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 老孙在非洲 之一 -- 坐在门槛上的老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那天我带着穆罕默德出去散步,走过几条曲曲折折的巷子,我突发奇想,我说你能带我去一般老百姓住的地方看看么。
老孙住的这个地方是个富人区,花园洋房香车还带游泳池的,我的隔壁就是美国使馆一位官员的官邸,那次公司的老板到非洲来开年会,参观了我们的小区,不住地啧啧嘴,说,就你目前住的这环境,国内的部长都住不上。
可不是么咋地,近五千多平方的园子,绿色的草坪,花朵盛开,蓝天上的白云在游泳池的波心里一漾一漾的。老板夸房子,啧啧嘴,把我啧啧得心惊肉跳。就怕他犯嘀咕,——小子,我花钱雇你来帮我打工,你却拿我的钱过来瞎造!
而现在,我真正地已经处身与老百姓的住宅中了。一个个低矮房子,此起彼落,要弯着腰拱着身才能走进去。我看到好几处堆着的石头,石头中是灰烬,石头上吊着个沙锅,那情景就好象是刚刚有孩子在这野炊过。穆罕默德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的做饭的地方,是他们的厨房。——天啊,这可是尼日利亚的首都阿布贾的居民啊。
房子后面就是一大片荒地,荒地里长着几棵零星的香蕉树,东倒西歪的玉米,荒地不远处又是起落着几个房子,然后又是荒地,然后又是房子。荒地中你能看见零星的纸片,我要穿过整个荒地,到对面去看看,穆罕默德拦住了我,——他怕我的脚踩到屎上去。
我抬头,看见蔚蓝的天空,我想象在晚上,星子高悬,微风吹拂着吊毛(有个字打不出来),在这样的夜空下拉屎,在你哼哼唧唧的努力下,那物事在你的屁股下面纠缠盘叠最后落瀑般急切而下,伴随着屎香阵阵,心情一阵愉悦,一件很俗的事情就这样被你赋予了诗意。
非洲人民就是用这种急切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他们取之于大地然后省略了从厨房到厕所许多错综复杂的过程,而直接回报于大地。他们不忌讳不虚伪,表现直接得让你无可挑剔。我们开车在路上,经常能看到路边荒草中有个黑黑脑袋蹲在那里,撅着个屁股行排泄之事。他们一边排着,一边欣赏着路边的车水马龙或抬头看天上的天空。当他们的目光与你相遇,他们还会给你递上友好的微笑,露出他们洁白的牙齿。
一次在去加纳,路边有一辆长途公共汽车停在那里,就在车门边上,许多女士在长袍的遮盖下就在那里蹲下她们肥硕的的屁股,半掩半露,欲说还羞地“嘘嘘”着。而在她们几步开外,几个黑人男士半转身去在那里起劲地掏啊掏地,半天,掏出一泡黄尿。
这还不算绝,更绝的是那天我和一个中国同事去市中心的一个广场式的公园消遣,同事手一指,让我看。顺其手势所指,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在下午两三点的日头下,我看见一个穿着一个牛仔短裤的黑人女孩,她正对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一边半翘着一条腿,一边仓皇地回头四顾。半天我才明白过来了,——感情她是在撒尿。我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站着撒尿(就是蹲着撒尿其实也没敢认真看过),而且是如此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我突然电击的一般,呆在那里了,然后半天,才如梦初醒转过头来。
我那同事举手就想拍照,但被我吼了一声,坚决地制止了。
我在国内经常跟那些个性很强女权主义者开玩笑,我说男女能平等么?男女都平等了为什么男厕和女厕还分开?什么时候,当你们也去酒吧,坐在高高的吧台下面,翘着二朗腿,喝着啤酒,叼着雪茄,尖叫着大笑着看男人们给你们跳脱衣舞,然后往他们的小裤衩里塞小费,这个时候,才正真地实现男女平等。那说明你们已经开始摆脱了被赏识被玩味的角色,而主动地去赏识玩味男人了。比如我老孙就坐在你们的身边,你们就应该赏识我玩味我,呆会饭局结束后你们抢着把单买了,回去我给你跳艳舞。
结果她们就暧昧地看着我,还有的过来摸我的大腿,拍我的脸蛋,说这个货还不错,就是肥了点。我身边的哥们就帮我叫屈,说你们懂什么人家老孙那是丰腴,那是徐娘半老风云尤存。我说一边去,我不是徐娘,我是城北那个让邹忌整天对着镜子心怀揣揣的徐公。
而我在这里,好象真正地看到了男女大同了,同志们之间的关系多融洽多么信任啊,互相撒尿都不忌讳,没有开诚布公,胸怀坦荡之襟怀,能做得到么?——你们这些中国人啊,心思是何其阴暗!
却说我正站在这里浮想联翩,一低头,发现我的身边云集了五六个黑色的孩子,他们好奇地仰着头看着我,我便摸摸这个小脑袋,拍拍那个小脸蛋。有一个离我稍远点的唆社个手指怯怯地向我走近,三四岁的样子,是一个有着黑黑眼珠,大大眼睛的小姑娘。我就爽性弯下腰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她有点害羞,有点骄傲,就把脑袋偎依在我的肩膀上。
我说,跟我走吧,叔叔带你去我的家里,她就沉默地点着她的脑袋,搂着我的脖子的手就就更紧了。而其它的孩子,就围着我,扯着我的衣襟。我让穆罕默德帮我和他们留个影。然后我弯腰,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展示给他们看,他们都恋恋不舍地看,我展示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小脑袋们就一遍又一遍地围拢过来。
就当我要离身走开的时候,有两个男人从旁边的屋子里向我走过来。他们指着这些孩子向我喊着“妈尼!妈尼”。穆罕默德就向他们摇头,说,漏!漏!他们争吵了半天,我就听出了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付钱给他们,因为我和他们照了像。
我就很生气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是马思特,你应该付钱给我们。他不敢和我嚷,但是和穆罕默德嚷得很凶。我就又生气有好笑。真是天生的贱种么?他们认为只要是肤色比他们白一点的就是他们的马思特。就应该天经地仪地给他们钱。
我说这样好吧,我把照片删除。他说那行。我就当着他的面,把相机举到他的鼻子跟前,让他看,然后一张一张地删除。当删到最后我抱着孩子的那张我有点舍不得了,但是看着他那不依不饶的眼睛,我心一硬,还是把它给删除了。
相机变空了,我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
带着穆罕默德走了很远,我转头,发现那群孩子还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我的背影,我将要走出他们的视线,但是我相信,在这样的一个下午,我也许将永远地铭刻在他们的记忆中,当他们有一天长大了,他们应该会记得,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一个黄皮肤的人,曾经给他们照相,并把他们中的一个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回来以后,想着那些孩子,野草一般散落在那些破败的房子的中间,没有食物,也没有教育,我的心情就阴暗了很久。
我打开电脑,上网,我搜索关于非洲这些孩子的消息。一个个新闻就触目惊心地跳入了我的眼睛,就在此时,他们因为遭受疾病与饥饿的袭击,在一批批地死去。尼日尔因为遭受干旱和蝗灾,有近两百万儿童正处于死亡之中,而它的紧邻,我所处身的尼日利亚,有一百多万孩子正睁着期盼的眼睛举着枯瘦的双手向他们同样处于焦虑、饥饿之中的父母索要食物。
我看到了一张黑色的照片,一个皮包骨头的形如骷髅的孩子伏身于路边的草丛中,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能看见生命之光正从他的眼睛中开始暗淡开始凋谢。
我一下子感觉他的面孔贴得我是那么近,让我产生窒息的感觉。所有的残忍和冷漠都是因为距离。如果我在大洋的彼岸,在遥远的中国,我会带着旅游的心理看这样的图片,但是我现在却处身其中,就在今天下午,刚才,在不远的地方,我还象一个父亲一样抱起过他们其中的一个。他们虽然是健康的,因为这是尼日利亚的首都,但是他们一定也是饥饿的。
站起身,在墙上的镜子里看到了满脑肥肠的我自己。我心怀惭愧。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什么叫礼节,什么叫尊严。
在饥饿的驱感下,我真的不能保证我老孙能否不去与一头猪去抢食,在儿女们嗷嗷待哺的目光的追逐下,我真的不能保证我老孙能否不去做一个谋财抢劫的强盗。
那一刻我感觉我突然了解了黑非洲,了解了尼日利亚,了解了它的野蛮与它的谦卑。了解了那个无理纠缠的父亲,以及那个在广场上站着撒尿的女孩。
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黑非洲的毛病一样不少
不花没人性哪
非洲,岂止是神秘和迷人呢
有同情心的人在非洲却似一种磨难.....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是不是叫老孙的都是大圣?你写的真叫好,送花,不,献鲜花。
强烈支持老孙同志!!
东北非的蚊子一般有马蜂那么大,咬人的时候浑然不觉,但是要氧上两个多星期,有大包
喝酒.5个人干了64瓶.喝大了,有人要打架,有人要裸奔.在北京的崇文门外大街.
奶奶地.又是老孙请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