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东德趣事 -- 真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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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整理】东德趣事

谢侯之:亲历柏林墙倒塌那一幕

20 多年前,我到德国时,柏林墙还没倒。

在德国遇到的人,学校的社会的,上层的下层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连退休居家的老头老太都算上,人人都跟我骂柏林墙。后来发现西边骂,东边也骂。真不招人待见。我那时长见识,感叹世上的物或事,竟可以闹到这样人人唾骂的程度,本事。真了不起。我那时又见识到,世上的物或事,无关人人痛骂痛恨,可以跟这堵墙似的,不睬千夫所指,楞戳在那儿,就是不倒。更是真了不起。

那会儿过关去看东柏林,觉得挺破挺穷的。许多建筑物上还留着二战破败的残迹。晚上到处黑灯瞎火。因为是从西柏林过来,觉着东柏林商店里就没东西。电器店里就卖个收音机,大黑铁匣子,方头方脑,见棱见角,二战苏军电台似的。其实东欧集团中,东德是经济最富的。而东柏林是他们的窗口,刻意着修饰,还是给外人这种感觉,没法。

我感觉中国那时的变化已经比他们快太多。我们已经在流行卡式录音机,四个大喇叭音响,放录像什么的。他们这些都没见过。那时的北京小年青,带了贴着商标的蛤蟆镜,托举着大音响,满世界奏的迪士高,正在招摇过市。

关口都是东德的。西德不承认这里是边境,拒绝设关。大厅里一个个检查窗口,坐着东德兵。都扳了脸,不通融。过关很费时,关口里外涌着人潮。过年过圣诞的时候,更是洪流滚滚,得排长长的队。

东德规定,每个西边进来的人,强制掏 25 西马克,按 1:1 比价换成东马克。而那时行市上,1 个西马克能兑 6 个东马克。我们从中国来,按的规矩却是:社会主义亲兄弟,不用 1:1换这 25 马克,享受优待。虽然我们跟苏联跟东德都已经闹翻了,早不亲兄弟了。但没人改这“亲兄弟”规矩。东德兵就直了脖子直了脸,照章执行。这事儿挺有意思:计划体制下的政策。

(真某说:这是造谣了,中国和民主德国关系很不错,因为昂纳克和戈尔巴乔夫夫不对付)

按照东德的规定,东德的男女,过了 65 岁退休年龄的,且在西柏林确实有亲戚的,可以提申请办手续,经批准通过关口到西柏林来。于是东德的老头老太们当起了搬运工。他们提大包提小包,把东边买不到的东西,从巧克力糖、奶酪、火腿、香肠,到糊墙用的好壁纸,吃力地往回搬。

那人流是蚂蚁搬家。关口许多楼梯台阶,没自动步梯。看着那些老头老太,可怜都一把的年纪,可真不容易。东柏林这边的关口大厅里,看见聚了大群年轻人。都是些儿女侄孙辈,翘首焦急着掐时算点儿,那会儿都没手机,等爷爷奶奶,等东西。

西柏林包围在东德里面,成了孤岛。出西柏林去西德有两条路,一条去汉堡,一条去汉诺威。都要穿过东德。出关时,汽车排大长队等检查,然后上了东德境内的高速路。这时看到东德人的车从各支路开进来,和西德人的车汇合在路上。

西德人的车,除西德自己的奔驰宝马奥迪大众欧宝保时捷,加上法国瑞典日本意大利的车,五颜六色。东德人的车,清一水儿灰突突的特拉班特牌国产车。小轮子小灯,二冲程四座儿,驾驶舱比个大饭桌大了点儿。

我就搞不懂,德国人高大,怎么能给塞在那里面?还得挤四个。那车壳是纸做的,得过东德大奖,说是给劳动人民节省了钢材。我在一辆破车上掰下过一块纸壳子,一面儿刷的灰漆,挺光亮,有点儿像我们早年凭票大衣柜背板的纸板。开这车得小心,不能跟人撞。一撞没法不吃亏。高速路上,东德车都躲边儿上,看西德车人高马大,风驰电掣从身旁飞过。

离西德边境还很远,就开始出现大牌,之后,隔若干公里就竖个牌。上面大字警告:东德公民注意,前面临近西德。把车开下高速路。如继续前行,后果自负云云。我想,这路上的这些对比未免太强烈了点儿。光这条高速路,就得把人的观念都给搞砸了。那些观念玻璃似的,本来就容易碎。

到了 1989 年8 月。匈牙利首先,擅自开了边界,随便人们出入。东德急了,叫它关,它不关。匈牙利社会主义亲兄弟,东德没法立规矩,禁止人去匈牙利。大批东德人开着特拉班特小车,拥向奥匈边界。把车往那儿一扔,取道奥地利去西德。特拉班特给扔了一边境,没人拣。现在那车可时髦了。现代派们都想去搞一辆,开了街上出风头。网上看见卖到一千欧了。

还有人到布拉格到华沙,翻西德使馆的栅栏墙。涌进去的人太多,房子里住不下,就在使馆花园露宿,点得到处篝火。西德东德紧着谈判,商量西德得给多少钱,商量怎么个了结法。最后 9月 22 日,西德外长根舍在布拉格使馆阳台上宣布,已经谈好了,所有闯进使馆的人,由东德用专车拉到西德去。下面轰得一下翻了天,欢声雷动。

东德弄了专车来,拉这些人去西德。亲历者后来讲,专车进入东德境内时,车厢里寂无声响。人的脸色煞白。生怕人家食言,车门被打开,人给拉下车关到东德。一直到专车进了西德境,人们脸上才有 了血色。

那时候乱套。短短两个月,跑掉了上万东德人。东德原来那个头儿,昂纳克。本来一德国人,却哪儿闹的小男人的那么股子劲儿,来不来右手握拳宣誓奋斗,特使命特崇高。梗的脖子,特假,不由得会让人琢磨他心里真怎么想,不招人喜欢。记者会上人家怀疑柏林墙怕长不了。他努着个小嘴儿(他嘴小,而且喜欢努),把脸硬了,庄严着说:柏林墙至少还要挺立一百年。这话牛,而且不看时候,把西边儿震得。各大报都拿这话做了标题。没一个月,昂纳克自己倒挺立不住了,被他们党中央的克伦茨(Krenz)一伙人给收拾了,下台。

瓦格纳,我大学的熟人。那两天什么也干不下去。天天往街上跑, 请人吃饭。他对过来的东德人说:你一定从来没吃过中国饭吧?你想象不出它有多好吃。今天我来请你!西柏林到处的中餐馆。而东柏林只有两家,是为官员开的。东德的老百姓,一般都从没吃过中国饭。一个星期下来,老瓦把他的工资傻乎乎地花个精光。

28年的柏林墙。开枪打死了近 200 个翻越柏林墙的东德人。打伤的更多。墙倒了之后,找不到下令开枪的主儿了。谁都说不是他下的令。

昂纳克人恶,一直就相信开枪镇压,说是这能管事儿。因此惹了下令开枪的嫌疑,给弄到监狱里去呆了些日子。

当初智利大乱,阿连德左派们被皮诺切特追杀得没个地方逃。昂纳克跑出来做好事。把人接到东德,好吃好喝。后来昂纳克狱里得个绝症,德国政府想找个地儿放他走,正不知往哪儿送。智利人跑出来,说我们要他。把人接到智利,也好吃好喝。

1993年我在德国看电视专题,播的智利人给昂纳克过生日。想到老头儿当年无心,不想却留得这么条后路。叹智利人最终得了报的机会。

10.2009 Berlin

李英:让人民选择--柏林墙倒塌目击记(十)一位中国女教师的自述

2007-08-27

我来自北京大学,50年代曾经教过北大外国留学生中国语文专修班,班里有几个东德学生。我们虽是师生,年龄却相仿,成了好朋友。几十年过去了,这几个东德学生回国后都担任了重要工作,而我饱经人世沧桑也已年近花甲。80年代末,我突然收到一纸邀请函,早年我教过的一位东德学生,现在已是东柏林洪堡大学的教授,邀请我以客座教授的身分,去洪堡大学任教两年。于是,1988年的秋天,我搭乘飞机飞往东柏林。

仅仅几天的接触,我已经感觉出东德的知识分子,时时表露出一种矛盾心态。他们都是二战后由政府出钱接受高等教育的,之所以能被选送读大学或出国深造,首先是他们出身工农家庭,与政权所代表的阶级利益一致。二战结束后,原有的专家教授因曾给希特勒纳粹党的政权服务过,绝大部分被驱逐或被判刑,以至知识阶层出现了严重的青黄不接现象。东德政府连忙大批培养新一代知识分子,穆女士等人就是这新一代的第一批。目前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平都在普通老百姓之上,对此他们怀有感激之心,认同这块被分割出来的土地是一个自主的国家。但他们又明明知道,原来同属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联邦德国,现在经济是那么繁荣,技术是那么先进,老百姓又有那么多的自由。他们有许多亲友被分隔在高墙的那边,但是要想到西边看看,难于上青天!

我想起前几年在北大教过几名西德学生,一个女生告诉我,她五岁的时候,父母暗地商量要举家西逃。这事不知怎么被她七岁的哥哥听见了,在街上和孩子们玩时就领头玩逃跑游戏。邻居得知此事,马上报告给警方,把她父母带去审问。幸好这是小孩们的游戏,审不出什么结果,但也使她家的出逃计划推迟了许久才敢行动。"我们越过边界之后,我父母哭了。我问母亲,为什么要带我们逃跑?母亲说,为了自由。那时候我还根本不懂什么叫自由呢。我们家是1961年春天跑出来的,没过几个月,柏林墙就修起来了。"另一位西德同学更加感慨地说:"我父母那时不怕死,把我们带到西德。就为这一件事,我也得一百次感谢上帝!"

从我寓所的阳台眺望,树叶已变为红、黄、绿相杂的颜色。附近有一处别墅区,据说这是东柏林市政府划分给市民经管的,每家有一个小院子和一两间小木屋。院里有主人精心培育的果木花草。我最喜欢傍晚去那儿散散步,欣赏篱栅内的繁花与硕果。平时屋主人并不在这里居住,到了周末或假期才携家带小来别墅休息。

如果说人的欲望仅仅为满足温饱而已,那么,东德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比较充裕的。他们的食品商店里,虽然蔬菜品类不多,长年只供应土豆、洋葱、圆白菜和胡萝卜四大样,但还不缺肉肠、鱼类、禽蛋和乳制品,而且多年来从未涨过价。

  在这个国家,政府号召妇女多生孩子,每生一个小孩,就能从政府领到一笔补助金。孩子进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和中学都是免费的,中午在学校包一顿饭食,每月象征性地缴20马克就够了。他们的住房大都是公家分配的公寓,一套三房一厅的单元住宅,每月房租不超过200马克,是普通教师工资的十分之一而已。

他们不满意的事情有许许多多。每天晚上,西柏林电视台播出的节目都会在东柏林的电视屏幕上显现。东德政府无法制止电波的流通,也无法控制人们的思维动向。西德广告节目中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可望而不可即。人们开始逐一比较:我们虽然有便宜的住房和食品,可是我们没有便宜的彩色电视,没有先进的汽车,没有音质良好的录音机……我们的工业技术真正是几十年一贯制,没有一点改进。我们的马克不是自由外汇,任何外国新技术产品我们都买不着,甚至连香蕉和菠萝也吃不上!人家有钱可以到世界各地去旅行,可以到任何国家去读书。我们除了苏联和东欧几个国家之外,哪儿都不让去!想上大学也不许自由报考。生活不困难又怎么样?我们不愿意当动物园里的野兽,吃饱喝足被关在笼子里过日子。

创立于1809年的柏林洪堡大学,是由当时的两位贵族兄弟--语言学家卡尔·威廉·洪堡和地理学家亚历山大·洪堡,捐出了他们豪华的宫殿式宅邸兴办起来的。一百多年来,这所大学培育出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可是现在,我想复印几页讲义,却找不到一台复印机,更不要说电脑和其它先进设备了。学生入学,首先得经过多方筛选(主要是政治审查),由原来的高中推荐,才能参加入学考试。这些幸运儿一方面庆幸自己能进入最高学府,另一方面却又十分遗憾学不到最新的科学技术。苦闷时就去听摇滚,随着那声嘶力竭的狂热歌声,年轻人拍手跺脚,呼啸唏嘘,借此抒发心中的愤懑。要不就去迪斯科舞厅,跳他个大汗淋漓。年长些的喜欢坐酒吧,高踞在圆凳上,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德国啤酒灌出了数目可观的便便大腹。政府当局对老百姓的吃喝玩乐不多过问,私生活方面更是各随尊便,只要你不公开反对政府,不叛国投敌,你干什么都不多干涉。这就是以高福利政策来堵住人们的嘴,肠胃尽可以塞满,头脑不必多灵。

我以为像我这样一个无党无派,被请来教书的女教师,不会引人注意吧。但接连几件意想不到的事引起了我的警觉。一天课后,我不想马上乘车回家,信步从菩提树下大街向亚历山大广场走去。突然,我看见脚下有一个文件纸夹,就俯身捡起交给前方不远的一名警察。那警察迅速翻看了几页,立即问我这是从哪儿得到的,又索要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他把我的证件号码记下以后,马上拿起报话筒,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内容。这时另一名女警察也过来了,又反复检查了我的证件。然后两名警察一句话也没说,带上那个文件夹,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我当时颇为恼火,心想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后来我又觉得有点可笑,一个年长的中国女教师和几张掉在地上的字纸,竟使得警察们那么紧张,至于吗?

又有一次,我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稍稍休息一会儿,无意中抬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正举着像机对我摄影,连拍两张之后转身就走。这绝不是摄影爱好者的行为举动,肯定又是那些业余便衣警察对我这外国人的活动做记录。中国大陆曾流行过全民皆兵,东德则真可谓全民皆警。又如我与西德朋友的往来信件,要耽搁一个多月才能收到,这当然是在检查机构被存档了。

还有一件事,让我感到东德人表面平静的生活不过是一种假象。

有一次应一位汉学家邀请,去他家喝咖啡,闲聊天。这位先生在科学院工作,没什么机会用汉语和人交谈。他是在大学参加学术会议时认识我的,可巧我们的住所相隔不远,闲时就互相拜访一下。他希望借此多练练口语,我也更喜欢这非官方的接触。喝罢咖啡,我忽然想起应该给系主任穆女士打个电话,约定与她商谈教学事务的时间。得到主人允许后,我开始拨号。正在这时他的太太和小孩回家来了,他连忙用手势制止女人和孩子,不让出声。看他那紧张严肃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赶快把话说完,放下听筒。

他们全家都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解释道:"我们不敢让大学方面知道您在我们家打电话。因为我不是党员,不派给我和外国人交往的任务。"

"但是我们有来往,他们能不知道吗?"我有点担心。

"他们没看见就算了,要是看见了,我就说是您找我帮忙做点事。他们没权力禁止您的行动。"

我听后笑道:"好,那我每次都想个理由,比如说,我求您太太教我做蛋糕什么的……"太太听了他的翻译之后,虽然陪着笑脸,却是眼泪汪汪的。

本文作者说明:东德有个流行很广而又臭名远扬的名词:“Stasi”,这是“秘密警察”的缩写。“Stasi”有极为宠大的人员队伍,并逐年膨胀:1959年13000人,1973年53000人,1989年85000人,并且还有109000至20万的签约情报员,此外,一二百万非固定情报员也为其服务。“Stasi”的首要任务是在国内进行特务活动,80年代,它对1600万东德人中的600万人建立了秘密档案,“任何人,只要被怀疑搞了反对活动,就会对他进行暗中监视。”而什么是“反对活动”?企图出逃、与宗教有联系、或者在选举中不投票等等都算在内。东德老百姓把“Stasi”讥讽为“偷听窥侍社”,这个机构的人数比当年的盖世太保还多一倍多,而它监控的人口却不到希特勒时期德国人口的五分之一。东德人认为,如果有三四个人聚在一起谈话,其中很可能有一个就是情报员。

“Stasi”在军队和边防部队各级指挥部和所有的联络参谋机构,在各个部委,在各大工商业公司,在各党派,大学和中小学校,教会,剧团和文化组织以及规模很小的和平、环保和人权小组中都安插了特务,他们不仅收集情报,还搞分裂破坏、分化瓦解活动。在许多城市的邮政系统,每天都要将来往邮件的五至四分之一秘密拆开检查,尤其对与国外的来往信件进行特别监控。

1988年的圣诞节即将来临,东柏林的圣诞节市场上搭起了彩棚,为孩子们设置的电动游戏机、童话人物塑像、木偶演出台以及传统小吃,招徕着过往的游客。住宅区各家的窗口,装饰了闪烁的小花灯、桥形烛台、多层转动塔等等。金碧辉煌的国家歌剧院和大音乐厅每晚都上演优秀的古典剧目。人们想利用节假日的机会舒畅一下,国家也要趁此多赚一些自由外汇。按东德政府的规定,西德人可以随便到东德来探亲访友。但是,入关时必须以一比一的兑换率强行兑换一定数量的东德马克。西德人不甘心受此盘剥,因为在西德银行,一个西马克可以兑换七个东马克呢。可是你如果身上带着东马克过关,一旦查出,就全部没收,还会招惹许多麻烦。西德人为了看望自己的亲属,不得不忍痛掏腰包。换到手的东德马克,还得花在东德地界内,唯一值得一去的场所,就是那高水平的歌舞剧院和大音乐厅了。

  这个节日我是在西柏林和西德南方的巴伐利亚州度过的,那里有我近年教过的学生和一些汉学界的朋友,她们写来了邀请信。我从西德驻东柏林的办事处领到了入境签证,可是在洪堡大学举行的圣诞联欢会上,我的同事们得知此事,颇有不满之色。其中一位告诉我,要去联邦德国,应该先到公安局登记,否则回来的时候可能不让再入境。既然这样,我就照章办事吧。跑了好几趟之后,得到的最后回答却是"不必办什么手续"。这种类似开玩笑的事,说穿了并不稀奇,只不过是大学和公安局对我的行动都备了案,但也都不负责而已。

  从东柏林排队等候过关卡的人们,几乎都是年过60的老人。他们在瑟瑟寒风中,一步一蹭地往关口挪动。这总算是东德政府开恩,最近宣布允许已退休的老人,每星期可以去西柏林一天看望直系亲属。青壮年和小孩就别妄想了。我提着旅行包,准备过关后乘坐开往慕尼黑的火车。排到检查口时,离开车钟点还差半小时,没想到检查人员竟把我提包里的衣服一件件抖开,仔细查看商标牌号。我不知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还要检查多长时间。好不容易其中一名检查员说了声"不是我们民德产品。"这才中止了盘查。后来我了解到,这是他们生怕在此地工作挣东马克的外国人,把东德产品带出去卖了赚外汇的缘故。

  我进入月台时,还差五分钟就该开车了,站台上的人寥寥无几,我赶紧拿出车票匆匆登车。守门的列车员一把拦住我,让我退回站台。我很奇怪,车次号码和时间都没错,为什么不让上车?突然,我看见走来了一队边防军,有的手里还牵着军犬。站台上的人们连忙让路,原来搭乘这趟车的旅客都还没上去呢。一声号令,带军犬的士兵忙把狗往车厢底下轰,军犬匍匐着从车厢的这头拱下去,再从那头拱出来。而另一些士兵则分头登上各节车厢,打开所有的照明设备,撬开活动板壁,用大型手电筒里外照射。谁都明白,他们这是搜查躲在列车的什么角落企图偷越国境的人。不过,今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于是拉上狗,排好队,皮靴踏得喀喀响,昂首阔步地回去交差了。火车因此推迟了半小时才开。

  这趟车是从东德开往西德的国际列车,车上没多少旅客,座位还空着一大半。火车开行不到十分钟,就是西柏林的火车总站,这里才有大批等待乘车的西德人。从东柏林至西柏林,这段路程有一大半是沿着无人区开行的。1961年修建柏林墙时,东德把这块本来十分繁华的市中心地带炸为平地,拦上了双道高墙。万一有人越墙逃跑,绝不可能一脚跳到西柏林的土地上。要想穿过无人区,再翻过第二道墙,那可真得玩命了。

我认识的一位东德朋友偷偷告诉我,他的儿子7年前居然跑过去了,身上中了十几枪,可是没死。这简直是奇迹!原来这个年轻人早已探听明白,无人区的子弹都是自动发射的。你如果能避开巡逻兵和探照灯的光柱,翻过第一道墙,千万别撒腿猛跑。应该等第一批子弹扫射过之后再迈步。"我儿子每走一步之前,先扔一块石头,等石头触发的自动枪响完了,赶紧往前迈一步,然后再一次次扔着石头往前走。就这样还中了十几枪呢,不过都没有至命。"朋友边说边摇头,"我太太一想起这个孩子就流泪,7年没见了,走的时候他才17岁。现在他在那边有工作,他是托人到东边来告诉我们这些事的。"

  从西柏林看柏林墙,与东边大不相同,墙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空白,全画满了五颜六色的漫画。有一处并排挂了许多十字架,那是为纪念因投奔自由而丧命的东德人的。墙边立着一座高台,西德人可以随便登上高台向墙的东边张望。我跟西德朋友开玩笑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望乡台”。

据说这是东德首脑昂纳克邀请全国青年代表来柏林,为庆祝建国四十周年举行的大联欢。虽然此时离10月7日东德的国庆日还有好几个月,但他们迫不及待地提前活动起来了。

柏林的所有剧院全部免费开放,市中心广场上搭起了高大的演出台。入夜,人们聚集在这里,与共和国的政府要人一起欣赏千人乐团的演奏。广场两边各竖了一个大型电视屏幕,实况播出台上的演出和台下的观众场面。每当昂纳克的形象在屏幕上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就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欢呼声。昂纳克也就笑容可掬地点点头,颇有洋洋自得之色。演出结束后,又放起大型焰火,五彩缤纷的火花映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究竟是真的与民同乐呢,还是为了粉饰太平?

我所教的学生中,有几位外交部的年轻翻译,中文水平已经相当高了。按说他们都很谨慎,不会对政府的事务妄加批评的。但这次他们忍不住了,摇着头对我说:"花这么多钱搞联欢,能有多少效果?除了柏林之外,我们国家别的城市都很穷,房子破破烂烂,政府总说没钱修理。食品也没有首都这么多。"

另一个插话说:"去年圣诞节,柏林有一些进口的桔子卖,我买了几个送给我的祖母,她住在乡下,多少年都没吃过桔子了。"

还有一个更气愤,对大家说:"你们知道吗?他们把我们捐给穷困国家的款项,用来举办这次的联欢了。以后工会再跟我要捐款,我一个芬尼也不给了!"

不久,一则新闻震惊了东德政府:匈牙利拆除了和奥地利相邻的边界铁丝网,两个国家互不设防了。由于东欧各共产党国家不需签证就可互相往来,于是东德的老百姓,首先是年轻人,纷纷借道匈牙利,穿过奥地利,进入西德。西德方面对东德人采取来者不拒的欢迎态度,搞得东德政府叫苦不迭。这些天整个东德都沸腾起来,人们一旦找到了安全出口,就不再惧怕高压手段。许多城市连续举行示威游行,抨击当局,要求改革。剧院变成演讲厅,每晚进行激烈的辩论。

人们最痛恨的是秘密警察和国家安全部,有许多人想冲进去捣毁这个机构。东德的军队和警察都严阵以待,准备武力镇压。

有一位极特殊的人物,我每星期为他一人单独授课两次,连假期也不中断,他是东德统一社会党的高级翻译艾先生。他不但精通汉语,俄语也十分专长。每当昂纳克或东德政府要人出访北京或莫斯科时,一定有他随同。艾先生40多岁,精明能干,可能由于童年家境贫寒,身躯显得瘦弱些,但他工作和学习的劲头却非常充足。就在他们国家这样动荡不安时,他仍是请我继续给他上课。为了不耽误工作,经我同意,把平时上课的时间改为清早6点,上课地点改在我的寓所客厅,下课后他再赶着去上班。我给他授课不用固定的教材,由他提出在翻译过程中遇到的各类疑难,诸如同义词辨析、成语典故的出处、口语与书面语的异同、甚至方言土语的特点等等。解答完所有问题之后,我们就进行各样话题的交谈。

  虽然我和他的政治立场截然不同,但我并不因此隐瞒自己的观点,只是不多触及敏感问题,避免争执辩论罢了。他笃诚相信共产主义,身体力行,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从他身上的确看不到高级官员的腐化昏庸现象。现在艾先生面对自己所属的民德统一社会党即将崩溃的局面,感慨万分,他担心一旦民德不复存在,希特勒时期残留的纳粹分子又会复活。他还担心以后给老人、儿童的福利将要减少,这些人生活会遇到困难。他承认以往采用的高福利政策,不能达到收买人心的效果。他也承认自己党内确实有不少特权阶层,有腐败现象,人们对此非常痛恨,许多部门正在罢免统一社会党的党员,不许他们再担任领导职务,以至党员们纷纷提出退党。对他本人今后作何打算我不便多问,但我看得出,他不愿像许多人那样,几个月前还和当政者唱一个调子,在目前局势下又突然提出退党,包括我们的系主任穆女士在内。

  "您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对待目前的群众运动呢?"艾先生以询问的口气问我。

  我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魏征劝谏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他看后沉吟片刻,收起笔记,向我告辞。

10月7日是民德国庆日,大街小巷的阳台、窗口仍按往年一样挂出了民德国旗,但整个气氛却显得冷冷清清。商店因节日都关门停业,可是苏联占领军营地附近有一家食品店还开门。这是专门为苏联驻军开设的,一般德国人都不去那里买什么。刚好有几位朋友今天要来看我,我就到这儿来买点东西。没想到商店门口竟排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提了大旅行袋,迅速抢抓货品,什么都要。买得最多的是肉类、食油、大米、白糖,甚至把一瓶瓶的汽水打开倒入大塑料罐里提走。这些人都能和苏联售货员说俄语,原来他们都是波兰人,从这里贩运了物资回国去卖。波兰语和俄语同属斯拉夫语系,在这儿买东西不但讲话方便,而且不必看东德售货员的脸色。苏联售货员不怕货源不足,反正东西都是德国的,要多少你们都得给运来,不卖白不卖。

  轮到我选购时,我想买一块牛肉。售货员递给我一大块,足有四公斤。我要不了这么多,请他给换块小一点的。那售货员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用生硬的德语问我: "klein?klein?(小的?小的?)"他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个外国人不抢购商品。

  下午,我和朋友们来到亚历山大广场。这里虽然响着震耳的舞曲和歌声,也设有几处游乐场和演出台,但人们似乎无心玩乐,三三两两地在广场上散步或低声谈话。而夹在人群中的警察们,个个警惕百倍,都是三人一组,背靠背,朝三个不同方向巡视。至于还有多少混在群众里的便衣警察,那除了公安局或安全部就没人清楚了。

艾先生有几天没来上课,我从东德的电视新闻中看到他又陪同昂纳克去莫斯科了。等他再来,一见面我就觉得他似乎很疲乏,尽管他仍是西装笔挺,打着漂亮的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但我发现他几次摘下眼镜揉揉眼眶,显然是被过多的工作累的。他抱歉地对我说,这些天连一句汉语也没讲过,舌头都不灵了。还告诉我,这次去苏联,比哪一次都紧张,因为全靠他一个人给两国首脑来回做翻译,因为苏联方面没有派翻译。

我心中明白,这准是一次关键性的密谈。果然,没过多久,昂纳克下台,换上了指定的接班人克伦茨。同时我也听说,昂纳克已经签署了武力镇压示威群众的命令,但是克伦茨没有遵命执行。这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证实。不过苏联这次没插手,却是东德人避免了流血牺牲的关键之一。

10月一过,东德局势就像这个季节秋风扫落叶的景象一般,急转直下。每天晚上,沿居民区的街道散步,就会见到有人往垃圾箱丢弃大量的旧物,甚至连电冰箱、电视机等也搬出来扔了。公寓楼外停放的汽车里,大包小袋塞得满满的,然后一家人挤坐进去,飞速开走了。这些出走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开车经捷克、匈牙利,到奥地利后又转去西德的。他们不惜倾家荡产,长途绕道。反正先要去的捷、匈两国以前都可以随便来往,现在东德也不能收回成命。至于从这两国转往哪里,只要那两国不卡人,东德政府就无权过问。警察眼看着车子开走,人去楼空,却无法阻挡。东德这时如果统计人口数目,恐怕会一天一个大变化。出逃者进入西德边界,公开在电视屏幕上亮相,欢呼雀跃,连小学生都在话筒前数落DDR(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缩写)的不是。终于,这个维持了整整40年的政府发出公告,宣布解散原部长会议,执政的民德统一社会党也将另行改选中央委员会。

  到11月10日那天,柏林市的居民潮水般往弗里得里希大街奔去,关卡门外排起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龙。人们已得到信息,11日零点开始,东德人可以凭身份证过关前往西柏林了。(谁说的呢?)

这时的勃兰登堡门,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排排东德士兵站在门前铁栅内,背对柏林墙。防止东边的人群冲进广场。远远望去,那道隔离墙上骑坐了许多西柏林的市民。他们高声呐喊,呼叫东边的人们。隐约中可以听到砰砰的凿墙声。广场铁栅外,围满了外国各电视台的摄像记者。他们穿上臃肿的御寒服,把菩提树下大街为行人安放的座椅也搬过来了,守住一个摄像角度,连连抢拍难得的镜头。

这两天是周末,就在开放关口的第一天,通过专为外国人设置的进出口,搭乘市区火车,来到西柏林的市中心。以往这一带虽然相当热闹,但还不算拥挤,今天情况可大不相同了。妇女们站在百货商店的橱窗外,目光艳羡,久久不愿离去。指定为东德居民每人发放100西德马克的银行门口,排起了一条长龙。领到钱的人,拉着老婆抱起孩子,急匆匆奔入向往已久的各家商店。

  归程的火车上座无虚席,人们不论相识与否,都愿兴致勃勃地互相展示各人的新购物品。年轻妇女们买的大都是化妆品,口红、香水、眼影小刷之类,再就是一些式样别致的假首饰。年纪大些的太太则提着大包装的洗衣粉,或是一些瑞士巧克力、丹麦乳酪、香蕉、桔子等。这些都是曾在电视广告节目中见过的好东西。小伙子们几乎人手一罐可口可乐,一边谈笑,一边潇洒地将饮料罐掀开,仰脖喝几口,再继续高谈阔论彼此的见闻。只有极个别的几家,不参与这临时的快乐聚会。这几个家庭,神情庄重地坐在位子上,全家共同关注放在旁边的一台彩色电视机或一台双声道双卡录音机。

虽然东德关卡对过境者的盘查比以前稍有缓解,但护照仍必须交给他们检验真伪,盖章后摄像留底。悬挂在高处不同角度的录像机,也同时把过往者一一摄下。除此之外,每人所带的钱包还必须给他们看看,证实没携带东马克进出,才正式放行。既然两个德国的政权还没有被新形式取代,东德这边绝不会自动放弃行使主权的职能。

那位和儿子一别7年的教授,坐在我旁边,小声告诉我,他儿子已经回来过了。我向他道喜,问他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他摇摇头说:"当个普通工人罢了。他都快25岁了,还没上过大学。刚到那边的时候,他要养伤,要吃饭,连高中都没毕业,除了做工他能干什么?我和我太太都很遗憾。如果他那时候不偷跑,说不定在这边还能有念书的机会。"

说到两个德国的统一,他也一反常态,发起愁来了。这位先生中文水平很高,他比穆女士等人年轻,不是党员,也没去北京大学进修过。但凭着他的业务专长,在系里仍能站得稳,有时还大胆说几句别人不敢妄加评论的话。今天该是他高兴的时刻,愁什么呢?细谈起来我才知道,他怕统一以后,东柏林的洪堡大学也要和西柏林的自由大学合并。

他说:"如果真合并,学校肯定会裁人。西德有的是汉语人才,他们当然保留自己的,把我们解雇掉。"

我安慰他说:"前几年我教过的西德学生虽然学得不错,但他们到底还年轻,而且大部分在商界和政府部门工作,学术界当教授的并不多。你们是高级汉语人才,会受重视的。"

他叹口气说:"但愿如此!"

更多的人除了担心失业之外,还怕币制统一时,他们手中的东马克会变得一钱不值。有人打算尽快把存款变成实物,开始抢购洗衣机、吸尘器、家具等等。一位教师说他邻居有个老太太,手中积攒了三万多存款,怕统一以后钱都作废,一下子买了六台本国出的彩色电视。六千马克一台呢!她把这六台电视存在地下室里,准备以后慢慢卖掉换回西马克。我听了直替那老太太叫苦,这种东德出的质量极差的彩电,以后谁还肯买?西德有的是名牌电视,花几百西马克就能买一台。地下室的六台电视机,肯定都得砸在老太太手里。

一个政治集团的兴衰,牵涉到千家万户,悲与喜,愁与乐都各有比例,关键是哪头占的比例数大。我参加的这个联而不欢的聚会,反映了少数原属优越地位的高级知识分子的心态。对广大群众来说,还不足为凭。这个维持了40年的国家,目前情况好像把所有的东德人置于一个大离心机内,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原来搅和在一起的分子,都重新改换了位置,浮沉聚散,各凭各的专长与本事。大学生纷纷转系,选择新学科,掌握新技术。一些人开始经商,创办新企业。我教的那个外交人员班,他们知道统一以后肯定用不着东德外交部的原班人马了,趁年轻赶快改行。有人去学英语,有人去找售货员的工作,甚至有人去当出租汽车司机。而高级翻译艾先生,则不肯动摇自己的信念,拒绝西德方面的聘请,情愿以在野党成员的身分,领取低于原来的工资,继续为他的政党服务。至于系主任穆女士和她早年的同学们,大都准备以年长体衰为理由申请退休。因为退休总比失业名义上好听些,而且退休金也比失业救济金更有保障。

11点整,伯恩斯坦登台,掌声过后全场屏息静气。从那细巧的指挥棒引出第一个音符起,大厅内外的所有听众都仿佛跟着乐曲渐渐飞升,一直进入那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神圣天堂。聚集在厅外广场上的人们,有的注视着屏幕上的场面倾听,有的仰望苍穹冥想,几对相恋的情人依偎着,共同欣赏这辉煌的乐章。天真活泼的孩子们,围绕着广场中心诗人兼剧作家席勒的雕像嬉戏游玩,恰似一群可爱的小天使。当合唱队的洪亮歌声唱出这位诗人所写的欢乐颂词时,群情激动,许多人跟着唱起来。贝多芬于1824年在维也纳曾亲自指挥第九交响曲的首场演出,他双耳失聪,仅凭心灵指挥乐队。160多年后的今天,如果贝多芬上天有灵,定会为他的祖国重新聚合而再次欢乐。(未完)

这是两篇著名的公知体,河殇体的文字,在今天,读起来分外的有趣,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公知眼里的世界和关注点,同时从他们的描述里面我们确实可以看到东德的经济水平,比西方的窗口西德确实有差距,这点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但是,这种差距究竟到了什么程度,1989年大学没有计算机,是个问题,但是是不是很严重,大家怎么看呢?当然了,没有复印机确实不太好,可是,我们想想,1989年,中国又有什么?未来?呵呵。

大家都喜欢谈东德人逃西德,某先生说了当年的逃港,呵呵呵。其实东德的人口大规模迁移西德,很多就是两头的问题,即修建柏林墙以前,和楼上写的朝代末期混乱时期,这事和克伦茨群体有很大的关系,就这点,两位公知都毫无疑问的抓到了。

可见我们的公知并不小白,也许他们后来爱国了,但是至少在写这个文章的当时,他们的整个思想表现得非常的明显。

东德的好生活,现对于当时的天朝,算什么呢?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西德才是目标吧。

尤其是西德还恶心的在当时,柏林墙倒塌前后,搞了个免费100马克购物游,把本来没有兴趣的小市民也吸引了。一人一天一次100马克,这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比起来换来一头肥羊国家,这点投资实在值了,要说这事没有计划,柏林墙倒塌没有推动,我是不会信的。

总之,这是一个精彩的阴谋,那位沙先生该死,重要的是克伦茨太愚蠢,而昂纳克有担当,接受了所谓杀人之罪,如果不换人,昂纳克镇压,就不会有这个声势,而且昂纳克对于镇压的后果看起来算的也是很清楚了。

只是被苏联米尔克和克伦茨一起搞了,这是苏联克格勃和克伦茨邓亲苏派的一次合作,愚蠢的合作。

从现在来看,当年的公知都是什么玩意啊,他们的关注点都在哪里?作为他们自己宣称的所谓他们同情的东德知识分子的未来,似乎的朋友,他们表现得冷漠和漠不关心,如此精神分裂太令人作呕了,然后还自称自己的人性多么美好,简直是不知羞耻啊。

如上。

家园 大家看看东德啊,看看苏联收缩的代价

这个文字啊,当时哪派,啥人,苏联,谁是谁,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做了什么,未来如何。

其实还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民主派玩街头政治,昂纳克要镇压,克仑茨反对镇压,昂纳克虽然搞不了苏联,但是,从历史上,对苏联阳奉阴违,做到不难。

而且苏联驻军支持昂纳克,这个在以后是有历史轨迹的。

当年,戈尔巴乔夫清洗军队,东德驻军司令是支持保守派的人。

总之,昂纳克是真有机会,只是克仑茨和米尔克太二了。

家园 很多真相,说出来会让很多人吃惊,譬如这个:

1989年大学没有计算机,是个问题,但是是不是很严重,大家怎么看呢?当然了,没有复印机确实不太好,可是,我们想想,1989年,中国又有什么?

84年本人上中等师范的时候,85、86年开始学习BASIC,DOS编程语言,学校里一开头有两台微机,屏幕大约10寸左右,绿字显示,还有专用打孔机,一年多两年后,学校机房里已经有10多台微机了,所有同学都可以上机了。

这个大概跟邓“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的指示有关。

家园 俺爹当时上个电视大学,就是个夜校都能上机学Basic呢

这本书俺现在还留着,谭浩强Basic语言84年版,定价竟然高达1块3,那时一个月工资还不到100,真贵啊。。。

通宝推:纳米小洞儿,
家园 电大八十年代中就有微机了

86年人生第一次见到微机,在电大的教室,约摸有十台左右,黑屏绿字,依稀记得只有老师那台有5寸读盘器,新奇的是老师用吸尘器扫地。

家园 我1986年上高中,就有编程课了

学校里有Apple II除了编程兴趣班不让用,但是我们可以用香港出的Laser II。

89上大学计算机中心挺漂亮,虽然不是计算机专业我和同班一个同学特别喜欢编程,除了专业课要学习Fortran,自己研究DB 2,FoxBase, Oracle和Pascal编程,CCDOS, WPS写论文,用不知道什么图形编辑器制作舞会门票。还合作战胜众多计算机系同学,以计算机图形学作品获得学校竞赛奖励。惭愧的是我的同学天赋更好,主要算法是他来完成,我主要负责UI和调试。

说89年中国大学没有微机的,大概是文科同学吧。

家园 怀疑这个娘们瞎说啊。

有可能有,只是她没注意。

洪堡大学没有计算机,我是不信的,而且我认为,没有,也没啥了不起啊。

家园 东德蔡司和计算机的故事

1955年的时候,民主德国的蔡司耶拿研制了他们自己的第一台大型计算机OPREMA,全称是Optische Rechenmaschine,翻译成中文为光学计算机。

这台计算机并非现在科幻小说中基于光子计算的设备,它仍旧是一台基于继电器的计算设备,用于蔡司设计光学系统的计算,故称其为光学计算机。

OPREMA计划始于1954年,由Wilhelm Kämmerer 和Herbert Kortum领导,历时一年完成。OPREMA占地55平方米,整台机器由17000个继电器,9000个硒制整流器,500公里长的电缆组成,共计有1万个焊接点。操作这台庞然大物需要120个工作人员。OPREMA的工作频率为100赫兹,计算速度分别是,代数加法120毫秒,乘除法800毫秒,开平方根1200毫秒。OPREMA总共建造了两台,都是蔡司自家使用,当然这只是个开始,在OPREMA的基础上,民主德国开发了一系列的大型计算机系统

OPREMA

随着50年代民主德国经济重上正轨,更多的工矿企业及高校科研机构需要配备大型计算设备,在当时东德政府的扶持下,蔡司耶拿在OPREMA的基础上开发了ZRA计算机系统,即Zeiss Rechenautomat的缩写。

ZRA由12000个继电器,770个及一组24 KByte容量的磁鼓存储器组成,这些设备被安装在三个机柜内,控制台上有一部卡片穿孔机,使用ALGOL编译器进行操作。每秒钟可进行150-180次运算,速度是OPREMA的1.5倍。

zra大型计算机

ZRA在蔡司Saalfeld工厂一共被建造了32台,被广泛地应用在东德金融、工业、科研等各个领域。其中工业领域7台,科研机构15台,高校10台。

蔡司saalfeld工厂

蔡司曾计划设计后续机型ZRA 2,但是因为60年代东德政府重组了相关的计算机生产企业,ZRA 2计划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R 300计划,之后东德蔡司未再单独设计生产过大型计算机,但是仍旧会生产相关组件。

1.MESM

欧洲大陆第一台大型可编程计算机由一群苏联科学家在乌克兰科学院基辅电子技术研究所所长谢尔盖·阿列克谢耶维奇·列别捷夫的指导下研制成功。

  MESM(МЭСМ,小规模电子计算机)计算机于1950年投入运行。它由6000根真空管组成,耗电25千瓦,每秒大约运算3000次。

2.“箭”

“箭”计算机(“Стрела”)是苏联第一批连续生产的大型计算机。

  总设计师是尤里·巴兹列夫斯基(Ю.Я.Базилевский)。他的副手包括“乌拉尔”系列计算机的总设计师鲍里斯·拉米耶夫。他们的设计任务在莫斯科“第245特别设计局”(СКБ245;1986年后改称“氩”研发学院(НИИ “Аргон”))完成。

   在1953年到1957年间,“箭”机由“莫斯科计算-分析机厂”(Московский завод счетно-аналитических машин)生产;一共生产了7台。他们分别被安装在苏联科学院计算中心、 凯尔戴什应用数学学院、莫斯科国立大学,以及一些国防和经济部门的计算中心。

  第一代“箭”机有6200根真空管和60000根半导体二极管。

   “箭”机每秒能运算2000次。其浮点运算字长为43位,包括35位带符号尾数和6位带符号指数。真空管存储器(RAM)有效容量为2048字。它也有 专门用来存放程序的半导体二极管只读存储器。数据通过打孔机卡纸和磁带输入。磁带、打孔机卡纸或宽打印机也用来数据输出。

  “箭”机的最后一个型号使用4096字长、每秒6000转的磁鼓。

  1954年,“箭”机的设计者们获得了斯大林奖金一等奖。

3.BESM

 BESM(БЭСМ,Большая Электронно-Счётная Машина)是“大规模电子计算机”的俄语缩写。

  BESM有好几种型号。

   BESM-1建造于1953年,使用了大约5000根真空管。这一型号的计算机仅建造了一台。在完工的时候,它是欧洲最快的计算机。浮点运算字长39 位:32位带符号尾数,5位带符号指数。BESM-1有1024字的铁氧体磁芯可擦写随机存储器和1024字的半导体二极管只读存储器。此外,他还支持外 存:4个磁带位,每个30000字,一个5120字的快速磁鼓存储器,读写速度为800字/秒。这台机器每秒能进行8000到10000次运算。在没有冷 却装置的情况下,耗电30千瓦。

  BESM-2同样使用真空管。

  BESM-3M和BESM-4使用晶体管建造。它们在结构上类似于M-20和M-220系列计算机。字长45位。BESM-4型一共生产了30台。

   BESM-6是一种全新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它由精密仪器与计算机工程研究所于1965年设计,1967年投入生产。这种大型机由离散的部件构成,而没有 使用集成电路。字长48位,地址长15位,可寻址存储器192千字节(32千字),工作频率10兆赫兹。BESM-6在70年代被苏联广泛地应用于各领 域。这一型号的机器共生产了355台。1987年停产。

  BESM-6是苏联第一种拥有操作系统和FORTRAN语言编译器的计算机型号。

  BESM-6的后继者是“厄尔布鲁士”。

4.“厄尔布鲁士”

  “厄尔布鲁士”(ЭЛЬБРУС)是由苏联“列别捷夫精密仪器与计算机工程研究所”从70年代开始研发的一系列超级计算机系统的名称;它的最新型号可与美国SPARC系统相媲美。

  “厄尔布鲁士-1”(1973)是俄罗斯第一台使用集成电路的计算机,也是苏联第一台第四代计算机。它后来归国防部使用。“厄尔布鲁士-1K2”型是1965年设计的BESM-6型的更新版。

  “厄尔布鲁士-2”(1977)是一台拥有10个超标量RISC处理器的计算机,它通常被认为是苏联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超级计算机。其应用领域包括航天工程、核武器研究和国防系统。

  “厄尔布鲁士-3”(1986)拥有16个处理器。

  目前,“厄尔布鲁士”系列机已发展到“厄尔布鲁士-90”。

5.“明斯克”

  “明斯克”系列是1959年到1975年间在白俄罗斯开发生产的大型计算机。由于国际关系缓和等政治原因,这一系列的计算机后来被仿照IBM System/360系列的ES EVM,即Ryad所替代。

   这一系列中最先进的型号是“明斯克-32”,开发于1968年。它支持COBOL、FORTRAN和ALGAMS(Algol语言的一个版本)三种高级 语言。在这之前的型号使用一种叫AKI(АКИ,Автокод Инженер,工程师自动编码)的语言。它介于汇编语言SSK(ССК,Система Символического Кодирования,标示符系统)和高级语言FORTRAN之间。

6. “ES”

1968 年12月23日,经互会成员国在民主德国签订了《电子计算机标准化系统》(德文:Einheitliches System Elektronischer Rechenmaschinen,ESER)条约。

此后,凡符合这一标准的计算机一般都以“ES”外加一个四位数命名。例如,民主德国Robotron公 司生产的ES 1834型个人计算机就可与当时的IBM个人计算机相媲美。

  苏联在同期研发的大型机叫ES EVM(ЕС ЭВМ),是仿照IBM System/360设计的。这一型号的计算机于1972年投产。其操作系统OS ES也是仿IBM OS/360的。

   ES EVM的硬件和软件先后在莫斯科、亚美尼亚埃里温电子计算机科研中心(НИЦЭВТ)和白俄罗斯明斯克电子计算机科研院(НИИ ЭВМ)三地开发。其硬件设备由明斯克计算机生产集团(Минское производственное объединение вычислительной техники(МПО ВТ))生产。

  在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民主德国也有ES EVM计算机的生产线。

  ES EVM计算机于1995年停产。

  ES EVM计算机前后总共生产了15000台。

  在个人计算机领域,苏联符合ESER标准的计算机叫ES PEVM。它是仿IBM个人计算机的,同样由白俄罗斯明斯克电子计算机科研院研发,明斯克计算机生产集团生产。

7. SM EVM

  SM EVM(СМ ЭВМ)是苏联在70、80年代生产的一系列小型机的通称。它们于1975年投产。其操作系统主要是MOS,类似于UNIX。

   SM-4(СМ-4)由莫斯科电子计算机研发学院在70年代后半期研制,在业界十分出名。其标准配置包括128或256千字节的核心内存、磁带打孔机、 两张2.5兆字节的可移动磁盘和两张RK-05F的固定磁盘、两个TU-10驱动器和匈牙利维迪通公司生产的VDT-340终端(与VT-52不兼容)。

   SM-1420(СМ-1420)是SM-4(CM-4)的后续产品,在保加利亚和民主德国也有生产线。其标准配置包括256千字节MOS内存,两张 RK-06磁盘,两个TU-10驱动器,CM-6315滚筒式打印机或DZM-180点阵式打印机、Mera VT-52或VTA-2000-15(BTA 2000-15)VT-100兼容终端。部分SM-1420甚至由英国厂商生产。

8.DVK

DVK(ДВК,“交互式计算装置”)是美国PDP个人计算机在苏联的克隆。DVK系列的早期型号使用16位地址总线的K1801BM1或K1801BM2微处理器。其后的型号采用22位扩展地址总线的KM1801BM3微处理器。

9.“五边形”

 苏联产的“五边形”家用计算机是英国造的“辛克莱ZX Spectrum 128型”计算机的仿制品。它最显著的特征是具有“Turbo”模式,这使它支持主频高于3.5兆赫兹的微处理器。

  “五边形”计算机的最新型号是“五边形 1024”,其包括1024千字节的随机存储器、BetaDisc控制器和Nemo总线.

10.“Hobbit”

 “Hobbit”是苏联/俄罗斯的一款8位家用计算机,基于“辛克莱ZX Spectrum”硬件架构。它支持CP/M模式、FORTH模式或LOGO模式,FORTH或LOGO操作环境常驻其只读存储器芯片。

   “Hobbit”是由德米特里·米哈伊洛夫(Дмитрий Михайлов)和米哈伊尔·奥谢金斯基(Михаил Осетинский)于80年代后期在列宁格勒(圣彼得堡)研制的。它的第一块电路板也是由德米特里·米哈伊洛夫根据一款早期的家用电脑(包含三块 KR580芯片)设计的。这一型号的计算机由InterCompex合资公司生产。

  除了其显著的家用功能外,“Hobbit”在苏联市场上被 认为是基础教育和机关事务的低成本信息化解决方案。学校会在每间教室里安装一台“Hobbit”,连成一个56kb的局域网。另一台“Hobbit”或其 它的IBM PC兼容机将作为网络服务器;在后一种情况下,IBM PC兼容机必须安装InterCompex特制的Hobbit网络适配卡。“Hobbit”同样也远销英国,其市场定位是那些想拥有一台更好的“ZX Spectrum”兼容机的发烧友。像“Atari ST”或“Amiga”一样,出口转内销的“Hobbit”一般带有内置式3.5英寸驱动器、EGA显示器、电视转接卡和AY8910声卡。而在国内市场 上销售的型号通常没有电视转接卡和内置式扬声器。AY8910声卡和专用于外置式磁盘驱动器的扩展总线在国内市场上也是作为独立的外设销售的。 “Hobbit”在英国市场没有存在多久。InterCompex的官方解释是某些设备没有通过英国的安全测试,但与辛克莱的知识产权争端才是导致出口停 止的真正原因。

  “Hobbit”的另一个有趣的外设是SME(显示和存储扩展)板。它包含32千字节的高速缓存,其中部分用于CGA模式下的视频文字缓冲器(只有在FORTH和CP/M环境下的驱动器才支持这个功能)。

11.“电子BK-0010”

 “电子BK-0010”(Электроника БК-0010)是苏联“电子”公司仿照美国PDP-11个人计算机生产的一系列家用计算机型号。这一型号的计算机有三个不同的版本,都使用“11/03 LSI-11”中央处理器。

  “电子BK-0010”是第一种型号。它有一个薄膜键盘、32千字节的随机存储器(其中一半是帧缓冲器)、32千字节的只读存储器和512×256单色显卡,一台通过欧洲式连接器(SCART的一个版本)连接的电视机作为显示器,一台磁带记录器作为数据交换装置。

  这一型号也支持彩电,但只能在256×256分辨率下显示四种颜色。彩显模式可以通过汇编语言设置。

  尽管在计算机说明书中详细解释了指令集系统和输入/输出端口号,但汇编语言开发工具并没有随计算机一起提供给用户。值得注意的是,苏联的电脑游戏和开发工具盗版市场也在这一时期出现的。

  “电子BK-0010-01”是功能更强大的型号,包括一个传统键盘和一套BASIC语言编译程序,同时支持单色显示器和彩色显示器。

  以上两种型号的个人计算机都在高校得到普及,在那里,用于交换文件的局域网适配器取代了磁带记录器。

  “电子BK-0011M”出现在1990年,包括128千字节随机存储器、一套固化在只读存储器中的新版BASIC语言编译程序和一个磁盘驱动器。“电子BK-0011M”上最常见的操作系统是ANDOS。RT-11操作系统的一些变种版本也能在上面运行。

  这三种型号的计算机都提供带输入和输出总线的16位端口,支持各类外设(游戏操纵杆、鼠标、打印机、各类音箱等),在家庭娱乐、社会教育、数据交换、工业控制和科学研究等领域应用广泛。

家园 那时都是集中管理啊,说洪堡大学不常见我觉得也未可知啊

而且那时候计算机水平不太高啊。

普及是90年代啊。

家园 昂纳克好歹是经历过二次大战的人物

是见过尸山血海的

家园 资料,1984年的考察活动

1984年5-6月间,受中国科学院派遣,植物研究所一行3人,组成地植物学考察组,赴民主德国,前往柏林、哈勒、奎德林堡、德绍、埃伯斯瓦尔德等地,先后到哈勒大学地植物研究所、农科院景观和自然资源保护研究所、林业科学研究所及其下属研究站和植物园参观访问,了解地植物学、生态系统与生理生态学研究进展,并去分布在哈茨山区、易北河两岸和菲诺运河之畔的自然保护区进行实地考察。

1984年1月9日,中科院外事局通知:根据中国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科学技术合作项目,拟派地植物学考察组赴德考察,为期2周。考察内容为:(1)民主德国地植物学的研究方向、进展及成果;(2)生态系统研究近况,参观有关研究站和保护区;(3)植物生理生态研究内容及其方法;(4)相关机构设置、建站原则与组织工作。

考察组由三人组成,组长是植物研究所植物生态学和地植物学研究室主任郑慧莹;组员为同室的陈灵芝和杜占池。郑慧莹五、六十年代曾在柏林洪堡大学留学四年,通晓德语。陈灵芝五十年代毕业于复旦大学,七十年代末期曾在英国陆地生态研究所进修二年,英、俄两语皆通,口语熟练。唯有我,六十年代在校学的是以读写为主的俄语,改革开放后自学英语,只能借助词典看点科技文献。

据大使馆负责科技考察组的陈同志讲,自1983年4月,我国再次承认民主德国为社会主义国家后,双方文化、经济、贸易、科技、工业等来往逐渐增多,开始互称同志,但两党关系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科技考察还是开放的,人民还是热情友好的。并讲述了科技考察注意事项及考察总结参考提纲。当时,西马克在东德不能使用,我们只好从使馆借了若干东马克,作为考察时的花销。

29日,乘专车离柏林,驶入高速公路,西南行,沿途疾驰,汽车稀少,跨过易北河,行车3小时,来到海拔不足200米的哈勒(Halle)。

30日,来到位于萨勒河畔的哈勒大学。该校1694年成立,倡导学术自由和教学自由,对德国高等教育现代化有深远影响。首先,自然科学院院长兼地植物研究所所长Rudolf Schubert介绍情况。主要内容有:(1)所里设有植物研究室,下设四个大组,第一组研究人为活动对植被的影响;第二组研究植物形态与分类;第三组研究植被变化;第四组搞实验生态学研究,重点是农业群落的变化;第五组为植物园;(2)本所为全国生态研究的中心,重点解决生态问题,包括海洋生态、淡水生态、陆地生态、森林生态、动物生态、景观和自然保护六个方面;(3)植物园的任务,一是进行引种驯化,二是从形态学角度结合生长型进行研究,三是为学生提供实验材料,开展科普教育;(4)本所没有进行过光合生理生态的研究;(5)群落学的工作已于五、六十年代完成,有专著出版,不再继续。而后,植物形态与分类研究组进行介绍,主要内容有:(1)主要研究中欧高等植物的分布规律及其成因,进行区系分析;(2)从生态学角度,将形态学与分布学联系起来进行研究,并为生产做一些工作。然后,参观实验室,室内有植物与土壤化学分析设备和蒸发测定装置等。

下午,E.G.Mahn介绍实验生态学研究情况:主要研究除草剂、氮肥对农田生态系统的影响及其与邻近生态系统的关系。而后参观实验田,海拔140米,为民德干旱区边缘,种有冬大麦、春大麦、春小麦、燕麦、油菜等作物,作为研究对象。

31日,继续在哈勒大学地植物所座谈。

一位博士介绍说:目前进入了定位研究新阶段,主要探讨土地利用、农牧业经营措施对植被种类组成等的影响,从中获知植物与氮素、酸度、水分的定量关系。研究方法,除手工操作外,有些用先进仪器测定,如:植物渗透压的研究。同时用数学方法处理调查结果,以起到预测的作用。关于城市生态,重点研究气候变化对植物群落结构的影响。关于植被图,现已有百万分之一的全国植被图;正在绘制区系图。下午,参观植物园。该园已有250年的历史,原为药用植物园,属于药学院;现在从地植物学角度研究植物生态习性,约有11000万种植物,分为地中海植物、热带植物、高山植物、水生植物、濒危植物、兰科植物、蕨类植物、杜鹃花科植物、仙人掌科植物等。

6月1日上午,到哈勒景观和自然保护研究所参观。Petermann介绍情况如下:30年前为了进行自然保护建所,原属哈勒大学,现归农科院。主要研究动、植物的自然保护,下有五个研究站-耶拿、波茨坦、德累斯顿、德绍等,二个研究室。其中,一个室研究矿区植被的恢复,探讨如何重新种植农作物或造林;另一个室研究农业耕作对植被的影响。

2日,离哈勒,西行85公里,进入哈茨山区,该地为自然保护区。

下午,前往位于山区的奎德林堡(Quedzinbcerb)。

3日,星期天,在哈勒进行考察小结。其后,到市区散步,行人寥寥,中世纪教堂和城堡云集,古色古香,充满诗情画意。

4日,从哈勒出发,西行110公里,来到小哈茨山,进行了如下考察和参观:(1)考察盐矿、铜矿开采后植被的恢复情况;(2)考察Oxibo保护地。这里有森林、林间草地和农地。森林主要树种为云杉、山毛榉、栎树等,草地以禾草为主,种类有:雀麦、羊茅、洽草、针茅等;农地主要为小麦和马铃薯;(3)参观石灰岩洞。(4)逛BadFrankcnhensen小镇。城内,中世纪古老房屋保存完好,游客虽然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但不失古镇的悠闲肃穆,古朴典雅;(5)登上高达95米的电视台塔,稍事休息,饮用咖啡,极目四望,心旷神怡。

5日,从哈勒出发,北行80公里,来到Steckby生物研究站。

中午,在Zerbst午餐。下午,先在站内参观,看到许多样式各异、各个时期用不同材料做成的人工鸟巢。而后,徒步到易北河北岸参观自然保护区。

6日上午,原计划野外考察,因下雨,临时改为参观德绍自然历史博物馆。下午,来到比北岸低20米的易北河南岸,考察德绍研究站所属的自然保护区,大树上钉有MAB标志。

下午16时,午餐毕,继续考察,参观用来长期研究植物与动物群落演替的固定样地。

7日上午,德绍研究站L.Hentschel先生介绍情况。该站从事三方面的工作:(1)通过研究群落结构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及其演替,为经营措施提供依据。如:造林的适宜树种,鸟类等动物的适宜数量等;(2)研究土地合理利用布局及其经营方法,提出提高产量的措施;(3)研究土地风蚀和土壤流失状况,对其进行综合评价,提出保护措施。

下午,在L.Reichhoff陪同下,先参观包豪斯建筑学校。该校原在魏玛(Weimar),四十年代迁到德绍。1996年“魏玛和德绍的包豪斯建筑及其遗址“被列为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名录。包豪斯将建筑艺术、雕塑和绘画融为一体,是世界现代设计的发源地,为二十世纪建筑的发展奠定了基础。然后考察自然保护区。这个保护区二十年代即已建立,森林、草地与农田相间分布;现有铁路通过;具有多种植被类型:(1)白蜡+榆混交林,伴生种类有;鹅耳枥、栎类、椴树等;(2)鹅耳枥林,伴生种类有:椴树、赤杨等;(3)栎树+鹅耳枥混交林;(4)次生草地,主要种类有:拂子茅、早熟禾、羊茅、洽草、冰草、矮丛苔草、野苜蓿、车轴草、委陵菜、麦瓶草、紫菀、唐松草、蔊菜等。此外,有人工营造的松林及小麦、马铃薯等农田。

8日上午,L.Reichhoff先生继续陪同考察自然保护区。

9日上午,进行考察工作小结,向使馆作简要汇报。下午,到亚历山大广场。该地是柏林的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这一天,恰好是民主德国青年联欢节,全国各地的共青团员,均可在3日之内免费来柏林旅游,以歌颂和平与友谊,反对侵略和战争。广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最先进入眼帘的是,广场西侧的电视塔,高达368米,在柏林首屈一指。远看,为一高耸匀称的圆锥体,上部有一个球形建筑物,其内设有观光厅和自旋餐厅,可鸟瞰全市风光;球体上方有一根很长的电视发射天线。广场四周,古老建筑和公用建筑物萃聚,如:可显示世界主要城市时间的世界钟、具有17个泉眼的国际友谊喷泉、长达大几十米的中央百货公司、高达100多米的柏林饭店、近百米高的出版社大夏、50多米高的旅行社大楼、富丽堂皇的共和国宫、古老的圣母教堂和古建众多的博物馆岛等。我们无暇逐一游览,只能信步漫游,随意参观,欣赏演出。有几个年轻姑娘,听说我们来自中国,好奇而兴奋,让我们签字留念。最为遗憾的是,没有去广场西边的菩提树下大街逛逛,因为此街具有柏林的标志性建筑-勃兰登堡门、宫殿式的国家歌剧院、历史悠久的洪堡大学和具有文艺复兴风格的柏林大教堂。

10日,离柏林,北行约50公里,来到埃伯斯瓦尔德(Eberswalde)。

下午,到林业科学研究所,所长G.Hofman介绍所内组织情况。

11日上午,来到Derlanen研究站。首先参观Bersz生态和水分研究站。该站从1928年开始使用渗水计观测研究水分状况,为世界最早者。主要用其测定不同植物及处理的水分质量、数量及其消耗。同时测定生物量、土壤组成与结构特性、空旷地和林中的降雨量等。而后参观生态生理研究站。主要研究水分生理生态和光合生理生态。有测定树木光合作用的仪器装置,见透明塑料薄膜制作的同化箱安装在树冠顶部。

下午,来到郑慧莹当年留德时的导师A. Scamoni教授家中。老教授亲自开车,带领我们参观附近的自然保护区。小湖周围森林葱郁,一侧为松林,一侧为山毛榉林。然后返回,教授夫妇亲自下厨,烤面包,热牛奶、凉拌菜,烤肉和香肠,简单快捷,营养丰富。

12日,回到柏林,进行考察总结,向大使馆汇报。下午乘机离柏林,到达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住使馆招待所。

13日-14日,游览海鸥公园、自由公园、飞行员纪念碑、雅典王宫等地,参观家具展览。下午,离布加勒斯特,15日凌晨到达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机场,停1小时,起飞回到北京。

家园 民德计算机企业介绍

民主德国有两家支柱型的科技企业,一家是什么都会的的carl zeiss jena,蔡司正宗,产品除了大家熟悉的镜头和相机外还包括五花八门的半导体芯片,天文望远镜,大型计算机,完整的光刻机系统以及种种曾经的黑科技产品。在很长一段时间,西德蔡司是靠着东德蔡司的技术支持才存活下来的。在两德合并时东德蔡司的体量大约是西德蔡司的三倍。

作者:薛定谔的大懒猫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44047928/answer/1742539358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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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德国还有一家垄断型的科技企业就是Robotron。Robotron的产品就是计算机,但是他的产品线很长,包括了大型机,工作站,办公电脑,个人电脑,专业电脑,操作系统应用软件。集团下属的各类公司工厂有几十家,遍布东德,产品一直出口到了欧美国家,差不多可算是东德的三星电子。

"Robotron"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一个现代化的大型联合企业.它主要生产成套计算机设备和各种零部件."Robotron"产品的70%出口到世界60多个国家."Robotron"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渊源已久.在电子测量领域与中国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对一些企业提供过各种类型的电子计算机设备.为了进一步增强民主德国和中国在电子计算机,办公机械技术和测量技术领域的经济,贸易关系以及科学技术的协作,"Robotron"将于1984年11月19日至23日在上海国际俱乐部举办一个专业展览.

民主德国国营"Robotron"联合企业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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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耶那卡尔·蔡司联合企业——民主德国的高技术中心1987年

来自 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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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英

摘要:数字与事实这个光学精密仪器制造和高技术的工业联合企业是由25个厂和3个研究中心以及一个外贸公司组成的.70000名职工,其中17500名高等和中等学校毕业生,他们在高效率地工作着.它的产品有30大类,约800种主要仪器产品,目

DDR自己发明的Robotron 5120,而这个软盘只适配美国的IBM567 或436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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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称,当时普京所在的德累斯顿市是开展该项工作的好地方,该市不仅多次承办外国商人参加的展销会,东德最大的计算机制造商东德电子公司“Robotron”的总部也坐落在此地,而且该公司产品大多按照西方产品模式生产。

对此,该公司前管理人员表示,他们公司也曾暗中监视西方同类公司的工业间谍,不过该公司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普京的间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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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乌克兰研究人员设法对ZX Spectrum芯片进行了逆向工程,并使用现成的零件构建了硬件克隆。[15]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在苏联集团国家中创建了超过50种不同版本的频谱,包括霍比特人,波罗的海,五角大楼,蝎子,列宁格勒,迪达克蒂克(捷克斯洛伐克),Spectral(东德)和眼镜蛇(罗马尼亚)。[15]

保加利亚制造的Pravetz计算机

1985年,保加利亚的计算机工业将计算机硬件出口到20多个国家/地区,制造个人计算机,文字处理终端以及存储磁带和磁盘。[16]在鼎盛时期,该国在Comecon地区提供了40%的计算机。[17]

1989年Comecon倒闭后,其前成员国的计算机硬件部门无法与外国制造商竞争,并且几乎消失了。[18]成千上万的IT科学家和工程师移居西欧谋职,但并不总是涉足与其专业知识相关的领域。[19]

Robotron游戏一7150是一个16位的个人电脑从GDR。它于1988年1月作为A 7100的后继产品上市。据指定CM 1910下整合入的小计算机系统的CMEA。大多数计算机都是以此名称出售的。

由于A 7100具有作为苏联CPU的A 7150的Intel 8086 - Clone,即k1810bm86。但是,由于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和其他新南威尔士州进行了业务往来,因此有很多系统也与Intel 8086一起销售,主要是与Intel 8087 协处理器 结合使用的。硬件的设计使A 7150(与A 7100相比)与PC(兼容)兼容。也相应地运行了MS-DOS(DCP)的克隆。内部,除了两个5.25英寸软盘驱动器外,还有5.25英寸硬盘。通常这是20或40 MB容量的MFM硬盘。在最新版本的A 7150中,甚至可以安装第二个硬盘驱动器。

A 7150的大多数型号还具有用于图形输入板的连接,通过该连接可以将点坐标和线传输到计算机中。为此需要合适的驱动程序和合适的图形程序。

除了DCP,其他操作系统都SCP1700的V3.x(CP / M-86 - 克隆),MUTOS1700(UNIX克隆),或者更很少,BOS1810(实时操作系统)。

983年,Comcon国家科学院的代表在索非亚聚会,讨论了新一代计算机系统的开发。[14] 1985年6月,“新一代计算机系统的构想”在布拉格获得批准,目的是对日本的第五代计算机倡议做出社会主义的回应。[14]该文件计划到2010年社会主义国家的IT产业发展。[14]

中国未被邀请

家园 对头,都在纳粹监狱里面待过

他是一个精确控制的人物,可惜被戈尔巴乔夫这个二给制止了,关键是民德组织自己的内部不给力。

东德有一部分人极其听苏联的安排,克格勃严重失误。

隐面人沃尔夫那么牛,还自己坑了自己,包括米尔克大将。

家园 我们县中学在80年代也有十来台苹果二电脑

1989年我开始上我们县中学,高一有编程课,教Basic语言。学校有一个机房,十台左右的苹果二,一台或两台针式打印机,机房配空调和吸湿机,看当时机器的老化程度,应该是85年左右买的,我们县当时可是浙江省级贫困县。我那时候比较喜欢折腾,挺喜欢这门课,经常跟计算机老师借钥匙去机房,一是可以输入程序玩简单的游戏,二是夏天可以避暑。后来我还在1990年参加温州市计算机竞赛混了个三等奖。

家园 苹果2,一个贫困县中学?你确认全国都有么?

我记得80年代末的吉林省还不甚普及,你们浙江县城普及苹果2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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