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我的非典型性滑雪经历 之一 -- 爱菊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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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我的非典型性滑雪经历 之一

    来瑞士之前,我从来没把自己和滑雪这项运动联系在一起。

    在瑞士这个滑雪天堂里混了两年之后,滑不滑雪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够自我选择的问题了---瑞士同志纷纷指责我不支持伟大的滑雪事业,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应-该-去。"

    偏偏这个时候有个朋友离开瑞士,临别把她的滑雪板和靴子都慷慨赠送给我。她倒是没有逼我滑雪的意思,只是我的脚丫子恰好跟她一个型号。

    可是我的胆量跟她可不是一个型号的。我小的时候跟男孩子爬房上树,长大以后莫名其妙开始恐高。到阳台上站一会儿也要先做半分钟心理准备。还有,我小时候膝盖和肘上从来就没断过红药水,长大却特别怕摔,特别怕伤(看见别人的伤口自己腿软)。

    巧不巧,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的老板滑雪摔断了膀子。

    我老板貌似文静的一个小老头儿,骨子里却极喜欢冒险活动---滑翔,滑雪,登山,让我想想都晕的活动他一样都不落下。

    这次也不是他第一次摔断骨头,但这一次却最为严重---锁骨撕裂。老先生吊着淤血发青的胳膊回到实验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炫耀X光片上那颗从肩胛骨上凸出一厘米的钢钉,顺便嘲笑瑞士骨科医生臭水平。第二件事就是拿起我放在办公室门后的滑雪板对我进行滑雪常识教育。根据他老人家的判断,这副板子对我来说太长(应该与身高等长),太窄(不好控制转弯)。

    这样一来,我就彻底打消了上山滑雪的念头。那个时候,我家领导还在美国,我就是做好上山挨摔的准备,也怕摔坏了没人从山上把我抬回来。

    大雪纷纷扬扬下着,一片银白世界。我裹着大衣围巾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通往学校的小路上,身后突然响起瑞士山民在山间跋涉时经常发出的嘹亮欢呼声:"啊里啊露露........"。刚闪到一边儿,一道影子唰地一声从身边划过。一个小伙子脚蹬滑雪板,三下两下左转右转已经轻盈地滑到了百米之外。

    帅啊!酷啊!

    这对我这种胆小又想知道螃蟹味道的家伙是个很大的启发---我可以把滑雪练习场搬到学校后面的坡上嘛。坡很缓,摔不坏,就是摔了没人管,自己爬也能爬回实验室了。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有来自加拿大克姑娘主动当免费滑雪"教练"示范基本动作。

    看她动作优雅地在坡下一个转身划出一个雪粉飞扬的半圆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热,咔嗒一声踏上滑雪板,撑雪杆呼地一声就滑了出去。

    然后,我就一个念头----冲进灌木丛大概比脸朝下摔趴下好一些。动作要领?全忘光了!于是,我的第一次滑雪就是 以热烈拥抱bush为结局的。

    有了这从灌木"保护",我的胆子倒大了起来。于是,直到夜幕降临前的两小时,我都用在孜孜不倦地把滑雪板扛到坡顶再滑下山冲进灌木中。一度,我觉得我已经体会到了热衷滑雪的同志们千百次描述的"速度的魅力",耳边呼呼风声。研究所的同事们经过此地,无不抱以"友善"的微笑。所长大人甚至停下匆匆回家的脚步,惊讶地"赞叹"道:"天!"

    灌木丛也不是总那么友好,有时侯会把热情的我狠狠推开,推得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这个时候真是难受,被沉重的靴子束缚,为两根顽固的滑雪板所累,连身都翻不了。幸亏有熟识的中国同学赶来帮忙,踩开了滑雪板上的卡子把我从狼狈中解放出来。

    这位陈同学晚上工作完离开学校和阿Z姑娘同行,走到我傍晚练习滑雪的地方停下来看了看,点点头,说:"嗯,爱菊轩进了一次水沟。"阿Z姑娘当时住在我家,回来见我正平静地大吃酸辣粉,便半信半疑地求证。

    天!我后悔死了---早知道陈尔摩斯走这条路回家,为什么不毁掉痕迹呢。

    不错,在我自认为学会转弯和刹车之后,我把终点定在灌木丛左边的一小块空地上。却没料到空地的尽头是条大水沟(幸而不是臭水沟)。于是,这一天我的滑雪训练在转弯和刹车动作都失败之后是以高难度体操动作告终的---我得反身别过腰忍痛拼命伸胳膊把滑雪板卸掉才能爬出那条潺潺细流啊。

    然后这副滑雪装备就被果断地转到了更适合滑雪的人手里。

    两年后,我家领导顶不住他们实验室的瑞士同志的压力拉我上山滑雪。我也的确是有点儿好了疮疤忘了疼的样子,居然就跟他去了。这就有了另一段非典型性滑雪故事---爱菊轩夫妇雪山惊魂记。

    元宝推荐:电子赵括,李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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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我的非典型性滑雪经历 之三 雪山惊魂记

      赶快把作业写完,不然懒劲儿一上来,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去了呢。

      话说我家领导到瑞士之后,受到他们实验室人的蛊惑,也加上自己的好奇,就提出来要上山玩一次“真正”的滑雪。

      在瑞士,冬天,想要滑雪就跟在国内想要下馆子吃饭一样方便-----不用计划,抬腿就走。

      我们看了看地图,选择了离苏黎世仅一小时车程的flumserberg。如果有人要来瑞士滑雪,我极力推荐这个地方。天公作美的话,加起来全长四十公里雪道从早上九点开到下午六点。索道价格便宜,交通极其方便,相对也不那么拥挤。比起达沃斯、泽马特等著名雪场,住宿也便宜多了。

      我们去的时间已经是二月底,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半山腰的索道站。我们都有自己的靴子,先穿起来,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离停车场最近的一家滑雪装备出租店。

      初学者最好是租装备,店里的人都有经验,会帮忙挑合适的板子和雪杖。等到学会了滑雪,又有兴趣继续滑下去,就可以买属于自己的装备了。在瑞士,一套像样的装备下来,怎么说也得一千瑞士法郎,也就是一千美元了。

      店员按照我们的靴子调整好滑雪板上的卡子,又挑两套长度适合的雪杖给我们。租用半天的费用是每人40瑞士法郎,半天缆车费用是每人18法郎。刷了卡,我们就扛起滑雪板上了缆车,心里颇有些激动。

      这一段缆车的终点是一块非常大的平地,很像是cross country skiing的练习场。 很多小孩子跟着父母在这里绕着圈子滑来滑去作练习,我们一开始也不顾脸面混到这些五六岁的宝宝们中间,但十分钟以后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我们决定到上面的蓝线上去滑滑,在那里还能找个教练教教我们。

      排队到了缆车跟前,这才发现这一段的缆车是座椅式的。对我这个恐高的人来说,能接受的最低限度就是刚才上来时乘坐的罐式缆车。但是,这个时候已经绝对没有了退路,后面是一长串穿着滑雪板排队的人,我脚底下的滑雪板又不听指挥。于是,在领导的鼓励下,只好眼睛一闭就坐了上去。

      这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缆车往上走,我的心往下沉。尤其是经过缆车支架的时候那咔哒一声,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自由落体了。然后我就犯下了第二个错误-----左手紧紧握住我家领导同志伸过来的坚定的右手。

      为啥握手也是个错误呢?答案马上揭晓-----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几分钟到了缆车终点,我家领导扶我离开座椅之后才能从左手中拿回属于右手的雪杖。这个换手动作需要时间,而这个时候缆车座椅还在前行,撑在地上的雪杖就被座椅别住了,继而,咔嗒一声折断了一支。

      两个人都傻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哪里去弄一支雪杖呢?

      然后,我们就发现自己犯了第三个错误,这里哪里是我们想去的蓝道哦,分明是红道嘛!

      幸好几乎每一个瑞士山头都有一个小饭馆/旅店。我的脸皮比领导的厚,于是就拿着那根断掉的雪杖走进缆车站旁边小饭馆的厨房找老板。我想,他们总该有拖把扫帚之类的棍状物吧,买根棍子凑合总比让我家领导靠一根雪杖往下滑要好一些。

      没想到老板见了我手里断掉的雪杖,二话不说,笑眯眯伸手往天台上一堆长长短短的雪杖一指,慷慨地说:“随便挑,不要钱。”

      看来我们这两个倒霉蛋还是有不少“前辈”的,但这些前辈应该是空着手一根雪杖都不要地滑下去的。

      雪杖的问题出乎意料顺利地解决了,下一个问题就是怎么下去。我是不大愿意回到那个脚下空空的缆车上面去了,那“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滑下去。

      于是,我们就犯下了第四个错误-----不自量力。

      我知道,在红道上,摔是肯定要摔的,但没想到摔得这么难看。

      刚滑了百十来米,我就已经摔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滑雪板和我本人组成一个完美的H,两个竖杠是滑雪板,我是那条横杠,大劈叉。

      大家不妨在地毯上摆摆这个姿势,简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且绝对无法自我解脱。

      我双手使劲撑地,忍着,等着一百米以外的领导过来救我。

      其实,大学上体操课上就是这么拉韧带的,老师觉得我们不够用力就会用膝盖挨个在我们背上狠狠地往下压,引起惨叫声连连。

      好吧,我忍,我就当是落回那个狠心的老师手里了。

      强忍了几分钟,抬头一看,领导在五十米以外挣扎。虽然他比我滑的好,但也好的有限,仅能保证自己勉强不摔倒而已。只他满头冒着蒸汽不断大喊:“我就来了!”,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缩短的不多。

      就这五十米的距离,足以让我绝望地掉眼泪了------太疼了,我十年没练过体操了啊!这滑雪板简直比那个老师还狠!

      然后我就放声大哭了。

      泪眼朦胧中,看见我家领导手忙脚乱卸滑雪板,然后跌跌撞撞往这边跑。雪深靴重,速度也快不起来。

      这时候,犹如天使降临,一个姑娘轻盈地停在了我旁边,问都不问,果断地卸掉了我脚上的滑雪板。

      自由的宝贵,这一刻全懂得了。两条疼得发僵的腿终于自由地并拢了。

      一个老头,后来知道是天使姑娘的爹,也停下来。四只流露着关切和同情的眼睛盯着我,说:“你还好吧?!”

      我带着一脸冻硬的鼻涕眼泪只能反复地说谢谢俩字儿。

      天使老头很疑惑地问:“初学者么?”

      我只好羞惭地点头承认,然后招供自己不小心上错了雪道。

      他们俩人惊诧地对视了一眼,又转过来同情地问:“你行么?要帮忙么?”

      恰好这个时候,我家领导连滚带爬扑过来,我就犯下第五个错误:“我先生在这里,应该还行。”

      天使们看了看我家领导,点点头,说声拜拜,唰地就滑走了。

      是进是退,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可能老天跟我开玩笑,这时候两个五六岁大小的娃娃穿着尺把长的滑雪板轻轻松松跟着爸爸妈妈从我们身边滑过。其中一个小家伙还人模人样戴着副风镜,毛线围巾的绒穗儿在脖子后面挑衅般地飘啊飘啊。

      我那个生气啊!生的是牛脾气-----我就不信我不如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于是,我不顾领导的劝阻,穿上滑雪板,继续往下冲。

      冒进的后果可想而知,不到一百米,又摔了。但,这一次换了个姿势摔------大马趴。因为坡度陡,即便是摔倒了,我还仍然头冲下往下滑了十几米,剥离周围的环境应该有几分象铁臂阿童木的冲刺姿势。爬起来往后一看,滑雪板和雪杖还有帽子等物均匀地分布在身后拖出的那长长的滑行轨迹上。

      后面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沿途搜集着我的遗落品,从我身边经过时,逐个停下来默默地把东西放下,然后投一个怜悯的目光就走掉了。

      “检阅”我的人不光是这些好心的滑雪者,大概还有摄像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还没等惊魂未定的我喘匀气儿来,佩戴红十字袖章的救援队员就矫健地滑了过来。

      没等他开口,我们就指指山坡上的缆车站,示意我们不会麻烦他,我们要知难而退啦。他满意地点点头,顺着山坡滑下去了。

      打死我也不滑了。倒不是因为没胆量,最主要的是觉得不能总这样给别人添麻烦-----这条雪道有五公里长呢!于是,我们归置好滑雪板和雪杖,抗在肩膀上往山坡上爬去。

      别看才两百多米的距离,我们居然走了一个小时,走得精疲力竭,走得满头大汗。

      靴子太重不说,踝关节根本用不上力气,膝关节的柔韧性也受影响,几乎相当于直着腿走路。我们走“之”字形路线,拿滑雪板当拐杖,还是免不了在沟沟坎坎的地方摔跤。到了最后,恨不得脱了靴子光脚在地上走,或者干脆“五体投地”爬将上去。

      一路上艰难不说,还要遭遇尴尬:两个酷宝宝家庭又一次从我们旁边经过。天使父女也滑了两轮儿,每次都停下来跟我们聊聊天儿,弄得我们非常想说自己是日本人。

      终于爬到了山顶,我们俩一头冲进小饭馆里占据一个桌子赶紧叫饮料。我家领导看上去就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我自己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次上缆车对我来说没太大困难,总比从山上一路摔下去滚下去要安全吧。我们是唯一乘坐下行缆车的,与对面上行的天使父女和那群小小伙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双方都热烈挥手大声欢呼。这倒是这次滑雪最快乐的时候。

      归还了滑雪板,店员告诉我们雪杖属于消耗品,损失不用赔偿。我们“讨”来凑数的那一根对他来说是毫无用处,我们自己可以保留。

      于是,我们就拿着这个“战利品”厚着脸皮在山下留影纪念这次雪山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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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我的非典型性滑雪经历 之二

      自从有了满身泥水在水沟里挣扎的经历,我就对滑雪这活动敬而远之了。

      瑞士人喜欢雪上运动,冬天,研究所里的同事以滑雪为名义请假那是顺理成章的。不仅如此,所里每年还组织一次集体滑雪以便增进各组同事之间的交往。在一次这样的活动中,我发现一种替代滑雪的项目-----滑雪橇(sledge)。

      第一次滑雪橇就喜欢上这个游戏(不能称为运动吧)。小时候就曾经和小朋友们坐在翻过来的小板凳上从盖满雪的煤堆上飞速冲下,因此,对这个游戏一点儿也不陌生。

      可怜我那次却被一个德国男生“绑架”了-----雪橇不够,有人得跟别人合着用。在瑞士山上滑雪橇是沿着积雪的山间公路往下滑,遇到转弯,要用脚来控制方向。我很信任我的搭档小萨,他说他会走路就玩这个了。

      于是我坐在雪橇的前端,双脚并拢向前平伸。而小萨同学跨坐在雪橇后方,负责用他的两只脚控制方向。其他的组合都欢快地呼啸着出发了,小萨一蹬脚,我们的雪橇也启动了。经过一百多米直道的滑行,我们的速度越来越快。道路两边厚厚的雪墙和树林都飞速地倒退着,风刮在脸上生疼,转眼来到第一个拐弯处。只听小萨同学的蹄子重重地踢在雪地上,可是,我们的雪橇不但没有按照预定的方向转弯,反而笔直地向路边的雪墙冲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雪橇就撞在雪墙上停下来,我整个人被高高地抛起,然后一头扎进了路边的雪堆里。我双手挥舞着挣扎,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反而越陷越深。小萨把我从松软的雪堆里拖出来,忍着笑连说对不起。我活动活动手脚,除了雪靴、袖口、领口灌进了雪,并没有受伤。想象刚才的狼狈样儿,自己也笑了起来。

      小萨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撞墙之前他早有准备啊。这时候,他才不好意思地说他其实从七岁起就不玩这雪橇了,难免有些生疏,但他郑重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问题。天!怎么不早说。可事到如今,只好相信他,于是我们的雪橇就再一次上路了。但是,在下一个转弯处,同样的“悲剧”又发生了。而且这一次被抛出去的我则是在一块平坦的雪地上“拍”出了一个完整的雪人儿。

      我都摔晕头了,脸埋在冰冷的雪堆里喘不过气,有好几秒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小萨把狼狈不堪的我从雪里挖出来,看着我满头满脸的雪末子,很尴尬地挠着头说:“怎么就不对呢?”

      恰好这个时候,弯道上面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萨跑到路当中,使劲挥手示意他停一下。小家伙熟练地两脚伸平,脚后跟蹭地缓缓停在小萨面前。俩人唧唧咕咕说了一通德语,又伸腿抬脚比划了一番。小男孩继续上路,小萨跑回来很有把握地说:“这次没问题了,刚才是弄反了。”原来,要想左转应该是用左脚着地进行摩擦,雪橇自然就向左方转头,想要右转,自然是右脚蹭地。小萨的德国脑袋一点儿也不愿意活动,凭着二十年前的记忆,正好弄反!而我这个傻瓜居然就那么信任他。

      抱怨归抱怨,抹开脸上的雪,还得上贼船。小萨张开熊臂圈住我的腰。我也留个心眼儿,双脚也放在雪橇两边,算是给自己安了个刹车。

      好在这以后都很顺利,一路有惊无险。

      到了雪橇道的终点,雪橇载着欢呼的我们呼啸着冲过人群中的缝隙,冲向一大片覆盖着白茫茫积雪的空地。突然一下,我们发现自己已经凌空飞翔了-----原来这里有一个坎儿,比我们刚才从山坡上看见的空地高了两米!四处一片银白,什么沟儿啊坎儿啊都是看不清楚地。

      啊............不是我尖叫,是小萨。我只好把眼睛闭上-----听天由命吧!

      不知道“飞”了多久,乒的一声,雪橇落地了,而我们这两个雪橇上的人却又弹起来,一个东一个西被扔在雪地上。

      摔来摔去摔不疼,这是我从这次不太成功的雪橇游戏中得出来的结论,然后就喜欢上了这个活动。回到城里,碰到商店里雪橇降价,赶紧自己买了一个,免得再把摔与不摔的权利交到别人手里。

      经过几次练习,我不但自己滑,还敢带着别人滑了。我家领导到瑞士后我带着他到学校旁的山坡上滑。表弟两口子带着十个月的虫虫宝宝来访,我就敢把虫虫放在汽车提篮里从缇特里斯山上往下滑。

      滑下陡坡,看到紧随其后的表弟连滚带爬下来弄了一头一身的雪,这才感到十分后怕----万一失手把宝宝摔着了,我不得后悔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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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笑得开心,现在看这张照片直打冷颤

      本来是想写雪山惊魂,用雪橇过渡一下,结果就跑题了。只好请大家再耐心等等了。

      附送一张我家领导“拍雪人”的PP,零下十几度,这家伙脸颊鼻子都冻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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