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 -- 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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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商的远征舰队将墨西哥西海岸纳入射程的时候,玛雅人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仍旧懵懂无知。
——只斤怯不花·妫·康斯坦丁诺唯奇,《失落的殷地安文明》
共和历前二百零六年(注:本书沿用周召共和纪年法,以耶稣历公元前八四一年为共和元年)夏季,横扫整个太平洋的季风刚刚结束了它的征途,数个未经命名的飓风横扫了整个中美洲海岸,并摧毁了一些地区的海滩。幸运的是,这些飓风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财产或保险公司的损失,因为它们经过的地区都是蛮荒之地,而保险业要等到一千六百年后才被发明。
在这个季节,墨西哥西海岸一向被认为是最适宜的居住地。这里的环状暖流与赤道暖流交汇,形成了一个热空气保护圈,任何风暴靠近之后,都象被阉割过的阿拉伯种马一样一蹶不振。所以这一带的海面就如同丝绸般地平滑,夏季的平均浪高不超过两米,非常适合冲浪、风帆比赛、潜水观光,以及入侵。
七月十三日,或者一个接近的日期,一支拥有二十条大船的舰队出现在墨西哥西海岸附近海域。这只舰队的船只相当大,长度在一百到一百三十米,最小的吨位也超过了十吨。二十条船全部漆成了白色,并且毫不掩饰地挂起了他们的标识旗:殷商。
此时玛雅人在西部港湾的全部军事力量就只有十二条长三米、宽零点五米的独木舟。他们正在距离殷商舰队三百米以外的浅海飘荡。
它们在官方记录上被称之为“玛雅联合水警队”。这支部队是沿海部落和内陆部落互相推诿的产物。沿海部落坚持认为全玛雅文化圈都对海岸防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内陆部落则很干脆地宣称他们对没见过的东西——比如大海——不感兴趣。经过冗长的争吵,双方终于达成了一个政治上很完美的妥协:沿海部落提供独木舟,内陆部落提供人员,反正这两样东西在各自部落里都一钱不值。
玛雅联合水警队所承担的职责非常有限,它仅仅能够“在特定时间为某一段海滩提供有限的服务,周六、周日除外。”(引自联合水警队发言人在玛雅长老联席会上的发言。)水警队的独木舟是用树皮钉成,定员两人,但经常超载,因为那些没见过大海的内陆水警出于恐惧,喜欢凑在一起以增加安全感。这一习惯导致倾覆事故屡有发生,落水水警往往因不会游泳而淹死,反过来促使水警们在下次出航时靠的更紧……
现在这些严重超载的独木舟正在作每个月例行的海上演练,其目的在于让玛雅水警们克服对大海的惶恐感。每一只独木舟上都至少坐着三名水警,他们象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成一团,任由摇摇欲坠的独木舟随着海流飘动。有些人还晕了船。
首先发现玛雅联合水警队的是殷商远洋舰队的侦察舰,这一情况立即被上报给了舰队指挥官攸侯喜。
攸侯喜指挥官谨慎地问道:“对方是否有显示出任何敌意?”这是两个文明圈进行第一次接触时的所要问的第一个标准问题。
对此侦察舰的回答是:“这要等把他们全干掉之后才知道。” 这是两个文明圈进行第一次接触时第一个标准问题的标准回答。
攸侯喜指挥官于是下了决心,他弹弹手指,下达了一个简短的指示:“用舰炮驱散他们,然后建立一个登陆场。”
同时他让随船巫师用火去烧一个玳瑁壳,这是舰队航行至所罗门群岛时从当地土人手里弄来的,为此付出了三个水手的代价,当地土人则损失了六个部落以及他们的酋长。
接获命令的殷商舰队二十条船拉起风帆,开始调整姿态。这些训练有素的部队在海面上一字排开,并迅速抢占了T字横头阵位,让位于舰只右舷的青铜投石机对准三百米以外的玛雅独木舟群。
联合水警队的水警们终于注意到了这支大舰队的存在,但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的危险境地。有的后世历史学家认为,这不能怪水警,因为玛雅文明的字母里没有T字,但问题是,殷商甲骨文中也没有。
在经过短暂的推诿之后, 一名玛雅水警战战兢兢地从独木舟上站起来,用自己部落的方言向巨大的殷商舰队呼喊:“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们来干什么?”
不知是出于藐视还是单纯没有配备翻译,殷商舰队对这一质问保持着沉默。于是这名水警得出了典型的玛雅式结论:“他们听不懂我的话,因此没有威胁。”
警报解除,所有的玛雅水警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下的独木舟,暗自希望在它倾覆前能顺利抵达陆地。
与此同时,殷商舰队正沉默而忙碌地做着开战前最后的准备。商军的战士们从船舱里抬出许多形态各异的石雕,把它们搁在投石机的投勺里去。这些炮弹是他们在沿途的岛屿上搜集而来的,最初炮弹的形态是些呆头呆脑的不规则石块,在漫长的海上航行途中,它们被百无聊赖的水手们雕刻成了各种精致的艺术品:有鼓俑、江猪,猩猩、甚至盘庚大王的头像——最后一种炮弹在投射之前被及时阻止,改为供奉在舰长室里。
还有一些雕刻成人状的石头炮弹因为太过巨大,舰队不得不把他们舍弃在南太平洋的某个孤岛上。懒散的水手们把这些没有腿的半身人像随意丢弃在海滩上就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给这个岛命名。
在炮弹装填好得同时,巫师的卜筮工作也刚好结束,玳瑁壳在高温下裂出三、四道明显的裂缝。通过对这些裂隙的观察,巫师宣布结果是“大吉的五次方”。
这个结果显然令攸侯喜很满意,他举起了双手,然后猛然挥下去。这短短的一秒钟,整个阿兹克特文明的命运被决定了。
随着数阵响亮的弹射声,将近四十件精美石雕被投了出去,它们在空中呼啸着划出一个经过精心计算过的抛物线轨道,然后落入联合水警的独木舟群。这些石雕中的绝大多数没有碰到任何有价值的目标,仅仅只是溅起巨大的水花后就沉入海底。
极少数炮弹则摧毁了大部分独木舟群,它们毫不留情地把独木舟龙骨砸成碎片,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和惊惶失措的水警们一同沉入海底。数个地质年代之后,考古学者针对墨西哥海湾底部残骸进行了考察,发现命中独木舟的炮弹造型很广泛:从四羊方尊到科罗多拉巨蜥都有。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殷商文明的多样性。
幸存的玛雅水警这才意识到敌人的威胁,他们惊惶失措,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走。一些人认为要向北,一些人认为要向南,还有一些人坚持要回到岸上去,不幸的是持这三种意见的水警都在同一条船上,于是这些独木舟只能在原地打转,并引发了小规模的晕船。
太阳沿着天顶方向移动了五分之一毫后,殷商舰队的第二次齐射开始了。这一次的命中率要比第一次低,因为值得命中的船只已经不多了。据统计,仅仅只有两条独木舟是被直接命中,其他的船只全部都在水警们的争吵声中自行倾覆了。
殷商舰队在那天上午一共进行了十次齐射,事实上玛雅联合水警队在第二次齐射后就完全消失了,接下来的八次齐射是为了用石弹在海湾内侧填出一个适宜登陆的码头。这个任务完成的太好了,以至于水手们不得不小心地航行,以免舰只被这些新暗礁撞毁。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旗舰“酒池肉林号”首先在临时码头抛下了锚链,水手们匆忙用一块狭长的木板铺在船舷和陆地之间,并铺上了鲜红色的地毯。攸侯喜指挥官手握着青铜短剑,迫不及待地第一个踏上了南美洲的海滩。
“哦!该死的钟螺科贝类!”
攸侯喜指挥官忽然痛苦地嚷道,他的脚在迈出第一步之后就被一枚钟螺科的棘冠螺残片扎伤了。出于职业素养,他在负痛的同时还及时地将这枚贝壳分了类——攸侯喜指挥官也是一位博物学者。
这些贝类是水警们当天丢弃在沙滩上的午餐残渣,这是玛雅联合水警队在殷军登陆过程中唯一的一次反击——非正式的。
在另外一些版本的史书中,攸侯喜指挥官在迈出第一步后,说的是“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帝辛陛下领导下的伟大殷商文明的一大步。”没有人能证明这个说法,也没有人能推翻这个说法,除非考古学者真的找到那枚钟螺科棘冠螺,并找到那个把它丢在沙滩上的玛雅水警,让他把手按在《归藏》上宣誓。
无论怎样,攸侯喜指挥官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踏足美洲大陆的人类 。在那个时候,哥伦布的直系祖先还在西班牙阿尔塔米拉岩洞里画野牛,并用简陋的大棒子殴打它们的表兄尼德安人。
按照一些有偏见的西方历史学家的说法,攸侯喜指挥官一定是白人,第一个踏足美洲大陆的只能是白种人。但这个说法经不起推敲,众所周知,攸侯喜指挥官既没有携带任何黑奴,也不喜欢马铃薯,这对于一个盎格鲁撒克逊种的白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继攸侯喜指挥官之后,殷军的其他舰只也陆续靠近码头。号角响起,按照批次卸下了一批批的水手、战士、巫师、工匠和公共关系专家。攸侯喜指挥官坚定地认为,如果当时帝辛陛下手下有足够的专家,就不会发生牧野之战的倒戈悲剧。这位充满了睿智的指挥官敏锐地意识到控制舆论的重要性,因此在他的要求下,这只舰队配备了两百名这个专业领域的专家。
这些公共专家和巫师之间的合作非常愉快,巫师负责占卜,而公共专家负责在明天解释为什么巫师昨天的占卜在今天没有实现。于是在漫长的航行旅途中,所有人都保持着对巫师权威的敬畏,一个管理学的经典案例。
殷商舰队的登陆持续了大约整整一个下午,最后站在墨西哥西海岸边的殷人总数达到了一万人,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青铜武器、工具、粮食种子和竹简,甚至还有一辆精致的两轮马车。跟这些阔人相比,一千多年后的第一批白人殖民者寒伧到可笑。
整个登陆行动结束后,工匠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就地建造营地,士兵们携带着弓箭潜入丛林,他们猎到了色彩斑斓的鹦鹉、美洲豹和僧帽猴。
攸侯喜指挥官则与巫师和公共关系专家们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攸侯喜指挥官指出海滩附近一定存在着一个玛雅人的军事基地,不然无法解释那些继航能力极短的独木舟。
同时他还对玛雅人的反应表示担心,他们一定会觉察到独木舟部队的覆没,继而组织一切可能的力量反击。在殷商军的防御工事没有修好前,他不想与玛雅军的主力正面冲突。
其实攸侯喜指挥官的担心是多余的,玛雅文明圈以奥尔梅克城邦(Olmec)为核心向周围扩散,这种文明的扩散趋势和方向是非线性的,犬牙交错,杂乱无章。因此诸部落之间的交流体系极不完善,平均信息传播速度比音速慢一万倍,也就是三公里/每天。
换句话说,从殷商军在西海岸登陆开始到奥尔梅克部落得知此事,期间大约需要六十六天。如果传播者在半路被野兽或其他敌对部落当作祭品献给祖先,传播时间还要更滞后一点。
事实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当商军袭击不同的玛雅部落时,当地历史学家都会用“当敌人出现的时候,玛雅人仍旧对即将面对的命运懵懂无知”来形容他们的震惊。也正因为如此,殷商远洋舰队与玛雅人之间确切的开战日期很难确定,每一个部落都有他们的版本,每一个部落都坚持认为他们是第一个遭受袭击的受害者,并委屈地宣称之前从未接获过任何形式的警报。
但至少在殷商军团登陆这一天,所有的玛雅部落——除了那支不幸的水警队以外——都还安享着最后的和平:祭祀们在金字塔顶享受着日光浴,贵族们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宝石,平民和奴隶簇拥在体育场里看着血腥的球赛,而玛雅数学家们还在为二十进位制的借位问题伤脑筋。
在傍晚降临的时候,富有朝歌风格的临时宫殿已经矗立在墨西哥西海岸的沙滩上,攸侯喜指挥官和他的一位爱妾坐在两轮马车上,由四名战士拉着缰绳将他们送入宫殿,其他人则平静地围在宫殿周围,吃他们在美洲大陆的第一顿晚餐,主食是红烧美洲虎、椒盐大聃,配菜是僧帽猴炖番木瓜,还有金刚鹦鹉汤。
攸侯喜指挥官和爱妾的缠绵结束的很快,因为他们在航海期间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等到爱妾沉沉睡着以后,他登上了宫殿的顶部,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海湾。
此时太阳仅仅只残留着一抹残红,平静的海面被染成妖艳的血红色,显出无限的落寞色彩。中土大陆在遥远的彼方,遥不可及。攸侯喜指挥官拔出自己的青铜短剑,斜上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宛如火烧般的晚霞,心中涌现出一股诗人特有的忧伤情绪。
几分钟后,太阳彻底沉入海平线之下,共和历前二百零五年七月十三日的白天结束了。
一个开放的传播渠道对于信息本身来说是一个损耗的过程,这种损耗并不单纯表现为信号的损失,也有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畸变与扭曲。高熵干扰噪音不可避免地对信息传输产生无序扰乱,进而使末端信息和初始状态相比面目全非。
——伊尹,殷商初代公共关系专家
追溯攸侯喜指挥官舰队的历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同地方的人们往往会发出许多侧重点不同的疑问。
周朝人会问:“为什么他们要不远万里去墨西哥那种鬼地方?”西班牙人会问:“他们想在中美洲得到什么?”而玛雅人则急于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至于南太平洋土著,他们对这件事毫无兴趣,他们只是暗自庆幸殷商舰队只是路过自己的岛屿。
在所有的历史书上,攸侯喜的舰队都被称之为“殷商远征舰队”。实际上这是个冠冕堂皇的错误称呼,最早的源头来自于攸侯喜的一位公共关系专家。那位专家建议用威风的名字来掩饰舰队的真实性质,这样可以有效地对敌人产生威慑,并避免后世历史学家的嘲弄。这一建议十分有效。
但事实上,这是一支不折不扣的流亡者舰队,也是地球上最后一支仍旧打着“殷商”大旗的武装力量。
在共和历前二百零五年二月四日,距离墨西哥直线距离一万六千四百四十公里的朝歌郊外爆发了一场大战,交战双方是商王帝辛和一位胆大妄为的诸侯,周的姬发。
商王帝辛在此前的一连串战役中损失了大部分主力,因此他不得不仓促调集了一大批奴隶上阵。缺乏远见的帝辛没有为这些奴隶设立一个由政府控制的工会,任由这些奴隶自己结社,这一失误所引发的后果是致命的。
当姬发的公共关系专家发动舆论攻势时,奴隶中的劳工领袖们立刻被煽动起来,号召全体奴隶罢工,并要求更高的福利、更长的假期和更少的鞭打。帝辛蛮横地拒绝了这一请求,并用炮烙烫熟了其中的几位领袖。这种拙劣的镇压手法使得不满言论日益加深,奴隶们甚至偷偷用陶片和竹简出版自己的刊物——当然,秘密资助者不言而喻。
于是,在牧野之战的一开始,商军的奴隶们就立刻迫不及待地阵前起义,掉转戈头,配合着英勇的周军击败所剩无几的敌人。帝辛狼狈地逃回朝歌,当起义奴隶和周军高喊着“乌拉”冲进东宫的时候,这位忽略了公共关系重要性的君主用雪碧瓶点燃了自己,和鹿台一起焚毁了。
他的宠妾苏妲己则被周军俘获,脸上涂满墨水,胸前挂着牌子沿街游行,从朝歌一直游斗到西歧。在强大的舆论宣传下,民众相信是这个女人毁灭了商朝,公共关系专家们甚至使他们相信这个女人是一只狐狸进化的。个别生物学家质疑这种异乎寻常的进化速度,但他们随即也被当做反动学术权威被打倒。
总而言之,商周之战结束于共和历前二百零五年二月五日。商朝灭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周的新政府。
有人指出,商周之战实际上是一场公共关系的较量,每一场战争之后都隐藏着在舆论领域的角力。从一开始,在天才公共关系学家姜尚的指导下,姬发以及其父亲姬昌就处心积虑地营造个人公众形象,并用巧妙的手法影响舆论导向,用种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散布西歧思想。
而帝辛虽然拥有强大的武备和丰盈的国库,但却对控制舆论漠不关心,他不认为这种东西会对统治有多大威胁。结果在那个时期的商朝,言论自由空前活跃;在西歧的暗中操控下,这些有自由主义倾向的言论逐渐倒向了反政府的一面。
对此帝辛唯一的对策就是强硬地镇压,这反过来为西歧的公共关系专家们提供了更多宣传素材。这些敬业的学者平均每一个月就会引爆一个公众感兴趣的话题。姜尚指出,政治和性才是公众最为关注的东西,必须要有娱乐性。于是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帝辛和他美貌的妃子苏妲己展开,还羼杂了许多自然主义描写。考虑到一些民众特别的性取向,一些话题偶尔还会迎合他们的口味,比如炮烙、虿盆。
这一做法的好处是很明显的,公众喜欢的是娱乐,唯有将革命搞的象过节般热闹,公众才会心甘情愿地投身进来,并乐在其中。
与之相反,姬昌则被打扮成一个社会弱势群体代言人的形象,充满了终极关怀。许多关于他的小故事——比如画地为牢——被刻成小竹卷广为流传。
就这样,商王的形象与日俱损,而西伯侯姬昌的声望却如日中天。从朝歌发出的每一项政策,都会被舆论解读为皇室企图对公众不利;帝辛的每一句言论都被会摘录出来证明他的前后矛盾与险恶用心。有评论家认为,周在信息领域享有不对称优势。
当帝辛意识到这一情况,着手开始治理的时候,转入地下的舆论反而更加兴盛。这一系列成果最终使得所有的诸侯都倒向了西歧一方。
姬昌本人因“健康原因”在伐商前一年退位,他年轻而雄心勃勃的次子姬发接替了他领袖的位置,率领军队开始讨伐无道的商王帝辛,并最终取得了胜利。姜尚则因为在舆论领域的杰出贡献而被授予宰相之职,获得了一大块封地。
而在那个动荡的时期,攸侯喜指挥官是山东地区一位尊贵的诸侯,备受帝辛宠信。他本人对于政治不感兴趣,在他身上兼具军人气质与诗人的浪漫情怀。
在与周军的战斗中,攸侯喜指挥官深切地了解到掌握公众舆论的重要性,只可惜他无能为力。
当牧野之战的结果传到山东的时候,攸侯喜指挥官毅然决定率领自己的部下出海。
他天真的认为,地球是圆的,如果他能够向着东方一直航行,那么很快就能够出现在西歧的西方,可以直接打击到周军的老巢。于是攸侯喜指挥官搜集了所有的物资、人员,还特意绑架了二百名原本服务于西歧的公共关系专家,把这些东西全部装到了二十艘商朝最大的舰艇上,然后从青岛出海。
攸侯喜指挥官这一构想在大方向上是正确的,但是在距离上显然犯了严重错误。
这支舰队在太平洋航行了几十天后,攸侯喜指挥官面对着仍旧浩瀚无边的海洋,沮丧地发现他的战略构想似乎难以实现。但是此时舰队已经无法回转,于是攸侯喜指挥官决定继续向东航行去。
由于当时的远洋航海技术并不精确,这支舰队严格来说并非一直向东。他们最初抵达的陆地是关岛,商军在那里劫掠了一番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偏向了南方,直到巴厘岛。那个时候的巴厘岛既没有酒店也缺乏敬业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攸侯喜指挥官听从了巫师的建议,绕过巴厘岛继续向南,他们随后发现了澳大利亚。
“在另外一块大陆重新建立商朝的天威!!”
当攸侯喜指挥官从舷窗看到远方广袤且荒芜的陆地时,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开拓者总比流亡者要好听一些。但经过对澳大利亚的短暂考察之后,攸侯喜指挥官失望地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尽人意。
最大的困难是食物。澳大利有一种有袋类的生物跳的很远,无论是弓箭还是投石机都很难命中它们。当地野人倒是热心地试图教他们用一种叫飞去来器的东西去打猎,但出于来自开化高级文明的自尊心,攸侯喜指挥官礼貌地拒绝了。另外还有一种身体象鱼,嘴巴象鸭子的生物,船上的厨师宣称他不知道该按照鱼的方式烹饪还是用鸭子的方式烹饪;最后只剩下一种类似熊的懒惰生物,它终日趴在树上咀嚼树叶或者睡觉,当地人叫它们“烤了”,攸侯喜指挥官错误地认为这是烹饪手法。这种动物很好猎取,烹饪方式也从当地人那里了解到了,唯一的问题是它的肉非常难吃,有一股食素动物的臭味。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也算是食物链上的一环。” 攸侯喜指挥官在尝了一口烤考拉肉后,大声嚷道。
结果整个船队谁也没吃,只有攸侯喜指挥官的小妾要了一只活的当宠物。
更可悲的是气候,舰队抵达澳大利亚的时间是共和历前二百零五年七月二十九日。整个舰队按照夏季标准配发给养和衣服,结果却遭遇了南半球的冬季。猝不及防的攸侯喜指挥官患了重感冒,麾下为数不少的人一时转不过来脑筋,拒绝穿上厚衣服,结果也得了流感,船上喷嚏一片。令人不安的流言在各个舰船之间流传:“如果这就是澳大利亚的盛夏,那么希望冬天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鉴于这种种实际困难,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宣布放弃在这片土地上移民的念头。临走之前,他恨恨地让所有的巫师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这片看不到希望的土地:
“这片土地只适合该死的罪犯们居住!”
后来一名巫师发现他们所施下的法术并不是诅咒,而是某种带有预言性质的东西,但谨慎的他听从了公共关系专家的建议,没有声张。
尽管放弃了澳大利亚,但攸侯喜指挥官在海外立国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他决定勇往直前,直到找到合适的居住地为止。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殷商远征舰队”的名称得以启用,并配合着掳来得土著女子恨好地鼓舞了水手们的士气。
过了二十天后,攸侯喜指挥官发现站在船舷可以用肉眼看到远方连绵不断的白色山脉,他大喜过望 ,认为这一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陆地。不过很快他发现船舷外十分寒冷,迫使所有人不得不缩进船舱,和身边的同性和异性互相拥抱着取暖。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成立了风气纠察,惩罚那些企图和同性抱在一起的人。
更令攸侯喜指挥官深受打击的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度来到甲板上朝陆地望去时,他看到了大约有三千到四千名模糊不清的军人严阵以待,他们穿着前胸白后背黑的标准制服,在刺骨的寒风中仍旧保持直立状态。
攸侯喜指挥官清楚,整齐的制服证明对方军队已经呈现一定的职业化倾向,寒风中标准的站姿则表明对方军人尚武、坚韧的可怕特性。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攸侯喜指挥官没有信心能够打赢这场仗,他不得不宣布撤退。
撤退期间,殷商远征舰队遭遇了第一次管理层面上的危机。事情的起因是攸侯喜指挥官的撤退命令,他一直以为整个舰队是朝着东方前进的,因此他下令整个舰队左转向北。结果掌舵的水手在调校司南车的时候才发现舰队已经持续了半年的错误,他们一直是在向南开的。
这样一个错误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但问题的重点是,不可饶恕的应该是谁。
为了厘清这个问题,二十条船之间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甚至互相攻击。后勤船只指责领航船玩忽失职,竟然在半年内都没有核对过一次方向;领航船只则反击说正因为后勤船只贪得无厌地超载,让整个舰队附近的重力和磁场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才导致了这场方向感的大灾难。
舰队面临着分裂的危机,攸侯喜指挥官这时候想到了他特意带上船来的两百名公共关系专家。经过这些专家的讨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很快形成了。他们首先设法在领航派和后勤派之间制造出第三个派系:考拉派。这一派的主张是:自从舰队到达澳大利亚之后,一切都变的不好了,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澳大利亚!都怪澳大利亚。
这一派在最开始的时候人轻言微,但很快其他争吵的两派发现,把矛头指向远在几百海里以外的澳大利亚是个不用冒丝毫风险的主意,于是很快联合起来,加入到考拉派谴责澳大利亚的合唱中来。
解决方案的第二步则是找一只和澳大利亚有关的替罪羊。这很简单,攸侯喜指挥官的爱妾怀里抱着一只产地澳大利亚的考拉。巫师们经过占卜后宣称,天不喜欢这只考拉,所以才故意让我们偏离了航道。各船舆论立刻变的对考拉不利,纷纷要求处死这只不吉利的动物。
最后那只不幸的考拉被判处了死刑,和睦的气氛回归舰队。唯一的代价是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送了爱妾两串珍珠项链,她才破啼而笑。
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攸侯喜指挥官深切地了解到公共关系的重要性,并对自己绑架了专家的英明决策而自鸣得意。
嗣后这只殷商远征舰队终于找对了正东方,并一路乘风破浪而去。在抵达墨西哥之前,他们再没有看到过任何大陆,只是偶尔会登陆一些南太平洋的小小岛屿,补给淡水、粮食和女人。因为远征舰队希望找到一块大陆做为新商朝的领土,所以这些岛屿土人幸免于难。
当攸侯喜指挥官看到墨西哥西岸郁郁葱葱的植被和远处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后,他知道远征舰队终于到达了理想的终点。
“为了新商朝的基业,前进!”
这群商的流亡者在舰船上发出巨吼,那时候玛雅联合水警队刚巧把独木舟推入海水。
挑个小毛病,俺以为:
“姬姓”不完全等同于姓姬。文王昌不叫“姬昌”,武王发不叫“姬发”,周公旦也不叫“鸡蛋”。
当然,做为戏说,偏要如此也未尝不可。
好玩!
第一是后葬,敬鬼神之风两者当世并列,第二是玉崇拜,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中国和玛雅有这样固执的嗜好.想来神奇了.不过澳尔梅克雕塑如果不是详细说明不就是一中国武士么,叹为观止,呵呵.
顺便问一句,我的江湖的下文呢呢呢呢呢呢呢?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了,不过一直有这印象……
倒是知道姬姓的后裔有很多族的,不过文王武王他们不是叫姬昌姬发吗……(还是封神演义以讹传讹惹的祸?)
这句好像是那部法国电影《埃及艳后的任务》里面的一个片断
更令攸侯喜指挥官深受打击的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度来到甲板上朝陆地望去时,他看到了大约有三千到四千名模糊不清的军人严阵以待,他们穿着前胸白后背黑的标准制服,在刺骨的寒风中仍旧保持直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