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丫丫老师 (一)遭遇围攻 -- 清清新雨
刚下锅就遇到了滚油 连点预热都没有 呵呵~
谢谢
(三)阴霾不散
丫丫学会了躲避。无论在车棚、办公室还是开会,只要能躲开的机会,她都尽量不跟S老师照面儿,但是但凡躲不开的时候,仍要忍受着“白眼狼”、“喂不熟的狗”的冷嘲热讽。有几次,妈妈望着丫丫哭红的眼睛,心疼地非要找S老师说理去,丫丫强行拦住了:“妈,不要啊,她是我老师啊,真要是吵闹起来,我成什么人了!”
一向倔强的妈妈颓然坐了下来,无奈地说:“是啊,真要跟自己老师吵起来,那可真成‘白眼狼’了,会让大家笑话的,哎,一定要忍耐,咱惹不起咱就躲,时间久了,她总会明白咱们是什么人的。”妈妈摩挲着丫丫的头发,眼瞅着女儿像霜打的小花般蔫在那里,心疼万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丫丫每天咬紧牙关顶着,她抓紧一切机会向老教师学习,除了上课、批改作业,就是听课,学习老教师的课堂管理、纪律整顿、教态板书,甚至跟小朋友们说话的语气、速度都得学。
毕业的实习的时候丫丫教的是初二,一个月的时间不仅带她的师傅完全放手,讲课、批改作业统统交给了丫丫,自己乐得清闲,丫丫跟那帮半大孩子也混得厮熟,当时正值“六一”前夕,丫丫帮他们排的舞蹈“掀起了你的盖头来”,做为中学代表节目被工厂选中,参加庆“七一”消夏晚会的汇演。男生最喜欢的是下午活动课的时候向丫丫挑战乒乓球,在大学里,丫丫连续两年蝉联女生组的校乒乓球单打和双打冠军,这使那些中学生们很是崇拜,都以能跟丫丫较量为荣,这也成了丫丫对他们奖励的一种方式。实习结束的时候,中学的那帮孩子们专门为丫丫开了一个欢送会,演节目,照相,送礼物,拥抱,全班哭的是稀里哗啦。
分到小学后,丫丫望着那一张张矮小的桌椅,楞瞪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不会开口说话了。是啊,面对的对象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来过。“等期中考完试再说!”这句话像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丫丫的心头。
一天,课间操结束了,队伍正向前靠拢,站在前面的丫丫突然发现了自己班的队伍后面开始骚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闯进了队伍,一边推搡着小班长,一边大声呵斥。
丫丫赶紧跑了过去,把小班长拉到身后:“怎么回事?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有什么事您跟我说。”
“我跟你说不着!”老太太一边再次伸手去拽小班长,一边嚷道;“我站校门口看半天了,这小丫头对我家宝儿又踢又打的,我说我家宝儿的腿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呢,原来都是这小丫头踢的……”
哦,原来又是宝儿家的人呀,丫丫头脑中再次浮现出他妈妈那张猩红的嘴和妖艳的脸。
“没,老师,我没踢他,他在后面不好好集合,我就是把他往队伍里头拽来着,呜,呜,呜……”
“你还狡辩,我都看见了!”
“阿姨,您先别生气,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丫丫一边用身体拦住老太太的手,一边说。
“你一边儿去,你算什么东西!”不依不饶的老太太,根本没把丫丫放在眼里,仍旧厉声冲小班长吵嚷着。六神无主的孩子们散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琳,整队回班!”丫丫向小班长命令道。随后,跟随队伍向教室走去,把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凉在了操场上。
中午,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正在午休的丫丫一家人惊醒,打开门一看,七八个班里的小朋友跑得气喘吁吁,小脸蛋儿被汗水抹和的白一道儿黑一道儿的,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抢着说:“丫丫老师,丫丫老师,你别去上班了,宝儿他舅舅说下午要到学校打你呢!”
“不会的,怎么能这么无法无天了呢,没事的,别怕。”丫丫安抚着他们。
“真的,你就别去学校了!”一个孩子都快哭出来了。
“走,我跟你们一起回去,邪不压正,不怕的。”丫丫背上挎包,带着孩子们向学校走去。刚走到校门口,迎面又碰到了几个冲出来报信儿的孩子,他们慌张地拦住丫丫:“老师,您别进去,宝儿他舅舅来了!”
丫丫尽力安抚着惊恐的孩子们,走进了学校。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待续)
四)藏龙卧虎 http://www.talkcc.net/article/1346423
面对各家的这么多个性不同顽劣不一的宝贝疙瘩,每个后面还有二个,三个,四个的家长们,挑战啊。
小学好像教学难度小但管理难度大吧?得多加小心从容面对,丫丫讲故事讲得这么有条理,处理各样状况来应该都OK的。加油!
看过后,觉得好厉害
跟小朋友相处还较容易 难的是他们背后的形形色色的大人们
一般的敬而远之面子上业务上过得去就成,不用太过与人为善和亲近,呵,哪里都是小小的江湖,这真是人与人之间的悲哀。祝一切顺利!
送宝安慰丫丫老师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四)藏龙卧虎
进了办公室,丫丫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坐丫丫对面的Z老师面容僵硬,想打招呼又打不出来,尴尬地哼哈了几声;L老师也好象在冲丫丫挤眉弄眼地暗示着什么……丫丫没吭声,默默地收拾着桌面上的作业本,右脸颊明显地感觉从到卷柜那里辐射过来的阵阵寒意。
一进门,丫丫就用余光注意到了蜷窝在卷柜前那张椅子上的男人,只不过丫丫没有去正视他。十分钟,大概就这么沉闷了十分钟,办公室的老师陆陆续续都来齐了,那个男人阴阴地发话了:“谁是二年二班的丫丫老师?”
“是我,您有什么事么?”丫丫抬起头面向他。
“我今天就来认识认识你!”男人把身子歪向丫丫这边,一只手托着腮靠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头儿不高,但是很厚实,板寸头,油脂粉刺留下的疤痕疙疙瘩瘩地布了一脸,看起来满脸横肉。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斜睨着丫丫。
“社会痞子!”丫丫脑海中一翻个儿。“不能让他吓倒!”丫丫脑海中再一翻个儿。逐渐的,丹田中似乎有一股气流直冲百会,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使得丫丫拔直了身体,神色凛然地直视着他,目光坦然,没有躲闪,没有胆怯。
四目交错,立刻火花乱溅,嘶嘶有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这场无声的较量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突然,男人恼羞成怒地把桌子一拍,站起身,伸出右手的食指点着丫丫,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信不信,我今儿能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循声望去,妈妈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原来,中午几个小家伙儿到家里通风报信儿,到底让妈妈不放心,就随后跟到学校来了。
“贾——!”
“不错,亏你还认得你的贾老师,你初中三年的班主任老师!”
形势急剧转变,几个懵懂中的老师们也都清醒了过来,有去劝男人的,有去拉妈妈的,吵闹间几个老师趁机把丫丫拉出了办公室。“赶紧回家,好汉不吃眼前亏!”W老师叮嘱到。
“我妈——”
“ 有我们呢,你快走,我这就找校长去。”丫丫连推带搡地被推出了教学楼。
关上家门,丫丫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瘫软地滑落到了地上。担忧、恐惧、后怕通通袭上心头。
“要是他找到家里怎么办!”丫丫突然蹦起身,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又挨个屋的把窗户关住,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自己像只惊恐的小猫似的蜷缩在了沙发上,双手抱住膝,把头埋在了胸前。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的对白丫丫只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过,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要是用刀子给我毁容怎么办!”“他不会把妈妈怎么样吧!”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敲击着丫丫的心。深秋的白天越来越短了,还不到5点,屋子里就已经很暗了。丫丫不敢开灯。
“笃,笃,笃!”
丫丫惊恐地抬起头,屏住呼吸盯着大门。
“笃,笃,笃!”
丫丫感觉到身体好象在战栗。
“丫丫老师在家吗?”伴随着再一次的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丫丫暗自嘘了一口气,站起身把门开了一道缝。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柳眉环眼,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个目光深邃,蓄着小胡子的男人。
看到丫丫狐疑的目光,女人莞尔一笑:“别怕,我们是小琳的爸爸、妈妈,来看看你。”
哦,原来是小班长的父母啊,丫丫打开门,把他们让了进来。
寒暄入坐后,女人望着丫丫红肿的眼睛,憔悴的脸,开门见山地说:“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为了我们的孩子,让你受惊了。我们俩来,就是想安慰安慰你,别怕,一切有我们呢。还有,我们想听听事情发生的详细过程。”
丫丫定了定神,开始叙述起来。当她讲到老太太冲进队伍推搡小班长的时候,小琳的爸爸脸色越来越沉,手指关节嘎巴嘎巴地响,她妈妈轻轻地把手按在了丈夫的手上。
“那小子有没有伤害到你?”低沉的男中音闷闷地问。
“没有,他只是威胁我来着。”
听到丫丫描述宝儿的舅舅威胁她的话时,小琳的爸爸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这小子真是不知死啊!”
谈话中,丫丫才渐渐明白了两家的关系。原来两家早有宿怨,宝儿的姥爷是工厂环卫队的头头,统领着一群扫大街娘们,每天都能看到她们骑着自行车在街上呼啸而过,被人们美誉为“飞虎队”,丫丫上学的时候就有耳闻。听说老爷子“治兵”严厉,把这些娘们儿训练得是服服帖帖的,“L老头儿跺跺脚,大街都要抖三抖。”
“丫丫老师,你别怕,当初我们两家斗的时候,我把那老头儿打得住进医院,又从医院里打了出来,那小兔崽子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儿跑学校里装什么大瓣儿蒜来了。还搞到我的头上。一切有我,他绝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晚上我就去铲平了他的家。”
女人拦住了他的话,对丫丫说:“其实,刚开学那天,接到家长们的串联,我们也去学校了。后来听了你跟其他家长说的那些话,琳琳爸爸说,这小丫头嘴巴子叭啦叭啦的,头脑清楚,肯定错不了。所以我们就没参与他们的围攻。”
丫丫滴下一大滴汗来,“对了,我正想问你们呢,学校头天下午才开的校务会,宣布的人事变动,怎么第二天就有那么多家长来闹了呢?”
“这你就别问了,你还小,阅历也少,将来会慢慢明白社会的复杂的。我们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就不多呆了,你因为我们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一定给你讨回个说法来。”小琳的爸爸咬了咬腮边的牙,起身向门口走去。小琳的妈妈拍了拍丫丫的手:“别怕。”也跟了出去。
你道这小琳的爸爸是何许人也。他是D城赫赫有名的黑社会老大!
小琳爸爸家兄弟四个,一个比一个能打善斗,号称“大毛”、“二毛”、“三毛”、“四毛”。文革期间,几个孩子不好好读书,靠着打架斗殴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三毛”以打架凶狠著称,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手下跟随的小兄弟也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称霸一方。“三毛”也渐渐不再亲自参与打架斗殴了,开始四处搞钱,逢过年过节的就到各个分厂强买强卖,苹果啦,梨啦,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各分厂没一个敢违抗的。“三毛”在工厂挂着名儿,从不上班,厂里还得给发着工资,厂长都让他三分。兄弟四个还都娶了要个儿有个儿,要样儿有样的好媳妇儿。遇到严打,他就会出去躲一阵子,风头过了再回来。“四毛”前段时间犯事儿栽了进去,“三毛”正四处疏通的要把他捞出来呢。
这些都是后来丫丫慢慢了解到的。头次见面,丫丫只是感觉到这个男人很——“酷”,精瘦的身板儿,刚毅的国字脸,深邃的目光,低沉的男中音,还有那一抹小胡子,特有“男人味儿”。
“晚上就去铲平了他的家!”“晚上就去铲平了他的家!” “三毛”临走时撂下的话让丫丫心惊肉跳,他们两家不会发生火并吧!丫丫开始担心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