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加入国民党是共产党逼的-记军统中将文强(序) -- woyan
文强到达徐总剿总时,济南刚刚失守,文强先参与了解救黄百韬兵团的战斗,在这过程中还发生一起几乎提前结束淮海战役的小事故。
一天,文强随杜聿明从南京乘飞机回徐州,杜聿明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但飞了半个多钟头了还没降落,文强感到奇怪,就问飞行员怎么回事。飞行员说:已经到过徐州的上空,但跑道上没有灯光,不能降落,现在正飞往济南,准备找飞机场。”
杜聿明一听济南,一下子就醒了:“下面不是大明湖吗?怎么搞到这里来了?”杜聿明吼起来:“王耀武在这里失败了,共产党重兵在这里,我们如果一降下去,不是成俘虏了?赶快回头!” 文强也喊到:现在这里是共产党的地方了。怎么还要落下去。
驾驶员也慌了,说:“我还准备降落呢。”
文强说:“降落?降落就被俘了。”
驾驶员说:“我们经过徐州,下面一点灯火都没有,看不见跑道,也不能盲目降落呀。”
文强说:估计是徐州的电厂出了问题。
杜聿明急了:那怎么办?能不能飞回南京?
文强说:有一次戴笠在重庆迫降,用了一个办法,我们也可以用。马上跟徐州通话!
飞机上的电话通徐州,文强就打电话给刘峙,说:徐州机场没有灯火,我们回来了,请总座派人买二三十个风雨灯,沿跑道把灯摆起来,隔五尺摆一个,飞机可以降落。戴雨农就这样办过。
掉转机头飞回徐州。徐州飞机场的跑道上摆着风雨灯,能看清楚跑道了。驾驶员说:“好了,我们可以降落了。”
飞机降落之后,有个军乐队还吹着大喇叭欢迎,四周一片黑暗,到处都没有灯,连刘峙的总部里都点着一根根的蜡烛,说是电厂被地下党破坏了,杜聿明很不高兴,说我离开了几天怎么搞成这样!
回到徐州后不久,黄百涛兵团就被歼灭,黄维兵团也被包围了。经蒋介石批准,杜聿明决定撤出徐州,撤至淮河,原定的是李弥负责掩护,各部队交替撤出,没想到命令一下,所有的人都争着往南撤,谁也不听谁的,把路堵的死死的,连杜聿明的车的开不动,只好下车由卫兵搀着往南跑。
在路上,文强的手下抓到了七个共党的便衣人员,情况报告给杜聿明后,杜让就地枪决,文强觉得这样违反国际法,就自己做主关了起来,后被困陈官庄时,因粮食困难,军法处长埋怨说咱们粮食都不够吃,还要喂他们,文强就让手下把他们放了。
后来,杜聿明成为战犯,因为两条罪不能特赦,一条罪是放毒气弹,一条罪是杀了七个解放军武工队的人。北京去的人审查这件事的时候,杜聿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得不得了,文强就告诉他那七个人被我放掉了,一个也没有死。已经过了10年了,如果这七个人还在,恐怕都升官了,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可以让北京的人去查。又说放毒气弹也没你什么事,陆军没有毒气弹,那是南京派空军来投的,这个罪可以归到南京,再说那天扔的也不是很毒的东西,只是催泪瓦斯。
后来北京审查组专门寻找那七个人,七个人都在。
杜聿明在1959年12月特赦,比文强早出来15年,杜聿明特赦时对文强说:“你这个副参谋长救了我的命,否则我特赦不了。中共最后在对被俘人员定罪时,将文强定为甲级战犯,排名比杜聿明还高,搞的文强很不理解。
1949年1月, 杜聿明的三个兵团四十多万人被包围在陈官庄,没有粮食,没有医药,完全指望南京方面的空投。南京方面也拼了命,每天空投达到120架次。除了空军的运输机连“中国”、“中央”两个公司的民航机,几乎都全部出动了。可是,收到的粮食和弹药只是投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多数都投到解放军那边去了。文强觉得负责空投的人有问题,去找杜聿明,杜说:这是他的老部下,滇缅路打日本时就跟着他,不会有问题。
后来才知道,那个空投司令真的是个共产党。文强被俘后,空投司令穿着解放军的衣服来看他,文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他:“你怎么把共产党的衣服穿起来了?”他说:“我不瞒你们说,你们要我当空投司令的时候,我早就是共产党了。”
杜聿明让参谋长舒适存去南京求援,文强就让舒给他买几件老百姓穿的衣服,以方便逃跑,几天后舒回来给文强带来了一身高档西服。文强一见,气的大骂:我是要突围化装出去,这个衣服穿得出去吗?要是当个外交使节还可以。舒说:这套很贵的。文强说:“贵?穿得出去吗?生怕共产党认不出来吗?!
舒适存后来又去南京和空军商量空投事情,去了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杜聿明也没办法,只好提文强做了参谋长。舒适存后来去了台湾,先后当上了台湾防卫副司令和国防部战略计划委员会委员,一直干到67年退役,退役后改去学校教书,专教史记和吕氏春秋。
解放军发动总攻后,杜给文强打电话,说午夜12点到邱清泉的第五军军部集合,然后随他突围。文强到了军部,发现杜早已经跑了,文强身边只有九个人,没有办法,只好换了身尉官的衣服往东南跑。差不多跑了二十多里地到了一条河边实在跑不动了,这时遇见了四五十个解放军小孩,十五六岁样子,文强的副官问打不打,文强想打死他们也不一定能跑的出去,就让手下把枪都扔都地下,这些小孩上来就抢武器,把武器抢了,又跑到别的地方去收武器,忙着背枪回去报功,也不理睬他们。文强对手下说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你们各自逃命吧。当时文强身上还有一支戴笠送他的左轮手枪,就把手枪握在手里,准备一枪把自己打掉就算了,这时,一个卫士一把抢过手枪,丢到后面的地上去了,抱着他大哭。不久来了几个解放军的兵,把他们俘虏了,送到离陈官庄大约二十多里路的解放军的俘虏营。
到俘虏营的时候,文强说自己叫李明,是上尉书记官。正赶上开饭,当时天气很冷,文强穿的很少直哆嗦,一个炮兵少将见了就把自己的呢子绑腿摘下来缠在文强的腿上,另一个工兵少将又把自己的筷子和缸子给他,还有人给他毛巾和大衣的,这样一来解放军就注意他了。吃完饭后,一个政委找到文强说:你是个什么官呀?
文强说:上尉书记官。
政委说:上尉书记官?那些少将、中将都对你那么客气,你的地位可不像上尉书记官。
文强说说:“我就是上尉书记官。
政委也没说什么,只是讲了讲解放军的政策。
第二天,政委又来找他,还摆起了水果和香烟,问:你们那个前线指挥部原来有个中将副参谋长,打到最后又升起来当了代参谋长,高高的,瘦瘦的,你这个上尉书记官认不认识这个人啊?”
文强说:隔得太远,我只是上尉书记官,其他事情搞不清楚。
政委拿了一张文强的照片说:你再看看,认不认识呀?
文强一看已经被认出了,就把照片一摔,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政委说:“我们就是要你自己承认,今天晚上哪,还要你做一件事情,请你给战俘讲讲话,你只要上去承认你是中将代参谋长。只说这一句就行了。
晚饭后,在场子上摆了一个八仙桌,文强站在桌子上说:这边的政委让我讲两句话,讲什么话呢?我是我们指挥部的代理参谋长,是个中将。一讲完,解放军把把文强从八仙桌上接下来了,送到屋里去,到了屋里,就听见外面讲话的声音,还很大,听他们说:“你们的最高指挥官都承认了他自己是中将代参谋长,你们里头还有打埋伏的没有?如果有,希望你自己暴露一下子,我们优待俘虏。”
散会后,文强刚一出屋,就被好多人包围了,说:参座参座,你刚才一两句话立了很大的功劳,你说完,一下子站出来11个将军来。
两三天后,文强等人被送到山东潍坊,和先前被俘的王耀武等人编成了一个高级班,全是中将军衔的,正始开始了战犯的生涯。
张治中来北京和谈的五名成员中,都能有一位地下党。
他是从红军里叛逃出来的,蒋介石对这类人都不信任,49年大撤退时曾命令除了特别必要的,其它这类共党叛徒一律不许撤往台湾,舒适存是和陈诚搭上了才去的台湾。
文强是自己退出的共产党,又被军统请过去的,信任程度不一样。
文强被俘后,他的妻子葛世明被南京方面安排去了台湾。葛世明是文强在淞沪会战时救的一名逃婚的女大学生,当时她举目无亲,文强就让她去后方找他的的妻子周敦琬,后来葛就一直在文强家帮他妻子照顾孩子,周敦琬1940年在做手术时赶上日军空袭,医生一害怕,把一把止血钳拉在了肚子里,几天后周就因急性腹膜炎去世了,临死前给文强留个了遗嘱,说:儿子由葛世明带着,我和她情同姐妹,你就和他再婚吧。
44年文强和葛世明结婚,婚后又生了三个儿子。
葛世明在台湾听见电台里广播说,国民党的将领放下武器就是朋友,说国民党的战犯在这边很好,这时一个和文强一起被俘的人因官小被放了出来,跑到了台湾,对葛说文强在山东。她就想:“我自己蹲在这个地方干啥嘛?”就带着三个儿子离开台湾逃回大陆。一逃回来,就到山东关押文强的地方想见一面,但是没有得到允许,后又到了上海,住在以前的奶妈家。上海市市长陈毅得到报告:“从台湾回来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妻子,带着三个孩子。”当年文强跟朱德到四川时,文强是朱德军政治部的组织科长,陈毅是师里的宣传干事。两人很熟悉,陈毅就说:文强的家属,好好地对她。文强曾是我们的同志,后来受了委屈离开了,但不是坏人,现在人们都往台湾香港跑,她能回来,很好。”
在陈毅的安排下,葛世明加入了中苏友好协会,加入了妇联。葛世明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还安排了两个学校让她去教书。对她很优待。文强原来在上海的房子也发还了。
到了后来,陈毅调到北京当外交部长了。又开始开展了大镇反,有人说上海的政策对反动派太宽了,一个战犯家属还加入中苏友好协会,还加入妇联,还在两个学校当老师,真是太优待了,一下子,把葛世明的工作和工资全部取消,工作变为在学校清扫厕所,而且天天逼着她,要她交代问题,每天又批又斗的。葛世明很生气,但又没有办法。
据文强的儿子文贯中回忆:一次文强在监狱里交代说他家里有十几把枪,当时文强并不知道她们母子已经回到大陆。马上公安局就来人要母亲如数交出。可那些枪早就没了,只有结婚时文强送给母亲的一把勃郎宁牌小手枪,是一位美国将军作为纪念品送给文强的,枪很小,镶了一些宝石,很漂亮。母亲一直留着当做有特殊意义的纪念品,现在没办法就交了上去。公安局又问其它枪的下落,母亲也不知道,公安局便觉得是一个悬案,就判母亲管制三年。每天都要向居委会报告。邻居也不敢再有来往了,每个星期天都有公安局的人来要她交待历史问题,一次竟然问:象你这种身份的人,往台湾跑都来不及,竟又带了全家从台湾回来,是否接受了特殊任务。
文贯中说一次他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母亲找到学校,学校竟以他父亲的问题说事,家长又吵上门说反动派的狗崽子要反攻倒算,当时母亲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得不去同学家赔礼道歉。
葛世明觉得绝望了。1955年春天的一天晚上,她给孩子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又让孩子们要相互团结,并说奶妈是全家的恩人让他们长大后要好好孝顺她。
等孩子们睡着了,他去厨房打开煤气自杀。为了不使全家中毒,她将厨房里所有门窗缝都用布条堵上,厨房到厕所的排气管也被碎布严严实实地堵死。然后躺在厨房里的一张大桌子上,往身上盖了一条白床单。
半夜时被奶妈发现,邻居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当时还有口气,可能还可以抢救过来,但医院当时不敢抢救,说反革命分子自杀属于自绝于人民,要等上面批准才抢救,等得到批准,已经没办法了。
葛世明写了一份遗嘱在身边,要求把家中的小孩都送孤儿院,要奶妈尽管拿走家中她愿意拿的一切东西,回宁波养老。但奶妈看三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太可怜,毅然挑起了全家负担.而文强的大一点孩子也不得不去工厂打工,只有四子文贯中因年纪小仍去上学,并且是兄弟中唯一上过高中的人。
在山东的高级战俘营,解放军对他们这些高级官员很好,除了自己做饭挑水外,没什么体力劳动,关他们的地方以前是个图书馆,他们可以自由的借书看,管理他们的人姓蒋,留个大胡子,文强就叫他蒋大胡子,一天文强闲的没事对蒋大胡子说:你们打仗行,管理战俘不成,怎么一点规定都没有。
大胡子说:我们过去没有搞过这个,管理战俘应该有什么规定,我们也不知道。
文强就施展在军统里学到的东西,写了十几条监规给他,主要是里要肃静,不许打骂犯人,使犯人心安等等。大胡子也都按着执行了。后来文强还教一些管教人员识字,又管墙报,管文艺,文强后来回忆说:感觉当时比在国民党里当参谋长时还忙。
在山东过了近半年后,管理所将一些重要的人员,转移到了北京的功德林监狱,文强的编号是72号。文强对这里很熟悉,在军统北方区时曾来过这,这所监狱是戊戌变法后,学习外国成立的,开始叫“模范监狱”。后来是日本宪兵队的监狱,抗战胜利后关过一些汉奸和刑事犯。文强在里面很不高兴,说我们是战俘,不是罪犯,为什么往监狱里送,吵着要见周恩来。
监狱长找文强谈话,说说你们反共反人民,就是犯罪,要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罪行,你们每个人要写一个悔过书。
文强说:我什么都可以写,就是不写悔过书。我一直都是爱国爱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既没有杀害一个共产党,也没有破坏共产党的组织。我曾经是共产党员,我脱离共产党是因为共产党逼得我无路可走,我如果当时不走,恐怕今天早就没有我了,我问心无愧。我是文天祥的23代孙,祖上就没写过这个东西,我不能写!
过了几天,监狱又让文强写悔过书,并让其它战犯劝他,说不写过不去。文强就写:毛泽东是我家亲戚,刘少奇算是我同乡,周恩来是我当年的入党介绍人,林彪是我的同学,这么多共党的大官和我在一起,我却成了国民党,是他们没有带好我,要写悔过书也应该他们写。监狱长看了气的够呛,但也没办法,当时的规定是不许打骂,也不能关禁闭,只好发动其他战犯在开会的时候批判他,后来文强也承认了错误,写出了一些交待材料,但就是不写悔过书,最后也只好由着他了。
文强事后曾说,中将军衔里只有他和黄维没写过悔过书。
虽然文强不写悔过书,但和黄维不同,黄维是一直拒绝改造,事事对着干。文强除悔过书一项外,其它方面还是很配合改造的。曾被选为学习组长,在杜聿明特赦后,还负责缝纫组的工作。一次缝纫组里做的背心少了几件,肯定被人偷走了。文强是组长,被监狱里查出来肯定脱不了关系,于是让以前他的一个手下,现在和他关在一起的一个姓黄的军统站长去查,此人以前在军统里就是以搞侦察出名,果然没两天就报告说找到偷的人了,东西藏在枕头里。文强是黄埔军校政治科毕业,很会做思想工作,就劝那个人说:咱们在监狱里关着,偷了东西也拿不出去,要了也没用,还是主动交上去吧。 那个人后来又偷偷放了回去,还很感谢文强。
在第二批特赦的时候狱方的推荐名单就已经有文强的名字了,但每次都在最高层审批的时候被刷了下来。后来文强的儿子文贯中问文强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悔过书的原因?文强也不太清楚,只好说:我对国共两边知道的东西太多,又不属于任何国民党这边的任何派系,可能不方便让我出来吧。
直到74年,由于文革导致战犯的生活和医疗条件的恶化,许多国民党的重要战犯先后病逝。周恩来给毛泽东写了一封报告,说这些人都要关得老死了,对社会已经没什么危害了,如果都死在监狱里对外影响不好,都释放了吧。毛表示同意,并批示一个不留全部释放。75年3月文强在关押了近26年后,终于获得了自由。
可能是对热力学第二定律理解不够。
黄维是研究了永动机,而且很下力气,其理论论据是依靠惯性和地球重力。中科院告诉他这东西在十八世纪就被证明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反而回复说哥白尼的日心说被提出时也被人证明说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