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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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296章 在“三不管”地区行军

      在缅东部行军两天后,大队要离开有着较好群众基础的特区,即将进入所谓的“三不管”地带,与游荡在那里的缅国内各种武装交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然而,连续两天的行军,吃不好,休息不够,独立大队官兵比较疲乏,大队首长担心人员的战斗力不足,难以应付困难的情况,适当地改变了行军计划,在特区边境停留一天,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准备作战。

      为此,各连都搭建了营帐,不再露营了。虽然只是一天时间,也让战士们能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营帐竖起后,以班为单位,进到营帐里睡觉。

      连里犒劳7班作为尖兵班的幸苦,免去了7班的一切勤务,让我们踏实地休息一夜。7班战士得知这样的安排非常高兴,比立了功还高兴。显然,入缅以来,短短两天,部队的干部战士就知道能够踏实地休息是多么的不易,又多么渴望能有一夜完整的睡眠。

      吃罢晚饭,7班的8个战士就钻进了营帐睡下,很快鼾声大作,显然他们都很累了,快累到极点。可是跟着我,他们肯定是咬牙才坚持下来的,却没一个人叫苦叫累,让我感动,他们是多好的士兵啊!

      苦、累,在我们眼里算什么!谁叫是出来当兵的呢?

      他们是进入梦乡了,可是待我钻进被窝,9个人挤在一顶营帐睡觉,脱了鞋和衣服,营帐里的味道可够大的,汗酸味、脚臭味、口臭味,混合一起要在平时,不知多少人受不了,尤其是讲究卫生的基层连队,那更是很少出现的。可现在一起上来了,也没人计较,大家都是味在其中、臭在其中、脏在其中,谁也别嫌弃谁,都是一样的脏臭和有汗酸的味道。

      战地苦,战地苦才刚刚开始!

      休息的这一天,大队吃了三顿现做的饭菜,尽管是用罐头做的菜,但经过炊事员的加工,在我们嘴里也是美味佳肴,干部战士全都高兴地吃饭,如遇珍肴!这时他们也想起了我在临战训练时对提供给我们的好饭好菜的那种稀罕劲、那种享受劲,没有切身的体验,那般反应是表现不出来的。

      说是“美味佳肴”的享受,能达到如此的效果,不是瞎说,确实是指战员真实的感受,在于一是休息好了,人员都得到彻底放松;二是饥饿,连续二天吃野战食品,长途山路行军,体力消耗大,又得不到充分的补充,自然吃起现做现炒的饭菜,不管质量到底如何,也觉得是种享受。

      大队人员都是老兵,军人的作风体现深刻,就这一天时间还有人洗澡、换衣,让自己清爽些。上级并没有制止,但要求在洗澡的地方要放好岗哨,不要被匪徒打了黑枪。

      嘿嘿,去洗澡的人真多,把条山溪水都弄脏了。我巡逻回来看见,心说够不要命的,也不查看水里有没有特殊的生物,别患上莫名的疾病,治不了就麻烦了。可是人家洗都洗完了,我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嘱咐了随我出去的老路,让他不要凑这个热闹,在外小心点,以防溪水中有不明生物致病。他是陕省人,对于洗澡比南方人的要求不高,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天上午,我向带队的副政委请示,带了果敢军向导、路毕邦出去侦察巡逻,看附近有没有环伺我们这支队伍的其它武装。连队人员可以休息,我并没有,因为以后要在“三不管”地区行军,更需要小心,多做些准备不是麻烦事。

      “小晨,你的想法好,虽然有营侦察排在前面清路,但谁知道那些杂牌武装会不会又溜进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初来乍到怕是封锁不住所有的通道。”副政委肯定了我的想法,表示了他对形势的判断。

      在我看来上级头脑是很清楚的,对于他的指示遵守就行。

      “小晨,你在这边活动过,比我们清楚对手的脾气,你就多担待点,发挥好自己的作用。”连长交代我。

      “是,连长。”

      出去一走,缅甸内部的景色另有不同,这边显得更为荒凉。我们走的并不太远,只是为再次上路有所思想准备。

      下午,山间空气不那么闷了,带队的大队副政委命令二连启程,开始行军。这次我们按照上级的指示,没有走大道,是秘密开进。上级强调秘密、以最小的影响进驻施工工地。这也是缅甸军政府要求的,他们也要那个面子。所以,我们独立大队就要忍受很大的困难,承担较大的危险,

      皆因一切需要靠我们自己,不得不格外小心谨慎,时刻准备打仗,而且到达目的地才能得到补给支援,也加重了部队行进的困难。

      进入“三不管”的地区后,我们看到为了种植罂粟,山被砍秃了。现在禁毒,那些秃山没有人开垦,长着茅草,一人多高。行军走在其中,遭遇伏击将很难立刻展开反击。大队副政委、连长都紧张起来,放出去屏护队,驱赶可能的伏击者。廖副连长也到了前面,和我们尖兵班一同行动。

      尖兵们都把突击步枪对准了前面,但我没有,我仍把注意力对准前面的路途,力争集中精力,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发现。

      “小晨,你是不是背的东西太多了?”

      “副连长,没事,特种兵比我背的东西还多。”

      “乖乖,你和特种兵比呀。”

      “我发现咱们大队有不少的前特种兵,咱大小是个干部,也不能弱过他们吧。”

      旁边的老路插句话:“别跟特种兵比,特种兵也是兵。”

      那意思是干部就得跟干部比?老路这个“兵”字有意思!要我说,特种兵也是兵的“兵”字后面得加个字:“王!”特种兵也是兵,没错,特种兵还是兵王呢!大家都这么说,所以对特种兵怎么理解,个人有个人的认识。

      走过了这片荒山,又进入丛林。山路上,哪里有山路,是在趟路!山坡上的枝枝杈杈,严重阻碍我们队伍的通过。我拿起一把砍刀,砍断影响队伍前进的枝杈和荆棘,在丛林那样的蒸笼中,挥汗如雨。作为全连尖兵,7班的战士更是比我还艰辛,开辟通路极大地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最后,队伍到来比较缓的山区,山坡上的小路,一无遮挡,视野开阔。在这里更怕伏击了。

      我停下了脚,对廖连副说:“副连长,拿出望远镜,观察观察呗。”

      “哬,你指挥起我了。”老廖开玩笑地说。

      “不、不,不是。”这可承受不起。

      我就是下意识地对副连长一说。

      他仔细看了一圈,便把望远镜递给我,“小晨,你也看看,不许应付,发现些蛛丝马迹。”廖副连长对前面的地形也有怀疑。我按照上级的吩咐,把望远镜放到了眼前,把当副连长观察时我用肉眼不能确定的几个位置再看上一遍,便往更远的方位望去。在望远镜里看,看得很清楚,我也没多费时间,心中有数了,然后赶快把望远镜还给副连长。

      “看的好快呀!”

      在副连长说这话的时候,副政委和连长到了前面,看了前面的地形也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问了句:“前面是什么情况?”

      副连长向两位直接上级报告了观察到的情况,连长决心下得挺快,决定派出一个班登上山脊,控制制高点,架起通用机枪掩护全连前进。

      连长未等上到山脊的班到位,立刻催促尖兵前进,并亲自带队。在这里行军,我们更加小心,枪都挂在脖子上,枪口朝前,随时准备射击,对付敌人的袭击或对我们的伏击。连长和我走在最前面,隔开些距离,快枪手伍磐固端着81式紧随我们充当掩护。连向导都在我们身后,必要时才到我们跟前为部队指路。我携带通信器让连长随时可与副政委、指导员、副连长通话,向他们汇报前面的情况。

      我们3排7班在连队行军队伍的前面充当尖兵,排主力在副指导员和吴排长的带领下,成为全连后卫,亦是小心地护卫着连行军队伍。此次开进,连长充分使用了3排,俨然将我们排当成了全连的主力排。

      由于在目视、望远镜中仔细观察了前方情况,再上路我走得很坚定,没有什么犹豫不决,使整个队伍较平稳地向前移动。只要队伍不堵塞住,一旦发生交战,很快便能展开。各排也接到命令,战士们都将枪口抬起,随时能够战斗。但通过这条路的时候,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而较快速地通过,二连在路上并没耽搁。

      当时我们各方面情况不明,又是刚组建的连队,全连上下十分谨慎,或许小心得过分,造成精神紧张,加大了疲劳,很多战士是咬牙行军,保证自己不掉队。

      在“三不管”地区,一路上我尽量保持精神饱满,即作尖兵,也作宿营游动哨兵,每次都多走出一两公里前出侦察、巡视。我要对自己的连队有负责的态度,自己辛苦些也让连队里的指战员多一分踏实。

      和我一起向外巡查的人员是我挑出的体力好的战士,有路毕邦、谭军、伍磐固、曹迪等,每次都带其中二人。这个任务危险性较大,能和我一起出动,也是对他们的考验。多出些勤务,容易让心态上逐渐适应战地氛围,会让他们尽快放开自己,一旦打起来更能发挥出他们的技战术能力。而我所展示出的自信和熟练使用侦察兵战术动作的能力,也让他们信任我,愿意和我一起出动。

      经过三天四夜的连续行军,独立大队各部分别到达了目的地——中国驻缅绝密战备建设施工工地。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295章 出境

      1997年1月27日,太阳落山时,入缅独立大队全体人员以战斗姿态徒步行军,向中缅边境开进。

      半夜时分,大队来到中缅边境的国界线,在一处未有缅军设防的陆路通道准备秘密跨过边界。在等待侦察兵开路时,大队官兵停下短暂休息,在祖国的土地上再多盘桓一会。

      要知道这个时候离中国传统团圆的节日——过年,仅仅10天了。这个时候,各路回乡大军都纷纷乘坐火车、飞机、长途汽车,甚至骑着摩托车,拖家带口,返回自己的故乡。这个时候正是亲人盼望游子归家的日子,而我们只能在祖国大西南这个不知名的边境上再往家乡的方向多看上一眼,都来不及多思念一会自己家中的亲人,因为命令下来,部队开始向境外进发了。

      我在这个时候,真的没有想家想念未婚妻,而是对边境这边有几分留念。我曾在这条线上生活战斗过半年,是一段峥嵘岁月,又因为这条线而遭处理,惨淡而归;可现在这条线却什么都不是了!只能把我的心留下,留在祖国这边。

      在跨过国界时,独立大队全体人员都很肃穆,脚步不停,步履坚定。很多人都双眼望向界碑,抱着对祖国不舍的心情,同时感到自己的责任和重担,义无反顾地迈出跨过国境的脚步。

      近50年前志愿军出国时的心情我不知道,近20年前解放军打出国境时的心情我不清楚,我想我们这批战士和他们会有不一样的心态,但出国打胜仗完成任务的信念应该是同样的。

      我是第一次在大部队的行列里跨出国境线,但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入缅甸,已经对对面的土地没有陌生感,而是一种理直气壮的自豪。“缅甸,老子又来了。”

      来到缅甸,我不再是个人的单打独斗,而是军队间的搏杀,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应该与在边防团第10连的战斗差不多吧?或许更为激烈,更为频繁,规模也更大。我在想着即将发生的战斗,可是没有打响的时候,谁也说不准战斗的样子。

      走在陌生的国土上,想必很多干部战士都去设想将会怎样打仗,打怎样的战斗,这是不能不考虑的事情。

      进到外国的国土上,前进中的队伍里更加肃静,大部分指战员都格外小心,紧张之态很是明显,没有人在队伍中说话,不仅是因为纪律,还有那份莫名的担心,担心自己的话语声会把敌人招来。可敌人是谁,谁是敌人?那样一种不清不楚又是一番沉甸甸地压在指战员的心头。

      二连作为后卫连,我们3排又是总后卫排,副指导员跟在了我们排。根据分工,副指导员和排长带直属班和8、9班走在排队伍的前面,我带7班和狙击手杨洛走在最后面;我们35人全部是在高度的戒备状态,时刻准备投入战斗。而我又把7班分为两个组,路毕邦带四人在前,我带四人在后,实际我是走在全大队的最后一个。此时我身担大队后卫的责任,仿佛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时刻的责任大,压力大!

      我不时地向后扫描,查看有无被跟踪的迹象,但我最担心的是对手埋伏在路旁,放过整个大队,到时专打我们后卫。于是,我看着道路两边的植被后面都仿佛隐藏着敌人,黑影憧憧,有时我就感到那后面真的有人隐藏,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我通知路毕邦做好后卫的掩护,杨洛保护出动的四人,自己带谭军、曹迪、郝雁飞交替掩护,扑向我怀疑的地方,查清无人埋伏才放下心。干了两次后,把老杨留下,谭军他们三人换到前面,让老路带伍磐固、林树秋过来跟我继续押后和搜索。

      天渐渐亮了,出境第一夜熬过去了。我和7班在一夜行军中经受了考验,也折腾了一夜,却锻炼了暗夜环境下小组配合查敌的战术。

      7班战士让我折腾得有些疲劳了,不过他们没有埋怨,虽然每次都是扑空,可我的小心让他们见到我的负责任。反而在我的带领下,他们所做的战术配合,还让他们提高了暗夜行动的能力,算是收获吧。

      谭军问我:“副排长,你为什么会做出搜查路途两边区域的决定?你当时真觉得那里会藏有敌人?”

      我回答:“我并不觉得一定会藏有敌人,只是出于小心而做出的防御动作。以前我在边境伏击毒匪就干过这样的伏击,所以遇到我们行军,在主观意识上也得做出些什么动作,即使扑空,也求得保险;如果有敌埋伏,不使我们遭到突然袭击。”

      “你这是实战熏陶出来的啊!”

      “是特种兵的战术教官传的,我们有一次搜索侵入边境的武装匪徒就是这样干的。”

      “两人配合两人掩护的战术组合挺让人感到行动起来有依靠。”谭军有所领悟地说。

      “这是最简单的搜查掩护战术,以后我们可能总会用上。”

      “副排长,看你干这个挺熟练。”

      “以前我都是跟着的,现在赶我这个鸭子上架,不得不多操心、多费力,既是保障部队,也是主动保护我们自己安全。刚过来,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小心无过,就是辛苦。”

      “把小命留下,还叫辛苦?那些不辛苦的,都是没脑子的,送命早的。”

      “你的说法很正确。”

      ……

      天明后行军,吴排长带8班轮作后卫,我带7、9班继续行军。再次上路,走在行军的队伍里,我不像很多战士那样紧张,而是警惕地关注着路边的一切和排里战士的情况,不时地帮排里战士一把。热带雨林里的山地行军,很多战士还不适应,在憋闷的环境里很快就会累的,到了白天这样的情况会更严重。

      虽然我的行装在全营步兵里是最重和最多的,背上一个超大的背囊,腰左是医疗箱和水壶,右面是枪榴弹发射器和匕首,挎包被我打到背囊中,里面有干粮。可是看到战士坚持不住的样子,我就把他们的武器拿过来,帮他们扛一会,曾一下扛过三支步枪。这样的动作拉近了我和战士们之间的距离,“副排长就是副排长,即使是红肩章的副排长,那也是很厉害的。”很多战士如是想。

      我的表现,十分出乎连队干部战士的意料,不要说军事技能,就这充沛的体力、山中精灵的样子也让战士们十分纳闷。从部队出来的老兵,一般不大看得上军校的实习生,认为他们“嫩”。我虽不是军校生,之前在他们眼里是戴红肩章的,就认为是刚从军校出来的实习学员,有的认为我是来“镀金”的,现在他们再不这样想了。

      我的表现征服了排里、连里的干部战士,一个大学生竟比多年服役的职业军人还轻松自在,体力超强,能够前后照顾本排,绝对获得宝了。当然,是不是真金还要到战场上的血与火中试试,连长就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不在乎啥子实战,都是玩剩下的了。

      大多数、绝大多数独立营的干部战士,他们没有参加过实战,走在异国他乡,心中的忐忑,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所以我这样的轻松表现虽然突出,但我仍然觉得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就是比他们多些战斗的经历。

      在向导的领路下,部队于上午10时前到达一个山村,停下宿营休息。

      我们没有扰民,在村外野营,连营帐都没支起。只是炊事人员除架起野战锅灶,也由果敢战士陪着到村里借锅灶做饭,给连里人员煮了稀饭,热了野战餐盒。

      队伍停下后,可以看出很多干部战士因为紧张,过早的疲劳了,精神似有萎靡。这是很正常的,队伍中的大多数人还需锻炼,才能适应进入作战状态。而排里的战士看我还是那样精神抖擞的样子,有些吃惊,“一个实习学员咋这般精神呢”的疑问在他们心里不住地问。

      吃饭时,我对提如此问题的战士说:“这真的不算什么,想当年我在边境巡逻,走的路远比这条路难走多了,爬陡壁,滑溜索,在暴雨中巡逻时洪水就跟着你的脚跟,得拼了命地往山顶上爬,那才叫难呢!”

      我又向他们解释:“我是在丛林中锻炼出来的,慢慢你们也会行的。放松紧张的心情,就不那么容易疲劳了。”

      不经意地向战士们漏点以往的经历,让他们明了:我能当这个副排长,不是因为我是红肩章,而是我曾在丛林中闯出来的。能那个爬陡壁、滑溜索就让战士们折服了,排里有黔贵、滇省的战士,对这两种本事的难度都是知道的。

      “副排长,你以前不是特种兵吧?”

      “不是,我在滇省边防15团服役,七班易宪瞿和我是一年兵。”

      “原来这样!哪你怎么挂红肩章呢?”

      “我是大学生入伍。”

      他们的眼光看向我,都觉我不值了。

      再次前进时,独立大队为缩小目标,便分开以连队为单位行军了。此时连长已看中了我的能力,命令我带一个班作为尖兵班走在全连队伍的前头,我挥手轻喊一声:“七班跟我来。”迅速走到了二连行军队伍的最前面,展开了尖兵队形。

      我走在最前,身边是缅甸向导和携带排通信器的杨保新;班长路毕邦带四人和一挺机枪跟在我的后面,副班长谭军带二人为一组在后面保护。

      我边走边与缅甸向导低声交谈,摸清前面路上的情况,以帮助我及时判断前面是否有危险。为照顾大部分人员,我一直保持了一个速度,匀速前进,让后面整个行军队伍能够保持队伍完整,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看到杨保新背着武器和排通信器很疲劳的样子,我便把那台通信器背到自己身上,亲自使用。他再累些,我就让他到谭军小组,走到尖兵后面。想必他的紧张也来自尖兵的位置,走在最前面他所表现的紧张,有些不符现役军人的身份。

      我并没有用那个小的仪器,怕电池里的电过早消耗掉,真正遇到敌人就没法用了,还是靠当兵时形成的行军搜索习惯,把眼睛、耳朵、心高度调动起来,观察、耳寻、感知,遇有情况迅速判明。

      我们尖兵班这样一直在全连最前面领行,走到下一个宿营地点。

    • 家园 第294章 “出征”

      临战训练进入尾声,部队配发了进入战区后的个人防护品,如防蚊防瘴的药物,预示开拔在即。

      按理说,过去描写打仗的小说,这时应该出现的场景是,会有战士到连部打听,问什么时候出发,积极求战,诸如此类的积极性强的战士是多么了不起。我不知道在独立营有没有这样的战士,反正我们仍是努力地进行训练,让自己更强些,到了战场才有可能完成任务,活下来。

      刚转入军人状态,谁也不想那么快地出动。

      这不是消极怯战,也不是缺乏战意。好像我在解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反对了,在旁说些不中听的话,“什么?”他说的话有些没听清。

      “是说我们不像解放军!”我明白了!“怎么这样啊?”我很是不忿!

      “不想那么快出动就不像是解放军?”“我们可是带着参战任务在这里训练诶!”我不想过多解释了。

      写小说的,把我军官兵描写得英雄主义杠杠地行,写成一听上战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动不动就说:“我是一颗上膛的子弹,随时准备为了祖国发射出去,以牺牲自己,换取祖国的安宁。”话是没错,可……

      写网络小说的,把我军特种兵写得就像刀枪不入、钢筋铁骨的“超人”,只有他们虐对手的,哪有什么流血牺牲、浴血奋战!牺牲只不过是为了战友追求自己的妹妹。

      妹的,我想只有如此的神兵魔将,才能到了那边战场,伸伸胳膊跺跺脚,就完成了军委首长交给的任何艰难无比的任务,然后解甲归田,到都市里找美女组后宫。真的,读了无敌特种兵不管因为落魄的原因还是承担了什么特殊任务,回归都市,攀上女高管、大明星,或是迷惑了纯情民女,或是赢得落难黑社会女首领的钟情,组建了庞大的后宫,令人羡慕,无比向往!都是男人嘛,谁没些“杂念”呢?

      人家怎么写都可以,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平凡的军人,能去想入非非么?说归说,当我们即将面临前面有未测的危险时,不管前面是什么危险,战斗的危险,生死的危险,大自然的危险,终归是危险!我们这些普通的军人,普通的中国军人,还是刚刚从预备役转为现役的军人,我们既经历了从军的历练,也在回归社会后有过打磨,在面对即将到来的考验时,有清醒认识,有畏惧心态,绝对是正常的。然而,我们实际的表现就是谁都没有后退一步,谁也没有想当逃兵,而是坚韧地迎险而上,具有正确的面对态度:练好兵,掌握完成战斗任务的军事技能基础。不管我们这些老兵有过多么出色的从军经历,曾经有多么出色的军事技能,但想到那些危险,都希望自己再强大些。难道这样的考虑就会有什么消减了自己的志气吗?

      我是这样想的,少些虚浮,只怀有忠诚,就会产生克敌制胜的强大动力,就是一个好兵。

      古今多少英雄,不是他们说的好,或是书上把他们描写的好,而是英雄们做出他们能彪炳史书的业绩。

      这才是毋庸置疑的!

      书归正传,我手枪射击露一手,在营里安排各班战士开练起手枪射击后,排里、连里向我讨教手枪射击技术的战士多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除了侦察兵,普通战士用上手枪的时候,那都是最后的时刻,敌人打到近身了,战斗到了最后关头!那时能够用手枪有效杀敌,对于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具有莫大的意义。

      我向他们仔细讲解了手枪射击的心得和经验,让他们对照自己的体验促进射击技术的提高。我说的挺清楚的,结合了物理原理,用生活的语言讲出来,让战士们容易理解些。我因此在战士们心目中更受到了信任。

      战士们不仅要自己技战术强,还要对自己的直接上级有强大的信心,在战斗一触即发时能坚决不折不扣地自觉主动执行你的命令,要知道关键时刻稍有犹豫就会错失战机,不是他自己倒霉,还会牺牲其他战士,导致任务失败。打仗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失误与犹豫不决的。

      我有意显露自己的本事,也有树立排里战士对我信任感的用意,要知道扛的“红肩章”就有不被老兵信任的天然道理。如果他们真是这样,我再怎样让他们服从都是徒劳的,这是我担任了副排长后就注意到的问题。

      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效的,而且还赢得了营、连首长的信任。即使上级已经向营连主官介绍过我的过往情况,但他们没见到我的实力展示,也只是种“听说”,并无实际深刻的感觉,自然在如何使用我时会多有考虑,而我就是不想让自己的连长、营长在用我时有任何犹豫,遇到战机,让我上就是了。

      我在排里说话有分量了,便开始拉着7班和8、9班的一些战士开起小操,是有针对地带他们进行丛林行动的训练,比如行军、警戒、防毒物,甚至防瘴毒也是训练内容。

      吴排长发现我搞了超出训练大纲的科目,也跟着我练起来,他大概比我更了解今后独立营的任务,所以对我安排的训练科目并未反对,认为是该练的,上战场前多练什么都对以后在战场上有用。这就是有素质的上级对部下的宽容度。

      战前训练紧张地进行着,每天都有练不完的科目,让我们这些预备役军人,不,刚转为现役的军人无暇乱想,按照上级的要求和标准进步。独立营大部分军人都是处在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还在生理上体力的巅峰,但由于一下就进入大体力的训练,让我们也觉得挺苦的,再来点小操,更辛苦了。所以到了晚上就寝前,我得给各班体力消耗大的战士按摩,从疲劳的状态中恢复。

      吴排长对我说:“小晨啊,你好厉害,有你这个副排长,我简直看不到你什么不行,当然你还打过仗,这点我更不如你,到时你得给我把把关。”

      “排长,我没你说的那么神,就是当年在边境那个艰苦环境中锻炼出的。”

      战士们在恢复,我也在恢复,我又向营里要求给我配个小医疗箱,按照我的设计要求去做一个。当我一提出这个事,主管卫生勤务的副营长愣了,从没听说一个排长要携医疗箱带队行动和指挥打仗。

      “小晨啊,你什么都行,也不用事事都标新立异吧?”副营长劝我。

      “我习惯了,以前在边防团,团长、政委都支持我带这个,没这个我心里不踏实,您知道我以前就有病,为了让我不犯病,就答应我吧。现在在基地好弄,一旦真的行动起来,再做这玩艺怕是不容易了。”

      “好吧,我和营里其他领导通通气,能行就按你的要求给你配一个。”副营长很痛快,没有再多说什么。

      “谢谢副营长!”我向他敬礼后离开了。

      我要加配医疗箱的事,在营里干部中间引起了小小的议论,有说不务正业的,有说不符合实战要求的,有怀疑的,有觉得张扬的,就是没有支持和称赞的。但营里的首长还是很慎重地对待了我的这个要求,向滇省边防15团求证,接电话的是现任团长,我的老副团长,对我很熟悉的副团长。

      他一听是149师打过去的电话,立刻要求把我送回去,说小晨可是我们边防团不可多得的战斗骨干。营长解释了上级已经把晨旭任命为我们营的副排长,正排级副排长,要改变得通过大军区,电话那边才作罢。然后,那个医疗箱,小小的外科手术箱,便配给我了。

      到训练营地的第七天,我们没有什么活动,上级命令我们待命。

      下午,我们看见营地进来很多车辆,又拉来200多人,他们全是现役军人。后来听说,他们是为我们行踪保密,特来顶替我们的,也是我们的后备人员。

      这些人全部来自蓉城军区的老部队,在这里进行临战前的训练,除了另组建一个新的步兵连,其他人员都是以教导队形式组织一起训练,以后零散地向入缅部队补充。

      吃过晚饭,独立营接到了出动的命令。当晚全营分乘带篷卡车离开营地,以连为单位,分头出发,上高速路连夜行军,次日晨到达滇省境内不同的单位,有仓库、有机关、有学校。部队在各处休息,夜晚继续乘车前进,下半夜时到达中缅边境的一处临时秘密营地,此时已经是临战状态了。

      在营地,部队换上了缅甸果敢军的服装,但迷彩服仍是解放军的,卸下了一切军衔和部队标识,一切有关中国的标志也都进行了处理;同时,宣布了总部派遣我部出国执行战略工程护卫任务的命令,独立营改称缅甸果敢军独立大队。

      该营地原有200名果敢军人员以缅甸果敢军独立大队的名义在此秘密训练,而我们则是冒用该部名义进到邻国。

      部队在此补充了弹药,沉甸甸黄澄澄的子弹压在手上,也加重每个士兵的压迫感,我们明白就要离开祖国了,以后什么事都会发生。排里的战士小心地将发下的子弹、手榴弹压进弹夹和装进手榴弹袋。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但这一次与以往截然不同,不是去演习,而是出征。

      “出征”二字是指导员说的,他用出征来为全连指战员鼓劲。出征,那就是去打仗,但他忘了古诗云:“古来征战几人还。”出征从来不只是慨然之行,更有沉重之意。我在这里说多了。

      我们在秘密营地补入了部分可靠和有较好战斗技能的果敢军战士,每个连都补入了两三个。有了这些果敢军的战士,便于独立行动时的引路和与特区地方联系。而这些果敢战士都喜欢到中国部队中战斗,和我们的关系极好,相处得像兄弟一般。

    • 家园 第293章 调整情绪

      战前训练热火朝天地展开,但很多人还是扭不过心态,你想一个预备役士兵好么眼的转成了现役,却是来打仗,任谁也是想不到的。现在国家又没有受到什么敌对国家的威胁,怎么就去打仗了呢?令刚过上平民生活不久的前军人们不容易接受。

      有士兵就问:“排长,你自己部队排里的士兵干吗去了,你怎么不带他们去打仗?”

      面对和自己军龄差不多长的老士官,这个排长发不出火来,“我怎么知道到这里是带一帮爷呢!上级命令我来打仗,我还能挑选自己信任的战士吗?”他冷眼看了看身前这个壮实的大汉,又说道:“我看你来打仗确实合适,上级信任你,我没的说。”

      这个排长说的话很艺术,把自己的火气表露出来,言语上又没有直接攻击自己的新下属。那个老兵听了,想发牢骚,可没啥可针对的,只得怏怏而回。

      看到这个场面,我心里说:“这些军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有直筒筒地训斥,但效果比训斥要强。”

      训练之余,部队进行了战前的政治教育,晚上时间轮流放映那些战争片:《英雄儿女》、《上甘岭》、《董存瑞》、《钢铁战士》等等,还有反映中越边境反击战的纪录片,但我发现没有放映过反映那场战争的故事片,“难道是怕泄气?”

      虽然有所疑问,我没对人说过,不想自己也成为政治教育的对象,我有这样的觉悟了。

      每逢电影放映前,营长、营政委和军区的政治干部都会在全体军人面前说几句,讲评几句,进行军人战斗精神的教育,调动预备役军人转入战时状态的思想工作,这样的做法不落窠臼,还是见缝插针,应该说是有效果的。

      可是,接触过社会上的林林总总,新入伍的老战士有情绪上的起起伏伏再所难免,我们当干部的都是认真面对,而不是逼迫和训斥。

      当排里战士比较沉默时,我主动吆喝起来,喊叫着:“大家都是老兵了,怎么也该有点老兵的风范啊!唱支歌,提提劲头。”然后唱起了“打靶归来”,有股豪迈的劲头,唱得排里战士的精神有了提振。

      唱歌嘛,确实有提气的作用,让人心气高昂的效果。战士们在训练间隔的时候唱首歌,转到下一个科目,精神面貌就焕发出来。

      连长、指导员见我有点唱歌的水准,让我当连队唱歌指挥,带着全连指战员在训练来回的路上和每日晚饭前吼上几首队列歌曲。而且还要教几首最新的军旅歌曲,总政大牌歌手刚唱出,有着时代感,部队都是紧跟的。这方面上级提供的条件很及时,CD机、Karaoke、光盘、歌谱,等等,能够丰富部队精神生活的东西都有。

      而我在队列前,有力而准确地指挥战士们歌唱的动作,自信而富有热情地挥动胳膊,让部队的首长看到,政委赞了声:“这小伙子不错,怪不得滇省军区一定推荐他重回部队。能文能武啊。”

      营长对政委说:“我看重的是他带来的那架侦察、预警仪器,似乎军队的制式装备还没有。这前去打仗,估计用的上,到时我也得了解了解,从咱们战场出来的东西,让国内的研究机关红红脸。”“妈的,搞遥感遥测的,听着就像尖端的东西。”营长老奸巨猾。

      我能积极调整战士们的心态,可自己的呢?

      一下从平民转成战士、从和平进入战争,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连我也有些不情愿。刚考完研究生入学考试,转眼到了千里之外,考啥好成绩也得泡汤。到得晚上也闷闷不乐,思来想去,有些担心自己的前途,甚至后悔大一时为什么头一热去当兵,引来无穷的麻烦事。

      我的思想问题,也是在经过政治教育后才安下心的,正如政委说的:“既然当过兵,终身就是兵!”我还记得新兵训练时上级常说的一句话:“士兵的责任重于山。”可不嘛,那时是打击毒贩保卫边境,现在是出国作战保卫国家,哪一个不是对我们普通士兵的考验——生死考验。

      军区的政治干部在讲评时说:“军人的本分是什么?就是要时刻准备上战场,杀敌打仗,保家卫国。难道还有什么其它新鲜的说法?”“有人问,现役士兵为什么不上?你们现在就是现役的军人,怎么不是现役士兵上呢?上级让你们参加这次出国任务,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一是你们的素质条件出色,二是你们以往的从军经历符合这样的任务,所以轮到你们出动,是你们的光荣和骄傲!当兵的是讲究荣誉的,是追求建立功勋的,这次就给了你们机会,不怕死的才能抓住这个机会啊!”

      上级说这次出国任务是机会,确实是,这次到部队直接让我当副排长,可我连班长也没做过呢。上级首长信任自己、重用自己,肯定是给我提供机会,那就是浴血疆场,有我无敌,那就绝不能有孬种的表现!

      我的爷爷战死了,我的姥爷九死一生是残酷战争的幸存者,我的父母也曾在边防部队守卫着国境几十年,日日夜夜处在危险的边缘。那么我自然而然地要追随父辈、祖辈的脚印,英勇战斗,绝不后退了!我是用这样的想法调整自己的心态。

      “哇,梅菜扣肉,我的最爱。”见到中午饭里安排了梅菜扣肉这道菜,让我食欲大动,仿佛一上午高强度的训练,因这道菜而不那么痛苦了。我尝了一口,味道很地道。我在心里感激着炊事员。

      我如此轻松地谈着饭菜,又是大口大口地猛吃,多少减轻了同排战士的那份忐忑的心情,随我大吃的战士多起来。我还对他们说:“你们是不知道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想吃顿好的比登天还难。现在不吃,以后想吃也难。听我的没错!”

      大部分同志还是将信将疑的,他们都是老部队出来的,哪经历过边防之苦,更别提想象异国他乡之苦之穷了。

      下午,手枪射击训练,我在手枪射击中同样大放异彩。为独立营装备的手枪是59式,仿苏联马格洛夫手枪,实际并没有大规模列装部队。由于该枪性能在国产手枪中适合战场使用,故装备到我们这支出国的小部队。

      这款手枪除特战队员熟悉外,连野战部队来的现役军官都不大适应,他们用的还是54式呢。而我在俄罗斯打过不少次马格洛夫,真真的是适合我使用的手枪。

      打的是50米靶,很多干部是双手持枪打,而我就单手举枪射击,打得极其自然流畅,仿佛抬手就射击,瞄准的时间极短。子弹全都上靶,弹着点还都在较高环数上。

      排里的战士看到,都为我鼓起掌来,有胆大的,竟叫起来:“副排长厉害!”

      我也挺嘚瑟的,用枪口顶了顶帽檐,用挑战的口气邀约:“有愿意和我比试一把的战友么?”

      公然叫板啊!战士们看我的眼光都变了,“这小子扛着红肩章,是扮猪吃虎的架势啊!什么来头?”

      看了我的手枪射击,在场军官竟无人敢跟我进行手枪射击比赛。其实不是没人,营长肯定就行,是拉不下脸。

      我这样打绝非炫耀自己的射击本事,而是临战前训练,必须按实战要求去打,用不着藏着掖着,这样会给战友信任感,遇到了使用手枪的任务,你上就可拿下,而让手枪射击还不行的人员上去,完不成任务,还会遭到损失。

      此时连营里的负责干部也注意到一个戴红肩章的打手枪无人能比,好一番新鲜,在他的认知里就算“红肩章”当过兵,什么部队会给普通士兵专门训练手枪射击呢?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上级能够任命一个戴红肩章的人员担任副排长,那这个干部就一定有某种特长或是能力。

      当然也有战士问我哪学的打手枪,我大拇指一扬,自豪地回答:“新兵训练基地,特战大队。”然后略作解释:“新兵训练到最后,我们有一批新兵经受了多种武器的射击训练;后来我还到驻边境省的特战大队,由特种兵教我手枪运动射击,打移动目标的射击,枪法就是那时练出来的。”

      “副排长,你不简单,还去过特战大队。”听了这句话,我“唉”了一声,“人家不要我,我就没成为特种兵,摔了个大斤头。”

      战士们看到我那副模样都笑起来,但觉得我跟他们都近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揭其短,战士们会觉得我真诚。

      晚餐时间到了,我怀着欣喜的心情走进食堂,就闻到东坡肘子这道菜的浓香,不禁对排长说了声:“好香的东坡肘子!”

      “你的神经有些大条啊!都要打仗了,对吃还那么感兴趣?”排长不解地说。

      “我面对过牺牲和负伤,也经历过没吃没喝的战地生活,所以有好的伙食是保命的基础。”我低声说道,然后补了句:“排长,你得多吃,到时会馋死的。”

      排长一怔,看我的眼光像是变了,自己的副排长太独具一格了,确实是有打过仗的气概。虽然他听指导员介绍过我打过仗,但他没有亲身的体验,听听也就过去了。如今,在营里普遍压抑的气氛中,我是最轻松活跃的一个,主动带动排里的战友正确对待参战,表现出了骨干作用,同时军事技能亦很突出,大家都看到了,让这个排长逐渐认可了我这个副排长。

      说着话,我又大吃了一顿,满嘴是油,好过瘾!

      训练期间,基地的伙食不错,根据我的观察,已经超出了步兵灶的标准。午餐、晚餐肉食品很丰富,猪肉、鸡肉、鱼、蛋轮番上桌,花样、质量都是部队伙食中的上品。上级首长用这种方式对我们进行补偿。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292章 战前训练 -- 有补充

      全排干部战士领到武器后,都是老兵了,第一件事就是擦拭武器,熟悉武器的状况。我们二位排长依次检查了各班工作,见到各班班长仔细带领班里的战士有条不紊地做着检查武器、擦拭武器、整理装具、配好个人作战物品的基础工作。

      中午的时候,我和吴排长有过一次很简短的对话,他问我:“小晨,连当兵带上学入伍几年了?”

      听了他的问话,我稍微愣了下,然后说:“四年了。”这个四年,根本就没说出什么,而实际应该是说在四年前入的伍。

      “四年了,嗯,也不短了。”听了我的回答,排长似乎心里踏实些了。大概任谁遇到个“红肩章”给自己当副手也会不安的,我又能怎么解释呢,还怕揪出当年被赶出军队的老底呢。或许排长认为我也是当兵上的学,也是个大专毕业的军校生,和他一样。

      下午,等到四点的时候,才轮到本排进入射击场。营长和连长都来了,还有军区的军官,观察每个人的射击状况。

      我虽然两年多没摸武器了,但依然持有自信,手中的81步枪是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武器。射击是按班进入射击阵位的,我跟直属班一起,算是排的第一个班打实弹。百米靶立跪卧三种姿势,各打10发子弹。射击前,我要望远镜,连长同意了,从军区军官手中要了个望远镜,再递到我的手上。可别的人有些不解。

      首先打的是卧姿。发出射击命令后,我打了一枪,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下弹着点,9环偏右。我心中有数了,只是在意识上略作调整,就接连开枪。后9枪打了7个10环2个9环,其中一个9环还是打在内圈上。我用一种稳定的速度开火,保持和战士们同一节奏,一枪一枪地打着,体会着一个个完整的射击过程,扣动扳机,枪响后坐,弹壳跳出,仿佛回到了当年,越打越有一种人枪合一的感觉。以后打的跪姿和立姿亦很稳定,都在95环以上。

      排长看到我的成绩后,似乎是松了口气。连长一直在我身后盯着,看我打完一弹匣子弹,退出了射击阵位,过来对我肩膀轻打了一拳,笑呵呵地说:“学生兵,不错。”在我射击时,当他看见一发子弹打在9环线上时,还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让我警惕起来,更加注意气息和动作的配合。

      我把望远镜递给连长,对连长立正站好,答道:“谢谢连长表扬。”

      一个中校军官过来拿望远镜时问我:“小伙子多长时间没打枪了?”

      “两年。”我端正地回答。

      “基础不错啊!”中校满意地说,“从哪个军校来的?”他看我是红肩章,接着又问了句。

      “报告首长,我没上过军校,我是大学生入伍。”我老实地回答。

      中校一愣,再看了我的军装一眼,又问:“在部队中服过役么?”

      “滇省边防15团。”我答道。

      “没有去上正规军事学院?”中校再追问一句,好似不问这一句就消除不了心中的疑虑。

      “那就错过这次参战了。”我无法解释,只得这样说。

      “不怕死?”中校盯着我问。

      “怕当兵打不上仗。”我肯定地说。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我会盯着你的。打完仗,活下来,我请你喝酒。”中校很高兴地对我说。

      “谢谢首长,我叫晨旭。”

      “那就一言为定。”中校也打了我一拳。我心里说是“一拳为定吧。”

      “请首长等我们打胜仗的捷报吧!”我挺胸,满怀豪气地保证道。可此时,我还不知道去哪打仗呢。

      独立营组建后,大家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参战”。都是老兵了,很多人估计是到缅甸打仗。营里13、14集团军的退役人员格外的多,还有就是滇省边防团的。

      “参战”还是让很多人的情绪颇为郁闷,一时接受不了,排里的情绪怪压抑的。此时,连排干部也顾不上相互熟悉了,都下到班里对那些情绪不高的同志作起了思想工作。这是我们解放军的老传统。

      我更多的是熟悉排里的人员情况,到时才能和他们同心协力地打仗。

      我很快就和陆迈进、路毕邦熟悉起来,都是来自陕省的嘛。咱虽然不是陕省人,但是在西京入伍的,还是两次入伍,自然属于陕省兵了。二人算是关中大汉,体能好,军事技能更是出色,但欠缺的是丛林作战经验,我仔细地给他们讲了到热带雨林应该怎样生活,做那些准备。对于我这么关心他们,他俩自然不会对我有抗拒之心了。

      与谭军也谈得来,都是军人家庭出身,他的父亲也是个上校,二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对我要打仗了还那么轻松没压力,他多少是佩服的。他刚退伍,到家没几天,听说征召预备役组建出国部队,还是走他父亲的后门,我对此也相当佩服。作为城市兵的谭军,体能超强,三年服役,侦察班长当过一年。不过他都是在川省这边,对战地不了解,我有时间也不断向他灌输到缅甸打仗要注意的事项。

      直属班的狙击手季洛,是刚复员的,他是个一级军士长,在部队干了五年,是排里当兵时间最长的战士。他是滇省人,在部队时就在缅甸边境执行任务,可以说他是我最愿依靠的老兵之一。7班的曹迪,也是刚复员,是个很聪明的江城人,军事技能不错,动作麻利、行动敏捷,我觉得他在战场一定能打。我和他接触多些,他也愿与我来往,告诉我很多他家的情况。

      熟悉了这些骨干和战士,我对他们信心也树立起来,常跟着7班一同训练,班长、副班长和班里的几个老战士对我都很亲近,和他们在一起有种自己人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全营都在进行恢复性的训练,着重在个人的作战技能上,也兼顾体能。我对排里战士们说:“不就是再来一次新兵训练吗?还会怕么?”“我曾经新兵训练了半年,训练完了就去打仗。这次我估计又是同样的过程,没什么的。”

      我的话有点说漏了嘴,排里老兵问:“你新兵训练完了就去打仗,打的是什么仗?”

      “嗯,嗯,是边境作战,具体的在我离开部队的时候,上级命令我封口。”我犹豫了下才这样说。

      见我这样说,他们才没好继续问。

      在做400米障碍跑时,指导员过来了,对我说:“小晨,能不能给全连做个示范啊?”

      “报告指导员,跑个400米障碍没问题,但说是示范可差远了。”

      “没那么啰嗦,跑!”

      跑呗!在冲出去后,指导员向战士们介绍:“晨副排长,新兵时跑这个400米障碍就跑到过军区的记录,你们看见了,他的军事技术极其出色。”

      看样指导员挺重视我的,是我的知遇伯乐。

      给全连老兵做示范的是个红肩章,估计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但我也得硬着头皮跑,还要跑好,跑下来后,我又看到那些老兵的眼神变了。

      和老兵一起训练,我还没哪个项目的成绩落下的,步兵技术是样样行,再露了手投手榴弹的功夫,50米外的一个圆圈,我投出去的手榴弹个个落入圈内,全营大概我是头一份,让我赢得了战士们羡慕的眼光。

      投手榴弹,比拼投远的多,比投准的就不那么多了。这次是营政委过来问我:“小晨啊,你这手投弹功夫是怎么练的?”

      “报告政委,我当兵时就没顾投远,一开始就跟教员练投准。教员把他的经验全教我了,所以有个高明的师傅,我才有这样的能力。”

      “那也得靠练,才能投得远和准!”政委如是说,“来来,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政委让人在不同距离上画上几个圈,让我往里面投。妹的,上级不是在众多老兵前“烤”我么!我往30米、40米、50米的圈里投依然准,可往60米圈投就不哪么准了。不是我投不准,我可不想让大家看我像个投弹的机器。

      “再来!”政委又有新招了,他让人往每个圈里再画上个小圈,要我往里面投,看我投的精确度。

      “报告政委,这是投弹,不是打高尔夫球。”

      我这个“高尔夫球”一说出口,引起了哄“场”大笑。有人没听说过高尔夫球,还问这是什么武器,更是逗得有人前俯后仰,笑个不止。

      刚过来的参谋长凑趣:“这个红肩章太有才了。”他一时没想起我的名字,看着我的装束称呼我。

      政委冷下了脸,“啰嗦什么!叫你投,你就投。”

      乖乖,见到大老板不豫了,我赶快立正答道:“是!政委。”

      不要惹政委生气,我只得好生去投,态度变了,行为也就跟上了,运好气,看住圈,一枚一枚地投,认真了,落弹点便密集了,一半能落进小圈里,一半落到了小圈外,贴着圈外沿。投成这样,战友们都鼓起掌。

      政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个技术不错哈,小晨你可以停下来了。”

      有了“老板”的话,我赶紧收手,还跑出去捡远处的练习弹,避开众人。

      政委对在场的官兵说:“看到了吧,这是你们努力的标准。”

      擦!我又成了“逼人”的那把刀。

      回到寝室,我对信得过的人说:“手榴弹爆炸是有半径说的,哪需要投得如此准。再怎么准也不能从人家工事的射击孔投进去啊!”这是我的投弹观。

      通宝推:大眼,
      作者 对本帖的 补充(1)
      家园 是不是系统不稳? -- 补充帖
    • 见前补充 4943412
    • 家园 第292章 战前训练

      全排干部战士领到武器后,都是老兵了,第一件事就是擦拭武器,熟悉武器的状况。我们二位排长依次检查了各班工作,见到各班班长仔细带领班里的战士有条不紊地做着检查武器、擦拭武器、整理装具、配好个人作战物品的基础工作。

      中午的时候,我和吴排长有过一次很简短的对话,他问我:“小晨,连当兵带上学入伍几年了?”

      听了他的问话,我稍微愣了下,然后说:“四年了。”这个四年,根本就没说出什么,而实际应该是说在四年前入的伍。

      “四年了,嗯,也不短了。”听了我的回答,排长似乎心里踏实些了。大概任谁遇到个“红肩章”给自己当副手也会不安的,我又能怎么解释呢,还怕揪出当年被赶出军队的老底呢。或许排长认为我也是当兵上的学,也是个大专毕业的军校生,和他一样。

      下午,等到四点的时候,才轮到本排进入射击场。营长和连长都来了,还有军区的军官,观察每个人的射击状况。

      我虽然两年多没摸武器了,但依然持有自信,手中的81步枪是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武器。射击是按班进入射击阵位的,我跟直属班一起,算是排的第一个班打实弹。百米靶立跪卧三种姿势,各打10发子弹。射击前,我要望远镜,连长同意了,从军区军官手中要了个望远镜,再递到我的手上。可别的人有些不解。

      首先打的是卧姿。发出射击命令后,我打了一枪,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下弹着点,9环偏右。我心中有数了,只是在意识上略作调整,就接连开枪。后9枪打了7个10环2个9环,其中一个9环还是打在内圈上。我用一种稳定的速度开火,保持和战士们同一节奏,一枪一枪地打着,体会着一个个完整的射击过程,扣动扳机,枪响后坐,弹壳跳出,仿佛回到了当年,越打越有一种人枪合一的感觉。以后打的跪姿和立姿亦很稳定,都在95环以上。

      排长看到我的成绩后,似乎是松了口气。连长一直在我身后盯着,看我打完一弹匣子弹,退出了射击阵位,过来对我肩膀轻打了一拳,笑呵呵地说:“学生兵,不错。”在我射击时,当他看见一发子弹打在9环线上时,还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让我警惕起来,更加注意气息和动作的配合。

      我把望远镜递给连长,对连长立正站好,答道:“谢谢连长表扬。”

      一个中校军官过来拿望远镜时问我:“小伙子多长时间没打枪了?”

      “两年。”我端正地回答。

      “基础不错啊!”中校满意地说,“从哪个军校来的?”他看我是红肩章,接着又问了句。

      “报告首长,我没上过军校,我是大学生入伍。”我老实地回答。

      中校一愣,再看了我的军装一眼,又问:“在部队中服过役么?”

      “滇省边防15团。”我答道。

      “没有去上正规军事学院?”中校再追问一句,好似不问这一句就消除不了心中的疑虑。

      “那就错过这次参战了。”我无法解释,只得这样说。

      “不怕死?”中校盯着我问。

      “怕当兵打不上仗。”我肯定地说。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我会盯着你的。打完仗,活下来,我请你喝酒。”中校很高兴地对我说。

      “谢谢首长,我叫晨旭。”

      “那就一言为定。”中校也打了我一拳。我心里说是“一拳为定吧。”

      “请首长等我们打胜仗的捷报吧!”我挺胸,满怀豪气地保证道。可此时,我还不知道去哪打仗呢。

      独立营组建后,大家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参战”。都是老兵了,很多人估计是到缅甸打仗。营里13、14集团军的退役人员格外的多,还有就是滇省边防团的。

      “参战”还是让很多人的情绪颇为郁闷,一时接受不了,排里的情绪怪压抑的。此时,连排干部也顾不上相互熟悉了,都下到班里对那些情绪不高的同志作起了思想工作。这是我们解放军的老传统。

      我更多的是熟悉排里的人员情况,到时才能和他们同心协力地打仗。

      我很快就和陆迈进、路毕邦熟悉起来,都是来自陕省的嘛。咱虽然不是陕省人,但是在西京入伍的,还是两次入伍,自然属于陕省兵了。二人算是关中大汉,体能好,军事技能更是出色,但欠缺的是丛林作战经验,我仔细地给他们讲了到热带雨林应该怎样生活,做那些准备。对于我这么关心他们,他俩自然不会对我有抗拒之心了。

      与谭军也谈得来,都是军人家庭出身,他的父亲也是个上校,二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对我要打仗了还那么轻松没压力,他多少是佩服的。他刚退伍,到家没几天,听说征召预备役组建出国部队,还是走他父亲的后门,我对此也相当佩服。作为城市兵的谭军,体能超强,三年服役,侦察班长当过一年。不过他都是在川省这边,对战地不了解,我有时间也不断向他灌输到缅甸打仗要注意的事项。

      直属班的狙击手季洛,是刚复员的,他是个一级军士长,在部队干了五年,是排里当兵时间最长的战士。他是滇省人,在部队时就在缅甸边境执行任务,可以说他是我最愿依靠的老兵之一。7班的曹迪,也是刚复员,是个很聪明的江城人,军事技能不错,动作麻利、行动敏捷,我觉得他在战场一定能打。我和他接触多些,他也愿与我来往,告诉我很多他家的情况。

      熟悉了这些骨干和战士,我对他们信心也树立起来,常跟着7班一同训练,班长、副班长和班里的几个老战士对我都很亲近,和他们在一起有种自己人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全营都在进行恢复性的训练,着重在个人的作战技能上,也兼顾体能。我对排里战士们说:“不就是再来一次新兵训练吗?还会怕么?”“我曾经新兵训练了半年,训练完了就去打仗。这次我估计又是同样的过程,没什么的。”

      我的话有点说漏了嘴,排里老兵问:“你新兵训练完了就去打仗,打的是什么仗?”

      “嗯,嗯,是边境作战,具体的在我离开部队的时候,上级命令我封口。”我犹豫了下才这样说。

      见我这样说,他们才没好继续问。

      在做400米障碍跑时,指导员过来了,对我说:“小晨,能不能给全连做个示范啊?”

      “报告指导员,跑个400米障碍没问题,但说是示范可差远了。”

      “没那么啰嗦,跑!”

      跑呗!在冲出去后,指导员向战士们介绍:“晨副排长,新兵时跑这个400米障碍就跑到过军区的记录,你们看见了,他的军事技术极其出色。”

      看样指导员挺重视我的,是我的知遇伯乐。

      给全连老兵做示范的是个红肩章,估计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但我也得硬着头皮跑,还要跑好,跑下来后,我又看到那些老兵的眼神变了。

      和老兵一起训练,我还没哪个项目的成绩落下的,步兵技术是样样行,再露了手投手榴弹的功夫,50米外的一个圆圈,我投出去的手榴弹个个落入圈内,全营大概我是头一份,让我赢得了战士们羡慕的眼光。

      投手榴弹,比拼投远的多,比投准的就不那么多了。这次是营政委过来问我:“小晨啊,你这手投弹功夫是怎么练的?”

      “报告政委,我当兵时就没顾投远,一开始就跟教员练投准。教员把他的经验全教我了,所以有个高明的师傅,我才有这样的能力。”

      “那也得靠练,才能投得远和准!”政委如是说,“来来,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政委让人在不同距离上画上几个圈,让我往里面投。妹的,上级不是在众多老兵前“烤”我么!我往30米、40米、50米的圈里投依然准,可往60米圈投就不哪么准了。不是我投不准,我可不想让大家看我像个投弹的机器。

      “再来!”政委又有新招了,他让人往每个圈里再画上个小圈,要我往里面投,看我投的精确度。

      “报告政委,这是投弹,不是打高尔夫球。”

      我这个“高尔夫球”一说出口,引起了哄“场”大笑。有人没听说过高尔夫球,还问这是什么武器,更是逗得有人前俯后仰,笑个不止。

      刚过来的参谋长凑趣:“这个红肩章太有才了。”他一时没想起我的名字,看着我的装束称呼我。

      政委冷下了脸,“啰嗦什么!叫你投,你就投。”

      乖乖,见到大老板不豫了,我赶快立正答道:“是!政委。”

      不要惹政委生气,我只得好生去投,态度变了,行为也就跟上了,运好气,看住圈,一枚一枚地投,认真了,落弹点便密集了,一半能落进小圈里,一半落到了小圈外,贴着圈外沿。投成这样,战友们都鼓起掌。

      政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个技术不错哈,小晨你可以停下来了。”

      有了“老板”的话,我赶紧收手,还跑出去捡远处的练习弹,避开众人。

      政委对在场的官兵说:“看到了吧,这是你们努力的标准。”

      擦!我又成了“逼人”的那把刀。

      回到寝室,我对信得过的人说:“手榴弹爆炸是有半径说的,哪需要投得如此准。再怎么准也不能从人家工事的射击孔投进去啊!”这是我的投弹观。

    • 家园 第291章 二连

      营组建仪式结束后,连长、指导员站在全连的队列前,向部下敬个礼,像说相声似的轮流介绍自己:“我是你们的连长!”“我是你们的指导员!”“今后你们将在我们二人指挥下完成上级赋予的战斗任务!”

      连长大喝一声:“同志们,有信心吗?”

      “有!”战士们都是大声喊出,老兵嘛,这个反应是有的。

      然后,全连被带到分配给二连的营房,连首长先让各班到自己的寝室相互熟悉,排以上干部被召集到连部进行骨干熟悉,由连长、指导员介绍连队组建后的工作布置。

      全连13名干部,围坐在连部的小屋里,声音低沉的连长宣布独立营二连第一次全连干部会和党支部扩大会议开始。

      他先自我介绍:匡又彬,原149师446团副营长,从军8年,少校。接着是指导员自我介绍:史新安,原149师446团指导员,从军7年,上尉。然后,是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分别向大家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和职务。副连长姓廖、副指导员姓范。范副指导员还着重公布了自己的职责:负责保卫,反间防特,防止叛变。说得大家一愣,丝乎有些紧张。廖副连长和范副指导员也是上尉,只有司务长是中尉。根据新基层连队干部配备制度,连一级单位已经不设副指导员的职位和干部职务的司务长了,但这次出国作战,重又加强了这两个职务,而且其中一个与以往的副指导员的职责截然不同。

      这时,轮到各排排长们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了自己的排长叫吴孟仲,中尉,原149师445团警卫连的排长,士兵选入军校,学习两年毕业,资格够老,履历也全。这样部队土生土长的基层军官,带兵经验丰富,毅力坚韧,对于担任出国作战部队的排长很适合。

      吴排长之后,最后一个是我。我说了自己的名字,并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是边防军人,现在是大学在校生,应该今年七月毕业。”算是作了介绍,和他们比我只是个一年的列兵,让我担任正排级的副排长职务还真受到抬举了。

      我简单说完后,指导员补充了一句:“小晨也是老兵了,半年时间打过三四仗,还独身一人潜出境外活动六天,最后干掉目标安全返回。”我感激地看了指导员一眼。他是在其他干部心中树立对我的信心。不过指导员没有把我受处分的事说出。

      连里像我这样参加过作战的战士很少,所以一直受到有关部门关注的我被上级安排担任了副排长,协助排长指挥作战。因为我没有军衔,还特意让我佩戴学员的红肩章。

      全连干部基本是446团的,只有副指导员来自军区和吴孟仲是149师445团的。连长、指导员在446团就熟悉,虽不是同连的,却是同营的,两人合作有基础,也是上级有意安排的,如果干部都不熟悉,那得花费一段时间磨合,而我们这次是仓促出国。

      互相介绍后,指导员先讲了话,大意是全体干部要树立作战意识,尽快带领预备役战士恢复军事技能,把各排各班的人员思想和行为转变到战时状态上。

      他最后公布了连队党支部的成员:他自己是支部书记、连长为副书记、副连长、副指导员和三排长为委员。未有上级命令和指示时,由指导员为最后决定者。

      全然不同的党支部会,发言人的语言直接、强横,不容置疑。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员渐渐感觉到了与和平时期军队的不一样。

      连长布置了工作,要求会后各排排长组织熟悉本排人员,然后轮流到营部领取武器弹药。下午就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今后几天将射击、投弹、爆破与班、排、连战术结合轮流训练,随时做好出动的准备。

      紧迫啊!连部开的会也很短,两位连首长说完就散会了。

      离开会议室,和吴排长边走边简单交谈几句,我们就回到排里。

      “小晨,我们先和排里的同志见个面,把人脸熟悉了。这是要务。”他不容置疑地对我说。

      “好,看看排里的战友吧。”我跟他进了直属班的寝室。排直属班是个新事物,里面编了几种不同岗位的战士,应该是排的支援保障班。

      我们进到直属班寝室时,班长陆迈进喊了声“起立”,立正向排长报告:“直属班正在进行人员熟悉,请排长指示。”

      “大家坐下吧。”排长吴孟仲招呼了一声。

      他首先向直属班的战士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自己“已经任排长近三年,是个老排长了。这次担任预备役人员组成的步兵排排长,是上级首长的信任,也是一副重担。你们大家都是老战士,在面临战争考验前,我信任你们,也请各位信任我。”

      其实排长是预提的副连长,只是把任职命令下到独立营,成了副连级的排长,且他各方面突出,所以他是党支部委员。

      排长简短说完,对我点下头,“副排长,你介绍吧。”

      我对直属班的同志笑了笑,平和地说道:“我叫晨旭,还是红肩章。上级让我担任副排长职务,我会努力做好这个工作,保证战斗中冲在前面,退在后面。也要求同志们支持我的工作,服从我的指挥。”

      然后,就是班里的同志介绍了。班长见我说完,目向排长和我说道:“我叫陆迈进,是狙击手,曾任西疆11师步兵班长,当过三年兵,前年年底退伍。”

      陆迈进给我深刻印象,他很沉稳,语气平和,身形壮实,但目光锐利,应该是个不错的狙击手。

      下一个是副班长作介绍,他说:“我叫杨保新,排通信员,负责排级通信器系统。我是现役军人,第二年兵。”排级通信系统是新装备,只得由现役人员使用。不过我是学遥感遥测的,与通信工具有很多相通的知识,很快我就掌握了排连级通信系统。

      接下去是狙击手季洛,他也担任过班长,射击准,应该说是战场精确射击射手;然后是多用途火箭筒手万鑫、杨才,火焰喷射器手甘在和、黄发友,卫生员张扬依次向排长和我介绍了自己。狙击手和火箭筒手、火焰喷射器手四人都是使用这几种武器的老手了,其它作战能力也很强,特别甘在和、万鑫原是14集团军的,熟悉战地那边的地理环境,让我多注意了他们几眼。有过那边环境服役经历,就有了适应能力。

      从直属班出来,我和排长依次到三个步兵班与各班人员见面,逐一熟悉排里战士的姓名、模样。每个班都是8人,上级只确定了班长、副班长,班里的战斗组长还需由排里根据战士的表现指定。

      我首先记住三个班长的名字,他们是路毕邦、卫泽、秦德。根据他们的介绍,了解他们均在特种大队或集团军的特战连服役过,应该说是老班长了。副班长是谭军、方天明、赵华,他们亦是在13、14集团军或西南边防团服役过、担任过班长职务的老兵。我特别关注了他们,班长个个剽悍,副班长个个精明干练,不知上级是咋配的,有水平!无怪乎这几天那些军官如此忙,多在做人的工作,识别人,用好人,用心良苦啊!

      排里的战士都是全训部队出来的表现出色的老兵,基本上是去年年底刚刚复员和前年年底退役的,刚刚复员的回家后还没找到工作就又重新穿上了军装。尽管没有参战的思想准备,但基本的军人素质还是不错的,就是服从国家、服从命令。

      本排应该属全营排在末位的步兵排,七班长路毕邦是在西京与我同车来的战友,我就在他的班多些时间,熟悉班中的战士,并且很快认识了该班的谭军、易宪瞿、曹迪、伍磐固、郝雁飞、林树秋、赵绍同。与他们八人接触多了,我坚信他们都是可信任的士兵,各有特点,但坚定、勇敢是他们共同的品质。

      等了好久通信员才过来通知3排去营部领取武器。独立营配发的仍是81枪族的步枪和班用机枪,我以为会是以前没用过的95系列枪械,那还是在兵器杂志上看过的,这时应该装备到一线部队了。我看了看领来的武器,虽然不是新的,武器的状况还不错,准确度应该没问题。

      选配武器时,81杠步枪是副排长的标配。让我讶异的是,副班长以上人员和部分战士配发了手枪,而我从营里领到指定发给我的一个大背囊,我的那个机器今后就得装进制式的背囊中了。

      我没要带刺刀的步枪,而是和三个班长都要求加配一柄侦察兵匕首。提出要求时,大家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意思在脸上:近战时凭我们手上的功夫,用柄匕首就够了。

      我这样做,连里没说话,也不知连长、指导员清楚不清楚我擒拿格斗的能力,可排里的战士看我就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好像说:“一个学生兵能和特种兵的老班长一样吗?”

      对于排里、连里的战士有这样的疑问,我真没法解释,有人挑战,我也不好下手啊,都是要命的打法!我想算了,到战场战士们就会清楚,也用不了几天,就先遭几天白眼吧。

      在基层还真得凭本事吃饭。

      因为当了干部,让我操心的事多了,也顾不上别人是怎样看我,我也忙了起来。俗话说:干部,干部,先干一步。

    • 家园 第290章 独立营组建

      快速动员的预备役人员经过两天就全部到齐。

      为什么把我们集中到这里的困惑第三天就揭开了。

      那一天,冬日的阳光很温和,乐山里的早春时节,并不那么冷,而是令人精神。吃早饭时就接到了命令,让集结在基地的全体预备役人员吃过饭将自己的行装全部打好在寝室待命。两天来基地里的军官忙碌的身影让我们都看到了,知道征召我们的目的马上便会揭晓,很多精神劲十足的战士有些抑制不住自己了。

      上午8:30分,全体人员集合,400余人被带到大操场。

      每间隔一米站立一个战士,竖成线、横成行、斜线也是像画出的,笔直!都是老兵了,站这样的队形,很平常,无论从哪个部队出来的,一个命令喊出,都是迅速和自觉地拉开了距离,然后立正站立,保持挺立的身姿;同时在操场上保持肃静,没有随意说话的,就是那些忍耐不住的士兵在此时也闭上嘴,强迫自己耐心地等待主席台上站满军官,到那时一切全会揭晓。

      在前面一二排全部是军官,从上校到中尉;后面才是我们预备役军人,几乎全是军士长,有几个军官也站在第三排,却是我们预备役军人这列的第一名,我很自觉,站到了西京来的这列人的最后一个。

      大操场已经搭好一个有背墙的台子,台子有60公分高,背墙是用竹子扎起的,上面挂着一面展开的军旗。

      听到主席台上发出了口令,全体人员立正站好,台上一位中年军官用洪亮的嗓音喊道:“我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集团军第149师独立营组建仪式现在开始”

      啊!由我们这些预备役人员组成一个新的作战单位,目的是什么?我等待着下文。

      这个军官自称是成都军区军务部的,介绍出席组建仪式的没有13军首长,却都是总部和大军区的军官。

      那位上校宣读了成都军区的命令,命令上宣布了独立营的主官:营长,他的军衔是上校;营政委、营参谋长,二人的军衔是中校。这个时候,参谋长的职务在军队中的地位大大提高了,已经算作是部队主官之一,而不仅是司令部主官。营长和营政委、参谋长的军衔明显高于正常步兵营的主官军衔,而且在步兵营中设立参谋长一职亦是超常。

      在全营干部会上得知,独立营是副团级建制,各连队为副营级别,排长是副连级、副排长是正排级。

      在宣布独立营组建的同时,还宣布作为参战单位,营里人员一律不准与外界联络,不准打电话、不准写信,通信工具一律上交。

      “参战!那不就是要打仗了?!”听着军务部的首长在台上宣布命令,我不禁分析起来。撞了什么大运,让我又一次进入了临战状态,我看向了附近的战士,有的脸色都白了。想想这也正常,我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宣布了组建命令后,由军区的一位将军致辞,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个队伍很精锐啊!上校营长,军士长才是普通士兵,要我说你们是全军头一份!”他停下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整个操场上的军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肩头的责任、使命,事关重大!……”

      将军的话犹如炸雷响在操场上,震在我们的心头!

      全营全体官兵进行了“入伍誓词”的跟诵。由军区政治部的一位上校领读,台下数百位老兵高声跟读,“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进行的战斗宣誓,其时心情激动,热血沸腾。

      宣誓后,即由一名少校在台上唱点名字及告知分配到的连排班、所任职务。点到名字的均迅速出列,小跑步到指定位置站好。营连干部均由现役人员担任,排级干部有一部分是预备役人员担任,班级骨干均由预备役人员充当。

      我们仔细听着台上唱点名字,生怕漏听,丢人现眼。我突然听到,“晨旭,二连三排副排长。”

      我立刻高声喊出:“到。”然后,立正,提起双臂,跑出队列,跑进步兵二连的行列里,站在了三排的位置上。“啪”地一个干脆的立定,麻利地转过身来,同时向旁边打量了一下。与我并排站着的排长,发现他也看着我。他是一个中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很强壮。他看我是红肩章,也有些迷惑。我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这位是我的直接领导啊。

      随着一个一个名字点出来,一个一个战士走进了各连排班的队列里。

      人员分配完毕,组建仪式结束,各单位带走,很简单、干脆,真是有点意思了。

      149师是我军一支劲旅,是从蕃藏调下来的一支甲等师,战争年代是刘邓大军一纵队的主力师,是参加过中印边境自卫还击战的功勋部队,这时是成都军区的一个装甲机械化师,一直承担作战值班任务,是军区最重要的师级部队。

      而新组建的独立步兵营是个轻步兵营,或者说是山地步兵营,只两个步兵连、轻枪炮连,营部辖营部排、侦察排、工兵排、辎重排、卫生队,卫生队还有一个担架排;甚至还配属了一个特战分队。

      步兵连辖有三个步兵排、火力排、连部班、炊事班;连的支持火力是:QLT89式50mm榴弹弹射器、QLZ87式35mm榴弹发射器、7.62mm通用机枪。

      步兵排有三个步兵班、直属班,全排34人;步兵班8人,装备81式班用机枪、81式自动步枪(配两个90式40mm榴弹发射器);直属班8人,配排级通信器、85式半自动狙击步枪、PF89多用途火箭筒和火焰喷射器。

      营属枪炮连:重机枪排,配有QJZ89重机枪(可高射);迫击炮排,配有PP93式60远程迫击炮;防空排,配有前卫-4热成像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火箭筒班,PF89式80火箭筒。

      营的火器,最厉害的算是前卫-4热成像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改成近炸引信)。这种武器每组三人,备弹4枚;班长带单兵简易雷达,其有效发现距离15公里。也许在缅甸作战不会用到,但也不能不防来自空中的袭击,那个地方有来自空中的打击能力。

      营直属的侦察排也是比较强大的力量。

      侦察排辖侦察班、仪侦班、电子对抗班。侦察班、仪侦班主要任务是前敌侦察,都很精锐,是营首长手上的尖刀;而电子对抗班是配备了中型电磁压制兵器的技术兵,是一支高科技作战小分队。我很羡慕分配到各个侦察班的预备役人员,但我深知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李同荥就分配在侦察排里。

      我们这个营虽然只有两个步兵连,但都是老兵,由特种兵、侦察兵和步兵混编,作战实力很强,从单兵技能上相比,不比现役的步兵弱。

      从兵力、兵器编成上,我这个前士兵看不出独立营到底承担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如果说参战时能够对付什么样的对手,那我只能说从绝对实力上也就能对付非政府的武装,或是装备简陋的恐怖组织武装。

      我已经开始从所任职务位置考虑问题了,大概是和准岳父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后形成的思维模式,当然我还没有军官身份,但我已经从一个排长的角度看待这支部队可能承担的军事任务。

      营长是个年近40的上校,应该是军衔高职务并不高,很像是特战大队或是类似单位出来的军官,冷静、厉害,在成立仪式并没当着上级首长的面说什么话,就是认真仔细地盯着台下的老兵们,似乎想要把我们的心思看透。我相信他对我们这些老兵并不是那么绝对放心,毕竟都是回到地方上有段时间,并不容易带好。可是又要参战,则需要他的带兵功力了。

      刚到基地时,我看各级军官都很忙,为独立营的组建处理那些军务性的工作,除了安排了几个军官带各处来的预备役人员进行训练外,都忙于各自手头上的事情,我便耐住性子,没去打扰在司令部里的那些负责军官。现在独立营成立了,部队主官我也认识了,利用午饭前的时间,我带了那个生命探测器,找去司令部,向营长汇报。

      我向司令部的值班员请求见营长,他向营长报告,营长让我进到他的办公室。

      “报告营长,步兵二连三排副排长晨旭有事向您报告。”我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敬礼报告。

      “是不是你那个机器?”

      “您说的对,营长。”

      “有什么功用?”

      “是远距人体生命探测器,可用于侦察和预警。”

      “我们的部队有这种装备么?”

      “我不清楚,但我的这台是我在大学的一个科研小组刚做出的,我希望在战场能够检验其是否适合作战条件下使用,所以我请求允许带上它。”

      我拿出仪器,放到营长的面前。他并没有拿起观看,扫了一眼,便说:“现在没有时间讨论了,你就带上吧,到了战地你可以展示给我。如果好用,我会为你赢得正式使用和列编的。”

      “谢谢营长支持,我不耽误首长时间了。”

      这台装备经营长批准,成为我的第四件武器。那么大的一个盒子,也没个人说我体力能不能带得动,因为我主动提出要带,那说明我是有体力做这个事的——这就是军队!

      通宝推:大眼,梓童,
      • 家园 生命探测器是红外摄头

        +无人机+其它吧,现在无人机不知列编到部队连排级没有。

        • 家园 据说许多部队各个班里已经配发了机器狗

          需要时战士们除了正常武器,还有人手一个筒子,火力空前强大,微型无人机也应该是标配。

          通宝推: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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