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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春秋左传注读后11左传中的车战00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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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春秋左传注读后11左传中的车战02

公与之乘(chéng)。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庄十年传》(p 0183)(03100103))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庄十年传》(p 0183)(03100102))

公元前六八四年(齐桓公二年,鲁庄公十年),为报复鲁国支持公子纠与齐桓公争位,齐国派兵讨伐鲁国,战前,曹刿进见鲁庄公,要求参与战事,鲁庄公同意了,让他上了自己的指挥车。在鲁国北部的长勺,两军对阵,鲁庄公准备击鼓进攻,曹刿说:“不行。”等到齐军三次击鼓进攻没能得手以后,曹刿才说:“行了。”鲁庄公就击鼓发起进攻,果然打败了齐军。鲁庄公准备追击齐军,曹刿又说:“不行。”他从车上下来,观察了齐军的车辙印,又登上车前面的扶手(轼)瞭望一番,然后说:“行了。”

等仗打完了,鲁庄公问为什么这么做,曹刿回答说:“打仗,靠的是士兵的勇气,第一次进攻,士气高昂,没得到战果,再进攻,士气就不那么高了,第三次,就疲塌了。齐军疲塌了,我军的士气还正高昂,所以能打败他们。齐国是大国,难保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我害怕中他们的埋伏。等看到他们的车辙已经混乱,看到他们的旌旗也倒下去了,知道他们确实是溃败了,这才请您下令追击。”

这个战例也强调了战车列阵的重要性,不能排好阵形战斗力必然大大降低。所谓“再而衰,三而竭”,就与列阵有关:齐国军队击鼓进攻鲁军,军阵攻到一定位置没能撼动对方的阵形,再退回来还要重新整顿己方的阵形,否则无法再度发动进攻,这就很消耗精力。尤其是后退,马车后退是很费事的,在阵型中的战车也不可能有掉头的余地,只能慢慢往后倒,反复进退之下,驾车马必然疲惫不堪,所以才会“再而衰,三而竭”。后来,齐军逃走时,战车车辙变得混乱,说明战车本身已经失去了阵形,再想抵抗也不容易了。

当然这里也再次展示了“鼓”和“旗”在战斗中的指挥作用,就不知鲁国和齐国都用什么颜色的旗子。曹刿在齐军败退时,登高观察旌旗是否倒下去,就是要判断齐军的指挥系统是否还能正常运转。

另外,这里还提到了战车的部件“轼”(就是苏轼的那个轼),这个部件处在战车最显眼的位置上,作用重要,在《左传》中多次提到。根据考古资料,现在已经可以复原“轼”的形制,可以看看汪少华的文章:

《考工记舆人》:“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在揉其式。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这是说,以车厢宽度的三分之二作为车厢的长度,将车厢长度三等分,三分之一在前、三分之二在后,将轼揉曲到这个位置,以车厢宽度的二分之一作为轼的高度。与出土车舆基本一致。孙机(2001)指出:“车厢前端栏杆顶端的横木名轼。商车上的轼起初和輢(车厢两侧的围栏)一样,与车軨(车厢四周的所有围栏)其他部分保持平齐。后来则将轼装在车厢中部偏前处,这种做法为西周和东周车所承袭。”(右图所示)(汪少华:《“登轼而望之”的训诂与考古考察》《中国语言学报》第12期,商务印书馆2006年6月)。

汪少华的这篇文章可在网上找到,网址是:http://www.docin.com/p-23949387.html,在那里可以看到附图,比文字描述得更清楚。“轼”的这种形制,在其下形成了一个高度大约七十公分、进深大约三十公分的空间,我推测这是为了适应跪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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