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中苏之间一段鲜为人知的友谊故事 -- 江城孤舟
各位,我承认我有点标题党嫌疑,因为这里的“中”固然是指中国,但“苏”却不是苏联,而是苏丹……这就像某人说自己是学阿语的,那不见得就是阿拉伯语,也可能是阿尔巴尼亚语一样。
好了,闲话不多说,咱们开始正题。大家都知道,我国曾经有个与亚非拉国家关系非常好的时期,曾经经历过隔三差五地在报纸上支持巴勒斯坦人民的正义斗争,在阿拉伯国家大使馆门口游行批判美国反动派及其走狗以色列的时代,曾经在非洲建设了坦赞铁路,往多个穷兄弟国派出医疗队,曾经被第三世界的同志们抬进联合国。而这个故事,就是在那火热年代里的一个小插曲,在当年并不起眼,可是它余音袅袅,至今不绝,也许还会一直传承下去。
中国与苏丹是在1959年2月4日建交,在阿拉伯国家中也算早的了,其后友好合作关系不断发展。1969年5月25日,加法尔·穆罕默德·尼迈里在苏丹军事政变上台,第二年就访华。在那次访问中,尼迈里总统欣赏了北京杂技团的精彩演出。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深思熟虑,在访问期间他与中方所签署的多项有关经济发展与文化项目的协议中,就包括中国帮助苏丹成立杂技团的协议。
为了实施以上协议,在1970年末,多名中国专家与杂技演员抵达苏丹,开始挑选合适的少年开展训练。当时有数百名少年少女参与了挑选与体检,最后有50名儿童被选中,其中包括去学习节目的伴奏音乐的12名女孩和15名男孩。
全部50名儿童在陪同下前往中国,在武汉市居留,并开始了为期两年半(30个月)的训练,他们被分入22个杂技团队中,其中就有武汉杂技团的基本班底。杂技对苏丹人民而言,还是一门全新的艺术,加之以语言不通,文化迥异,训练的难度可想而知。他们能在30个月内完成所有课程的训练,确实有赖于中国文化部与武汉杂技团的负责人员们的努力与照顾。学员和陪同人员们也与武汉杂技团全体演员建立了良好亲密的关系,直至今日,活着的人们仍然频繁联系。
在苏丹杂技小演员们回国前,他们在武汉和北京各举行了毕业展演,并得到了当时中国文化部官员与苏丹驻华使馆馆员们的称赞与鼓励。当他们返回苏丹时,在喀土穆机场也受到了以文化部长和其他内阁官员为首的政府人士、儿童团体与广大群众的热烈欢迎。这不仅是在赞赏留学的少年演员们,也是对向非洲传播文化的中国政府的热情赞颂。
苏丹杂技团自回国后,便受到尼迈里总统的重视,他亲自出席观赏了第一次演出,并让杂技团多次参加欢迎国宾的特别表演活动。苏丹杂技团在组建之初,不光在北非阿拉伯国家,就算是非洲大陆上,它也是第一个杂技团体。因此名声迅速传遍阿拉伯与非洲国家,接到许多演出请求,于是杂技团应邀访问了许多阿拉伯与非洲国家,同时也在国民首都(喀土穆)举行日常演出。杂技团还在苏丹的大城市进行巡游演出,在头四个月内杂技团即在喀土穆及其周边参加了多于100场的演出节目。
在早期,苏丹一直很重视杂技团及其成员,既为其事务提供便利,也为其训练与居住提供优良适宜的环境,比如仅用了3个月时间便完成排练大厅施工,并为包括音乐组在内的杂技团每个少年演员都安排了宿舍。每间宿舍都设施齐备,好为杂技团演员高质量生活提供必要的服务。政府还专门建立了学校,以使演员们继续学习,并为剧团干部与骨干演员提供固定住房,使他们能够专心排练与演出。
除了苏丹政府外,中国文化部也非常重视这支杂技团,不但为他们的训练提供了器械与咨询经验,还委派出教学队伍,以提高其技巧与水平,自从苏丹杂技团建立后,到1988年,已由武汉杂技团相继派出6组教学人员至苏丹。在他们的帮助下,不但此后苏丹杂技团演出水平又有提高,还根据演出规划更新了演员阵容,重新让儿童成为杂技主力。在中方的帮助下,还对第一批演员进行培训,他们已经逐步过了表演年龄,但却可以成为教员,承担训练与负责事务的重任。
根据当年的规划,每8年由中方重新训练一批少年演员。在1978年招收了第二批22名男女儿童,并按照与中国文化部签订的协议开展培训课程。他们第一年在苏丹,第二年去中国,第三年再回到苏丹,完成了全部学业,这些儿童由此真正成为杂技团的补充力量。杂技团变得相当活跃,接到了多份访问演出和参加国际性以及阿拉伯非洲国家间节目的请求,通过这些访问,杂技团真正成为了中国与苏丹牢固友谊的象征。
中国政府虽然在80年代一度改变了独重第三世界国家的外交政策,从而被许多国家抱怨说“中国交上了新朋友,忘记了老朋友;交上了富朋友,抛弃了穷朋友”,但却从未中断过对苏丹杂技团的援助,并签署了多个协议,派遣演员和手工艺人去苏丹培训杂技团成员。在第一次培训中,部分中国艺人还为苏丹专门制作了杂技道具。在这些中国教员的协助下,第一批杂技团演员中后来有多达20人成为了教练与道具师。
随着训练与援助的开展,在1986年,中国还协助挑选了第3批共12名男女儿童,并按照协议,使他们在中国专家的咨询帮助下在苏丹完成了为期两年半的全部培训,他们毕业后成为了杂技团的第三批成员。
然而,天不遂人愿,苏丹在80年代末陷入了政变、内战等一系列波折中。虽然翻看资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苏丹共和国政府一九九一年、一九九二年、一九九三年文化合作执行计划》中,第七条赫然写着“中方继续向苏丹杂技团派遣专家,并为苏丹杂技团和苏丹木偶剧团提供部分道具和乐器。具体细节通过外交途径商定。”但这已经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构想了。
直到2000年,苏丹杂技团才重新开始培训与选拔计划。10年过去,在这段时期内,第一、二批演员已经到了完全不能继续从事表演的年纪。第一批的许多演员已经辞职,迁居其他阿拉伯国家,还有些人已经不幸身故,因此直到2005年,整个苏丹杂技团能够演出的节目都很少。他们迫切需要重新训练现有的成员,还希望提升仍在演出的节目水准,以将中苏友谊的成果之一——苏丹的杂技事业继续下去。
幸好,苏丹政府与人民并没有忘记这支曾经给他们带来欢乐的队伍,中国也依然乐于遵守为了促进两国友谊的承诺。终于,两国间支持苏丹杂技项目的协议又获得签署,河南省文化厅受文化部委托,挑选苏丹儿童到郑州市杂技团、濮阳市杂技团和濮阳市杂技艺术中心培训,为苏丹杂技团培训演员。新的一批,共10名儿童——最大年龄只有11岁——按照协议,在2005年1月来到中国,前往河南省修业。在训练中,有一句出自这些稚嫩孩童的话实在让人感动,那是在老师见了他们心疼,故意把靠顶训练从20分钟缩短成15分钟情况下说的:“老师,我们不要时间短,要学得更好回苏丹!”
这批儿童于2007年12月在郑州以一场精彩的杂技汇报演出结束了中国杂技求学之旅,带着全新的节目回到了苏丹。而到了2009年,新近中国又完成了对苏丹第二批杂技团演员的在华培训工作。他们将成为整个杂技团的新生血液与中坚力量。
在与外国人的交往过程中,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不要小看文化的力量。在当年,某个苏丹代表团访问中国。当时苏丹南北和平协议刚刚签署,代表团中的南方代表对北方代表仍有敌意,连阿拉伯语都故意不说,闹得一路上气氛很凝重。但到了中国后,在欣赏了包括阿拉伯舞蹈一系列文艺表演后,由某校的学生轻吟慢唱一首著名的阿拉伯歌曲《万城之花》,于是南方代表也不闹别扭了,谈话也用阿拉伯语了,一团和气,大家都很欢喜。
那么苏丹杂技团就更有其标杆意义。它承载着中国与苏丹两国人民长久的友爱之情,并向所有看见它的人宣示:让那些离间中苏友谊的谣言见鬼去!自从1974年开始在本国演出以来,它已经不止一次造访了全部阿拉伯国家,还多次访问了地中海与东非、西非国家,并曾访问过南部非洲某些国度。它曾经在非洲与阿拉伯国家首脑前,为在喀土穆和周边国家举行的多次庆典献上演出。他们的表演促使有些国家模仿苏丹,组建专门的杂技队伍,还使得其他国家的儿童也到中国学习杂技艺术。他们就是中国文化在阿拉伯各国以及整个非洲传递的旗帜与排头兵。
杂技团副团长穆德伟当年仅9岁就到中国学习,他在2007年接受记者采访时,操着地道的汉语说:杂技团被苏丹人民誉为“苏中友谊之花”,在非洲是一个颇具影响力的艺术团体,时常出国到非洲其他国家和阿拉伯国家巡回演出。杂技团的服装、道具、乐器和节目,都带有浓郁的中国风格。
穆德伟希望能重返阔别30多年的中国看看,还想将来送他的儿子到中国学汉语。在胡主席2007年访苏时,他说:他热切期待胡主席的到访。他将去机场迎接,用汉语高呼“欢迎”,并且还要同杂技团的同事们一道,在友谊厅为中国客人表演节目。
既然如此,在苏丹局势已经逐步稳定,经济大有发展,中国与苏丹的交往日益紧密的时候,苏丹方面规划使苏丹杂技团成为非洲乃至阿拉伯国家的杂技培训中心。这是整个中国与有荣焉的事情,我们应该为此高兴,为此自豪。我们也希望这一友谊之花能够常开不败,这是为了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
后记:这篇文章我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按照版面原则,那就暂且寄存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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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后才注意到碰上了很祥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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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不了解这段历史,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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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介绍是实在事.
这班杂技团的小孩子我应该在东湖见过——当年的“外宾”很少,假期应该是六一儿童节游园的时候,还握了手。
但是是阿拉伯文化的专家。
虽然河南水平不低,但武汉更有基础啊?
第80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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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上当还能得包,铁手保佑挨坑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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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才哪里敢妄称什么阿拉伯文化专家,只是由于国内阿语界的先辈耆宿,英年才俊等都不太有空在网上现身,才使网友们略有点新奇感罢了。
开个玩笑说:在阿拉伯语这一行里,我古体诗词写得最好;在古体诗词这一行里,我对军事、动漫、游戏等杂学掌握的最多;在军事、动漫、游戏爱好者中,本人阿拉伯语说的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