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杜老与小杜 -- 逸云三洲
说了段特委书记们,就有朋友要听杜修经。其实他也算挺早期的特委书记的,咳要说他么,也容易也不容易。
先说容易的吧。艾兄问老杜丢了组织关系后又如何?根据资料,因为有贺龙前妻翦先任女士的关照,49年杜修经又出来工作了,只不过组织关系一直还是挂着的。62年回去常德任慈利县副县长和常德师专的副校长。85年重新入了党,任湖南省政协常委。年岁大了,世事也变了,以前的忌讳慢慢也就淡了下来。总是元老嘛,地方上待他蛮好的,井岗山给他树碑常德给他立传,应国斌先生写有《杜修经访谈录》,艾兄在国内吧?比我方便多了,有兴趣的话找来看看,一些历史事件,可以系统地听听杜先生一面的说法。
杜修经曾经三次入党,两次丢掉组织关系。这个,其实不太稀罕。他27年当特委书记,彭德怀在他的手里入的党,可到了离休也只是享受厅局级待遇。这个,说起来也不稀罕。他作为省委巡视员,辛辛苦苦给朱毛红军带去上级指示,结果让红军吃了个大败仗。这个,大概就更不稀罕了。只是人活百岁,这个还是比较稀罕的。
所以说29年杜修经奉命去湘西找贺龙布未果,还丢了组织关系,或许是他的运气;38年去江西大余追随项英被打发去长沙,或许还是他的运气;57年黄克诚念旧,让他去长沙当观察员,本可享受省委常委待遇,他不去争取,这个,似乎更是运气了。象他这样资历的,虽说当高官的概率大点,但死的机会也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没有井岗山八月失败,杜修经在中共的历史上不会这么出名的,他当然是一个革命者,但既不是其中辉煌的成功者,也不是其中悲情的牺牲者,要算就算是个幸存者吧。他有他的贡献,他有他的失败,他有他的运气,如此而已。
但井岗山就是井岗山,因为有了这么一段经历,杜修经就不可能不出名了。自然是因为上过毛选的原因,曾几何时,小说历史家们一写起小杜来,常常玩定向爆破:只要把握准了方向,爱怎么炸就怎么诈。到了星移斗转,小杜成了杜老,就要返朴归真。
有关杜修经与八月失败的说法,没资料的盆友,可以去看看百度上的这一段。我就不抄了:杜修经与井岗山
大概,这也就到了不太容易说的地方了吧。
曾看到某地党史办的网站上一段话,抄一下吧:“毛泽东曾在《井冈山的斗争》和《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两文中把八月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杜修经的错误,囿于历史局限,有失公允。长时间以来,文学以及影视界以此为基调,关于杜修经的描写基本上胡编乱造”。
又看到他处有再接再厉的:毛先生对杜先生一辈子耿耿于怀。
活活。有关毛先生日理万机的说法,总有可能吹牛皮的,不过要说他老人家一辈子理上个几万机的,怎么样都比较有谱的。杜先生与毛先生同理过一机,毛先生因此而对杜先生有负面看法,这是白纸黑字的,但要说一辈子耿耿于怀,这个劳动生产率是不是也太低了一点尼?当然我对文学以及影视界曾搞定向爆破的评价,同意到不能再同意的地步,有关专业人员一贯如此,中外盖同,是为职业准则。但毛在两篇文献中的说法是不是有失公允尼?还是先来看看原文吧:
一九二八年十月五日,毛泽东为中共湘赣边界第二次代表大会写的决议(日后以《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为名节选)中如是说:“八月失败,完全在于一部分同志不明了当时正是统治阶级暂时稳定的时候,反而采取统治阶级政治破裂时候的战略,分兵冒进,致边界和湘南同归失败。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同志不察当时环境,不顾特委、军委及永新县委联席会议的决议,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的命令,附和红军第二十九团逃避斗争欲回家乡的意见,其错误实在非常之大”。
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五日,在给中央的信中(日后以《井冈山的斗争》闻名),毛泽东继续此种判断:“八月失败,完全在于一部分同志不明了当时正是统治阶级暂时稳定时期,反而采取在统治阶级破裂时期的政策,分兵向湘南冒进,致使边界和湘南同归失败。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和省委派充边界特委书记的杨开明,乘力持异议的毛泽东、宛希先诸人远在永新的时候,不察当时的环境,不顾军委、特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不同意湖南省委主张的决议,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向湘南去的命令,附和红军第二十九团(成分是宜章农民)逃避斗争欲回家乡的情绪,因而招致边界和湘南两方面的失败……红军大队七月中刚到酃县时,第二十九团官兵即因政治动摇,欲回湘南家乡,不受约束;第二十八团反对往湘南,欲往赣南,但也不愿回永新。杜修经导扬第二十九团的错误意见,军委亦未能加以阻止,大队遂于七月十七日由酃县出发,向郴州前进……”。
可见在毛泽东先生及其支持者的眼里,八月失败的原因在于分兵向湘南冒进;而向湘南冒进的根子,从文中看,至少提出三个:1,湖南省委的命令;2,第二十九团的情绪;3,杜修经的作用;具体落实到杜的错:1,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的命令;2,附和或导扬第二十九团欲回家乡的错误意见。
那么毛文中对杜的批评有没有不实呢?来看看新写出来的史料:首先,当初省委作出不当决定里还是有杜汇报不全的因素,“据杜修经后来回忆,当时已意识到汇报不全面,在决定作出之后又要求发言,补充介绍了边区的政权建设和土地革命等情况,然而这些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其次,“杜修经在永新的路上,独自边走边想,源口大捷,边区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省委的决定显然已经不符合这里的实际情况了。可是省委已作决定,只好无条件地贯彻了”。可见形式地执行省委命令的主观还是有的吧。
可以用来为杜辩解的事实,一是当毛泽东使用军委、特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的方式否定省委出兵湘南意见的时候,杜是同意的;二是之后当第二十九团闹着回湘南,团以上干部会“重提执行省委的决定,部队南行,去打湘南。杜修经觉得作出这一重大决策,没有前委书记毛泽东参加,是不合适的,应该征求他的意见。于是,他从尊重毛泽东的角度考虑,提议推迟一天行动,由他去和毛泽东通气”。“杜修经到茅坪,不料毛泽东已于当天去了永新,他只见到特委书记杨开明,杨听了情况介绍也没慎重考虑就说:‘既然决定了,你们就走吧!润之(毛泽东)那里我跟他说。’杜修经也没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这些事实当然都没错了,只是还不全。我们来挖挖旧料,据欧阳毅回忆:毛泽东“在永新县城商会楼主持召开了湘赣边界特委、四军军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研究湖南省委的决议案和指示信”。“会议赞同毛泽东的分析,一致通过不执行湖南省委错误意见的决定,部队不去湘南,继续留在井冈山作巩固和发展根据地的工作,并向省委写了报告。袁德生、杜修经当时也参加了这一会议。会上他俩并无异议,同意了大家的意见。会后,杜修经却利用二十九团部分官兵家乡观念浓厚的情绪,诱导他们并力主打回湘南,动摇了军心,为二十九团的溃散埋下祸根”。…………“ 到了沔渡,二十九团又变卦,坚持回湘南家乡。二十八团虽然反对去湘南,却也不愿回永新,而要去赣南。7月15日,军委扩大会又在沔渡召开,讨论部队行动计划。会上,杜修经跳到前台,坚持部队要开往湘南,强调这是省委指示。会议议而难决,部队情绪严重混乱。两种针锋相对的意见一直吵到水口,各支部又派代表开会。会上,当二十八团团长王尔琢激烈地发表意见反对去湘南时,杜修经竟指责说:“是你听省委的,还是省委听你的?!”二十九团党代表龚楚也是赞成回湘南的,他在暗中鼓动,与杜修经串通一气,使部队情绪更难掌握”。
欧阳毅嘛,因为当时属于反对去湘南的,曾遭到大家起哄,所以事后对对立面的指责,也可能过于情绪化的,但当时的领导人中,龚楚、杜修经支持第二十九团要求甚力,则已是没多少疑问的。据杜修经自己的回忆,四军军委在沔渡召开扩大会议,朱德、陈毅主持,会上龚楚主张把部队拉到湘南去,“还提出‘围魏可以救赵’,我们到湘南,把敌人引过来,可以促进毛泽东率领的部队在永新发展。”而根据当时参加过会议的何长工的回忆,随同大队行动并负有监督责任的湖南省委巡视员杜修经,也支持去湘南的意见。之后的水口会议则是杜修经主持的,参加者更多,杜修经回忆,龚楚继续积极主张去湘南,至于杜修经的态度,还可看看萧克的回忆:“二十八团有意见,不愿去湘南。王团长(尔琢)就反对去湘南。杜修经在会上以省委代表的资格压人,非常专横跋扈,对王团长讲:‘是你听省委的,还是省委听你的?’在水口住了一天,还是决定回湘南。”
要依我的看法,毛泽东在28年形成的两份文件里批评杜修经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的命令,附和或导扬第二十九团欲回家乡的错误意见,并没有不妥。至于当时大家认为龚楚、杜修经同要为第二十九团的行动担上责任,从一个小动作也就看出来了,兵败后,诸领袖收拾剩余部队打道回山,“毛泽东提议,红军主力重返井冈山;由杜修经任书记、龚楚参加组成的湘南特委,进入资兴、龙溪,继续领导资兴、汝城、桂东、安仁各县及赤卫队,以此为基础,开展湘南工作,大家一致赞同”。言下之意大概是:你们两个不是力主执行湖南省委指示莫?你们自己去执行吧。
至于杜修经提出要征求下毛的意见,是在沔渡会议上的事情,当江华送来毛泽东的亲笔信以后,杜修经还能说不明白毛的主张吗?可之后他在水口会议上的取向,还不是一样要执行省委决定?可见杜提出要征求下毛的意见,只说明他是个守纪律的干部,,该走的程序一定会尽量走;同时也说明毛在军中的威望以及以往毛的交际手腕给杜留下好印象,于是希望在二十八团强烈反对的情况下由毛来承担责任,也可能幻想毛会支持他的意见吧?同样因为杜是个守纪律的干部,当毛的意见与省委的意见有冲突的情况下,是应该机动地执行毛的意见还是形式地执行省委的意见,对他并不是太难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也许还要注解下杜修经的地位,长期以来,小杜常被描绘成钦差、“毛泽东的上级”、“撤了毛泽东的职务”,权力大得不得了。其实小杜当时只是省委秘书、巡视员,一个监军的角色。他的权力与职责,全在于监督朱毛部执行湖南省委的指示,换言之,照搬圣旨上的条条,他当然有解释的威权,之外,他的权力就很有限了。杜不可能也没有撤了毛泽东的职务。动了毛泽东职务的,是湖南省委。是省委主事人林仲丹和贺昌。当然也并不是什么撤职,毛当时是军中和地方一把抓,湖南省委将他从边界特委书记挪到四军前委书记,名义是调动,实际是不要他管地方,这是和调动四军去湘南的急切心情相配合的,说白了,是先把毛手里的边界停车证给收了,逼他开着四军这架车去湘南。
如果说有什么不公平,那就是后来舆论都以杜为八月失败的“罪魁”。但如果仔细读毛泽东在28年写成的两份文件,原无此意,说的是杜,文中用词造句矛头则指向湖南省委,明眼人一定都是了然在心的了。只差没有白纸黑字的直白而已。次年毛在代表四军前委给中央的信里,就直截了当多了:“超地方性質的紅軍,不但不宜受縣委與特委的指揮,并不宜限定受某一省委指揮。五軍在平、瀏,四軍在湘南及湘贛邊界,多次地失敗在地方主義指揮之下,超地方的紅軍必須在中央直接指揮之下,才能適合革命環境的需要,而不受地方主義的累害”。
为什么同一个意思,给中央的两封信里表述方式有点区别呢?无他,盖写后一封信时,中央已经明确:“關于前敵指導機關,中央視為有組織委員會之必要,委員名單指定如下:毛澤東,朱德,一工人同志,一農民同志及前委所在地黨部的書記五人組成,毛澤東為書記。此外還須組織一職工委員會,前委之工人同志為書記,一軍事委員會,朱德為書記,軍委及工委名單由前委決定。所有管轄的範圍,依據環境來決定,所有管轄區域內工作,完全為前委指揮”。以往人事权的模糊之处已经去掉了,四军前委是很清楚的中央管辖,所以对省委的批评也就不用拐弯没角了。
当然大老板一样可以瞎指挥,日后老毛一样要受气,一直到变中央管辖为管辖中央,才算了结。这自然是题外话了。说到八月失败,杜修经当然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不能包下省委的责任。他不能机动地因应形势,赞成毛的意见,是能力与经验的问题;他形式地执行省委的决定,则是符合纪律,也是符合其本位利益的。甚至省委,对敌情判断出错,当然要挨板子,但地方主义两说,谁不是屁股决定脑袋?他是一省之委天生有地方主义,中央授权其指挥超地方性质的红军,才给了地方主义犯错的机会。以后体制改了,中央授权前委来全权指挥了,这个问题就缓解了。
至于二十九团与龚楚,从纪律角度首先应该是听军部的,然后才是省委。他们闹事,是不合体制的,但吵着回家,本来是本位利益作祟,既然有省委决定这张虎皮,要投机一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这里也有体制问题,就是士兵委员会的能量问题。“那时,红四军中士兵委员会的权力很大:可以参加部队的管理,维护军队的纪律,监督连队的经济,做士兵的政治思想工作,做群众工作,罢免基层领导干部。军事主官的决定,如果没有士兵委员会的同意,就很难执行”。 二十九团士兵委员会闹着回去,朱德跑去又劝又压,朱德讲:军部没决定,怎么能回湘南?士兵喊:军长带我们回湘南。朱德讲:革命要听命令。战士讲:你带我们回湘南,我们就听你的命令。闹到这样地步,据杨克敏报告:“军委看了这种情形觉得勉强留住他们,不能作战也无用。”可见四军中这种不和军事惯例的民主体制,严重助长了二十九团姿意闹事,使正常的军事指挥无法实行,是出现八月失败的重大主因之一。
当然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比较关键,即龚楚和杜修经有没有象有人指控的那样,在下面鼓动二十九团回家,有的话,他们的错就大很多。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我能搞明白的问题。搁过不提吧。还有一个则是容易些的问题,即军委的责任问题,说白了,也就是李维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如果主管军事的朱德和陈毅不同意,杜修经怎么也不可能把部队拉走。其实毛当时也说了:军委亦未能加以阻止。关于朱德,各方面都证明他是反对去湘南的,并且化了好大的气力来阻止,但当时的体制,下有二十九团士兵不听命令、迹近自由行动,上有龚楚和杜修经等人高举省委的老虎皮,用他自己后来的话:“当时上面是盲动,下面农民意识那样浓厚。”我看老总也是尽力了。那么陈毅是怎么样呢?江华后来有个回忆:“一九五八年的时候,有一次毛泽东同志与我谈起这次失败的事,我曾说,对八月失败的详情不了解,当时陈毅同志是军委书记,是否他应负责?毛泽东同志讲,陈毅同志有做检讨,事先写了信给他,事后也写了信给他,不能怪他”。
其实不管是谁的责任,都是够倒霉的了,本来这样的失败,各路红军中很多的,这样的责任人,各地红军领导人中也很多。可坏谁的事,不要坏老毛的事;在哪里砸锅也不要去井岗山砸锅。以至杜修经后来要说:……我却破坏了这一事业,造成了井冈山斗争的“八月失败”, 使年轻的红军损失一半,……几毁中国革命的根基,其错误是非常严重的!……重忆“八月失败”的经过及其先后,我仍是内疚之深,寝食不安!
其实,也就是年轻人不懂事,摔了个大跟头。为受连累而牺牲的人命深深负疚,这应该是永恒的,其他的事,就让他慢慢淡下去吧。说起来杜修经后来官位不高,和失联有关,并不完全是八月失败的问题,当然,没有这个事,49年后恢复组织关系可能会顺利点,于是级别也会高一些。可是既然后面风浪这么多,象杜修经这样有“老啃“的人,官做大点会有什么好处呢?也许,也就没有百岁杜老了吧。人的祸福,真是很难说的。
好了,容易不容易的,都说了,都是菜鸟个人看法,无足轻重。最后说几句与本题相关又不只限于本题的话,还是个人看法,无足轻重。一就是做历史功课,一些在某一体制缺陷下出现的问题,不要总到当事人身上找原因,以八月失败为例,省委管军的体制、士兵委员会坐大的体制,都对结局有莫大的影响,后来体制改进,旧问题就缓解;当然反过来讲,也不能以体制问题掩盖个人的责任,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而处于有力位置的人物,认识到体制的缺陷,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积极去改进,本来也就是错。二是功过的评价,不要因当事人的特殊地位而放大缩小。毛先生说过红烧肉养身,毛太太就说不对。总不能因他们的地位,或我们的爱憎,把谁对谁错换了吧?谁听毛先生的话,得了高压雪糖鸟兵,还得找他算帐,可要是学生们自己嘴馋,吃完万来只鸡都记在毛老师的帐上去报销,这个也是不作兴的。对杜的评价肯定有过不公允,但毛那两个文献里的说法,还是过得去的。
说实话,有时候真觉得历史是架秋千,勿悠出去多远的早晚勿悠多远回来;这给了偶们信心;不过要是回到了准地方,一把没停住的话,又或者是碰上好心人再添上把力气,狐耳黒油,会不会又荡得好高好远?这需要偶们耐心,要等到没有风没人玩的时候,来作静物写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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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沙发,没白起个早啊.
总结教训,先---,先占后看
还改着就坐
改完了。犹豫下还是发在这里。等哪个老倌觉得要青石再青石吧
说得出这种话,逸云兄真是洞澈世情的高人啊,向往中。
什么时候回国来呀,给咱一个做东的机会?
根据龚楚的回忆,红军攻克永新、莲花后,湖南省委的袁德生、杨开明就来找毛泽东商量向湖南发展一事,遭到毛的反对,这应该就是欧阳毅所说的”湘赣边界特委、四军军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龚楚说会议结论是:“当时朱德对此发表意见。最后的决定:待永新、莲花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将红军主力转移到酃县方向,以监视安仁敌军之动态。”四军于1928年7月13日到达酃县,杜修经、朱汝湘两天后来到四军,召开了营以上军官会议,又传达中央不宜困守井冈山应向外发展的指示,并说他们之前在永新与毛泽东谈过进取湖南的方针,毛不同意,所以他们特来与四军商议行动方针。朱德在杜讲话后当即发言,认为井冈山地区已经民贫财尽,难以维持红军军事发展的经费,应占领较大城市才能解决困难,所以表示支持湖南省委进去湘南的计划,并提出进攻他以前的把兄弟又曾经放他一马的范石生的部队,先夺取彬州。他的建议得到与会团营长的一致赞成,尤其29团的团营长们特别高兴,杜修经也“喜形于色”。也许这便是欧阳毅所谓永新联席会后“杜修经却利用二十九团部分官兵家乡观念浓厚的情绪,诱导他们并力主打回湘南,动摇了军心,为二十九团的溃散埋下祸根”了。虽然毛泽东第二天特地派人送信提出反对和警告,但龚楚说:“军中各级军事干部均不以为意,坚决照既定方针准备行动。”龚楚支持杜修经和赞同朱德的方案应无疑矣,但指控他和杜修经在下面鼓动二十九团回家,似乎依据还不足。
其实这件事情,与其说是湖南省委、小杜的责任,俺觉得还是李维汉说到点子上,要知道这期间朱毛的关系也是微乎妙哉的。至于小杜嘛,做错了事挨挨板子也是正常,但如果把板子大部分打在他的PP上嘛。。。还是小A话的好
作为老毛点名的坏人居然能安然无恙
再说这位估计也不是信奉无情斗争,残酷打击的,
也就是想把队伍拉走,贯彻省里的指示,没有把老毛逼到乡里去看书养病
先把几次会列一下:
*六月三十日下午,在永新县城商会楼,湘赣边界特委、四军军委、永新县委联席会议;毛泽东主持;
*七月十五日,红四军军委在沔渡召开扩大会议(营以上干部);即沔渡会议;朱德主持;
*十七日,连以上干部会;即水口会议;是毛的反对信到了以后开的;杜修经主持
再说一句山头:四军里,毛的基干在31团;朱的基础在28团;29团本在朱毛间,属于小户,略偏朱,湖南省委的力量一经介入,立即高涨,所以龚楚成为省委指定的前委三名常委之一(毛、朱、龚),这也正常,他们是湘南子弟,现在省委要部队去湘南,29团当然是依靠的力量。29团思乡,当然靠省委(或杜修经)这棵大树。
好了,在联席会议,毛的基干都在,加上其本人的威权,实际上就是驳回了省委决定。而后两次会议,毛本人不在,其基干不在,局面就失控。
整个问题的关键,是29团闹事,而29团闹事,和省委指示有极大关系,实际是在省委在下面传开来再闹起来的。所以说省委指示,无法撇清的。
在13日29团闹事后,朱、陈是化了大力气的,朱甚至撤了29团士兵委员会,决意去永新,保井岗。但无法平复29团情绪。这在杨克敏报告里都证实的。随后有沔渡会议,当杜再拿出省委指示的法宝,朱的态度变化了,这符合其性格。但不能把去湘南,弄成是他的态度,这是杜和龚主导的。其实在这个沙盘上,28团在29团与31团之间,或者说在省委和老毛之间。28团有打一下城市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也是反映了朱的想法。去湘南他们并不同意,提出打赣南城市,事实上是一个折中,“到赣南就食,一有事马上回来”(何长工回忆)。其实也符合朱的性格。
要说一下,说朱主张打范石生是大错,朱甚至在开战后发现对手不是先前认定的许部而是范部后,还一再要停下来,是杜逼着打的。杜的回忆证实了的。这也是我认为杜当时年青不懂事的一个方面。
好了,主贴我说有没有在下面搞小动作不好认定,主要是指杜。现在龚某人跑出来,咱就弄一弄吧:据李步云回忆:打开酃县时二十九团一营党代表李光中即到他所在的一连说:省委代表要他们部队回湘南去。李步云还记得:当时二十九团党代表龚楚对各营党代表说,要各连士兵委员会负责人在部队中造成“非回湘南不可”的声势。于是,有的单位就背着军委领导,召开士兵委员会,暗中找向导,擅自决定不管军部是否同意决计返回湘南,并定于7月13日就出发。据李步云回忆:当时他作为连士委会负责人也在会上振振有词地主张回湘南。龚楚听了说:“这个小同志说得很好!”后来龚楚建议举手表决,话犹未了,一下举起80多只手……
龚楚把自己撇得清嘛,拿老总和小杜挡枪弹。
我是一个闲人而已
回国,是真想啊,仙人要做东,这就更要去了
可惜今年换了工,不会象以前常去了。不过总还是要回的嘛。
感觉逸云兄知识积累之丰富已到信手拈来的境界,随便一个问题,就可以写出这么多了,不服不行!咱以后就多多出题,看还能榨出什么来?或者象AleaJactaEst兄说的来个双规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