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中国早期计算机研制中的一些小故事 引子 -- 萨苏
看了这片老萨的文章,不禁想起了当年大学毕业设计的时候,结果带领课题的老师给俺的课题就是用8031去设计一个可以自动切换频率带宽的智能频率计,不知道是俺人傻当初没学明白单片机的汇编语言还是TMD老师讲课的时候想老婆呢,结果课题组里面3个学生加上老师4个人,谁也没有弄明白其中一个管脚的输入指令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NND,整整一个星期,俺天天捧着一本单片机教程看,一条一条指令的分析,跟当年红卫兵阅读红宝书一样,眼看就要神经失常了,不知道是老天爷可怜,还是福至心头,俺突然之间开窍了才弄明白为什么要那么编写。
这也让俺明白了为什么俺去不了清华北大,根本就没长那个脑袋啊,去不了太正常了。
不过这次经历也给俺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每次拆开什么电子器件,如果看到里面有单片机的话,总是会不自禁地打一个冷战(别误会,不是大话西游里面的蜘蛛精哦,想歪了的人自己面壁去),心里忍不住犯合计,不会也是8031系列的东西吧??????
好东东。
现在的PC机硬件太复杂,已经超出作为个人业余时间摆弄的能力了;单片机就不然,可以从硬到软玩。
不过现在手头没有硬件了,只能看着芯片说明YY一下了。
历史系的人能想出来拿小刀刻光盘的主意,天才呀。其实有这手艺,搞什么历史呀。。。一帮搞微刻微雕的,统统要失业。。。哪里能跟拿小刀刻光盘的手艺比呀。。一个天上一格地下呀。。。。
每个系都会有一些先辈的传奇吧
分析ROM指令能让人癫掉看来不是科学院的特殊现象,我写完夏启胜先生带队分析奥里窝地机的一段后,有位朋友发出了如下的感叹 --
后来有天下班的时候坐在车里,从车窗望出去,看到旁边一辆车的牌号,脑子里就直接把那个号当成16进制数据了,先给扩展成二进制的,然后开始想:这是哪个指令呢?
这段描述外人看了会笑,了解内情的人看了会想哭。
反正,攻关长城201(奥里窝地机的仿制品)的时候,中关村的大街上如果看到一些两眼发直的人在游荡,有的人还拿着饭盆或者书这类的东西却浑然不觉,那很可能就是父亲他们那个研究室的。
奇怪的是父亲每天要骑车从东四到中关村,还要从中关村回到东四,那段时间居然安然无恙,只能说当时北京的交通管理得太好了。
不过这样的脑力劳动一直进行下去,的确是让人吃不消的。有位长辈提到工作中有一次王G权先生(上一张照片中最右面的那一位)忽然晕倒了,把大家吓了一跳。知识分子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好几个同事赶紧过来把他扶到一边躺下,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有人去准备冷毛巾,当然也有人去叫王太太项X燕女士。
冷水和呼唤似乎没有起到作用,这时候,王太太来了。
王太太皮肤白皙戴一副无边眼镜,文质彬彬的也是科学院的,不过她在生产部门,所以做事雷厉风行,与这些搞研究的完全两个风格。看到老公晕倒,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王太太走上前去对着王先生脸上一阵拍打。这个治法让在场的研究员副研究员们脑袋集体宕机。
嗯,好像效果不错,王先生慢慢睁开眼睛,但眼神似乎有点儿没焦距(可能还在某个语句和某个电子管的插脚之间挣扎呢)。
王太太指指自己,问他 – “我是谁?”
王先生定睛看看,吃力地回答道:“你不是小项么?”
王太太点点头,拍拍老公的头笑道:“行,还认得我就好办。”于是把王先生扶出来,坐到自行车后座上,自己镇定自若地骑上车,告诉王先生一声 – “抓牢我阿!”蹬起来就飞快地朝医院去了。
看着王太太一骑绝尘,王先生的众位同事们或咿呀,或咋舌,若当时有韩剧的话估计王太太“野蛮女友”的招牌是跑不了的 -- 当然没人敢当面说。
唏嘘完毕之后大家回去,接着跟计算机较劲。
其实,王先生在同事中是身体很好的,他冬天依然冷水浴,每年都参加北京市马拉松长跑比赛,是前几名的有力竞争者,直到2008年奥运会还是代表科学院的火炬手呢!长城201的研制把他都折腾成这个样子,其他的人可想而知。
写下了“外人看了会笑,了解内情的人看了会想哭”这句话,忽然想到一个无关的话题。
偶然在网上看到的中关村老照片(14楼前),很容易让人想起童年的日子
我一直不看《北京人在纽约》,哪怕它最红火的时候也没有看过。
在数学所平房住的时候,正和我家对门的,也是一家有两个孩子的人家(原来是于树祥先生住,81年于先生搬走了),那家的父亲姓王,个子不高,戴一副黑色眼镜,从来不曾高声说话,他的孩子们也是同样温文尔雅的性格。在院子里的人们中间,因为这种文气,这一家人几乎被大家忽略了。
他家的条件比我家稍好,有一间半房(因为有一间实在太小,只好叫做半间),红砖砌成,顶上是水泥瓦的那种,门口有自家垒的一个小煤棚,放冬天烧的蜂窝煤。今天看来仿佛民工的简易房,八十年代科学院知识分子们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大家有这样的房子住,已经很感激。他家左邻,是数学所所长龙瑞麟先生,右舍,是密码专家章照旨先生,大家的房子,都是一样。
每一天大家过的日子都很相似,包括厨房里飘出的炒白菜的香味都是一样的。有时候院里遇到王叔叔,他不管你是大人小孩儿,一样温和地一笑,就算打了招呼。
再后来,王先生被邀请去美国讲学。这可是好事情,那时候哪怕你是“国际知名学者”也罢,作为中国的知识分子,出去吃些天方便面,攒几个大件回来让妻子能够不用搓板洗衣服,孩子们有彩色电视看,或许是他们心底对生活最深切的一点愿望。
可是王先生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在纽约的一次学术会议之后,朋友开车送大家回去,不料途中出了事故,王先生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那里正好没有安全带。也是这辆车唯一没有安全带的座位。。。
几个同车的都比他年轻,我几乎可以想象王先生那时一贯的温和,让每一个人先上,自己上车的时候,就只剩了最后一个座位。
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王先生,大名王启明,正研究员,中国科学院数学所负责研究生工作的副所长。
我一直不看《北京人在纽约》,理由很简单,只因为它的男主角叫做王启明。
[待续]
上学时学会了下跳棋,那个疯狂啊,去食堂吃饭,看见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就一心想怎么从人头上跳过去。
我也没看过.
小小的疑问,如果是最后上车的话,似乎不应该是坐中间?
才想到他还没上车,这时车门边的人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于是他从边上的人腿上挤过去坐在了中间。出车祸的时候王先生头部撞在车顶,当时就不行了。
其实司机也很难过,因为他就是邀请王先生访美的那位,和王先生是好朋友。
真是自己左手打自己右手,双方谁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是还没有别的办法。
首先生产工艺就保证不了。再干净的实验室环境也不行吧。还有磁原的磁化方向等等。
反正有点不靠谱。
王太太可真厉害,如果当时王先生是中风的前兆,不拍几下,可能落下病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