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挪威的森林(一) -- 禾影
这本是一篇文摘,让我感动的是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那些生活在纯净自然中的科学家(这儿是数学家)。在他们心中,就有一片挪威的森林,或者,他们的心灵就是那片森林!
【科学时报 作者:北北】
如同天有不测风雨般,我们的知识不经意间,居然也说长就长大了。以前知道“哥德巴赫猜想”,现在,“庞加莱猜想”也冒出来,让我们一下子又知道了。
哥德巴赫猜想后面跟着一个人名。他叫陈景润。遥想上个世纪70年代末,我们的生活纷纷被这个戴着厚镜片的瘦弱男人弄得又激情又沮丧。激情是因为大吃一惊:原来中国人也可以摘取数学皇冠上的顶珠,原来简单的“1+1”问题竟是大问题。沮丧的原因则难以启齿:那时大家嘴里正满含口水拼命往致富路上挤,挤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猛一抬头,竟看到个孩子般洁净的人,他因为脑中装满数字,所以走路会撞电线杆,公交车会坐过站,病了躺在床上还看论文,坐在轮椅上仍做研究。与他一比,我们脸红了,我们活得多么浑浊而不纯粹。
庞加莱猜想后面也跟着一个人名,叫佩雷尔曼,他不在中国,但离得不远,就在隔壁的俄罗斯。
俄罗斯近些年地铁爆炸飞机爆炸学校爆炸,弥漫的硝烟足以把天下人的脸熏黑,连张曼玉都吓得不敢生孩子了。可是,火光中喧嚣里,竟有个一门心思钻进庞加莱猜想中的人,他钻呀钻,钻了十几年,钻得马上百万美元奖励就要自作多情地砸到他头上,他却断然一扭头,将一封信寄往美国某科学协会,告诉他们,他不屑美元,因为他“只要数学”。
数学以外还有很多为土地为石油为权力金钱美色争斗不休的人,无数悲喜剧每天轰隆隆上演,鲜血四溅,泪水横流。这些与他有关吗?有关。他的父老乡亲可能深陷其中,兄弟姐妹可能深受其害,生命之痛也痛彻他骨髓。但回过头,也可以完全无关,他不要多一寸地多一滴油多一分钱多一位添香的红袖,他只要数学。
弄清庞加莱猜想,据说能加深对流形性质的认识,也会对用数学语言描述宇宙空间产生影响。这样的说法很抽象,也渺茫,比不得一斤米多少钱、一包盐煮几锅菜来得直截了当,可是,仔细一想,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研究,对人类的生存质量肯定有着更高层次与更大意义的滋补。凡人做不了那些事,凡人舍不得将生命的全部都付于那份清苦单调,只有陈景润或佩雷尔曼做到了。
真奇怪,为什么总有这么纯净的数学家?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明星偷多少税、挣多少钱的报道?明星与数学家哪种职业更光荣?答案我不说,说了可能被骂死。但如果我问:同意佩雷尔曼式的数学家更高尚的人请举手。我相信,人们将举起一片森林般的胳膊。
这篇文章至此结束。后面自己想写一点道听途说的佩雷尔曼的轶事。这种行为是不是叫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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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点就是他们之所以投入,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别的。他们不是为了对人类有较大的贡献或者是什么。也许对人类贡献真很大,但这只是副产品。
其实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多数人没有像这两位这样出名而已。我们的媒体,因为是凡人,当然会认为只有这两位做到了。
一堆一堆的。这玩意,不但要靠天才,有时候也要靠运气,靠苹果树上掉下来的苹果。
而且不限于数学,各行各业皆然.能点石成金的奇才还是极少的。
这些人中,有的人是真爱好,有的人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能做(或者什么别的也不会做).前一类也许可以说"纯净",后一类其实也没什么多"纯净"的.
还得要加上Caltech的John Schwarz教授。想当年作了十几年的非tenure-track的research associate,还要受Feynman的白眼,又当爹又当妈地把string theory拉扯大,容易吗? 更不容易的是他面前还一直摆着一个明晃晃的反面教材:他自己在Berkeley的导师,Geoffrey Chew,当年就是做S-matrix最后做到了死胡同里而最后变得默默无闻的,而Chew在Berkeley可是先有了tenure的.
俺是有机会听到一些认识他们的朋友讲的生活趣事,专业是不敢讲的,河里水深,谁知道啥时候冒出来个老怪臭俺一顿。不过希望以后能将几个身边的人的故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匿名。
猪兄如果有些故事,大家拿出来分享,求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