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说说气功 -- AleaJactaEst

气功是成年人的游戏

涂建华

　　纵观中国几十年的气功，我们看到，气功其实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文化现象和社会现象，把“气功”一概而论分为“气功”与“伪气功”是甚不恰当的。两分法实际上就是一分法，因为“伪气功”不是气功，气功理论界的意见很不统一，气功师，气功修炼者和特异功能信仰者认为应该使气功有一个宽泛的外延域。这样，那些与江湖法术、巫术、道术和信仰组织、准宗教组织相似的组织、团体或功法，只要它以气功命名，应都属于气功之例。这样的观点虽不多见于理论文章，但气功的实践可以证明这一点。另一类研究者则抱定气功是一种以暗示和自我暗示为主要特征的身心修炼方法，属于医学上自然疗法的范畴。此类意见把一切带有巫术、道术、法术和宗教信仰性质的自称的气功组织和以气功命名的妖术骗术，统称为伪气功，界定在气功之外。此外，体育性质的太极拳属于气功还是体操？这个问题似乎也没解决。

　　怎样划界？由谁划界？这样的问题在气功界应提到学术讨论的日程上来。

　　如果最初命名的刘贵珍先生说了算，那么，气功无疑是一种以防病治病为目的的静坐、吐纳、导引、内功等修炼方法。刘贵珍在他的著作中写道：“古代流传下来的导引法、内养功、吐纳法、内功、深呼吸、静坐呼吸养生法等，虽然名称不同，均属于气功之前身”。他说：“我患有严重的胃溃疡病，长期胃病折磨，又引起失眠。在解放区医疗条件较差的情况下，经介绍跟本乡刘渡舟老师（一位农民）练内养功，诚心诚意地练了一百零二天，我的胃溃疡病好了，其它症状也随之减轻。”从刘贵珍的叙述看，他命名的气功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一种锻炼方法。

　　第二，以防病治病为目的，故称“气功疗法”。

　　第三，古代“流传下来的导引法、内养功、吐纳法、内功、深呼吸、静坐呼吸等养法，是气功之前身。”

　　这样的界定已经十分清楚。亦即气功是一种由古代流传下来的导引法、内养法、吐纳法、内功、深呼吸、静坐呼吸养生演变而来的以防病治病为目的的锻炼方法。

　　这个定义可以把以下古代养生法包括在气功之内：导引、内养、内功、吐纳、深呼吸、静坐呼吸、行气、服气、坐禅、坐忘、静修、入静、炼内丹等。

　　这相定义可以把以下现代养生和治病方法概括在内：信仰疗法、自然疗法、催眠术、心理暗示、心理疗法等。

　　这个定义可以把巫术、法术、妖术排除在气功之外。包括一切妖魔术、魔术、江湖杂耍、硬功、巫术 、请神术、相术、谶纬术、占卜预测等。

　　这个定义也把现代气功术宣称的以下特异功能完全排斥在气功之外：透视、遥视、遥诊、遥控、六根互用、追述和预知、穿墙术、意念致动等。

　　这个定义还使下列各项方术存疑：辟谷、阴阳双修等。

　　刘贵珍气功定义的特点是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即防病、治病，即古人说的养生。一些带有宗教内容的方术不在气功之内。而且刘贵珍定义是以锻炼方法命名而不是以锻炼结果命名。故五眼通、非眼视觉、意念致动、奇门遁甲等表达结果的方法都不属气功之列。

　　刘贵珍在《气功疗法实践》一书中又对“为什么称它为气功疗法”作了解释：“‘气’这个字在这里代表呼吸的意思；‘功’字就是不断地调整呼吸和姿势的练习，也是俗话说的要练得有‘功夫’，将这种气功疗法，经用医学观点加以整理研究，并且用到治疗疾病和保健上去，去掉以往的迷信糟粕，因此称为气功疗法。”

　　刘贵珍的进一步定义使我们清楚，所谓气功，是与“气”有关的功夫。“气”即呼吸。刘贵珍所提到的那些古代方法，如静生、吐纳、导引、内功等，确实都对呼吸方法有明确的规定性。如果我们承认刘贵珍的定义，则凡属不规定呼吸方法的功法不叫气功：如特异功能、体操、巫术、魔术、灵魂术、谶纬术等。而规定呼吸方法的太极拳一类体操又应纳入气功的范畴。

　　刘贵珍的定义及划界已经很明确。假如有人有意见说一些不以规定呼吸方法为特征的锻炼方法也应纳入气功范畴的话，那么现在问题是：刘贵珍定义了“气功”，他说了算，其它的方法，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所以，1979年唐雨一出，并不叫气功，及至以后，凡是种种不可思议的奇术均只叫特异功能。

　　是什么原因使气功队伍膨胀，以至鱼龙混杂、面目全非的呢？有两个方面。

　　一是气功之“气”的规定性使传统医学的“气”和古代哲学的“气”趁虚而入。这就是张洪林认为的刘贵珍把“功法”命名为“气功”所带来的历史性失误。应该说，中国古老哲学中，把“气”作为万物之元素是不奇怪的。西方哲学史上亦有类似的情况。中医理论在尚不科学的情况下引进“气”学说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里的气已经抽象了，不是气体之气，而是一种原理，一种机理。但是，如果把哲学意义上的“气”和中医理论中的“气”具体化庸俗化，那就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个错误是特异功能向气功的比附造成的，这是使气功外延加宽的另一个原因。气功之与特异功能的比附，是因为古代的吐纳、坐忘、静修、炼丹等道术本身依据了“气”的理论，同时，道家修炼为的是飞升成仙。成仙的感觉如何，谁能知道？大抵是催眠状态下的感觉，是闭气而使大脑失氧、氧化还原反应受阻而造成的昏厥、意识混乱的感觉，因此，自然而然，非眼视觉和五眼通均成了气功修炼的结果。其它的特异功能也鸡犬升天同入气功阵营。

　　以上即气功队伍庞大的原因，庞大的气功已不是刘贵珍所定义的气功了。

　　那么刘贵珍的划界算不算呢？很显然，不管是提倡广义气功还是狭义气功者，都觉得依刘贵珍的定义划界有问题。

　　广义者已把特异功能、神仙术、妖、魔、法术均放入气功之内。　　狭义者如张洪林先生、李胜先先生的观点，均指出了刘贵珍定义的明显不足。

　　张洪林说，“气功是使用自我暗示的方法，使意识进入自我催眠（所谓入静）状态，通过良性的心理调整，使体内各系统生理功能趁向协调，甚至使病态的形态实质得以修复，从而达到防治疾病目的的一类自我身心锻炼方法。”张洪林的定义是从病理学和现代心理学的角度进行的，它显然是对刘贵珍定义的重新诠释。这种诠释已加入了现代科学的理论。这种诠释使“气功”的外延在“呼吸”的范围内进一步缩小而在“意识”的方向上有所扩大。比如，修炼者“使用自我暗示的方法”，把自己想象成千里眼，能看见2000公里以外的东西，不断强化这种意念，使自己进入一种催眠状态，于是自己终于有了看见2000公里之外物体的感觉，这是不是一种气功修炼方法？又如带功报告，按张洪林的定义当属于气功了。既然带功报告算，那么，报告磁带算不算？磁带都算了，写有暗示性语言的（说明文字）“信息茶”算不算？如果这些都算，那么沈昌是气功师无疑了。应该说明，从医学心理学角度研究气功的张洪林博士是一个坚定的伪气功反对者，是第二届反伪科学突出贡献奖获得者。他一方面弘扬科学气功，一方面坚决反对伪气功。他反对伪气功的业绩在于在气功与特异功能合流的时候，明确指出特异功能的骗局，毫不留情地与严新、田文平、戴复生、陈景怀、覃尧卿、黄仁忠、樊映培、柯云路等过招打擂，揭出骗子的把戏，还气功本来面目。但是，作为气功理论的权威，我认为从实际应用上说，他的气功定义将会使一类以心理暗示为特征的功法成为堂而皇之的气功。而心理暗示有语言暗示和动作、物体暗示，这就使“信息物”成为气功传功产品的名义合理化。虽然张的定义还有许多修饰语、包括心理暗示以自我暗示为主，目的是“使体内系统”“趁向协调”、“病变得以修复”、“防治疾病”等。但这丝毫不影响“信息物”成为“气功”产品。它和某些医用“安慰剂”具有同样的功效。假如这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它将造成气功“信息”产品事实上的欺骗而成为社会问题。这就是气功的无奈了。

　　李胜先认为：“气功”二字出现是在刘贵珍提出之前，晋代以前可查的有两本书提到这两个字，1915年、1929年、1934年、1938年出版的四种影响不大的出版物中有“气功”和“气功疗法”的提法。气功所谓的“气”在刘贵珍是指“元气”亦即“真气”，这种中医学中当成“物质”的气，由于它具有可作多种解释的模糊性，为现代解剖学、生理学、生物化学、遗传学及其它相关科学所不支持。所以刘贵珍所指出的气存在不确定性进而容易产生歧义的缺陷。

　　李胜先查实，《中国医学百科全书》第77卷《中医基础理论》中无单列气功条目，只在第27条“养生方法”之下的几种养生方法中讲到“气功导引”且有许多忠告。《全书》第89卷《气功学》说：“气功学，是研究人体自我身心锻炼的方法与理论的科学”，“它概括着我国古代医学中和神、调息和行气等重要理论和经验。”“我国古代，人们在长期生活实践中，以整体观点为基础，通过内练‘精、气、神’，外练‘筋、骨、皮’，以培养元气，从而促进其充身熏肤泽毛的效应；这样，身心正气得到抒发，体质得以增强，气功就是我国这种传统保健强身锻炼的功夫”。据此，李胜先认为：《气功学》对气功的界定若明若暗，例如气功是一门“功夫”，内练“精、气、神”，外练“筋、骨、皮”都是功夫；八段锦、太极拳等肢体运动也是功夫；调身、调心、调息作为自我身心锻炼方法是可操作的，而练精、练气、练神就显得玄乎了，只能靠各自去“意会”。结合“气功学”的理论，对气功的界定更难了。

　　对于刘贵珍先生的气功理论，许多专家都指出过它的缺陷。

　　刘贵珍先生说：“气功之‘气’，主要指真气（元气）而言。”著名养生专家蒋维乔先生说：“现在大家都称‘气功’，其实这个名称并不妥当，……在古时叫养生法。”李立知先生说：“常常有人顾名思义地把气功理解为练气，于是专在‘气’字上用功夫，以致发生了各种流弊。”

　　气功学持行气、食气、布气的理论，这些理论的流弊在什么地方呢？

　　行气，是指“气”在“体内运行”或“流走”，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精神体验。因为物质的“气”是不可能“充盈”丹田，更不可能在体内“流走”的。我国民间关于气的观念可以是经验的和物质的，也可以是巫术的。巫术的“气”是指一种神奇的力量和无法描述的作用。“在体内流走”的“气”只是在精神病学教科书中才有描述，即坚持这种“气”的观念不单是知识的错误。把精神病症状的体感异常进行观念联想加工，后患甚多。“走火入魔”就是后患之一。巫术思想是中魔的前提条件，这种气功偏差，使外行人看起来十分迷惑。

　　食气，是指吸纳自然界的清气以求养生延寿的方法。由于古人不知新陈代谢的道理，看到龟、鹤、麋鹿等动物“食少而服气”且长寿，于是古籍常有“食气者寿，食谷者夭”的说法，故倡导“食气”而“却谷”。　　布气，指气功内练有素者，能将“内气”发放于体外，进而作用于他人。这种自1979年顾涵森首开研究记录的“外气治病”的理论和方法，被称为典型的伪气功，或曰伪科学。但据气功专家称：“布气疗病之法，我国先秦时期以来，代有所闻，可谓源远流长。”内气外放以治疗，并非当代人的发明。

　　李胜先是精神病学教授，反伪科学斗士，他最终认为：“气功是在暗示和自我暗示基础上，以调神、调身、调息为手段的一种自我身心锻炼方法，仅此而已！气功能治疗疾病吗？请君千万慎重！因为气功是一把双刃剑，有适应症和禁忌症。由于它是以暗示和自我暗示为基础的，不易掌握，稍有不当极易出偏走火入魔而伤及自身，以至伤及社会。”

　　李胜先的定义，是刘贵珍定义的扩大化――他把刘贵珍例举的气功种类概念化，提出了调神、调身、调息三种手段。这三种手段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个定义的宗旨不是为真伪气功划界，而是典型的“坏气功”主义。在李胜先的视野里，气功不是一个有缺点的好孩子，而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有优点的不良少年。

　　也许，我们应该另起炉灶，以更大的视角观察气功。这种观察使我们觉得对于气功，它的社会学意义远远大于它的科学意义。本人始终认为，在社会学的视角上对气功的研究也许更加合适，气功本不是科学，那种在科学上寻找定义的作法无异于缘木求鱼，那种在实验室测量外气进而分析出外气是一种波一种粒子一种场的作法，是典型的病态科学，那种在意识与物质的关系上寻找突破口、在灵魂与肉体的关系上寻找有关气功的答案的作法，是十足的唯心主义。关于气功和特异功能研究上的唯心主义，如气功主义者和特异功能信仰者也承认，他承认他们的有些观点是唯心主义的，但他们又补充说“但它是确实存在的”。这种说法的逻辑错误是显而易见的，但并非说话者不具备正常人的思维，而是由于说话中在处理即不想承认自己是唯心主义者又要表达自己唯心主义的观点这种矛盾心理问题上出现的语言的不正常。

　　我想从更广泛的视角指出气功的特点。

　　这些特点包括：

　　第一，气功是一种古老的养生术，这种养生术是建立在不甚科学甚至反科学的理论基础上的。气功学不是科学，而是东方神秘主义的典型代表。《黄帝内经》说：“虚耶贼风，避之有时，怡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老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这种论述已实质性接触到了以“呼吸”“守神”为特征的古老养生观。在《道德经》中，亦有类似的论述：“虚其心，实其腹”，“绵绵若存，用之勤”，“载若魄抢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庄子》说：“吹 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之所好也。”道教是中国传统宗教，由东汉张道陵创立后，到南北朝时盛行起来。道教以《道德经》为教义，以追求修炼成仙为终极目的。对于修炼成仙，道教的不同派别有不同的修炼方法。丹鼎派、全真道认为通过内养、炼养便可达到长生久视的目的；而符??派、正一道则认为符??咒语、科仪斋醮可以穰灾求福、祛病延年。道教方术、内养功和房中术，与现代气功有直接的传承关系。道教方术内容宠杂，大致包括养生术、外丹、内丹、斋醮及杂术等，养生术中又有炼气、日曝、辟谷、服食、导引、行气、房中术、饮食、调养等，其中除饮食调养尚未归入今日气功范畴外，其它各种均是今天的气功品种或修炼方法。

　　由于气功术与道家方术以及巫术的承传关系，气功的机理与科学相去甚远。作为观念形态的气功理论，是玄妙的难以捉摸的形而上。事实上，西方学术界早已把中国的气功和佛教的瑜伽术合称为东方神秘主义。　　第二，气功是集巫术、道术、瑜伽术、催眠术、体操于一体的大杂烩，气功是成年人的游戏。

　　巫术与道家方术有交叉的关系，即道教方术中有巫术，但并非所有的巫术都是道家方术。黄伦生在《东方天国的神秘之门――中国巫术文化探秘》中把命禄、符瑞、鬼妖、讳忌、卜筮、风水、祭祀、祈禳、谶纬之术均归入巫术之中。这些巫术中有许多已被发扬光大为气功术，如许多气功师，特异功能师能够通阴，可以追叙过去，预测未来，这些都是巫术中的鬼妖术和谶纬术。气功的信息物，如信息茶、信息水或单纯的能够传递并且影响对方的信息，实际上是一种符瑞巫术。

　　今天所称特异功能人，在古代巫术奇闻中往往可见。《梦溪笔谈》中有个故事说，山阳地方有个女巫非常灵验，凡是人间之物，虽在千里之外，问她，她都能说出来，沈括的伯伯曾请他来当场实验，当众问她衣箱中有何物时，女巫马上就能知道。李卫东博士把这个故事写在《人有两套生命系统》中，以此证明“特异功能”古已有之。

　　道家炼气方术与佛教瑜伽术之间，存在一种难于明了的关联，佛家修行讲究呼吸宜有规律而缓慢，而道家故意使气在肺中久久停留。李约瑟认为：瑜伽的观想和出神冥想的工夫则是一种修炼催眠术、自我催眠、以及用意识控制自律神经系统的工夫。瑜伽术其实是一种出神状态，在很多痴呆症例子中可以看到。唯一可观的是，训练有素的正常人，也能够随意进入出神状态。

　　气功作为催眠术的观点，张洪林博士和李胜先教授都有很好的论述。在体育锻炼方面，我们上面已谈到炼气与按摩术的关系，太极拳和鹤翔桩一类体操明显具有按摩术和炼气养生术的特征。基于此，我们可望得出气功是集巫术、道术、心理疗法和体操于一体的大杂烩。这个大杂烩如果一定要命个名的话，那它就是成年人的游戏。之所以认为它是游戏，是因为气功的机理不甚科学，有些还是伪科学，所以你不能说它是一种身心锻炼的方法。游戏是休闲的产物，游戏可以上瘾，可以入魔，游戏是不甚讲究科学原理的，比如打牌，就其本身对锻炼身体而言，不具有科学性。打牌适度与否，与对身体的好处和害处直接关联。所以对于气功修炼者我们完全可以这样看待：休闲嘛，消磨时光嘛，伙伴们聚一聚嘛，活动活动筋骨嘛，何必认真。

　　第三，气功组织是一种复杂的社会团体，它的一部分具有兴趣小组的性质，另一部分则属于信仰组织。强调大师崇拜的组织严密的气功团体，是一种宗教组织，其中的极端组织，就是邪教。

　　中科院宗教研究所的钟科文研究员认为：自1979年开始的中国特异功能、气功热潮是对同时期世界“新崇教”运动的呼应。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世界“新宗教”运动呈现出宗教组织数量大、生灭快的特点。日本在1976年有23万个宗教团体，1978年有5000家宗教事业单位，据1987年《现代宗教热之谜》一书的统计，其时日本合法登记的宗教组织总数便达185000个之多。美国的情况大致相仿，90年代初，仅新增加的宗教团体就达2500多个。

　　钟科文研究员认为：新宗教运动具有下列特征：

　　①以教主个人为信仰和崇拜的主要对象，所以也被称作“新崇拜团体”。教主是所奉教理的源泉，是启悟和修持的导师，是组织信徒生活的领袖。……

　　②信仰人人都具有自我拯救或超越自然的能力，强调自力，反对他力。其中尤以开发潜能、与自然或神灵合一，把自己变成“神”或“新人类”为目标的学说最具鼓动性；而宣扬凭借此类信仰，听从教主，即能包治百病，健康长寿，以至为所欲为，则是吸引普通民众的最常见的手段。

　　③用高科技名称包装，或者以反科学为号召，启用原始巫术、原教旨和传统神秘主义作为主要的修持理论和方法，从而把最时髦的科学词句与最陈旧的迷信结合在一起。钟科文指出：“‘大师’、‘超人’等具有种种神通异能的人物不断涌现，由他们带动和组织起来的大小团体，或松散、或严密、或地区性、或全国性，都符合上述新宗教的三个基本特征。”虽然他们不自称为宗教团体，也不向国家宗教行政部门登记，“他们或称为气功功法组织，或称为某种新兴的或祖传的科学学科，或者借挂上企事业单位的招牌，或者使用什么研究会、研究院、学会的名义，或者操办学校、大学讲授班、报告会，如此等等，很难从名称上进行判断，”但它们和世界上其它国家称为“新宗教”的团体毫无二致。

　　中国“新宗教”运动的极端组织如“法轮功”，已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在郭周礼主编的《国际气功报》上刊登广告的 "宋七力天人合一研究会”是“中国体育气功研究会”直属分会，在台湾即被作为邪教取缔。

　　第四，气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作为社会文化现象的气功，它是传统宗教、传统医学、传统体育中的神秘主义在新时期的反映；是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天人观”在科学昌明的今天的重新诠释；是结束文化大革命后人们思想解放时面对科学技术遥遥领先于我国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而产生的很多浮躁的幼稚的冲动的扭曲的反映。中国何以能使气功、特异功能成为热潮，何以能使法轮功成势，个中社会、心理原因、十分复杂且耐人寻味，在此不拟详述。

　　要之，气功是集养生术、巫术、道术、瑜伽术、催眠术和体操于一体的成年人的游戏。气功的流行有深刻的社会、文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