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OCEF基金“求学路,助学行”图片展 -- 瘦形胖子
贵州省六枝特区陇脚布依族乡郭家寨村地处高海拔地区,自然条件艰苦。这张照片就是从寨子望出去的情形。
村子里因为没有足够的教室,不得不让孩子们分别在两处校址里分别上课。这张照片是一分校,位于大山之间的谷地,是村委会的房子。目前只有一二两个年级共18名学生在此上课。将来这片地可以作为新校舍的校址。郭家寨的老支书说,只要是为了建小学,征地不成问题。
一份校教室的近照。房子年久失修。
于是,旧的课桌椅被摆在房梁上,用来支撑屋顶。
这是一分校唯一的教室,采用复式教学,一二年级的学生背向而坐,老师则两头兼顾。
一分校的代课老师钟良金。钟老师给孩子们授课的同时,自己还有一手种竹荪的农业技术。村里面有些农户也准备跟他学一学,试一试。
这是2005年5月,我们的监察员再次来到郭家寨,考察申请建校项目的郭家寨小学时的照片。
因为原教室已经是危房,不能继续使用。于是的,一分校的孩子们现在在右边的平房里上课。这里同时还是村委会办公室。
这里是二分校教学点——偏青点。
一二年级挤在一个简易的竹棚里,连遮风避雨都无法保证。
课座椅,黑板,还有透光的墙壁。
三四年级的教室设在一户农家的堂屋里。这户农民没有收学校的租金,而学校也免收了他家孩子的学费。
五六的教室设在更加昏暗的一个石头房子里,全部采光就靠一个小窗户。至于说电灯,就是比这条件好很多的学校也是没有的,因为交不起电费。
下课了。
学校租来块地皮给孩子们活动。
老师们买来木料自制篮球架。
这是偏青点的三位代课老师。他们的月收入是人民币200元。
二分校的代课老师蒋老师在打铃上课。
蒋老师是个复员兵。已经在郭家寨作了20多年的代课教师了。他在学校的报酬就是学生所交书杂费中交清书费后剩余的部分,年收入2400元左右。为了维持生计,他需要白天在学校教书,晚上则赶到近两小时路程外的朗岱镇去给供销社打更看仓库。第二天一早再赶回来继续上课。
这座小桥是蒋老师自己出资修建的.现在是枯水期,到了汛期这个小桥的左右就至关重要了——不然,对面的孩子们就不能过来上学了。这座小桥造价人民币一千多元,是蒋老师在学校工作半年的收入。
2005年9月起,OCEF郭家寨小学项目开始正式运作实施。 此建校项目能使郭家寨村附近1000多人受益, 200多名适龄儿童能够就近上学。
海外中国教育基金会的建校项目,旨在改善或重建中国贫困地区乡村小学的危房校舍,以及达不到最基本要求的校舍,给更多贫困地区学童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该项目的资金目前由捐款人特别捐助,到2005年止,共修建8所小学:
l 江西吉安新圩璋瑭村小学校
l 广西凌云县泗城镇上览沙屯览沙瑶族村小学
l 四川南充市金宝镇胖土地村显淑小学
l 四川南充市安福镇碾盘湾村继言小学
l 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平塘县白龙乡翁干小学
l 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长顺县交麻乡长易小学
l 广西凌云龙角小学
l 四川马边国英小学
1 广西凌云林合小学
正在建设中的学校有两所:贵州郭家寒小学、广西凌云坡楼小学。
准备开始建设的学校:贵州梅子坝小学
正在募款中的学校:四川美姑尔其乡中心校
以下的照片,是我们的监察员“含冰”的2006年四川凉山州美姑县的监察纪录。
2006年4月15日,我们的监察员离开成都赶往这次监察活动的目的地,四川凉山州美姑县。这是我们的监察员给当地孩子们准备的玩具。
美姑县距成都有500多公里,全是大山,是彝族的聚居地。据说几年前中科院的一个博士生曾在该地区因为50元钱的现金被谋财害命,于是,我们的监察员出发前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们的监察员是乘坐成都到美姑的卧铺大巴赶去目的地的,成都到美姑需要13个小时。结果,我们的监察员无意中了解到,这大巴上的司机,却是当地家喻户晓的好心人,他的乘客,只要是学生,总是半价,如果没有钱,也就免费。前年,柳洪山体滑坡,这个司机也是当地第一个给受灾群众送物资的人。司机还说呢,以后基金要是有什么需要托运到山里的东西,他一定义务帮忙。
4月16日是星期天,我们的监察员来到柳洪中心校时,我们捐助的孩子们正在操场上游戏。
我们基金会在这里资助了41个孩子,除了4个留级的还在村小念二年级,其他的都是柳洪中心校四年级的学生。
照片中穿红衣服的就是我们捐助的孩子。
孩子们很害羞,初见我们的监察员总感觉有些怯生生的。监察员给孩子们带去了一些文具和玩具,还有外地义工捎来给孩子们的葡萄干和无花果干,他们也不敢主动上来拿礼物和吃的东西。于是,我们的监察员只好把礼物分发到每个孩子手里。
有些熟悉以后,他们就变成这样了。
因为“两免一补”的实施,国家每月会给这些孩子补助40元,加上我们资助的310元/年,这些孩子除了可以在学校吃住,还有一些余钱买一些必需的文具和衣服。
可爱的孩子们。
学校也给接受我们资助的孩子每人订了一套衣服,并发了书包、文具盒等一批文具。
于是,孩子们的衣服上就印有了“海外助学”的字样。
孩子们在吃饭。
在学校和孩子们见面后,我们的监察员就和学校的四个老师开始下乡家访。这是那里的山路。
家访的第一站是达勒村和洛么村。
一天走了十几户人家,情况大抵如此。
每家每户都是一样的,屋子里又脏又乱,牲畜和人住在一起,没有任何家具,一家人都挤在一起极脏极乱的床上,有的人家连床都没有,就睡在地上。
这里去年刚刚通了电,所以很多人家有了唯一的一盏电器——15W的灯泡一个。
这里除了砂石还是砂石,偶尔看到几根玉米苗和土豆苗。
这里家庭全年的收入也是大同小异:500到1000斤玉米、1000斤土豆,另加退耕还林政府发的200斤10年以上的陈米。有这些收入的前提还是没有遭受自然灾难,这里自然灾难频繁,旱灾、风灾、山坡滑坡、泥石流都太常见了。
当地人的主要食物——干的萝卜菜
另一项的主要食物,白水煮土豆。我们的监察员特意尝了一下,没油没盐……
我们的监察员问他们哪里来钱买衣服、买盐之类的。答曰:衣服是政府救济的,买盐的钱是卖鸡蛋换来的。
每家每户喂的鸡、猪也特别少,问及原因。答:粮食不够人吃,当然更没有牲畜吃的。
接下来的是我们的监察员在访探中的一些个人杂感。
带着我家访的孩子们。
彝族是一个特别好客的民族,尽管自己很穷,也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贵客。
一般的彝族家里,最好的东西就是猪和鸡了。按照彝家的习俗,招待客人一定要是四只腿的,如一头猪或是两只鸡。在马边的时候,我曾亲眼看到一只极可爱的小黑猪在瞬间变成我们盘子里的菜。太让人伤心了!这次我就吸取了经验教训,从成都带了一些甜点去应付午饭(当地人都是一天两顿,只有我要吃午饭的)。
但问题又出来了,第一天,我们每走出一家门,那家的孩子就抱了一只鸡出来。我让孩子把鸡抱回来,同去的老师却告诉我,彝家的风俗是送出来的礼物是绝对不能拿回去的,如果我不要,那鸡就会被扔在水沟里,不会有人吃的,而且如果我拒绝了,送出礼物的那家人将永远在当地抬不起头来……左右为难……
那一天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几个老师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十几个孩子,一人手中抱着一只鸡。我感觉自己特别像一个“鸡贩子”。
我很想给钱给孩子们,老师们说这样不行会伤人。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在我走的那天早上,我和老师按当地的市价将鸡折成钱,然后买了酒、糖和面条给每个送鸡给我们的孩子们。买那些东西也是当地老师的主意,酒是给父亲的,彝胞爱喝酒,糖是给孩子们的,面条是给家里的(据说在当地,吃面条和过节差不多了)。
曹老师是外地去的汉人。
我问他为什么甘愿在这个穷地方呆一辈子,为什么不去城市里打工?于是,曹老师给我讲了一件事。他说他刚刚来的时候就后悔了,然后就想找关系调走,可是一上讲台讲课呀,学生就不停地鼓掌,然后他就一口气上了一天的课,然后就爱上了这群孩子。
一次他去家访,那时正在玉米快成熟的季节,走到山上,看到几个孩子只在吃玉米杆,他也觉得特别口渴,就找了孩子们要了一截吃了。第二天早上,他刚刚起床打开门,就发现门口放满了玉米杆。他说他当场就感动得不行了,就决定在要这里一辈子再也不走了。
这样的故事,我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过,听了之后很吃惊,然后就找钟校长辨真伪。
钟校长说当然是真的,那些学生还经常帮老师去山下的河里提水;如果孩子们看到老师的脏衣服放在外面,还会来帮老师洗衣服。钟校长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说,这里这么穷,如果不是孩子们乖,谁愿意留下呀,就是孩子们太乖了,才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值得的。
20岁的高中预科生。
阿合同学是我们资助的一个孩子的哥哥,他是我在那里家访里遇到的受教育最多的人。阿合金体去年从美姑初中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美姑高中,但因为没有钱而留在家里务农。由于当地山高,那里的孩子都十岁才上小学,所以阿合金体今年已经二十岁了。由于该出力气的年龄他都在上学,因此现在突然不上学了,他反而已经不适应农村的劳作。
对于我的家访,他很高兴,他保证,如果他能重新回到学校,一定在入学一个月后就进入班上的前五名,并在三年后考上一所好大学。
但是我们的基金会在美姑还没有高中项目的资助点,所以短时间内,基金会是没有可能帮助这孩子了。
(在图片展发稿之前,我们得知,基金会的几个义工决定私人捐助阿合同学。)
吉觉家的两个女人。
吉觉家本来不是我的家访对像,只是因为她们家住在一个村小的旁边,村小的老师子姑一定要监察员去她们家看看。吉觉家现在只有四口人,婆媳俩加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这家的男人都因为前几年的山体滑坡死了。
吉觉家比美姑的其他家庭还要穷,屋子里空空的,连电灯都没有。据介绍,这家有两个
孩子,一个15岁,一个17岁,大的一个在凉山卫校上学,每年的学费3000元,小的个在美姑县城上初一,每期需要生活费用300元。这样大的一笔开支在当地相当于天文数字,据说都是婆媳俩向别人借高利贷借的。
据当地的老师讲,她们为了让孩子读书,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
面对我,两个老人很安详,也没有向提出任何要求。
(同样的,我们已经有义工决定捐助这个家庭。)
特波觉村支书的心愿。
第一天家访的地方据说是美姑最常见的村。在那里,我的感觉就是去了非英语国家的国外(因为在英语国家,我还能听懂只言片语),我觉得很孤独,如果没有翻译,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他们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总是好奇地看着他们,追问他们的生活状况及收入来源;他们也是大群人围着我,像看外星人一样地观看这个着装打扮奇奇怪怪、手上拿着DV对着他们猛拍的女人。
第二天家访去的特波觉村,当地老师介绍说这是美姑县最富裕、学习氛围最浓的村。我们资助的41个孩子中,有26个是这个村的。
这个村给我感觉和第一天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房子很漂亮(当然是政府的形象工程),屋里也很干净,虽然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第一天那两个村屋子里实在和猪圈没有多少区别)。村子里很少看到坐在地上喝酒、晒太阳的年轻人,也没有人来围观我。村里还有一些经济作物如花椒、核桃等。
在家访的时候,好多家长能听懂我说话,有的居然能用汉语和我交流。我总是很惊奇,那些家长总是告诉我因为他们是小学毕业生。对于孩子的教育,他们很在乎,总是在追问我他们的孩子上中学后OCEF是否还能给予资助。
这个村的支书上过初中,特别能干。据同去的老师介绍,这个村只要上过学、能认字和听说汉话的人都在外面打工(打工挣钱虽少,却比在山上种玉米土豆靠天吃饭好很多),文盲就在支书的带领下种干果。所以这个村的经济状况比其他村都好,治安状况也特别好,没有人一个人吸毒。(大凉山靠近云南,吸毒的人比较多)
在来美姑县之前,对于知识改变命运的含义,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至少要读到大学毕业才有点作用。现在才明白,多读几年与少读几年书是有本质区别的。多读了书,就有可能走出大山,就有可能改变贫穷落后的现状。
读书一定是有用的。
在我临走前,村支书说他有一个心愿,希望能找到一些种植干果,如核桃、花椒、山楂、板栗之类的农业技术书,因为当地缺水,这些可能是当地唯一能种植的经济作物了。
我当时一口答应下来了,只是后来才发现自己对农业是一窍不通的,所以的,不得不在论坛里向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求教,能有人推荐几本,或捐几本。
孩子们的梦想
在我离开美姑的前一天,我和我们资助的孩子们一起上了一天课。在最后的时刻,我问孩子们的梦想,即他们最希望得到什么。
当时我只是想问问,没有打算一定要满足他们的愿望,因为根据经验,大多数人的愿望是不能满足的。:)
孩子们的回答让我很吃惊,全班孩子的梦想很一致,想要故事书、作文书、辅导教材,如什么《尖子生》、《字、词、句》之类。
这个梦想很简单,我们不是有图书组吗?
但是后来我翻了一下以前的书目,发现我们收到的书对这些孩子都不实用,都太深了。
现在我有一个梦想,能不能我们为这些孩子们买一些适合他们的书给他们建一个小小的图书室?
(我们基金会国内图书祖的义工已经开始筹划运作,要为美姑中心校的孩子们建立一个小的图书馆。)
曲木阿马
前段时间看世界银行关于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个报告,当看到论及农村小额贷款困难,中国农村高利贷猖獗时,我就想起了曲木阿马和她的母亲。
曲木阿马14岁,是柳洪乡达勒村的孩子,正在上小学四年级,当小学教师的父亲在几年前去世,母亲是一个从没有走进过校门的农村妇女,有一个哥哥上初二,姐姐刚刚小学毕业。由于父亲是生前是公办教师,所以他们一家只有母亲一个人的地,一年的全部收入仅仅为玉米300斤。本来父亲刚去世的时候日子还比较好过,因为政府会给孩子一些补助,可是由于阿马已经满了14岁,现在补助全取消了。一家人就靠300斤玉米过日子。哥哥在县城上中学,一年要一千多元,姐姐也要上中学了。阿马的母亲虽然没上过学,却比一般的当地人要明事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所以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孩子们上学。可是没有钱怎么办?这时候,高利贷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到阿马家的时候是还是正午,她母亲正在外面劳作,听说我们来,急急忙忙赶回来。随行的老师告诉我,阿马家是我们资助的所有孩子家最穷的一家,经常连玉米和土豆都没得吃的,全靠高利贷在支撑孩子上学呀!如果是别的人家,没有钱早就不让孩子上学了。我问阿马的母亲打算怎么还这笔高利贷,她苦笑着说,等孩子读完书了,再想办法吧!
令阿马母亲最欣慰的是孩子们的成绩都很好。阿马告诉我,她的理想是当大学教授,所以她打算努力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读很多很多的书。我当时只想苦笑,不知道这样的家庭要多少痛苦的挣扎才能培养出一名大学生,那还要借多少高利贷呀!
我离开的时候,阿马把家里唯一的一只鸡抱出来送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营养不良的鸡,剔掉骨头,估计没有一两肉。家里养的鸡都如此,这个家庭的人过得什么样的日子自然可想而知了。
勒格乌且
勒格乌且是柳洪小学四年级一班的班长,13岁,是我在那里认识的第一个孩子。那天上午,我到达学校后就让孩子们挑礼物,礼物包括一些文具、体育用品和毛绒玩具,无论男孩女孩的首选都是毛绒玩具,乌且是唯一的例外,选了一盒彩色铅笔。
第一天家访是乌且带的路,他主动帮我拿东西,走在前面为我探路,帮我翻译,让同学去叫家长回来,最后还指挥同学们抱着自家的鸡跟着我走,简直就像一个小大人。后来从老师口中得知就是他吩咐每个同学要把家里的鸡送我的,搞得我哭笑不得。
家访到他们家的时候,他父母不在,他就代表父母回答我的问题,小小年龄竟然对自家收入情况了如指掌。
回学校后和老师谈起乌且,他们班主任对他赞不绝口,并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迹。
一次班上有同学的父亲去世了,他就号召每个同学从家里带一个鸡蛋来,然后把卖鸡蛋的钱全部捐给了这个同学。过了很久,班主任才知道了这些事。
每年春天,乌且都会组织同学去山上采蕨菜送给老师们;学校里一缺水,乌且就会带着同学们来老师家拿桶去美姑河打水。
……
乌且家有五兄弟,除了年幼的两个弟弟外,三兄弟都正在上小学。如果没有外界帮助,乌且兄弟大概最多读到小学毕业。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这些是我们的义工一路上拍下来的孩子们的照片。
高兴的是不管多么艰难, 这些孩子都在上学; 沉重的是那里的人生活也太苦了...
逐篇花.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