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十字架与火焰 君士坦丁堡与泰西封的双重奏 6 -- 赫克托尔
我很奇怪,那个时候的部族即使没有自己的文字也可以有拉丁或者希腊文转写啊,再不济找几个基督教教士也能留下点文字记录。殖民时代传教士上蹿下跳焚书坑儒的彪悍风格我是深有体会的。难道那时的不列颠被认为是荒蛮之地?
和北魏六镇之乱何其相似!只不过北魏的上层算是主动脱离了自己起家的军事基础,而西罗马则是向来就与蛮族的联谊算是不情不愿尔。
华夏之幸,个人感觉是儒家已经与华夏紧密结合而不可分,故而蛮族只要想借鉴这个组织体系就自愿或不自愿的汉化(参见东西魏的区别)。而基督教则和罗马并非真的一条心,以至于蛮族可以靠着教会互相联系,却不需要恢复罗马了。
408年(最迟409),刚刚即位的东罗皇帝提奥多西二世,与萨珊皇帝伊嗣侯共同签署了关于双边贸易的条约,核心条款有3条:
1. 除了以往的边贸中心尼西比斯(Nisibis)之外,又增加幼发拉底河上游左岸的卡林尼康(Callinicum, 叙利亚中北部Ar-Raqqah) 和亚美尼亚地区的阿尔塔哈塔(Artaxata, 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附近)2个城市做榷场。在上述3个城市之外,其他地方的发生的边贸都被视为非法,所在国政府有权没收货物和违法商人的所得,违法商人将被判处终身流放。这条规定的特殊之处在于,没收的赃款赃物,不缴入所在国国库,而是交给所在国的教会,即东罗的基督教和萨珊的祆教教会。毫无疑问,这一举措将提高僧侣们参加执法的积极性,并在一定程度上制约海关官员的贪腐行为,至少能提高非法贸易的成本。
2. 上述3个榷场之外的非法贸易,如果罚没财物的价值超过30镑黄金,则必须经走司法程序,由所在国的法官而不是榷场官员来处理。(Nor shall a fine of thirty pounds of gold be lacking for judges and their subordinates for every contract entered into beyond the above-mentioned limits; for through their borders travelled the Roman or Persian to forbidden places for the purpose of trade。这句话我基本没看懂,欢迎指正)。
3. 双方互派的使节,可以从事边贸而不必受上述2条规定的制约。于是两国派往对方的使节职务,就成了香饽饽和肥缺,这些使节为了能继续发财、发更大的财,都不遗余力的为两国的睦邻友好关系而奔走呼号,他们成了维护和平友好关系的鼓吹者。
===== 408年条约涉及的主要城市,大致能看出两国边界的位置 =====
罗萨两国近百年的睦邻友好关系,最大的获利者是萨珊帝国,波斯人把中国的丝绸、印度的珠宝、东南亚的香料买进来,至少添个零再贩卖给东罗,成了丝绸之路上最大的二道贩子,本来并不非常昂贵的丝绸,经过萨珊转手之后,价格已经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相当。而东罗却缺少向东方出口的物资,即使出口,也会被萨珊帝国添1到2个零卖到中国和印度。对这种不平等贸易局面,东罗帝国很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日后突厥汗国崛起,打通巴尔干半岛经南俄草原到东方的贸易线时,东罗马上致力于与突厥人合作,其目的至少是为萨珊增加一个竞争对手以改变萨珊的贸易垄断地位。
伊嗣侯治下的萨珊,与安特弥乌斯、安条克辅政的提奥多西二世的东罗帝国,政局稳定、经济发展,小日子蒸蒸日上。最西面的西罗帝国却江河日下,正在通向灭亡的不归路上狂奔。408年8月斯提里科被杀的消息,让一直在等待机会的阿拉里克大为兴奋,决心趁机建立王霸之业。时年38岁的阿拉里克早已不是整天喊打喊杀的毛头小子,他已经成长为一位深谋远虑的政治家。虽然他对意大利的财富觊觎已久,却也知道师出有名的道理,为此他翻出斯提里科代表西罗朝廷与他签订的同盟条约,要求西罗帝国向他支付承诺的4000镑黄金,他声称,一旦能拿到钱,就会以西罗将军的身份,率部去高卢征讨伪帝君士坦丁。阿拉里克的算盘打得噼啪山响,如果西罗付钱,那我就收着;如果不给钱,那我就名正言顺的出兵意大利,讨伐负约背盟的霍诺留。为了表达诚意,阿拉里克提出派几个顶级哥特贵族青年去拉文纳做人质,当然西罗朝廷也得有所表示,阿拉里克点名要对方派2个贵族青年过来做交换人质,其中之一名叫埃提乌斯(Flavius Aetius)—让我们记住这个名字,他是西罗马帝国的最后支柱。
阿拉里克的这番表演,反而让霍诺留及其大臣们认为对方虚弱而恐惧,他们既不不屑于与阿拉里克谈判,也不集结军队组织防务,当然随着蛮族军队的大量叛逃,西罗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兵。西罗朝廷的颟顸反应,正是阿拉里克所期待的,非常开心的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以上门追索应得的黄金为名,率军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杀入意大利。顺利攻占并洗劫了北意大利之后,蛮族大军逼近沼泽环绕的拉文纳。鉴于手中缺少攻城器械,拉文纳又易守难攻,阿拉里克根本没指望攻占拉文纳,他直接翻越亚平宁山脉(Apennine Mt.),直趋永恒之城罗马。
霍诺留时代的罗马城,不做帝国首都已经长达百年,尽管如此,千年的营建、众多的贵族、富庶的平民,历届朝廷的补贴和优惠措施,依然让罗马保持着西部最大、最富庶城市的地位。市民们享受着朝廷免费提供的面包、马戏,各种免税政策,无论富翁还是平民,都在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中磨平了曾经的锐气和斗志,他们一方面自以为是,满怀虚骄的看不起外地军人出身的皇帝和高官,另一方面又对罗马失去帝国首都的地位耿耿于怀,在酒桌、论坛、免费浴池等地寻找一切机会攻击和谩骂朝廷。在阿拉里克的大军进抵城外,并有条不紊的包围罗马城的过程中,夸夸其谈的贵族和市民们一开始不免感到惊诧和愤怒,然而他们的傲慢情绪很快就收敛起来并转变为沮丧,缺乏男子气概的愤怒也没有转化为切实的抵抗和反击,甚至没有采取任何哪怕延迟或阻碍对手的举措。
还沉浸在对蛮族军人的愤怒中的罗马人,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斯提里科的遗孀塞蕾娜里通外国,勾引来外敌入侵,他们逮捕并残酷绞死了这个高贵而可怜的女人,还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看到塞蕾娜的人头,阿拉里克就会不战而退。出乎市民们意料的事情立即发生了,阿拉里克根本无视塞蕾娜之死,他的围困很快就导致导致城中物价飞涨、食品紧缺,中国史书上常见的【大饥,人相食】在永恒之城上演。数百年没过过苦日子的市民和贵族们认怂了,派德高望重的元老巴西里乌斯(Basilius)出城与阿拉里克谈判,这位老派贵族在活力四射的蛮族国王面前侃侃而谈:年轻人啊,做事不要太绝,罗马城中的军队虽然不多,人口却不少,完全可以发动起来,与尔等蛮军殊死一战,届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阿拉里克则冷冷说出一句名言:【草越密,越好割】(The thicker the hay, the easier it is mowed),然后放出一阵令人胆寒肝颤的大笑。笑完了,阿拉里克开出撤军条件:罗马城交出所有金银和值钱财物,无论国有还是私有;释放所有蛮族出身的奴隶和战俘。听罢蛮王的要求,巴西里乌斯用尽可能温和的口吻问道:【如果你拿走这些东西,那么你留给我们什么呢?】阿拉里克高傲而简洁的回答:【你们的性命】(YOUR LIVES)。最终蛮王的条件是:5000 镑黄金,3万镑白银,4000件丝绸袍子,另有一样来自东方的奇特东西—3000镑胡椒(pepper)。以腐败低效著称的罗马市政府,突然焕发了青春,像700年后的开封市政府一样,以极高的效率凑齐并交付了阿拉里克要求的财货。
政治上已经相当成熟的阿拉里克,果然说到做到,解除了对罗马城的包围,允许罗马人自由出入城市,并禁止所部进城,还严惩了几个骚扰出城的罗马市民的部下,这一切都迅速让罗马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罗马人很快又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去,仿佛城外的蛮族已经蒸发了一样。心满意足的阿拉里克也不愿在罗马城郊久留,率军进入罗马城与拉文纳之间的托斯卡尼(Tuscany)地区,与自己的妻弟—或曰小舅子阿陶尔夫(Ataulf)率领的一支由哥特人和匈人组成的军队汇合。阿拉里克的军旗,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数万散布各地的蛮族和奴隶、隶农,砸碎枷锁和镣铐,满怀对罗马帝国的深仇大恨,加入阿拉里克的大军。转过年来的409年,阿拉里克的可战之兵,已经膨胀到10万之众,成为罗马世界最强大的武装力量。
兵精粮足的阿拉里克,此时面临着人生重大抉择,摆在他面前的路有2条:一是推翻拉文纳的西罗朝廷,夺了鸟位或拥立一位傀儡皇帝;二是趁着兵强马壮与霍诺留谈判,接受招安,成为帝国的封疆大吏,做个事实上独立国王。显然阿拉里克倾向于招安路线,为此他派人去拉文纳与霍诺留接触,要求得到达尔马提亚(Dalmatia, 斯洛文尼亚)、诺里孔(Noricum, 奥地利)和维纳西阿(Venetia, 北意大利)等地作他的国土,当然名义上他只是这些地方的总督,为西罗帝国镇守多瑙河中游防线。
就在阿拉里发展壮大的同时,西罗朝廷内部又发生了权利之争。在宦官们的支持下,禁卫军长官约维乌斯打倒前宠臣、害死了斯提里科的奥林匹乌斯(Olympius),成为西罗的新权臣。约维乌斯一上台,就杀人立威,当着霍皇帝的面,杀掉几位得宠的宦官,令皇帝陛下噤若寒蝉。在对方政策方面,约维乌斯倾向于接受阿拉里克的要求,招安对方。霍皇帝虽是个孱头,却不等于没有自己的见解,他对老对手阿拉里克深恶痛绝,又担心约维乌斯通过招安、勾结阿拉里克,大大加强势力之后会返回头来推翻自己。被逼到墙角的霍皇帝,突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和智慧,在约维乌斯离开拉文纳谈判期间,发动兵变夺去后者的兵权,然后宣布西罗帝国与阿拉里克不共戴天,不承认约维乌斯与阿拉里克达成的任何协议。与此同时,霍皇帝向匈人求来1万援兵,并从亚得里亚海对面的达尔马提亚地区征集谷物牛羊来拉文纳,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蛮军围攻。
对西罗朝廷的反覆无常,阿拉里克的反应是立即南下,第2次包围罗马城,以困死饿死罗马人为威胁,要求罗马元老院拥立罗马城驻军司令阿塔卢斯(Priscus Attalus)为皇帝。娇生惯养的罗马人立即以饱满的情绪和强烈的呼声,迫使元老们放弃一文不值的矜持和骄傲,同意蛮王的要求。披上紫袍的伪帝阿塔卢斯立即投桃报李,封阿拉里克为西罗帝国的大司马大将军—死去的斯提里科的职务。就这样,罗马、哥特-阿兰这两大敌对民族,俨然成了最亲密的战友。按常理分析,拥立了新皇帝的阿拉里克应该尽快剿灭敌对皇帝霍诺留,以使自己的皇帝和职务获得更充分的合法性,不过霍诺留的背后有东罗马帝国,一时难以图之,高卢还有个伪帝君士坦丁虎视眈眈,而且阿拉里克似乎对提奥多西家族还颇为敬畏,所以他致力于促合这3个朝廷,最终,霍诺留承认高卢的君士坦丁—史称君士坦丁三世、罗马的阿塔卢斯为帝,至此西罗马帝国同时出现了3位皇帝。
410年,羽翼渐丰的阿拉里克放弃了对阿塔卢斯的支持,坐视霍诺留废黜阿塔卢斯,以此换取霍诺留承认自己做大司马大将军。然而就在驻军拉文纳城外的阿拉里克,与霍诺留接近达成谅解时,一位名叫萨鲁斯(Sarus)的哥特军官率领自己的300位勇敢的部曲,冲出拉文纳对阿拉里克军发动突袭。一番左冲右突后,临回城之际,萨鲁斯得意洋洋的宣称,阿拉里克的罪行已使自己永远的被排除在皇帝的友情和盟友之外了。这个萨鲁斯是斯提里科的旧部,老上司死后,他并没有像大多数同胞那样投奔阿拉里克,原因在于他所在的波罗的(Balti)家族与阿拉里克是世仇。在阿拉里克的小舅子阿陶尔夫率领匈人、哥特援军进入意大利的路上,萨鲁斯率部奋勇阻击,虽然吃了败仗,却也大大杀伤了对手。这次萨鲁斯对阿拉里克的突袭,并未对阿拉里克造成实质性伤害,却激起了后者的冲天怒火,阿拉里克意识到,罗马人不可能接纳他这个宿敌,双方不共戴天。
===== 洗劫罗马 =====
既然无法攻克拉文纳,那就用罗马城出气好了。于是阿拉里克掉头南下,第3次包围罗马,经过短暂的围攻,在8月24日,暴动的奴隶打开萨拉门(Salarian Gate),迎接蛮军进城,这座建城1163年的永恒之城,让汉尼拔望而却步的伟大城市就此落入异族之手。渴望财富又满怀复仇之火的蛮族将士们在城中大掠3天,抢劫、杀人、强奸这些古典时代常见的战争罪行悉数上演。
在对罗马的抢劫中,蛮军优先的抢劫对象是金子和珠宝等体积最小、重量最轻,却又价值最高的东西。在便于携带的财宝都被先下手的强盗抢光以后,罗马宫殿里的富丽而贵重的陈设也随之被抢劫一空。成柜的贵重餐具,成箱的各色丝绸衣服和紫袍横七竖八堆满那些总是紧随着哥特部队前进的大车。大量精美的艺术珍品受到了粗暴的处置,甚至被肆意毁坏:许多雕像被熔化,以求得到那贵重的金属;许多贵重的器皿为了平均分赃,常被一板斧劈成碎片。财富的获得使贪得无厌的野蛮人更加贪婪,他们进而用恐吓、殴打,甚至酷刑强迫他们的俘虏供出他们隐藏的宝物。表面的奢华和花哨被视为富有的证据;过分的穷酸则被认定是吝啬、装穷;一些顽固的吝啬鬼常在经受最残酷的拷打之后才不得不招出他们秘密收藏的心爱之物,更多实在无法拿出对方期待的财宝的可怜虫则送命于皮鞭铁棍之下。许多宏伟建筑在蛮军的暴行中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蛮军从萨拉门入城时,点燃了城门周围的房屋,作为部队前进的路标,并分散守军的注意力。那大火在混乱的夜晚无人去扑灭,因而吞没了不少公私建筑。
洗劫罗马的过程中,有2个特点不能忽视。一是阿拉里克禁止破坏教堂,尽管杀红了眼的蛮军大肆抢掠教堂财物、强奸修女,但对教堂建筑还算尊重。二是城中的奴隶们,无论是不是蛮族,都把蛮军视为解放者,他们不仅打开萨拉门,为蛮军进城立了首功,蛮军进城之后,奴隶们又以向导、助手的身份,为蛮军有的放矢的劫掠,立下汗马功劳,足见当时罗马帝国的奴隶和奴隶主的阶级矛盾也已经非常尖锐。
===== 霍诺留与母鸡 =====
著名史学家普罗科比记载了一个小故事,当神色慌张的宦官向拉文纳的霍诺留皇帝报告失去罗马的消息时,他竟然不知所谓的回答道:【这不可能!刚才它还在我手里吃东西呢!】(How could it be? She just ate out of my hand)宦官这才明白过来,皇帝指的是他那只恰巧也叫【罗马】(Roma)的宠物母鸡。
大掠3天之后,阿拉里克终于收拢部众,经此一役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做罗马帝国的臣民了,欲知攀上人生顶峰的蛮王,将往何处去,请看下一章《传奇公主》。
大掠三天之后,阿拉里克率军南下,沿着当年斯巴达克斯的路线,去意大利的靴子尖,打算再上船去西西里和阿非利加。但是当满载而来的蛮族大军抵达靴子尖时,正赶上上帝不作美,地中海上波涛汹涌,根本无法起航,加上阿拉里克所部缺乏航海经验,经过数周毫无结果的等待之后,大失所望的蛮军放弃了南下的计划,只得掉头北上,第4次指向罗马城。
让罗马帝国长舒一口气的是,北上的阿拉里克已经病入膏肓,很快他就在意大利南部的科森扎(Cosenza)去世,结束了他40年的波澜壮阔的一生。科森扎位于布森提努斯河(Busento) 和 Crathis河的交汇处,感戴阿拉里克恩德的蛮族人,驱使俘虏的苦力和奴隶们修筑水坝,截流布森提努斯河,然后在放干的河床上修建阿拉里克的陵墓,蛮王的马匹、珠宝悉数埋入其中,最后放开水坝恢复布森提努斯河道,用河水清除蛮王陵墓的所有地标,为了避免走漏关于陵墓信息,蛮族人杀掉所有参与建陵的劳工和奴隶,彻底杀人灭口,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阿拉里克陵的确切位置成了千古之谜。由于阿拉里克是罗马帝国的叛将,也是实现民族独立的英雄,关于他的千秋功罪,我就不做评价了,由各位读者见仁见智好了。
===== 阿拉里克的葬礼,注意右上角的水坝 =====
阿拉里克去世后,他的大军或行国依然需要有个新领袖,最终成为新王的是阿拉里克的妻弟或小舅子阿陶尔夫(Ataulf),他的名字意为【高贵的狼】(Noble Wolf),在拉丁文中拼做Ataulphus。阿拉里克在世时,阿陶尔夫就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大将,颇有战功和威望。当时的西哥特-阿兰人,还没有完成从部族向国家的转变,国王的产生还需要免煮选举,功勋卓著、能力出众,又与阿拉里克有亲属关系的阿陶尔夫便顺利脱颖而出。
此时整个罗马世界血统最高贵的人,不是东帝提奥多西二世或西帝霍诺留,而是普拉西迪娅(Aelia Galla Placidia)公主。这位公主的母亲是瓦伦提尼安王朝的开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一世的女儿加拉(Galla),父亲则是提奥多西大帝,所以她有两大王朝的双重血统。相比之下,霍诺留的母亲或提奥多西二世的祖母,虽然是提奥多西大帝的原配夫人,却只是个普通贵族妇女。由于西帝霍诺留对女人毫无兴趣,极可能无嗣,那么普拉西迪娅的未来儿子,将是西帝最合适的继承人。斯提里科让独子欧谢里乌斯迎娶普拉西迪娅,肯定有让孙子继承西罗帝位的考虑,这也正是霍诺留猜忌斯提里科的原因之一。408年斯提里科父子被处死之后,普拉西迪娅成了罗马世界最高贵的寡妇。410年阿拉里克攻占罗马城前,普拉西迪娅就已经被阿拉里克俘获,以人质的身份被蛮族大军裹挟着一路走南闯北。据史学家乔丹尼斯(Jordanes)的记载,在蛮军横行意大利期间,普拉西迪娅嫁给了阿陶尔夫了。如果这桩婚姻算和亲的话,普拉西迪娅是罗马历史上第一位和亲公主。
当时西罗马帝国有2位皇帝,拉文纳的霍诺留和高卢皇帝君士坦丁三世,虽然后者是个创业型君主,可他的能力却极为稀松平常。他能当皇帝,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叫君士坦丁,当年不列颠的军头们起兵时想讨个好彩头,希望像君士坦丁大帝那样,从不列颠一气统一罗马天下,这才拥立君士坦丁为帝。由于君士坦丁的能力不足,导致他对部将们的控制力很弱,进入高卢之后,他的将领们各据一方,根本不屌他这个皇帝,所以在此后的数年内,君士坦丁的势力几乎毫无进展,成了标准的自守贼,好在阿拉里克正在大闹意大利,霍诺留没空搭理他,才让他苟延残喘下来,还在409年获得了霍诺留授予的帝号,成了合法皇帝。
大约在411年初,拉文纳朝廷启用才华横溢又活力四射的将领康斯坦提乌斯(Flavius Constantius)为大司马大将军(Magister militum)。这位康将军与多数前任一样,生于巴尔干半岛,他在生命的尾声,做了7个月皇帝,史称康斯坦提乌斯三世(Constantius III)。新官上任的康斯坦提乌斯,还无法预料自己能在日后当皇帝,他眼下要做的,是对付盘桓在意大利的蛮族集团和高卢的君士坦丁。君士坦丁的强点在于有稳定的地盘,弱点是能力和威望不够,手下分崩离析;阿陶尔夫正相反,手下兵精粮足,战力旺盛,还有个极为重要的人质—普拉西迪娅公主,缺点是没有稳固的根据地,基本上是一伙流寇。而初登宝座的阿陶尔夫,面临的首要问题是他的族群往何处去,在这种局面下,康斯坦提乌斯与阿陶尔夫达成停火协议,让后者合法滞留在意大利,康将军则率军进入高卢去讨伐君士坦丁三世。
康将军的大军进入高卢时,君士坦丁和他的部下正在打内战,一位名叫Maximus的伪帝的大将Gerontius,将君士坦丁团团包围在阿尔勒城(Arles)。Gerontius攻城不下,又遭到康将军的反包围,很快就抵挡不住,兵败身死。康将军攻杀Gerontius,并不等于他对君士坦丁有任何好感,他要做的是率军继续围攻君士坦丁。为了脱困,君士坦丁卑辞厚币请来莱茵河对面的法兰克人和阿勒曼尼人做援军,但这帮生力军也不是康将军的对手,被打得一败涂地。见此情景,君士坦丁的莱茵河驻军司令约维努斯(Jovinus) 抛弃主子,在勃艮第人和阿兰人的支持下自立为帝。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君士坦丁皇帝只能向康将军投降,并放弃皇帝头衔,不过他并未多活太久,在9月份被康将军处死。从407年起兵以来,君士坦丁共当了4年皇帝,前2年是伪帝,后2年得到了霍诺留的承认,算是合法皇帝。
转过年来的412年春季,阿陶尔夫率部离开意大利,去高卢发展。对霍诺留皇帝而言,阿陶尔夫集团离开意大利,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如果他们能与伪帝约维努斯打起来自然最好,如果联合起来对抗朝廷也无妨,总比他们在拉文纳附近闹事强得多。就这样,阿陶尔夫所部得以北上进入高卢境内,成为伪帝约维努斯、拉文纳朝廷的大将康斯坦提乌斯之外的第三股势力。在2个皇帝之间,阿陶尔夫选择与较弱的伪帝约维努斯合作,共同对抗军威日盛的康将军,让后者无计可施。不过阿陶尔夫与约皇帝的合作没持续多久,由于约皇帝册立弟弟塞巴斯蒂安(Sebastianus)而不是自己做副帝,阿陶尔夫与约皇帝翻脸,转而与康将军联手进攻约皇帝。在西罗官军与西哥特-阿兰联军的无情打击下,伪副帝塞巴斯蒂安首先兵败身亡,不久之后的413年,约维努斯也丢了性命,他们哥俩的脑袋被双双送往拉文纳,挂在城墙上示众。至此,西罗境内的伪帝都被翦灭,西罗马帝国实现了名义上的统一,劳苦功高的康斯坦提乌斯获得了执政官头衔。
在西罗内讧期间,阿陶尔夫占据了高卢南部的图卢兹(Toulouse)、纳博讷(Narbonne)等地,获得了一块安身之地,建立起一个事实上的独立王国—西哥特王国,这个王国是370年代巴尔干的西哥特王国的西欧翻版,而且其独立性更强。414年初,为了表彰阿陶尔夫的丰功伟绩,霍诺留皇帝正式恩准阿陶尔夫与御妹普拉西迪娅公主结婚,西哥特-西罗的蜜月达到了顶峰。对西哥特王国的存在和发展最不满的人,不是霍诺留皇帝,而是战功赫赫的康斯坦提乌斯,在他看来,阿陶尔夫是霍诺留牵制自己的棋子,为了能更上一层楼,他挑起了对西哥特王国的战端,首先行动的是罗马海军,封锁了西哥特王国的港口,他的陆军也没闲着,从各个战线上挤压阿陶尔夫的生存空间。值得注意的是,康将军没有与对手展开热战,因为他最想得到的战利品,是普拉西迪娅公主。
西哥特王国所在的法国南部,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在西罗海陆军的挤压之下,阿陶尔夫一方面再度拥立阿拉里克曾经拥立的阿塔卢斯为帝,一方面率部向南迁徙,翻越比利牛斯山进入西班牙东北部以巴塞罗那为中心的地区,在这里哥特人与阿兰人逐渐融合为一个新民族—哥特阿兰人(Goth-Alan),日后被称作加泰罗尼亚人(Catalans, Catalonian)。415年,阿陶尔夫遇刺身亡,经过短暂的混乱,西哥特贵族瓦利亚(Wallia)成为西哥特国王。
===== 马德里的阿陶尔夫像 =====
417年,瓦利亚与康斯坦提乌斯和解,他把普拉西迪娅公主还给西罗马帝国,换取对方承认自己的事实独立地位。已经功高震主的康斯坦提乌斯一得到普拉西迪娅,马上就迫不及待的与她结婚,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这桩婚姻,能让自己或自己的后代当上罗马皇帝。瓦利亚和他的继承者,则从此成为西罗马帝国的坚定支持者,西哥特战士在日后的多次战役中,忠心耿耿的为西罗朝廷效劳。
大致说完了西哥特王国的建立过程之后,让我把目光转向东方,看看东罗马帝国和萨珊帝国的情况,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亚述米兰》。
好像普拉西迪娅公主做了阿道尔夫的小老婆唉(蛮族是一夫多妻的),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不过夭折了
要按中国的讲法,君士坦丁三世自以为“名在图谶”,其实呢真正“名在图谶”的就是切了他的康斯坦提乌斯三世,好像高卢当时还有个扯旗造反的军头叫康斯坦斯的,称没称帝记不清了
罗马法规定只能一夫一妻,但一些达官显贵也纳妾,估计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例如君士坦丁的母亲圣海伦娜,很多史家认为她是妾。蛮族确实可以纳妾,可随着基督化的深入,也逐渐受到了限制,不过公然违反的人也有,例如查理曼大帝。
普拉西迪娅给阿陶尔夫生下一子,夭折了,但要说她是妾,我看不大可能,她的血统过于高贵,康斯坦提乌斯三世迟迟不对西哥特人动手,就是因为普拉西迪娅在阿陶尔夫手中。这么高贵、重要的人质做妾,那得多大的谱啊。
俺记得日尔曼人在未开化前就以夫妻之间忠贞著称,某罗马人还评论日尔曼妇女不可爱,但可敬。查理曼这孙子是另类,他还霸占亲生女儿呢,他的爱情观婚姻观显然没有代表性
倒是早期基督教,是否强调不可纳妾俺很怀疑,毕竟她和犹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主要教徒罗马人也不是性方面保守的民族,也许正相反,基督教提倡一个妻子且不可离婚是受了后来加入的日尔曼人的影响
犹太人当然可以纳妾,所罗门一大群老婆呢,不过基督教真正流行起来,是 3 世纪的事情了,我看到个说法,君士坦丁颁布米兰敕令时,全国的基督徒只有人口比例的 10%,密特拉崇拜者还略多一点,所以基督教必须向罗马法靠拢,才能求得发展,只得采取罗马人的一夫一妻制。
再不行测一下资质数值,45以下就可以找NPC周伯通学习左右互搏
408年冬,即东罗皇帝提奥多西二世即位的同年末,匈王乌尔丁终于按捺不住寂寞,决定与东罗马帝国翻脸,他率领一支包括斯基尔(Scirii)日耳曼人在内的庞大联军,渡过冰封的多瑙河,入侵莫西亚—今保加利亚。乌尔丁的大军利用多瑙河上晨雾的掩护,突然袭击并占据了多瑙河防线上的重镇马尔提斯堡(Castra Martis)。联军中的斯基尔人是东日耳曼人的一支,他们的实力和地位都远不如早已大名鼎鼎的哥特、汪达尔、阿勒曼尼和法兰克人,直到匈人崛起,他们才以匈人的附庸身份,在历史舞台上逐渐为人所瞩目,到了5世纪末,斯基尔人终于出了一位大人物—意大利王奥多阿克(Odoacer)。
在乌尔丁的强大兵锋的压力下,东罗朝廷经过短暂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一面积极备战,一面派使节去议和。此时的东罗军力并不充足,但手头并不缺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东罗人学会并开始熟练使用金钱来分化瓦解对手的把戏,这次准备以一笔巨额金钱,换取乌尔丁退兵。由于乌尔丁的索要的金钱数额过大,所以东罗根本无法与对方达成任何协议,狂傲的乌尔丁威胁东罗人他将把君士坦丁堡夷为平地。
然而东罗使节很快发现乌尔丁的大军人数虽多,战斗力也强,却有着组织松散的重大隐患,非匈人对乌尔丁的忠诚度有限,这就给了东罗人使用银弹攻势的机会和空间。次年春季,收受东罗黄金的乌尔丁的部分下属倒戈叛变,吃了败仗的乌尔丁率领残部北渡多瑙河,逃回东欧草原,此后就没了关于他的记载。乌尔丁最迟在412去世,他的族人和儿子们因此分裂为多个族群,其中最大、最重要的有3支,他们的首领分别是奥克塔(Octar)、卢伽(Ruga, Rugila)、蒙迪乌克(Mundzuk),这3人都是乌尔丁的儿子。随着乌尔丁的败亡和匈人联邦的分裂,匈人的扩张再度告一段落,势力分散的他们,转而为两个罗马帝国和阿拉里克等强有力的蛮族领袖做雇佣军,409年南下与阿拉里克汇合的阿陶尔夫,帐下就有一大批匈人雇佣兵,霍诺留为抵御蛮族对拉文纳的可能的攻势,也雇佣了一批匈人。无论如何,在410和420年代,匈人或匈人帝国都不是罗马世界的重大威胁,直到430年代布勒达(Bleda)、阿提拉(Attila)兄弟崛起,才让罗马帝国第3次为之战栗。
400和410年代的西班牙或伊比利亚半岛局势,也很值得一说。在诸多日耳曼分支中,汪达尔人(Vandals)从来不是最强大的,他们内部又分为西林人(Silingi)和哈斯丁人(Hasdingi)两大部族。汪达尔人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从波罗的海沿岸迁徙到今波兰西南部的西里西亚(Silesia)地区,西里西亚一词就是西林人的变形。由于人少力弱,汪达尔人一直在其他更强大的日耳曼民族之间朝秦暮楚,做强者的仆从或盟友。由于他们的居住区距离罗马边界比较近,所以汪达尔人的罗马化和文明程度比较高,这从斯提里科能担任西罗马帝国的大司马大将军就能看出来。大约在400年,在匈人的军事压力下,哈斯丁汪达尔王哥德吉塞尔(Godigisel)—这个名字在汪达尔语里的意思正是【上帝之鞭】(Scourge of God),与他的阿兰、萨尔马特、苏维比日耳曼人(Suebians)、西林汪达尔盟友,向西迁徙进入西罗马帝国的雷提亚(Raetia, 瑞士)地区,逐渐靠近西罗马帝国的莱茵河防线。
===== 汪达尔人的早期迁徙 =====
406年下半年,被拉达盖斯的东哥特联军扫荡过的高卢地区陷入权力真空,哥德吉塞尔率领他的族人和盟友,直扑西罗的莱茵河防线,一举攻陷莱茵河流域的第一大城和边防重镇特里尔,12月底,哥德吉塞尔兵临莱茵河,就在他志得意满,梦想着做高卢之王时,这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的凌晨,莱茵河流域的地头蛇法兰克人对他的大营发动突然袭击,哥德吉塞尔国王和2万属民当场阵亡,幸好盟友阿兰骑兵及时赶到,赶走法兰克人并救下哥德吉塞尔的两个儿子。这俩娃的老大君德里克(Gunderic)被立为新的汪达尔国王;年龄较小的那个只有17岁,名字叫盖塞里克(Genseric, Geiseric, 389~477),他就是日后的汪达尔阿非利加王国的太祖。
天亮之后,君德里克认为是非之地不久留,马上率领族人强渡莱茵河进入高卢境内。然而当时的高卢北部已经被拉达盖斯犁过一遍,汪达尔联军野无所得,加上不列颠的罗马驻军,在君士坦丁三世的率领下发动叛乱,从西北方登陆高卢北部,所以刚刚元气大伤的君德里克避开君士坦丁的兵锋,转向高卢南部的阿奎丹(Aquitaine)。409年10月,随着君士坦丁三世获得拉文纳朝廷的承认,成为合法皇帝,君德里克和他的盟友们不愿意与君士坦丁为敌,他们把高卢让给君士坦丁,本部翻越比利牛斯山脉,进入西班牙。
事实证明,君德里克的决定是正确的,由于君士坦丁三世占据高卢,遮断了西班牙与拉文纳朝廷的联系,西班牙的罗马军政当局不知所措,根本无力阻止蛮族的入侵,所以君德里克的征服十分顺利,很快就占据了几乎整个西班牙。然而君德里克的族人,还没有形成真正意义的国家,不要说阿兰人与苏维比人只是他的盟友,汪达尔人内部也分为西林人和哈斯丁人,君德里克真正能主导的只有哈斯丁汪达尔人,在拉文纳朝廷的分而治之政策下,进入西班牙或伊比利亚半岛的蛮族,建立起4个国家,苏维比人占据西班牙北部;君德里克的哈斯丁汪达尔人占据西班牙最西北端的加利西亚(Galicia);西林汪达尔人占据南部的巴埃蒂卡(Baetica),建立起汪达尔-卢西塔尼亚王国(Vandal- Lusitania),这一地区在后世被称作安达卢西亚(Andalusia) ;阿兰人的实力最强,占的地盘也最大,他们的版图从伊比利亚半岛西南部的卢西塔尼亚(Lusitania)—今天的葡萄牙,延伸到东部的以新迦太基(Carthago Nova)为首府的卡塔尼亚(Carthagena)—相信喜欢汉尼拔的朋友会对新迦太基城耳熟能详,地盘横跨大西洋和地中海。
===== 409年的西班牙局势 =====
西班牙的4个蛮族国家与君士坦丁三世并立的局面,持续到410年代中期才有所改变。在西罗名将康斯坦提乌斯的压迫下,阿陶尔夫率领的西哥特-阿兰人离开意大利,征服高卢南部之后进入西班牙东北部,从西罗马帝国手中夺取了以巴塞罗那为中心的西班牙东北部。然而随着西哥特王瓦里亚将普拉西迪娅公主交给康斯坦提乌斯,康将军与西哥特人和解,没了外来压力的西哥特人也就丧失了南下的动力,他们以高卢南部的图卢兹为首都,满足于高卢南部和西班牙东北部的地盘,与西班牙的汪达尔-阿兰-苏维比4国和睦共处起来。
说完西班牙形势之后,我们再去东方的萨珊帝国看看。410年2月,东罗马皇帝提奥多西二世的特别代表马路他(Marutha)主教来到萨珊首都泰西封,在他的建议下,希望靠东罗的支持来巩固权力并打压本国僧俗权贵的伊嗣侯,颁布敕令,允许萨珊的基督徒自由从事宗教活动,重建先前被捣毁的教堂,以及在各个基督教区之间旅行,这一敕令被基督教会称为【亚述教会的米兰敕令】(the Edict of Milan for the Assyrian Church)。所谓的【亚述教会】(Assyrian Church),是罗马帝国基督教会对萨珊帝国以及更东方的基督教会的统称。
在王中王的支持下,马路他在萨珊首都泰西封,主持波斯基督教会召开了一届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选举以撒(Mar Isaac)为第1任公开、合法的亚述教会宗主教(Catholicos)。这届会议史称泰西封会议(Synod of Seleucia-Ctesiphon),标志着基督教在萨珊帝国获得了合法地位,东罗-萨珊的双边关系也由此进入蜜月期。
到了412年左右,借着泰西封会议的春风,基督教在萨珊帝国迎来了黄金时代。许多东罗教士以使节身份出入萨珊帝国,在泰西封与两国边界之间的各大萨珊城市传播推广基督教。据史料记载,马路他主教似乎精通魔术或巫术,他经常在伊嗣侯面前表演或制造神迹,把王中王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最神奇的一次,是他和波斯主教Yabalaha联手,将一位皇子身上的邪魔赶走,毫无疑问,马路他的所作所为大大加深了伊嗣侯对基督教的好感。
414年,萨珊卵翼下的亚美尼亚王巴赫兰-沙普尔(Bahram Shapur, Vramshapuh)去世,鉴于巴赫兰-沙普尔的儿子阿塔薛西斯或阿尔达希尔 (Artaxias, Ardeshir IV)只有10岁,无法履行国王的职责,泰西封的基督教士们建议伊嗣侯,重立390年前后被废黜的安息王朝的库斯洛夫四世(Khosrov IV)为王,伊嗣侯很高兴的同意了,不过库斯洛夫是个无福之人,被羁押了20多年的他无法习惯重获自由的生活,还没等重登宝座就去世了,于是在416年,王中王改派自己的儿子沙普尔(Shapur)去做亚美尼亚王,进一步加强了对这个藩属国的控制。
410年代中期,东罗马皇帝提奥多西二世和他的姊妹们逐渐长大成人,欲知小皇帝将如何治理他的帝国,请看下一章《绝代双娇》。
甭管是蛮族(包括汪达尔人和西哥特人)还是柏柏尔人,打了再说。
身为莱茵河流域的地头蛇,法兰克人的习惯是打劫所有的过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