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幽明怪谈(每日更新中) -- 石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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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柴进这个老婆本来就是半抢半拐来的,现在应该欣然撒手

让蟒蛇跟狐狸旗鱼去斗,自己做壁上观为好。

家园 鱼娘子有须眉之气

敢作敢当,佩服。

家园 要我是柴进,就把这对奸夫淫妇杀了。

且看看作者如何往下写。

家园 妙哉。
家园 鱼窈、天罗二妖在境界上,比花荣高出不知凡己

柴进当然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但情义二字之间,无论柴进自己主观上是怎么想的,他在行动上是非常明确地将“义”字置于“情”字之前、之上的。

柴进对鱼窈儿的追求,带有很大成分的胁迫性质,而不太在意对方的感受,表现得比较自私。不过这一点本身未可深责,因为对爱情的追求都带有自私的性质。关键是你在爱情-婚姻的整个过程中,是否总是将自己的需求和意志置于对方之上。而柴进就是这样的。求爱之时不顾对方感受,趁对方走投无路之际逼娶到手;等娶到手了,心中成就功业的意念又升腾起来,打定主意之后才跟新婚妻子象征性地打个招呼。若是只有逼婚于前,我亦不怪柴进,但现在他是逼婚于前,轻别于后,鱼窈儿、天罗私下偷情固然道义有亏,但假若鱼窈儿谨守妇德,枯心专候,柴进道义上难道就无亏么?也表跟俺扯神马北宋男权社会神马的 -- 男权社会那些东西,是用来约束女人的,可鱼窈儿是妖不是人。当初逼婚之际鱼窈儿已将这一层说得非常清楚,柴进精虫上脑情色两急之际,全盘接受并未要求鱼窈儿恪守妇道。

说到底,柴进潜意识中始终未脱贵胄之念,始终未能对鱼窈儿平等相待。两人情趣上的差异事小,这方面的问题才更关键。

鱼窈儿虽在魔道,但天生一付良善侧隐之心,亦不乏公义之念,几次援手救人或动善念,令人既敬且爱,真仁妖也!柴进因慕花荣手段人材而舍死相救,义则义矣,却不见仁。仁义二字,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仁”字,所以鱼窈儿在境界上,并不下于柴进,而为搭救千万素不相识的普通百姓、九死一生的天罗,更是远高于柴进。天罗忧柔于情理之间,亦显其可爱可敬。

家园 您很三俗
家园 高山流水心自知

我有煮批,不惭金批、脂批矣。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觉得情趣的共鸣也很重要。本书重点扶持的爱情是鱼狐恋,崔花恋只是配菜。

既然续的是水浒,女人当然不能个个从一而终。这事要放在施师公笔下,背夫偷汉,自是快刀斩乱头的处理。不过现在和谐社会,女性威武,只能另开解决之道。

家园 这个。。

有些事,说别人的情况可以说的很好,但是碰到自己身上,就很难理智。我试过失恋,那一刻确实恼羞成怒,想情敌死。

家园 好奇,

飞羽君雄才乎?雌伏乎?表生气,罪不至死啊

家园 虽然没有情敌,但作为一个刚失恋的人,我能理解

大家一边倒地支持鱼儿倒是挺有意思。那在下就我爱一根柴吧。

家园 俺不支持鱼儿,俺要是一根柴,就把他俩剥了,双双烤了吃

所谓旁观者清,俺才说柴进应该作壁上观。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没法冷静的。。。

家园 柴进就该早点斩讫了账,又通匪又通妖,根本没有原则嘛

实际上他不能识人,只不过顶着一个账遗蔬菜的名头到处收获良好的自我感觉而已,没有当领袖的能力和气质。宋江固然也不是什么擎天巨柱,而且形貌猥琐,但强似柴进多矣。

如果柴荣灭辽平南统一天下,周朝一直传下来,轮到柴进这一代,也许能当个承平天子。风浪是最好不要来的。。。

家园 810第二十五回4

鸟药师慕容清在隆虑山用无形法刀飞劈随叔卿,酣战之际,陷河神突然现身,轻易将他擒获,罚他在梓潼山为鸟兽行医。服役期满之后,慕容清飞赴柴皇子庄报信,因为张垩子的伤患将近痊愈,即将到沧州争夺鱼姬。

飞入庄园,恰好见到殷天罗再次登上鱼窈儿的竹楼,于是它收翅落在屋檐之上,一边倾听,一边观察,方知柴进、天罗和鱼姬之间原来暗中有这许多情怨纠缠。它思索再三,最终使用并梦之法,使三人梦境交错,揭破此事。既然鱼姬心中已无柴进,不妨先让柴进知道,使他有机会从危局中抽身出来,同时,不让殷天罗再在柴进庄上住下去,高俅高廉兄弟的阴谋便不能得逞。

()nnn. ()nnn.

柴进与慕容清别后,又惊又疑,却未深信,恍恍悒悒地赶回庄园。门房的关先生一见柴进,上前躬身道:“主人回来了。老夫人嘱咐,她有极要紧的话,主人到家,先往她房中相见。”柴进听了,连忙在水井边洗了洗脸,整衣束带,来到内院。

母子相见,喜盈颜色,老夫人问:“我儿去山东数月,路上可有意外艰辛?”柴进想起在二龙山被杀的三十几个宾仆,心中一酸,几乎坠泪,这刻却不敢禀报老夫人,只说:“孩儿幸可无恙,家中如何?”老夫人道:“庄中无他事,但有一贼,常于夜间出入后园竹舍,早上遣人检点财物,却无所失。”

柴进矍然一惊,看柴母,只见她眼神凝重,昔才所言大有深意,绝非随口而发。狐鱼之事,他虽然略有心理准备,但传到他母亲这里,便再无转圜余地,一时间愤痛难平,热血直冲头面,切齿道:“妖道竟敢辱我,我必手刃之,破膛剜心,以雪奇耻。”

当时室内除了柴进母子,还有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知微,她是柴家某仆妇之女,打从出生之日就住在柴家,从来没见过柴进现出这般毛发耸动,杀气腾腾的嘴脸,不禁面有惧色。柴母看了她一眼,吩咐道:“我儿才从远处归还,甚是劳苦,你让厨子做一碗甜汤来。”知微小声答应,快步去了。

母子二人对坐良久,老夫人忽道:“撞儿!”撞儿是柴进小名,柴进十数年未闻,忽听母亲如此叫他,一惊应道:“娘。”老夫人又道:“你走之后,你娘百无聊赖,日日请关先生到湛露堂,为娘讲书。”柴进道:“娘亲却有雅兴,不知听了甚书?”老夫人道:“听史书,颇有感慨。”柴进问:“有何感慨?”老夫人曰:“感慨古人之事。观乎史书,古之大丈夫,莫不身历妇人之关,不因妇人之言而失智,不因情爱之欲而失德,不因背弃之恨而失器量者,何其少也!”柴进默塞不语,老夫人又云:“人也,有容不及有智,有智又不及有德,一德可以消百灾,然而德又不及度量,有度量者,方为大器。”柴进轻声叹息,虔拜其母,哽咽道:“儿子谨奉娘亲之言,必不鲁莽自弃。”

俄倾,知微捧来一碗杏酪,柴进囫囵吞下,辞别母亲,径往精舍。

精舍竹门虚掩,鱼窈儿正伏在书案上沉睡。案桌上残灯如豆,灯下横着一幅绿绢,绢上写有小诗一行,诗云: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笔迹婉媚,情念跃然于上,柴进暗叹,心中异常苦涩。

此时,竹舍外响起一阵细小的脚步声,柴进凭窗叫道:“温天仪,进来。”他发声一呼,鱼窈儿惊觉,拭目而起。

天罗在梦中被柴进投石,火星溅在面颊,一惊而醒,醒来犹忆梦中事,沉湎床上,迷迷茫茫,恍若自失。巳时末,侍僮禀报,柴进已经归来,正在老夫人房中,天罗急忙披衣而出。俄而又听说柴进到精舍去了,天罗知道鱼儿将与柴进诀别,遂赶往竹舍。

天罗入屋,与鱼窈儿对视一眼,不禁同声惊呼,原来对方面上各有数处红热的伤痕,天罗心事太重,之前竟然懵然未觉。柴进冷冷道:“此是新遭火灼之斑,你两个可是被火炭溅伤?看来我们三个昨夜确实做了同一个梦。”天罗奇道:“为何如此?”鱼窈儿道:“此是并梦之术,有人暗中施法,将我们的梦魂摄去,并到一起,因此梦中所见皆同。”天罗叹道:“必是鸟药师所为。”

柴进哂道:“贤弟因闺房纤腰之惑,永失大义,真可悲叹。”天罗惭惧交集,一时无词以对。鱼窈儿从容道:“我辈妖精,奉道不奉法,礼教蔑闻,情来时,敢爱敢为,率性无忌。事已至此,任君处置,若赐死,求能同穴。”殷天罗道:“我们一直等你回来,等这一刻,奇耻大辱,我们愿意一死以偿,无怨无悔。”

柴进看着他两个,分明如琼花玉树,万般相衬,对自己而言,大恨已经铸成,杀掉他们,沾一手血,反而无助于淡忘。他摇头道:“夫人负我婚姻在先,我亦不便顾惜挽留,割舍与温某人可也。你们收拾一下,早早离去吧。”

家园 引一段后文,我把柴进这个角色大概圈在这么个框框内。

第三十回:

高廉又问:“我到河北之后,多闻柴进之事。据说此人好客,在家中收养亡命,恃有本朝太祖皇帝所赐的免罪书眷,藐视官府,罪状非止一端,真否?”天罗笑道:“流言不足信。柴进乃一方富豪,宅第规模不亚于王侯,九族宗亲个个仰其衣食,此等人物,只想保全家业,哪敢与官府抗行?”高廉道:“好养私客,却非小事。”殷天罗道:“此人确有义心,却非造乱之才,所施不过一时之力,一饭之恩而已,有感激之人,无归附之众,不足为虑。”高廉道:“太尉密令,要我等破此豪族,太尉若不松口,你我将来还需再想办法。”

家园 柴进不及柴荣远矣

智勇皆小,无大格局,做个富家子还可,像他这样好大喜功,任性胡为,又喜怒无常,馋嘴好色,如果做了天子,必定妄起征伐,赏罚不明,聚敛无度,后宫纷乱,而且他读书不少,必定善于文过饰非,狡辩作秀;成为隋炀帝第二的可能性不小。

所以刚才如果不是老夫人劝说,柴进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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