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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 翻越阿尔卑斯山

6月23日， Nufenen, 阵雨

我们的下一站是度假胜地卢干诺（Lugano）。 从地图上看，从日内瓦到卢干诺有两条道可选择，一条是先向南走到意大利的米兰，再转而北上。而另一条是绕日内瓦湖北上，沿瑞士南部边境奔A2号高速公路再南下。大约比较了一下，米兰线约500公里，而绕湖走大约只有一半的距离。 所以没有什么犹豫的，我们向北出发了。

从一条长长的隧道里钻出来后，前面忽然开阔，一边是风光旖旎的日内瓦湖，湖上时见白帆点点，一边是青翠的大山，山上轻云袅袅。 公路在依山而建的高架桥上平平整整地延伸着，这一段风景绝美。

离开湖区，公路延伸进入了山区。两边是极高的大山， 在瑞士的工程师们精细的建筑下，逢山开洞，遇峡搭桥。路始终保持着相当平缓的姿态。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一个叫Brig的小镇附近。分道的高速公路没有了，开始进入山里面弯弯曲曲的小路。中午时分，我们在这个镇上的一家饭店里吃了一顿希里糊涂的瑞典餐。我们使用了包括长沙方言在内的各种语言和女老板沟通，但我们始终不知双方在说些什么。直到盘子端上来才知道主食是是煮得烂熟香软的牛肉和磨细了的玉米饭。 沙拉和主食的味道都很好，我开始有点喜欢那些混合着肉汤香甜的玉米饭了。不过结帐时候，因为还没来的及兑换瑞士法郎， 精明的女老板坚持不收信用卡，四十七瑞士法朗的帐单她要了我们四十欧元（按旅馆的汇率，1欧元可兑换1.5瑞士法郎）。路上闲暇的时候才算出这顿不起眼的乡间午餐连同外加的五欧元的小费，一共 花了五十美元。看来那位乡下女老板坚持听不懂我们的话并不完全出于技术上的原因。

进入山里以后，我们将照相机对着任何一处山坡拍下来都是做明信片的好素材。在胡乱拍了几十张以后，远远地看见了白雪皑皑的大山。我们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这里就是名闻遐迩的欧洲屋脊阿尔卑斯山脉，汽车马上就要从远处雪山的某一个山顶翻越过去了。

车越爬越高，路也明显地开始形成短促的之字型。山上的树木渐渐地稀少和矮小，最后山上光秃秃的就剩下厚厚的冰雪。 地图上细细地标着，Nufenen pass, 2487米， 我现在才明白它的意思。随着山路的爬高，我将车挡从第五档一档档的往回退，最后拉回到第二档，在十分狭窄的山路上不停地作一百八十度的之字型大转弯，沿着山壁盘旋而上。 一片片白云明显地在山下漂浮着。小儿子说，这些白云可以伸手直接摘下来洗眼睛。 这些暂短的童趣很快就被险恶的路况所压抑。大家都沉默下来，我的耳朵感受到了那种飞机起降时的胀痛感，神经绷紧着，将注意力集中到路面。 只有汽车发动机在大力地吼叫，吃力地向顶上爬去。 一道道的转弯好像无穷无尽。

我们终于翻上了山口隘，顶上有家孤零零的旅馆，我们也无心去看了。 小型的铲车在道旁清除冰雪，维护路面。正准备松口气下山的时候，我们一头钻进了浓浓的云雾里面，还是那种之字形的盘山小路，而我大约只能看见不到十米以外的影子，在这浓雾之中，随时在转着180度的大弯路，弯路的外边当然就是万丈深渊。随时都有可能迎面钻出一辆上山的车子。一切都全凭运气了。还是挂在第二档，在慢慢的轰鸣中下山。渐渐地车窗上有了小雨滴，小雨滴汇成了大雨。 我们终于开到云的下面来了。

这段地图上标着十四公里的路，我们走了二个多小时。

• 龙行天下精选原创游记目录——欧洲篇-更新到07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