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新一战史 -- 普罗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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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整理】新一战史(12)

· 这种需求的性质,无论(比如说)来自胃部还是来自梦想,没什么不同。

正好,老马不打自招,他坚持认为对食物的需求和精神追求是一回事(当然,他非常巧妙地没有提到具体的商品,显然知道这会带来无休止的争论)。虽然我很希望快一些知道他如此“化约”,把外部商品和内部需求都作简单化处理的目的何在,但是不得不先跟着他的思路走一段,以便把握和(可能的话)批判他的随感或者理论。

· 同样,我们也不关注这些客体究竟如何满足这些需求,无论是像生存必需品那样直接满足,还是像产品那样间接满足。

嗯,看来老马还是比较厉害的,我考虑的问题他仿佛都考虑到了。他认为“水”是直接满足,而“电视”是间接满足,有想象力。不过我还是不太认可一点,啥叫“间接满足”?难道我从电视中看到的,完全是无数工人和艺术人士在后边的“劳动”吗?完全不能同意。节目就是节目,那些劳动不过是节目的产生方式,它和直接触动我心灵或者恶心之极的节目本身(音乐、画面构图、对话等等)根本两码子事。没错,我是在和一些人进行某种沟通,但你不能说这载体是无所谓的。恰恰相反,载体才是关键!是时代进步的最大的标志!

老马是悲观主义者?暂时别下这种定论,再看看。

· 每一种有用的东西,比如“铁”和“纸”,都可以从两个角度考察,一是质,一是量。这些物品是多种性能的集合,所以可能有不同的用途。找出这些用途是历史的任务(the work of history)。同样,建立起社会认可的量化标准也是历史的任务。测量方式的多样化,一半来自物品的多种性质,一半来自传统。

原来马克思和我不太一样,他一想“商品”,脑子里出现的就是铁片啊纸啊这些低端产品。虽然按说一个感觉丰富的人,也能够从纸张的纹理、剪裁、光滑度等方面感受到一种生产者与消费者的“交流”,不过显然老马没这个心情。所以他把那么丰富的感性内容,用一个“质”,用一个“用途”替代得干干净净。在他的枯燥无比的历史中,这些用途逐渐被发现出来,逐渐获得新的“测量”方法(好像测量不是首先要用美丽的眼睛和心灵!)。真是个可怜孩子,缺爱。

· 一种物品的 utility 就是 shiyong-jiazhi. 但这个 utility 不是像空气一样。由于受到商品的物理性能的限制,它其实也就是那种商品本身。所以,一种商品(诸如铁、米面、钻石)只要是物质的,就必然是一种shiyong-jiazhi,一种有用的东西。一种商品的性能和所需的劳动是两回事。

既然 shiyong-jiazhi 就是商品本身,那你还创造出这个词做什么呢?不管怎么翻译这个词,“用”总不是一个有水平的概念,太过普通。难道马克思是在悲叹万物都成了商品,是在反感一切都需要用“功用”来加以衡量吗?(隐隐想到弗洛姆关于“异化”的感叹)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绕的弯子也太大了些。何苦这是。

· 当我们面对 shiyong-jiazhi 的时候,总是仿佛在处理固定的量,比如几十块表、几码麻布、几吨铁,等等。商品的 shiyong-jiazhi 给商品带来了一种独特的学问,那就是关于商品的“商业化知识”。shiyong-jiazhi 只有在使用或消费时变成现实:它们同时构成了一切财富的实质,无论那财富的社会形态是什么。在我们即将考虑的那种社会当中,它们还是交换价值的贮藏所。

目前为止,我翻译的《资本论》还算可读,比任何一个“马列。。。。所”的译本好了太多。这段话有个问题:正如商品一样,财富的特征也多了去了,比如金币的质感、书画的美感、股市行情的动感、地产的安全感(现在也不太安全了),你马克思凭啥说你这个关于“用”的属性就是它的实质?难道真有多少人收集书画和房产是为了用吗?太无知啦。当然,也可以说它终究是为了用的,但是仅仅一个北京空置房间之多,空置时间之长,绝对能够让你大开眼界。而且既然一转手就能出去,那也只是“交易之用”,和你这个 shiyong-jiazhi 有半点的关系吗?没有。

所以,这里的马克思仍然在发散他那酸腐文人的感叹,和对物质世界的悲凉体验。而问题的本质(?),在于他的认识是错误的,人类获取财富的意义,绝不在于“用”,而在于远为复杂的动机。马克思说对了一点,就是“传统”,但是他在这个领域涉猎得太浅啦。渺视宗教的恶果啊。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否马克思自己其实也不在乎他的观点是否“本质正确”呢?他是否有更深层的目的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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