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十字架与火焰 君士坦丁堡与泰西封的双重奏 6 -- 赫克托尔
这个证据链,其实我也不信,不过这是伊朗考古界的研究成果,我不好否认。
那时候中原正经历汉末三国到西晋的乱世,按照后汉书等的记载,汉军最后一次出现在疏勒也就是现在的喀什,应该在灵帝建宁三年(公元170年),当时疏勒王对汉朝不太感冒,凉州刺史孟陀于是派任涉率西域各国三万人马围攻疏勒的桢中城,但四十多天也拿不下来,汉军最后不得不撤围而去。
此后因羌乱以及黄巾造反,汉朝由西域全面撤军,然后就是动荡的几百年乱世,即使西晋短暂统一期间,中原王朝的势力也只限于凉州,而当时西域另一个巨头贵霜帝国也日薄西山,南疆地区事实上没有强大的政权。
按照零星的历史记载,东晋太宁元年(公元323年)前后,疏勒被龟兹兼并,疏勒王被降格改称为“贵人”,成了一个傀儡。龟兹王又派遣将领对疏勒国实行“监护”,这种局面维持了几乎一个世纪,直至公元420年左右,龟兹受到吐谷浑的侵袭,疏勒“贵人”才乘机起兵杀死龟兹派遣的监军,重新恢复了原有地位。
公元480年至公元563年间,疏勒据说又被厌哒或称白匈奴人占领,公元567年前后,西突厥汗国驱逐厌哒,对疏勒派“吐屯一人监统之,督其征赋”。
中原王朝的军队再一次进驻喀什,应该在唐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或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唐军占领龟兹也就是新疆库车后,开始在安西四镇驻军,疏勒是四镇之一。
期间这四五百年的历史,南疆地区基本处于中原势力的盲区,而从历史来看,疏勒地处丝绸之路要冲,单靠自身力量肯定很难保护自己,不得不在各种强大势力之间摇摆,因此它被新崛起的波斯占领过一段时间是有可能的,最有可能的时间无疑是在公元323年它被龟兹占领前那一段混乱的日子,因为此后疏勒的历史又逐渐清晰起来。
但由于史料过于零散,此事究竟发生与否早已不得而知。
不过,疏勒被唐军收复前是西突厥汗国的势力范围,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曾多次发动针对萨珊波斯的战争,据说战果颇为可观,可汗还曾与其盟友东罗马帝国皇帝在第比利斯城下会盟,不知道王子后面会不会写这些呢?
这个要翻译一下,这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呼声
我越来越想找本七美图看看了
另外西辽也可以算是中国的部分,可能不算核心部分。但是也是一个中国化的国家,属于宽义的中国地区。
应该是屠蛟像吧,所以我说是斩怪。我是坚决反对把各种动物都跟龙联系上的。
关于萨、突关系,不得不提到篡位者巴赫兰楚宾,《王书》说他远征并大破突厥,赢得辉煌胜利,是为他后来篡位的基础。不过这些记载与中国史书的相应记载对不上号,更像杨家将之类的传奇或民间传说。目前我行文,距离突厥出现还早着呢,所以还没考虑突厥萨珊关系,不过到了写到的那一天,究竟使用波斯典籍,还是其他史书,尚无法确定。
萨珊波斯王狩猎图案鎏金银盘,拍摄于柏林Pergamon博物馆,那里真是两河及西亚文明的文物宝库啊。
这大概是萨珊波斯最典型的形象了,出土于我国西北的粟特人墓葬中也有类似图案,据说狩猎野猪是最体现男人勇气的活动。
看其作为,也真实残暴。
438年,继承野驴巴赫兰帝位的,是他的长子伊嗣侯二世(Yazdegerd II)。先帝的离奇死亡,很可能是权贵们搞的阴谋,那么作为受益者的伊嗣侯自然很可能是阴谋的参与者甚至主谋者。
===== 伊嗣侯的银币,中央偏上是素描版王冠 =====
伊嗣侯的银币正面上写着,【马兹达的信仰者,幸福的伊嗣侯,王中王】(Of the Faith -Mazdayasna, Yazdegard the fortunate, King of Kings)。王冠上有前后左右四个巨大垭齿,由于视角的原因,钱币上只能看到3个。王冠顶上有个新月,新月上方是丝绸制成的球状物,其体积比前代王冠小得多,新月后面是丝绸飘带。伊嗣侯的头发用丝带扎起,饰以珍珠。脖子上有硕大宝石项链,佩戴巨大宝石耳坠,身披装饰宝石的镶边斗篷。背面有字:【伊嗣侯之火】,两侧有丝带的火坛基座上有【正义】(Rast)一词,皇帝和一位皇子手持有枝叶的权杖相向而立,身披短斗篷。
伊嗣侯刚即位,便召集僧俗贵族,发表了一通就职演说。他先赞颂了一下先帝巴赫兰的丰功伟绩,随即表示将对贵族和百姓施行仁政,更加专注于政务,为臣民和军队提供更好的福利待遇,对帝国的敌人给予冬天般的无情打击。说到这,笔者不得不提萨珊帝国的老牌政客—米赫尔-泥涅师(Mehr Narse),此人出自七大家族中的安息皇族远支米赫兰(Mihran)家族,在世宗伊嗣侯一世朝晚期的410年代末,受命担任宰相,或大维齐尔(Great Vizier)。米赫尔-泥涅师上台之后,改变了世宗朝早期的宗教宽容和睦邻政策,对内严厉迫害基督徒和犹太人,对外则仇视东罗马帝国,世宗的白日飞升,如果是弑君的话,那么身居高位的米赫尔-泥涅师,肯定脱不了干系。
世宗死后帝国政局经历了短暂动荡,理应即位的世宗长子沙普尔被杀,权贵们拥立远支皇族库萨和即位,最终烈祖野驴巴赫兰靠莱赫米人的支持,才夺取帝位,而野驴即位之初的纵情声色的韬光隐晦之举,恐怕也不仅仅是欺骗东方的嚈哒人。笔者认为,即使米赫尔-泥涅师不是这些风波中的主谋,至少也是重要参与者。野驴巴赫兰打垮嚈哒人,胜利回师之后确实掌握了帝国实权,但并未彻底清算以泥涅师为首的僧俗贵族,反而对泥涅师恩宠有加,一再为他和他的家人加官进爵。泥涅师的儿子不少,其中身居高位的有3个,一个叫Zurwandah,受命担任祆教教会的二号职务—大叶尔勃(Chief Herbadh),也叫【叶尔勃中的叶尔勃】,【叶尔勃】是祆教的宗教法官;一个叫Majusnas,野驴一即位,他就被任命为Wastaryoshan-salar,意为【大司农】(head of the class of cultivators),主要职责是管理农业税;第三位叫Kardar,受封为Arteshtaran-salar,意为【太尉】。哥仨分别主管宗教和意识形态、财政、军事,可以说满门朱紫,富贵等身。泥涅师也因此非常富有,名下的土地跨州连郡不可胜计,庄园里面有1.2万棵枣椰(date palm)、1.2万棵橄榄树、1.2万棵柏树(cypress)。不仅如此,他还为自己和儿子们修建私人祆祠和火坛,据塔巴里记载,泥涅师的私人祆祠一直到《塔巴里史》成书的900年前后,依然在使用,此时距离伊斯兰征服已经超过200年了。
伊嗣侯二世即位之后,泥涅师依然稳居高位,继续担任宰相,除了他确实有才能干之外,笔者认为,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参与了囚杀野驴巴赫兰和拥立伊嗣侯的阴谋活动。由以上回顾我们能看出,僧俗贵族的权势,在世祖沙普尔一世死后逐渐增加,转折点在伊嗣侯一世朝早期,身为酷君的伊嗣侯沉重打击了贵族们。随着泥涅师的上台,从伊嗣侯一世朝晚期到伊嗣侯二世的(410x—438)的约20多年间,贵族们的权势又在抬头。巴赫兰去世时只有38岁,伊嗣侯即位年龄最大也就20岁左右,缺乏军政经验和魄力,只能受制于泥涅师为首的贵族们。
439年,刚刚即位的伊嗣侯,撕毁420—422年间的罗萨战争之后签订的和平条约,发动了新一轮的对东罗的战争。萨珊军队中除了波斯人之外,还有被东罗称为萨拉逊人(Saracens)的阿拉伯人、来自南俄草原的匈人、来自外高加索和东北安纳托利亚的马克隆尼人(Macrones, 也叫 Tzanni)、来自小亚细亚的伊索里亚人(Isaurians)。其中需要说说的是伊索里亚人。
顾名思义,伊索里亚人来自伊索里亚(Isauria)—位于安纳托利亚中南部、高耸的托罗斯山脉西北。伊索里亚遍地是崎岖的高山深谷,间或有肥沃的山间盆地,为本地人提供足够的食物,也让此地自成一体,外人难以进入。自古形成的剽悍民风,让伊索里亚人形成了世代抢劫过往行人客商的传统。公元前70年代,伊索里亚成为罗马共和国的一部分,此地还算太平。到了260年左右,一个叫特雷贝利阿努斯(Trebellianus)的强盗,利用罗马东帝瓦勒良在埃德萨战役兵败被俘而形成的东方权力真空,割据伊索里亚称帝造反,虽然特雷贝利阿努斯很快就被荡平,可他对后世影响很大。首先,他的名字和事迹被写进《奥古斯塔史》,成为【30暴君】(Thirty Tyrants)之一,与著名的帕尔米拉女皇芝诺比亚、高卢皇帝坡斯图穆斯(Postumus)并列,他也因此成为第一个伊索里亚皇帝;其次,他的党羽们为旧主的事业所鼓舞,彻底与罗马帝国决裂,从此之后,伊索里亚人拒不承认帝国的统治权,公然建设公事和堡垒,攻略周边地区,成为罗马和东罗马帝国内部的严重内患,让帝国军民谈虎色变。帝国在此后200多年的历次围剿,都无法制伏这个桀骜不驯的民族。
到了阿尔卡狄乌斯在位的400年代,伊索里亚匪帮越发猖獗,向北侵袭本都,向南骚扰巴勒斯坦,让帝国头痛不已。不过也是从此时起,严重缺乏优秀兵源的东罗朝廷认为,招安这些悍匪为帝国效力远比武力消灭他们更有前途,于是越来越多的伊索里亚人成为东罗的正规军,他们在东罗军队中的数量和地位不断提高,直到474年一个名叫芝诺(Zeno, 474—475, 476—491)的伊索里亚人当上东罗皇帝。当然不愿意为东罗效力伊索里亚人也不少,这次伊嗣侯的西征军中,就有一批数量不详的伊索里亚雇佣兵。
伊嗣侯的初期进攻很顺利,因为此时东罗的注意力在西方,军队主力驻扎在巴尔干防御匈人,所以萨珊军队一路攻城略地势不可挡。伊嗣侯似乎对占地没有兴趣,沿途摧毁城市、屠掠人口,实行三光政策。根据东罗教士Theodoret (c.393–c.466)的记载,在提奥多西二世为迎击入侵而调兵遣将之际,上帝及时显灵,用一场疾风暴雨和冰雹,阻止了萨珊军队,特别是骑兵的推进,以至于整整20天,萨珊军无法前进一步。提奥多西二世对在东方打一场大仗没有兴趣,他派长期主持东方军务的安纳托利乌斯(Anatolius)将军,携带大量财物去东线,一面整饬防务,一面提出休战议和。本来伊嗣侯就没打算开疆拓土,出征只为荣誉和财富,既然对方求和索性见好就收,收了足够财物之后,带着战利品和掠取的奴隶退兵走人。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在440年结束,前后持续不到一年,双方皆大欢喜。战后的数年,罗马、萨珊都抱怨对方在边境线上修建要塞是针对自己的不友好行为,几经谈判,双方都同意不再修建新的要塞和边防设施。
440年代的前半叶,曾经臣服于嚈哒的寄多罗人(Kidarites)再度强盛起来,不断越境攻击萨珊帝国。前文说过,寄多罗人是月氏的一支,以其建立者寄多罗命名。420年之前,他们统治着阿富汗和中亚的部分地区,随着嚈哒的崛起和扩张,寄多罗人日渐式微,很可能臣服于嚈哒。不过野驴巴赫兰大破嚈哒,并把嚈哒赶到乌浒水以东之后,寄多罗人势力复振,征服了河中、花剌子模和阿富汗等广大地域,进而越过野驴在东疆树立的铜柱,不断侵袭萨珊东部的呼罗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面对新敌人,伊嗣侯召集大臣和贵族,商议如何应对,最终御前会议达成共识,决定采用步步为营战略。443年,伊嗣侯将大军集结在东方重镇尼沙普尔(Nishapur)—此城为沙普尔二世建立,一面以修筑要塞的方式向东推进,一面不断派遣小股骑兵与寄多罗人搦战。这些小部队无论胜负战果如何,回来之后都要详细汇报寄多罗人的战术、装备、优缺点等一切能得到的情报,然后萨珊军队根据情报做相应的整改,如此这般数年之后,萨珊帝国已经熟知对方的底细,并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
450年,伊嗣侯亲率大军,深入土库曼斯坦境内,在野驴老爹当年大破嚈哒的木鹿战场附近,大破寄多罗人,伊嗣侯再接再厉,沿袭前例穷追猛打,追杀寄多罗人直到乌浒水,以一场大获全胜,基本结束了东方战事。之所说【基本结束】,是因为亚美尼亚又出事了,伊嗣侯只能将主力调往西线,此后的3年,伊嗣侯都在为亚美尼亚事物奔忙。解决了亚美尼亚问题之后,伊嗣侯才像季风一样,再度前往东线,经过一系列战斗,在456年,伊嗣侯基本摧毁了寄多罗人,其标志性事件,是伊嗣侯在重镇戈尔甘(Gorgan, Gurgan)修建城堡【伊嗣侯之城】(Shahristan-I Yazdagird)。
===== A:木鹿;B:戈尔甘;C:泰西封。伊嗣侯之城的位置不详,萨珊与东罗战争的路线同样不详,没法画。=====
说到这,我们还得回溯一下,450—453年间的亚美尼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迫使伊嗣侯皇帝被迫离开东方战场,欲知详情,请看下一章《亡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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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党弑君,会是囚禁而不是快刀斩乱麻的干掉么?不怕野驴逃出来复辟?
而且给足(“堆满”)器物让他继续享受帝王生活?
“山间岩缝”,不知是多大个坑。如果是露天的(牧羊人“落入”),野驴怎么在那里摆放器物生活呢?难道盖了房子?
我愿意相信器物是野驴时期的,但很难相信物主是野驴。不妨推测为某人搬运那些器物也“不慎落入”岩缝了,或许更可信些。
当然,乱党也可能是杀了野驴抛尸坑中,拿那些器物殉葬?可是“陷入泥潭”不会损失很多器物吧?乱党们没必要画蛇添足吧?就算不怕人追查。
428年,前任萨珊皇帝野驴巴赫兰废黜了最后一位亚美尼亚国王,将亚美尼亚并入帝国版图,作为代价,野驴给了亚美尼亚一定的自治权,特别是宗教信仰自由,实际上是允许亚美尼亚人保留基督教信仰。从萨珊帝国立国至今,已经超过200年,期间萨珊为了获得对罗马帝国的地缘优势和根除安息家族势力,与亚美尼亚也纠结了200年,随着罗马帝国江河日下,亚美尼亚安息王朝失去了有力靠山,能支持200多年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亚美尼亚是个山国,地形崎岖复杂,只有互不连接的山间盆地适合人类生活居住,这个国家天然不适合大一统制度,亚美尼亚国王的权力一直很有限,无论这位国王是安息皇族还是萨珊宗室,王国的实权掌握在各据一方的、被称为【亲王】(Nakharar)的封建主手中,亲王们各有领地、要塞和军队,所谓国王,其实是实力较强的亲王或亲王们的共主而已。在诸多亲王家族中,最重要的有3家,排名第一的当然是安息家族(Arsacide),也叫阿沙库尼家族(Arshakuni),他们来自安息或帕提亚帝国,再往前追溯,他们来自里海东岸的土库曼斯坦。其次是据考证是马超族人的马米科尼扬家族(Mamikoneans),他们大约在220年代来到亚美尼亚,世代担任掌管亚美尼亚兵权的大将军(Sparapet);第三大家族,则是世代为国王加冕,并担任掌管骑兵的大司马(Aspet)的巴格拉图尼家族(Bagratuni),他们在861年赶走阿拉伯统治者,建立独立王朝。
传统上亲王们忠于安息家族,奉其为国王,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忠心之外,更重要的还在于国王对亲王的领地和内政,无权也无法过多过问,既然没有利益上的纠纷,大家自然相处融洽,亲王们追随安息家族与强大的萨珊帝国纠缠了200多年,也算对安息家族仁至义尽,再对抗下去,很可能连累自己跟着陪葬。亚美尼亚并入萨珊之后,亲王们的权益不仅没被触动,反而有所扩大,他们自然乐在其中。对王国灭亡最不满的,不是亲王们,而是基督教会。
===== 圣以撒 =====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亚美尼亚教会的势力非常强大,尤其是王国朝廷日渐式微之后,教会的影响力日渐抬头,其首脑—大主教(Patriarch or Catholicos)俨然成了无冕之王,教会对成为祆教的萨珊帝国的一部分,一直耿耿于怀。亚美尼亚亡国之前的大主教是圣以撒(St. Isaac the Great),是首任大主教照明者圣格里高利(St. Gregory I the Enlightener)的后代,再往前追溯,他的祖先安息/帕提亚皇族,所以在亚美尼亚语中他叫帕提亚人萨哈克(Sahak Parthev)。圣以撒幼年丧父,早早就离开家乡前往君士坦丁堡求学,学得满腹经纶之后,于387年当上了亚美尼亚教会一把手—大主教,致力于传播基督教和弘扬亚美尼亚文化。他的最大功绩是参考希腊字母和叙利亚的阿拉米字母发明了亚美尼亚字母,并把《圣经》翻译成亚美尼亚文。
最初萨珊对亚美尼亚文的发明和推广是支持的,以为这样能加强亚美尼亚文化和教会对西方的独立性,事实证明不仅亚美尼亚教会继续依附于君士坦丁堡,与波斯文化有千丝万缕的亚美尼亚的文化也随着文字的发明而与波斯文化渐行渐远。本来萨珊帝国就对圣以撒的血统、留学背景十分不安,见圣以撒及其党徒越来越成为不安定因素,于吞并亚美尼亚的同年,即428年,以反对萨珊总督(marzban)为罪名,将其废黜并监押起来。2年之后,迫于僧俗压力,野驴巴赫兰释放了他,并把他官复原职。大约在440年,一生侍奉上帝的圣以撒去世,享年超过百岁(338—c439),为了表彰他的丰功伟绩,教会送给他【伟大】(the Great)的谥号,此时在位的萨珊皇帝已经换成了伊嗣侯二世。
圣以撒的去世与伊嗣侯的新一轮对罗马战争同时发生,伊嗣侯意识到,非祆教的、依附于罗马教会、拥有自己文字的亚美尼亚,是帝国西线的重大安全隐患,随着东方战事逐渐有了眉目,让亚美尼亚改宗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伊嗣侯这么做,还有另一个考虑,这就是打耳班关(Derbend Gates),中国典籍称之为铁门关(Iron Gate)。打耳班关现在叫杰尔宾特(Derbent),属于俄罗斯联邦的达吉斯坦共和国(Republic of Dagestan)。我们知道亚洲和欧洲西南分界线是著名的高加索山(Caucasus Mountains),中国典籍称之为太和岭,横亘于里海和黑海之间,是西亚和南俄草原之间的天然分界线,最高峰厄尔布鲁士山(Mount Elbrus)海拔5642米,为欧洲第一高峰。高加索山脉比欧洲第二大山脉阿尔卑斯山脉(Alps)高峻的多,高度超过阿尔卑斯山最高峰勃朗峰(Mont Blanc)的4810米的山峰,多达11座,自然比阿尔卑斯山更难逾越。不过高加索山并未把黑海和里海之间完全封死,山脉最东端与里海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平原走廊,是沟通高加索南北两侧和欧洲两洲的咽喉要道,从第一波斯帝国时代,波斯人就在此筑城以防止南俄的游牧民南下,套用中国的地理概念,打耳班关很像沟通华北与东北的锦州或山海关。
与众多雄关一样,打耳班关见证了许多伟大的征服战争,与中国人关系最大的,是奉成吉思汗之命西征的哲别(Jebe)—郭靖的射术老师、速不台(Subutai)率领的蒙古军队,穿越打耳班关,深入南俄草原,在卡尔加河战役(Battle of the Kalka River)大破斡罗斯(Rus)与钦查(Kipchaks)联军。此后的百余年间,伊尔汗国和钦察汗国,在打耳班关两侧多次发生残酷的战争。
===== 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征服,哲别和速不台从高加索山最东端的打耳班关北上,进入欧洲,围绕里海转了一圈 =====
萨珊帝国时代,控制打耳班关的是高加索阿尔巴尼亚(Caucasian Albania),在波斯语中叫阿栾(Arran),他们兼营农牧业,与高加索北方的纯游牧民阿兰人(Alan),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阿尔巴尼亚人曾经是祆教徒,从3世纪晚期逐渐改宗基督教,到了450年代已经完全基督化。与邻近的亚美尼亚和高加索伊比利亚一样,其王室也是安息皇族的分支,亚、伊、阿三国或民族组成了外高加索安息联盟,随着萨珊的崛起,这三国相继成为帝国的附庸国,但也都保留了或多或少的自治权。随着4世纪晚期匈人的崛起和控制南俄草原,萨珊帝国越来越重视打耳班关的防务,野驴巴赫兰扩建了打耳班关,进而得陇望蜀的希望在吞并亚美尼亚之后,完全控制高加索阿尔巴尼亚和打耳班关。
整个440年代,萨珊逐步强化改宗运动,实施摧毁教堂,向基督徒征收人头税等举措。449年,三朝元老、大宰相米赫尔-泥涅师向亚美尼亚人发去一封公开信,要求他们改宗祆教。为了商议对策,亚美尼亚大主教约瑟(Joseph, 亚美尼亚文做Hovsep),在故都阿尔塔沙特(Artashat, Artaxata, 今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附近)召集僧俗贵族开会,史称【阿尔塔沙特会议】(Artashat Council),与会者有17位主教、18位亲王和若干次级贵族。会上产生了2派意见,我称之为抵抗派和波斯派,前者人多势众,核心人物是马米科尼扬家族长、大将军巴尔丹(Vartan Mamikonian),他的母亲是圣以撒的女儿,本人是虔诚的基督徒,愿为捍卫基督信仰奉献一切;后者的核心人物是休尼克(Syunik)亲王巴萨克(Vasak, 409—452)。休尼克现在是亚美尼亚共和国的10个州之一,也是最南端的州,与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接壤,不问可知,此地受伊朗/波斯影响最深。巴萨克15岁时,就按照惯例前往泰西封做人质,接受过系统的波斯式教育,成年之后回国做了亲王,他以勇敢、多谋、才华横溢著称。王国刚灭亡时,巴萨克热衷于复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亲萨珊,在阿尔塔沙特会议期间,巴萨克已经成为波斯派领袖,由于波斯派人少,所以也可以叫少数派。
由于抵抗派人多,所以会议的决议是坚决拒绝米赫尔-泥涅师的改宗要求。伊嗣侯闻报大怒,下令召集以巴尔丹和巴萨克为首的15位亚美尼亚贵族来泰西封面谈改宗适宜。他对亚美尼亚人说,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们在明天早晨对太阳(即太阳神密特拉)下跪,那么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不从,则统统锁拿,妻儿流放远方。经过一夜的激烈讨论,亲王们决定屈服,在次日早晨参加了伊嗣侯为首的祆教仪式,向初升的太阳跪拜。伊嗣侯对亲王们的屈服很高兴,放他们回国,随他们去亚美尼亚的还有700名麻葛(Magi,即祆教教士,是魔法[magic]的词源),任务自然是“帮助”亚美尼亚人改宗。
随着麻葛们深入城市和乡村,捣毁教堂,宣扬祆教教义,迫害信众,已经成为基督徒将近150年的亚美尼亚人,发起了自发的抵抗,麻葛们要么被杀,要么被驱逐,一时之间国中大乱。被迫屈服于萨珊的抵抗派亲王们,见民心可用,纷纷率军起义,为国家和民族的独立和宗教信仰而战,换句话说也是造反了。亚美尼亚的亲王们,本来就有私人军队,亚美尼亚重骑兵更是中东与波斯骑兵齐名的著名精锐骑兵。而且许多亲王及其军队还曾经在萨珊军队中服役,所以起义军有很强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强悍的战斗力,绝非临时揭竿而起的乌合之众。
===== 巴尔丹-马米科尼扬 =====
亚美尼亚起义军有三大部分,分别由3位亲王率领:巴尔丹、巴萨克、泥涅师沙普尔-阿德兹鲁尼(Nershapuh Ardzruni)。最后这位来值得一说,他来自阿德兹鲁尼(Ardzruni, Artsruni)家族。《圣经 旧约 以赛亚书》记载道,亚述皇帝辛那赫里布(Sennacherib, 705—681B.C.)—《圣经》做【西拿基立】,在神庙拜神的时候,被他的儿子亚得米勒(Adrammelech, Adramelech)刺杀,随即亚得米勒逃往亚美尼亚(《圣经》做亚拉腊地)避难,著名亚美尼亚历史学家阔伦尼的摩西(Moses of Chorene, c410—49x)据此认为,亚得米勒是阿德兹鲁尼家族的始祖。
起义军迅速击破亚美尼亚的萨珊驻屯军,随即北上进入阿尔巴尼亚境内,不仅控制了打耳班关,还让首鼠两端的阿尔巴尼亚人加入了起义军,而且有望赢得北方的匈人的支持。为了壮大力量,巴尔丹遣使前往君士坦丁堡,向提奥多西二世求援。然而此时匈王阿提拉气焰锋芒正盛,东罗上下忙于西线事务,根本无力帮助亚美尼亚,更不愿为这个小国得罪强大的萨珊帝国而导致两线作战,所以提奥多西只能口惠而实不至,让亚美尼亚人大失所望。至于匈王阿提拉,他和匈人主力在中欧活动,也没有真正帮助起义军。本来就对起义不以为然的巴萨克,见外援不至,料定起义必败,于450年倒向萨珊,带领同党反戈一击,攻击巴尔丹、捣毁教堂,更重要的是,他捕获了一批贵族家的妇孺,并以他们为人质,成功的迫使一些抵抗派贵族倒戈。同年秋,随着巴尔丹率领的起义军主力和阿尔巴尼亚盟军南下,兵力处于劣势的巴萨克,抵挡不住起义军的攻击,一面且战且退向南退回休尼克老巢,一面向泰西封的萨珊朝廷和远在东线尼沙普尔的伊嗣侯皇帝求援。
===== 与阿巴拉伊战役相关的地点和地形 =====
起义军的分裂,可以视为亚美尼亚贵族之间的路线之争,甚至可以视为亚美尼亚内战。这个小国在安息、萨珊与罗马、东罗马之间左右摇摆了500年,早已养成了两头下注的习惯,所以笔者有理由认为抵抗派和波斯派的内斗,其实是这一古老传统的延续。随着东线战事告一段落,451年,萨珊主力西调,由大宰相米赫尔-泥涅师率领,讨伐起义军,一路上泥涅师不断聚集来自帝国各地的部队和雇佣兵,其中尤以巴萨克的来投最为重要。巴萨克有能力有声望有部队,更对亚美尼亚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和起义军内部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立即成了泥涅师眼前的红人,为萨珊军队做向导前驱。
451年4月13日复活节,萨珊军队在赫尔(Her)城附近扎下坚固的大营,此地在今伊朗西阿塞拜疆省霍伊城(Khoy)附近。此后的某一天,2000亚美尼亚骑兵前往侦察萨珊军队的位置和动向,与一支萨珊分队发生冲突并大胜而归。起义军的营地设在阿巴拉伊村(Avarayr)附近,总兵力为6.6万人,包括亲王们带来的骑兵、步兵,自愿从军的城市平民,和数量不详的武装教士。萨珊军队要多得多,总计有30万人,其中包括4万巴萨克及其同党的亚美尼亚军队,来自里海、高加索、中亚的异族雇佣兵,最令人瞩目的是来自印度的战象,可见伊嗣侯为此战下了血本。
451年5月26日,双方展开会战。战场位于一片山间平原上,因为阿巴拉伊村的存在,所以被称为阿巴拉伊平原(Avarayr plain)。战场的正中央是Deghmoud河—它是外高加索最大河流库拉河(Kura)的最大支流阿拉斯河(Aras, Arax)的支流的支流,Deghmoud河又窄又浅,可以徒涉,两军隔河对峙,萨珊军在河南,起义军在河北。这个战场是巴尔丹精心挑选的,平坦的地形适合亚美尼亚重骑兵驰骋;不大的战场面积,让萨珊军队的人数优势难以发挥;如果起义军失败,还可以就近逃入山中。
巴尔丹将起义军分为2条线、4部分,一线有3部分,按中央、两翼展开。右翼由Khorkhoruni家族的Khoren亲王率领,辅以Endzaiatsi亲王Arsen和Qadchberuni亲王泥涅师(Nerseh);中央由泥涅师沙普尔-阿德兹鲁尼率领,辅以Mirhshapuh将军和Moxoene(今属土耳其凡[Van]省)亲王Artak;左翼由巴尔丹亲自坐镇指挥,辅以Arshavir Kamsarakan, Papak Araveghian, Tathul Vanandi(今属土耳其卡尔斯省)和Tadjat Gentuni,其中的Kamsarakan家族值得一说,他们与萨珊七大家族中的卡伦(Karen)家族同源。二线是预备队,由巴尔丹的弟弟Hamazaspian率领。骑兵部署在左右两翼顶端,步行弓箭手、剑盾兵和矛盾兵居中。
萨珊军队的战阵也是2线4部,居中的萨珊军队的骄傲—不死军(Immortals),由萨珊统帅马士侃(Mushkan Nusalavurd)亲自指挥。不死军的名字来自第一波斯帝国,区别在于萨珊的不死军全部是骑兵。右翼是来自多个民族的骑兵;二线的预备队由米底重步兵和战象组成,由高踞战象之上的阿尔达希尔(Ardashir)将军率领。
战役开始之前,双方按各自的宗教信仰,举行了了盛大的祈福仪式。起义军中尚未入教的,都接受了洗礼,全军领用了圣餐,士气高昂的起义军齐声欢呼:【愿上帝俯瞰我们的自我奉献,主绝不会让教会落入异教徒之手(May God look down in mercy upon our voluntary self-offering, and may he not deliver the church into the hands of the heathens)】。
战斗一打响,很快便进入白热化,满腔怒火的双方战士,喊杀声如雷,盔甲盾牌闪光耀日,浸血的刀矛寒光如火,双方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战场中央的小河。由于义军人少,所以巴尔丹命令本方抢先进攻,寄望于尽快打垮对手,否则如果陷入僵局,萨珊军队靠人数优势,迟早会将己军磨光耗尽。在义军的凌厉攻势下,萨珊军的攻势被抵消,并全线后退。由于布阵的差异,萨珊的精锐骑兵集中于在右翼,萨珊右翼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优于面对的义军左翼。为了扭转颓势,萨珊右翼开始发力,迫使义军左翼退却。见形势不妙,坐镇左翼的巴尔丹亲自披挂上阵,率军发起猛烈的反冲锋,主帅既然舍命,士卒怎敢贪生,扭转再度战局,萨珊右翼被迫后退。
===== 阿巴拉伊战役过程 =====
虽然巴尔丹的冲锋十分顺利,但萨珊右翼并未崩溃,巴尔丹的深入追击,反而把自己的右翼暴露给萨珊二线军阵,此阵中不仅有精锐的米底重步兵,还有一批精锐的战象部队。玩过《帝国时代2》的读者,想必对波斯战象印象深刻,这些战象身穿重甲,背上背着披甲箭楼,箭楼里面是若干弓箭手,他们高居临下、视野良好,既可以从远处打击对方的步骑兵,也可以驾驭战象发起无坚不摧的冲锋。见战机成熟,萨珊军统帅马士侃向后军统领阿尔达希尔高喊,命令后者立即发起攻击。于是阿尔达希尔以座下战象的一声长啸作为反击信号,萨珊后军全体向右旋转,战象引导下的米底重步兵向巴尔丹的右翼发起冲锋,步步后退的萨珊右翼也停止后退,回身反击。侧翼的雷霆一击当即发挥了效果,虽然巴尔丹所部拼死战斗,依然无法阻止颓势,巴尔丹当场战死,要不是天色已晚,萨珊军停止攻击,义军可能彻底崩溃。即便如此,义军也伤亡惨重,巴尔丹、Khoren、Artak、Tadjat、Arsen等9位亲王阵亡,加上他们部下的贵族和武士,共有1036名最精锐善战的武士葬身沙场,义军已经事实上丧失了战斗力。
萨珊军方面同样伤亡惨重,损失了3544名贵族和精英战士,马士侃对敌人的战斗力十分惊诧,加上亚美尼亚人趁夜逃离战场,退守山间的险要堡垒,摆出一副顽抗到底的姿态,让马士侃对下一步的军事行动犹豫不决。这时萨哈克及时跳了出来,建议对义军大赦,重建毁于战乱的教堂,以分化瓦解对手。在萨珊的剿抚两面攻势下,义军有的投降,有的抵抗到底,为了剿灭抵抗者,萨珊军队付出了巨大代价,当然亚美尼亚人也为抵抗付出了巨大代价,大批僧俗人士为了捍卫信仰成为殉道者。在众多烈士中,巴尔丹无疑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虽然他未能赢得会战,但他的勇气和献身精神,让他成为亚美尼亚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他的光辉形象和业绩,被一代又一代的亚美尼亚人传颂和讴歌。
===== 反映阿巴拉伊战役的细密画 =====
在平定亚美尼亚的过程中,巴萨克逐渐成了众矢之的,萨珊统帅马士侃认为他的风头盖过了自己,投降和被俘的亚美尼亚贵族们,也把这位亚奸视为最大敌人,必欲除之而后快。巴萨克自己也不检点,在剿抚亚美尼亚的过程中,中饱私囊和扩充势力,俨然以未来的总督自居。在多方的交口攻击之下,萨珊朝廷认定巴萨克企图自立为亚美尼亚王,将其逮捕入狱,452年,巴萨克瘐死狱中。
巴萨克之死并未让伊嗣侯停止亚美尼亚的改宗工作,为了削弱亲王们的势力,王中王将35位亲王流放到里海东南部的赫卡尼亚,之后又把他们流放到更东方的尼沙普尔。460年,继任的卑路斯(Peroz)皇帝让他们到更边远的赫拉特(Heart,阿富汗名城,《明史》做‘哈烈’),以骑兵的身份在萨珊军中服役,与东方的游牧民作战。到了463年,卑路斯将他们释放并允许他们返回故乡。
卑路斯的做法基本等于放弃了亚美尼亚的改宗事业,其原因有三,一是亚美尼亚人的抵抗持续不断,多山的地形让围剿和改宗改宗工作进展缓慢;二是伊嗣侯去世后,他的两个儿子卑路斯(Peroz)和霍尔米兹德(Hormizd III)之间发生了历时2年的残酷内战,帝国无法顾及亚美尼亚事务;更重要的因素在于萨珊东方的嚈哒人越来越强大,迫使帝国东顾,西线的亚美尼亚事务只能搁置。无论如何,阿巴拉伊战役之后,亚美尼亚的有组织抵抗不再,对萨珊帝国而言,亚美尼亚事务已经不再是问题,只能算作麻烦。
说完亚美尼亚的亡国之战,让我们回头再看看两个罗马帝国和匈人都发生了什么,欲知详情,请看下一章《天无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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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参考书目《A History of Armenia》,作者:Vahan M. Kurkjian
这时候被萨珊波斯狠揍,后来又被奥斯曼土耳其屠杀,依然坚持了下来。
我觉得波斯人最大的失策在于没有把波斯文字传播过去,让亚美尼亚人有了自己的文字--以前已经有国家了,现在文明也发展到一个决定性阶段。要毁灭这个国家除了种族灭绝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可他的地形又方便抵抗。
到现在亚美尼亚人还在谴责土耳其人的大屠杀。不过法国人掺和这个事并把否认作为犯罪,算什么呢?不讲言论自由或者学术自由了?--德国是不是也有“否认纳粹暴行是犯罪”的法律?
要是中国也这样玩,把否认南京大屠杀作为刑事犯罪,是否就可以据此对那些日本死硬右翼分子缺席判刑了?不知道西方那些人会是什么嘴脸。
法国人和亚美尼亚远隔万水千山,除了十字军期间法国人当过埃德萨伯爵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法国和亚美尼亚有什么深交,即便如此法国还替亚美尼亚起哄,中国凭什么不把屠杀同胞的南京大屠杀视为犯罪。
亚美尼亚的游说集团是很厉害的。美国老爷都给鼓动起来谴责土耳其了呢。
所以说中国人要学的太多了,期待在欧美出现中国的游说集团
他们自己闹腾没意义,只好鼓捣别的大国闹腾。
我们自己就是大国,用不着去学他。只要直接上法国德国的做法,把“否认****就是犯罪!”的规则弄出来并自己执行就是!
现在的差距是:没想到自己搞这个玩法!
小国的做法,我们可以研究,却不一定要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