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载】盖伊.特立斯:邻人之妻 -- 万年看客
父亲已经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一碗汤,读着报纸。母亲站在炉子边上轻快地讲话,没注意到其实没人在听。她说今天去镇上买东西时碰到了老朋友,是以前库克县估税员办公室的同事。母亲曾经在那儿工作,负责操作键式计算器。哈罗德知道17年前自己快出生的时候起,母亲就辞了职,后来再没有外出工作。他称赞说饭菜的味道好香,父亲从报纸里抬起眼睛,笑也不笑地点了点头。
哈罗德坐下来啜吸着汤,母亲一边继续讲,一边在餐柜上切好牛肉,端上餐桌。她穿着居家便服,化着淡妆,吸着带过滤嘴的香烟。哈罗德的父母烟瘾都很重,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爱好。他们俩都不爱喝威士忌、啤酒、红酒什么的,晚餐都是配忌廉汽水或根汁汽水,每周按箱买这类饮料。
母亲坐好之后,电话响了。平时父亲都是把电话放在餐桌附近好拿的地方,他拿起听筒时皱了皱眉。有人从修理厂那边打来的。每天晚饭时几乎都有电话,从父亲的表情来看,像是听到了坏消息——可能有辆车送货前出了故障,或者司机工会要闹罢工;不过住在家里这些年,哈罗德知道,父亲这副阴着脸、绷着嘴唇的样子和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并没太大关系。他天性就是如此,对世界冷眼相看。就算打电话的是电视台娱乐节目,宣布父亲中了大奖,他也还是只会皱皱眉头而已。
不过,管理鲁宾家的运输生意就是有一万个不好,父亲还是每天5点半早早起床,第一个去上班,处理各种大小问题,从维护142辆卡车到解决货物被盗的事,还得应付暴躁易怒的老头子约翰·鲁宾:他还想要掌管大权,但现在车厂的规模他早管不了了。
哈罗德最近听说,鲁宾家几个司机因为没有牌照驾驶,被警察拦下了。老头子为此气得要死,忘了其实是因为自己太小气,才会闹出这事:他为了自钱阶石IH牌F3车只买了32个牌照,车厂里的司机总得把牌照换来换去,不然就要冒险开着没牌照的车送货。哈罗德知道这事儿早晚要闹上法庭,到时候爷爷就会想办法买通人情,就算他运气好、贿赂成功,花的钱也肯定比给所有车上牌照多。
哈罗德发誓以后绝不去车厂里工作。他暑期在那里短暂地工作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决定敬而远之。爷爷时不时就叫他“小废物”,侮辱谩骂令他不堪忍受;父亲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一天尖酸刻薄地说“你一辈子也成不了事”。哈罗德毫不在乎这恶意的断言,因为他知道要讨好这爷俩,就得完全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哈罗德决意不重复他父亲一辈子的错误:变成老头的喽啰,这老恶棍和不爱的女人搞出来一个不想要的儿子。
父亲挂上电话后继续不动声色地吃饭,一点也不提刚才电话里都谈了什么。饭后,他面前摆上来一杯他喜欢的加了不少奶油的咖啡,接着他点燃了一根“流金岁月”国。母亲提起几天都不见街对面的邻居出来了,哈罗德答说他们有可能是去度假了。她站起来清理餐桌,然后去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儿子烧是不是好些了。父亲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哈罗德过了一会儿也走进客厅,坐在屋子的另一端。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做了一会儿报纸上的填字游戏,听着母亲在厨房里洗碗碟,父亲打着呵欠。然后父亲站起身来,又打了一个呵欠,说要回屋睡了。刚过9点。半小时之后,母亲走进客厅和他道晚安,不一会儿哈罗德关上了电视机,整栋房子完全安静无声了。他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一阵静静流淌的兴奋和解脱涌上心头。他终于独自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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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掉衣服挂进衣橱,从衣橱的上层架子上拿出一小瓶“意式香脂”牌润手霜,放在床头柜上舒洁纸巾的旁边。他把床头灯调暗,关掉顶灯,卧室于是浸润在柔和的光线里。
在芝加哥这个寒冷的夜晚,能听到风抽打着防雨窗,他溜进冷冷的被单里时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拉过毯子盖在身上。他躺下待了一会儿,等暖和起来之后,从枕头下拿出那本杂志草草翻起来——他现在还不想就去注视迷恋的对象,黛安娜·韦伯,她在第19页的沙丘上等着他。他想先把整本杂志的52页都过一遍,这里面有11个不同女性的39张裸体照,简直就是金发女郎和浅棕肤色女郎所组成的视觉迷情剂,高潮来临之前的前戏。
第4页上的一个瘦削的黑眼睛女人引起了哈罗德的注意,但是摄影师让她也别扭地待在一棵树盘根错节的枝条上,他觉得她待得很不舒服。第6页上的裸体女人挨着—个画架盘腿坐在一间画室的地板上,她的乳房不错,但是脸上的表情平淡乏味。哈罗德仍旧躺在床上,毯子下他的膝盖微微弯起,他继续翻过各式各样的腿和乳房,臀部和毛发,女性伸开的手指和胳膊,眼睛不看着他,眼睛又看着他——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左手轻轻抚弄自己的阴茎,右手倾斜拿着杂志以减少光滑书页上的反光。
杂志一页页地翻过,他看到了黛安娜·韦伯那一系列精美的照片,但他马上就跳过去了,不想现在就挑逗自己。他继续去看第27页上那个一本正经地坐着的墨西哥女人,她的大腿上缠着渔网。接着是巨乳的金发碧眼女郎斜倚在地板上,挨着一小尊《米洛的维纳斯》的大理石雕像。接着又是轻盈、迷人的金发女良侧站在“曝光1/25秒,焦距22 mm”的阴影里,像是在一间剧院空荡的舞台上,她的胳膊盘在下巴和向上翘起的乳房之间,她的乳房优雅地袒露出来,在微妙的舞台灯光中,哈罗德确信看到了她的体毛,今晚他第一次感到兴致高昂。
如果不是如此迷恋黛安娜·韦伯,他知道自己会被这个柔软苗条的金发小美人所满足,也许不止一次——这对他而言是一张色情照片能经受住考验的标志。在他壁橱里那堆杂志中有数十张裸体照曾使他在独处时达到高潮,有些能三四次;有些能使他未来再达到高潮,只要他有一段时间不看她们,让她们重获神秘感。
然后就是那些极其罕见的照片,黛安娜·韦伯的照片,每一次都能使他满足。他大概有50张她的照片,他能从200多本杂志里一下就把每张都找出来。他只需要看—眼封皮就知道她在哪里,她怎么站着的,背景有什么,在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她子像在想什么。一旦看到这些照片,他就论想起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买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的每个姿势,都记录着他生命的某个时刻,使他相信他真的认识她,她是他的一部分;通过她,他与自我的联系也更加紧密。这可不光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道德家所谓“自虐”的功劳,更是因为自我接受——他认识到自己的欲望是天性,对理想化的女性也有渴求的权利。
哈罗德再也按捺不住,翻到黛安娜·韦伯趴在沙丘上的那一页。他看着她,趴在那里,头在风中高高扬起,眼睛微闭,左边的乳头挺立着,她的两腿大大地张开,傍晚的斜阳里,她玲珑婀娜的身形夸张地投影在柔软的白沙地上。除去她的身体只有蔓延开去的空旷无际的沙漠——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单、自在、触手可及。哈罗德必须渴望她,她是他的。
他把毯子推开,身体因热望而兴奋地微微发烫。他从床底下拿出在学校做的木架子,他的手工课老师如果知道这架子今晚会派上什么用场,一定会大跌眼镜。他把杂志在自己面前架好,放在大张开的两腿之间。用两个枕头把自己的头高高架起后,他够到那瓶“意式香脂”,倒入手掌搓热。然后他开始轻柔地抚摸自己,感到下体迅速地完全勃起。眼睛半闭着,他躺回床上,凝视着自己闪闪发光的性器像塔—样嘉立在黛安娜·韦伯的照片前,在沙地上投下—道阴影。
上,下,上,下,他握住自己的性器,前前后后地摩榄着睾丸,他直勾勾地盯着黛安娜·韦伯背部的曲线,圆润饱满的屁股高高翘起,还有两腿间那温暖潮湿的地方......他现在想象自己走向她,弯腰接近她....事后他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肌肉松弛下来,双腿虚弱无力。然后他睁开眼,看到她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可爱撩人。
终于他坐起身来,用两张舒洁纸巾擦了擦自己;又用了两张,因为手上沾了体液和润手霜,还是黏糊糊的。他将纸巾揉成一团投进废纸篓,毫不在意母亲早上清空纸篓时可能会认出那是什么。他待在家里的日子不长了。几周之后,他就会加入空军,再之后呢,他还没想过。
他合上杂志,放到壁橱里那堆杂志的最顶端。他把木架子放回床底下,爬回被窝里,感到疲累但是平静。他关上了灯。他想,要是运气好,空军会把他派往南加州的基地,然后说不定他就能找到她。