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汪曾祺小识 -- 燕人
曾祺和松卿气急败坏地到家来,对德熙说:“我们没有估计错,特务乘联大师生走得差不多了,对先生下毒手了。”
他们三个人平时到了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这天,三人垂头丧气,沉默无语,他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燕人兄说的表示要是指写文记念的话,汪曾祺那时写的文及能保留下来的很少。
嗯,借朱德熙夫人之口的回忆,听起来不像那么回儿事。
我再去看看。可能没有看到。
汪曾祺对沈从文推崇备至,对闻一多却没有。我感觉是政治方面的争论造成的。
可否展开讲讲。
我最近看汪曾祺才知道还有拒绝当美军翻译这回事。
以前的印象只是黄裳的翻译官。
还是《西征记》,第三章,3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
"正说着话,茶馆里走出两人…,蒋文长眨着眼,他的眼晴很细却很亮,露出一道窄窄的光,他向冷若安说:“我的英文一向糟糕,去了不起作用。当初肖邦也没有留在波兰打仗,而是去了法国。我反正是拿不着文凭了。"…,又有一位同学说"他们觉得很清高,蒋文长有一次在中学演讲,就说自己很清高。”
当然,小说总有些演义性质,不过对号入座也是读书一乐也。
跟汪比,真是拍马难追。
入学之前,黄仁宇见识过装备精良、兵员充实的本省陆军,高唱军歌出省抗战,他“一时情绪激动,不自觉地脱帽,向上前线的官兵大扬其手”。在校期间,也曾穿上皮靴、戴着钢盔、配备现代兵器,为来访的外国记者进行队列表演。但毕业分发后,面对的是一幅出乎意料的景象。
当时,第14师驻守在滇越边境的马关地区,道路艰险难行。黄仁宇、田海男一行所领的路费不足以支持行程,靠四处化缘才得以赶到部队。抵达云南后,第14师一位负责运盐的中尉,为他们征发了一只病恹恹的驴子扛行李,继续向师部驻地进发,民夫却连人带驴连夜逃跑。黄仁宇在经历了次日穿越崇山峻岭、田海男几乎饥渴倒毙后,才钦佩赶驴人有先见之明,“否则他的三尺毛驴,很可能被拖死在大山坡上”。
如果要给那时的他画个像的话:汪曾祺是经过五四新文化熏陶的对中下层乡民农民深怀同情的新乡村知识份子形象,其实他在联大就是20来岁的青年后生,又不热心社团活动,除了文字好在有限范围内有点名气外,他在联大的学生生活是浑然众人的。清高这个词对应不到他身上的。
另外@燕人 他的政治倾向肯定是向着共产党的,以他着力挖掘表现农民或普通小民生活中的美也可以得知。
感觉不像是真实发生的。那时候的汪曾祺夫妇怎会有这样见识。
汪曾祺后来有的是机会表达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但是我还没有看到。
汪曾祺不去加入国军,是有政治考虑的行为咯?
汪老先生大概会谢你知音吧。
本人对于国难当头敢于不顾个人生死勇抗外敌的国军将士是从心底里敬佩的。
至于聪明人么,自有他们生存之道,也不苛求。
诚实的不惮于暴露自己短处的作家,他说过自己是个性格软弱的人,他写泰山说对高山的巍峨壮大无感,却心感于于仁者乐水。所以他不参军我理解。
我想他专门写闻一多的话,需有个契机,像纪念闻一多的刊报约他之类的,国民党治下没有多少机会的,闻一多的被害死到解放没几年,他的生活又颠簸不定,我想机会不会很多的。至于解放后离闻一多的死远了,更没有时局上的要求。
以他没做什么(何况限于所知呢)就推想他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不是一个好的思考方式。
对比沈从文,我真的感到很遗憾。再找找看。
我不明白你说那两个聪明人如何表现出聪明的,还有汪曾祺在那个阶段如何和这两个人相比”天上地下“的。
不过还要感谢你提到宗璞,我未知她竟然是冯友兰的女儿。百度上介绍她的这系列小说,似乎对参与国民党抗战的学生并无贬义。
宗璞和汪曾祺本是好朋友,不过书里这么写,让人浮想联翩哦。
“八十年代初,《钟山》编辑部举办太湖笔会,从苏州乘船到无锡去。万顷碧波,洗去了尘俗烦恼,大家都有些忘乎所以。我坐在船头上乘风破浪,十分得意,不断为眼前景色欢呼。汪兄忽然递过半张撕破的香烟盒纸,上写着一首诗:壮游谁似冯宗璞,打伞遮阳过太湖,却看碧迫千万顷,北归流入枕边书。”……
文题中的三幅画乃是汪赠给冯的画作。
1986年春,宗璞得知汪曾祺长于丹青,便“修书往蒲黄榆(汪曾祺住处)索画”。不到一周,汪曾祺便赠了一副“两只小鸡吃酸果子”,很是可爱。 后宗璞再次索画,汪曾祺又送给她第二幅,“红花怒放,下衬墨叶,紧靠叶下有字云:‘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临风亦自得,不共赤城霞。’”冯友兰赞赏这首诗“不隔”。
原本对这第二幅画,宗璞已然很是满意。没想到不久之后,汪曾祺又送来了一幅水仙花,“一股清零之气,自纸上透出”。这段交往,汪曾祺在散文中也有提及,笔致动人。有一年台湾有个散文奖评选,汪曾祺是评委,他曾想推荐两个大陆作家参评,其中一个就是宗璞。
汪曾祺1997去世,《西征记》2009年出版,宗璞在小说中如此描写蒋姓同学,是否有负亡友?
我觉得也大可不必如此看。还是那句话,“这是小说”。蒋同学自是蒋同学,汪曾祺自是汪曾祺,汪只是蒋的原型,蒋在小说中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与汪曾祺没有半分钱关系。艺术家应该享有创作的空间和自由。
退一万讲,如果汪曾祺与冯友兰真有小说中描写的那场会面,钟璞照实写来,不虚美,不隐恶,也是史家手笔了。
我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