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三国随章侃 第八十七章 蜀中无大将 -- 沉睡的天空
在西方火器发明之前,不可否认,蛮族的骑兵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特别是蒙古骑兵,席卷了几乎整个欧亚大陆。
中国由于地理位置比较优越,西有昆仑东有沧海,较大的边患只有汉代的匈奴、南朝的柔然、宋代的女真和蒙古等,南方基本没有成器的蛮族,所以较少被冲击,而欧洲大陆却被罗马人、日耳曼人、撒克逊人等当时的蛮族人一次次的冲击,古希腊文明、罗马文明、拜占庭文明都随着战争逐渐没落,而同时又正是因为战争,人们的交流随着战争和贸易遍布欧洲大陆,新的城堡乃至城市萌芽出来,以至于形成了独立于古代文明的西方文明。
而古老的中国和埃及等地理位置较好的国家虽然屏障于战争和入侵之外,但传统文明根深蒂固,想要改进也只有等到西方的战船打到广州了。
西班牙人是捡了个便宜。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印加新国王上台,这位上来就大杀自己的兄弟姐妹,搞得一个堂兄弟或表兄弟造反了。然后在形势危及的时候正好来了西班牙百十个人,几十杆枪,双方一拍即合就反攻了,印加国王不是因为好奇被抓的。至于另立国王,这帮人迷信的很,认为王族是神族,几百年来印加王族靠自家人传宗接代,能延续下来都不容易了哪来那么多王位继承人,况且国王刚大清洗了一把。他们亡国只能算是天意,谁让他们那么残忍
其实西班牙人的实力并不强,如果真打的话不要说对方几千装备弓箭长矛的战士,就是几千口猪也把他们拱死了。但新大陆闭塞的环境使印第安人对病毒的抵抗力大减,成批死亡,这才导致印加帝国土崩瓦解。事实上这病毒武器不仅帮西班牙人毒死了敌人,还使整个中南美的印第安人数量大减,欧洲人站稳脚跟后发现找不到人给他们种地了,不得不从非洲运奴隶过来。
古代蛮族对付军事工事的能力还是很弱的。而建筑学,则是农耕定居民族的拿手活儿
Pizaro这仗是硬碰硬的,conquistadores一共160多人,没有土著同盟军,印加直接参战的有6000人。
印加皇帝Atahualpa也早就知道conquistadores,准备消灭它们(这点和治前的Cortes征服Aztec很不一样,Cortes使用了大量的土著同盟军,并且被当作神)按照有个秘鲁史学家的说法,Atahualpa准备eat Pizaro for lunch,结果Pizaro ate him for breakfast。结果印加人死了4千,conquistadores只由两人受伤。
按照Osprey的The Conquistadores上介绍,尽管从1492到1520年代的西班牙士兵在欧洲大量使用crossbow和火枪,可是到了美洲后,由于环境原因,crossbow和火枪效果很不好,所以他们主要还是冷兵器肉搏。由于之前西班牙的士兵打败了他们的所有对手,赶走了摩尔人,在意大利战争中打败法国人,自信心极高。西班牙和法国签订合约后,失业的士兵中最有冒险精神的都来到了美洲,所以,少数的conquistadores,在面对数千土著时,仍然勇猛的突击,将其消灭。
还是西方那句老话,Fortune favors the bold.
就扬长而去.蛮族对于攻城一直都比较弱,但他们对野战和民居的破坏力还是很大的.
狡诈与否和文明野蛮,待人处世,历史经验都没有关系,我们有我们的狡猾,草原有草原人的狡猾,丛林有丛林人的狡猾,我们从文字中获取经验,并不比他们从实践中与野兽和族人获取的经验好多少,经验并不是比文明的历史长短,事实上却是,中原人将蛮族骗得团团转也只有三国演义之类的小说中才有,历史上蛮族将中原人骗得找不到北倒是很常见的.
我喜欢切小猪身上最嫩的一块,慢慢的煮,煮烂了再沾酱油,美味啊,要不咸火腿,等到冬天的时候,一点点切片蒸烂,每片以精肉为主,带一些肥肉,在冬天下酒吃味道也很美啊,尤其在外面下雪的时候.
其实这些都是自己争出来的,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显得强了,不存在位置优越的关系,其实在我看来,历史这东西,虽然没有天命,但是运气真的很重要
汉对匈奴、羌,唐对突厥、吐蕃,分化瓦解、一边打一边拉的事情多了,没见他们怎么对中原搞手段。就算后来中原弱了,其实后晋对契丹,北宋对金,南宋对蒙古,都算搞欺骗了,可他们骗完了没准备好怎么收场,最后失败,一般人就想不起来了。这可能就是您说的蛮族将中原人骗得找不到北。我看不会比中原人将蛮族骗得团团转多。当然,日本人和朝鲜人骗中国挺成功的,不过他们不能算蛮族了吧。
如果一个民族有了这么多史书可以借鉴,还能被衣不蔽体的野蛮人随意欺骗,那研究历史还有什么用呢?
但是蛮族对中原也不是没搞过欺骗,分化瓦解可不是新鲜的事,突厥对隋唐,匈奴对汉,都干过,契丹,女真,蒙古,哪个是省油得灯?契丹对后梁和后唐朝三暮四,支持北汉对抗北宋,金建立伪政权,蒙古借道,满清更不用说了,比起来朝鲜日本算什么,哪个民族都不傻,关键是实力强弱而已,什么经验都比不过拳头.
史书可以借鉴,可以研究,但不是万能的,知道历史但是并不能预测未来,历史学家被骗也不是什么希奇事.
三国随章侃 第八十九章 汉化的秘密
(演义第八十九回 武乡侯四番用计 南蛮王五次遭擒)
在本回演义中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孟节,孟获的哥哥,与蛮王孟获不同,孟节显得文质彬彬,更象一个儒家文士,所以诸葛亮在得知孟节的身份后大吃一惊,随后便感叹盗跖、下惠之事。
盗跖、下惠是什么样的故事呢?相信不少人知道柳下惠的故事,坐怀不乱的君子,其实柳下惠本姓展,乃是一个清正严谨的官员,后来归隐,柳下其实是他日后归隐的地名,而“惠”乃是他死后的谥号,这在古代也是常见的事,他被世人称为君子,不过最出名的还是那坐怀不乱的故事了。(一直以来有很多人质疑甚至嘲笑柳下惠的坐怀不乱,不过也很正常,君子就如英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指望每一个人都象君子一样坐怀不乱是不现实的,君子英雄毕竟是少数。)至于盗跖在传说中是柳下惠的弟弟,乃是手下有着数千人横行天下的大盗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便是一般的诸侯见之也要躲避,《庄子》中制造出孔子见盗跖的故事,为得是嘲讽儒家。盗跖柳下惠的故事都是传说,所以诸葛亮称之不信,因为两兄弟一极善一极恶实在是很少见的事。(当然,现代大有将两者颠倒的观点。)所以见到孟节孟获两兄弟时,诸葛亮便说到这故事了。
还是回到我们的主题上来,其实两兄弟善恶相反,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是太希奇的事。孟节变得如儒家谦谦君子或者说汉化一些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之事,演义中的孟节虽然是虚构,但是少数民族的君王甚或一城之人变得如中原习俗一般,这在中原东西南北都有例子,尤其是在中华强盛之时,一些国家甚至有小中华之称。不过,即便有这样的例子,但是那些在草原上,丛林中的少数民族却依然保留了自己的习俗,无论中华强盛无比也没有改变,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少数民族在进入中原后,却迅速的被同化,汉化,变得和一般的汉族无疑,甚至连自己的族群都忘记了,他们的民族消失或者说融合了。
对这一现象,史学家称之为我们伟大的文明文化的功劳,是的,确实如此,但是这只是一个结果,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不是一句我们的汉文化汉文明包容一切的套话就可以说明的。
“夷入夏则夏,夏入夷则夷”这句话存在已久,这句话的解释也很多样,在我看来,这句话正好可以解释“同化”一事。
中原文明的根本是建立在什么上面的?我们都说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中原文明是在黄河流域农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农耕文明,这十分的自然,只有农耕才能保证稳定的收成,在稳定的收成之上,文明才得以建立,东西方的文明莫不如此,也就是说,那些耕地,那些稻谷,是我们文明的基石。和我们不同,草原中的民族以游牧为生存方式,丛林中的民族以采集或者游猎为生存方式,这些差异决定了我们和他们的文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们的差异是建立在生活方式而上,这是没办法避免的问题,所以即便有着一两个部落或者城市会因为种种缘故汉化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大体的格局,就好象在中原,再进行任何的胡化政策,能把所有的汉人头后留上大辫子,让汉人的服装消失,但是骨子里也改变不了汉人的文明,反而因为他们进入了汉人的地方而变得汉化。
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在草原上的那一套到了中原行不通,他们只能下马做起耕地的农夫来,既然做起了农夫,那就要接受农耕文明,而建立在农耕文明的汉文明是最适合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他们再挣扎,再徘徊,再痛苦,也回不到以前,因为这是在他们选择进入了中原的那一刻便决定的了。汉化的魔力便在于此。当他们汉化完毕,做了正宗的农夫,建立起巨大的物质文明,回首那些草原丛林,看着他们祖先曾经驰骋过的土地上现在的那些牧民猎手们,不会惺惺相惜,而只会从鼻子里轻蔑的哼出一句:
“那些蛮夷!”
是的,他们那些当年的蛮夷已经成为中原的一部分,完全有资格称呼那些还留在草原丛林上的人为一句“蛮夷”,这与血统无关,即便再正宗的中原人进入了草原丛林,适应了那些生活方式,接受了他们的文化之后,也只能做蛮夷。
与东方相似的故事,在欧洲,蜂拥而入的蛮族进入了古罗马帝国的大地,他们看到了大道,看到了黄金,看到了他们以前从没见过的文明,而且他们可以用刀枪得到这一切,于是他们烧啊,砸啊,抢啊,当一切结束,他们站在古罗马文明的废墟之上,他们发现,他们也不得不放下刀枪盾牌,占得一块土地,做起农夫,重新修路,重新迷恋上那些奢侈品,重建一次文明,即便这个文明在不久前是被自己或者自己的祖先亲手毁灭的。
我们脚下的土地决定了我们的文明,这就是一个现实,假如中国在蛮族入侵的那一刻被杀光了所有人,当蛮族发现这块土地上只有他们自己时,除非他们把那些土地变为牧场,否则他们也只有乖乖的下马,放下弓箭,在汉文明的废墟上建立起另一个农耕文明。
幸运的是,这一切并没有成为现实,我们并不需要在完全的废墟上重建,虽然同样有着蛮族入侵,但是我们几次为文明保留下了一颗种子,即便这几个种子喜欢内耗,北伐也总是功亏一篑,以至于我们称其为“偏安”。但是这至少是个种子,是个模式,当那些蛮夷们定下心来,发觉骑马不能解决一切,牛马不能代表文明,在这块土地上,只有那些从地上长出来的稻谷才是一切的基石,他们才小心翼翼的从马上跳下,战战兢兢的握起了锄头,他们不再满世界跑,他们脚下的那一块土地才是他们的一切呢!当得到了收成,不需要担心在寒冬中看着自己的牛羊死去,不需要忧心明年的族争能不能活下来,不需要过着那些血腥的日子后,他们需要文明了。而当他们发现这一切在原先的天朝,现在的偏安政权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文明,而这些文明是如此的适应现在脚下的土地时,他们还不马上学习模仿吗?
自然,学习模仿完毕,他们终于扎根于这块土地之上,他们不单对着草原丛林那边投去轻蔑的目光,也开始对南方的中原文明挑战了,这是一场谁代表中华的战争,但是实际上,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都是这个文明的捍卫者。
每一次的蛮族的入主中原,结果都是如此,唯一变化的便是汉文明的留存多少,变异多少而已,而这决定于原本遵守汉文明的那些人死了多少,那些偏安的政权能坚持多久,死得越少,坚持越久,甚至复兴成果,那汉文明留存的越多。在这里,我们的汉化实在要感谢我们庞大的人口基数与那些坚持抵抗外地的英雄们。
这是一个宿命,这是农耕文明与草原或者丛林的宿命,因为生存方式的差异,决定了他们不可挽救的宿命,当来自草原和丛林的人们来到中原那些农田,他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摆脱不稳定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存活下去,享受文明的果实;第二个选择:回到那个大草原,进行不稳定而且残酷的战斗。前者总有一天会面对后者的挑战,即便两者可能是兄弟,但是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盗跖与下惠的道路。
千百年来,尽管有些草原丛林变成了耕地,一些耕地变回了草原甚至沙漠,但是总体上看,草原丛林一直存在着,上面不时有着牧民赶着牛羊经过,有着猎人背着猎物回家,农田也一直存在着,农夫在自己的土地上注视着自己的果实。战斗永不停息,直到铁路带来了火车的轰鸣,机器展现着钢铁的力量,一切才告终止。
或许,那又是另一个文明与蛮夷争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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