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六扇门那些事儿 -- 史老柒
本文重点描述中国大陆公安,国安,高检,高法,司法,监察留个部委的趣闻,有的是我亲见,有的是我听说,有的是我根据一些事情加以杜撰,润色,改编。还有一些来自世界各国的警察朋友们的描述,有的是警务交流,有的是网上扯淡。
大家请勿对号入座,认真了你就输了。
1对面的同行你看过来
两岸的一些警务交流,需要由当地保密局与当地国家安全部门参与协调。
这个规定不是强制性的。
比如很多警务交流,安全部门就不参与。
但是保密局这样的部门却几乎都得参与旁听。
倒也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保密局作为党务协调机构,负责国家执法部门之间的协调,对政法委工作起到强有力的补充,倒不是完全的监军角色。
保密局很好玩,除了保密总局,下面所有的分支机构,一律都是局,没有分局,支局之类的结构。(补充:国务院保密局与中共中央办公厅保密委员会,只能完全重合,属于我国特色之一,即一套班子两块牌子)
书归正传,首都机场接到人之后,安排好酒店下榻,接下来就是正常的接风洗尘饭局。
我方警务领导介绍到保密局干部的时候,一时也没多想,随口一说:“这是市保密局的同志,x处。”
对面的同行表情大惊失色:“怎么你们这边还保留着保密局这样的机构?!!”
我方领导很纳闷的说:“一直都有啊?”
对面的同行很多人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然后对面的“督导”(对面警务机构里的一种职务,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的,类似这边的政委—补充:此文作于2007年,09年,事后从一个台湾的巡警那里了解到,督导不是政委,而是一种高阶警务人员的职称,据他说,全台湾的督导,不超过150人,而全台湾的警察总数大约7w。折过来的话,类似大陆的警监。但是在我写这个的时候,还不知道。感谢这位刚入行的台湾警察。天下警察是一家。)跟我方领导交头接耳一番之后,才发现,是个误会。
台湾曾经设有国防部保密局,即改组之后的军统,后在台湾横行一时,然后撤销,余部改组为“军事情报局”;原中统改组成党通局之后,在台湾几经改组,现在余部叫“国防部电讯发展研究室”。
但是大陆的保密局,跟台湾当年的保密局,虽然名称一样,职能完全不一样啊。
误会解开,于是一顿饭吃得顿时有声有色起来,大家的气氛也融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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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交流的一位大哥有一个古怪的爱好,对面的人都知道,但是笑而不语。
我们则比较抓耳挠腮。
终于,临近活动结束,那位大哥鼓足勇气问道,你们这边,问候对方母亲的骂人的话,怎么说?
我毫不犹豫的说,草你妈。
他点点头,两岸本是同根生啊!
我们那边也差不多,干你娘。
然后,我赫然得知,那位大哥收集了世界上数十个问候对方母亲的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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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交流,那么,出勤就是必不可少的。
对面的同行对我们的警服爱不释手,原因很简单,台湾很暖和,没有警用冬装,而交流是在初冬,已经比较冷了。
警用冬夹克,冬作训,冬大衣,不管从面料,还是款式,都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冬夹克的毛领,很是威风。
然后就是执勤。
敬礼是不用教的,虽然有细微差别,但是老百姓看不出来。
不过一张嘴,不管是老百姓,还是我们,集体笑瘫……
走过去,敬礼:“你好,请问需要帮助么?我是公安。”
公安?
啥玩意?
猛地一听我都没反应过来,因为台湾的国语说话虽然也是普通话声调,但是腔调却很奇怪。
几十年没听过自己称呼自己公安了。
老百姓也愣了,估计他心里也在合计:这哥们不会是冒充警察吧?
然后那哥们犹豫了犹豫,问了一句:“我没啥要帮助的,警察同志您是哪的人?”
“台北林坪。”兄弟回答得很干脆。
“啥?咋地?打过来了这是?”
……
啥都别说了,我基本上已经口吐白沫笑抽了。
对面的宣传,这边的警察不叫警察,叫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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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警察出勤,不管巡警刑警,都是配枪的。
大陆警察出勤~~~~
就比较杯具了。
比如北京,刑警没任务,都不配枪。
外地好些,上班发枪,下班上缴。
云南西域吐蕃特例对待,下班不用缴枪。
对面的警察在这边出勤就变得很害怕了,因为警用八件套,虽然有一个枪套,但是那里面是一把激发橡胶子弹的气枪,那玩意打在身上一块红,打在头上一个包,冬天衣服穿得多,估计疼都不疼。
对面的兄弟们就心虚的问:“不带枪执勤,出了危险怎么办?”
我们故意逗她们:“看过电影董存瑞么?”
没想到对面的同行点点头,来之前受过培训,知道这人,一个勇敢的,用自己身体当之家引爆炸药包的战士。
我们很惊讶,接着问,那你们知道黄继光么?
又是点点头,跟美国人对抗的英雄,用胸膛堵机枪枪口,了不起!
我们郑重其事的说,如果遇到劫匪有炸弹,就当董存瑞。
如果遇到劫匪有枪,就当黄继光。
对面同行脸一下子就绿了。
立马就有人给督导打电话,我们赶忙制止,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跟他们说了,不用成仁(我靠,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有种时空倒流的感觉,听了小三十年的“牺牲”,猛地一听成仁,我居然想到了教育片和某用品点,我错了!),我们这边治安很好,一年都没几次需要用枪解决问题的时候。
对面的同行将信将疑。
有了昨天的经验和教训,公安,是打死也不会说了。
但是(我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宣传这边的治安的,不过我猜,不会是什么好话,因为从那些兄弟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完全的不信任你们这边治安这么好啊!),还是会闹笑话。
虽然带着的是塑料气枪,对面的同行还是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质,走路左手拿着警棍,右手扶在塑料气枪的枪套上,配合我们发的制式的墨镜,那叫一个飒!
我们都心里暗自合计,你说都他咩的是一身衣服,怎么人家穿起来走路就显得这么酷捏?
然后遇到纠纷,上前,右手敬礼,问话,得到的都是“没事没事”“不用不用”“我们闹着玩呢”等等诸如此类的回答。
一天下来,走了几十公里,别说枪了,就没遇上一起需要警械解决的事件。
搞得最后晚饭时候,对面的同行对我们这边的治安大加赞扬,拇指竖的老高。
其实……
嘿嘿,兄弟们,你们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左手拎着警棍,右手扶在枪套上,戴着墨镜,帅呆了酷毙了的警察,询问你有事么?
你会咋说?
只要脑子没进水,都应该知道这种猛人惹不起吧?
靠,这扮相,大陆的公民谁还敢说有事啊?
这不是脑子进水外加对不起党跟国家多年的教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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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两岸的案情交流会,那时候两岸的警方会将,自己经手的,做得最漂亮的案子拿出来显摆,是一个观摩学习增长经验的捷径,可惜,不能写,因为侦破手段和细节是保密的。
那就说个好玩的。
众所周知,负责美国总统保卫的是白宫特勤局,负责俄罗斯总统包围的是总统卫队和联邦保卫总局,负责我国主席保卫工作的就是中共中央警卫局。
但是负责对面“总统”保卫工作的是什么机构呢?
估计很多人就不清楚了。
原来是总统侍从室,现在是“国安局”直属特勤中心。
名义上的总指挥是“国安局长”,实际还是总统侍卫长兼职的特勤中心副总指挥负责实际工作。
总统侍从室,熟悉近代史的朋友都应该知道,这在光头的时代,是一个何等权利熏天的机构!
虽然号称在45年就裁撤了,但是根据军统也号称在45年被裁撤了,然后出现了国防部保密局,中统还是号称在45年被裁撤了,然后出现了中央党部党员通讯局,所以,在今天,我告诉你,被“裁撤”的侍从室,今天叫总统侍卫队,依然是一个权力比较熏天的机构。
书归正传,大家熟悉了之后,互相开玩笑就成了见面必然的桥段。
而玩笑里,就属政治玩笑就有意思。
于是,但感情交流会结束之后,俺们这边一位诙谐幽默的大哥就说,你们那疙瘩的扁哥,咋让自己人给搂了一火捏?
你们负责扁哥贴身保卫的人也忒废物了。
对面的人一下脸色就变了。
我心说,要坏菜。
然后,对面的一个同样诙谐幽默的大哥说:“我们台湾很多小报上都说,扁哥9几年就曾经登陆,回去就搞绿绿,说不定就是乃们的卧底!地下党的死啦死啦的干活!”
我们这边听完一愣,集体就笑喷了。
然后那位大哥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姿势,说了一句巨累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扁哥被枪击,是对面警察心中永远的痛,每次过来,都因为这件事情被调戏,却又拿不出有力的事例反击。
搞毛啊!
有力证据?那不是说俺们的国家主席也要被~!
@#¥%
干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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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安全部的牌子和公安部挂在一起,都在北京市东长安街14号,但办公地点还是在中央调查部大院。所以国家安全部队外都称中直机关大院。在北京海淀区颐和园附近,北京中医研究院南门向西100米。国家安全部大院主要分两大部分,一个是办公区,一个是家属区。家属区只要有正规的理由,一般是可以进出的。至于办公区,必须要特殊证件。
以上为百度搜索得到。
同理,北京市国安局,名义上的办公地点在前门东大街9号,也跟北京市公安局挂在一起。
实际上的办公地点,也不在那里。
那里是一个接待处,对于安全系统之外的人,必须先在那里登记注册,然后等待审批,同意之后,将发给你一个临时通行证,然你前往通行证所在地址。
却不一定是亲军都尉府京都安全总署所在地。
而北京市公安局下面现在设有侦查处和反恐处,实际上是跟国安局的职能有很大重合的。
也许只是一个安全岛,也许是你所要办理的业务所在地,更有可能的是……
不同意,直接驳回。
外界接触安全系统,是很困难的。
这造成了安全形象的神秘,以及社会对这类人群普遍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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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恶心的,还记得我讲过那个x城的连环杀人案么?就是喜欢收集尸体器官的那个。凶手家中有太多太多的人体器官了,很多都难以辨认,比如,其中一个是一对乳房,用微波炉烘干,专供凶手自渎使用,颜色深赭色,表面褶皱很多,摸起来就像一个死面馒头,由于乳房里乳腺较多,皮下脂肪也多,所以那个东西并不是很硬,带有一定弹性,不知道的人摸着,就会以为是一团海绵,甚至会觉得没准是什么工艺品。
说正事,我们支队新来一小兄弟,犬儒主义流派严重。我举几个例子吧。
某日,我是值班员,拿着钥匙打开们,只见一张白床单悚然而立,丫伸出脑袋说,这晚上真冷。废话!解剖房能不冷才怪。
再说一个事,警察都有一张床,在集体宿舍,有时候加班,就近就睡了,我碰巧那天睡在丫的床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在丫床上睡了。晚上一撩被子,滚出来一节大肠,我靠给我恶心的,然后丫来了,捡起来擦擦,问,干嘛动我东西?弄脏了我还要吃的。我说,你要是把它吃下去老子立刻给你买一条中华。
结果他津津有味的吃了……
还是那团“海绵”,因为破坏过于彻底(烘干了所有细胞组织都被破坏了),而且凶手的证据也足够了,于是那团海绵就没入物证处,扔在我们分析室桌子上。
丫进来了,拿起来问,这个馒头能吃么?
我在打一份报告,背对着他,心说馒头废话当然能吃啊,就回了一句,能啊。
然后第二天,那团海绵,没了……
再也没出现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他吃了,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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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跟当医生一样,都会有职业化冷漠。
死一个人,对被害人家属来说,可能就是天塌了。
对刑警来说,不过是每年几百个死亡案件中的一件。
所以,对于刑警来说,出现场,见死人,家常便饭,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但是这种麻木,是很让被害人家属受不了的。
比如,那次……
死了个老头,现场判断是打闷棍脑溢血致死,但是具体原因要等法医的报告出来。
于是我们就把老头装袋,抬回去剖。
家属就在边上。
警察们凑在一起喜欢扯淡,就跟贴吧的家伙们一样。
“你别说这老头还挺酷。”
“是,长的有点像太上(今上乃涛哥)。”
“卧槽,回去把丫跟昨儿那老太太放一块吧!”
“槽,也只能放那,别的地方也都满了啊。”
“你丫的好福气啊(冲那老头说),那老太太可比猫头鹰pp多了。”
弟兄们都忘了,死者家属就站在边上哭呢。
儿子孙子女婿什么的一大堆。
出现场的又都是大嗓门,当时死者家属就炸了。
差点没打起来。
说差点,是因为他们虽然愤怒,但是不傻,刑警都带着家伙呢。
最后道歉了事。
其实,弟兄们那么说,完全是无心的,并不是对死者有什么不尊重。
干那工作,也只能拿这点子蛋事逗闷子了。
不过后来全局统抓职业化冷漠,职业化冷淡的学习大会还是开始了。
马x川这厮最后总结说,刑警要眼观六路,以后注意,开玩笑不要让死者家属听见。
全局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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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那是刑总法医鉴定中心,唯一一次骂马局。
马局虽然靠溜须拍马上位,但是其实能力不错。
马局的前任是张局,张x基,站错队了,也到任了,就下去了,张局在还不是张局得时候,是法医中心的老大,也就是刑总的老大。
我们称张局为,“刑侦派”。
马局在还不是马局的时候,是交管局长,我们就称之为,“交管派”。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张局在的时候,给刑侦添了好多新设备,美国货,先进。
马局上来之后(01年上来的,那会我还不在),发现预算没钱了,都花了,就很不爽。
05年,新一届的预算下来了,马局就给交管事故调查科和现场勘检科添了很多新设备,这也没啥好说的,交管那帮实际上干的也是刑警的活,被撞碎了的人更恶心,大家都是警察,互相体谅。
问题是,新设备的到达加上调试,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不短。
于是……
京津塘高速连环车祸,死了7个,其中一个被一辆大卡挂住,拖出七十多米,碎得只剩下挂在大卡保险杠上的衣服还算完整了,满地都是血肉和碎骨头渣子。
交管事故调查科实在没人手拼尸体了(必需拼接完整,才能准确还原事故现场,所以这是所有出现场的警察的必修课程),于是就找到了老领导,现任市局一把手,马局。
马局大笔一挥,刑总接手,帮着拼点。
卧槽,局长发话,谁敢叫刺?
帮就帮吧。
交管那边说,俺们厚道,死了7个,6个碎的,三七开,你们拿走俩就行。
俺们这叫一个感动啊!
真是天下警察是一家,互相理解啊!
结果拿到手才发现,不是他妈的那么回事!
6个,四个在车里,挤变形了而已。
那俩在外面,其中一个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碎成渣的。
那会距离国庆七天假,还有三天。
于是,刑总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多礼拜。
交管那边,一天完事,总结一天,9月30号开完茶话会,歇菜了。
我们一直忙到假期结束,报告打过去。
对面说,已经结案了,不需要了。
当时俺们老大以及一个礼拜没怎么睡觉的广大兄弟们仰天长叹:“马xx,卧槽你大爷。”
据说马局这届就下去了,接替他的是x局,俺们刑侦口的,交管你们这帮丫的,等着x局收拾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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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很诡异的现场,某写字楼某层闲置半年,因为没人租,物业也就一直没收拾,然后有人租了,就收拾,就在阳台上发现一死尸。
因为靠近空调室外机就形成尸蜡现象了(这词啥意思自己百度去,我懒得写出来)。
女的。
别说,长得还真不错,栩栩如生啊!
一般来讲,发现死者首先要确定死者身份,但是这种确定不能公开征集线索,因为这样会打草惊蛇,让凶手跑路。
但是这姐们,都死半年了,凶手要是跑,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也就直接电视上征集线索了。
来了俩人,一男一女,号称死者她妈和丈夫。
见到尸蜡就哭啊~~~
然后就激动啊~~~
激动起来就骂警察废物啊~~~~
看警察骂不还口就动手啊~~~~
警察都没啥好脾气,动手打铁定拷上关小黑屋。
所以人家聪明呢,动手摔东西。
瓶瓶罐罐,水杯报纸什么的。
我乃绝对的刺头。
摔我们的东西?
你也配!
上去就是一顿骂:“你们他妈的配吗?老婆失踪六个月,你报案了么?女儿半年不跟你联系(死者老娘是外地的),你担心过么?他妈的半年了,想起来了,到刑总撒泼,反了你了!”
那男的上来就要打我,于是被我拿下了,拷上了,关进了小黑屋。
老太太打算玩装死大法。
问题是,俺们虽然是法医,但法医也是医。
真死都不怕,还怕你这模仿秀?
装死算个屁?
于是三把两把,老太太就救活了,也老实了。
也是小黑屋。
老大夸奖我。
说恶人就得恶治。
顺便一说,当时我发现,这女婿跟着丈母娘给别人的感觉很奇怪,时候一查,还真有j情,可惜他俩不是凶手,只不过—公公跟儿媳妇叫扒灰,女婿跟丈母娘叫什么?请西西河诸位大贤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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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我马子可给面子了,说起来,她还是我的真命呢。
长得也俊,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而且还会做饭,虽然除了做饭别的啥家务也不干。
我在法医中心实习,我马子来看我。
给我做了一顿饭。
弟兄们都吃得很香。
然后,我马子问我,你们休息室怎么还有一把菜刀?
我顺口一说,那把刀是用来剁开骨头取骨髓的,(骨髓检测,是确定死亡原因是否中毒的重要方法。)
我马子说那就好,今天的排骨汤我就是用那把刀剁的。
弟兄们当时小脸就绿了。
那把刀,是当尸体高度腐败,其肌肉组织无法取样的时候,用来剁开骨骼,提取骨髓的。
因为解剖刀不方便,所以才弄来一把菜刀。
我马子当然不知道,看我们都不吃了,还问呢:“怎么不吃了?吃啊吃啊,多喝点汤。”
弟兄们用你丫去死一百万次吧的眼光怒视我,当时我本来还在出汗(喝得浑身发热啊),瞬间汗就憋回去了!
比用在喝尿好不了多少的痛苦的表情,一口一口把我马子殷勤盛在碗里的排骨汤喝完了。
我简直芒刺在背啊!
我马子很开心的走了。
我被集体暴打一顿又一顿,偶玩俺的偶玩饿根(这是英语)
知道弟兄们为什么不当面揭穿么?
因为我马子自己也喝了,他们怕揭穿之后,女孩子当场翻脸。
刑警找女朋友不容易,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个找到女朋友的同事的感情。
啥叫兄弟?
这就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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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班之前,几乎不吃碗面,理由很简单,贵,咱不差一饭盆。
但是上班之后,就经常吃碗面了,理由依然很简单,反正不要钱,不吃白不吃。
刑总理论上23:30有一顿夜班饭,但是,只到0:00为止,很多时候,忙活完了一看表,0点多了,得和,今晚您饿着睡吧。
后来人性化管理,康师傅碗面,什么时候都有,吃完了再去领。
弟兄们就经常忙活完了,回队里吃一碗,热乎乎的睡觉。
我们x支队也不例外。
解剖室大家也许会想象成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仿佛古代的刑房。
其实不是的,更像医学院的解剖实验室。
全不锈钢板材,通风,出进消毒。
很干净明亮的地方。
而且没有那么大的福尔马林味儿。
医学标本要防腐,我们那的物证,不少本来就烂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费那事了。
所以虽然没有福尔马林味儿,但是却有一股尸臭味。
区别医生和法医就靠闻。
医生一股子来苏水味。
法医一股子让你闻了就想吐的味道。
说正题,我一直很喜欢吃康师傅碗面,够劲道,味道也不错。
然后这不是到云南支边一年多么?
那边也吃,但是总觉得不是味儿了。
没事打电话到刑总扯淡,跟领导们也常说,云南真穷,康师傅都不正宗。
这边就嘿嘿的笑。
怪瘆得慌的。
后来者不是犯错误了么?
就回来了,领导跟我说,来,吃碗康师傅吧。
我就吃了,就愣了,跟云南一个味儿。
然后领导把我领到x支队休息室,说,再尝尝?
恩,这回味道对了!
我才明白,原来这尸臭味,他也能习惯,猛地一下子闻不到,还不适应?
从那之后,我对人类的适应成都有了深刻的理解。
难怪李云龙说,后来弟兄们听不见他打呼噜,反倒睡不着。
我曾经还不信。
这下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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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x队,是做痕迹的,细分的话,微量痕迹。
简单说,就是从现场提取指纹,头发,纤维,血液,土壤,汗液,j液什么的。
拿回来做分析,然后发现线索之类。
我一姐们说,靠,以后老娘杀人之前,先到一理发店门口,抓一把头发;再找一鸡,跟丫要客人用过的所有的tt,越多越好;再到屠宰场的案板上取点血,再到中山公园五色土那一样抓一把;然后把上面的东西都各自混匀了。
撒在我要杀的那哥们屋子里。
我听完之后,哑口无言,回去告诉了同事们。
他们丫的一起仰天长啸:“畜生啊!最毒妇人心。”
是谁谁心里清楚,我就不点名了啊嘿嘿……
反正姐们,你已经在市局挂号了,小心谨慎,随身携带身份证等有效证件,市局的弟兄不说恨你入骨,也差不多少了。
而且以后发生凶杀案出现类似现场,第一个找你“协助调查”。
呵呵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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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中美交流是真的,但是我故事里的案子,不是当时那个案子,那个案子不能写,为毛我也不知道。于是找了另外的一个来代替。大家凑合着看。
兄弟姐们们,要知道,美国不到3亿人,中国13亿人(还不算2亿黑户)。
真论见死人的数量,不说手艺的话。
美国人算个屁!
全世界有一个算一个,都没中国法医见得死人多。
哦,乌干达索马里什么的玩大屠杀一类的除外啊~~~~
中国随便一个法医,见到的死人数量,都是美国佬的好几倍。
当然我承认,真论手艺,咱还是跟人家有很大差距的。
不要太看不起中国法医了。
尸骨迷踪我看了,书跟电视都看了。
说真的,看到这段话,
“塑胶袋里,一颗头颅直直地瞪着我。这颗头颅虽已开始腐烂,但由于塑胶袋隔绝小虫的蛀蚀,使得脸部的肌肉仍保留着。不过树林里的温度和湿气已使 这张脸完全变型:两只眼睛干枯而紧缩,眼险半垂着;鼻子弯曲,鼻孔塌陷成扁平状;两夹下垂;嘴唇卷缩,微露出一口完好的牙齿。这个人泛青的脸皮,几乎是紧 贴着脸骨。压在这颗头下面的,则是一堆已被染成暗红色的卷发;夹杂着从脑部流出来的液体。
节选自《听!骨头在说话》
作者凯丝莱克斯”
我就彻底没兴趣了,与其废话这么多,还不如直接上一张照片呢。
法医类小说就是毁在这帮大牛身上了!
弄得现在一想起法医,就是阴暗的停尸房外加各种恶心的人体组织和器官。
不是的!
法医的全部不仅仅是这些!
算了,还是老子自己拨乱反正吧!
那个谁谁这么执着,我就讲一个美国资深法医在中国丢人现眼的故事。
这件事情,随着公安部内部交流学习大会,已经全国皆知了。
不算泄密。
那会的公安部副部长姓白,副总警监,在美国参观了拉斯维加斯犯罪痕迹实验室,大受打击,回来就要求中美技术交流,fbi很痛快就答应了,于是就交换。
北京市局法医中心就多了几个巨爱吃食堂的大鼻子金毛法医。
个个都国际知名,经验丰富,实力雄厚,而且理论水平的确超高,不瞒你说,他们闲聊,旁边都有几个警监在做笔记,号称随口一说就是一部法医技术发展简史。这点我同意,美国的理论基础和技术手段,绝对不是中国现阶段比得了的,人家一个外勤,6个技术警支持,中国一个技术警,支持六十个外勤。
名字我没记住,老外的名字太难记了。
那是一件案子,不算什么大案要案,简单的奸杀案,死者是个女的,凌晨两点死在家里,窒息性死亡,脑部有钝器击打伤痕,现场有搏斗痕迹,死点有过sex行为。
虽然白部长的意思是,让弟兄们多学一些美国人的先进经验,但是,中国警察也要脸啊!
就算你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那也不能让你把中国警察都是大废物的名声带到亚美利加去啊!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先找一个简单的让洋和尚们练练手,真有本事的话,在当做战略武器酌情使用。
想得挺美。
洋和尚们的实践报告出来了,实话说做得真是漂亮!详细!写的一点毛病挑不出来,后来老大说干脆直接裱起来挂在法医中心大厅里得了。
呵呵开玩笑。
但真的比中国的尸检报告规范全面多了。
然后就查吧。
死活没头绪。
查案三要素:摸排人际关系,尸检,现场勘查。
死者身份明了了,人际关系查了一个遍,没线索,入室抢劫转奸杀的也不少,这姐们长的也不难看,会不会这种情况?
谁也不好说,只能重新做现场。
现场痕迹重新去了一遍,我们弟兄又重新做了一遍现场勘查。
然后刑侦的大哥们就提出看看尸体。
老刑侦,一看死者,就能把死亡时间,致死原因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也算“久病成医”的另外一种形式吧?
于是刑侦大哥们就开始看尸体。
面部有五个小伤口,洋和尚的法医报告中,只字未提。
大哥们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洋和尚说,不知道,这个伤口和死亡原因无关,所以不需要写。
一个20多年的老刑侦察觉出这些小伤口对破案至关重要,就提出重新尸检。
洋和尚不同意,认为自己的尸检报告已经绝对完善,不需要重新再过一遍。
可惜这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中国。
重新尸检,五个小伤口,证明是指甲的抓痕。
死者是从阳台上被拖回家中床上,用枕头窒息死亡的。
而那五个小伤口,是一个人在背后用手捂住死者口鼻造成的。
重大突破!
能够在晚上,站在死者身后的,必定是熟人,先奸后杀,情杀的一种特殊形式。
侦察范围一下缩小。
很快,凶手落网。
现场的搏斗痕迹,是伪造的,丫的认为,这样就会把侦查视线转移到入室盗窃转奸杀上。
法网恢恢。
洋和尚们制作法医报告,非常重视致死原因,中国也有这方面倾向,全世界法医都这操行,问题是,有些非致死痕迹,比致死原因更重要,这方面,外国普遍存在盲区,而中国因为见得死人多了,反正怎么死的刑侦们自己一看也知道,所以,尸检报告反倒对这方面偏重不大,对尸体表征的记录比美国人多很多。
各有所长。
经过这件事情,洋和尚们收敛了很多。
大家开始互相学习,老外们严谨认真的态度,很让中国警察佩服。
交流活动顺利结束,大家相聚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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