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你什么时候去“革命”? -- 月色溶溶
如果是狭义的暴力革命的话,中国历史已经表明了,在底层人民活不下去的时候,在有亡国灭种的危险的时候,像我外婆那样的人就会去参加革命了。
ps:我外婆出身穷苦,靠着她哥哥的朋友们的资助,从农村考上县里的中学,属于初中毕业生。
一类是和意识形态有关,目的是建立新型生产关系,影响长远;另一类是象做生意一样,以利益为主,革到一点是一点,不停循环。不知道大头理解的对不对。
我觉得所有的生产关系,政治关系,说到底是经济关系。革命、斗争的最终目的,为的是建立一个新的经济秩序。排排座是为了分果果,人压迫人是为了人剥削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为经济基础服务。
至于矛盾激化后,火山是喷岩浆还是大爆发,就看先前积聚了多少能量了。矛盾强势的一方适时退让,是避免大爆发的唯一途径。其实,大家不停的讨价还价,看似不太高尚,但如果能持续的进行下去,倒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如果是由一群品行高尚的人得到政权,彻底摧毁了旧制度,又量身定了新制度,那他们在台上,是没问题的。可是等他们凋零后,这个制度就会被人利用。
所以下面再来一次革命,如果成功的话,革命大贤们还是退隐江湖的比较好。
不然橡皮图章和一直呼吁的司法独立从何而来?只要共党不完蛋,谁能架空国家政权?
话说这一年,又到了年三十。地球村儿年年这个时候在村边的打谷场上分猪肉。老华家当家的领了一家老小,出门抢了半扇回来,收拾收拾撒点粗盐煮了。当家的掌勺给大家分完,自带大房去里屋火炕上享用,把大伙都留在堂屋喝酒。
这边小小两杯酒下肚,看自个儿碗里孤零零一块肉,三口两口吃完,禁不住悲从中来。操酒瓶磕掉瓶底,大声说:“妈的大房里欺人太甚,半扇猪肉自己抬进去一半,给我们一人就留下一口,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我这就找他们说理去。”
大伙儿正喝得热闹,这一下被惊得面面相觑。看看里屋没人听见。钱二一把拉住小小,劝他说:“哥你别冲动,你先坐下。大房做事是不地道,当家的也偏心,该骂。可是这么多年吧,当家的带着大家给阿美家打工,慢慢地这自家的打铁炉也差不多建好了,菜刀一人也有两把了,这不今年连猎枪都捣腾出一杆了,眼看咱不用再打工。出门抢猪肉,当家的也算指挥有方。想想三十年前,咱碗里才一片肉,这些年是越来越好啊。知足常乐,要是换了阿三家,阿訇家当家的来,咱连现在这一块肉都未必能抢到。”
大伙儿听完纷纷议论。有人附和说是啊是啊,有人说哪有三十年前好根本就不如,有人说好是好点儿了可是天天打工累得慌,有人说哪是当家的功劳都是老当家的打下的家底。有个人站起来大声表示反对,“小二子你糊涂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比都是跟那最好的比,跟些下三滥比个什么劲儿。你看看人家阿美家,每年掌勺的都是大家推选出来,分得那叫一个公平,人人都能吃饱。分得公平,抢猪肉的时候才有干劲……”没想话没说完,被旁边一声冷笑打断,“你丫才糊涂,没见过世面。我们家小丽嫁到了阿美家,前些日子写信回来说,他们家那套把戏,全都是骗人的。每年那两个人选,私底下早就和大房的串通好了。他们分给大房的,只怕比咱家还多。他家抢得多,靠的是祖传打铁炉,早早造出了几杆猎枪,抢肉的时候先拿枪压住阵脚,等他们抬完了才轮到别人,自然吃得饱。”
小小这会儿又喝了两杯,越听越不耐烦,抬手咣当把酒瓶插桌上,喊:“我不管这家那家,就管我自己家。当初老当家在的时候,那一碗水端得才叫平。我们碗里一片,他碗里决不会有一片半。自打老当家走后,小兔崽子越来越不把叔伯兄弟们放在眼里了。我这就去告诉他,换人!他要不服,打到他服。谁跟我来?”一时颇有几个喝多了的跟着起哄:都去,都去!换人,换人!
月色小姑娘喜欢安静,嫌他们吵得慌,说那你们快去啊,别老在这嚷嚷,我看看都有谁去。众人大怒,说月色,当家的看你小姑娘长得可爱,多给了你一块,你吃饱了就不管我们大伙儿都还饿着了?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话,是不是得了大房给的好处。把月色吓得乖乖低头吃饭,不敢再出声。大伙儿慢慢平静下来,到底谁也没去。心里都清楚,去了一定打起来。一来大房菜刀都是特制,又都习过几天拳脚,打起来刀枪无眼,眼前这一块肉两碗米饭吃着,谁也不想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二来这点家底这些年挣来不易,若是把这家伙什都打翻了,来年赤手空拳上场,只怕连点猪下水都抢不回来。不过是借酒撒疯,舒一舒胸中怨气。小姑娘跟大伙儿较真,倒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了。
这时门边站起一人,大家抬头看时,见是方才跟着闹嚷的王五。王五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全都是瞎嚷,没一个敢动手的。老子他妈不在这混了。阿美家现在招女婿,我这就去。不管真的假的,人家里大房的人见面总还给个笑脸儿。人大房拿的再多,大家都能吃饱。前两年咱家有过去的,这两年分了肉总没忘了送点儿回来。我去吃饱了,也一定对家里有所回报。你们大家也别说我不为这个家着想,老子实在受不了大房里的腌臜气。”说完摔门去了。
大伙儿一时无语。阿美家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光要体健貌端,还得会一门儿看家的手艺。再说这一大家子百来口人,总不能都去当人家女婿。默然半晌,陈三站起来说:“大家听我一言。我看那阿美家能吃饱,全都仗着那几杆猎枪。如今这枪吧,咱家也能造了。跟阿美家的比,差点儿有限。大伙儿再加点儿油,争取造两门土炮出来,来年往打谷场上一蹲,咱先扛两头猪回来,不管大房怎么分,保证大家都能吃饱。”话音未落,葡六就说:“那不行不行,村儿里一共就四头猪,咱家这么多人,照现在的分法,全扛回来也未必……”不想这边还有一位好汉,比葡六还恼,拍案而起怒骂陈三:“胡说八道!那阿美家,平常鱼肉乡里,无恶不作,闹得乡里鸡飞狗跳不说,当年还欺负咱家没打铁炉,非要把他家围墙修到咱家门口!咱全家赤手空拳上阵拼命才把他狗日的打回去,家里死伤好几十口。这些你小子都忘了?才刚出个头,就想去学那王八蛋,你有脸见老当家的吗?做人,要行得端坐得正,咱拿咱该拿的,自个儿家里分匀了,也够吃个半饱了。咱老华家,是要带着全村儿过好日子的,怎么能学人欺行霸市?”
马四这一番话,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大伙儿不由得折服。也有人心里嘀咕,想你愿意吃半饱我不管,我却还是吃饱了的好。还有人想那阿三家阿訇家生娃如同下猪仔,个个饿得眼冒绿光,人口红利巨大,村儿里四头猪都给他们也未必够吃。咱们给他们留一口肉,只吃半饱,身子虚了,来年若是镇不住场子,却不知他们可会给咱们留一口。只是这些说辞上不了台面,只跟着众人说说的好说的好,依马哥之见,这家里却是个怎么分法才好?马四沉吟半晌,只想起当年老当家还在的时候,也不用出门打工,只伺候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农忙的时候下地,农闲的时候喝茶晒太阳打麻将,日子何等悠闲。碗里虽然只有自家养的两只鸡分的一片肉,看别人碗里也同样只是一片。哪像现在,平白生出许多虚妄。想了一圈,回头看众人一脸殷切,只并无一人可以托付,便道:“我也还没想好。只是如陈三这般做法,我是第一个要反对的。这样下去,迟早如祖上一般,兄弟反目,一把火烧得干净。”众人纷纷称是。只有人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想着自家的事都还没拎清,说带领全村儿是不是有点儿早。
众人议了一回,别无高见。陈三见冷了场,又站起来说:“今儿个年三十,大伙儿别净想这些晦气的事情。说点儿高兴的,咱家里捣鼓这么多年,总算也捣鼓出把像样的猎枪了。那阿美家从今往后,再也不敢小瞧了咱们。咱先为这事,干一杯!”说完干了杯中酒。众人也有叫好干杯的。只是马四余怒未消,拿酒杯掼在地上道:“你自喝你的,我耻于和你这种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说完摸出菜刀,割下衣摆的一角,用力拍在桌上。
陈三心里委屈。想自己出个主意,也是为大伙儿吃饱着想,并不是为大房辩护。大家不同意也就罢了,何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反对来反对去,谁也拿不出个好办法来啊。闷闷地又倒一杯酒喝了,闭目靠在椅子上,想还有没有别的出路。饶他平时自负智计,此时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待到睁眼看时,却见大家议得无趣,三三两两,都散了回家看春晚去了。陈三也起身回家,出门见前方一片黑蒙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不知道谁家的电视飘过来一阵歌声:“兴亡谁人定啊~盛衰岂无凭啊~一页风云散啊~变幻了时空。”
兄台总结的惟妙惟肖。
这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土匪当家的世界,认识到这点,不觉得悲从中来
当家的也没去炕上啊,不去狼牙山了吗?二掌柜年年下矿井去农家的,虽说很多人说他演戏,但这戏一演就是十年,也忒不容易了...
说到心偏,倒还真的想起来,这人吧,什么都长得对称,但这心,干嘛要长偏,还要偏左呢?这在进化论里,有什么说法没有?
区别在于有的人能看到未来十年,而有的人仅能看到未来十天,所以他们现实的基础不同,方法也就不同。
看来看去,月色小姑娘还是屋外的么。而且一个喜欢文静的天真文艺女青年,在一大堆的怪蜀黍中间,碗里还多了一片肉,还到处嚷嚷着:有本事你们去抢肉啊。。。。。。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就跟文革似的。
碗里米少了要革命,这是真革命。碗里肉少了要革命,这是假革命。手里权少了要革命,这是反革命。
老板自己吃了大头。。。
国家无非是个大公司。。。
在我看来,压迫和剥削无时不在,消灭了剥削,消灭了不平等, 不就共产主义实现了?
谁也不想把脑袋别在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