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好文推荐---03年上海高考 考生考场作文---杂 -- 好猫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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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第九个闺女取名叫“九木”,因为生下的时候算命的说她命中缺木的缘故。九格格不是王爷的女儿中最漂亮乖巧的,所以也最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等到几个姐姐都出嫁了以后,那年的九木17岁。

    17岁那年的元宵,九木随着家里的丫鬟,家丁出去看灯。那年头兵荒马乱的,除了过节,街上冷冷清清的,九格格在家待久了,能出来走走自然高兴得很。既是佳节,路上的人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也有小孩拖着兔子灯,莲花灯跑来跑去的,九木也想买个灯,毕竟17岁,还是个孩子。

    路边有个卖灯的青年,十八九岁的模样,黝黑壮硕,身边围放着一圈灯,低着头,手里还忙着活。九木让丫鬟上去买灯,丫鬟上前递上钱,说买个花灯。青年没有抬头,说自己挑吧。九木看到青年手里正在忙和的是一盏小羊灯,九木是属羊的,就说我要你手里的那盏灯,等你做完它吧。青年抬头看九木,对九木说,那你帮我一起糊纸吧。

    九格格深居简出,本来就很少有人陪她玩,又是稚气未脱的年岁,自是高高兴兴地坐在青年的身旁,帮忙做起了手工,很快一只可爱的小羊灯在他们的手下诞生了。九木很兴奋,拿着灯一直笑,再也不肯放下了。青年也在一边看着九木呵呵地笑。九格格临走的时候挥挥手跟青年说,我叫九木住王爷府,明年我还会来买你的花灯的。

    人说伴君如伴虎,又何况是这样一个如火如荼的年代,元宵过后没多久,王爷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得罪了皇上,一夜间全家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九木收拾行装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的小羊灯,想起元宵那天的快乐,还有做灯的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灯随着行李一起装上了车,跟着一夜间老去的父亲和母亲,坐着咯吱咯吱的车,向那片未知的土地远去。

    年迈的双亲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生活变故,不久与世长辞。九木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坚强地与命运抗争,,35岁那年悄然离世。九木终身未嫁,日常靠做些手工艺为生,但她的手艺在当地却颇有名气,谁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走的时候却分外安详,犹如暮年的老人。

    。。。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城市开始流行一种小资的生活,生活富足了就开始变得精致了。都市人开始涌向边缘的地区,说是要亲近大自然,顺便都会带些纪念品回来。小鱼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得到那盏灯的。灯是用纸糊的,方形,四周画着画,是郁郁的树,树下有只嬉戏的小羊,稚态可拘,小羊的脚下有个小小的署名:九木,竖着写的,看上去就是个“杂”字,小鱼想那肯定是作者的名字了,好奇怪的名字,但是买下它是因为小鱼的未婚妻是属羊的,马上就要结婚了,用来布置新房的。

    回到都市,小鱼就径直去了新房。一切就绪就等迎娶新娘了。小鱼将灯放在客厅窗下的小柜上,顺手就点了灯,灯亮了,小小的红色的火苗在灯中跳跃,把小羊映照得更加生动,蜡烛是有点香的那种,夏的夜,这样的香让人觉得凝神。小鱼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有点雍雍懒的感觉,旅途让人有些劳累。

    青年看到王爷府的变故,那天他亲眼看到元宵买他灯的女孩坐上马车,离开这座纷乱的小镇的。他记得女孩跟他说的,她叫九木,明年还会来买他的花灯。他也看到车上的行李上有他们一起做的花灯。马车开动的时候,青年很想挤过人群,跟女孩打个招呼,送一盏灯给她,他记得那天女孩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就象头顶的太阳,可是现在她脸上的忧郁让人心痛。可是,他还没有挤到车前,车已经开走了,留下一路尘烟。

    后来好多年,每年的元宵青年都会在那里摆地摊,卖花灯,每年都会做一盏小羊灯,只做一盏,九格格没有再来过,王爷府也早已换了主人。后来,青年娶了美丽的妻子,生了可爱的儿子,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只有在每年的元宵过后,他收起卖剩的花灯的时候,才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买灯的九木,有着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青年变成中年以后,终于成为了名操一时的雕刻艺术家。他的好些作品成了宫廷王府的摆设,每年的元宵,艺术家还会凭借兴致扎几个花灯,神情专注,好象在缅怀以往的岁月。

    小鱼终于迎娶了他的新娘,他问他的新娘蜜月要去哪里?新娘在那里幸福地笑,俏皮的眼神落在窗下的花灯上,新娘说就去买灯的那个小镇吧,灯上的画很美,那个地方一定也很美。于是他们来到那个边远的小镇。小镇很小,很落后,远没有都市的繁华。花灯是镇上流行的一种手工艺,几乎每个人家都能做几手,并不希奇。

    有一天,他们路过一个土地庙,小鱼和他的新娘就进去捐了点钱,管庙的老妪温和而慈祥,收了钱以后,拿了盏花灯送给这对新人,灯上有个署名“杂”。小鱼问老妪这个叫“杂”的到底是什么人?

    那年,镇上忽然来了个王爷,他的夫人还有个17岁的格格,不过据说是得罪了皇上被贬为庶民,发配而来的。王爷和夫人终于不堪艰苦的生活,不久离世。

    格格是个可爱善良的姑娘,待人和善,很少说话,但常常微笑。父母离世以后就住进了土地庙,帮忙干些杂活。格格喜欢做灯,空闲的时候就做些灯,送给附近的孩子玩,后来也卖些钱,救济镇上的穷人。格格终身未嫁,因为她说娶她的人一定要比她有更好的做灯的手艺,也有爱慕她的青年男子为了追求她,而刻苦练习做灯的手艺,但是终究没有超过她。格格常做花灯给结婚的新人,意祝美满的婚姻。格格在35岁的时候离开人间,她有着“宁为玉碎,不求瓦全”的对爱情的执著,所以走时仍然孑然一人。格格是王爷第九个孩子,名字叫“九木”。镇上的花灯艺术因她而起,所以很多花灯上都会有个“杂”字,拆开就是九木的意思,镇上的人为了纪念这个可爱的格格啊。

    老妪笑着对小鱼他们说,花灯有祝福美满婚姻的意思,灯心明亮而热情,人心也应该是那样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对爱,对美好的追求;有对爱情的执著,对生活的执著。无论命运如何戏人,人不可戏人;爱情不可以游戏,生活不可以游戏。

    后记

    原来这是一篇命题的文章,是03年上海高考的作文题,我想我是偏题了。我信手写来,变成了一篇“杂文”、“杂感”。“杂”在我的心里变成一种美好的祝福,代表了一种对感情,对生活的态度。

    现在的爱情和生活不应该再有九木那样的悲剧了,有的应该是象小鱼那样的幸福,但愿所有的幸福在人间,在繁华的都市,在边缘的山区,在中国,在世界各地,在每一个有生命,有呼吸的地方,让我们共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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