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四:人死有征兆(下)( -- 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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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光: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四:人死有征兆(上)

我们这一姓,在本地乡间也算得上是一大族了。

老家里还有好些个同宗,讲起来,那都是一个老祖宗的血脉传承下来的分支。从家族续编的族谱按图索骥去查吧,七拉八扯的,算起来都沾亲带故的。这当中么,既有同辈的,也有长辈的,更多的,则是晚一辈的。

有个婶妈辈的长者,七十多岁哒,平时无灾无病,活得蛮硬朗。

都划算着,这婶妈她老人家,按照身体来看,是个能活到八十好几到九十来岁的长寿人,如能那样,也算得是本族中的老寿星了。

可这世事难测呵!真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哦。谁也没想到是,这婶妈去世前的那几天里头,一直觉得心里头慌。到底是为么得发慌嘛,又讲不出个名堂来。一天到晚,总是垮着个脸,郁郁不欢的。你说是害病吧,人又没倒床,说是不好呢,又还没断粮。这人嘛,像往常一样,照样的吃得,喝得,也做得。

这一天,天快黑了,婶妈正在自家后头的厨房里做晚饭,切呀,剁呀,煮呀,炒呀,忙得一包子的劲。突然间,听到前头堂屋的大门“砰”的一响。

婶妈连忙窜出来看看:啊呦呦!跌跌撞撞冲进个人来哟!哪个沙!原来是侄媳妇大菊儿。婶妈看她那个样子,吓得是面无血色,语无伦次,神像是打慌了的一只鸡,浑身在发抖呢。

她一把抓住婶妈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婶婶,我刚才看到鬼哒呢!”

婶妈伸出右手,用手掌轻轻地拍拍她后背,安抚她:“莫赫人呢,大菊儿,太阳还没有落土啦!还是青天白日的呢!哪里拱出个么得鬼哟!”

大菊儿说:“真的呢!不是赫你人家的呢!我刚才在屋后头洗脸洗脚时,突然看见后面的竹林蓬里,唰地一下,猛然间冒出个人脑壳来。我看到那人脑壳的眉眼面容,神像是你呢!我看到之后,赫得不行啊,那心儿都要蹦出来哒呢!情急之下,便往你这里跑。刚才一眼看到你在屋里头,我就晓得,那东西肯定是个鬼呢!婶妈,你就莫怪我胡说乱讲呵!”

婶妈一听,呆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久,这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妹儿,我晓得哒!这是兆头呵!我心里有数呢!你莫怕哦,怕也是枉然,也是没得用的。讲老话,那东西只怕是我的生魂丢哒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婶妈一声不响地安排着后事。要叔叔给在外边工作的两个儿,二个女打电话,要他们赶回来。

叔叔觉得婶妈讨嫌,小儿子在部队里当兵,能随便喊回来就能回来的么?老头子坚决不肯。

婶妈说:“幺儿回不来我不怪他。可能回来的,一定要他们赶回来!不然的话,就看不到我了!”叔叔说:“你发神经呢!讲些么得鬼话啰!饭胀得,屎屙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到哒!真是筒神经病呢!”

婶妈不依从,坚决要求儿女们尽量赶回来。结果,除了在外地当兵的小儿子回不来,那几个接到电话后,都麻麻利利地赶了回来。

到了晚上,几个儿女围着娘扯白话,拉家常,生怕娘一下子就此走了。所以,都没有瞌睡,都陪着娘。熬了一通夜,到天快亮的时候,一个个也累疲了,只以为没得事了,便松懈下来。这当儿,婶妈靠着床头,无精打采,说起话来像是梦呓一般,渐渐地,声音越来越细,看着,看着,就没了声气。

一种无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儿女们赶忙起来,大家齐声叫喊,婶妈不应,再喊,也不应,一摸鼻息,老人家已经安详地走了,手脚的余温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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