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左尔格为什么会招供?(之四) -- 老拙
以前看过文章对此做过研究,说低温只是西方历史学家为德军莫斯科会战失败找的借口,而且根本没有过低于零下30度。以下引用napolen的《南山集二》第五篇:《莫斯科会战的决定性因素--泥泞与严寒》
变化情况(气温测量时间为早上7点,考虑到莫斯科地区纬度较高,当时又是冬天,这个气温当比较接近全日最低气温)。
11月15日 摄氏-7 华氏20
11月16日 摄氏-6 华氏22
11月17日 摄氏-8 华氏18
11月18日 摄氏-11 华氏13
11月19日 摄氏-9 华氏16
11月20日 摄氏-7 华氏20
11月21日 摄氏-3 华氏26
11月22日 摄氏-4 华氏24
11月23日 摄氏-4 华氏25
11月24日 摄氏-9 华氏16
11月25日 摄氏-11 华氏13
11月26日 摄氏-9 华氏16
11月27日 摄氏-8 华氏18
11月28日 摄氏-6 华氏22
11月29日 摄氏-1 华氏30
11月30日 摄氏-1 华氏30
12月01日 摄氏-8 华氏18
12月02日 摄氏-11 华氏12
12月03日 摄氏-7 华氏19
12月04日 摄氏-18 华氏0
12月05日 摄氏-25 华氏-13
12月06日 摄氏-26 华氏-15
12月07日 摄氏-29 华氏-20
12月08日 摄氏-15 华氏5
12月09日 摄氏-4 华氏24
12月10日 摄氏0 华氏32
12月11日 摄氏-6 华氏22
12月12日 摄氏-2 华氏28
12月13日 摄氏-22 华氏-7
12月14日 摄氏-19 华氏-2
12月15日 摄氏-27 华氏-17
是三点还是四点记不得了。
而且对于俄国这种纬度非常高的国家,冬天的夜晚更长。
法国北部的冬天,大概晚上6点天就黑透了,大概上午9:30天才亮透,莫斯科纬度比法国要高很多,如果简单的取这两个能见到太阳的时间的正中间,离见到太阳最远的时间应该是在半夜一点半两点左右。
早晨七点跟最冷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随便一说,姑妄听之。
第三部里面,也是为了一条重要的战略情报,甘愿牺牲自己。
精神实在值得钦佩
就在中西功、西里龙夫他们成功地获取日本战略情报这段时间里,特高课的大桥警部补在干什么呢?
特高课的大桥警部补正在紧张地审讯左尔格。
到11月下旬,特高课获取了左尔格的第一批供词,日本人需要德国人协助调查左尔格供词的真实性了,他们私底下捅给德国大使馆纳粹特派员梅辛格一份供词,又通过外交渠道交给奥特大使一份供词。
左尔格的供词很快被送到德国。12月初,德国秘密警察开始对左尔格案展开调查,除了对档案资料进行调查之外,还动用苏联境内的间谍组织进行查证。
德国大使馆和日本警视厅都在紧张地期待着德国秘密警察的查证结果。奥特大使和梅辛格不相信左尔格会是苏联人的间谍,日本日本警视厅不相信左尔格说的都是实话。
与此同时,大桥对左尔格的审讯仍在不间断地进行,仅在12月8日突袭珍珠港这天休息了1天。
1941年的圣诞节到了,德国秘密警察的调查还没有回音,德国驻日使馆的全体人员就象家里有人患了重病一样,无精打采地聚集在圣诞树前听奥特大使致圣诞祝词。奥特开口就说,圣诞树前少了左尔格。他相信,左尔格的苦难终于尽头,他一定会出狱。然而,奥特的话没有得到掌声。
元旦,在上海,吴纪光特意将中西功和程和生找到一起,庆祝1942年的到来。吴纪光高兴地告诉中西功,延安发来专电,表扬上海情报科的工作。吴纪光表示,莫斯科战役取得重大胜利,美英对日宣战,中国抗日战争由此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是中西功显得忧心种种,并不怎么高兴。吴纪光觉得,可能是左尔格和尾崎秀实的被捕对中西功造成了心理上的压力,于是问他:“你跟尾崎很熟悉吗?”
中西功说:“无话不谈。”
“他回把你供出来吗?”
“不会。”
“其他人呢?”
“也不会。”中西功显得很自信。
“…?”吴纪光疑虑地看着中西功。
程和生看到这个场面,赶紧捅捅中西功。
中西功明白程和生的意思,但没有理他,按自己的思路谈下去。他说,战争的前途无疑正向着有利于反法西斯阵营的方向发展,但是对于日本的战争潜力不能掉以轻心。9.18以来,日本海军基本没有使用,陆军在中国和其他战场没有受到过重创。日军突袭珍珠港取得重大胜利,迅速占领了东南亚大片领土,短期看其战争实力是增强了而不是削弱了。
中西功沉默了一阵说:“我总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吴纪光问。
“日本陆军会就此罢休吗?”
“你指什么?”
“当日本海军取得这么大的胜利,耀武扬威的时候,陆军会怎么样?他们忍受得了吗?会不会乘远东苏军大量西调之机,在春季化冻之前来个突然北进呢?别忘了,他们是军国主义,战争狂人,不能用对常人的眼光分析他们可能采取的行动。”
吴纪光点着头说:“对!延安来电也要我们特别注意盯住日军在北方的行动!”
会见之后,程和生陪着中西功走回家。路上,程和生不满地对中西功说:“先生,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两次要你对他说对你安排的意见,你怎么就是不说?”
中西功皱眉点头道:“我听懂了,倒是你好像没听懂我的话,我们是个整体,要想整体,个人是第二位的。”
程和生默然了。
1942年元旦过后不久,德国使馆接到柏林盖世太保的来电。来电说:东京寄来要求查证的关于左尔格的材料,已经全部由档案材料和“有关方面”的调查所证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特高课的大桥根据尾崎等人供词中多次提到在上海的活动,开始怀疑到左尔格小组与中国方面的联系。在拉姆扎小组中有苏联人、日本人、美国人、波兰人、朝鲜人。南斯拉夫入、德国人、法国入.英国人,就是没有中国人(陈翰笙因“神秘西人” 瓦尔敦被捕,已于1935年撤回上海)。大桥对此此百恩不得其解,难道中国人有自己的对日情报机构?对于蒋介石的蓝衣社、军统、中统,日本人并不陌生,他们不可能搞出什么象样的“谋略”来。但是中共呢?过去,日本警视厅长期以来笼罩着一种空气,谁要是重视中共,不是被嘲为幼稚,便被斥为“恐共病”,荒唐透顶。现在,联想到尾崎说到的上海东亚同文书院里的中共组织,大桥的疑虑进一步加深了。“中共会不会有他们的‘左尔格’小组在搞对日‘谋略’呢?”大桥依旧对此心存怀疑。他仔细翻阅佐尔格和尾崎秀实的每页档案资料,竟也没有嗅出一点与中国人有关的味道。仅有一个名叫中西功的人,上海东亚同文书院毕业,和尾崎秀实交好。而这个中西功却是“满铁”上海办事处调查室的首席调查员。明白地说,他干的是和大桥自己一样性质的差事,有什么可疑呢?而且,这个中西功在“满铁”任职近十年。八年前,东条英机升任关东军特务机关长时,曾密令宪兵对驻满洲的军、政、宪、特机关中的每个成员进行秘密审查。那次审查,对有不忠于大日本的言论者,概以“涉赤”镇压。那次镇压,由于捕杀过多,在舆论界引起轩然大波。像中西功这样的老“满铁”经过了秘密审查,应该是可靠的。但是,他还是不放心。首相秘书尾崎秀实就是活生生的例证。事发前,有谁怀疑过他?大桥决定发个密电给“满铁”上海办事处,调阅中西功的全部档案和有关材料。可是却迟迟不见上海方面的答复。
接到德国方面的证实,大桥认为既然左尔格说的都是实话,这个问题也就不妨问问左尔格。于是他在一次审讯时问左尔格:
“你不是在上海住过几年吗?上海可是个中共巢穴啊!”
左尔格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你可不能把所有与我接触过的人,包拾你们巳经逮捕的一些
入。都说成是我的同志。你要打消你的怪念头,你以为我的情报是别人提供的吗?不,我的情报百分之六十来自德国驻日使馆;都是在外交活动中你们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大桥明白,左尔格这是在承揽罪责,替他人做掩护。接着大桥收到“满铁”上海办事处的复电,内称:中西功君已被借调到支那派遣军总司令部任嘱托(顾问),“满铁”无权调动其有关档案云云。大桥兴助差点被这个复电气疯了,但他最后还是通过陆军部调来存于支那派遣军总司令部的中西功的“详录”一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全是些显赫功劳的记载。再看一遍,仍无半点可疑和破绽,俨然是一位出色的帝国情报专家,难怪结论上写着:中西功是一个忠于大日本帝国的情报专家,中国问题专家,中国通。
大桥十分失望,但他没有泄气:“尾崎秀实每次去中国出差时,都曾和中西功会晤过,他们之间,原是没有公务来往的。若说仅是朋友关系,那么作为情报专家的中西功竟未嗅到尾崎一点“赤色”气味,那还算什么忠于大日本的情报专家?如果说他们的来往不含政治内容,那才不合逻辑呢。”
不过在左尔格审讯结束之前,大桥也抽不出更多的精力旁顾,这件事只能先防一放。
到了1942年3月,特高课对左尔格的审讯终于结束了。
大桥找来负责东京所有的侦破点线的特高课长、警部补松本和警吏野村。
“你们有什么可报告的吗?”他问他俩。
“没有。”野村说。
“一点没有?”
“没有。”松本作证。
“一点可疑的也没有吗?”
野村看了看松本,吞吞吐吐他说:“好像,有人给尾崎秀实家通过电话。”
“哪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尾崎家的电话,在搜查时被拆卸坏了。”
“噢!”
“有个人给水野成家通过电话,说是水野成的叔父彦三郎应征入伍了。”
“水野成有这么个叔父吗?”
“现在应征的人很多,或许有。”
“或许有?查过吗?”
“没有。没有查过。”
大桥脸色陡变:“为什么不查?”
“或许水野家族确实有个应征的彦三郎。”松本壮胆地说。
“或许,或许,或许,或许!”大桥兴助咆哮起来,同时连连拍桌子,震得记事册和电话机都跳起来。
松本和野村互相看一眼又一眼。他们对大桥这般发作,全不理解,很为之奇怪,像在说:“这有什么可大喊大叫拍桌子打板凳的?现在应征的人确实很多嘛,水野家族有没有个应征的,有什么奇怪?!”
“或许他就是我们要捕捉的呢?”大桥神经质般吼叫。
松本和野村又相视一眼,显然这是他们根本不相信的事。
大桥怒冲冲,对他们咬牙瞪眼好一阵,然后强按怒火,压低声音,狠狠地又问:“还有什么或许?”
松本沉吟片刻才怯怯地说:
“也有个人给洪津良胜家打过电话⋯⋯”
“是谁?”
“只说是朋友,许久不见面,很想念他。”
“没请他到滨津家里来会面?”
“他要请洪津亲自接电话,监听的回说洪津不在家。对方便追问:‘他到哪里去了?’监听的急了,说:到警视厅去找他吧。对方随即挂断了电话。”
大桥仰天长叹了一声:“这不等于明白告诉他:洪津已经被捕了吗?!”
松本和野村面面相觑,以为高桥又要大喊大叫,拍桌子打板凳地跟他们两人急,孰料大桥却定睛凝思起来。
大桥在想:好你个左尔格!原来你这么痛快一说就是六个月,原来是掩护中共的左尔格在跟俺们大日本帝国玩“谋略”呢!
大桥转脸对战战兢兢的松本和野村说:你们的,上海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