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幽明怪谈(每日更新中) -- 石璧
崔樱在石屋里静待夜深,到了初更天,蚊云蔼蔼,蚊雷殷殷,自山林中生起,喧腾嘈舞,入侵营垒。此是后帝座下的主夜刺史花脚娘子指挥蚊蚋群飞来袭,过耳薨薨声,噆肤拂不去,匪兵们大受荼毒,拍扪不迭,纷纷躲入帐幕内避虫,营中岗哨一空。
崔樱见状,手持双刀,砍开窗棂,乘着夜色跳了出去。她手中的两口刀是后帝所赠,并称水魄双刀,水刀曰“断水”,魄刀曰“转魄”,与柴进的“却邪镜”同炉铸造,乃昔年越王勾践在昆吾山用赤精石铸造的八柄刀剑中之第二刀和第三刀。断水刀斩伤之处,创口不留血,划过静水,水面开裂不合,此刀深为水神所忌。转魄刀杀气至盛,以刀指月,蟾兔为之侧转。
崔樱沿着暗黑处摸索前行,步步小心,转魄刀杀气腾腾,蚊虫不近。行百步,忽被某匪兵察觉,崔小姐扬手一刀,刺喉杀之。又行三五步,忽然听见脚下有人低声呼道:“小娘子休走,救我!”崔樱吃了一惊,向下看,原来脚边有一个用木栏封住的地阱,阱中有人叫唤。
崔樱轻声问:“谁?”阱中人道:“在下是本村的村民,姓曹名正,贼兵入村时,为了保护家园妻小,与匪人争执扭打,因此被他们囚在坑内。”
崔樱听了,举手一刀,将木栏上的铁链劈断。曹正喝彩道:“好一口利刀!我身上还有手镣、木枷,劳你为我砍开木枷。”言讫,用头顶开木栏,努力站起,原来地阱甚浅,曹正一直荷着木枷蹲伏在阱中。崔樱用断水刀割枷,枷锁应手断裂,曹正啧啧赞叹,伸手道:“当了十余年屠夫,不曾见过此等好刀,借我一用。”崔樱将刀柄倒转交给他,曹正接过刀,月光下,只见刀身似水波之色,以刀削手上的锁镣,如削腐泥,曹正叹道:“端的好宝刀,轻利无以复加。”言讫,将铁镣木枷丢在坑中,一手把刀,一手按地,跳上地面,压低声道:“走吧。”他将断水刀紧握在手,全无交还主人的意思,崔樱心中不悦,无奈身处险地,不好与他争执,只得四面张望了一下,俯着腰继续前行。
曹正勉强走了两小步,忽地两膝一曲,栽倒在地。崔樱问:“何事?”曹正道:“我在地底伏了几日,脚上血脉不畅,急切走动不得。”崔樱道:“此处大非休养之地,快起来,不然,你我皆死。”曹正道:“此刻却走不动。”崔樱道:“那我先行,留你伺便再走。”曹正摇头道:“休要舍我而去,你搀扶我走,不扶,我便声张开去。”崔樱叹道:“那你等我觅一杆手杖与你。”
崔小姐绕到曹正身后,忽一抬手,用刀柄猛撞其后脑。曹正昏闷倒地,崔樱拾回自己的刀,迈过他独自向前。未走半步,脚被曹正伸手扯住,原来他是诈晕,崔樱一跤摔倒,地上恰巧有个铜盆,被她撞得“咣”的一声大响,飞了开去。
两人相顾大骇,曹正心思敏捷,三几下连爬带滚,钻回地牢。崔小姐无处可去,一咬牙,也去拉开木栏,挤进地阱。两人面对面蹲在泥坑中,崔小姐面若寒冰,用两口明晃晃的利刀指着曹正,防他凑近。曹正苦笑道:“小娘子不必如此,在下爱刀不爱色。”
营中有三数个匪兵被响声惊动,出帐查看,其中某甲发现了被崔樱戳杀的死兵,大声叫道:“啊也!李七被妖精杀了!”某乙道:“甚..甚么妖精?”某甲道:“他咽喉被搠开一个血洞,伤口竟不流血。”某乙查验了一下,骇然道:“是也,营中有妖魔杀人,你唤众兄弟来,我去禀报薛头领。”
崔曹二人在地下听了,大感忧虑,却不敢动弹。须臾,地面上火把大增,人声嘈杂,有小头目高声叫道:“营内有妖魔徜徉,众兄弟每五人一队,分散到各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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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远处有人发一声喊,寨中随即响起无数急速奔走之声,贼兵纷纷道:“官兵来了,大家快取兵器。”又有人曰:“官军放火了!”崔樱与曹正从地阱中望出去,果然有一群官兵闯入寨中,左冲右突,官兵还将手中的火把丢掷到营帐下,烈焰四发,寨中烟烂火盛,一片狼藉。
官军当先之人,一身铁甲,张弓左右射人,贼子无不应弦倒地。崔樱两眼一酸,揾泪道:“我家夫郎到了,你我留此稍待片刻,等他杀散贼兵,便可重出生天。” 曹正淡淡道:“原来花荣是你丈夫,果然强夫手下无弱妻,强夫胁下有悍妇。”崔小姐哈哈大笑。
曹正在陷坑中望了少倾,忽道:“不好!官兵人数不多,山上宝珠寺中尚有许多强人,俄而杀将下来救应,官兵定要遭殃!”
山下这么大动静,山上的邓龙当然看在眼里,此刻急急点集匪兵,一阵恶风似的冲下山来。花荣早有准备,袭营之前,先将采伐来的干柴堆放在山路狭窄之处,由蒯琼留守。蒯琼望见山上骚动,立即在柴堆上点起火来,刹时间,炽焰如山,横截道路,将邓龙部生生拦住。
花荣正厮杀,忽然在隐约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越而又熟悉的笑声,他矍然变色,领兵向着笑声的方向冲杀过去,翻开横在地上的木栏,崔小姐从地下一跃而出。花荣问:“身上可有受伤?”崔樱道:“不曾着伤。此间的山大王甚是胆怯,我已用计将他吓杀。山上还有一伙强人,旋将冲下山来掩袭,我们赶快退走。”花荣道:“我已有所准备,不妨事。”陷坑中还伏着一人,低头隐面,默不作声。花荣看了他一眼,激战之际,也无暇多顾,丢下木栏,回身指挥官兵剿贼。
不光个人,小党小国也得找靠山,否则活不好
不知道什么来头
和石勇一样,会在书中多次穿插使用。
按计划写下去的话,将来会专门有一本林冲的前传,曹正就更受重用。
薛大眼既死,匪军仓猝遇袭,又无人居中指挥,旋即瓦解,走的走,死的死,不过小半个时辰,都被荡尽。邓龙料知事不可为,只得收兵上山,守住宝珠寺。
花荣杀敌讫,立即分派士兵打扫战场。逡巡,村中走出父姥男女数十人来见,此辈皆是良善平民,不久前被贼兵包围,困在村中为之煮饭烧水,不许外出。这几日他们财物尽失,受尽欺凌,至此方得解救。
花荣大声道:“我们是保境护民的官兵,决不加害百姓,你等无须惧怕。匪首薛大眼已然伏诛,余部邓龙犹在山上盘踞,此村不宜再住,愿意立即离开者,速速回家整理行装,随官军同行,移到附近七里店暂住,待我等日后剿灭邓龙之后,各位再回来重整家园可也。”村民们见这军官言语间并无侵害问罪之意,忧疑顿释,千恩万谢之后,各自回家收拾去了。花荣传令,官兵不得乘乱抢夺百姓财物,违者斩手。
吩咐讫,花荣手挽崔樱,走到僻静处,低声道:“昔日你在地狱奋身相从,家破命悬,犹无悔意,花某与你成婚,实属感恩图报,用情未得深至,也曾想过再娶一门官宦人家的女儿。今日你落在贼人手里,我心中极虚空,极惶恐,深悔往日有所敷衍,若从此与你失散,以后再也不能全力全情地待你,便成大恨。上天体怜此心,保佑你我安然重逢,往后我不存他想,定当用尽心意对你。直须如此,今生方得真快活。”崔樱垂泪道:“若得真心偎贴,一世赛过神仙。今后生死不舍,无多言。”
二人正款款而谈,远处忽有一个妇人号啕大哭,花荣便让卫兵护送崔樱前去探问,那妇人原来是曹正浑家,只因到处寻不着自家汉子,伤心欲绝。崔樱奇道:“那厮适才分明伏在陷坑中,此刻却又躲到哪里去了!”
三更天,花荣下令官兵和百姓在开阔地集合,高声下令曰:“匪兵屯据山上,人数较我等为多,此地不宜久留,众人休辞劳苦,一同赶赴七里店歇息。”言讫,令人背上薛大眼尸首,结队离开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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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命蒯琼在前面开路,自己堕后与几个父老同行,仔细打听山上宝珠寺的情况。父老们道:“那宝珠寺地形险绝,两下被高山裹住,单单只有一条窄路可供上下,再没别路可去。强人若有一二百人,用木石弩箭守住紧要之处,山下便有一万兵马也上去不得。山上那个头领邓龙,绰号金眼虎,原本就是寺中的大师兄,因为独揽信众布施的钱财,犯了众怒,一度被同门逐下山去。后来据说在沂蒙山落草,此番定是他做向导,引领匪兵入山,这恶贼,害得我们好苦!”花荣沉思道:“若尽如诸父老所言,贼子据住地利在先,只能智取,不宜强攻。”
这时,前面响起一阵呼斥吵闹声,花荣飞步赶去,只见众兵丁团团围住某人,那人争辩道:“我非匪徒,我是村民曹正。”
花荣走近前,那人一见花荣,慌忙举手掩脸。花荣夺过火把,向他面上一照,忍不住放声大笑。曹正双手拍膝,凄然叹道:“我命怎地如此不济,躲了这许久,躲不过这一劫。”曹正的浑家、岳父、舅子等等也相继赶到,他浑家一把抱住曹正,对花荣道:“官爷,此是我家汉子曹正,不是匪徒,是好百姓。”崔樱走近花荣身边,也说:“他是曹正,是好百姓,我危急时,幸可与他协力互助,才得保全。”花荣笑道:“我初识他时,也曾以为他是个好百姓,那时他不叫曹正,叫阿瞒,是个装模作样的绿林贼。”
列位看官,这曹正便是当日在白杨林摩尼佛庙中用调虎离山计盗走花荣马甲的偷儿阿瞒。他在地阱中看见花荣,意识到自己今夜兵匪不容,前程大凶,连忙在陷坑中拼命跺脚,等两脚稍稍活泛开来之后,伺机逃出山寨。说起来也是他命蹇时乖,走了不远,一脚踏在兽夹子上,原来薛大眼营中虽然军纪散漫,营外却施放了数十个铁夹,专捉探营的细作。兽夹没夹住花荣,却夹着他曹正,夹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俄而官兵路过,把他捉个正着。
当下花荣满面严肃对曹正家人道:“此人是在逃的窃贼,你等休要护他,更休打闹,否则本官把你等一并收押,本官此刻无暇与你们分说,有话去到七里店再说。”曹正家人相顾惶然,曹正道:“且随他们行,我没事,此非争论之地,到七里店再作分辩不迟。”曹正家人见状,呐呐走开。花荣怕他们生事,安排了十个手持长枪的官兵跟定在他们身后。崔樱与曹正算是共过患难,当下默默上前,用刀将他脚上的铁夹砍断,并为他削了两杆手杖。
曹正柱着拐杖,一蹶一蹶地走,花荣缓步跟在身后。曹正道:“我罪不及妻家,休要加害。”花荣道:“汉子,此刻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杀你不过多杀一贼而已,无须向官家交代。至于你的家人,亦可论其窝藏之罪,你识相的话,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巨细无遗地告诉我,倘若被我知道你留下半句不说,看我饶不饶你!”
曹正叹道:“天下将校何多,怎地偏偏又碰在你手里,真是天意弄人!罢,罢,到此地步,我伏罪招供便是。”他顿一顿,接着道:“我曹正本是开封府人氏,曾跟禁军都教头林冲学过武艺,家中世代都是屠户,我又杀的好牲口,挑筋刮骨,开剥推斩,最是利索在行,因此被人唤做操刀鬼。京城有个姓殷的财主,是高太尉的家人,他出了五千贯本钱,教我来山东购买羊马。想不到来到青州之后,碰上一个名叫燕顺的江湖骗子,假扮摩尼商人,使手段骗去我的钱财。这燕顺就是那日你在摩尼佛寺中见到的赤髭汉子,他祖先是胡商,在海岛出生,绰号锦毛虎。这厮不善经营,消折了本钱,遂改行做贼,吃起了江湖饭。我被他骗得粮绝囊空,却苦无凭据,打也打不过他,回乡又没钱还,只好受他胁迫,跟随他在各处市井中变着手段胡混。那日我二人在白杨林中虎口拔牙一般夺下你的包裹,想不到里头有那许多金块,我们喜出望外,不敢停留,一直逃到此间七里店,方才住宿分赃。我得金之后,坚要散伙,燕顺倒也无话。恰巧此间有个老汉要招赘女婿,看上了我的杀猪手段,我也相中他女儿勤俭忠厚,从此便落户他家。我从你的包裹里分得些许黄金,如今都被我砌在家中灶台之下。”
花荣道:“原来你是豹子头林冲的弟子。听说这人手段绝高,善使丈八蛇矛,威著禁军,我好生敬仰。为此一条,我可以不杀你,以免他日与你师傅相见有憾。你是从犯,主犯燕顺何在?”曹正道:“这厮得了你的黄金宝马,发了大财,如今在清风山上建起一座摩尼教坛,日日仙书神符,幻惑愚人,藉此收聚了千余信众,恣行威福。”
花荣听了,连连微笑,说道:“既如此,你去为我办一件紧要事,我便恕你无罪,如何?”曹正问:“甚事?”花荣道:“我假意放你,你去山上宝珠寺落草,为我散布流言,就说那清风山的摩尼教坛中藏有数以千计的铜像铜器,教唆他们杀上教坛,夺其所有,转卖给帮国家收铜铸钱的商人。邓龙是个贪财小人,定必中计下山,到那时,你再报信与我,我自有安排。”
曹正惊道:“好一条引虎吞狼的毒计。不过,入此穷山作谍,实在是九死一生,若被他察觉,我命立时便休。”花荣道:“你妻子一族全在我手里,此事由不得你。你去之后,他们会留在我军营中长住,由我浑家关照。你若失陷而死,我来年的俸禄全都用来周济他们。”
曹正道:“你家夫妻团聚,却教我家夫妻生离,你于心何忍?”花荣道:“我食得国家俸禄,就要设法为民众扫清匪类,你肯出力,便是与我同路的英雄好汉,我敬你护你,决不计较往日芥蒂,你若不肯出力,我却难忘前嫌,定将追究你往日的罪过。”曹正连声道:“好好好!在下领命就是。此事还应有个居中传讯之人,容我将我家小舅子带去。”花荣道:“如此甚好,我引你过去,你小声向你妻子和家人道别,教他们安心在军中居住。再行半里,你便推说脚力不济,要你小舅子背你。我会准许,并且引领众人先行,留你们滞后,到那时,押解你们的兵士就会放任你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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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初,花荣率部进入七里店。镇中的里正慌忙安排民众扫地相迎,并且强行腾出一片空屋给花荣带来的军民暂住。
花荣指挥士卒安顿之后,将薛大眼的首级斩下来,糊上石灰,遣人驰送临朐城,并向秦明请令,就着七里店驻防,待击破邓龙之后,再去汇合。花荣又将薛大眼的尸身用配剑当心钉在街中示众,过客纷纷拾石砾掷之,须臾成山。
午后,崔樱挽着浣纱在镇上闲逛,为她买了一瓢樱桃。二人正欢笑嚼食,街头恰有一列护丧队伍经过,吊送者有三十余名男子,全都披发而行,或持升霄之香,或击归天之磬,队伍中间里着死者妻子,通身缟素,抚柩板痛哭不止,街中人指指点点,议论叹息。
崔樱听那女子啼哭过于急促,听出了跷蹊,不禁驻足观望。寡妇身前有个五短身材的矮汉子,贪看崔樱容貌,频频侧顾,寡妇察之,似不悦,一边哭,一边挥手猛拍棺木,矮汉惊觉,连忙垂下眼睛望地。
崔樱看他们离开之后,心中不停琢磨那寡妇的哭声。归去路上正逢本镇的里正,崔小姐上前道福,里长认得是将军夫人,连忙堆起笑容还礼。
崔樱问道:“适才街上有出殡者,礼器华美,不知那新亡之人是谁家男子?”里正道:“死者是淮南商人,专在扬州和青州之间往返射利,时时到本镇寄宿,镇上的商户都识得他,久而久之,还在镇内安置了一房小妾。数日前,他率车队在妾家歇脚,夜间起来巡查货物,雇工中有个推车的后生叫陈九,因曾几番被他鞭挞,心怀忿恨,乘着众人沉睡之际,夺其小剑,刺喉杀之。那陈九如今在逃,我等已将勘案文书上呈州府,很快就会发榜下来缉捕凶徒。死者家人未及赶至,奈何天气嚣热,尸体不堪存放,只得由他侍妾作主,就地买棺掩埋,他日再图迁葬。”崔樱又问:“护丧者可是本镇中人?”里正道:“非也,都是死者生前雇佣的车夫临时充任。”
崔樱将信将疑,回去见到花荣,把樱桃往桌上一放,说道:“适才在镇中遇见送葬队伍,未亡人啼哭之状甚是做作,不是真伤心,最可怪者,哭声中隐隐藏有几分惧意。丈夫死后,悲喜皆是常情,何惧之有?必是其人有负于死者,怕生人知,怕死鬼寻,总之,极可疑。”言讫,将街头所见,里正所云,一一具告花荣。
花荣听下来,摇头道:“办案是里正、耆长的分内功夫,且莫理会。我新到此处安顿,距敌不过二十里,心中正千头万绪,懒去插手民间之事。”崔樱道:“我却想,这客商领着三十余个车夫南北谋利,岂是空手?我们去查,若查出这侍妾有罪,一者可以为死者报仇,二者可以将其财货没入军资。有了军资,郎君就能够自行购置粮饷,招募士卒,不须事事仰赖主将。”
花荣被她说动,立即召来里正,反复追问案情。此间的里正虽然是小吏,却非愚鲁之人,见花荣如此,猜知就里,鞠躬道:“本案确有可疑,杀人者或许另有其人,奈何未得实证,毕竟凶案现场满是那后生染血的靴印。今死者已瘗,真凶必然懈怠,如何复查擒凶,全凭将军安排,下官努力从命。”
崔樱心道:“靴印可以作伪,未算实证。”遂问:“车家中有一矮人,形貌峥嵘,长着一双光眼,里长可知是谁?”里正想也没想就答道:“夫人说的定是王英,此人是车家们的首领,据说武艺出众,跳走如飞,绰号叫矮脚虎,京东两路的响马都忌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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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姐出自嵩山地狱,是崔府君之女,花荣之妻,求一好名字,也可以怪一些,不必太正统。
玩笑了。既然老公叫“荣”,老婆就叫“显”吧。
辣手摧花荣,啊哈哈(我太坏了,我去面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