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年轻时,那一段娱乐与被娱乐的时光(二 中) -- 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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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年轻时,那一段娱乐与被娱乐的时光(二 中)

午餐故事会

初中的时候,从家到学校骑车需要二十分钟,路程不远也不近。那时校园餐饮还远不发达,家远的比较流行带午饭在学校热着吃。

半大的孩子,吃饭总是比较快的,所以中午就有了比较多的时间需要打发。有喜欢出去打球、踢球的,也有在课桌上睡午觉的,还有一些就喜欢讲故事与听故事,最后这一拨就有我。

故事嘛,有从书上看来的,也有听来的,最后讲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被加工过了。慢慢的就开始自己编故事了,主题不一定,看当天的话题或者是由头。

那时候思想还算清纯,就算是恶作剧,也只是讲点让人吃不下饭的段子。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在一起吃饭的人还不少,慢慢的有些人就散到外面去了,是不是不爱听了?一打听才知道,每天中午的剩饭太多,挨家长批评了。

最后剩下了几个铁杆儿,洪成立、荣京、孙珊、曹柏春。

洪成立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头名,不过身体不好,先天的“脆骨症”,手腕上每天都带着皮制的护腕,不能参加体育活动,连课间的眼保健操做起来都费劲。高中后联系就少了,也不知道最后是否读了大学。成绩肯定不是问题,但身体,谁知道哪个学校会收。

  洪成立是编故事、讲笑话的好手,学习成绩好,也不耽误看课外书。

  荣京是后转学来的,也是后来的学习头名,理科超强。老爹当时都六十多了,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开家长会的时候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爷爷。

这个家伙的脑子超快,身手也灵活,班里当年还有一个练拳击的,两人平时比划也不落下风。

现在还能记得的,有一回英语测验,他的成绩不甚理想,英语老师是个刚出校门时间不长的小姑娘,略带调侃的口气说他成绩不行,荣京当时就回语:

  “老师,我的成绩不好,是我的光荣还是您的耻辱?”当时作为语录被广泛传颂。

  孙珊身体很结实,性子随和,整天嘻嘻哈哈的样子,成绩也不错,当年也是和我一起打苍蝇的高手,空手抓苍蝇就是从他这里学的。

  老兄现在已经移民加拿大了,也是快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曹柏春是我初中同学里关系最好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直到现在还有联系。我们当年还曾经用积攒的零花钱给对越自外反击战的前线战士邮寄过香烟和录音带,还有我们自己写的情真意切的学生来信,很遗憾从来也没有回音。

  记得学校还成立过兴趣小组,我好像很自然的就被分到“故事小组”,不过那时的活动没有训练,也没有指导,更多的是学着课本或课外书的内容讲故事,我倒是给别的班级同学指导过如何让故事讲起来有意思,不过活动太少,很不过瘾。

  曾经赶上过一次好像是教育部门的考察,来了很多人,还有电视台的来录像,同学们都在坐在原来的位子,我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讲《西游记》的故事,印象里是“人参果”一段,自己还编了点现代的词,让大家笑了几次,还不至于昏昏欲睡。

  后来老师代我领了个奖——一个铁制的铅笔盒,面上印的正巧是《西游记》师徒四人取经的故事,很喜欢,一直用到上大学。现在还在家里保留着,不过印的图案早已斑驳不堪了。

  不过,这次比较大型的活动之后,小组活动好像就没有什么生气了,正好地理课代表邀请我参加“地理小组”的活动,就趁机跳槽了。

信手涂鸦的机会

  “地理小组”的活动有过几次,不过印象最深的是“描地图”。

  据说这也算是个全市规模的活动,就是一大张线描的全国地图,给各个省份填充不同的颜色出来。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四色原理”之类的东西,只知道相邻的省份不能用相同或近似的颜色标示,否则会看不清楚。

  这个活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

  按照线条,把颜色填进去,不久行了?顶多在线条边多注意颜色不要过界就好了。

  那个时代还是水彩比较流行的,我们上美术课也是讲水彩画。你想想,水彩每次都要调配,浓淡深浅的很不容易均匀,再用毛笔在大地图上画,那个纸还不吸水,一条子一道子的很是难看,更重要的,交界处经常出现另外一种颜色,为什么?被配色了啊! 

  为了这个问题,小组的几位同学想了很多办法也不行,后来找了美术老师也不行,总不能让老师帮我们画吧。

  最后,还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解决了根本问题:

  透明水彩!

  不知道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咱小时候用的透明水彩笔的彩色墨水。

  这个是水质的,没有浓淡之说,而且画多少遍都不会颜色不一,而且干的很快,颜色还非常鲜艳!

  

  我们和地理老师多要了一张大地图,现在上面试验了一下,效果惊人,大家齐声欢呼,于是,后来的进度真是刷刷的。

  几周之后,地理课代表找到我们几个,每个人给了好几样东西,好像是笔记本、笔、毛巾什么的。原来我们的地图得了全市比赛的第一名!可能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没想到用这个吧。

  作为一个非常重视荣誉感的学生,我一直为市里没有给个奖状之类的东西感到遗憾。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透明水彩”?很简单,因为我父母都是学美术的。

  我从小对美术的兴趣不高,父母倒是也很尊重我的意见,没有像他们的很多同学一样,让孩子子承父业的学美术。

  虽然美术技法和理论基本都没学过,不过家里的各种美术作品、杂志、画册什么的很多,没事的时候常翻看,脑子里好像也就有点体会了。

  父亲在部队,很多年来一直负责科研管理,不过还有一个工作是非他莫属的,那就是各种各样的会展设计和布置。

  原来很多届的全国发明展览会,父亲都会带团参加,既负责科研评奖活动,同时还要负责会展的布展工作,就连军区搞年度晚会,也基本上是毫无争议的年年不落。

  忘记从哪年开始的,新年晚会由各科室自己小范围进行的改为军区统一搞了,熟悉的面孔一下子被更多的生面孔所稀释,过年的气氛好像也差了一些,大家的距离也远了,不过,对于我们家来说,好像热闹刚开始。

  军区每年的新年晚会的前个把月左右,父亲就会作为晚会总导演开始一段紧张的工作,而母亲这时通常就成了主要的帮手,负责各部分的布景及活动项目的画板制作。

  开始我也就是给他们拿个笔、铺张纸什么的,然后在他们完成工作之后随口品头论足一番,后来也慢慢的帮忙抹两笔,逐渐发展到开始独立画。

  现在看起来,那时的活动项目比较简单,画的内容自然都比较简单,无非是“贴鼻子”、“击鼓传花”、“射击”什么的,活动的对象主要还是部队家属,确切的说是孩子,所以画的内容以卡通形象居多。

  问题是那时的卡通形象并不多,而且造型并不就是完全吻合,拿过来就能用的。当然,对于鲁美毕业的父母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我来说,问题就大了。

  

  那段时间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少有的创作期,每天的脑子里大部分时间想的都是这个,然后就是打草稿,玩拼图搞嫁接,忙的不亦乐乎,但是看着最终完成的作品,自己还是很虚荣的得意了很久。

  画过米老鼠、唐老鸭、一休,当然还有孙悟空,还有一次是一张表现星空的水彩画,为了有星光四射的效果,还先在画纸上用了蜡,然后再上色,效果很不错的。

  晚会通常是会去的,猜猜谜语、玩玩游戏什么的,可以得到很多鞭炮、文具之类的礼物,就算自己不用(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对鞭炮没有什么兴趣),还可以送给亲戚家的兄弟。

  记得有一次,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排队玩游戏,游戏的内容想不起了,大约是射击一类的,前一个的成绩比我好,拿着赢得的奖品晃着向我炫耀,我也毫不客气,指着靶子大声告诉他:

  “知道吗,你打的靶子就是我画的!这里的很多项目都是我画的!”

  管项目的叔叔这才发现是我,连忙拿了一个更大的礼物给我,这回轮到我挤眉弄眼的得意了。

  那时胶卷很贵,所有的作品基本上都没有资料保存下来,有些遗憾。

  

  记得还曾经临摹过一段时间韩美林的动物水彩画,弄的家里满墙满地的画纸,特别喜欢他画的那个坐着的胖胖猪,这个后来也用到晚会的项目里了。

  小的时候和姥姥学的针线活,现在的针脚也还说的过去,原来在家里很少做,来日本后倒是有发挥的空间了,帮端端做了不少幼儿园用的东西。

  学校的手工课曾经教过绣花,还自学了织毛衣,不过只会平针,还经常掉套儿,父亲认为男孩子学这个不好,也就搁下了,不提也罢。

[待续...]

梁东:年轻时,那一段娱乐与被娱乐的时光(二 下上)

关键词(Tags): #回忆录#年轻时代#娱乐#人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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