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挣扎(一） -- 烛影摇红

因为中间隔断了一些日子，整个小说前后有点不连贯了，但是总算是给了一个结局。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些话总是淡淡地骚动着落英的心。看起来，感觉温暖。落英偶尔也会回，也是淡淡地。“我在我该在的地方，你总知道的。”

这个回答看似很哲理，“然而哪里是你该在地方？”落英不是没有困惑过。

这么多年并非没有男人在她的身边走过，只不过每一次都无疾而终。

现在，轩给了她应对男人的信心。然而，轩也给了落英心理的挣扎。

在沉醉之余，落英会觉得隐隐的不安和烦躁。“我是不是也满足于这样不明朗的状态？这算什么？”她也问自己。偶尔想起轩的妻子，落英还会感到一种负罪。尽管和轩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是她毕竟分去了这个男人的部分情感，部分欲望，所以她抗拒着和轩有更亲密的接触。

两个人继续着猫和老鼠的游戏。这个游戏，一直处于胶着的状态。她甚至为自己和轩能维持一种精神上的暧昧，感到庆幸。“我毕竟没有走出太远。”落英常常说。她告诫自己要严守“底线”。

直到，好友告诉她丁宁要结婚的消息。

八、

丁宁是落英大学时代的男友。虽然分手了很多年，但是落英始终无法完全把这个男人从记忆中抹去。

十年了，只要丁宁还没有结婚，落英就有自怜自艾的借口，这成了她防备别人的借口。现在，丁宁居然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落英突然感到一股从心底腾腾升起的不可抑制地怨气和怒气。她愤愤不平起来，“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我还没有结婚，他凭什么？丁宁，混蛋，你……”躲在屋子里，落英什么人都不想见，她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踱得要发疯。落英感到自己委屈至极，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暧昧，只记得曾经的付出。落英窝在沙发上开始哭泣。她哭得一发而不可止，她想自己就这么哭死算了。落英恶狠狠地想要绑着炸药冲到丁宁面前，抽他两巴掌，咬他两口，然后和他同归于尽。

然而，落英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蜷在沙发里，哭累了，走累了，却茫然不知所措。

“你不能这样恶毒，这不是你做人的风格，也不是你做人的准则，你该祝福。”

“我有病，我祝福他。谁祝福我？是他害了我一生。”

“谁也没害谁，谁也没欠谁。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付出过。”

“可是，我不能放下他，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放下他。”

“你已经在开始学习放下了。不是吗？你只是因为这个消息心理不平衡罢了。”

“我没有，我没有不平衡。”

“你就是在不平衡。现实中的你，如果选择男人，你甚至会选择轩，但决不会是丁宁。丁宁是你的过去时。你不要骗自己。”

“那他也不可以结婚，至少他不能比我早……”

落英的内心深处，有着两个声音。她在和自己交战。内心的交战使她更加疲惫不堪。

九、

轩的出现恰到好处。

轩当然知道丁宁结婚的消息。甚至可以说，在丁宁走向婚姻的旅程中，他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这么做并非完全没有私心，他希望能将丁宁彻底从落英心中拔去。只要丁宁结婚了，落英也许就没有了坚守的借口。他当然是喜欢落英的。但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在落英面前透露。他不能确定落英的反应。

见到轩的时候，落英已经清醒了许多。坐在饭店里，落英开始还甚为自持，只是更加沉静无语。

她的手指轻轻地划着桌布，静静地听着轩说着公司的事情。不知道是哪句话，勾动了落英的无限心事。落英突然掉下泪来。

“怎么了？你从来没有在人前落泪的。”轩被落英的眼泪吓了一跳。

落英不说话。她就坐在那里垂着眼泪。

轩有点慌了，急忙坐到落英旁边。落英哀怨地叹了口气，头不由自主地靠到了轩的肩膀上。“我心情特别特别不好。”

“或者晚上我们去酒吧坐一坐。”

“也只有一醉解千愁了。”

……轩带着落英去了酒吧。落英大口大口地喝酒，酒精刺激了她的大脑，她反反复复地问轩：“男人，女人，生活，人生，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些问题真的都很深奥，没有人能真正弄明白的。”

“我也不想弄明白，但是我想找个男人，就错了吗？就这么难吗？”在酒吧里，落英没有眼泪了，她直勾勾地看着轩，“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我只想知道答案。”

“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漂亮吗？我不温柔吗？我性格不好吗？我对男人死缠烂打了吗？我给了他们最大的空间，可是他们为什么总是离我这样遥远。”

还没等轩回答，落英又开始狠狠地自言自语：“也许我就该找一个人去死缠烂打，我有什么可矜持的，想得到的我就该努力去得到。”

轩没有回答，他只是拉过落英，轻声地说：“把你的眉头解开好吗？我喜欢看到你的笑脸。我想让你快乐。你知道吗？你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我心疼。”

长久以来的独自挺立，让落英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现在轩撩拨着落英最脆弱的情绪，泪水滑落，“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晚上的快乐，也好。”

“让我试试看。”不由分说，轩带着落英离开了酒吧。

十、

落英多少是个有些相信命运的人，觉得冥冥之中有个看不见的手在给芸芸众生安排着一切。许多时候，她认为有的事有鬼使神差的感觉，这就是命中注定。 这一晚，落英第一次在轩的公寓留宿。

回到公寓，轩就把落英抱住了。一种酥软的感觉传遍全身，落英一下子没有了力气，任他抱着，任他吻着，她不想反抗。任他把自己抱到床上。

“我要，我要，我应该也放纵自己要一次。我只想要这一次。”落英一边和轩纠缠在一起，一边对自己说。“我是个独身女人，我没有必要苦着自己，没人会为我立个贞节牌坊。”但是她的心身不能完全地集中，她不知道是什么阻挠她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她被动地接受着轩的爱抚。

“你爱我吗？”落英问。

“我想要你。”

“你爱我吗？”落英坚持。“你爱我吗？”

“这很重要吗？”

“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你呢？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轩将落英压在身下，舌尖很有技巧地舔着我的耳垂，他的每一次撩拨和进攻都恰到好处，落英无法抵挡地从身体的深处发出了呻吟，她感到被撩拨得最后一层防线就要崩溃了。“就这一次，我只做这一次。” 落英就像一团火一样燃烧着。她闭着眼睛，像海边的堤岸迎合海浪的冲击。那一瞬间，泪流满面。突然，电话响了。一切都戛然而止。

轩和落英并排躺在床上。刚才的激动渐渐地消去。

看着轩慢慢地沉睡，落英了无睡意。尽管她很清楚轩不会选择与她长相厮守，然而她仍然暗自希望那个自己有了关系的男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倚靠在轩的身边，内心依旧无比孤寂。

尾声、

丁宁的结婚只是成全了落英和轩，所以现在的丁宁反而成了追忆。她思考的更多的是和轩的问题。

落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轩那夜她心里的感受。但是她清楚如果说了，也许就意味着这段关系的结束。至少目前她还不想那样。所以她不对轩说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刺激他。落英知道自己和轩都很现实。他们原本就是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进的人，只不过在在轨道交叉的时候，他们互相进入了对方的生活。在这个阶段，他们彼此需要，也许这就够了。落英不想继续内心的挣扎，她只想过生活，一种女人的生活。

“总算是流干了眼泪，总算习惯了残忍，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在烂醉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