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来来,也讲赶火车的故事 -- 肥肥烤猪
看看有人讲了赶飞机的故事,俺也来讲讲赶火车的故事。
去年,有一天MM要出差,公司缺德,给订了一张周一早晨的硬座票……早上俺送她去车站。按照俺的计划,提前俩小时出门,怎么也够了。
没成想刚出门就碰上第一个想不到:打不到车。俺们那个楼下是典型的不要车的时候一堆车,要车的时候一个车也没有。傻等了半小时,溜达到北四环上才拦到一个车。赶紧跑吧,正赶上周一早上上班,急也急不起来,走哪哪堵,而且是从北往南走啊,简直是哪堵走哪,速度好像也不比俺的腿儿快呢,那会儿跑得最快的一个是表针儿,一个是计价器。好不容易晃荡到积水潭,俺说赶紧吧,下车换地铁,要坐车死活也到不了了。
可是那车想停地铁站都不能够呢,还是自己下车一阵猛跑吧,100米冲刺急急忙忙上了地铁,俺一估算,还行还行,25分钟足够到北京站了,还剩下10分钟停止检票,可算能喘口气儿了。地铁这个东西就是可靠得多啊。
到了东直门了,俺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了,哪儿不对呢?地铁没出啥问题,还接着往前跑呢。那是哪儿不对呢?俺突然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对MM说,把票拿来俺看看。一看,就傻了:北京西——郑州。得,就忘了问问是从哪去哪了,这折腾一早上。赶紧下车,迅速心算了一下:怎么也来不及了,换地铁30分钟内也就能到军博,这该死的地铁也不到西客站,跑到了估计火车都快出了北京了。
省事儿了,着急也没用了,索性俩人逛了趟马路,从复兴门溜达到西客站。那火车当然是早跑得没影儿了,去改签吧,换了一个11点多的,灵机一动,问了问有没有卧铺,居然还有一个上铺。哈哈,不错,虽然误了车,还坐到了卧铺呢,比硬座可强多了。送MM上车的时候,瞟了一眼,发现终点居然是“河内”,一不小心还上了个国际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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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行的驴友在北京的南站和丰站上演两个人的车站之三位一体版,那叫一个晕乎。
刚才瞅了一下我们一同出行的四个人写的这段赶火车的记述,发现还是队长写得详尽有趣。还是贴他的好了。
古道西风瘦驴——9月30日至10月4日出走茶山领队报告
【出走日期】9月30日至10月4日
【出走区域】河北省涞水、涿鹿、蔚县、涞源四县交界处以茶山为中心的地带
【出走人员】地下偏上、煽木、山客、不惜、粉色百合、小撮,共6人。
【行程记录】
9月30日 三个人的车站
《完美的谋杀》(又译电话谋杀案)里有这样一句话:再完美的计划,也无法保证不出漏子,因为人算不如天算。更何况,我的计划,远远谈不上完美。于是,还没出北京,茶山行动便丢盔卸甲、七零八落、洒汤漏水、屁滚尿流、焦头烂额。
原打算提前买的火车票,因为昨天的雨和天气预报而放弃了。不料今天是个睛天。为了尽早赶到南站,不等到运动会闭幕,偷偷溜回家,背起行囊出门。此时还不到15:00,离开车近三小时。
边走边给队友们打电话,询问各人上车的地点,煽木和不惜从丰台上车,其他四人都在南站。约好在南站灯塔下会面。估计我会第一个到,先把票买好。百合也出发了,但先去米花那里买睡袋,再采购给养。
提前三个小时出发,是因为我深知北京南站的遥远,每次从南站出发,都有人误车。这次,我以为三个小时足够了,后来的遭遇证明,三个小时不是多了,而是少了。9月30日的下午,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提前下班,车流显示,下班的高峰提前到来了。当743路从学院路的泥潭中挣脱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很难保证停止售票前赶到南站了。打电话给百合,得知她离车站不远了,一块石头落地,指示她先买票。
在儿童医院等939,等了40分钟车才来,而且一口气来了3辆,匆忙中上了第一辆,挤得无处插脚,在一位大哥的提示下,才知道后面还有两辆,后悔,一靠站,立即下车,换乘第三辆939,果然很空,座位随便挑。没想到,这一换车,又是个败笔。第三辆939很快在一个路口遭遇堵塞,几辆不同走向的公交车抢道,别在一堆,谁都走不动了。而前二辆939恰好在堵塞发生之前通过了路口。没辙,有得必有失,要座位就不能要时间,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怨。
堵塞终于被疏通,公交车挤出车流,刚松一口气,百合的电话,又给一个沉重打击,糊涂的她,没仔细看计划,竟然跑到北京站去了,在售票处排队到窗口才被告知7197不在北京站发车。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打车去南站,但愿开车之前她能到,至于车票,只好再找别人了,联络上山客,他正在出租车上。
17:30 下了车,狂奔到南站灯塔下,一个人也没有。不惜打来电话,没看见煽木,丰台站车票售完,站台票要有车票才能买,请示怎么办。唉,这种小问题也要来请示,找个有票的乘客帮忙不就结了吗。
跑去售票处,山客从人堆里冒出来,一脸无奈,票已停售。又跑到站台票发售处,墙上帖着大幅通告:“国庆期间,为保证列车安全运行,站台票停售。”扭头看看灯塔下,仍不见百合与地下偏上的影子,他们在哪儿呢?不惜买到站台票了吗?煽木能及时赶到丰台站吗?一大堆问号哗地一下一齐冒出来,一时竟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这一会儿山客在打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他说可以从车站值班室穿过去直接进站,他三叔就是北京南站的,这小子,怎么到现在才说。但是,还是不行,也许不惜可以上车,但百合呢,地下偏上呢,煽木呢,能把他们扔下不管,我们三个上车吗?
离开车只有5分钟,我做了一个决定,把出发时间推迟到明天早上。拨打不惜的电话,小灵通嘟的一声,没电了。祸不单行呀。山客的手机有电,但没存他们的电话号码。只好求助于大本营了,我冲进一个电话亭,给LP打了个电话,LP正在焦头烂额地加班,而他们单位的上网服务器刚刚关闭,无奈,再打到岳父家,接电话的是内弟,他很快查到了百合和不惜的电话号码。正要联络她们,一抬头看见百合站在山客旁边。放下电话,两个市话,2块4,南站的刀子够快。用百合的小灵通联络不惜,不惜已经进站,并与煽木会合,既然如此,就由他们先去白涧吧。
放下手机,已过了开车的时间,车站广场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象热锅上的蚂蚁,那里面有地下偏上吗。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不停地打我的手机,而我的手机却在最不应该的时刻没电了。他有手机吗?是W介绍我们认识的,也许她知道,但W的手机存在我的手机里,要找W,只好先找她的爱人T,T的电话也存在我的手机里,要找T,就得先找到我们共同的朋友A,幸好,A的手机号我还记得。拨A的手机,通了,但没人接,要么是没带手机,要么是在车上,没听见。线索断了。不管地下偏上了,先考虑我们的出路吧。
本打算买到明天早上的票再撤回家,但售票窗口全关了,没有任何通告,不知是暂时休息一会儿,还是彻底停止售票,售票处仍排着长长的队,一片混乱、焦虑、无望的等待。山客神秘地从人缝里钻出来,他打听到一个消息,北京站可能有一趟车到白涧。这个消息象救命的稻草,给我们注射了一针兴奋剂。打电话到北京站问讯处,114给的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去南站问讯处碰碰运气,窗口围着好几个人,那位大姐冷冰冰、不耐烦的声音令我和山客望而却步,还是百合有亲合力,她可怜巴巴地杜撰了家在白涧、有急事必须连夜回家的说辞,立马博得问讯处大姐的同情。消息得到了证实,N201次,北京到太原,9点多发车,白涧停。
可怜的百合,刚刚花20多块钱打车从北京站赶过来,现在又要折回去。
北京站,川流不息的人群散发着惶惶不安的气味,广场东侧的大屏幕正在报导今明两天车票全部售完的消息。去售票处去碰运气,再次证实刚才的报导。买了站台票,决定强攻。
在候车室接到A的电话,然后几经辗转,从W那里拿到地下偏上的手机号,这小子,竟然有手机。一打,关机。一切努力白费。命该如此,随他去吧。
进站,上车,虽然有小小的波折,但有百合MM以柔克刚的首攻,我和山客顺势耍赖跟进,列车长倒也没有较劲,后面那些持站台票被堵住的难友们只能望车兴叹,整节车厢无票混上车的只有四个人,可见我们是何等的幸运。而这个幸运,一半归功于上帝,一半归功于百合。百合在城市丛林中的游刃有余,与我在野外的如鱼得水,相得益彰,没有她的随机应变、长袖善舞、无孔不入,没有她的忽悠,我和山客十有八九要老老实实地打道回府,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她糊里糊涂、南辕北辙,我和山客也许早就上了7197,真是败也百合、成也百合,生活永远都是这样阴差阳错、啼笑皆非,这个稀里糊涂的夜晚可以由梁赞诺夫拍成电影,就叫〈三个人的车站〉,一定不会逊色于〈两个人的车站〉,梁很善于拍这类的故事,他有一部代表作〈命运的捉弄〉,片名概括了他所有作品的主题。
21:13 开车了,松了一口气,给LP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必等我回家了。
车过野三坡,山客报来喜讯,接到不惜短信,地下偏上早已与他们会合,在白涧安顿完毕。原来,地下偏上老兄怀着对小撮社长一贯正确的坚信,以真理在握的浩然正气震撼了南站检票员,令他们乖乖放行,当他在车上来回三次找不到组织,正在迷惑不解之时,丰台站上车的煽木和不惜及时出现了。
回顾我们这场鬼使神差的集结,不得不再次惊叹于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轻轻一拨,一盘棋便走成一副奇妙的格局。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置之死地,绝处逢生。从一开始,上帝就制订了一个远比我的计划更为丰富有趣的计划,从我的遭遇塞车,到手机停电,到百合弄错车站,一个个绊脚石,轻而易举地消解了我自以为周密的盘算,然而,在围追堵截,置之绝境之余,他又不忘留下一个又一个口子,让我们得以通行。他安排了百合帮我和山客上车,又安排了不惜充当前队的联络员(不惜注:因为与我同到白涧的那两位都没带手机出门),而如果没有煽木,素不相识的地下偏上和不惜则会失之交臂。我不是神秘主义者,但一次次类似这样的经历,却不得不让我对所谓人定胜天之类的说辞保持了更远的距离。
除非是到成都昆明北海这些离北京实在远的地方,我宁愿舍飞机坐火车。
这坐火车从淘换车票开始就贼有意思,那年月西直门预售全国卧铺票的时候,我就常去排队,看着警察的大脚站在栏杆上鞋尖差几个毫米就吻上咱的脸,再看那些小旅馆雇来的排车票的打架插队,那时候才能感觉到做个普通劳动人民是多么辛苦不易。
我们院科研处的处长老丈人选的好,铁道部里有个春运办公室,据说这个办公室并不是春节时才有,是个常设机构,主任一般由副部长兼着,他的老丈人就是副主任。所以我们院的两地鸳鸯们实在自己没辙了,求他帮忙即便是大年30也能拿到离京的卧铺。多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处长在25-35年龄段的职工里人缘极好,号称打遍全院无障碍,办什么事儿,只要他来了,该办不该办的是一律照办。
98年我在成都的一个军工厂出差,在那里呆了有20天左右,差不多就到了年底下了,飞机票卖没了只能坐火车,那时我才知道这过年的时候不仅是出京的火车票难搞,进京的火车票也是一样的稀缺!
这个厂每天有成都段直接分配给3张到北京的卧铺,春节的时候厂里职工都分不过来,咱一个外人,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豁出去了,准备就到站台上找哪个运气好的票贩子资助一下了。
送我的司机到票贩子那里问了,成都到北京1000人民币,可他不敢确定那手里的黑票是不是真的,因为当时的假票泛滥。
没辙了,电话打到处长家里,他说“你在哪儿呢?”“我都到了站上了”,“那你就在站上别动”。
差不多15-20分钟,喇叭响了,叫着我的名字到站长办公室,咱听这是喊咱呢,晃晃膀子来到那厢,屋里人对咱那叫一个客气,把票递过来,人还说呢,这是站长手里的当天最后一张了,一般都是留给省里大小官员的,还问我是干什么的,能让铁道部春运办的给我要车票。
国产凌凌漆
呵呵,人少,干净,车还快,中间就停两站,一站石家庄,然后就到郑州。车牌上写着到河内的国际列车。坐着就是舒服。
又想起了那个氯化钠和氯化钡的故事...
上车前还问了列车员“这车终点哪儿啊?”“河内”“哪个河内啊?”“还有哪个河内啊?就那个河内”“噢”
主要是总喜欢自己卡时间,快到点了才出门。结果铁路部门就经常不给我面子了……
不过有次没给俺面子,公事又特别急,只好自掏腰包补上机票退款和打的费之间的差价,还好距离不算太远,但也够肉疼的。
不敢睡也睡不着啊
那几年,弟弟在北京舞蹈学院学习,过年期间才回来一次。送行的时候自然是大包小包,姑姑姑父送至站外,胖子和弟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深,体力又好,自然是重劳力的不二人选。
第一年送上火车,两人分别在即,不免多感叹了几句,弟弟又嫌无聊,拉人打起牌来,胖子看了会去上厕所,走几步怎么感觉不对,脚底下虚飘?再一看窗外……哇呀呀!车开了,胖子那时也才19岁,有些慌乱,最后无可奈何之下,补了张车票坐到北京西,弟弟让学校的大巴接走了,胖子挂了个长途回家包平安,在北京西站溜达了半天,坐下午的车又回了西安。19岁第一次上京,对北京的全部印象就是火车站……
第二年又送弟弟,买不到西安首发的火车票,只好买了个宝鸡--北京西,西安过站的车,只停十分钟,那时候又是高峰期,于是胖子托着箱子,弟弟护着胖子,一路杀上车去,送到上层弟弟坐好了,这又发现一个悲哀的问题,人太多,下不去了……难道又让我在北京西溜达一圈么!!我不甘心!!于是问了问车长,在渭南会停一会儿,于是挨到渭南,走下车去,心里暗自庆幸不是西安首发的车,第一站都到三门峡去了,出了渭南火车站,和当地的同学联系未果,看看商店门口停了辆出租,问店老板,谁的?旁边站起来个4、50岁左右的男子,说他的,问我到哪。我说西安。那男子犹豫了片刻,说你等等。去后院又叫了个精壮小伙儿出来,说是搭车一块去的,问我介意不?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莫非是要把我当牛子送与孙二娘,于是说行,我的钱也就够坐到西安。上得车来,一路无话,当真是一路无话。等到进了西安市的二环,我和司机都长出了一口气。好奇的问,干啥?司机说,怕你半道把我劫了,所以先把钱放在店里,叫了邻居家的孩子来帮衬着,看见了西安市的二环。问我干啥,我说我怕你俩给我扔山沟里,见了城墙的才放心。相顾失笑,送到家,丢下100多大元,找姑姑报销去。
第三年……第三年姑姑和姑父说,别送了,让他锻炼下自立能力。我心想,是怕我又坐到什么地方去吧?
北京西站1996年竣工,胖子最早也就是96年到的西站,那年他19岁,所以,胖子应该是1976年以后生人,嗯,胖子比俺小,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