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豆包儿的护照流水账 -- 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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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可是宁子在那里,叶帅!

很多的人妖呀!

家园 不管是姓资还是姓社

只要是政府机构,官僚起来似乎都是一个样。我预约上海德国领馆签证的时候,长途电话打了无数,因为他们的电话像个迷宫,你要是老老实实按提示拨号的话,三转两转就把你忽悠出来了。我最后也是心一横,就不按提示来,结果转到一个不相干的工作人员,这个好心人为我接通了管事者的电话。

签证倒挺顺利,但是看文件的时候又出了岔子,签证官拿着我和老婆的结婚公证硬说不合规范,这可是人家公证处专门按照德国方面的规范制作的,一番磨蹭之后才知道他们发布了新规范,只是传达的速度太慢,传了几个月大概还没传出上海。总算幸运的是,当时我们遇到了一位持有新规范公证的女孩,影印了她的作为样本带回去,而原来的公证员也没有为难我们,又免费制作了一份公证。

经过这一番周折,才有感于人性的相通,资本主义的公务员原来也不见得好多少。

家园 讲师团,对立志从政的人来说那可是个好机会啊

多少人从讲师团取得政治资本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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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豆包儿的护照流水账 (又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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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张是埃及的签证。

豆包儿和棒槌都属于阅历特别简单、从学校到学校的人,工作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差,所以旅游成了他们的爱好。可是,当棒槌提出去埃及时豆包儿还是吓了一跳―――这布什正叫嚣着打伊拉克呢,那地方能去吗?

但后来想想,为啥不能去呢?

为啥呢??

为啥呢???有多少限制不是人们自己加给自己的呢?就是不打伊拉克,中东那疙瘩啥时平静过啊?

于是就去了。于是,真的是没啥不能去的。于是,从此,他们的旅行不再有禁区。

这个签证本身没有多少故事,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豆包儿根本没去,是棒槌利用午饭时间一个人去的。到了地方,嘿,怎么没门呢?而且连个国旗也没有。后来问了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说地方没错,门在楼后头。

棒槌转到楼后,心里还是没谱,这咋看着也不象个领馆啊。犹犹豫豫上了二楼,但见一门,上写“Egypt Consulate”,这才放了心。

推门进去,一溜几个窗口,有一个上面写着“visa”,可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棒槌等了一会儿,决定不等下去了,就吆喝了一声:“有人没有?俺办签证!”还真灵,话音未落就从里间屋里转出一人。棒槌赶紧迎上去说:“俺办旅游签证,这是护照,这是……”正要从信封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那人接过护照说:“下午来取!”

完了?棒槌惊讶之余稍微有些郁闷,早知道如此简单我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啥?

这签证最有特色的是有两张小邮票。后来发现除了那种千篇一律的高级签证,很多国家的签证都各有特色,很有意思。

在埃及,给豆包儿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

一个是当金字塔脱去所有神秘的光环和华丽的外衣赤裸裸地站在豆包儿面前时,她心底感到的那种无法言说的震撼。另一个是骑在骆驼上,领驼人指着一望无际的沙漠说:“撒哈拉,撒哈拉,都是撒哈拉。”豆包儿蓦然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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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英国签证。大英帝国很讲气派,不肯跟山根国家同流合污,坚持要单独签证。拿这个签证是为了去埃及,要在伦敦转机。大英帝国谱儿大,转机也得签证。想想既然都签了,何不多玩两天呢?就签了个短期旅游的。

签证本身也没什么故事。还是棒槌一个人去的,找到地儿才知道地址变了。不过离得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签证官非常职业,看了所有的材料,二话没说就给签了。

伦敦就象一个老派的绅士,不顾别人的嘲笑,顽固地保持着尊严和体面,非常可爱和有趣。但是总的来说对伦敦的印象不是很深,主要是因为除了王室部分,其他地方和纽约实在是太象了(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公平,因为应该说是先有伦敦后有纽约的吧),连广告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一个晚上经过一个广场,豆包儿对棒槌说这儿怎么这么象时代广场啊。结果回到旅馆一查旅游书,那个地方就号称是“伦敦的时代广场”。早知如此,在“纽约的时代广场”呆着不就得了。

伦敦的博物馆说免费就是真正的免费,不象纽约,说是免费,还给你个“参考票价”,你不给,里面的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伦敦的博物馆只在一个地方放一个捐款箱,捐不捐、捐多少随便。去大英博物馆时,本想捐点儿――毕竟是参观了嘛――后来一看那个捐款箱就气不打一处来。嘿,好嘛,用我大清乾隆年间的大铜鼎做捐款箱,太不象话了!不捐,一分也不捐!

在一个微雨初霁的清晨,两个人来到伦敦市郊的海格特公墓的马克思墓前,这里就是恩格斯发表那个著名讲话的地方。墓前有许多鲜花,有的已经枯萎,有的还娇艳欲滴。墓碑上除了那句著名的“Workers of all lands unite.”之外,还有一句:“The philosophers have only interpreted the world in various ways. The point however is to change it.”这,也许是马克思们终其一生都被困扰和在思索的问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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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Bin's friend

家园 腐败呀,腐败!
家园 【原创】豆包儿的护照流水账 (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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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厄瓜多尔签证。

拿这个签证是为了去启发达尔文写出《物种起源》的Galapagos群岛。这也是豆包儿和棒槌第一次踏上南美的土地。

拿这个签证很有些故事,得单独写一写,这儿就不多说了。反正是费了老劲了。

豆包儿俩乘红眼飞机到了厄瓜多尔首都基多,一堆人排队等着入关。一个通道空出来,那个官员招手叫本来排在旁边一队队尾的豆包儿俩过去。俩人迷迷糊糊地过去,承上护照,那官员翻开护照随便找了个空页,啪啪就是两个章盖下去,放行。

豆包儿和棒槌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千辛万苦拿来的签证,人家根本没看!

在Galapagos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喜。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做《鸟的天堂》,到了Galapagos,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鸟的天堂。在远离人类的地方,自然是如此的和谐,鸟们是如此的安然。豆包儿更加坚定了“人类是万恶之源”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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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豆包儿拿的第二个山根签证,去的是法国巴黎。

那年年初豆包儿第一次下岗了。下岗后的豆包儿兴高采烈,把个还得天天上班的棒槌气得够戗。有一天棒槌实在忍不住了,对豆包儿说:“你别在俺跟前晃悠了,晃得俺眼晕。找个伴儿出去玩儿吧!”豆包儿立刻撺掇了芋头,让芋头也抛下了稀饭,两个小妇人直奔巴黎而去(为啥是巴黎?理由充分得不能再充分了:“反正巴黎早晚你俩也得去,俺俩先去探探路,回头咱一起去时就省得跑冤枉路了!”)。

稍等,“直奔”之前,还是得先签证。

旅游论坛上有无数人在抱怨法国人的傲慢,尤以米国人居多。豆包儿的朋友春卷和汤圆曾经有两次被法国拒签旅游签证的惨痛经历。一次是因为当时是学生签证,人家根本理都不理。第二次已经在申请那张绿色的卡并且拿到了“提前假释证”,满心欢喜地再去。签证官二话没说就又给拒了。汤圆贼心不死,再次小心翼翼地递进了假释证,说您再看看,这就相当于回米签证了。签证官眼睛都没抬,鼻子中轻哼了一声,说了句:“米国的这些破东西!”然后作势向假释证呸了一口,弄得汤圆这叫一个灰溜溜。当然,由于行程中都有其他山根国家,汤圆俩最后都从别的国家拿了签证曲线赴法了。可是这次豆包儿和芋头的目的地就巴黎一个,所以别无选择。

一大早两个人就奔了法国领馆签证处。签证处单开一个门,屋子不大。两个人到得早,人不多,办得也不慢。大家规规矩矩地排队,鸦雀无声的。轮到豆包儿和芋头时非常顺利。可是拿到了签证一看,豆包儿傻眼了。原来,豆包儿名字里有个字母q,结果呢,签证上写成了o。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回去问问呢?那个面色如霜的女签证官会不会嫌俺太麻烦,干脆把签证收回呢?豆包儿经过了两分钟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回去问问――要不然就是块心病。

准备好了一点儿类似谄媚又不明显的笑容,豆包儿轻轻地敲了一下窗子,说俺的名字好象写错了。那个女签证官希腊雕塑般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不是错。我们的字母中没有q,就用o代替!”

哦,又多明白了一件事,法文中没有q。

豆包儿一直以为,巴黎于她会是个鸡肋。可是出乎意料,豆包儿和芋头每天在香浓的咖啡味儿里啃着法国煎饼,流窜于巴黎的大街小巷,豆包儿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巴黎,而且竟然觉得有些亲切。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把巴黎和上海相比。在她看来,除了人们都衣着时髦这一点,巴黎和上海真是不象,和北京倒是很象的。

在豆包儿走过的西方国家里,感觉法国和中国是最亲近的(别说这是费话啊,这不是豆包儿听来的,是豆包儿自己感觉来的)。在艾菲尔铁塔上,豆包儿不仅看到了北京和上海的名字(一般西方人对中国的了解只限于此),还看到了广州、武汉等等。在卢浮宫,看到了中文导游图,而且是简体的,这非常满足了豆包儿那狭隘而过度膨胀的虚荣心。在荣军院博物馆中陈列的法国报纸上的漫画,恍惚让人回到中国的文革时代。豆包儿以为,也许是中法都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都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时代,所以总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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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是秘鲁的签证,看,上面也有两张邮票。

英国BBC上曾经有过一个文章,叫做“死之前必须得去的50个地方”。豆包儿看完之后,按照已经去过的、还没去过的和自己的年龄草草那么一算,发现自己必须活到270岁左右。豆包儿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好象不大,就决定抓紧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旅游中去。

秘鲁的马丘皮丘是在名单上的。

去秘鲁签证又是棒槌一个人去的――没办法,谁让棒槌上班的地点左右逢源呢?领馆在一座小楼的底层。棒槌在和一帮秘鲁兄弟一起坐了20分钟后发现这么坐下去不是个事儿,因为压根没人理他。于是棒槌走到窗口吆喝了一声――当然声音不大――嘿,还挺管用,立刻出来了一个人。听说棒槌要办签证,好象特别兴奋――估计是很多日子没有业务了,收了棒槌的材料,说你明儿来拿吧。齐活了!

当豆包儿和棒槌经过了四天的徒步旅行,又经历大雨的洗礼,浑身湿透地站在山顶上看到马丘皮丘时,他们高兴地发现自己没有失望。

一个朋友曾对豆包儿说,如果要选一个和中华文化差异最大的文化,她一定会投南美文化一票。豆包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意她,但是豆包儿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和中华文化相比,南美文化中确实少了很多沉重的东西,而多了很多单纯的快乐。这种单纯的快乐总是让豆包儿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导游就是一个懒散而快乐的人。他对豆包儿俩说起秘鲁几年前严重的通货膨胀,新旧货币的兑换率达到一比一百万,而且不只一次。年初可以买一辆新汽车的钱到了年末只能买到两条面包。让豆包儿惊异的不是他说的内容,而是他说话的态度,绝对不是苦大仇深,而是象说他昨晚吃了烤肉一样的轻松愉快,这让豆包儿非常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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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种记录记忆的方式。自从告别了青涩的少年时代,豆包儿就没有了记日记的习惯。现在翻看这本旧护照,过去的时间在她眼前缓缓滑过。

走的地方越多,认识的人越多,接触的文化越多,就越懂得如何去体味不同的风情,如何去欣赏和尊敬不同的文化,对自己的中华文化就越多自豪感,也愈加热爱。豆包儿明白,不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世界人”,而只能是一个中国人,尽管她也许都说不清中华文化到底是什么,但是它已经渗透到她的血液里,让她踏实,让她对生活充满感激。

这个世界真大,豆包儿和棒槌走着看着,心里装着自己的家。

(完)

元宝推荐:擎箭天使, 通宝推匿名:1
家园 总往有文化的地方去?
家园 不是想混成个文化人么?

您总得允许俺有点儿崇高的理想吧

家园 A bunch of flowers~
家园 三mm一向可好?

你看看,又是这几个臭味相投的来捧场

家园 晚了!太晚了!

我以前也有当文化人崇高的理想!结果呢?你看看我现在,难道对你不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吗?

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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