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浅谈铁路人力资源现状系列 -- 忘情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关于职工培训,许多情况已经在我去年写的《铁路职教、怎么一个黑字了得》里说了,这里补充一些其他内容。
按理说,一位新来单位报道的新职工,或者一位要转岗的职工,你职教部门都得因岗位而宜地教会人家一些基本技能吧?铁路部门工种繁杂,你要教自然也应该因工种而异,人家将来分到班组里要人事什么工作,日常工作中要干哪些活儿,你总得有针对性对人家开展培训吧?
不,职教系统没那个责任心,他们只会扔给职工一本教材,照本宣科地念一遍,就算是完成了理论培训。至于最为重要的实作培训,甭管你以后具体人事啥工作,职教系统都是给你培训老三样,人家管你用得上用不上呢,考试完了就把你送到岗位上了事。
职教系统既然并不能教给职工多少实际技能,那职工工作中需要的实际技能上哪儿学去?
其实绝大多数技能都是职工下现场工作后,在工作中由老师傅手把手地传授,或者在工作中靠自己总结摸索。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是这么原始的状态。
非但如此,因为获取实际工作经验的不易,以及内部竞争的激烈,许多工作经验、处理故障的技能被一些人当成了“看家法宝”,秘不授人,唯恐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加之由于现在铁路企业内部种种不公平、不公正的现象,职工学习、掌握、钻研技术的热情是一茬不如一茬。因为你会得越多,你就得干得越多,干得越多,出问题的几率就越大,被考核的机会就越多。你不会做,就跟在里面瞎混,反而轻松自在、没责任。干得多的,拿的并不比别人多,而且由于被考核的机会大增,因此每月实际拿到手的钱甚至比不会干,不想干,干得少的人还要少。这样一个现状,让职工们能有学技练功的积极性吗?
非但如此,现在基层单位动不动就把维修业务转包给包工头,或者让生产厂家包售后服务,所以基层职工的业务素质整体呈不断下降的趋势。
自己单位的职教部门不行,那出去学习效果如何?
单位上每年都有外送到生产厂家短期脱产学习的机会,只是这种学习机会往往会变成打着学习旗号的休假旅游。包吃、包住,回来还给报销差费,如此好事大家都抢着去。只是抢归抢,能抢到手的非得凭关系不可。这种到厂家学习单位上花费大,但对于提高职工业务水平并无多少效果。因为一来大伙儿都是当成变相休假旅游去的,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二来厂家也不过是照本宣科,与其听他们讲课还不如弄本资料来自习。
当然,这种送出去学习效果不佳也不能完全怪职教系统,这是社会风气使然。这一点,在动车培训上表现得尢为明显。
大家都知道,动车说是国产的,其实全是引进日、德专利。上马前,铁道部在全路各单位选派了大量人员出国培训,一去就是大半年。可送出去的人里面除了极个别生产一线的骨干工人外,其他的全都是领导干部。这领导干部主要是抓管理呀,太具体的技术根本听不懂,而且也根本没必要掌握。可是,这种公费出国的机会领导们岂可拱手让人?既然国这家耗费那么多钱粮供大家出国培训,你总得学点东西回来,有个交代吧?很遗憾,那些送出国培训的领导们没几个能登台讲课的。有极个别能讲,愿讲的,咱们一听,出国半年就学了点这个?天呀,咱没出过国,但只要拿一本最浅显的资料看两天,照样能讲出这个水准。
铁路这些年来技术装备更新速度加快,职工素质和实际要求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领导们着急呀。于是铁路各单位年年都有在职职工被送出去脱产读职大的。这种职大生的指标往往竞争得相当激烈。
大家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找门路。没门路你连单位内部的报名都报不上。最终能去的必定是门路相当野的。至于成人高考,那不过是走个形式。甭管基础多差,只要识字,只要单位上同意你去考职大的,我这十多年来还没发现有考不上的。
这些脱产读职工的,学习期间只能拿几百元的生活费,代价这么大,毕业回单位自然不再甘心继续做工人,于是接着找门路,门路野的往往都能往机关安排。本世纪以前铁路上正规的大学生少,所以这些职大生往往提拔迅速。
于是,示范效应就显现出来了。每年大家都各显神通找门路,竞争越来越激烈。可这两年来职大生们毕业后能安排位置的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了。因为正规大学生越来越多,许多都还没位置呢。
这些年,铁路改革动荡得厉害,上面动不动要求下面裁员。可咱们这种单位哪能真正裁得下来?于是领导们玩起了把戏,搞“百千万”工程。就是动员路局机关,站段机关那些以工代干的人去学校脱产学习,什么高达本、专升本都有,许诺回来后就可以转为局聘干部,学习期间路局给予一定的经济补贴。
这种工程对外宣称是提高素质,实际上是为完成上面要求的机关减员指标,让纸面上少些人,至于你们毕业后是否路局真会兑现承诺,那就不管了。反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路局领导是全国调的,几年之后还不知道谁在局长位置上,我走了我就不管了。那继任的局长照样不会管,我刚来,啥也不知道,也没给你承诺,谁和你承诺的你找谁去。
这世界上没谁比谁傻,大伙儿都不乐意去。领导们就下来动员,讲得天花乱坠之余不忘语带威胁,你要是不去,连以工代干也保不住。想想,在铁路这种企业,好事会主动找上你吗?真要这么好,那么好早就内部瓜分完了,没走后门连消息都打听不到,更甭说搞到指标了。真要这么好那么好,那领导干部们的嫡系子弟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去呀?
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虽然局长大人还没调走,但当初的承诺可是打了一个狠折。原来说好了,只要肯去,全都能转为局聘,可现在几年过去,又改口了,要择优录用,要淘汰百分之四十。得,这个择优录用就没法说了。你是优还是劣,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而是由官老爷们来决定。说白了,那还不得靠台面下有利益博奕?
就在咱们单位,我本来想把它变成春运轶事第十三集,但想想,还是忍了,安全第一,那件事实在是太荒唐透顶了。
以前电信也是这么官僚化,机关病。
拆成3分了,改了很多。
网络的质量,营销的收入,都是互相比着的。
谁敢玩假的。
牵一发动全身的事。
其实那件迷奸的事最后那么乌龙,我从头到尾都是极义愤的,既愤怒当事人,领导,铁警,武警的无耻,也愤怒那PLMM最后的处理方式,我气得都要吐血了。
我的好妹妹,我把这事当成国内体制黑暗面来看,你却当成桃色八卦,晕呀,妹妹,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来着。
我是男的..
顶替,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对这个词已经非常陌生。其实说白了,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子承父业,你父母退休了,就可以让一名子女到原单位顶替。
在九十年代之前,顶替现象比比皆是,人们并不陌生。现在许多上了一定年纪的铁路职工都是当年顶替进来的。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顶替”这个词汇在其他行业逐渐消失了,但在铁路上依旧存在,只不过变得极少罢了。那种父母正常退休,让自己子女顶替的做法绝迹了。
不过,如果你是工伤死亡,单位上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得抚恤家属。家属可以向单位上提要求,要求配偶或子女顶替进铁路。当然,这个政策限度卡得很死,你温良恭俭让肯定是办不成的。家属想要顶替,那就得闹,闹腾得越凶就越有成功的希望。
于是,家属们每每不同意火化,每每殴打前来劝慰的领导,只要遗体还没火化,就有谈判的本钱,理赔的价码可以要得更高。咱们单位有位职工的孩子还在念大学,父亲工伤死亡后为了顶替进铁路,索性中途辍学。如果子女太小,没法立即顶替的话也没关系,咱铁路上这种例子多得是,把手续办妥,等孩子成年了再参加工作不迟,在这方面,只要组织上答应了,说话还是绝对算数的。多少年以后,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只要你手上能拿得出材料,领导都会认帐的。
如果尸体火化了,失去了谈判的本钱,这顶替的要求基本上实现无望了。曾有此一例,最后家属在单位办公楼里公然设灵堂、放哀乐、点蜡烛、烧纸钱,领导不搭理。于是家属们占领党委书记办公室,就在办公室里打地辅,日夜驻扎此处,还将领导办公室冰箱内的食物享用得干干净净,逼得领导到处东躲西藏,家属由七十多岁老太太担当主力,又哭又抓的,保卫科管不了,叫公安来也没用。没法子,最后硬是打起了持久战,家属们最终还是没能熬得过组织。
调动分为工人调动和干部调动。
工人调动相对较易,只要原单位肯放人,想去的单位肯接收,在调动申请单上签字盖章,然后往路局劳资处工人科一送,工人科绝不会驳回,只是例行手续而已。等它的公章一盖,就算调成了。
工人调动分为几种情形:一是为了离家近一点;二是原单位效益太差,想换个好单位;三是想换个好一点的岗位;四是根据路局总体安排,原单位需要调一批人去支援兄弟单位。比如说咱们局在九十年代末期从沿线各单位调了不少女职工到客运段,充实乘务员队伍;五是为了解决子女就业,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新线即将开通,需要调人去条件艰苦的新线,允许“以老带新”,也就是说你若肯去,组织上就解决你一个儿女进铁路工作,当然是正式职工编制,不过一般是去新线或者去客运段跑车。
干部调动分为组织调动和个人调动。
所谓组织调动就是路局从通盘考虑,在同一行当的兄弟单位之间进行干部交流,一般至少都是中层以上的干部。这种调动有时是为了避免矛盾激化,有时就是刻意发配、整人,有时是为了提拔而进行的过渡。
个人调动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作为个体而自找门路。这种调动相当困难,不但要原单位同意放人,新单位愿意接收,而且得报路局人事处报批,人事处每季度审核一次,哪尊佛没烧到香都办不成。
我就亲身经历过,当我调到现单位时,其他关节都颇顺利,没想到单位人事的一个小干事居然敢给段长上眼药:说什么咱们单位十多年没调入干部,没表格,没先例,且我是工后部门调来的,违反原则,要么改职当工人也行。嘿,其实她是自己的儿子没能进铁路,所以眼红着呢。不过她这种话说出来,领导也得噎得够呛。想想,咱家祖上全是普通工人、农民,现在整个大家族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培养出一个干部,岂能自己废了?所以当时我的态度也很强硬,那干事逼我立字据,让我自愿放弃干部身份,改职做工人。那我哪能干呀?不过当时急于先调进单位,字据还是写了,但你们猜我是怎么写的?我这么写:“我调入单位后,愿意目前在基层锻炼,享受94届国家统招全日制本科毕业生同等待遇”。我只写在“基层锻炼”,,连“做工人”这个字眼都没有,更别提按她那要求我“改职”的要求了,那最后一句话强硬得让她气结。这事一僵就僵了半年,最终,找到她一个老乡出面,把她摆平了,没花钱,她越是这德性,我还就越不往她身上花钱,一分钱也不花,咱不能助长她的德性。
阎王好哄,小鬼难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害得俺浮想连篇。
也许过段时间,我会写此事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