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和刑警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 jackal188
生死十步间
老螃蟹
正午,阳光明媚;市场,人来人往。半空里突地响起一声断喝:“站住!”——一个警察扑向十几步开外的黄夹克青年。
——黄夹克并没有逃跑,也没有后退,而是很听话地站住了,很镇静地转过身等待着。
——还有十步,周围的人群开始四下散开;他们看到黄夹克的手里多了一只乌黑的手枪!
——九步,警察边跑边开始掏枪,但是已经晚了,黄夹克的手臂正在举起……
——八步,“嘣”,第一声沉闷的枪响!周围有人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脚步仍然在顽强地前进,七步,六步,五步……
——“嘣”,第二声沉闷的枪响!……
这不是电影里警匪枪战的镜头,是三年前的夏天发生在市五里河市场的一次真实的较量。那个扑向枪口的警察就是我唯一的亲生弟弟。
发生枪战的当晚,一家灯火昏暗的酒吧。
“你少抽只烟吧——”弟弟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酒。
“你也开枪了?”“开了。”弟弟顿了一下,“和那家伙的第二枪同时搂响的。”
“你们还有多远?”“大约四五米吧,我觉得他的枪口都快贴到我脑门儿上了!”
我再一次上上下下地审视了弟弟一番——依旧是一脸的嬉笑,一脸无所谓的嘻嘻哈哈。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迹象,我仍然耐不住问了句:“你没伤着吧?”“没有”,弟弟笑了,“那样,今晚咱俩咋喝酒啊——”
“那人呢?”“在医院里。”
“算他命大。我一枪打在他咽喉上,居然没伤到气管食管动脉静脉和脊椎,真他妈绝了,大夫说动手术都不能这么保证有这么准的位置!”
“还是你枪法好。”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好个屁!”
弟弟没有笑,“瞎蒙的,现在让我打桌上的这个酒瓶子我都未必能打得着。”
“你害怕了——”从弟弟眼里我看到一丝忧郁闪过。
“恩,后怕。”
“这是第一次面对面与人对射吧?”
“恩。”
“那你还冲什么?——”
“我还能停在那儿等他瞄准么?反正我已经是靶子了,动靶总比静靶难打些。”“再有,我一到他跟前,枪就没有那么大威力了。”
他居然仿佛真理在握似的。
“你不知道他有枪?”
“通缉令上只说他抢劫,没说有枪。”
“两枪都没打中你?”
“没有。”
“为什么没打中?”
“心慌。其实我也慌,只是来不及多想。”
“别看距离近,手只要一抖,子弹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这次是解释了。
“你瞄他了么?”
“没有,我听见枪响连自己是活着死了都不知道,还瞄什么呀,把枪搂响了就够本了!”说到这里,弟弟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十步之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们都不再说话。记得燕太子丹挑选刺秦勇士时,曾这样评价当时著名的勇士: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秦武阳,骨勇之人,怒而面白;荆轲,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我很难想象弟弟在鬼门关前迎着呼啸而来的子弹前行时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相信他可以算是一个勇士了,我想当时弟弟的表情决不是那些貌似果敢的硬派明星们能表演出来的。
死亡面前的人性是最真实的。
“我得找机会练练枪法了”,弟弟淡淡地说,“下次绝不能再这样糟糕了。”
“你还盼下一次!!?”
“是我盼么?干这一行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上。”弟弟停下杯看我一眼,“我最多也只有回上一枪的机会。”
“不早了,我要值班去了。”弟弟起身。我望着他向门口走去,弟弟的身影显得很高大。
“记住”,在酒吧门口弟弟又转过身来。“好好照顾咱妈千万别让咱妈知道这些事,她会担心的。”
那天我衣着破烂,头发如同乱草,鞋上还有烂泥,从新街口走到洪武路,在几个音像店里乱踅摸。刚上洪武路,就被一个打扮比我还土,马自达司机一般的人物拽住了。我以为他是个要饭的,轻轻一挣,不仅没挣脱,反而被抓得更紧,旁边又围上了几个一样货色,乱七八糟的说着我不懂的南京话。我身上正好揣了几千公款,以为遭了抢,当场被嚇了个半死。亏得人民群众喜欢围观,这几个马自达司机不敢当众和我来硬的,被迫掏了证件-原来是人民警察。于是我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个证儿,这几个警察挺失望的样子,一面嘴里咕哝着:北京的,北京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散开,转身走进人群,一转眼就不见了。
名字记不清了, 都是普普通通的每天战斗在生死之间
转贴的也没有提供链接。
(如果是真实的我也愿意送花,但是现在无法证实是不是小说)
有一次全组躲在宾馆的一个房间里,信号一敲全体往外冲, 这时一个同事手枪保险已经打开,挥出手来的时候走了火, 子弹"啪"的一声从他脑袋前飞过,不到10过分,那声音大的吓人,把他耳朵震的
聋了半个小时......
刑警出任务的时候家里一般都担心的不得了,他岳父已经不止一次要求他改行了.
我转的文章中写道“三年前”,实际上差不多快十年了。作者老螃蟹,是当年中网新空气比较有名的人物,文中的弟弟和事迹都是真的,他为人朴实,应该不会夸大吹嘘自己的弟弟。从前我一直认为东北的警察和刀枪炮子基本上是一路货色,看了老螃蟹的弟弟,我才觉得东北也有那么几个好警察。
我在这里看到有人写刑警时,不由想起了老螃蟹的弟弟,想起了当年印象深刻的《生死十步间》,若不是新空气早就散了,我倒是很愿意找到他,请他亲自来贴这篇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