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萝北战斗的前前后后（1）戴、蔡和入新疆抗联战士的命运 -- 路人癸

引用一本书上的话，盛世才开始是抱苏联大腿。苏德战争看莫斯科战士吃紧，以为苏联不行了，就偷偷和日本拉上关系，同时用炮制“阴谋暴动案”，用共产党员的血来讨好国民党。等苏联胜局在望，而国民党在新疆的势力不断扩张，盛世才一方面向苏联示好，一方面又破获了“阴谋暴动案”，抓了一批国民党。这样的投机是把国民党，共产党和苏联全都得罪了。

好像还是俞秀松的夫人？

你说的书则是一个作家写的：外链出处

无语的是，在凯申公准备向盛世才动手把他调出新疆的时候，盛致电斯大林，要求重新加入苏联共产党和将新疆划为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然后斯大林大元帅直接把电报给了凯申公……）

萝北战斗的最初目的，是按照赵尚志去苏联前的约定，迎接本应在这时返回的赵尚志将军。但是，赵尚志却在苏联被扣留了。赵尚志是如何被扣留的？又是为什么被扣留的？

关于第一个问题，现有的资料中，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七七事变后，抗联和中共中央失去联系。中共北满临时省委曾派出刘海涛、朱新阳去苏联试图和中共驻莫斯科代表团取得联系，但是两人下落不明。在此情况下，1937年11月，第三军军长赵尚志致信苏联红旗远东方面军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希望和苏联保持联系并请求红军的帮助。信由2师师长、交通队长陈绍宾送往苏联。12月，陈返回东北，回报说在苏联见到了苏联远东军区的海洛将军，海洛要求陈“转告你们的负责人，这样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的主要领导人来才行。”根据陈的这一汇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在依兰县召开会议，最终确定由赵尚志越境前往苏联，目的是要求苏联援助装备，帮助训练人员并帮助接上和中共中央的关系。1938年1月，赵尚志和警卫员等6人在3军9师师长李振远护卫下从萝北前往苏联，临走时商定，一个月后在萝北县迎接赵尚志以及苏联提供的物资。

[据《苏联出兵中国东北纪实》，参考《东北抗联征战实录》（网上找的pdf，作者应该是全勇），《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内容也大致如此]

但是他们到了苏联后，苏联边防军适口否认，说他们这里没有什么海洛将军，更没有什么信。苏联边防军还对赵尚志说，携带武器进入苏联是非法的。随后，赵尚志押解到伯力，被投入远东军区内务部门的监狱，并见到了已经在狱中的祁致中。一个月后，戴、蔡等人发起萝北战斗失利，根据蔡近葵的提议，这支骑兵部队退入苏联。

（顺便说一句，边防军不属于红军序列，是大名鼎鼎的务人民委员会，即NKVD/НКВД下属部队。）

为什么赵尚志会被扣留？这有几种说法。

一种是，赵尚志是被日本关东军的特务机关陷害。这个说法称，赵尚志是所以被关东军设计陷害。这种说法认为，在关东军首领植田谦吉的主持下，日本特务粟三茂二收买了苏联红军一名叫安德烈耶夫的少将，当抗联第六军岑师长（原文如此）越境到苏联后，安德烈耶夫利用他向抗联传递了希望抗联重要指挥官前来的消息。岑师长不知是计，回到东北后如是转达，而当对此不知情的苏联边防军，因而将赵视为自己越境并关押在赤塔（原文如此。）http://news.sina.com.cn/c/2006-09-09/19289978403s.shtml

这一个说法还有个变种，就是称陈绍宾并没有到苏联，而是被日军俘获并叛变，然后谎称苏联方面要求抗联领导人去苏联。（顺便说一句，陈后来确实曾试图缴赵尚志的械。

http://www.bql.com.cn/ArticleList1.aspx?id=44991&CategoryID=440。1940年陈被撤销职务后逃跑，1941年因抢劫民财分赃不均而被同伙杀死在黑龙江省克东县。http://blog.sina.com.cn/s/blog_616c456c0100f2sj.html）

另一种说法认为，赵尚志被扣是因为牵扯到了布柳赫尔。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Василий 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ич Блюхер ）是苏联红军35年第一批元帅之一，在内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并获得了第一枚红旗勋章。中国大革命时期，布柳赫尔化名加仑将军（用他妻子的姓），担任国民革命军军事顾问团团长，并积极推动了黄埔军校的建立。（因此他能和黄埔四期的赵尚志产生交集并不奇怪。）回国后，布柳赫尔长期担任红旗远东方面军（及其前身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指挥官，参与了中东路战争。大清洗开始后，1938年，布柳赫尔在大清洗中被杀。

一些文章认为，在赵尚志到苏联后，布柳赫尔本人已经失去自由，所以赵尚志也受到牵连而被逮捕。

第一种说法本身在细节上就存在很多出入（比如赵尚志不是被关押在赤塔而是哈巴罗夫斯克等），而即使没有这些问题，日本人利用特务，借苏联的手除掉赵尚志仍然是值得怀疑的问题——日本人凭什么这么确认，苏联对赵尚志的“处理”会让他们满意？从哈桑湖会战（张鼓峰战斗）和哈拉哈河会战中看，日本人对苏联方面的了解的却是非常少。至于大清洗，这件事情在当时似乎也是并非人人皆知。记得在1936—l938年任美国驻苏联大使的约瑟夫·E·戴维斯的《出使莫斯科》中，他也认为被公审并处决的人们是有罪的。（这里没找原书，凭印象写的。）换句话说，在不确定苏联会关押或者清洗赵尚志的情况下，万一苏联真的给予抗联支持，日本人岂不是自找麻烦？

第二个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布柳赫尔被清洗的时间是1938年11月9日，而在之前的张鼓峰战斗（7-8月）中，布柳赫尔也是参与了的。另一方面，布柳赫尔被枪决的罪名之一就是“日本间谍”——如果布柳赫尔在赵尚志过江的时候已经被控制，那么他怎么可能被允许参与张鼓峰战斗？而且两个说法都无法说明，和不清不楚的陈绍宾和布柳赫尔元帅都扯不上关系的，分别在赵尚志之前之后进入苏联的的祁致中和戴鸿斌为何也会被扣留？

问题可能还是需要从苏联和日本关系上来看。这一时期，苏联内部并不安定，苏联不希望过早和日本卷入冲突，在对日方面处于守势，而日本则是咄咄逼人，不仅向苏联派遣情报人员，还大力组织流亡白俄建立政治军事组织，甚至派出白俄化装的苏联红军在边境中国一侧烧杀抢夺并谎称是红军越境挑衅，以此制造事端。因此可以推测，出于息事宁人的目的，即使抗联的力量被削弱，对苏联来说仍然是值得的。当苏联方面要求戴鸿斌等人去新疆时，苏联军官对戴、蔡等人说：“如果允许你们的队伍返回中国东北，那就一定要通过我们苏联的远东边境，一旦遇到日本军队，就得打起来，这样一来就会引起边境事件，引起日本和苏联的冲突，那就难办了。你们是负不了这个责任的！”而扣留赵尚志，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问题是，苏联和日本的矛盾会因为苏联这样的态度而化解吗？当然不会。就在这一年，苏联和日本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也成了抗联获得苏联支持的转折点。

内容主要就是讲新疆这段事情的。

朦胧记得，盛世才干掉了自己的弟弟。

【有点跑题，所以编了个3.5】

在当时的中国东北，有数量众多的白俄，他们在日本对苏“工作”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在十月革命后，大批俄国流亡海外，其中相当多的人流亡到了中国。他们的聚居地包括中国东北、新疆、天津、北京、上海等地。这些白俄——无论是最底层“穷老俄”还是光鲜的知识分子——组成了当时光怪陆离的中国社会的一个部分。而当日本侵略者今日中国东北的时候，一些白俄被日本人收买，成为日本人侵略中国，同是对苏渗透的工具。

白俄内部的成分也非常复杂，除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哥萨克人），还有犹太人、亚美尼亚人、格鲁吉亚人、波兰人等。（顺便说一句，日本侵略者曾经试图利用犹太人的资金建设满洲国，即所谓“河豚计划”，由鲇川义介提出。）

二三十年代，在中国东北出现了俄国法西斯分子的组织，领导者是罗扎耶夫斯基（原共青团员，1925年逃往中国）、马特科夫斯基等人。1931年，哈尔滨俄国法西斯主义者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成立“俄国法西斯党。后来罗扎耶夫斯基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挤走了投资白俄政治运动的美国白俄富商旺夏茨基等，成为这个组织的控制者——当然，这个组织的实际控制者是康斯坦丁（科斯佳）·中村（俄日混血儿）和日本特务秋草俊。这个政党一度是中国东北最大的俄国流亡者党派。1943年，日本取缔了这个党。在中国东北的白俄组织还有“正统主义者”，“哥萨克兵团”等。此外，为管理流亡白俄，1934年12月28日，日本在哈尔滨建立了白俄事务局，白俄中将里奇科夫担任局长。此外，日本还将白俄直接编成军队。除了关东军中的“浅野部队”等正规部队，还有俄国人编成的森林警察队、护路军等部队，以及被日本人所用的俄国马贼在活动。

[据《白俄中国大逃亡纪实》和《苏联历史档案汇编（第16卷）》，《汇编（17卷）》中的脚注似不确]

哈尔滨的俄罗斯法西斯党。

按照为日本服务的意大利裔间谍阿姆莱托·韦斯帕的说法，日本人在白俄事务局所使用的这些白俄，“都是囚徒、骗子和流氓阶级的巨子”。他们一方面要管理所有在中国东北的流亡白俄（以及所有的欧洲人）。这个管理局不仅要给所有的白俄进行登记，而且还要在中俄人民中组织侦探网，“它几千名雇员都成为日本宪兵的干探了。”30年代，在东北的白俄社区中发生了两起具有巨大影响的绑架案，一个是马迭尔旅馆老板的儿子西蒙·马迭尔被绑架然后被撕票，另一个是西药商人科夫曼（高福满）被绑架后被杀撕票。两个案子都是在日本人支持下的俄罗斯法西斯党所为。

此外，该局为对苏进行武装渗透，设立了两所干部学校和一所军官学校。不仅如此，“该局另一项重要工作……是——专门训练和招募会使用军器的白俄青年，在日人知道之下，到中俄边界区越界骚扰，从事劫掠和破坏，以引起事端，将责任诿之苏俄政府身上，日本当局便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提抗议了。”

他还提到：

“我曾屡次为了职务上的关系，到接近苏俄边境的区域中去，常看见穿着日方制造的红军制服的白俄青年。他们常在满洲境内小村做抢劫的勾当，掠得鸡犬不留，于是假作退往苏俄境内的摸样，使当地土人确信劫盗者是真的苏俄士兵。……结果在第二天早晨，便向莫斯科提出强硬的抗议了。”

“这样的事情在空中也同样在表演。日本人把他们的几架飞机，添了苏俄飞机的颜色和标识，由日本机师驾驶飞到满洲境内上空，散布日本人印就的几万份中俄共党宣言品，偶然还要下个铁蛋。……于是东京又向莫斯科提出抗议。……”

注：阿姆莱托·韦斯帕（Amleto Vespa，旧译万斯白，在他的《日本在华的间谍活动》中称范士柏），意大利人，曾为张作霖顾问并入中国国籍，长期在东北从事情报活动，日本军队占领东北后在土肥原的压力下为日本特务机关工作了四年半，至36年9月离开东北到达上海，随后写成《日本在华的间谍活动》。在40或41年前后死亡，死因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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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三个细节——有的是有意思的，有的则是有意义的。

韦斯帕在他的书中提到，满洲国的公务员是没有薪水的：

“全“满洲国”的雇员，是同样的情形，没有一个人是得到薪水的；警察，军官，都得不到饷银。宪兵官佐，以及少数陆军人员，是靠了走私，赌博，娼妓，贩毒去弄钱的。其他的人常是穷困着。”

（顺便说一句，韦斯帕本人称，日本人欠了他五万两千块钱，而当韦斯帕离开东北区上海的时候，日本人又敲了他的竹杠。）

关于中国人对日本侵略者的抵抗，韦斯帕也有所记录。他不仅曾到穆棱的义勇军军营中和义勇军进行谈判，还记录了在城市里和交通线上中国人的抵抗：

“在满洲的政府雇员中，有几百个华人像我一样被迫着继续服务，但他们中间大半已参加中国秘密组织，其目的为谋杀日本文武官员和汉奸的生命。因此有几千个日本人被杀害了。许多汉奸也因为出卖他们的灵魂而丧失其姓名了。傀儡溥仪曾经三次遇刺，他的皇宫也给手下放火而毁去了一半！在长春的日本陆军航空站也给火毁了；齐齐哈尔的空军站纵火两次，哈尔滨的被火一次，在绥芬河车站的也曾遇火两次。军用火车曾受到不少次的袭击，日本警务当局始终未能发现谁是这许多极做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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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投降后，为红军胜利感到喜悦的原俄罗斯法西斯党主席康·弗·罗扎耶夫斯基在45年8月22日激动的致信斯大林大元帅，对自己在历史上误入歧途表示发自内心的悔恨，并激动的的喊出了这样的口号：“今天从大西洋到太平洋响彻的口号……在全世界劳动人民的心中迸发出希望和喜悦：各族人民的领袖斯大林万岁！各族人民的解放者战无不胜的俄罗斯红军万岁！各族人民的支柱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万岁！苏联民族-俄罗斯民族万岁！光荣属于伟大的俄罗斯人民！”——然后，他在1946年8月被苏联军事法庭判处枪决。（信的全文见《苏联历史档案汇编》（16卷））

林虎司令的母亲，也是。

马克斯·克劳森回苏联的时候拒绝带他本来应该带的女情报员，把安娜带回莫斯科了，结果俩人去了集体农庄，一个开拖拉机一个挤牛奶。。。

上海当年白俄相当多，甚至到解放后还有活动。1950年3月，两个破落的白俄贵族在上海从一家洋行进行盗窃，他们从8楼楼顶坠下，攀援外墙破窗而入，然后用氧焰烧割开箱子，盗走了价值30亿的400多块高级金表和一些珠宝，还盗走了一些美金。

林虎司令，林虎将军我都看成了林彪司令，林彪将军

那他的父亲是谁？

是地下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