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从“了解之同情”说开去 -- 大眼
长了肯定会有独立意识,不管他原来的政治认同和文化认同是什么,像上海广东要是法律独于中国,最高权力来自本身,教育不讲国家意识,语言不说普通话,文字不用汉字,时间长了也会闹独立的。
香港是中国长期最高政治统辖权虚置,没有建立法律对接的结果(除了任命最高长官外),又对其缺乏基础国家意识教育放任不管,所以才弄成这样。像新疆蒙古西藏现在好像也没实行强制半强制的汉语教育。
记得河里有个帖子说过,罗与王虽然是亲家,但罗振玉几乎控制了王国维。王谈不上“独立“”自由”。这一点,陈寅恪应该知道。
无根据猜测:陈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应该是对王国维自杀这一行为的结论。以死抗争,表现出的是追求精神独立、思想自由。挺悲哀的。
他在他的那个方向上当时是个什么性质的突破,得有个简单的文献综述才知道,但以我业余的角度从今天来看,就是个朴素的历史唯物主义。更有人把学术成就抻到了推动社会进步的自由思想,这大概就要断链了。我一时好奇,回头找了找一篇“老文章”,虽然历史背景不同、事情轻重缓急自然不同,但对种种现象本质的描述,还是一针见血的。
“文艺是为资产阶级的,这是资产阶级的文艺。像鲁迅所批评的梁实秋一类人,他们虽然在口头上提出什么文艺是超阶级的,但是他们在实际上是主张资产阶级的文艺,反对无产阶级的文艺的。”
“他们有时也爱这些东西,那是为着猎奇,为着装饰自己的作品,甚至是为着追求其中落后的东西而爱的。”
陈宝箴在湖南支持维新,陈三立当时已经中进士,从中襄助;梁启超谭嗣同办时务学堂,就是陈三立去请的。
梁启超为人好大言,说话多半夸张,关键时刻帮通家子弟一把,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怀疑梁启超是否有了解他学识的机会,环宇兄有这方面的资料吗?
陈寅恪应该之前在国内连一篇文章也没发过,在哈佛时吴宓办留学生自己的报纸请他写文章他也不愿意。他在国内应该是无名无声的。
他这个导师是吴宓推荐的没什么问题。
咱们来看看吴宓日记载的吧:
1925年2月5日
。。。是日抵京。。。
2月9日
。。。见曹(云祥),提两条件:1名义为筹备主任。。。,曹允之。。。
2月13日
。。。谒王国维(初见)
2月14日
昨于Y.S及P.C(曹云祥,张彭春)谈寅恪事,已允。
注里说:吴宓向校长和教务长提出聘请陈寅恪
2月15日
晨P.C来,寅恪事有变化,议薪未决。
2月16日
。。。(张鑫海)同见Y.S谈寅恪事,即发电聘之
2月22日
赴津谒梁。。。(吴宓同梁启超第一次见面,在决聘陈寅恪之前)
陈寅恪大概以学业未完,直到1年多后才回国就任,
1926年7月7日
。。。接电话,知陈寅恪已抵京。。。
这时吴宓早已经于3月26日被学生逼的辞去研究院主任职位了。(为国文研究院将改为大研究院之一部分事)
章氏还是喜欢原来 私学 的模式,尽管 国学院 尽量糅合中西,终究他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模式
陈寅恪 在清华国学院和后来清华的研究院,还是尽职尽责的,其弟子回忆建国前 陈氏的课程,感觉还是很亲切的。
但是,从其父亲陈三立起,他家就是公子哥傻脾气;陈三立有一轶事:一天,陈三立出门回家,雇了一辆人力车代步,事先也没有讲论价钱,等到家门口付车费时,他从口袋中摸索到两个铜子儿,便拿出来给了人家。这不合常价,车夫自然嫌少,便“龂龂以争”。
老陈便又各衣袋里去翻,结果找出一枚银元,加付给了车夫。可车夫还是“喧呶不已”。这下老陈生气了,说:“给铜元你争,给你银元还是争,怎么这样讨厌!”说罢便昂然走进家门,不再搭理人家。
(实际这次的车费大概是四角,大概50枚铜元的样子)
学者不识 市场价,在过去还算是谈资,现在要是这样 早就被市场大潮拍死了(陈寅恪到了抗战期间,颠沛流离,大吃苦头,而且有些还真就是自找的:他打算去英国,做教授兼治疗眼病,这本是好机会。但是 忽然又想带着家人,因为带家人可以免税;但带家人 路费不够,于是滞留在香港筹钱,这一延迟,导致被日军发动太平洋战争困在香港,吃尽苦头——当时他要是不计较税金问题,可能提前去了英国,就省心多了)
二“我是谁”·文化自觉·主体意识·文化认同
冯友兰致力于吸收引进西方哲学理性主义的方法改造中国哲学,希望使中国哲学观念得到西方逻辑和清晰思想的澄清,西方哲学观念得到中国哲学直觉和体验的补充,所以特别注意中国哲学中近于逻辑分析方面的理路。
他接着朱熹“理在物先,理在事先,未有此事,先有此理”的理论接着讨论“理在事先”,举了生活中一些常见的例子比如飞机,说飞机像鸟儿一样会飞是理在事先(这是他早先的看法,冯友兰的哲学有趣就在这一点,他的一些想法使我们哪怕只是受过普通教育的也能被吸引)。
我们知道飞机会飞是上升力大于本身重力和下压力,这是理在事先,再往下想一想,一架能飞的飞机涉及空气动力学,材料学,机械制造学理论和制造技术,工艺,人工能力等等,这就是理在事中了,即理论用于实践中。
那么再再往下想一想飞机会飞的道理是在飞机能飞的道理之前,这就是“理在理先(可以说是大理在小理先)了。
那么再再再往下想一想呢:飞机能飞(造飞机)的理论和实践是紧密相关的,飞机会飞的理论和实践就没多大关系了,除非把发现飞机会飞的道理的人的思想活动也当做实践,那么这样一些基础科学理论发现的特殊性就被一笔抹杀了,像牛顿发现三大定律,陈景润证明1+2=3)那么我们可以把理论分成两种:一种是和实践紧密相关的理论,一种是起点和实践没多大关系,主要依赖于个人的思考的理论(比如哲学思想即使溯源也是源于个人思考)。
其实我想说的是和“理在理先”相似,概念有时也是有先后的。
像文化自觉,通常是思而后得的,不思而得的是文化本能(文化直觉),文化本能是先于文化自觉的。
对于个体意识而言,文化本能是大脑对一些有关文化事象本能的直觉的反应,像有人夸你爸妈好,你就很高兴,有人说你爸妈坏,你就会很生气。一般文化本能感性多于理性---虽然这因人而异(有的人智的直觉多些或专业知识训练多些)。因为文化本能不需多经思考,而思考必经脑子想,要花时间分析事理对错,要把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一般人不愿这么干---费脑子呀,这是人之常情。所以通常情况下"喊干得好”比“说做的对”要多得多。这也是特朗普这么不靠谱在美国仍然能够广受欢迎的原因。
考虑进入实际的各种语境,多是需要做出快速反应的,不允许慢慢思考,比如会议讨论,一些辩论场合---而不是像网上慢慢码字,这样往往是文化本能在起作用。仅有文化本能(文化直觉),没有文化自觉对于一些较间接的,不大能直接刺激感情的文化事像概念的反映就会比较迟钝,现代社会的概念世界多是由西方制造生产的,我们用之习以为常,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充其量不过是欧洲大战,用惯也不觉其非了。这种情况我把它叫做文化不自觉或文化无意识。
冯友兰经常问他的学生一个我从没看到过答案的问题:“思想”这个词里“思”和“想”有啥不一样---那能有啥不一样,这个词就是这么造出来的(是据日文转用来的吧?),但是冯友兰为啥要这么问呢?他在琢磨什么呢?
我直觉的想法是“思”是英文“Think”,“想”是英文“want”的意思,马上就觉得这不靠谱,以后很长时间这个问题时不时在我脑海里冒出来,后来慢慢清晰了我的答案:“思”是思考事情应然,本然的,“想”是思考关于“如何做”的,“思”用于情感是收敛的,“想”用于情感是外露的。
慢慢又想到前面关于think和want的想法也不是全不靠谱,人的欲望,需要,精神,理性,意识,这些概念之间存在着我们直觉上说不清楚的关系。
人是需要文化本能的,人的情感总是要有所依托。
我进西西河是在2006年,也和好多人一样,寻着萨苏过来的,那时我连萨苏的名字也不知道,看过他一篇有意思的文章,但是不记得谁写的,辗转才找到河里。看他写的科学院的故事,“拼了”的故事等等,被他笔触里中国人的精神所感动,当时网上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当时的混乱的价值观,社会风气,普遍悲观的很,我也一样,是萨苏唤醒了我的文化本能,后来我说过萨苏的文章是心灵鸡汤,我以为心灵鸡汤是个褒义词呢(也该是个褒词),被误解了,真希望他能再回来。而我对哲学的兴趣源于在河里与某某的一次大争吵,感到需要从更高的层次来论证自己的想法。
那么个体意识和文化认同什么关系呢,接下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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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死了,陈寅恪办完丧事才南下的
图像如何传到我的视网膜---不管是光波还是光子---这是物理学的研究范围。
视网膜如何成像,直到如何通过神经元传到我的大脑----这是生理学的研究范围。
然后,就是宗教哲学心理学的研究范围了。
思,就是我的心灵或者灵魂,whatever---对于大脑收到的脉冲进行加工(哇!大美女!)
想,就是根据加工的结果,形成了一个指令,再发回到大脑。
然后,一切又回到生理学和物理学的研究范围----大脑收到我想的结果,传递到其他器官,最后表现出来的物理现象是---我脱口而出---正点!
如果,这时我领导正好坐在旁边,于是我想了一下,最后产生的物理现象是---我没有说话,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那么问题来了---
正人君子看到范冰冰的酥胸,产生的物理现象是闭上眼睛
而有道高僧看到范冰冰的酥胸,产生的物理现象是目不转睛,但是并没有咽口水
---这些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和我的差距,是在思的层面,还是想的层面?
https://www.chinaqw.com/zgqj/qkjc_hnyhw/200910/27/178199.shtml
设身处地想一想,我若有子若此,自己又年老力衰, 管教不能,国之将亡,家有妖孽,真是生而无趣,死而无面目见列祖列宗,不见容于天地之间, 痛哉, 散原公千古!
好在8年之后,我军民澄清妖氛,尽复河山,散原公英灵不远,当已亲见,甚慰!
回答你脑细胞得被烧死N多。
你论说的思与想倒是对我的想法的清晰澄清。
答案:正人君子和你没区别。
有道高僧视若未见,目不转睛是在发呆想他的道呢。没看见范冰冰的酥胸,和思与想都没关系,要不算啥有道高僧
按你的说法“想”就是演绎,“思”就是归纳---我没说反吧?
thinking prospectiv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