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沙海写小说 -- 沙海

李大川的名字，忽然之间象一阵风一样在周围的几个县里面流传开来。在老百姓的传言中，最开始是说此人武功高强是个侠盗，接着说是铲除恶霸的侠客，现在已经是铲除贪官污吏的一方豪强了。但是对于那些富商与官员来说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这个李大川随时强抢人家老婆的做法，更是令当地官员如临深渊、坐卧不宁。而王家所在的县城里，王家成里大家口诛笔伐的靶子。在王家的风口浪尖上受着无尽煎熬的则是王老爷子与蔷薇姑娘。

王老爷子因为当初根本不相信李大串子能成气候，所以不顾家里儿子与老婆的反对强行把蔷薇娶进门来的做法一直是大家攻击的重点。而蔷薇则因为她把李大串子这个杀星的注意力一直牢牢的捆绑在王家，所以从进门第一天开始就一直被王家人所敌视。王家老三王天佑，除开娶亲的那一晚上与蔷薇见过一面以外，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在县城的老宅。也正因为他一直在省城的关系，所以王家已经已经把大部分的东西转移到了省城里的新宅子里。甚至连老夫人也搬到了省城的新宅子里。老宅里现在只剩下蔷薇与王老爷子带着几个下人守着宅子。

李大串子打败国军一个连的消息传到县城的时候，蔷薇才刚刚嫁过来没有几天。王老爷子，正在为忤逆的儿子居然仅仅是和蔷薇拜完堂走了个过场就赶回了省城而生气。老夫人自然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看待蔷薇的时候也自然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虽然才不到16的年纪但是对于人家的脸色自然是能看的懂的。只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蔷薇虽然一直被大家所敌视，但却一直没有任何人敢为难她。一是她本身是王家明媒正娶的当家媳妇。二是有王老爷子在后面撑腰。还有一个最隐秘的原因，就是大家都知道真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就等于得罪了土匪。万一那天土匪真的进了家门了还可以靠她来顶一顶也未可知。蔷薇就在这种极端矛盾的目光中，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在王家的生活。她甚至怀疑起自己当初那么强烈的拒绝李大串子的理由来。因为现在的自己与其说是成为了王家的少奶奶，不如说是成为了一名王家的囚犯更来的准确。

每天所做的，只能是大清早起来去老爷、太太房里请安。等老爷的吩咐开早饭。然后就是待在屋里。等老爷的吩咐开午饭。再待在屋里。等老爷的吩咐开晚饭。最后还是待在屋里。原本老爷的意思是蔷薇过来以后家里一切事物都交由她去打理。而现在她与自己的儿子以及夫人已经势同水火连面都不愿意见。所以王老爷子也是毫无办法。

现在李大串子居然将附近的安远县城都给打了下来。原本以为靠着县城里现在的人枪足以能挡上一阵子的想法迅速消散了。刘连长手下的士兵已经出现了逃兵的情况。因此他已经带着剩下的大约一个排的国军撤到了他自己原来的防地——80里外的临县。

现在县城里有枪的只有原来的警察局与县法院这些人。县太爷早两个月新娶的姨太太这几天正和县太爷闹得鸡飞狗跳的。非要上省城里去避难。而县太爷的大老婆虽然已是年近不惑但考虑正好是巩固自己地位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争执。甚至她还对县太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李大川当初既然是因为王家的媳妇蔷薇而去恐吓的王家。那证明这小子对蔷薇是情有独钟。现在听说王家3少爷和蔷薇姑娘连圆房都没有就跑到省城里去了。正好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请王家休了这蔷薇。咱们要真的帮那李大串把这件事情给办了。估计他必然会大大的领咱们的情。到时候咱们要是请他不要来劫掠咱们县城估计也会答应。”

黄县长听自己媳妇这么说，感觉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他带上礼物，直接来找王家的老爷子，希望他能够答应自己的要求。

王老爷子见县长登门拜访非常意外。连忙穿戴整齐亲自出门迎接。

“哎呀。黄县长大驾光临，王某三生有幸啊。”

“王公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最近偶有清闲特来王公处讨杯茶喝。”黄县长明白，自己所来的目的实在是不好开口。

王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这个黄县长与自己平时根本从不来往。今天特地登门绝对不是讨杯茶这么简单。昨天刚知道那个李大川袭击了安远县城，今天又听说刘连长的国军已经撤走。估计县长这个时候来不是要钱就是要粮啊。家当反正就这么多。总不能把房子拆了给你。其余的也就尽力好了。王老爷子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也就轻松了下来，反正人家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应该没有什么不妥。

黄县长与王老爷子一起进到内厅，旁边有下人送上新摘的好茶。两人互相一让。还是王老爷子首先开口。：“黄县长平日里也不甚与我家走动。今日登门想必是王某有能出上力的地方。黄县长但说无妨。王某平生最恨那些土匪、强盗。只要力所能及一定倾力相帮。”说完看着黄县长。黄县长见自己的来意被人家说破，并且表示得这么坦诚心理很是感动。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吧自己的想法和盘托了出来。

王老爷子，开始只以为人家要的是钱粮，谁知现在要的是自己新过门的儿媳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是县长的说法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也确实是目前可行的办法之一。比较起来与李大串子打进来抢人、杀人相比，让蔷薇与自己家的天佑退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况且现在蔷薇在自己家也是度日如年。想到这些王老爷子苦笑一声。：“你堂堂一县之长，却要跑到我这小老百姓家里，让我把自己家的新媳妇送给土匪。我们每年出捐、纳粮又为的是什么呢。”

黄县长听了王老爷子这么说一时也再也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自己再没有其他理由说的出口。于是只好站起身来。：“现在赤匪横行，委员长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做法。省里的驻军已经被抽调一空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说完就准备起身告辞。王老爷子赶紧说：“黄县长是为本县百姓考虑。我哪里有责怪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还 需要我与蔷薇做一些商量。希望县长多加体谅。”说完把茶碗一端双方就此别过。

王老爷子把蔷薇叫过来稍微一说，蔷薇立刻明白了公公的想法。很显然，刚才黄县长特意赶来就是要让自己答应解除与那个自己仅仅见过一面的所谓丈夫解除这种名存实亡的关系。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第二天天不亮，就与一个下人俩个轿夫一起汇到了两个月前离开的娘家。

黄县长在知道王老爷子已经正式将蔷薇送回娘家以后大喜过望。急忙派人与李大串子取得了联系。将蔷薇姑娘在王家受尽刁难孤苦无助的情况百般渲染。最主要的重点是强调王老三是在拜堂当天就回的省城，绝对没有与蔷薇发生其他的身体接触。并且蔷薇姑娘已经在自己的解救下获得了自由。最后祝李大串子能够与蔷薇姑娘再续前缘。并且能在双方大喜之日来讨上一杯喜酒。

李大串子忽然收到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来信，开始很是意外。不过他迅速证实了来信内容的真实。忽然间自己曾经努力追求的终身幸福好像就在眼前。让他经不住的乐了起来。

李大川袭破安远县城之后，时间已经进入了冬季。因为钱粮充足，再加上跟着自己的弟兄已经达到500来号人枪，居住条件的改善也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总不能大冬天的都让人家睡在野地里不是。俘虏来的女眷与一些富家子弟，也都没有白吃饭的资格。家里有条件的，都陆陆续续找人送来钱粮把人换了回去。几户家里被抓来的人口较多，原本的条件虽然还行，但被李大串子的队伍反复劫掠的人家，只能赎回一个是一个了。所有俘虏来的男人包括部分新加入的弟兄都加入了新开始的改造工程。

他们在晴天用木头做成一个个的格子，然后在格子里填入搅拌好的黄泥，黄泥中还要加入些稻草以防止黄泥轻易散掉。格子填满后则把湿湿的泥砖放在太阳下暴晒。等晒上几天完全干透了以后就可以当作筑房子的原料了。挖泥巴的土坑也并不填埋，而是连成一线成了一条护城河。经过两个多月的修筑，有着一条500来米长的护城河，以及4米来高城墙，的寨子在原来刘家老宅的基础上拔地而起。

这时候的蔷薇姑娘，虽然已经被王家退了回去，却并不肯答应李大串子的提亲。只是李大串子也并不着急强逼，他相信蔷薇姑娘必定是他的媳妇。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对新抓来的一个教育署长的女儿叫秋水的姑娘，大感兴趣。小姑娘刚满14，原本正在安远县城里随她老子一起念书。安远城破的时候，她老子带着她和她娘还有两个弟弟，居然全家都被抓了起来。她娘自然是不用说，被抓的当天就陪着县长的老婆一起“慰劳”那些有功的土匪。而她则被李大串子保护了起来，任何别的土匪都别想染指直接带了回去。

黄县长只语保县城，一时也成了英雄似的人物。县城里的官宦富户，一时都把黄县长奉为偶像。黄县长自己也自我感觉愈发的好起来。只是最让他头疼的一点，就是县里的税警队被李大串子灭掉以后，税警队再也组建不起来。非但如此，县里的派下去给各村里征粮征款的条子，也根本无法落实上来。虽然派下去几个科员与当地保甲长理论，但都以李大串子匪帮，已经将县里该收的钱粮提前收了去为理由加以推脱。虽然目前李大串子的匪帮目前没有来攻打县城，但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无视他这个县长的存在了。不过想象一下安远县里惨状，黄县长是不敢有所行动的，特别在手里只有几个警察的时候。

不过好在委员长剿灭共匪的行动开展的还算顺利。原先驻扎在临县的341团在前几天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驻地。刘连长在团指挥所里当着团长的面早就哭了个够。341团的张团长在湘江战役的时候被打瞎了一只眼，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张瞎子”。这“张瞎子”听完刘连长的介绍以后反倒乐了起来。

刘连长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独眼团长“团长，咱们的弟兄叫着狗日的土匪给打了，你咋还乐呢？”

“你知道个屁。咱们341团走南闯北的这么些年是为什么？”张瞎子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吹了吹“不就是为了能有粮吃有钱使么。这个李大川，他不但打下了安远县城，还把他自己所在的安华县的钱粮都给收了上来。你说他现在手里能有多少钱？”张瞎子从茶碗里深吸一口茶水，漱了几口再一口吞了下去。“要在平时，咱们能去打县城么？咱们没有上风的命令，直接收了驻扎县城里的钱粮么？这李大川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呀。哈哈哈！”

刘连长讪讪的站在一旁连声应到：“团座高见，团座高见。只是卑职还是不明白，团座是打算缴呢？还是静观其变呢？”

“静观其变？呵呵。”张瞎子把茶碗重重的一顿鼓着那只独眼恶狠狠的道“静观其变那些钱能进老子荷包里来么？”

刘连长马上兴奋起来：“那团座打算什么时候为弟兄们报仇雪恨呢？”

一直做在一旁听着张瞎子与刘连长对话的胡参谋长站了起来，走到刘连长身旁拍了拍刘连长的肩膀说：“刘连长，不要急么。这件事情咱们团长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该你们动手的时候，会让你们有机会给弟兄们报仇的。”

刘连长见胡参谋长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打个立正之后转身出门离去。胡参谋长看着刘连长远去的背影说：“这个李大川，能够在数月时间就拉起一只500来人枪的队伍，肯定不那么简单。咱们刚刚商量的诱捕他的计划可不能提前泄露啊。”

张团长点了点头。走到胡参谋长跟前“请黄县长的人已经去了么？”

“已经去了，具体的消息今天就应该有了。”胡参谋长急忙回答。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一个士兵蹬蹬跑了过来打了个立正“报告。给安华县黄县长的书信已经送到了。他说欢迎国军进驻安华。不过他自己暂时脱不开身，没有办法来咱们临县与团长会晤。如果团长确有诚意欢迎去安华县城共商大事。”

“他是这么说的？”张团长翻了翻那只独眼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回答。“呵呵，这个黄某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对咱们来这些书生意气。”

“也好，咱们正好乘机进驻安华县城。不过我的意思刚开始咱们不宜去太多人。免得这个李大川有了准备。”胡参谋长赶紧回答。 “让特务连先便装进入。把一营埋伏在安华县城的外面。这样一来只要这个李大川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胡参谋长应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带一营过去。让特务连先行进城。”张团长赞许的点点头。

李大串子最近一直很忙。他忙的原因，则不光是因为秋水姑娘。派到上海去采购物资的弟兄已经带回了消息——那边有洋行可以采购到机枪以及子弹。甚至价钱合适的话，炸药还有火炮都可以提供。而介绍他去的是上海青帮的一个头目——毛老大。李大串子自打开始自己“棒棒队”的生涯开始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系统的流氓组织。直到在公共租界的办公室里见到那个青帮的头目，他才相信原来做流氓土匪，也可以做到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步。

两人很快就达成协议：按1000块大洋一挺的价格从毛老大手里订购20挺ZB26轻机枪。另外，按5个大洋100发的价格订购5万发子弹。按5个大洋一颗的价格订购500颗手榴弹。25000块大洋见货即付。

当然既然人到了上海,少不得要玩乐一翻。毛老大也因为订了大买卖极是豪爽。当天就在百乐门替李大串子以及随行的赵小童、朱四虎等人定制了一个包间。听着电唱机里发出的音乐，看着舞池里扭动的腰肢，李大串子再次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毛老大吩咐老鸨带过来的3个妖艳舞女，不住的在李大串子以及他的随从身上抚摸着、摩擦着，用舌头轻轻的舔舐着他们的耳朵，用嘴唇柔柔的含住他们的嘴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大串子以及他的这两个随从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想象过的。以至于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几个这样的娘们回去让那些土包子也开开眼界。当然还少不了这个可以自动唱戏的家伙。虽然这种软绵绵的调调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不妨碍他一边抱着这些花里胡哨的娘们一边享受这样的感觉。

不过跟着他一块来的常丰对这些好像兴趣不大。他关心的反而是毛老大交货的能力与质量。作为前国军军官，他对这批军火的价值是有了解的。两万五千大洋足够一个国军师3个月的饷银了。如果不是军火的采购渠道太过狭窄，他是根本不会答应这样的价钱的。现在341团已经回到了临县驻地。如果不出意外必定会有一仗要打。这20挺机枪会成为能否守住寨子的关键。

继续写到年底也许就够拍电视剧的啦

继续啊

赶在腊月前，李大串子委托二当家的常丰去上海把枪弹给提了回来。最令李大串子兴奋的是二当家这次提货不仅把上回合同里订好的20挺捷克式、5万发步枪、500颗手榴弹给提了回来另外在与一位公共租界的一名德国商人沟通后取得的毛老大的底价。最后不得已，二当家的再加500大洋的情况下毛老大另外多提供了20把快慢机与5000发手枪弹。李大串子当着所有弟兄的面下令：今后所有领红签妇女，二当家的什么时候想睡就什么时候睡。不再受红签的限制。并且特地从3名上海带回来的舞女中挑选一名送给二当家的独享。

李大串子虽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但二当家却好像对这些女人并不太感兴趣。一门心思的扑在训练上。因为机枪本来就有，再加上二当家以前严格的训练要求20挺机枪中的15挺很快被分配给了4中队中的2、3、4中队。而二当家直接指挥的第一中队则一共装备了7挺捷克式机枪。20只快慢机被编成李大串子直接指挥的快抢队。从全部弟兄们中选出身手最好枪法最好的20人直接组建。快抢队每人一把汉阳造一只快慢机两颗手榴弹。由赵小童直接带队。

张团长与胡参谋长，带着一个班的卫兵赶到了黄县长的官邸。黄县长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来迎接。“哎呀，张团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们安华百姓盼望您的大驾如久旱盼甘霖啊。呵呵。”

张团长与胡参谋长对视一眼往县行政公署大门里走去。理也不理满脸谄笑的黄县长。黄县长尴尬的收回伸在半空的双手跟在张团长身后进了县公署。紧走两步，将张团长带到会客厅里坐下。挥手让一旁的杂役端上茶水。他自己指着桌上早已摆放好的点心说：“请用，请用。张团长百忙之中拨冗而来。兄弟准备不周还请多加担待啊。呵呵。兄弟知道团长今天大驾光临已经吩咐在本县最富盛名的得意居订了酒席。待会咱们就一起上得意居，由兄弟与本县名流士绅一起，给团长接风洗尘啊。”

张团长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根本无视黄县长的存在。胡参谋长端起茶碗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黄县长，我们341团虽然是国军。但贵县也并不在我驻地以内。并且早在几个月前，我团的刘德发刘连长，已经率我留守的弟兄替你们打了一仗。并且损失颇大。而你作为党国地方官员，却没有做好相应的协饷助军的工作。这次你说我们要再在你们安华县协助剿匪你们是不是提前就一个有些表示啊。”

黄县长望着胡参谋长只能呵呵的陪着笑脸。心想：谁不知道你们一来就是要钱啊。就是这样我才不去你们那边。一边无奈的说：“胡参谋长，兄弟我也是在是没有办法呀。这个李大川自，从上次洗劫了本县的税警队之后，本县的税警队就再也无法组建起来啊。本县本来还指望各村能按时上缴税收。可这李大川，居然裹挟着各村的保长，将本应上缴县里的税金全部吞没。所以兄弟我，现在是无米下锅只有坐吃等死的份啊。”

“你黄县长没有钱，可也不能让我们341团的弟兄们白送命啊。”胡参谋长拉长着声音接过黄县长的话头。“我们弟兄们的吃穿用度、枪弹、抚恤那样能少得了钱啊。这次我们341团到你们安华县剿匪你们先得支付我们5万现大洋作为基本费用。”胡参谋长说完把茶碗一放。“你黄县长要是不给，我们341团的弟兄就代替来征收着剿匪捐。”

五万大洋？！听了这个数，黄县长是彻底没有了脾气，虽然说自己手里头还有点余钱但也就一共一万来块大洋。全部给你你们我这个县长这么活。现在开口就是5万。别说是各村里的税金收不上来。就是收上来了那里弄这5万啊。这不是明摆着，要在自己的县城里来次洗劫么。

“张团长！张团长这个事情咱们先放一放。咱们先上得意居里喝两杯给您接风洗尘。来来来。请起，请起。”黄县长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但张瞎子却丝毫不为所动。

“哟，这是谁啊。有酒都不会喝啊。”黄县长的二姨太一挑门帘走了进来。虽然天寒地冻的时候。但二姨太一身鹅黄底子印桃花的棉布旗袍依然把身材给勾勒的恰到好处。这女人原本就是见惯了风尘的人物。一步三摇的走到张瞎子跟前一手扶着椅背一手轻拍着张瞎子的肩头。“我说团长大人那，这大冷的天就别板着着张冷脸了。你也不怕把街上的姑娘们给吓跑咯。呵呵，呵呵。”

张瞎子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握住在肩头轻拍的这只手。“我们国军不就是为了保护姑娘们不被土匪糟蹋才来的么。哈哈哈。”

黄县长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情景心里如打翻五味瓶满不是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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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看我们家当家的可都在门口等着你半天了。你就赏个脸吧。”二姨太也不把手收回。任由张瞎子握在手里把玩。

张瞎子摸着二姨太的手站了起来。“狗屁县长我不稀罕。不过既然是你要陪我喝酒我当然乐意了。不过你得跟我多碰几杯哦。”

几个人一起到了得意居的门前。早有一班当地的士绅等在门口。当张瞎子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立刻掌声一片。众人把张瞎子和胡参谋长迎进楼上雅间。

黄县长自然是少不了对张瞎子恭维一番。只是看着他，居然一直色眯眯的握着自己二姨太的手，对自己毫无反应。也就没有了长篇大论的兴头，草草几句收场了事。

胡参谋长则一显身手。长篇大论的谈起国军作战的困难与辛苦。将与共匪的大战说的是血肉模糊、精彩纷呈。说到动情处居然还流下了眼泪。只是把安华县城的一众士绅们，听的头皮发麻，身体直往桌子下面出溜。

胡参谋长话锋一转从桌子上的一盘猪心中拈起一块一口吞进口中说：“兄弟在队伍上，最恨那些宁肯把粮食钱物留给共匪，也不愿意拿出来贡献给国军的匪属。有几个被抓获的匪属，最后都被咱们团座开膛挖心直接做了下酒菜。啊哈哈”

听他这么说。前面有对这盘猪心动过筷子的士绅，当场就在酒楼上呕吐了起来。其他的人也再也没有兴趣继续吃喝，却又不好就此离开，只得呆坐在一旁各自想着这么个丘八自己千万不要惹上才好。

不过很快这位胡参谋长所说的内容就与他们息息相关了。“我们341团几个月前就已经在你们安华境内打过一仗。结果你们非但是没有在战前很好的支援我们的弟兄，也没有在战后慰劳我们。这次我们来是要流血送命的。你们安华要不能按我们的要求把5万大洋给凑齐咯我就先拿你们这些家伙当下酒菜！”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一把拍在桌子上。

胆子稍小的几个，这时候只知道浑身发抖，不知所措的坐在酒桌旁。王老爷子对这位参谋长的做派反而毫不为异。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资助国军原本也不是坏事。那李大川要是打进县城，咱们只怕要比被刮上一层皮更加难受。只是5万大洋是在不是小数。张团长能否减免一点。”泰昌号的崔东家也在一旁说和：“咱们安华并非富县，这5万大洋想要一下拿出来确实是个难处。不如请黄县长从各村镇中收取剿匪捐。如果暂时收不上来就把这收捐的是由抵押在我们银楼。然后我们银楼代为收取，这样也许最为合适。”

黄县长心想：就这个崔东家最不是个东西。这土匪国军我那方都惹不起。他出的这个主意是最损的。由他这么一弄这以后不定被他要多搜刮多少好东西。但一考虑到张瞎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先答应下来最好。只是这款不能全部由公署来出。这些士绅必须都得出血。特别是泰昌号的崔掌柜。

想到这些黄县长一口答应了胡参谋长的要求。于是宾主继续喝酒。直到张瞎子由二姨太扶到一旁去醒酒。这酒席才散去。

黄县长陪着胡参谋长把几个士绅送走出门。回到包厢来想叫自己的姨太太一起回家。刚把门一推开，却只见二姨太正躺在桌子上，张瞎子则压在二姨太的身上。张瞎子左手抓住二姨太的右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则通过二姨太旗袍上的开叉在里面肆意的抓摸着。张瞎子整个上半身完全压在二姨太的身上，一张臭嘴在二姨太的胸前拱来拱去。二姨太虽然被压在身下却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只是把脸偏向一旁。

黄县长看见这般情景一时竟愣在门口说不出话来。还是胡参谋长见此情景，赶紧咳嗽两声提醒张瞎子还有其他人在场。张瞎子睁着那只醉眼稀松的独眼，意犹未尽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当他看见黄县长那张完全已经变成茄子颜色的臭脸时，呵呵一笑，抽出右手又在二姨太的胸口上摸了两把。然后转身与胡参谋长一起向门外走去。

黄县长走到二姨太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贴子。“贱货！”

原本坐着不动的二姨太被这一个响亮的耳贴子给一下打得转向一边。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个没有用的死王八！看见别人欺负你老婆还只知道打老婆出气！哎呀！没有天理了啊！我怎么嫁了你这个死王八呀！……”

黄县长看着坐在楼板上哭号的二姨太，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不得不蹲在二姨太身旁小声的陪着不是：“哎呀。你就别闹了。你要把我的脸都丢尽么？”说完站起来向外看了看。发现几个跑堂的伙计正在向这边张望。“快回家。回家我给你买新褂子。”二姨太也知道老这么闹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好处。值得悻悻的站起来跟在黄县长的身后坐上滑竿回到县公署后面的宅子里。

下了滑竿，黄县长一边脱下外面的大衣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大声的喊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这张瞎子是不让人过日子了！老子要上告！老子要上告！”

二姨太跟在后面鄙夷说了句：“甩货。”继续往前走“你告谁啊。人家现在可是来剿匪的。说破天去也是人家有理。”

“他居然敢在我面前对你做出那种事情。”黄县长咬牙切齿的说“难道我黄某人就这么让人欺负！那我黄某人今后还以何面目立足啊。”黄县长跺了跺脚，懊悔的坐在屋内的座椅上。他明白二姨太说的一点都没有错。341团与自己根本没有隶属关系。根据自己同意将安华县城列入341团驻防区的情况来看，自己更有可能算是他张瞎子的下属。5万大洋虽然能凑齐，但这五万之后又是否会有新的名目根本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这张瞎子对自己的态度让他忍无可忍。黄县长一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说：“谁说我治不了他！今天我就把他收拾了！”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打算让警察跟这些丘八火拼么？警察局的刘局长不可能答应。”二姨太在一旁劝慰到“还是算了。以后我再也不陪你出去就是。”

黄县长黑着脸说：“此仇不报，怎配称男人。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说完黄县长走到桌边，掏出钢笔写了一封短信封。好口子，走到屋外叫来一个贴心的杂役把信交在他手里再低声吩咐了几句转身回到室内。

二姨太还在继续说着。：“我知道你辛苦，这事情就算了啊。咱们以后再说341团的事情咱们不掺和啊。”

李大串子这时候正坐在摇椅上，怀里坐着秋水姑娘。随着摇椅的摇晃，一边享受留声机里传来的软绵绵的歌声，一边张口接住秋水姑娘剥好的花生，再张口接住秋水姑娘用嘴渡过来的一口烧酒。他在享受，在享受他这辈子无数次在梦里梦见的情景。只是当时梦中怀里的姑娘还是蔷薇，而不是这个比蔷薇更年轻更漂亮也更温柔的秋水姑娘。当秋水再渡一口酒过来时，他一口含住她的舌头，仔细的咂吮着。

这时门外传来“嘣嘣嘣”急促的敲门声。一个人在门外喊着：“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有急事。大当家的，有急事。”

李大串子懊恼的把秋水放下，回到：“叫什么叫，败了老子的兴头。”急忙穿好鞋子走到门前，“哗啦”一声把门拉开。“快说，怎么回事情？出什么事情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小个子的土匪。见李大串子出来急忙走进一步付在李大串子耳朵边说：“县里来人了。二当家的让你赶紧过去商议。”李大串子听他说完转身回屋里把手枪拿上对这个小个子土匪说：“走！”两人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在寨子里的议事厅里，一排火把把厅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二当家以及几个中队长已经赶到，正在等待着李大串子。旁边还站着黄县长家的那个杂役。看见李大串子走进门，二当家的急忙迎了上来。“大当家的，这人是县城里黄县长家的杂役。他刚刚给咱们带来一封黄县长的亲笔信。信在这里，你看看。”说着将黄县长所写的密信递到李大串子手中。

李大串子将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呵呵一笑：“县长可真有心啊。居然请土匪去帮忙围剿捣乱的国军。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咱们都是安华县的乡亲。咱们理当为了自己的乡亲不被欺负，来教训教训这个张瞎子。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是！大当家的说的在理。咱们自己都不去祸害凭什么你张瞎子要来祸害。……”弟兄们七嘴八舌的回应着。

二当家的走到李大串子跟前小声说：“大当家的。这个事情咱们一定要谨慎。要小心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不过咱们在县里的细作报告，这张瞎子确实就带这一个班的护兵。算上县城里警察什么的扛枪的一共百十来个，就是都上来咱们也不怕。但是咱们都走了，就怕他们是调虎离山，咱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李大串子“嗯”的应了声。想了想，对赵小童说：“小童，当大哥的今天给你个露脸的机会。咱们黄县长说了，这次张瞎子来咱们安华县开口就要5万大洋当军资。他说与其把这钱便宜外人不如咱们自己人取去。咱们做土匪也有做土匪的道义。这张瞎子带一个班就敢要5万。你把快抢队的弟兄全给我带上。今天就随这位小兄弟回去。等明天他们把大洋一收齐立刻动手。”

“好嘞！大当家的。小童我一定不会丢了你的脸面。”赵小童答应一声，走了出来就打算随着黄县长家的那个杂役一起离开。

李大串子把他一拦说：“你等一下。”然后把头一转“朱老四。”

朱四虎赶紧回应：“大当家的。”

“你带上你那一队，今天晚上就埋伏在县城外头北面的竹山上。等明天听见县城里枪声一起，就过去接应。”李大串子吩咐道。

“好嘞！大当家的。你就瞧好吧！”朱四虎也应了一声。

“好。就这样。你们现在就出发。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李大串子把手一挥就此散会。

赵小童带着那个杂役，与朱四虎一起带上各自的下属收拾停当马上打开寨门向县城赶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二当家的忽然若有所思。他走到李大串子身边：“大当家的，就派朱老四这一队去接应，怕是不够啊。”

李大串子想了想说：“那你的意思是应该再多派一队？”

二当家的说：“我带第一队，埋伏在县城西面的乌鸦岭上。管他张瞎子也好，黄大头也好有没有埋伏都要他们好看。”

“好，就按你说的办。有什么事情多派人联系。你们再等会走，别和前面的人一道。”李大串子完全相信常丰的感觉。这3支队伍光人数加在一起就是县城里那些鸟警察的两倍。在加上手里的家伙，光机枪一次就有10挺。这5万大洋看来是手到擒来了。这个年大家伙都可以过的好了。想到这里李大串子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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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童带着快枪队20个弟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那个黄县长家的杂役一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人都是15、6岁的孩子，走在一起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小童哥，你这匣枪是你自己夺的？”

“嗯。我这杆枪就是从咱们县里税警队手里夺的。”说完拍了拍自己腰间挎的镜面匣子。“那税警队长，还是我亲手用梭镖杀的呢。”赵小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杀过人的行为。

小杂役吐了吐舌头，自信自己没有这本事。不过对于这帮土匪的传闻，很多疑问都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所以询问的兴趣一点都没有减少。

“小童哥，那你胆子这么大是咋练的呢。”

“没咋练啊。我以前，在咱们县城里的裁缝铺里当学徒。死了爹，借了刘三的印子钱。家里穷还不上，刘三又要抓我娘抵债。然后我李大哥救了我和我娘，还杀了刘三。所以我跟着大哥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在说了，咱现在吃香的喝辣的那样不好啊。”赵小童得意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小杂役的一比“干脆你也跟我们干的了。你看看我身上这身衣服。这可是在上海的铺子里大哥亲自给我选的。顶好的料子。我以前在裁缝铺干三年都抵不上这件衣服的价钱。”

小杂役看着赵小童的现身说法心里不经的盘算起来。

将近２０里山路众人举着火把走了一个时辰才走了大半，离着县城还有几里地。赵小童让大家灭了火把，自己向后走到朱四虎的队伍前。

“四虎哥，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还要靠你多接应。呵呵。”赵小童打着哈哈对朱四虎说。

“你们去吧。听见枪响我就杀进去接应你们。多留神小心着了道儿。”朱四虎少不了要交代两句。

“你放心，就一个班的人，一枪一个还不够呢。”赵小童打完招呼转身带队消失在黑暗里。

朱四虎也吩咐弟兄们熄灭了火把免得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然后乘着满天的星光顺着大道走到县城外面的竹山上隐蔽起来。

常丰带着第一中队这时候还在赶往乌鸦岭的路上。他一直不准队伍点着火把。１００多只火把的队伍大老远的，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他跟在朱四虎他们后面大约一里远的距离。直到走上往西去乌鸦岭的岔路口，才看着朱四虎熄灭了火把。再走了一个时辰，队伍已经转到了县城西面的乌鸦岭上。常丰吩咐在密林里就地宿营，每个小队派出双哨作为警戒。月亮已经出来了。这时候已经是过了冬至，晚上刺骨寒风对于这些大部分几个月前，还是睡茅棚的泥腿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常丰很有些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事情。张瞎子是团长，仅仅带一个班的护兵，就直接上一个并不属于他管辖的地域来强征军饷，完全不符合常理。这个张瞎子手里一定还有什么。想到这里他再也无心休息。干脆坐在草堆上。县城北面是刚才的来路，也是朱四虎现在埋伏的地方。临县的国军要来应该是走南面，在城里的探子说没有其他国军进驻。那国军应该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大早会赶到。常丰想清楚了这个道理身上忽然出了一身冷汗。赵小童与朱四虎的人，要遇见了一大早开过来的国军，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已经过了3更天，常丰让一个弟兄去联系一下朱四虎。另外他向南边临县方向又派出两个人做探子。谁知道刚过了没有多久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了过来。

“二、二当家的。不得了了。大概有4、5百国军正往我们这边开过来呢。”

“你看清楚了？是4、5百人？”

“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大概有那么多。不过顺着大道走的。在前面拐了弯，现在是正往我们这开过来。

“准备战斗，弟兄们都起来。别出声，咱们干他们一家伙。”常丰拔出手枪。一百来号人悄悄的爬了起来。子弹已经推上膛，手榴弹弹盖已经打开，机枪已经架好，枪口正对着大道上国军即将过来的方向上。敌人马上要来了……已经过了3更天了，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笑眯眯的注视着一切。

赵小童带着20个快枪队员，这时候已经在小杂役的带领下悄悄潜入了县公署的院内。县公署后的县长公寓里，黄县长正焦急的在屋内转着圈子。勾结土匪偷袭国军，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啊。不过他341团也不是什么好鸟。4、5年以前也不过是一帮土匪而已。如果不是国军收编现在还不是在临县周围的山上打家劫舍。他妈的张瞎子，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这20来人的快枪队刚一进院子，二姨太就明白了黄县长做了什么。她有些感动，毕竟是为了她才会与张瞎子反目成仇。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与自己商量一下就直接做了主，又让她有些生气。她走进黄县长正在转圈的堂屋，静静的坐在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黄县长见她进来心里感觉一酸。这二姨太虽然是戏子出身，但为人处世各方面都甚是圆滑，有什么事情往往比自己还想得周到。很多时候自己不说她也知道问题在哪里。他走到二姨太身旁，握住她递上来的手在自己手里摩擦着。

“这口气要不出我还是男人么？”黄县长喃喃的说。

“老爷，自我嫁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天，你就是我的地。小翠不该骂老爷，是小翠让老爷为难了。”边说边抱住黄县长。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黄县长抱住怀里的二姨太“小翠，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我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啊。我怎么能眼见着你受欺负而毫无反应？我怎么能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咽下这口气啊。”黄县长捧起怀中二姨太的脸，两人忘情的互吻着。

小杂役带领着赵小童一班人马，在县公署天井里的2楼上潜伏下来。小童只要站在窗边上就可以清晰的看见街面上的动静。他很满意这个位置，因为周围再没有比县公署更高的建筑；再加上县公署全部是大青砖细洋灰的砖墙，这里与其说是公馆不如说是个碉堡更合适。他默默的把手里的枪械都检查了一遍。甚至弹匣里的每一发子弹都确认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的指挥一次战斗。虽然他早已经不是未见过生死的雏儿，但依然莫名的感觉到紧张。真希望这一夜快点过去。已经过了3更天了，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笑眯眯的注视着一切。

朱四虎带的一队人，已经在竹林里埋伏停当。他很惬意的掏出个小酒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他娘的，去年的这个时候还他妈的给刘三打扛长工还印子钱呢。一年别说是喝口酒、吃回肉，就他娘的吃回白馍都得是过年的时候。最得劲的是小红那骚娘们，到底是上海来的，他娘的什么都知道。比起抓来的那些女人要带劲的多。这会要再弄下5万大洋，这个年就真的能过舒坦了。他美滋滋的想着，手下的弟兄们也都缩在棉衣里，或在打盹或搓手跺脚的在御寒。

一个人从西面乌鸦岭方向跑了过来。被朱四虎派出的岗哨截住。“干什么的？”

“自己人，四爷在么？我是一队的。二当家的有话要我传四爷。”哨兵把来人放近确认了身份后带到朱四虎身边。“四爷，我是一队的胡六斤。二当家的现在正带了一队埋伏在乌鸦岭上。他让我告诉你，张瞎子是团长，肯定不会就带一个班的兵就上咱们县城里来征款。让你多小心，一见动静不对就撤回来。”

“是这样，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二爷我会小心的。”朱四虎打发走这个传话的弟兄心里忽然有一丝凉意。张瞎子手下可不就是上千人么？并且是他妈的国军而不是税警队、法警队这样的软脚虾。如果是一整团国军开过来，别说是两个队，就是大当家的拼上全部家当也不是对手啊。他坐在土堆上胡思乱想着。这要是打败了，别说那娇滴滴甜丝丝的小红了；就是刘三那个烂破鞋阿宝，都再也别想有机会睡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回去。不过要是二当家的多心了，自己就这么跑回去把赵小童给晾在县城里，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已经过了3更天了，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笑眯眯的注视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