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西西河英雄传之马鹿酒店[全]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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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拦路

      风冷冷的吹,我坐在夕阳下,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两个土豆。

      “阻止他,只有阻止他。”

      八卦庄起火了,火并不大。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心神不宁 -- 直到我去马鹿酒店去喝了杯酒。

      马鹿正在打一个伙计,那伙计却是哑巴。人人都在看笑话,以为不周山下得了报应,我却知道不是。

      -- 因为不爱吱声和大江东去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我。

      我的身上突然起了一阵寒意:他们都在演戏。

      只为了给我看,如果不是两道目光,我可能会一直看下去。

      我起身,拉开了马鹿,走了。

      为什么铁手下那么重的手?要毒哑他三年?

      为什么铁手和他吵架后又在此收留他,却对他在温相府里做门房不闻不问?

      为什么温相和魏延发那么大的火?门房怎么做事,他们肚子里早该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不周山下是一步棋,一步要命的棋!

      换个角度看自己,会看得更清楚!

      假的不周山下在这儿,真的在哪?

      拐过街角,正听见卖馄饨的老张在讲昨晚的怪事。

      我的眼睛一亮,同时也发现有几道目光正盯在我的背上。

      “哼,跟踪我。”

      我进了胡同,立刻土循到了城外。

      我知道现在一定有几个人会对着一个大坑发呆。

      我顺着老张说的地方追了下去,我知道我一定追得到。

      在西西河的势力范围,他一定不敢张扬,只有夜间赶路,白天睡觉。

      到了瑞公公的地盘,他就一定会亮出身份--这是接近公公的最快方法。

      -- 公公那边却没有消息传来。

      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处山崩,以为他死了。

      直到我看到树上绑着个人。

      那个人告诉我有人救了他的人,还有他的马。

      “他走了?”

      “对,他把我绑在树上,骑着我的火龙驹走了。”

      这种事只有不周山下干得出来!

      顾不得那人还在树上,我只有跳上马背,狠狠的踢马,直到那马口吐白末,累死在路旁。

      我终于找到了他住的店,却没进去--因为我不知道他在哪个房

      --我只是认出了马房里的那匹马--那匹火龙驹。

      我在大道上挖了个坑,又用浮土盖上,记起了附近有个名人的墓,便去了一趟。

      回来后,天也暗了,我就静静的等。

      “来了,果然来了。”

      只听得一声嘶鸣,我便窜了过去,只见他也正向这个方向窜来。

      “我这儿有点杜康,从杜康坟里带出来的,要不要尝尝?”

      他呆了一呆,笑了,笑声却掩盖不住疲惫:“不喝的是土狗!”

      没有杯,就着坛子喝。

      刚喝了两口,那马却奔了过来,原来闻着了酒香,蹦出了坑,也要讨酒喝。

      “那坟远不远?”

      “不远。”

      “还有没有酒?”

      “有。”

      “去不去”

      “不去的是土狗!”

      到了坟头,一坛子酒也被两人一马喝光了。

      卸下了鞍子,栓好了马,我和他便进了墓。

      墓里一坛酒也没有。

      只有一口井,一口酒井。

      “原来你喝酒也是用‘倒’的”

      “彼此彼此”

      “兄弟怎么知道我不在酒店?”

      “我明明比你大!你知不知道拍马屁的第一要决是什么?”

      “什么?”

      “眼神,别人什么都可以骗你,眼睛却不会,就算会,也会有破绽。”

      “你要拦我?”

      “不得不拦。”

      “只因为他是你恩公?要知道,兔子没有了,人们就吃香肉了。”

      “瑞公公一倒,故乡候就会招安铁手。以我的身份,铁手那时侯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铁手是大英雄,不会这么做。”不周山下噌的站了起来。

      “他不是英雄,” 我苦笑,“他是枭雄。”

      “瑞其德就是好人么?别忘了那么多人因他而死,现在的灾民......”不周山下愤怒中竟然夹杂着呜咽。

      “他记仇是不错,但天灾又怎么算在他的头上?文学城刚刚开始休养生息,战事一起,受苦的是百姓啊!”

      不周山下慢慢的后退,慢慢的坐倒,然后突然冲过来,不停的喝酒。

      大醉。

      我把他扶出了墓,给马绑上鞍子,再把他绑上马,解开缰绳,牵着马往回走。

      路上,又见到了那个商人,把马还给了他,他却把马送给了我。

      漫漫长夜,只听得清脆的马蹄声和不周山下的喃喃自语:

      “兴, 百姓苦; 亡, 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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