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虎门秘笈:舞菜刀 -- 京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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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虎门秘笈:舞菜刀

刀乃百兵之祖,运刀的功夫千奇百怪,运用最多是厨房的菜刀。菜刀的历史太久了,自从有了菜就有了菜刀。使了上千年了也没什么,蒙古人来了,他从来都是手抓羊肉,不明白汉人家家要菜刀干什么用,寻思着恐怕是一种武器,於是下令五家一把菜刀。到了做饭的时候菜刀你用完我再用,等轮完了也该做下顿饭了。大家实在不方便没法子只好开始练用手切菜,八十多年了练得手掌如刀,八月十五杀靼子时用不着家伙,揪住靼子手掌一劈比刀还快,不要说你欺男霸女奴役百姓,就冲这做饭轮流切菜就该杀。

靼子杀完了,恢复汉人衣冠。重新文明了,又开始用菜刀了,这掌刀慢慢失传只在武侠小说里出现。满人入主中原后没有禁菜刀,因为他本来就是从中原被赶出去的会用菜刀。於是菜刀就这么切菜切啊切呀,终於有开国元勋要革命,光有红心不成,拿着家里的菜刀别在背后,又到邻居家借了一把叉在胸前,到了派出所踢门进去,一屋打麻将的警察平时狗仗人势没见过这个,於是革命红旗高高飘扬菜刀为新中国成了立下汗马功劳。

虎子从能打酱油开始就经常帮家里磨菜刀,不是想做李铁梅的表叔而是家里的菜刀不快了就要磨。开始是在水池边上磨,后来有了磨刀石就在磨刀石上磨。磨菜刀是磨菜刀,出门打架从来不带。揣把菜刀的都是什么人呀,咱一个革命军人子弟,腰里别把菜刀,成了胡同里的臭蛋了。

虎子们的装备是这样的:从头到脚国防绿,左肩右侉军用书包俗称军侉,书包要放在身前与手平齐,包内就是刀。刀不是菜刀,是三棱刮刀,属於刺,伤口是三角形的极难好。也有少数人用军用刺刀,带血槽的,称军刺,这种人就属於顽主了。虎子三棱刮刀有过出门也带过打群架也起哄过但从来没真正用过。那时候一打架院里院外黑压压的不知多少人,第二天早上一地自行车车铃盖儿,如果惹来部队战士或警察大家丢盔卸甲一地军侉三棱刮刀。老百姓没地儿找三棱,许多便用菜刀,后来还有成了团伙的,象唐山菜刀队,被剿灭时虎子还以为是种菜的闹事那。

那时候哥舒夜带刀们个个说起来都挺横,谁也不服谁,真上了阵就另说了,但的确有那赶得上旧天津卫混混的。东院一小子忒拧,他妈爸说他总顶嘴,说了多少回他也不听,不听妈爸还得说,天天说夜夜说,有一天唠叨得那小子烦了,到厨房里拿菜刀一刀把小指剁下来,我教你们俩再说。那天他妈哆哆嗦嗦把他送到门诊部,虎子趴窗户上看,那哥们疼得满头大汗,居然还硬撑着。从此他爸妈再也不敢说他了,这哥们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没人敢欺负,砍别人容易没什么,剁自己才是好汉。

太平盛世了菜刀下了战场进了厨房,冷不丁冒出一大批卖菜刀的。街上拦下你菜刀要不要也就罢了,净有那挨门敲的,打开门一看,一哥们举着一把菜刀买不买菜刀,多少心脏病就这么吓过去了。

成家立业的主儿菜刀功越练越棒,虎子的菜刀功不登大雅之堂,只是达到一刀在手全家不饿的程度。菜刀功的至高境界是上中学时一伙半大小子凑钱,到一同学家解馋。这哥们在家是当厨的,七下八下给哥几个做了一桌。等大家狼吞虎咽盘子见底了,大厨问味道怎么样?哥几个点头如捣蒜似的称好。大厨这才讲出味道出众的秘密:刚才切肉时不小心把指头上的肉切下一块,扔了可惜和猪肉一块炒在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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