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木鱼传---开始挖坑 -- 南方有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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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之五·初语

朱郁从来不是一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她上课的时候用所有机会回头去看穆然,偶尔他抬头的时候会接触到朱郁的目光。那时班上的同学以为朱郁是喜欢坐在她后面的班长林见,他们以为她回头是看班长,多可笑又多么有用的一个掩饰,朱郁从不去戳穿。但是她估计穆然是有感觉的。实际上被暗恋的人,根本不会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暗恋的事实。

慢慢地,朱郁熟悉了这个新的环境。她锋芒毕露的性格开始显露,在语文课上,老师背错了杜甫的《登高》,她毫不留情地站起来,给她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她数学成绩也极好,从未跌过95分以下。她开始有朋友,和同桌说笑,和住在她家后头的叶三谈诗论词。

但她从来没有一个机会和穆然说话。

那年入秋,班主任说组织一次野炊活动。骑自行车去了市外的河边。按大家的座位分组,朱郁和穆然在一组,大家分头拾柴火、打水、挖洞、煮饺子。似乎吃饱喝足,大伙儿坐下来玩牌。大约有6个人打一种叫“猜乌龟”的扑克。规则是一个人说他有什么牌,然后问其他人信不信。如果信,又恰好是,则说的人将牌收回去,如果不信恰好是,则不信的人拿牌。如果说的人撒谎,信的人将他的牌拿走。谁先把手中的牌都打出去,谁赢。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朱郁、穆然还有郑鹏。朱郁坐在穆然的对面,听得穆然很温和地说,我让你先走,无论你说你手里是什么牌,我都说信。于是朱郁都撒谎,这样穆然就拿走了她所有的牌。剩下他和郑鹏,他对朱郁微笑说,我拿了你的牌,我就赢定了。朱郁当时太眩晕,所以根本没反映过来,只知道听从他的说法,顺顺利利地全身而退(后来才反映过来,穆然在明目张胆地让她和他一起作弊)。结果如他掌控,郑鹏很不服气地一边洗牌,一边问大家老家在哪里。朱郁笑了一下说我老家是浙江兰溪,穆然看她一眼道我也是。朱郁惊愕地看着他,然后听到郑鹏说,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们怎么不哭啊。那时在一群人中,朱郁看着穆然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温和地说,我们早哭过了,不是么?朱郁白痴地点头称是,好像丢失在久远时空的一缕记忆渐渐苏醒,她觉得心里在唱歌、在开出花来,只有欢喜欢喜欢喜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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