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世纪午夜:「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台前幕后 -- 包子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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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还是反极权主义的,极权主义多种多样,可是如果一个极权主义迫使

家庭成员之间相互告发,说他是反人类的也不为过。

下面是1984的书评:

Editorial Reviews

"Outside, even through the shut window pane, the world looked cold. Down in the street little eddies of wind were whirling dust and torn paper into spirals, and though the sun was shining and the sky a harsh blue, there seemed to be no color in anything except the posters that were plastered everywhere."

The year is 1984; the scene is London, largest population center of Airstrip One.

Airstrip One is part of the vast political entity Oceania, which is eternally at war with one of two other vast entities, Eurasia and Eastasia. At any moment, depending upon current alignments, all existing records show either that Oceania has always been at war with Eurasia and allied with Eastasia, or that it has always been at war with Eastasia and allied with Eurasia. Winston Smith knows this, because his work at the Ministry of Truth involves the constant "correction" of such records. "'Who controls the past,' ran the Party slogan, 'controls the future: who controls the present controls the past.'"

In a grim city and a terrifying country, where Big Brother is always Watching You and the Thought Police can practically read your mind, Winston is a man in grave danger for the simple reason that his memory still functions. He knows the Party's official image of the world is a fluid fiction. He knows the Party controls the people by feeding them lies and narrowing their imaginations through a process of bewilderment and brutalization that alienates each individual from his fellows and deprives him of every liberating human pursuit from reasoned inquiry to sexual passion. Drawn into a forbidden love affair, Winston finds the courage to join a secret revolutionary organization called The Brotherhood, dedicated to the destruction of the Party. Together with his beloved Julia, he hazards his life in a deadly match against the powers that be.

家园 Q兄说的对,可能因为体制问题让一些有国际影响的

成了漏网之鱼。所以说希特勒羡慕斯大林也是可以理解的。

家园 哈哈,如果民选政府要你告发一个当了红色高棉的亲属,

你会做吗?

家园 现代化功大法的一个基本方法是

把法西斯归于极权或专制政权,再把共产主义也归入专制范围.好了,那是专制主义的问题,和资本主义的自由世界没关系.

家园 高 真佩服你老兄
家园 民选政府也可能是极权政府。不明白你的意思?
家园 我的意思是是说鼓励亲属互相揭发的事到处都有

区别只在于包装的不同。纳粹、苏俄鼓励这种事,可以被包装为反人性;美国人揭发家里人有参加“基地”(或者100年前的无政府主义地下组织、或者70年前的美共外围组织)的嫌疑而且又被证明是真事,则可包装成保护自由生活方式的公民义务。

美军在越南使用除叶剂,可以包装成关心人权(财产自由是越南人最大的人权,洒除叶剂是保护越南的自由),苏俄红军在内战时使用化学武器,可包装为共产党灭绝人性的铁证,等等等等。例子多得很。

家园 到处都有?不会吧。纳粹你说他极权,反人类可以,但是你要是说他

鼓励亲属互相揭发。我还真想不起来在那里看过。

不清楚你所说的美国的例子是个案还是社会性的.不过美国除了有宪法修正案保证嫌疑人不用自证其罪以外,也有修正案保证嫌疑人夫妇间不用互证其罪,意思是你不用在法庭或国会的陪审团上为你的妻子或者丈夫讲真话

家园 你说的是法治原则,我说的是价值判断(修改)

刚才忘了写,加上一段:

30年代纳粹德国一个普遍社会现象就是亲属互相揭发、监视,父母和子女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夫妻之间,情侣之间,朋友同事邻居之间互相告密(特别是子女监视告发父母的事情很多),现在还存有大量档案。这是危机时期资产阶级管理手法的改变造成的。至于美国的一些具体法律规定,属于法治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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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政府虽然给德国的国家机器引入了波拿巴主义的因素,但是法治原则的许多方面仍得到遵守,并非一味胡来的。德国国内和德占区都有一些案例,共产党员被抓后实在没有证据(包括用刑后死不招认),结果侦察部门出来道歉、释放或由法官判决释放。法西斯群众运动和独裁政权都是资本主义强烈危机的产物,为了自救必须采取非常措施;在危机和缓的阶段,管理的手法自然相应温和化(就像你指出的夫妻回避作证条款),不需事事把人往极端上赶,管理成本会太高。说到底,人毕竟是人。

但危机时期,这些管理手法就得转变,30年代罗斯福政府的路线是“两手都要硬”,既抓经济民生,也通过“反无政府主义”的法律镇压工运,至于大资本积极支持各种法西斯武装战斗队,随时准备罗先生顶不住就换马,更是公开在做,这个是上层的分工不同。50年代初好莱坞和大学里对政治立场的划线站队,也是一个道理,但美国共运比德国弱很多,统治者又比德国同类强大很多,所以暂时不必大量杀人(个别危险异端还是得清除)。

现在美国精英没有那么强的危机感(早已无共可反了),当然不会把弦绷得那么紧。但他们又清醒地看到潜伏的危机,所以在着手做准备,改变管理手法。911以后的加强专政机器和“切香肠式”的缩小政治自由,都不是随意做的,上面在准备应变。所谓的中产阶级(职员、公教、中小业主、自由职业者),稳定时期最保守(所以被视为社会中坚),但大动荡年代很容易在政治上走极端,反噬大资本的危险性很高,所以要提前准备好棒子。当然美国现在一点一点地加强集权决不仅是为了镇压潜在的社会风潮。

说到底价值判断并无唯一标准,沙俄末代皇帝曾对国会讲话,要他们在土地改革问题上“按良知投票”,即反对土改。对他来说坚持自己利益是顺应良心,至于农民定期大量饿死,完全是社会生活的正常组成部分,“不美满有不美满的理由”。农民的想法却完全颠倒过来,谁的价值判断“正确”?根本就没有对错。

家园 谢谢包兄的回贴,还有一个疑问

“30年代纳粹德国一个普遍社会现象就是亲属互相揭发、监视,父母和子女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夫妻之间,情侣之间,朋友同事邻居之间互相告密(特别是子女监视告发父母的事情很多),现在还存有大量档案。”

我看过的不少有关纳粹德国书,大部分是60-70年代的回忆录,有中译本,英译本,前不久还看过一个用苏联档案解密写的大部头,(多式个人的经历,不过东普鲁士战役有点新东西) 我确实没有印象,可能我没有接触到,包兄要是方便,多写两句。

家园 德国30年代的告密制度,我没有全面的了解

我只看过一些左派(共产党和社会党)和自由派“遗民”的资料,有谈这个问题的。纳粹上台后狠抓群众控制,成立各种团体,包括少年组织。中学生被组织起来参加义务劳动(连中午饭也是自己带)和集体政治学习,效果很好。德国的左派和自由派同情者很多,分布在各个阶层,绝大多数既没被杀或被抓,也没流亡;这些人的子女就成了政府的重点洗脑对象。这些孩子(大都是中学生或高年级小学生)有很多都主动监视自己的父母(有时候是兄姐或叔伯),听他们说了什么,和谁见面了,谁来做客,注意有哪些信件往来,给谁打电话了,等等。有些孩子是带任务的,但有些是主动做这些事,然后向组织里的“辅导员”(我不确定是否是这个称呼)汇报。

这些父母有些是工人,有的是职员或记者、教授作家,他们与自己子女的明暗冲突,构成了德意志精神史的阴暗一页。

一部分“遗民”自己战战兢兢,就主动监视自己过去的同志、熟人,然后向所属组织的小头头汇报;有的父母甚至为了表示忠诚,有事没事地去监视自己的子女(完全是为了洗底),这是互相监视系统最可怕的一部分。

德共20年代的著名党内工人诗人(名字忘了)后来成了民社党的党内诗人。在60年代他和自己子女的关系被写成一本书,作者是他儿子,后来他儿子自杀了……

上述现象属于对阶级异己分子进行“改造”和控制的社会管理工程的一部分;大资本和中产阶级的上层受类似现象冲击不大,对他们的监视由另一个系统负责。不过,他们的子女也普遍参加了当时的群众组织。

德国的主流舆论界不愿谈论这些事情,也很自然。法西斯没有完成复兴德帝国主义的任务,所以对今天的德国资产阶级来说,纳粹的确是个历史包袱,必须甩掉,甩掉才能最终做到纳粹没办好的事;所以才有各种“真诚谢罪”的表演和经济补偿。说起来,德资比日资的政治“大智慧”要高很多;在这方面,日本资产阶级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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