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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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比
家园 学习心得(2)

里子与面子

里子与面子,唯物与唯心,俗与雅,整体效率和局部效率,集体主义和个人英雄,粗糙与细致……这些看起来不同的词,其实都是一码事。并且,大伙如果有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年代越早,人类所用的词越糙,年代越往后,所用的词越精。

里子与面子,不可兼得,正因为如此,人类社会总会形成两大阵营。并且,在一个完整的周期中,里子居上位的时间,短,面子居上位的时间,长。

里子与面子不可兼得,指的是个体、组织、阵营,简单说,人数再多,也是局部。每个局部,都处于不可兼得的状态,要么有里子没面子,要么有面子没里子。

冲突来自于对对方的否定,否定的意思就是“你应该消失”、“没有你对我很重要”。一开始并不是冲突,而是矛盾,矛盾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少一点”。化解矛盾的关键在于,当两个阵营都在宣称对方应该少一点的时候,要让所有人意识到自己要得太多,在观念 上进行调整。但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因为观念本身就是面子,还需要出台相关的政策,划出红线,强制执行——这就是里子。

举个实例。

在我看来,一个好的语文老师,如果他教的是年龄比较小的学生,当引导学生重里子,轻面子,少在辞藻上下功夫。并且还要考虑地区差异,在富裕地区,当多花些力气纠正学生爱面子的倾向,在贫困地区,当提供一定数量的“面子工程”,好听的说法叫艺术欣赏。

如果教的是高年级的学生,就需要慢慢引导学生,在不失里子的情况下,考虑一下面子。比如一篇文章其主要内容朴实无华,那么就在文章头或尾,引用一两句诗词。这样整篇文章就会呈现出一种意境感,并且这种升华还接着地气,上下联通,虚实相映。

那如果教的是富裕地区的高年级学生呢?若全篇运用了大量华美词汇、精巧句式,则需在要紧处来上两句俗话,带给人一种诗中有画之体验。这两种文章,各有千秋,各有风味,都是好文章——对于多数人,不能再提更高要求了。

现在问题来了,知道这么做的语文老师有几个?会这么教的语文老师,又有几个?

所以说,矛盾总是存在,冲突难以避免。我们能做的,能实现的,就是尽量去“烫平”波动。

然而问题又来 了。东方文化,主张“烫平”波动,而西方文化,却倡导“放大”波动。这本身就是里子与面子之别。

为什么西方文化会倡导“放大”波动?因为这是一种经济文化。这种经济的本质就是尽可能的创造利差。所以他们会把“击鼓传花”游戏尽力拉长,越长,利差越大。股市就是如此。各种分析报告都是大肆吹嘘利好,比如这两天造纸行业大涨,题材就是碳环保;如果遇到了利空,就会疯狂制造恐慌,尽可能的编织诸如“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结果一个大洲就此沉入海底”之类的故事。

所以,西方人讲的经济,跟中国人讲的经济,根本就是一牛一马,一个讲的是面子,一个讲的是里子。正因为如此,中西文化时常给人一种水火不容之感,总让人形成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预期。

也正因为如此,有一些中国人总是会批评西方人虚伪,造假成性,有一些西方人总是批评中国人野蛮、粗鄙。

我读的书当中,至少有一半是西方人的作品,绝大部分作品,一讲到中国故事,有意无意间总会给中国人扣上一个“泥腿子”的帽子,比如破坏生态,比如没有品味,比如缺少人性关怀。为什么今天一些人谈教育时,总会把兴趣二字挂在嘴边呢?因为这是从美国泊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所谓中上层,会形成两个派别的缘故。其中一个派亲美反中,另一个派则反美亲中。而中国的所谓下层,也有两个派别,一个崇美,一个崇中。这样我们就出现了四个派系。

点看全图

这里面有两根线,一根我称之为中美线,一根我称之为上下线。这两根线在反复“摇摆”,并且总是在同时“摇摆”。上下线的位置,反映出上、下各占的比例,中美线的位置,则反映出亲美崇美、亲中崇中各占的比例。

正因为如此,阶级斗争这一工具,有时对内,有时对外。对内好理解,对外就被称为民族主义。但与此同时,我们所有人,还要面对第三个任务:生死存亡。

这么来看,“三座大山”这一形容是非常准确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

帝国主义,对应的是中美线。

官僚资本主义,对应的是上下线。

封建主义,对应的是生死存亡线,也就是求生存、谋发展线,具体到近现代中国,就是升级的问题。

封建主义我们已经把它干掉了,然而新的任务又来了:下一次升级。相对而言,这是一个长期任务。有时候,它会潜在水底,浮出水面的是跟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斗争,比如习大大上台之后,大家伙看到的主要工作就是对外怼欧美,对内抓贪官。有时候,长期任务会升出水面,成为工作重心,牛鼻子、抓手。

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的人,喜欢 读“毛选”?这是因为“毛选”里的绝大部分内容,都在谈如何推翻 这三座大山。当然有时效性。从某种角度来看,永不失效。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毛选”讲的是天下事,与我们个体有什么关系呢?有,个人的事,与天下事,无异。换而言之,几乎每个人,自己的脑子里都有“三座大山”,自我修养的本质就是不断的与这“三座大山”作斗争。

比方说,有的人一开始只是喜美,慢慢就会变成亲美,又慢慢变成崇美。有的人一开始只是换了双布鞋,后来又换成皮鞋,再后来又想换成金皮鞋、镶钻鞋。如果一个人既崇美,又想当“人上人”,不论他处在社会中那个位置,都是顶级的反动派。北京这个地方,这种顶级反动派就特别多。那么地方小城市当中,崇美且想当“人上人”的,也不算少。但是由于还没有成为“人上人”,所以这些地区的人往往对北京里的顶级反动派是又爱又恨,爱就是欲取而代之,恨就是无法得手。

这世界上,真正的正人君子,应该是不存在的。正人君子,不偏不倚,不卑不亢,这不是简单讲道理就能做到的,需要长久的修炼,并且永无止境——只能无限 接近。换言之,所有人,都是“反动派”,区别 只在于一点,也就是反动程度。成因是什么呢?有二,一意愿、二执行。有的人没有意愿,甘愿当小人,有的人有意愿,但执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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