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杂记 -- epimetheus
前两天,陪老娘做核磁检查MR,老娘在里头躺着,我在门外等着。就看着隔离门上的多国语言标志,才发现俄语里面很多词,比方医用、机械、以及除颤器的“除”都和英语是音译同源的。只不过对我而言,俄语字母作为一种生僻的拼音,阅读效率远远低于英语。而书写上,有汉字一行五个字的,对应了俄语4行的情况。编码长度都相差这么多,阅读效率上存在差异似乎不要怀疑了。
最近看到一位新进老兄的文集,就突然想起了隔离门前的俄语。以前看香港片不觉得(也不是专门注意字幕),其实曾经看一些解放前解放初期的东西也没觉得,现在突然看觉得阅读效率低了。莫非脑子退化了??
年龄越大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个嘴货。从小就说世界是变化发展的,却自己总要同变化发展相隔几步。
比方说小的,生活习惯啦的,总是很容易退回到旧的检讨过的,没有什么起色。
老婆调岗做起了编辑校对,满脑子错别字。跟我说现在“纪录”“记录”等同了,打破后面写哪个都行。听到这个,80后思维暂停几秒钟。
首先,自己小时候花费的脑细胞似乎永远的失去价值了。不爽。
它们两个字区别显然是有的呀。绞丝旁,显然和纤维有关系。撒渔网收渔网牵住的绳子叫做纲,蚕茧抽丝抽的第一个头子叫纪,开头也叫绪,就绪就是准备好开始了。
由于其特殊的位置,于是有了引申意思,纲纪。
也似乎由于帛书的缘故,纪表示了十分正式庄严的写下的东西。纪要嘛。法律郑重地写下,于是有法纪、纪律、违法乱纪。世界纪录,也是有庄重、光荣的意思。历史郑重地写下,于是有世纪、纪元,引申用在侏罗纪之类的上面。有趣的是司马迁对于大人物使用“本纪”,自己的史记却不是纪,看来蛮谦虚的。
纪也是在降低身价的。纪行、纪念的庄重性似乎很平民化
记则似乎是没有那么正式的写下。小说的XX记就是这样。书记员对应了日常的事务,虽然书记不这么干。
我甚至怀疑(民科的方式)记和志是同源的。至少有的南方人发音是一样的。古代工匠留下记号,演变到类似商标的标记,延续到字号。在一个平行宇宙里,美国的绰号也许就是“萨姆记”
不知道是先有写下的记,再引申到了正式文献的纪;还是先有正式文献的纪,再引申到不正式的记。
运动员打破纪录,似乎越来越多,纪录似乎越来越不神圣,记录就记录吧。但是进行记录还是进行纪录,内涵的一些意思是不一样的。这些含义被消去被忽略,不知算文化的进步还是退步。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茴香豆。“面无麦”这个茴香豆,已经丢到了垃圾堆了,下一个是我的吗?
想想,打破记录这个说法,疑似是break record这个舶来品。英语里的record似乎没有纪与记的分化,可以是羊皮纸卷,是却特勤碑,也可以是曾经4块钱的录音带。
国内的语文教育,一方面教条化,比如那些无厘头的笔顺;一方面去文化化,比如确凿(zuo4)改确凿(zao2)
拥抱变化,却怀疑是群氓式的民粹式的;坚守意义,却底虚怕抱了粒茴香豆
马前卒流露出的实用主义,不知道是怎么看待隐藏的文化渊源的。而现代信息条件下,茴香豆不论多少种写法,似乎对于社会成本的消耗都无所谓了。现在汉字字库反正都包络了。
- 待认可未通过。偏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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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嘴臭吧。满脸溅朱状不可爱,把简化字方案当做靶子也偏狭,智慧下降的惊人之语讨嫌。
猴子、猢狲、猞猁,也都不是狗,这个偏旁本身含义较广,而带来的化简程度明显有价值。再说因为简化字就会分不清猪狗么?豹的偏旁,难道含义是带爪子的狗么?
适当简化还是必要的。考虑到当年推广简化字时期中国的文盲率,大家全体学习繁体字根本不现实。作为当时执政的考虑,首先是普及文化知识,让全国识字人数显著增加为大规模恢复生产和建设尽快做好准备。原汁原味的繁体字会强力劝退本来就没有基础的群众,成为速成教育的障碍。比如玩笑话“忧郁的台湾乌龟”一句
而且当初推广的简化字大多数其来有自,不少都是自古以来就被使用的一些异体字或是通假字。在普遍文盲和放弃部分汉字内涵之间,前者显然是更亟需解决的问题。
作为学习简化字成长的一代,我个人觉得效果不错。比如我虽然只学过简化字,但是阅读我父亲的繁体版封神演义完全无障碍。
港台保留的最好的传统文化大概都是些封建糟粕,黄大仙,妈祖,小开,二奶三奶的
文字本来就是随时代变化的,汉字也有甲骨、金、隶、草、行的区别,只要能提高传播效率就行。
我当年看影印的脂评石头记里就有很多字比现在的简化字都简约,古人也不是死求一计,不影响阅读即可。
朱自清30年代写了一篇关于推广简化字的文章。
你自可查查朱自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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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心中纪和记的界限消失了,纪和记的分野自然也会消失。
- 待认可未通过。偏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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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字固然有不合理的地方,但确实让大量的人减轻了学习负担,您大概不是在大陆上的小学,每个字要写若干遍的,好对笔画有深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