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趣谈生物世界(一):蚂蚁 -- 铁手
[url]先把N个蚂蚁都放出去,刚开始他们随机选择路径,
那么先到达目的地的蚂蚁肯定是从最短路径过去的.[/url]
这个说法好像有点问题。
我们总是习惯将蚂蚁个体的身高和他走的距离做比较,发现一只蚂蚁离巢几十米远去寻找食物能不费力地安全返回(如同一个人在沙漠旷野中行走10公里而不迷路,这对人来讲很难)。所以我们很自然地惊叹蚂蚁的记忆能力。我在想蚂蚁的成长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在真正离巢去独立寻找食物之前,他也许对他巢周围相当大(超出我们人的想象)的范围环境非常熟悉了。而现在的模拟(e.g. STARLOGO)假定,每只蚂蚁只知道其很有限的local information(一个计算格点外一层或几层邻居)。
从统计的角度来说,一只几百岁的乌龟和一只寿命只有几个星期的蜜蜂的动作是差不多的。一只蜜蜂在一秒钟之内能煽动几十次翅膀,而一只乌龟可以在很长的时段内保持纹丝不动。动作频率弥补了短寿。在这一点上生命是公平的。所以不可以将人的思维强加给其它动物。
哈哈..
谁会怜悯一只蚂蚁
多果
名称: 《蚂蚁》
时间: 2001.08.04
地点: 广州华南植物园
简介: 蚂蚁也会回眸一笑!!
参数: F5.6 ISO200 S250
拍摄: 网友czwell
www.bjbug.com北京昆虫网版权所有
多果又要讲故事了,不过这次的主角不再是蜻蜓阿甘,而是蚂蚁阿良。
蚂蚁阿良是一只大黑拟刺蚁,在蚂蚁的世界里,他的种族算是人高马大,而且蚁丁兴旺,是很成功的家族。阿良小时候住在地底温暖安全的家里,受到兄长们无微不至的照料,现在他已经成年,长的高大英俊,和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一样拥有他的家族所有的传统美德:勤劳、勇敢和虔诚――就是对蚁后――他的家族的母亲、至高无上的女神的绝对忠诚。根据与生俱来的分工,他成为一只工蚁,他每天辛勤而热诚的投入工作,只为了唯一的一个信仰:把最好的奉献给他的女神。
天空刚刚泛白,阿良就离家开始工作了。他的这个年纪的分工(工蚁根据年纪进行工作分工)是搜索食物,因此必须起的比其他伙伴们更早。阿良迈出家门,找了个方向就出发了,谁也不知道他是经过思考还是随便挑了这个方向,反正没人教过他。穿过挂满露水的腐叶纤维,翻上碎石小丘,阿良沿着曲折的路线不停地爬呀爬呀,细心搜寻着他所见到的一切,希望找到一只不慎落地的毛虫,或者麻雀吃剩的蚱蜢,又或者熟透的甜浆果甚至饼干屑,管他呢,蚂蚁是不太挑食的,只要富含蛋白质和糖就行。
然而今天阿良很不走运,他整个早上所遇到的能吃的东西,不是跑得比他还快,就是小得捡不起来。转眼日上三竿,阿良还是一无所获,他不禁有点失望和惭愧:今天难道要空手而回吗?这时他那不争气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腿脚愈发酸软。回家吃饭吗?想象到其他伙伴都兴高采烈而只有他两手空空垂头丧气,虽然仁慈的女王不会责怪,但那多没面子呀,他一直是负责搜索的工蚁中最棒的。“我要坚持下去!”想起了他们的女王,阿良立即又充满了勇气,他活动了一下腿脚,又向前爬去。
当阿良再次翻过一块石子,忽然发现前面草叶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在这个时候,露水应该早已干了呀?阿良连忙爬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块半透明的胶质,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哦,原来是蜗牛的气味,在蚂蚁的字典里,蜗牛=食物,饿坏了的阿良毫不犹豫地把这块“果冻”塞到了嘴里。虽然很胶口,又没什么味道,但阿良还是很满意,至少不用再挨饿了,更重要的是,这说明他今天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坏,“这是转运的标志。”阿良想。有了点东西垫肚,阿良爬得更快了。
好运果然降临,阿良继续爬了不到一刻钟,就被一堵白色多孔的“墙”挡住了去路,阿良立刻嗅到一股令人迷醉的甜香,啊,原来是一片面包,分量完全够全族蚂蚁吃上好几天!阿良知道自己再次为女王立下了大功,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狂喜,以最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奔去。说来奇怪,阿良在整个早上的搜寻中走的是弯弯曲曲的曲线,在回家时,却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选取了一条最近距离的直线,这种超凡的认路本能,连自以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都惊叹不已。
收到这样的好消息,巢里剩下的蚂蚁都沸腾起来,他们立刻组成浩浩荡荡的大军,在阿良的带领下朝面包进发。阿良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女王麾下最善战的将军。然而就在这踌躇志满当中,阿良却又感到了某种不安,身体里似乎有个声音在问:“这就是你追求的吗?”这个想法让虔诚的阿良感到害怕,他努力不去想这个问题,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和热火朝天的伙伴们一起,把面包往家的方向搬。但还未搬到一半的路程,他身体里的不安已经变成了不适,许多意念在里面胡乱游走,冲击他的每一个神经节,到最后,心烦意乱的阿良实在无法继续工作,只好趴在面包上让伙伴们把他一起搬回家。
这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阿良一回到家,就立刻找了一个清凉的角落躲了起来,脑子里有许多意象在盘旋,许多声音在呐喊,阿良感到自己就要发疯,他努力管住自己的手脚,大脑里属于他的只剩下这样一个想法和希望:快睡过去吧!快睡过去吧!明天一早就什么都好了……
这一夜好长啊!当阿良睁开他的眼睛,吃惊地发现伙伴们都正以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接着他就看到了洞口的阳光――“我睡得太晚了!”他感到既羞惭,又慌乱,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然而今天他不再有平日的方向感,甚至不知道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只是慌慌张张地在阳光下乱窜,他发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明明想向西,却跑到了东方,一会朝南,一会儿又向北,有时甚至莫名其妙地原地打转……最后,他发现自己躲在了一片枯叶的阴影下,疲累得动弹不得。
这一晚,伙伴们很晚才看到阿良回来,他蓬头槁面,目光散乱,当然,什么也没找到。关心他的伙伴们过去用触角跟他打招呼,但得到的只有冷漠。 第二天蚂蚁们一早醒来,发现阿良已经不见了,当其他侦查蚁回巢时,带回来更令人不安的消息:有伙伴看到阿良在清早爬在一棵草叶尖上,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茫然地向天空祈祷。伙伴跟他问好,却理都不理。到了中午,他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一晚,他甚至没回来过夜。
关于阿良的事很快就在蚁群中流传开了,年长的蚂蚁听了都摇头叹息:阿良是中了邪了,自古以来,蚂蚁中便常发生这种事,邪魔攫取了他们的心灵,使他们背叛自己的女神,变成邪魔的奴隶,他们不再为自己的家族和女王服务,不再需要亲人和朋友,只懂得在草叶尖上向邪魔祈祷。
自此以后,阿良回来的越来越少,偶尔有蚂蚁在早上看到他在某株草叶上对着天空祈祷,又或者蜷缩在枯枝落叶下,终于,不知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蚂蚁见过他。
蚂蚁们无法知道这个“邪魔”是如何入侵的,只能任由这种悲剧一再上演。但生物学家却有了发现:他们在这些“中邪”的蚂蚁体内找到一种寄生虫,叫肢双腔吸虫。这种寄生虫和许多寄生生物一样,有着复杂的生活史:他们的成体生活在牛的体内,卵随牛粪排除,被蜗牛吞食后,在蜗牛体内发育成幼虫。幼虫刺激蜗牛的肠道,引发蜗牛的防御反应,用粘液将其包裹后吐出,蚂蚁通常会将这种粘液看作食物吃掉,于是,幼虫来到了蚂蚁的体内。它们大部分呆在蚂蚁的腹部,少数则钻到蚂蚁的头部,在这里,它们施展出神奇的手段,控制了蚂蚁的大脑,改变了蚂蚁的行为本能,让他爬到草叶尖上,呆呆地等待食草的牛来把他吃掉。这样,幼虫终于来到牛的体内,在那里发育成成虫。
在肢双腔吸虫的生活史中,蜗牛和牛的损害都有限,蚂蚁是最大的牺牲品,一旦被寄生,躯体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他不再为他的家族做任何事,除了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吃喝,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清早爬到草叶尖上,等待牛来把他吃掉。因为他腹中的寄生虫怕热,中午炎热的时候,寄主们还会令他找个地方躲起来。如何解释肢双腔吸虫这样一种“简单”的生物,却拥有如此复杂而高超的生存技巧呢?恐怕连进化论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讲这个故事,并不是因为觉得蚂蚁阿良特别可怜,更不是觉得肢双腔吸虫特别可恨,如果我斗胆鄙夷寄生这种生存手段,也许寄生生物们会这样反唇相讥:你们人类不也是寄生在鸡呀牛呀这些家禽家畜身上吗?你们对被你们控制的生物任意改造,它们中的大部分终生活动范围未超过一平米,最后也免不了一刀的命运,你们是不是更残忍?我是无法面对这种批评的。生存竞争本来就是残酷,也许本来就无所谓谁可怜或可恨,只是阿良的故事跟我们人类社会中的某些现象何其相似,使我不禁心生恻隐。
我的生活就是追寻这样那样的目标,为种种是非曲直争斗,为了不至于在无谓的忙碌中耗尽精力,我不得不常常这样提醒自己: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我的生命,也不过是一只蚂蚁的生命而已。
附注:在蚂蚁的社会中,工蚁是生殖器官退化的雌性,本不应作“他”,但我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残忍,不适合女性作主角。反正生殖器官退化了就无所谓男女,因此自作主张用了男性第三人称,请诸位见谅。
原文链接:外链出处
居然还有这样一种寄生生物可以寄生到小小的蚂蚁身上,还会改变蚂蚁的生活习惯。可是是靠什么改变了蚂蚁的生活习惯呢? 蚂蚁之间有很细致的分工,但是蚂蚁怎么知道自己天生该做什么工种呢?
越是深入的考虑,就越觉得生物界简直太奇妙了。
如何保证第一个到达目标的蚂蚁走的是直线呢?我的想法是蚂蚁是作为一个类似质点在一个平面上运动,如果都是走直线,那么需要把洞口按角度分为许多许多份,每个蚂蚁按那个角度爬出去,当蚂蚁和目标足够靠近时蚂蚁能找到目标。从算法角度讲这就是遍历寻找最优解。这个算法的问题是通常需要出动的蚂蚁的数目实在太大,无法handle。所以我觉得让蚂蚁做随机运动的方式寻找目标,首先找到的并非最优解,但是通过逐步的修正可以得到近似的最优解,我的问题就是这个修正如何具体实现的问题。
我提出的方式是这样,假定一个三角形,三个顶点分别为ABC。蚂蚁现在在点A,留下气味的路线是A->B->C,但是AC的距离也在蚂蚁的感知范围之内,那么蚂蚁要做的就是按照这些留下气味的点的气味强度按一定的概率选择走的路线。再简化一下,比如现在这个范围内只有B和C点留下气味,B离A近,气味强度为2,C远气味强度为1,那么蚂蚁以2/3的概率往B前进,1/3的概率直接走C,建立一条新的路线。我相信这个算法是可行的,但是增加了记忆路线的负荷。老兄说的气味随时间消散的想法很好,就是路线用一个栈来保存。还有其它的模型,比如让蚂蚁具有一定的全局意识,比如回程的时候知道巢的准确位置。
pfpf.......
可能那些蚂蚁不是觉得那“死”蚂蚁是因为“活”着所以动来动去,而是因为它们搬运的吭哧吭哧而上下忽悠呢。。。
我们看蚂蚁觉得蚂蚁好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们觉得我们好笑呢:)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是说老鼠被钩虫入侵后,就变得不怕猫,勇敢地被猫吃掉。因为对钩虫而言猫是比鼠更好的宿主
以杀蚁剂来解决是治标的方法,建议想办法以生物方式来解决,养点吃火蚁的生物,象养猫抓老鼠一样,还减轻化学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