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论史不可势利兼谈郭沫若 -- 丁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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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毛这位近在眼前的秦始皇,是有他的魅力的。

郭沫若这位历史学家,其眼界还是不能轻易看低了啊。

江青镇不住他。可是毛,诗词有过往来,——毛何等才气。郭沫若重才,他对周作人的态度可见一斑。这么一位活生生的还写诗的秦始皇——对于诗人、历史学家郭沫若,肯定会有所烙印的。

ps:众人总提郭世英之死,那就还原得清楚一些。

郭沫若在家人面前强忍悲痛的泪水,默默地伏在硕大的办公桌前,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将郭世英在西华农场劳动期间的日记一行行、一页页地誊写在宣纸上,整整抄了八本,以此寄托自己的哀思。笔者看到过曾经刊登在一家刊物上的手书影印件,笔迹刚劲,一丝不苟——

1964年5月11日:但是会上的一些人,从我的缺点出发,认为我的政治思想不好,这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昨天我流着泪对老屈说:相信我吧,我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坚决跟着党!哪怕把我打死,决不动摇! (郭世英在学哲学时为发现了马克思主义的矛盾痛苦不已)

1965年2月7日:爹爹,他曾对我抱有希望,他又对我重新抱有希望了。我看着他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孔,心里难受。经受了多少风霜,斗争,斗争,而我——当吸血虫——简直不敢想象!……投入战斗中去吧!加快自己的步子。

郭世英真是郭沫若的儿子,颇有郭年轻时的样子。101中学毕业后入北大哲学系。1962年岁末或1963年年初,郭世英与101中学的同学,后考入北京师范学院的张鹤慈,以及叶蓉青、孙经武、金蝶等人结成诗社。据周国平回忆,与郭世英结社的并非同班同学,而是同校的年龄相仿的几个年轻人。牟敦白回忆惟一的一次参与诗社的聚会,记得郭世英以老大哥的口吻向他介绍:“你看,这就是我们,X诗社的成员们。”张鹤慈对社名的解释是:“X表示未知数、十字架、十字街头……它的涵义太多了,无穷无尽。”这与一些文章中解释X为“探索哲学领域中诸多难题”不尽相同。周国平曾看到过这个诗社成员的手稿,他回忆:“那是一些与流行文学完全不同的东西,很先锋地试验着意识流、象征主义之类的手法。”

周国平的回忆如下:“他极其真诚,可以因思想而失眠、而发狂、而不要命。那些日子里,在宿舍熄灯之后,我常常在盥洗室里听他用低沉的嗓音倾吐他的苦闷。现行政治,现行教育的种种弊端,修正主义是否全无真理,共产主义是否乌托邦,凡此种种问题都仿佛对他性命攸关,令他寝食不安。”X诗社的这些涉世极浅而又真诚任性的青年学子,他们不加掩饰的言谈举止,在当时“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政治情势下,无疑成为“阶级敌人争夺青年一代”的绝好例证。

1963年六七月间,大学一年级生郭世英下放河南西华农场劳动——这是一种尚有若干人身自由的改造,显然是照顾到郭沫若的声望才从轻发落。张鹤慈、孙经武、叶蓉青三人则以“反动学生”定罪判刑。这个案子惊动了中央高层。

1965年秋,回到北京,进入北京农业大学重续学业。他期待在植物栽培学方面经过深造之后,重新返回农场。殊不料不到一个学年(正与当年就读北大哲学系一样),“文革” 开场。郭沫若后来在致世英北大的同班同学的信中以追悔莫及的心情说:“我让他从农场回来,就像把一棵嫩苗从土壤中拔起了一样,结果是什么滋味,我深深领略到了。”1968年3月,随着新一轮批判狂潮的掀起,许多高校的造反派大揪“反动学生”。郭世英就读的北京农业大学的一伙人非法绑架了他,并私设公堂,刑讯逼供。这伙人要他招供五年前的旧案——X诗社事件。他们要追究的是——“谁包庇了反动学生郭世英?”谁都知道,郭沫若当时虽为副委员长,却无以决定此案的审理判决。看来他们是想揪背后更重要的人。

因为有可能涉及周恩来,郭沫若未听从于立群迅即以爱子遭绑架一事径直向周恩来反映的建议。4月22日上午,在征得军代表的同意后,郭沫若让秘书和世英的妹妹去农大了解关押他的情况。然而,就在他们赶到学校的三小时前,郭世英从三层楼上关押他的房间里破窗而出,以死抗争。他死时,年仅26岁。

于立群责备郭沫若何以不及时向总理反映,这位与周恩来有着几十年战友情谊的古稀老人的回答是:我也是为了中国好呵。

——不管怎么说,郭是不愿意麻烦人的。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这个儿子又如此,撑着不去麻烦周,亦非一般人所为。不害人,争取不麻烦人,这两点说容易,其实也不易。

郭民英1967年12月自杀。郭世英1968年4月22日“畏罪自杀”。两个儿子死了,晚年的郭,心情如何,不言而喻。

关键词(Tags): #解读#郭沫若#郭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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