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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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考特等射手

特手考评佚事

一、引子

1979年夏末秋初,军委装甲兵司令部决定在当年进行特级能手考评,这是自1965年以来的第1次,考的范围主要是坦克特等射手、坦克特级无线电手、坦克驾驶技师3大能手。装甲兵各级均十分重视,热情极高,投入也极大。在此之前从1977年、1978年两年的2级能手晋级考评 中,各军区装甲兵已经拥有了一定数量的1级能手。其中坦克1级射手达到了50名,首次特等射手考核就以这批人为基础,我有幸成为这50人中的一员。参加了这次考核。从第2年开始,考评权由军区装甲兵下放到师,难度就差了很多,象我们这样难度的考评成了空前绝后的了。故把经过写出,回味一下当年。

二、准备

到了那年秋季,装甲兵各部队都组织了对1级能手的集中培训,我师也在教导队举办了三个1级能手强化培训。我和其他几个弟兄担任了教员(同时也是学员),将我师所有1级射手集中在一起,从深造理论的学习到目测判定距离,故障排除,武器校正,实弹射击几个环节进行了大强度的训练。其中在目测判距的训练中,我们发现兄弟团一位过去曾多次参加过深造培训的老兄,目测判距有个一律偏远200米的固定误差,再加上正常误差就超差了,就告诉他,让他注意,今后在判距时在所有的距离判定后一律减去200米,可他当时和我们不熟,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所以没有理睬我们。在这期间,因连队搞战斗射击和战术训练,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当时任连长,实在脱不开),到了10月下旬,我带着自己的乘员组又返回了教导队,参加实弹射击。由于射击次数较多,为了节约费用,用的都是减装药榴弹,我们平常都用全榴或穿甲弹(这个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不很习惯用减榴,第1次射击时我出了洋相。当时打的时候,瞄准目标,射击后都是近弹,这自己也根据爆烟位置判断出来了,可就是修正不上去,3个炮目标,6发炮弹都没命中,打火箭筒时也没换表尺(我有时候偷懒就这样,反之只用1-2个点射就修正过来了,不影响成绩),不过命中了。在指挥所的谷师长(后来到基地当司令了)看到后,在我们前去报告时,没太说我,只是让我注意改正习惯,他认为我是习惯性的装了全榴表尺了。这不算太丢人的事。我自己过了回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就回到车上看了下瞄准镜,发现我忘了将表尺归零,仔细一看时,才发现我竟神差鬼使的装的是穿甲弹表尺,这可丢人丢大了,传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的,因为这太不靠谱了,我就悄悄的归了零,出来也没敢吱声。我还不算太丢人的,我们有一个排长,从出发线出去后,先给他显示的是火箭筒目标,这是应该用并列机枪打的,由于该车装填手违规提前装了炮弹和机枪弹,并接通了自动闭锁器。而他也被鬼催的似的,瞄准目标后,按下了火炮发射按钮,打了个靠近弹(减榴表尺和机枪表尺差别不大)。炮声一响,大家都毛了,炮打机枪目标是重大事故。而这个目标设在一个小土包上,检靶显示手就躲在小土包后挖的坑里,炮弹打在 土包上,将土包摧毁,掀起的土把两个检靶的小子埋了起来,他们爬出来在电话里把射手一通臭骂,连人家的祖宗都撅出来了。该射手是我原来的老连队—8连的,也是我的弟子之一,以后我们还在一个股里共事,是个帅小伙,坛子里王小北关于工作帽的帖子里有一个两人戴工作帽的照片,那个长的帅的就是他。坦克射击是一个充满偶然性的领域,谁都会出错。谁都有点这方面的走麦城。我们这次培训不光是我们这些1级射手,还有像刚才说的那个排长都是2级射手,来考1级的。所以我们人还满多的。

三、开考

到了11月,我们在作训科参谋曹(俺的同年兵老乡)带领下和德清、东栋、兄弟团的孟等一帮哥们,出发去阜新兄弟坦克师参加考试。在沈阳转车是,到东栋家里小坐,并看了他家新买的日本彩电,当时那可是个新东西啊,大家一阵好奇,这多少冲淡了点临考前的紧张心情。我们到阜新时已经是夜里了,兄弟师作训部门的人用大客把我们接到大礼堂,我们在2楼的大厅里临时搭的行军床上休息,还在机关食堂吃了一顿夜宵。我们在这里的伙食极好,也难怪是重点保障对象嘛。第2天在机关会议室里召开了动员大会,沈装王副参谋长,兄弟师苏政委(原来是我们团的老政委)讲了话。我们本来是要带各自乘员组的,因为教范里规定,考上特等射手全体乘员都会得到不同的奖励的,可最后还是没让他们来,估计还是钱方面的问题。

第3天开始进行考核,首先是理论考试,分兵器构造(具体的又分为火炮机枪、电转稳定器、瞄准机光学3个分考场)、射击学理和规则两大考场。这次考试搞的很严肃,我们先在师119待命,然后抽签,我抽的签是先到电转稳定器考场考兵器部分,我们都分别由一个战士带着(不如说是押着)来到考场,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哨兵,查一下我们带什么东西没有,防止作弊。进考场后,迎面摆着两张桌子,坐着主、副考官,主考官是原来我师教导队的胡教员,他在稳定器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在装甲兵系统很有名气,我算是他当年的得意弟子之一了,我们已经多年没见了。副主考不认识,屋里还有两个干部,就是助手了。我象个受审的犯人一样在面对考官的椅子上坐下。助手拿了一个里面放了好多纸条的盒子,让我从里面选一张,我抽了一张,助手把条子先拿到副主考那里,他一看就说:“小伙子,你抽了一张最难的”,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条子拿到胡教员那里,他看过后笑了一下说:“对你可能不是最难的”。助手把条子拿到我这里,我一看,原来是默画电转稳定器电路原理图,然后结合该图口述电转稳定器工作原理,简单说就是跑电路。以前在教导队学习时,胡教员总是逼着我们跑电路,这方面我因为记性好,所以还是比较突出的。因此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东西在我们特别是在我这里就不算什么了。这也真应了那句话:严师出高徒啊。我很熟练的做完了。然后,副主考又随机出了几道应变题,这都牵扯到工作原理方面的比较嘎古的偏题。我都熟练的正确回答了。他就说:“你答的不错啊”。这时胡教员很矜持 的说了句:“这是我的得意弟子,不会错的。”出门时我给考官们敬军礼后,又对胡教员鞠了一躬,以表示对我们教诲的诚挚的感激之情,过去我们几个淘气的家伙还给教员添了些麻烦。从这里出来后,又被“押”着到了学理规则考场,仍是相同的被考状态,主考是该师的一个副指导员,人长的很秀气,说话干脆利索,射击理论的造诣很深,当副指导员真是可惜了。学理题和规则题对我来说是从来不打怵的,所以回答和计算都很溜。随机应答题比较格路,记得好象是:瞄准线上的落点至目标的距离,算不算在表尺命中界里。他问的比较隐晦,如果不冷静就可能被他在黑板上画 的 图迷惑而答错。当时没慌,看出他实际想让你答的问题,答对了,他也很满意。出来后,在小会议室,考完的弟兄们在一起碰了一下,在学理的应变题上,因为大意失荆州的不少,好在其记分比例不大,影响不大,当然我就在一边偷着乐了。在兵器方面,兄弟部队在电转稳定器方面栽的不少,此时我们真是由衷的感谢胡教员过去对我们的严格要求了。

下午进行武器校正和故障排除。武器校正是并列机枪的校正。并列机枪用校正靶法。这种科目对我们这些老手来说都是小菜一盘,更何况人家给我们准备的都是战备车,虽然每个人上去前,监考都把所有的调整螺栓拧乱,让枪口不知道指向何方,但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一般都是头4发就校到圆里。但我们有一个老兄出了问题,头4发没校进去,再修正时慌了神,给校反了方向,越校越远,在规定的弹数内没有校进去。校正武器后,就去排除故障,在这里我遇到了些麻烦,3个故障里头两个排的很顺利。第3个故障的故障现象判的也很准,应该是机枪电发射线路里的搭铁线出问题了。可怎么也看不出问题。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可把我急坏了,最后我气急败坏的把方向机转轮上的机枪电路压点掰起来用手抹了一下,就看到手指上有一小块油泥,当时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监考高兴的大叫:“故障排除了!故障排除了!”原来他设的这个故障难倒了好几个人,已经有人对他故障设置的合理性提出了置疑,我把故障排除了,说明他的故障设置方法是对的。我歪打正着排除了故障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也是够损的,用一小块小于接触压点和接点的油泥塞在两点之间,你判断对了,但光看不用手抹一下是发现不了的。

次日进行目测判距考核,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冈的反斜面上,在山冈的正面临时开辟了一个500米的跑道,跑道旁每100米放一张桌子。上放两部两瓦台,一部对我们的车,一部对指挥所。在远处设了5组目标,按指挥所的命令逐个显示。我们在山这边是看不到那边的情况的。我们轮流上坦克,在这500米的行进间,用车里的炮长潜望镜观察目标区,目标轮流出现,我们判断目标的性质和炮目距离。旁边在小桌上的监考根据我们报的距离再减去坦克的实际跃进距离,报给指挥所,指挥所再根据此与实际距离相比,得出成绩。那天天气很阴,当地是黄色土沙背景,目标都是黄色纤维板制成,加上跑道设在横垄地上,颠簸的很厉害,所以难度很大,但我们大都过了关。只有本师兄弟团那位老判远的弟兄,固执的不听我们的劝告,结果超差了,很可惜。

到了晚上,在食堂宣布了第一阶段的考试结果,50人中有一半被淘汰,其中包括我师两位,一个是武器校正搞反的老兄,一个是判距超差的那位老兄。宣布完后,通知不合格的马上离开,由兄弟师安排返回。话音刚落,呼啦起来走了一半的人,搞的我们剩下的人是既兴奋又紧张。终于迎来了一炮定乾坤的最后关头了。

四、定乾坤

又是一个次日,我们起了一个大早,起来先吃了早饭,有的弟兄没有胃口了,吃不下,我可是大吃大嚼一如既往,考上考不上另说,如此丰盛的美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享受得到的,不能放过啊。饭后。我们乘大客走了很远,到该师战斗射击靶场。到了后,把我们拉到距离靶场较远的一道山沟里,在这里看不到战斗射击场的情况。沟里布置了多辆坦克,该师给每辆坦克都配了乘员组,我们射击就由他们保障。这里除了59以外还有一辆特34,这就是给1975年在门达唯一考上1级射手的23军的弟兄,现在他已经是副营长了,是技术干部,多年不摸炮了,虽然部队已经换了59,但他熟悉的仍然是特34的火炮,于是只得给他调来一辆特34。那天的风很大,真有点飞沙走石,而且黑压压的云层也很低。该师的射击场跑道原来的长度不够考特射的长度,他们准备修一下,并且搞成全天候的,就拉来了很多大石头铺上去一层,但还没来得及铺沙土就赶上考核,所以就用跑道旁的拉石头的临时道路充当跑道了。跑道加长后,原来做为开始射击线的地方有一个凸岗,大约在250米处,,这将对我们的射击带来很大的问题,只是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们在那个山沟里什么也看不到,对情况也不了解。到了不一会,就开始几个车轮流出去打了。好象打了3-4组的时候190的战士小赵(赵平会)射击回来,他很自信的说:“我差不多考上了,我把目标控制住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被塞进救护车拉走了。过了一阵,兄弟师的一个排长小汪(汪明会)打完回来了,他倒还没觉得怎样呢,刚下车,就被塞进救护车里拉走了,原来他也考上了。

这时我也上了车,做好了射击准备,稳定器等也都打开了车也发动着,但迟迟接不到出发命令,原来,通信系统出了问题,在等待时间里,我在车里竟然睡着了,当通信恢复,车辆行进时,我仍然没醒,直到快到射击出发线时,车长发现炮口仍然打高着,才发现我还没醒,赶快把我叫醒,我赶忙把解脱子放下,打开各种开关。车长光顾忙活我了,没注意指挥驾驶员,结果驾驶员把车开到铺满大石头的原跑道上了,这下可好,坦克在上面走,颠的一塌糊涂。大指标抖的厉害,尤其是方向没有稳定,行进间极难控制,我那次可是拿出浑身解数来控制火炮。就听车长和老装在耳机里埋怨驾驶员,可这时也来不及转了,硬着头皮就得打了。屋漏偏遇连阴雨,显示的第1个目标是正对跑道头的土木质发射点,大约只有1。2米高,正好被跑道上的凸棱挡住了三分之二,1200米的距离这点显露的部分就是一条缝。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就这样打,当时有4种选择,一是就这么打,以现有显示的部分的中心为瞄准点,这样命中公算大大降低,但是是有命中的可能的。二是要求指挥所换组,当时觉得怕丢人就放弃了。三是按目标的尺寸选择瞄准点,这样容易打到跑道上,是最臭的一招。四是开过那道凸棱再打,但是会造成后面的射击跃进距离不够。我选择了一,从后来的情况看是对的,这两炮打的很困难,车体的晃动太大,目标又太小,打完后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由于那天风很大,且是炮口横风,炮口焰和烟尘一下子就被刮开,结果是我打了这么多年坦克射击,这次是我唯一 一次观察到弹着瞬间的射击。打完这个目标,接下来显示的是运动目标,短停间两次跃进打完两炮,刚打完就听驾驶员喊(他坐的位置低看的更清楚):“炮长两发都在中间。”我心里有了底,接着再显示的是正面坦克,行进间两发搞定(目标设的比较远,但正因为它比平常远,所以距离更容易估出来)。剩下的火箭筒就不用提了,小菜一碟嘛。这里我讲一下我的一个射击习惯,我打射击时开始不看瞄准镜,用炮长潜望镜搜索目标,发现显示的目标后,就一手把住潜望镜,右手操作操纵台,使炮口大略指向目标,然后用瞄准镜(此时放在3。5倍上)将大指标控制在目标周围,再换放大7倍,精确瞄准射击。繁琐一些,不过因是习惯了,也就一直用着。返回时车长对我说:“炮长多悬哪,你怎么能睡着呢。”我说:“开始可能没打好。”驾驶员很肯定的说:“土木质打上了一发。”这时车长接到通知,我打上了,成绩是各目标命中弹数分别是1、2、2、7,成绩优秀,我考上了。我谢了乘员组全体,驾驶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把坦克开到石头上了,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又安慰了他一下。

指挥所又通知我下车,下来一看,原来我们呆的山沟和射击场之间,有一个团卫生队的营房,那两位打上的就拉到这里,我呢就直接给卸到这里了。我来后他俩象见了亲人一样高兴,因为那天是星期天,没有人,他俩在 那里呆的好生难受。我们在一起交流了一下体会,我就出来搬了个梯子,我们仨爬到屋顶看人家打射击,这回看整个靶场情况可是一览无余啊,这时正赶上我的小兄弟东栋打,结果给他显示的目标和给我显示的一样,对第1个目标他感到打不成,就报告要求换组目标,指挥所认为都有人在这组目标考上了的就不同意换,(从这个角度看,是我造成了他的失利,当时我要是要求换目标,指挥所是会考虑的,那样我也会打的轻松的,唉)几经折腾,他也失去耐心了,硬着头皮服从了,但情绪大受影响,水平失准,没有考上。不久,老乡德清也给显示了这组目标,他选择了开过这段再打,结果打到后来跃进距离不够了,最后打火箭筒时基本上是横着打的,当然打不上了,非常可惜的没考上。这时指挥所才感到这组目标确有问题,就临时调整了一组目标,第1个炮目标需要新设,设靶的是该师的人,他们发现后面大多是本师的人,就偷着把目标往前设,那目标大的和教练射击的靶子似的。但他们本师的人对靶场很熟悉,不认为这个目标放近了,于是全打了远弹,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后就再也没人考上了。等打完了,他们坐大客走了,我们仨没人管了。最后场地撤检靶人员的卡车从这里过,让我拦下来了。我们坐那辆大卡车回来了。首长们看到后都很惊讶,他们派吉普去接,而我们却坐在大卡车上,满身沙土狼狈的回来了。考上了自然很高兴,回来时一身轻松的在沈阳和大家好好的玩了回。

五、尾声

从特射考场回来后,就赶回连队,因为此时的我连,因为保障沈装驾驶技师实车考核,已经拉到离驾驶场较近的村庄里了。我回来后,立即进入角色,展开保障工作。驾驶技师实车考核分道路驾驶和障碍物驾驶两部分,都分昼、夜间两次考核。昼间考核都没什么问题,夜间障碍物驾驶就有问题了,桩间驾驶的桩是细钢筋,在我团驾驶场的特殊的地形背景下,夜视仪基本看不到。曾出了这样一个洋相,有个人开到桩间那里,没找到杆,就在旁边的路上按着自己的想象,左扭右扭的过开了他想象中的障碍物,我们在一旁看着笑的肚子疼。后来发现确实不是人的训练问题,这才在杆上贴了个小纸条,以增大反射面,解决了问题。这里的淘汰率也很高,最终只考上了3个,和特射一样。本来还有第4个可以考上,但他的夜间障碍物驾驶时开始的时速稍慢了点,他心里就有点急, 最后一个障碍物—--崖壁时,油门给的太大了,那发动机都不是好动静了,爬到最高点时就听“梆”的一声巨响,这说明机件出了问题了。可他不停车,一直跑到指挥塔下,虽然成绩合格,但他造成了一侧侧减速器打齿,油漏光,两个齿轮报废,减速器体变形。这是大损坏,是要一票否决的。由于考上的人太少,所以,考核组有意让我们承担责任,说是车辆保养不当造成的。但经过检查,这事和我们毫无关系,如果让我们承担,责任我们承担不起,就上报师、团,这两级坚决反对承担,认为是弄虚作假。于是他就很遗憾的与技师称号无缘了。

在这个阶段,我干了一个很迂腐的事。当时连队的伙食中肉食比较困难,因为一是不好买;二是年初北上时,当时在一种破釜沉舟的豪气指引下,杀光吃光了连队所有的猪和鸡。4月返回后,从头做起,重养猪和鸡,种菜种玉米。此时猪还不到杀的时候。所以我们在这方面比较困难。我们副团长就到市里的副食品厂给我们联系了一批猪下水,并安排了汽车。司务长拉回来后,厨房值班员(是俺的同年兵老乡)验收后,发现超出正常损耗,就不肯签字,司务长就下不了帐,两下就吵起来了。于是我们把他们叫到了连部。当时我除了训练和行管抓的严以外,对农副业生产和厨房值班员制度非常重视,有效的杜绝了侵犯战士利益的现象。司务长刚调来,还不知道厉害,所以碰了钉子。在我们几个连干(我们的连班子非常团结)的追问下,司务长说他是为了感谢副团长,而给副团长家送了一些。这倒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我们不相信他的话。我就给副团长打了个电话,想证实一下,副团长说是有这回事,明天你们拿回去吧。我不知哪根弦出了毛病,第2天真派人赶着毛驴车到人家里拉回来了。副团长没在,家属当然不高兴了。因为我这样一搞,沸沸扬扬的,让人家很没面子的。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事干的荒唐。现在的我是不会干出那样的事了。

到了年底,团里给我记了三等功,特调了一级工资。又到沈装开了庆功会。到了那里才发现,因为特射和技师考上的人太少,在考无线电手时适当的平衡了下,所以考上了10多个,大部分团都有人考上。在那里披红戴花,奖了毛毯皮箱等,风光了好一阵子。这是自己比较得意的一段经历。但大家也可以看出,这里面有很多的偶然性因素,只能说我的命运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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