥说法?”

      懂的教官说:“狼髀石,在蒙古人中被认为是‘信义’的象征。”

      我问:“你是蒙族人么?”

      他回答:“不是。”

      我就说:“我这个蒙族人当的,蒙族的事啥也不知道。”

      “嘿嘿……”教官干笑了声,想必他后面还有话要说,但觉得话不好听吧,又咽回去。我倒没管他要说什么,赶紧学了他的样子,去把被我一拳打死的那头狼剩下三个獠牙和两个后腿的狼髀石留了下来。因为砸它时把手砸得生疼,又知道那些说法,不留才傻。

      狼不是号称铜头么,我竟强去用手砸,一点也不懂打狼之术。妹的,死的是它,伤的是我,怪亏的。

      后来,我也听说了另一种说法,说狼死后它的灵魂会依附在其髀石上,为佩戴者驱邪,同时又把狼的力量、勇敢和聪明传达到佩戴者身上。

      管它哪个说法对,都是好话不是!

      那天早上,我们饱餐了一顿不知是不是美味的狼肉。

      捡到玉打了狼的队员,这次拉练结束,觉得很带劲;没有捡到玉看人家打狼的队员,虽然也觉经历了什么,可会觉得欠缺。王鹏飞就是一个,回到营地,队伍解散时无意识地叹了声:“没劲!”

      被薛总教听见,他不哂了一句:“不是没劲,是你没用,眼不行,拳脚也弱,机会抓得不如两个地方大学生。”

      潘庆波、云翔在战狼中表现不错,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棒砸、刀刺,霎那间还都得手了,没有给攻击他们的野狼害人的机会!机会真的是留给了有准备的和幸运的人!

      王鹏飞和赵富军原本比他俩厉害,可手上的家伙什短,可没人敢让他俩与狼近身格斗喽,让二人好生后悔。

      不管薛总教的话有没有故意刺激的成分,但犹如棒喝,让王鹏飞好不惭愧,喊了声:“总教,我要加练!”

      他说完,就见有队员站到他的身边,以同样的态度吐声:“总教,我们有同样的意愿。”我细数了下,是1班的徐达隆,2班的房高涞、常远发、3班的周树成、黄增臻。

      “不错,我会如你们所愿的,不过今天就算了,明天开始!”“明天开始”在薛总教的嘴中格外响亮格外干脆,听了我都有些瘆得慌。

      我过去拍了徐达隆的肩膀,说:“你那一棍漂亮,比我有智慧。”

      “唉,那一棍杵前还好,杵进狼的嘴中,听见‘卡吧’一声,木棍就断了,当时手立刻软了,不,跟着身子也软了,几乎站不住。你说,要是手臂在里面,那时不就断了。”

      “好好进行心理调适,以后战斗中可不能身体再发软,那会出事的。”我嘱咐了徐达隆一句。

      “是!你说的对,所以我要积极加训。”中尉正色说道。这位青年军官有优秀的个人素质,是个该到“影子”服役的军人,我看好他!

      不过这几个小子被训的惨状,我没能看到,因为处里来电,叫我立刻回京。

      我不知为何,还以为是去研究基地建设的事。

      这是一次机会,可以把在这边捡到的三块玉石带回家,还有獠牙、狼髀石和一张狼皮。这张皮是以给我太爷爷祝寿的名义带走的,西训队领导不好阻止。但打我走后,队里便下令没收了全部的狼皮、狼骨、狼牙,简单一句话:一切缴获要归公。

      新训队是干嘛的,顾名思义,训练新兵的,作风、纪律、素质同样训练,与体能与军事技术共同增长,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影子”队员。

      我算是带了个不好的头,如果晚一天走,我都会上交那些狼身上的东西,一旦组织决定的事,自然也管得到我。

      这次我带了陈国昊、张进立、王鹏飞、冉建绪、崔新成一同从山上下来,该让他们回大队了,该入队的入队,该值班的值班,就是童尚际我没让走,说:“多让他练练,看他的潜力。”实际我重视他了,试着把他培养成一个战斗员。

      我们是带指挥情报车下山的,车开了一晚,早上到喀什机场,正有飞机去乌鲁木齐,心里觉得真是运气,便与他们告别分手。

      可我登机前觉得五个队员可怜巴巴的目光好刺背哟。我琢磨了,“难道他们不想回大队?”其实他们有估计,觉得我又去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是想也掺和一腿。小子们心思到活,还有灵性!

      到了乌鲁木齐,当天已无飞京城的航班了,我只能去市里的军区招待所住一晚。

      从戈壁出来到乌鲁木齐,让我感到新疆之大,乘汽车根本不是快捷的交通工具,如果在新疆有事,“影子”该如何机动是个问题。当然可以借助军区的直升机团运输,可军区的直升机目标明显,无法保住隐蔽行动。在我看来“影子”行动的隐秘是很关键的,那么小的兵力、那么简单的武器,如果不能隐蔽,一旦被对手看死,就不是我们完成任务,很可能被对方玩死。

      我是一路思考这样的问题,为“影子”实战进行种种设想,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呢?但是不久后我提议新训队去阿富汗进行侦察和熟悉环境,包括在西域的一次又一次的战斗,都是与这个思考有直接关系的。

      在乌鲁木齐招待所的房间,我暂时停止这些思考。我知道市里有个华凌玉石市场,规模很大,于是我离开了宾馆,机会难得啊!得去趟玉石市场,选购一些玉石、玉器带回北京。

      根据一直以来得到的和田玉的知识,我仔细地逛了这个很大的玉石市场,虽然傍晚时分,此时太阳还老高呢,谁叫是中国最西边,与首都的时区差两个,市场的光线亮着呢!

      一眼望去,各个摊上的玉石呈现出瑰丽的色彩,近看其莹柔的玉质,大大小小的,吸引目光,看得我眼花缭乱。真没逛过如此大、如此丰富的玉石市场啊!可把我镇住了,真想在这里好好待上几天,多搜罗一些玉石,好给北京、上海、香港,甚至宁城的亲戚们和心爱的人们送礼。

      我花了不少的钱买了不少的玉料和几块带皮的原石,雕刻好的玉件到是不多,其中有一对羊脂白玉的母子雕像的子玉挂坠,我拿了下来。这是给凝买的,为什么买的是母子雕像的挂坠,还真是当时那种非要买的感觉促使我咬牙买下的。因为是羊脂玉,在我看来价格很贵,又讨不下价来。

      能给凝买,那也得给妈妈买吧,难得有机会麽,遂挑了个羊脂玉的戒指,给妹妹买的圆形小挂坠是从那个戒指中间扣出的玉,雕工一般,可玉的油润嫩白,看着可人,远远的别人是看不清雕工的,却能看到那莹莹的玉色和质感,会有抢眼之效。

      我逛玉石市场时,看得仔细,买得爽快,因为市场上的人并不多,所以有好玉的摊主主动找我,把他们的珍藏拿给我看,如此这般减少了瞎转浪费的时间,也就有了比较好的收获。当然,也有拿假的东西诱惑我,被我看出两起。不贪,上当就会少!可还是买了块假货,不是货的玉质差,而是品名不对,把红玉髓也就是麦加石当成玉买了,所以多花了钱。这块红色麦加石应该是从青藏高原上带到新疆的,红色很浓很正,看着舒服喜庆,块也大,能做至少两个镯子。不过玉石无价,只要是自己所好就成。而且这样高品质的红玉髓也罕见得很呐,反正我是越看越从沮丧转为开心,到开心之至。

      后来我才知道,红玉髓在藏传佛教中与蜜蜡(又称米腊,即上品琥珀)、砗渠、珍珠、珊瑚、金、银并称为“西方七宝”,是供佛修行的最佳持物之一。而自己这件也为有名的喇嘛加持。这是后话,只是略表。

      而红玉髓对人体有益是经过科学论证的。经物理科学研究发现,红玉髄原子排列组合结构及振动频率可以增加人体磁场及心脏血液循环,促进新陈代谢,活化细胞组织,调理改善虚弱的体质。由此,红玉髓常被推荐给那些记忆力差、创造力有障碍、思维紊乱、声音颤弱,缺乏勇气的人,并能够帮助性情急躁的人克制怒气,实现自我控制。因为主要对右脑起作用,所以左手最适合佩戴红玉髓。

      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597章 战野狼二

      这时柳教导员大概听到我对李文歆说的话,起来坐到了李参谋旁边,对我说:“你去歇会,我也参加值班。”

      有教导员掌舵,我自然放心了。于是,我对他们说:“我出营地一会,去看看野狼到底在干什么,营地是不是真的有危险。如果真有危险,还是早点解决了好。”

      就我的想法,不能就这么守着啊,太被动了,我倒要看看老狼对我有什么威胁,咱也是艺高人胆大的老兵了。

      我向营地外走去,走到哨兵处向他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要他们别出声惊动了休息的队员。然后向外面看了看,继续向前,当走到山坡前,这时已经坐下的陈国昊又从后面赶过来,他听见了我对教导员说的话,担心我一个人应对不了,再次承担起陪同我的责任。

      野狼在营地外不远的地方窥视,只是距离尚远,对队伍不构成危险,石队长和薛总教也就没有立刻决定与之展开对抗,免得造成恐慌,新训队员不全是能打狼的好手。可是会不会与野狼群终有一战呢?终是一个必须面对的严肃问题。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暗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看样野狼也不安生。当我们往前走,这个东西便来回转悠,像是怕我们逃走似的。它一直耐心很好,不跟近也不远离,这就是狼面对自己猎物的德性,而这支野兽将狼的耐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们索性不走了,也以耐心对之;而且这里离营地不远,有生力量可以及时过来支援,我俩更无后顾之忧。

      或许是饿了,或者耐心到了头,从我和陈国昊停下之后,这头灰狼就开始逐渐向我俩接近。它没有莽撞地过于靠近,反而是躲躲藏藏地接近。

      狼狡诈的个性,使它们捕猎的技巧十分高超,处在下风口的大灰狼,就算有军犬也不能发现。

      我叫住了陈上尉,指了指,他会意,站定了身形,与我成犄角之势。

      那头狼发现了我们两人的举动,就不再躲闪了,从树木后面出来,站在两人刚走过的坡地中央,把我俩截住,耷拉着大尾巴,眼神残忍地盯着我们。

      它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在衡量着利弊,对比着双方的实力。停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猎物数量多,实力强大,所以选择了退却。

      “妹的,挺聪明嘛!”我在心里暗骂,没出声怕分散陈国昊的注意力,遭狼偷袭。毕竟是第一次应对野狼的挑战,我还是很谨慎的,非是怕,可怕了又怎样?

      这头恶狼,走得甚是悠闲淡定,丝毫没有将我和老陈放在眼里,真是气人,让我有受辱的感觉。就听陈国昊骂了声:“可恶!”显然他也被野狼表现的轻蔑感受到了羞辱!

      那头灰狼不是善茬,没走多远反而站定了,发出了凄厉的狼嚎。

      我不知这声狼嚎代表了什么意义,只是让我一惊,我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心说:“你再讨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概关键的时刻到来了。”我轻声提醒陈上尉。

      “有点等不及了。”他倒心大,不全对,似乎也是心发狠了。

      狼嚎过后,没有聚来一个大的狼群,也还是有那么十多头跑了出来。是不是该说人太特么的对狼残忍了些,打狼打得狼都难聚集起足够大的数量向一群人发起攻击。

      营地的人被狼嚎吵醒,站了起来,准备与狼群搏斗了。特战队员站在了1、2班队员外围,在石队长和三个教官之间,由他们四人在四个方向组织即将到来的斗狼;柳教导员带连安东为机动小组,二人都手持匕首和木棒,关键时刻要大打出手。柳少校的木棒上固定了他的匕首,不仅棒打,还想屠狼!

      王鹏飞要上来与陈国昊配合,却被上尉师傅制止了,索性他叫上赵富军结成对子,却又被教导员把戈励中安排进来,成为一个小组,还是上等兵担任了组长;于书明则有些无奈,带了徐达隆、潘庆波、云翔做最后一道防线,护卫1班其他几个尚无多少拳脚搏击力的大学生队友。

      教导员轻声对于参谋说:“他们不可有失,所以安排你来负责一班队员和几个技术员。”

      新训队严阵以待,迎接一次小小的挑战!

      这时,我想这些队员要成为战士,与荒山上残暴的动物干上一场,试试自己的所学,也该算是次难得的机会,当然也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考验。

      按理说野狼应属保护动物,可对我这个深山中出来的孩子,很难生出保护动物的观念,敢来犯我,怎么不打破一个“第一次”呢?!

      此刻,因为天黑,我已经将全身提起,要随时出手了。

      最后还是一头灰狼没沉住气,首先发起了进攻,向着我和陈国昊的腹背便咬上来。我当然不能把老陈的后背暴露出来,且轻且快地一个错身,躲过这头大狼用力过老的一扑,贯注内力在拳头上,适时捅击了一下,直接打在惯性前冲的灰狼的脖子上,一下将其击倒在地。

      那头大灰狼被击倒在地上,立马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还能动弹,一个滚身跑到几头狼的之间,显然尝到了对手的厉害。

      这时另外一头壮狼及时补位,一个狼扑,再次扑向我,张开的大嘴咬向我的脖颈。这一招很是致命,把我激火。我与扑上来的凶狠的大狼搏斗着,我的身形极快,大狼扑不到我身上,落地后向身前的陈国昊再次扑去,亦是照着他的脖间咬去。

      可不能让它得逞,我没丝毫迟疑,抓住机会,狠狠地一脚踹在大狼的身上,将狼踹得改变了扑咬的方向,错过了陈上尉。可我不容它再施扑击,便躬身一拳砸在狼头上,将狼牙砸掉数颗,甚至连它的獠牙也砸下来了。不狠点不成吖!

      就在这时,带领群狼来的狼王低吼一声,几头极其健硕的大狼冲了上来。石队长见状,大喝一声:“特种兵跟我上!”数个队员跟他冲向我们。

      这次领头跳出来的是一头壮年大狼,虽然不如先前那头狼,但这只壮兽的体型,已经一点都不弱了。从它的眼神之中,我就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只大狼看向我们的眼神,是无所畏惧和无比凶顽,恶狠狠地。

      “杀啊!”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我听出是张进立的声音。我和陈国昊与狼打斗的声音让他热血沸腾,见数条狼出击,他按捺不住,此刻已大步冲过来加入与恶狼的搏斗。

      这头壮狼,不管是动作还是速度,都很灵敏,它只是轻巧的挪步,就躲过了老陈的攻击。这头大狼比起先前那头来,在身体上也占了许多优势,你来我往与我们二人斗了几个回合后,才被陈国昊一掌打得在地上滚了一圈,被激怒再跳起凶恶地扑向老陈,可老陈还没动呢,张进立便代替他出脚,一个跃起,大腿收回,脚狠狠踹出!大力一脚正踹在狼的脖子上,其一脚之快踢中野兽时“我来”的叫声才喊出,却是脚势沉狠,将大狼踢倒在地上。

      老陈趁机在狼腰上补了一脚,所谓狼是铜头铁脚麻秆腰,腰是软肋,受到重重一击后,便瘫倒在地动弹不得。那头大狼躺在地上喘着进去不多的气,眼露出的不再是凶光,是绝望。

      只是张进立似得了便宜卖乖,扭头问:“陈参谋,它是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没见过宰猪还没见过猪跑。”

      “这跟猪跑有啥关系,我问狼死了没有。”

      “你再踹一脚就没那么多的话了。”妹的,不就想让我赞他一声,跟我绕什么,沪上那点事,咱明白。

      斗狼之战还没结束呢,不是评功的时候。

      都是群狼斗独虎,我们却开始了群殴野狼了!

      此刻,有三头狼在狼王的吆喝下,已经冲向了我们迎战的队员们,而且狼王与一头恶狼嗷嗷嘶叫地也冲了过来,可以说是把我们三人包围。

      让我说什么好,狼也会战斗,抓住一点死攻,不是集中兵力打歼灭战麽!可特么的歼灭战打得是我耶!面对几头大狼轮番向我展开攻击,我咋如此想呢?怎么长敌的威风?我被气昏了不是?

      我身手动作张力全开,面对扑上来的壮狼,不躲不闪,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擂在左边那头凶狠扑出的狼王头上,爆发出的内力将其砸倒;然后手臂集中了内劲正要顺势极快地往右边一甩,夯击右边的那头眼已红的恶狼。

      此时,狼的吼声未落,教导员便挺了“刺刀”,杀进战场,一个突刺,匕首刀身尽没狼身,给我解了围。柳少校这还不算,用力捅着,要将狼身钉到地上,足够狠!

      戈励中挥动长刀砍向一头扑击张进立的大狼,狼感到受到威胁,迅速舍弃原来的目标,缩起身子躲开来,随即发动,扑向随后赶到的徐达隆。

      好个徐中尉,双手持棍,临危不惧,死死盯住,一记突刺,准确地将木棍插入了凶狼的血盆大嘴之中!那是全力地一杵,棒头捅破了狼口腔内的粘膜、软组织,直撞狼头里的中枢神经。狼在狠狠咬断木棒的同时,身体不再受到控制,失去了力气,合拢了嘴,把棒头留在口腔里,嘴角不停地向外流血,落到地上浑身抽搐。

      小戈一刀落空,目标也被同伴干掉,便继续向前冲,怎么也不能让长刀做无用功。他的腿脚敏捷,及时冲到与陈国昊相斗的大狼,不待身体冲势过老,一刀及时砍下,将狼的一条后腿肌肉、肌腱砍断。大狼吃痛,从空中跌落,便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勇敢的潘庆波和云翔一起战斗,当石队长一脚踢开扑来的狼时,那头凶机没有得逞的畜生便挨上潘庆波大力的一棍,云翔赶到木棍杵出,头上的匕首刺进了狼的腹部。他原本要刺狼的脖颈,怕刺空才扎向目标大的狼腹,顺手用劲拧了下,匕首在狼的腹中搅动,使它伤得不轻。

      几头伤狼滚倒在地上,立马就站起来,脱离我们的围攻,被砸中头的狼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是耷啦着脑袋,满嘴的血液。狼王大概老了,再无战意,绝望地嚎叫一声,领着剩下不多的狼逃了!

      只被柳海东插在地上的狼,又被一个教员用匕首再捅数刀,随着血液的流逝而失去生气,逐渐伏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我们没有追着痛打落水狗,不,是狼!知道这世界上狼剩下不多了,让它们多活两天吧,如果伤狼幸运地养好伤处,再找只母狼生窝小狼,在昆仑山过日子吧,给这座神山添口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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